[科幻世界] 披著羊皮的惡狼 作者：寂寞劍客 （已完成）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對著攝影機鏡頭，楚太太哭哭啼啼地說道：「造孽啊，這都是造孽啊，報應哪！」
　　李瓶雖然已經事先從聶楚那裡知道了原委，但仍舊職業地問道：「楚太太，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呢？難道說楚先生遭人綁架是有原因嗎？」

　　楚太太流淚搖頭道：「我一直讓他不要那麼做，可他就是不聽。」

　　李瓶非常職業地問：「楚先生他……」

　　楚太太道：「這件事情憋在我心裡已經十幾年了，這事還得從當年說起，十八年前，漢文認識了一位朋友，那位朋友潦倒在燕京，生活無依，漢文好心接濟了他，帶家回家裡小住了一段時間，在接觸中，漢文發現那位朋友對古文物有非常高深的認識，一眼就看出漢文收藏的一幅畫乃是贗品。」

　　「那時候，漢文在華藝拍賣行還只是個小小的見習拍賣師，但就憑著那位朋友的幫忙，在拍賣行一鳴驚人，從此事業走上正軌，本來這都是他善舉的回報，可他萬不該剽竊了那位朋友的知識，把自己冒充成古文物鑒定大師。」

　　李瓶不失時機地「震驚」地問道：「楚太太，你的意思是說，楚先生他……」

　　楚太太點頭道：「沒錯，其實漢文他對古文物鑒定也是一知半解，所以每次鑒定，漢文一般都不會當場做出判斷，非要回來後和那位朋友做過交流之後才會再次鑒定。」

　　李瓶從楚太太口中得到證實，仍然感到吃驚不已，沒想到堂堂古文鑒定大師楚漢文還真是個偽君子！

　　「楚太太，那……楚先生的朋友對他的行徑就一直不聞不問？」

　　楚太太道：「那位朋友是個淡泊名利的老人，雖然知道漢文在這麼做，但並不與他計較，也懶得戳穿，只是礙於漢文對他有過救命之恩才再三相幫而已。但漢文做了這麼缺德的事，今天終於遭天譴了，嗚嗚，我只希望他經過這事劫難，能夠幡然悔悟，重新做人……」

　　李瓶感歎道：「那楚先生這位朋友的胸襟還真是博大，我很想見見他，不知道楚太太能不能？」

　　楚太太搖頭道：「這位老人已經在幾年前不幸去世了，不過他留下了弟子，小楚你過來……」

　　****

　　燕京市某地下倉庫。

　　一名滿臉橫肉的青年呸地從嘴裡噴出一團濃痰，不屑地罵道：「我操，這鳥蛋竟然是個偽君子！自己屁都不懂，還冒充專家？」

　　另一名青年點頭道：「對呀，真他媽小人，不是東西。」

　　橫肉青年忽然咦道：「咦，不對呀，九哥讓我們把這鳥蛋弄來，不就是讓他幫忙鑒定什麼東西嗎？」

　　「是啊，這鳥蛋啥都不懂，到時候豈不是誤了大事？」

　　橫肉青年道：「那還不趕緊告訴九哥？」

　　一會功夫，一名肌肉發達的高壯青年來到了地下車庫，問滿臉橫肉的青年道：「啥，你們說啥？這鳥蛋是個偽君子？啥都不會？」

　　橫肉青年道：「九哥，剛從熱點訪談上看到的，那漂亮娘們對楚太太做了專訪，是楚太太親口說的，絕對沒錯兒。」

　　「有錄相嗎？我看看。」

　　「有，數字電視都可以回放的。」

　　一盞茶的功夫，九哥看完了熱點訪談的回放，也狠狠地呸了一聲，罵道：「操他奶奶個驢蛋，怪不得抓來之後屁都不放一個，敢情不是不合作，而是啥都不會，只是在裝象！」

　　橫肉青年狠聲道：「九哥，這廝太可惡，耍我兄弟，不如殺了算了！」

　　「我呸！」九哥罵道，「你娘的掉不掉價？金屬風暴是什麼組織，這種貨色也能殺嗎？你不嫌玷污了咱組織的名聲？去，把這廝放了！真他媽的晦氣。」

　　「九哥，那鑒定那襠子事？」

　　九哥道：「不是還有那啊啥楚什麼的小子嗎，去兩個人把他給弄來！手腳乾淨點，別弄個死的回來。」

　　「是，九哥！」

　　****

　　燕京市某豪華別墅，客廳。

　　雖然是大白天，但客廳的門窗簾都拉上了，整個客廳的門窗簾都是深紅色或者粉紅色，所以整個客廳都給人以一種極度曖昧濃重的感受。

　　客廳中央是一台54寸的等離子超清電視，畫面上正在播放的赫然也是熱點訪談欄目，正是李瓶採訪楚太太的那一段。

　　兩條修長豐滿的玉腿交叉疊在一起，網格狀的絲襪使之平添幾許格外的誘惑。

　　玉腿的主人手裡正端著一杯紅葡萄酒，悠悠地抿了一小口，一把脈脈的柔音在客廳裡軟綿綿地響起：「你們都看見了，楚漢文就是這麼個貨色，還有什麼事他做不出來的。」

　　「大姐，這事是不是再核實一下？我始終覺得這其中似乎有什麼不妥之處，楚漢文好像不應該是這樣的人才對。」

　　「三妹，你是怎麼了？事情都已經查得很清楚了，楚漢文有妻有女，可他枉為社會名流，居然還在外面包養外室！這樣的男人都該死，查出一個殺一個，我們絕不心慈手軟！」

　　「對，大姐說得是，我們姐妹走到一起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殺光這些負心薄倖、專以玩弄女人為樂事的禽獸嗎？」

　　原先發話的三妹急道：「可是七妹，你應該知道，楚漢文的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他認識俞欣的時間應該是在楚太太之前！大姐，我們墮落天使要殺的只是負心薄倖的禽獸男，可楚漢文只是舊情難忘，似乎不在我們獵殺的範圍之內。」

　　玉腿主人道：「都一樣，楚漢文既然已經娶妻生女，就不該再和舊情人有曖昧！就這麼定了，七妹，找個時間接近楚漢文，以我們固有的方式結果了他的性命，這樣的東西，早不該留在這個世界上了。」

　　七妹道：「可是大姐，楚漢文目前已經被人綁架……」

　　大姐道：「那肯定是金屬風暴的人幹的，他們現在知道了楚漢文的真實嘴臉，就會馬上放他回來的，金屬風暴和我們不一樣，他們是不屑於殺楚漢文這樣的偽君子的。」

　　「好吧，大姐，我會想辦法接近楚漢文的。」

正文 第六十二章

　　金屬風暴就像是和聶楚商量好了似的，在李瓶的採訪播出後不久，楚漢文就安全地返回了家中，楚眉和楚太太歡喜之餘，心裡也平添了幾分對聶楚的感激，尤其是楚眉，突然間發現，聶楚這廝雖然看起來色瞇瞇的挺讓人討厭，可實際上人並不壞，還挺能幹。
　　「爸爸，他就是小楚，上次我和你提起過的。」

　　楚眉笑吟吟地替楚漢文和聶楚做介紹。

　　楚漢文點點頭，微笑道：「哦，你就是小楚啊。」

　　聶楚禮貌點頭，也笑道：「楚伯伯好。」

　　楚漢文道：「啊，坐，別客氣，就當自己家好了。」

　　楚眉笑道：「爸爸，小楚，你們先聊著，我去廚房幫媽媽做飯去。」

　　楚漢文道：「去吧，你去吧，我正好和小楚聊會天。」

　　楚眉歡歡喜喜去了廚房，楚漢文望著女兒的背影，搖了搖頭喟歎道：「這麼多年，這還是我頭一回看見她主動下廚房，看來小眉是真長大了，呵呵。」

　　聶楚呵呵乾笑，不知道該怎麼答腔。

　　楚漢文道：「小楚你別介意，我只是隨口說說，其實呀，我們家小眉除了不愛干家務事，別的方面可是樣樣不錯，你瞧，人長得漂亮又多才多藝，又溫柔，現在像她這麼溫柔的女孩子可真是不多了，小楚你說呢？」

　　聶楚除了撓頭再不知道該怎麼辦，心裡想的只有一句話，天哪，如果楚眉都算溫柔女子，那麼這世界上怕是再找不出野蠻的女孩子了罷。

　　楚漢文似乎發覺了聶楚的尷尬，笑道：「呵呵，我們不說小眉，聊點別的，剛才小眉和我說，這次我能安全回來，都是你出的主意是嗎？」

　　聶楚汗顏道：「只是個餿主意，楚伯伯雖然安全回來了，可是您老這麼多年的名聲卻是徹底毀了，晚輩也不知道做得是不是妥當……」

　　楚漢文擺手道：「名聲算啥，我從來就不把它當回事，正好這些年我也有些煩了，這訪談播出後，那些煩人的幫人鑒定的事呀，肯定不會再有人找上門來了，呵呵，我是樂得清閒，小楚你是幫了我大忙啊，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聶楚只能乾笑。

　　楚漢文道：「哦對了，上次小眉還和我提起過，說是你對古文物鑒定很有見識，西門興收藏的那幅清明上河圖真跡，就是你鑒定出來的是吧？」

　　聶楚道：「我只是瞎猜測，也不知道對不對。」

　　楚漢文道：「雖然我只看到了錄下的圖像，無法親手觸摸那幅畫的紙質，但我基本可以肯定，那確實就是真跡，小楚你的鑒定一點沒差，簡直和我想的是一模一樣。」

　　聶楚道：「這麼說我還誤打誤撞弄對了。」

　　楚漢文道：「小楚你也別太謙虛了，呵呵，年輕人謙虛是美德，可過謙就是做作嘍，哦對了，我讓你看一樣東西。」

　　楚漢文說著就欲起身，可才坐起半個身子就哎呀一聲跌坐回了沙發上。

　　聶楚驚道：「楚伯伯你怎麼了？」

　　楚漢文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低聲道：「沒……沒事，沒事兒，可能是有些累了。」

　　楚媽媽和楚眉也從廚房搶了出來，緊張地左右扶住楚漢文，關切地問他哪裡不舒服。

　　「爸爸，你哪裡不舒服？」

　　楚漢文道：「我沒事，休息下就好了。」

　　楚媽媽道：「小眉，快把你爸爸扶到臥室去。」

　　聶楚趕緊道：「我來，我來。」

　　楚媽媽一個電話打過去，醫生很快就趕到了，對楚漢文做了個大概的全身體檢，從臥室出來，醫生的臉色有些沉重。

　　「醫生，我爸爸的情況怎麼樣？嚴重嗎？」

　　醫生小心地把臥室門關好，壓低聲音道：「楚太太，楚先生的情況不太樂觀，這次遭綁架楚先生雖然沒受多少肉體上的折騰，但精神上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再加上楚先生本來就有頸椎病，一旦兩症並發，極有可能導致全身癱瘓哪。」

　　「啊……」

　　楚太太低叫一聲，傻了。

　　楚眉也是粉臉色變，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還是聶楚這個局外人，趕緊寬慰道：「楚伯母，眉姐，醫生只是說可能，詳細的病情得做過細緻的檢查才能知道，情況也許不之於這麼壞。」

　　醫生道：「沒錯，我說的只是最壞的結果，詳細得到醫院檢查過才能知道，不過楚先生目前的體質非常虛弱，不適合做體檢，最近這段時間，楚先生還是不要上班了，就在家中靜養好了。還有，楚先生的精神很虛弱，我建議你們學些護理知識，或者找個專職護理來照顧楚先生也行。」

　　楚太太和楚眉已經慌得不知道怎麼弄才好，還是聶楚把醫生送出了門。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聶楚也差不多該回學校了，楚眉要留下來幫媽媽照顧爸爸，所以就不回玫瑰苑了，但楚媽媽讓她送送聶楚。

　　楚眉心神不定地走在前面，聶楚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小楚，這次我爸爸能安全回來，都是你的功勞，我謝謝你了。」

　　聶楚道：「眉姐，這話你都說了很多次了，我耳朵都起繭了。」

　　楚眉回頭，望著聶楚道：「小楚，我是認真的，真的謝謝你。」

　　聶楚呃了一聲，忽然發現，這時候的楚眉，真的給人一種溫柔似水的感受。

　　楚眉淺淺一笑，但明顯因為有心事，所以笑得並不燦爛，但這份笑中帶愁的韻味，卻更加讓人心動。

　　「小楚，我知道你對我的印象肯定不好，覺得我好凶，其實……」

　　聶楚搶先說道：「其實在當時的情況下，每一個女孩子都會像眉姐那樣的，這都是夏警司的錯，非要把我安排住進玫瑰苑，如果讓我住集體男生宿舍，就啥事也沒有了。」

　　楚眉幽幽地歎了口氣，柔聲道：「可真那樣的話，我們就不會認識了，對嗎？」

　　聶楚呃了一聲，沒有答腔，現在的楚眉讓他感到怪怪的，似乎是見慣了楚眉刁蠻的模樣，這突然間變得溫柔似水，倒反而讓聶楚感到不習慣了。

　　楚眉輕輕地掠了聶楚一眼，愁上眉頭。

　　「這次你雖然救了爸爸，可那些壞人也知道了你是鑒定文物的大師弟子，肯定會把矛頭對準你的，現在想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為了救爸爸，卻沒有顧及你的安危……」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聶楚道：「眉姐你放心啦，我的命比蟑螂還硬，從小我媽就說，誰要是惹到我，那是他倒霉，嘿嘿。」
　　楚眉柔聲道：「小楚，如果你真的能夠沒事，那就太好了，我……」

　　一抹淡淡的飛紅湧上了楚眉的臉頰，她沒有接著往下說。

　　「眉姐，我得走了。」

　　「小楚，你開我車去吧，這兒離學校遠著呢。」

　　聶楚回到玫瑰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蘭妮和俞悅都還沒有回來，在楚漢文安全回家的第一時間，楚眉便已經向她們報了平安，兩大美女聽說楚漢文沒事，也就放用不著為救楚漢文而費力了，只是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卻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呂華和小強屁顛屁顛地跑來向聶楚匯報白天招聘督察隊員的成果。

　　「楚哥，總共有九十六名新學員應聘，我們挑了其中比較能打的四十八個，你要不要抽個時間訓訓話？」

　　「48個？這麼多！」聶楚皺眉道，「這樣，你們去調查一下，中間有不會抽煙的，不會喝酒的，一律不要！我們的原則是寧缺勿濫，知道嗎？」

　　呂華點頭道：「哎，知道了，哦，對了，還有件事。」

　　「啥事？」

　　「剛才我碰到了夏警司，他好像在找你。」

　　「他找我？」聶楚困惑道，「幹嗎不打我手機？」

　　呂華道：「不知道哇。」

　　聶楚拿出手機一看，喲，沒電了。

　　「這樣，督察隊的事是夏警司主管的，我們一起去向他匯報一下，順便問問他找我什麼事兒，完了請夏警司到校外那啥館子吃一頓，聯絡聯絡感情。」

　　「好勒。」

　　呂華和小強自然是滿口答應。

　　****

　　夏明威辦公室。

　　只有夏明威和聶楚兩個人，呂華和小強被聶楚打發先去校外餐館訂餐去了。

　　「夏警司，聽呂華說您找我？」

　　「呵呵，也沒啥事，只是想隨便問問，你和電視台的那位美女主持似乎挺熟？主持熱點訪談的那位。」

　　「哦，你是說瓶姐啊，是挺熟的。」

　　「呵呵，還真瞧不出來，小楚你的人緣還挺廣的，那大美女可是個焦點人物，所主持的熱點訪談更是非同小可，收視率挺高的一襠節目哪。」

　　「那是，不過瓶姐挺好說話的。」

　　「是嗎？」

　　夏明威似笑非笑地掠了聶楚一眼，心忖這廝的女人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玫瑰苑裡都能頑強地生存下來，連電視台的焦點大美女都能認作姐姐，真是服了他了。

　　「啊，小楚，是這樣，你也看見了，我們警官大學雖然辦學成功，每年定期向警方輸送大批優秀的警員，默默無聞地替國家做了大量的貢獻，可是國民並不知道這些，有些家長甚至反對子女考上警校，那是因為他們對警校存在偏見，同時也說明我們學校的宣傳工作做得不到位，所以呀，我認為我們警官大學應該加強在宣傳方面的工作力度，小楚你說呢？」

　　聶楚對夏明威的動機已經洞若觀火，笑道：「夏警司說的極是。」

　　夏明威道：「所謂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要加強宣傳力度，就得找準突破口，這不，正好學校的督察隊改組，我想把這件事包裝一下，準備把你樹立成典型，正好你又和電視台的李瓶小姐認識，如果能過經過熱點訪談欄目一宣傳，將會極大地改善我們學校在國民心目中的形象，小楚你說是不是？」

　　聶楚心中暗笑，這個夏明威可夠狡猾的，說是要把他聶楚樹立成典型，實際上還不是想借這件事情在他的政績本上添上重重的一筆！為明年警銜的晉陞，將來競爭校長職位打下結實的基礎。

　　不過聶楚並不想戳破夏明威的用心，這本來就是兩利的事情，夏明威位居高位對他聶楚只有好處。

　　「夏警司，有句話我早就想和你說了，卻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起。」

　　夏明威一聽，耳朵都豎起來了，只聽聶楚這說話的語氣，他就知道這定是一句極有份量的話，沒準還事關他的前途。

　　「小楚，你儘管說便是。」

　　聶楚淡然道：「夏警司，要說能力，你在警官大學那是絕對一流，沒話說，可你也知道，你目前的警銜還只是個小小的一級警司，就算明年的警銜晉陞，你被破格提拔，撐死了也就是個二級警督，可要想成為下一任校長，前提之一就是必須擁有三級警監以上的警銜哪，中間還差那麼兩級呢。」

　　夏明威臉色一變，這事他不是沒想過，而是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但聶楚今天提出來了，夏明威估計他定是有什麼辦法，便試探著問道：「不知道小楚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聶楚慢悠悠地吸了口煙，說道：「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夏警司你在明年晉陞警銜之前，樹立一件天大的功勳，讓警察部的高官知道你的能力，認可你的功勞，這樣你的警銜就有可能在明年晉陞到三級警監的高位。」

　　夏明威咋舌道：「這個……也太難了吧？要想連升四級，根據法律必須得經過議會討論，並且得半數通過才行！那得做一件多大的事情？非得事關國計民生的大事不可。」

　　聶楚慢吞吞地卻說出了一番驚天動地的話來。

　　「夏警司，如果你能夠在清明上河圖真跡流出海外之前，將之截獲歸國，這件功勞如何？」

　　夏明威想也不想道：「這當然可以，只是清明上河圖真跡目前下落不明，中間甚至還牽扯到最厲害的恐怖組織金屬風暴和最神秘的恐怖分子孽畜，要想將之追回，談何容易？我再狂妄卻也不敢想把它追回來。」

　　「為什麼不行？」聶楚淡然道，「既然是個機會，夏警司你為什麼不試試呢？」

　　夏明威雙眼一亮，忽然想到白天收看的熱點訪談內容，低聲道：「小楚，你是不是已經有了腹案？」

　　聶楚搖頭道：「腹案談不上，不過我基本可以斷定，綁架楚漢文的一定就是金屬風暴，並且綁架楚漢文的動機就是為了鑒定那幅清明上河圖的真跡。」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夏明威哦了一聲，旋即臉色大變道：「啊呀，壞了，那白天你當眾承認是文物鑒定大師的弟子，豈不是把你自己置於十分危險的境地？如果那些恐怖分子綁架楚漢文真是為了鑒定清明上河圖，那他們豈不是會把你列為新的綁架目標？」
　　聶楚道：「這沒什麼可怕的，恐怖分子其實也是人，如果沒有利益衝突我相信他們也是不會隨便殺人的！這不，楚漢文不就安全回來了？也沒受什麼傷害嘛。」

　　夏明威道：「話雖如此，但這些恐怖分子畢竟太危險，能不接觸還是盡量不接觸為妙。」

　　聶楚眨了眨黑眸，以一種莫名的語氣說道：「夏警司，你這話就說差了，其實從本質上講，官兵與強盜是很難區分的，或許唯一的區別就是，官兵是有執照的，而強盜是沒有執照的。所以我覺得，如果能和某些恐怖分子保持適當的聯繫，對我們也許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哦。」

　　「呃，這個……」

　　夏明威神色一動，假裝陷入沉思當中，這廝早就成了人精了，這些道理哪還用得著聶楚來提醒，如果有門路，他只怕早在幾年前就照著聶楚說的去做了，只是苦於沒有門路罷了。但這事畢竟非同小可，一旦不慎敗露，那喪失前途事小，把自己的後半輩子葬送到監獄裡可就虧大了。

　　「小楚，這個，畢竟我們是警察，和恐怖分子是水火不容，不是我說你，你怎能有這種想法呢？」

　　聶楚淡淡一笑，長身而起，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夏警司那我告辭了。」

　　對於夏明威的謹慎，聶楚同樣心知肚明，卻不點破。聶楚是知道夏明威的野心的，只要他有野心，就不怕他不上鉤。

　　果然，聶楚才剛站起來，夏明威就急道：「哎小楚，先別急著走，讓我想想。」

　　聶楚邪笑道：「夏警司，這就對了嘛，呵呵，做人不能太虛，得講究實在不是。」

　　夏明威神色尷尬，勉強笑道：「小楚，問題是就算我們有這心，也不知道劫走清明上河圖的是否真是金屬風暴？還有，如果真跡真的落入了金屬風暴手裡，要他們答應和我們合作，拱手把清明上河圖真跡交出來，更是難於登天啊。」

　　聶楚道：「呵呵，夏警司，這就是另外一個議題了，今天暫時不用討論。今天，我只想夏警司你表太態，這與虎謀皮的買賣你做還是不做？」

　　夏明威咬了咬牙，作色道：「好！」

　　聶楚微笑道：「這就對了嘛，夏警司，雖然我們所採取的手段可能不為常人所理解，但我們的目的還是正當的嘛，畢竟是為了追回國寶清明上河圖真跡不是？殊途同歸嘛。」

　　夏明威一旦下了決定，反而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思維也立刻變得敏捷起來，向聶楚道：「小楚，據我所知，恐怖組織不同於普通的犯罪組織，普通的犯罪組織是沒有政治目的的，而恐怖組織則是具有明確的政治目的。所以，當務之急，我們一定要弄清楚兩件事，其一，金屬風暴究竟是恐怖組織還是犯罪組織？其二，綁架楚漢文的目的是什麼？是否真是為了鑒定清明上河圖真跡？」

　　聶楚道：「金屬風暴是恐怖組織還是犯罪組織，我還真不敢確定，不過他們綁架楚漢文的目的肯定了是為了鑒定清明上河圖真跡！」

　　「你何以如此肯定？」

　　「道理很簡單，因為清明上河圖真跡已經落入了巷畜手裡，當時我是在現場目擊了的！所以可以想得到，定是孽畜在和金屬風暴做交易，金屬風暴怕上當受騙，所以才需要一個文物鑒定專家現場幫他們鑒定真偽。」

　　夏明威道：「嗯，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果事情真是這樣，說不定我們倒真有機會了！」

　　兩人的眼神交結在一起，臉上同時流露出狡黠的笑意，然後同時抄筆在紙上寫下了四個字，彼此交換著看了一下，相對大笑起來，一副狼狽為奸的狐朋狗友模樣。

　　十幾分鐘後，夏明威和聶楚勾肩搭背出現在警校大門外，為了避嫌，兩人並沒有穿制服。

　　呂華和小強早在最好的醉香酒樓訂好了酒席，在吃喝玩樂方面，呂華就從來沒有吝嗇過，彷彿這廝永遠都有花不完的錢，讓旁邊的小強著實好生羨慕，只恨錯投了娘胎。

　　酒過三巡，四人的話茬兒便多了起來，最後終於不可避免地扯到了女人上面。

　　夏明威摟著聶楚的肩膀，淫笑道：「小楚，我給你安排的宿舍你還滿意吧？怎麼從沒聽你說起你的三位，呃，那個同居女友哇？」

　　呂華和小強跟著鼓鼓起哄。

　　「楚哥，說說。」

　　「是啊，楚爺，說說吧？」

　　聶楚滿臉鬱悶，在玫瑰苑的事自然是打死都不能說的，否則以後在呂華和小強面前如何還有做老大的威信？

　　夏明威嗞地一聲吸乾了一小杯紅酒，嘿嘿笑道：「小楚，我可告訴你，俞悅！還有蘭妮！可是咱警官大校最有名的兩朵帶刺玫瑰花，以前呀，許多年輕的教官對她們有非分之想，可最後都被扎得滿身傷，這不，現在你們還見過有誰再敢去糾纏她們沒有？」

　　小強不信道：「你說蘭教官帶刺我信，可說俞小姐也帶刺，打死我也不信。」

　　夏明威搖頭道：「錯了，你們全錯了，俞悅，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溫婉可人，可這小娘皮比那個蘭妮更可怕百倍，不，可怕一萬倍！跟你們說件事，一件發生在警大校園裡的真實的事情……」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小強和呂華豎起了耳朵，神情專注地望著夏明威，就像是愛聽老師講故事的小朋友。
　　夏明威舔了舔嘴唇，說道：「這事還得從三年前說起，那時候俞悅剛留學歸來到警大任教，這小姑娘長得漂亮又年輕，笑起來兩隻漂亮的大眼睛就跟會說話似的，你們說哪個男人不喜歡？」

　　呂華連連點頭，深以為然道：「這話我相，就算現在，只怕警大絕大多數單身男教官都暗戀著俞小姐吧？」

　　夏明威搖頭道：「那就不一定啦！」

　　呂華不解道：「為什麼？美女誰不喜歡？」

　　夏明威道：「道理很簡單，美女固然人人愛，可性命更重要啊，如果連命都沒了，還要美女幹什麼？還不是留著給別人騎。」

　　呂華撓頭道：「這個，喜歡俞小姐跟送命好像扯不上邊吧？」

　　夏明威道：「這就更簡單了，因為迄今為止，所有對俞悅抱有非分之想的人都已經神秘失蹤了，像空氣一樣……消失了！」

　　小強膽小，嚇得直縮脖子道：「難道俞小姐是狐狸精，專門攝人魂魄，那些追求者都被她……」

　　呂華鑿了小強腦袋一記，罵道：「鬼個狐狸精，這肯定是巧合。」

　　夏明威道：「剛開始很多人都這樣認為，也有不信邪的，繼續像撲火的飛蛾向俞悅公開表達了他們的愛慕之意，可下場都是一樣的，最後都失蹤了，前後差不多有十九個追求者離奇失蹤，在三年前這可是轟動了整個燕京市的！而俞悅也因為這個原因被評為本世紀最不宜接近的女性。」

　　小強道：「警方就沒有介入調查？」

　　夏明威道：「查了，可最後都不了了之，任何線索都沒有，怎麼查？」

　　呂華道：「草，這麼說起來這事還真是玄了。」

　　小強發了會呆，突然神色大變，望著聶楚道：「楚哥，那你和俞小姐住在一起豈不是很危險？你……還是趕緊搬到男學員宿舍吧，那可能比較安全些。」

　　呂華也有些色變，埋怨夏明威道：「夏警司，不是我說你，俞小姐既然這麼危險，你當初就不能把楚哥安排住進玫瑰苑不是？」

　　聶楚微閉的眸子微微睜開了一道縫，似有精光一掠而過，悠然說道：「我又對她沒什麼非分之想，怕個球？」

　　夏明威清咳了一聲，趕緊轉移了話題，說道：「咳，那個，華仔，督察隊的事辦得怎樣了？如果人員齊整了，我就該和保衛處打招呼，從明天開始，警校的日常治安巡察任務就該由你們來負責了。」

　　****

　　深夜，聶楚等人酒足飯飽，從醉香樓出來，勾肩搭背準備回校。

　　從角落裡閃出兩名大漢，其中一人狠狠地將煙頭扔在腳底踩滅，嘶聲道：「媽的，這廝和那三條臭蟲總是形影不離，很難下手！不如找個機會把另外三個傢伙幹掉算了，也好早點把那小子弄回去。」

　　「你傻啊，幹掉那三個傢伙雖然容易，毀屍滅跡可沒那麼簡單！」另一條大漢道，「先跟上再說。」

　　****

　　距離警校大門還有幾百米的時候，聶楚忽然停了下來，向夏明威眨了眨眼睛，然後向呂華和小強道：「華仔，小強，你們先回去，我和夏警司還有些事，晚些再回去。」

　　呂華和小強都是直腸子，哦了一聲顧自走了。

　　聶楚抽出一支煙，藉著點火的機會低聲向夏明威道：「夏警司，注意身後七點鐘方向，五十米。」

　　夏警司也低聲道：「早注意到了，兩個人，塊頭挺大，都在一米九以上！」

　　聶楚笑道：「夏警司，你是真人不漏相啊，呵呵。」

　　夏明威也奸笑回敬道：「小楚，我們是彼此彼此，呵呵。」

　　聶楚狡黠笑笑，說道：「嘿嘿，這兩個傢伙肯定是衝著我來的，十成十就是想綁架我替他們去鑒定那清明上河圖。」

　　夏明威道：「嗯，這點已經勿甭置疑了。」

　　聶楚道：「夏警司，時間緊迫，現在我們只能分頭行事，我負責弄到金屬風暴和孽畜交易的具體地點，你負責弄一幅清明上河圖的贗品，記住越逼真越好！完了我會和你聯繫，並且告訴你具體的行動計劃。」

　　夏明威道：「小楚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金屬風暴可不是一般的恐怖分子，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聶楚笑笑，說道：「多謝夏警司提醒，我一定會注意的。」

　　夏明威道：「好，那我們就此別過，到時聯絡。」

　　****

　　五十米外，某夜宵攤前，兩名大漢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靠，那兩個傢伙站那嘀咕半天了，幹嗎呢這是？」

　　「耐心等著便是了。」

　　「咦，有機會了！九哥，看起來有些扎手的點子往警大校園裡去了，我們要找的小子則一個人往我們這過來了。」

　　「好，機會來了，跟上去。」

　　****

　　聶楚漫不經心地經過夜宵攤前，故意頓了頓，藉著扔煙蒂的時候斜了斜眼，眼角掠過一絲狡猾無比的笑意，然後吁出一口清煙，轉身走進了一條看起來相對比較冷清的小巷子。

　　很快，小巷裡的燈光便暗了下來，吵雜的聲音也留在了外面熱鬧的大街上，這裡彷彿和外界隔絕了似的，只剩下孤寂的幽靜。

　　聶楚拐過一道彎，眼前的小巷顯得越發幽深寂靜。

　　順著聶楚走過的小巷，濃濃的陰影裡便鬼魅般出現了兩道黑影，其中一道黑影拔腿就要往前追，卻被另一個伸手阻止。

　　「九哥，機會難得，趕緊追呀，別讓那小子溜了！」

　　九哥悶哼一聲，沉聲道：「你腦子進水了？我問你，行動準則第一條是什麼？」

　　「謀定而後動！」

　　「這不就結了，在弄清楚那小子這麼晚進小巷做什麼之前，不得擅動！」九哥陰聲道，「這小子的行跡十分可疑，這麼晚了不回家卻獨自一人跑到這幽深的小巷子裡來搞什麼勾當！你我兄弟千萬不要陰溝裡翻了船才好！」

　　另一條大漢呃了一聲，不說話了。

　　這時候聶楚已經走到徹底無人的陰暗角落，終於停住了腳步，然後大咧咧地叉開雙腿，嘶的一聲拉開了褲子拉鏈，再然後似乎掏出了什麼物事，再然後就響起了噼哩叭啦的水流聲，這鳥人，拐進這沒人的小巷，敢情是跑這小解來了。

　　「我靠，累我們跟了半天，敢情跑這方便來了！」

　　九哥也噗了一聲，眸子裡幽芒一掠而過，低聲道：「行了，等他往回走就動手。」

　　聶楚痛痛快快地排泄完，才漫不經心往回走，這廝的腳步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卻是抓緊機會實踐龍芯的功能。

　　聶楚再次輸入「偵察術」命令，那種奇異的感受再次將他籠罩，整個人的視力突然間就擁有了夜視能力！同時聽力也變得比平時敏銳得多！雖然目前偵察術的運用範圍並不大，只有周圍十幾米的距離，但只要在偵察範圍之內，任何風吹草動都無法逃過他的耳目。

　　那兩條大漢距他只有十米之遙，自然逃不過他的偵察！雖然隔著一個拐角，但聶楚仍然準確地將他們定位在和他視野重疊的神奇「屏幕」上，兩人的信息數據一串接著一串在聶楚的視野上方跳出來。

　　性別：男 性別：男

　　身高：196厘米 身高：192厘米

　　體重：102公斤 體重：89公斤

　　攻擊：XXX 攻擊：XXX

　　反應：XXX 反應：XXX

　　力量：32 力量：33

　　知識：34 知識：36

　　除了新增的身高和體重值，力量和知識值毫無奇特之處，絕對的正常人水準，但攻擊和反應卻是莫名其妙的三個X。

　　聶楚愕然不失，這已經是第二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了，上次是面對西門書情的時候，龍芯也曾出現攻擊和反應都是XXX，不過最後他第二次窺探時，西門書情的能力值就恢復了正常水準，當時他認為是龍芯出現了異常。

　　現在再次出現XXX，並且這兩人的攻擊和反應都是XXX！

　　是龍芯再次失常，還是他們的能力值已經超出了龍芯的偵察能力範圍？不死心的聶楚再次偵察了一回，結果並沒有區別，仍然和第一次一樣。

　　聶楚真想通過龍芯問問老頭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只可惜他沒有辦法主動聯繫上老頭子。

　　不過，唯一讓聶楚感到高興的是，龍芯提供的能力值比以前多了兩項，有了身高和體重作為參考，這也算是一種進化吧。只是不知道在以後，高度進化之後的龍芯還會提供什麼樣的參數？如果偵察對象是漂亮女生，最好能提供準確的三圍，以及清晰的裸照。

　　聶楚這樣色色地想著，一腳跨過了拐角……

　　PS:前一階段是春節，俗務繁多，更新沒有保障，還請原諒。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夏明威呆在家裡，有些陰沉地看著電視，電視正在播放每天一期的熱點訪談，主持人李瓶還是那樣靚麗動人，牽動天下所有男人的心弦。
　　「各位觀眾，經證實，古文物鑒定大師的弟子聶楚先生，也就是燕京警官大學的新學員在今日凌晨遭人綁架。據警方推測，兇手極可能和綁架楚漢文先生的兇手為同一夥人，而綁架聶楚先生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挾聶楚先生替他們鑒定某些重要的文物，據推測，這件重要文物極可能就是遭劫的清明上河圖真跡……」

　　夏明威是有思想準備的，聶楚早就已經跟他提過這些情況，甚至還定下了十分大膽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狂妄的一項計劃！夏明威非常佩服聶楚的膽量，連金屬風暴這樣的恐怖組織也敢算計。

　　不過直到現在，夏明威也不認為聶楚真的能夠成功，他之所以沒有阻止聶楚近乎瘋狂的計劃，只是因為不願意讓聶楚不高興！

　　不過現在，夏明威開始有些替聶楚擔心了，如果聶楚出現什麼意外，很難想像他背後的那個人不會遷怒於他。

　　就在夏明威心神不定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把他嚇了一大跳。

　　夏明威抓起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喂，你找誰？」

　　夏明威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根據以往經驗，這多半是個騷擾電話或者人家打錯了。

　　「夏警司，是我，聶楚。」

　　手機裡傳來聶楚淡淡的聲音，看樣子他那裡有些不大方便，聲音是極度壓低了的，聽起來有些不夠清楚，但夏明威仍舊輕易地分辨出這是聶楚的聲音無遺。

　　夏明威大吃一驚，手機幾乎掉落在地。

　　「小楚，是你嗎？真的是你！」難以置信的表情浮現在夏明威臉上，「你不是被金屬風暴綁架了嗎，你身上怎麼還會有手機？」

　　這事確實蹊蹺，要知道綁架聶楚的恐怖組織可是金屬風暴，怎可能讓聶楚在身上藏下一部手機？還讓他輕易和外界取得聯繫！就算是最業餘的犯罪分子，只怕也不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吧？

　　夏明威想不通！

　　聶楚的聲音還是很輕，也很急：「夏警司，沒時間說別的了，現在只說重點！金屬風暴和『孽畜』的交易時間是在兩天後的凌晨，地點是西山公園靠近公墓群的西北角，那裡有口水塘，就在水塘邊上。」

　　夏明威越發震驚，甚至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如果聶楚不是和他說著玩，那他獲得這些信息的能力和方式，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聶楚沒有顧及到夏明威的震驚，繼續說道：「夏警司，現在你最要緊去做兩件事，第一，一定要提前把清明上河圖的真跡藏在水塘邊的灌木叢裡！第二，立即電話通知電視台的瓶姐，就說你已經和我取得了聯繫，正在設法營救我，讓她現場跟蹤報道你們的營救行動。」

　　夏明威終於回過神來，急聲問道：「小楚，你是玩真的？」

　　聶楚苦笑道：「夏警司，當初在決心救楚漢文之前，我就已經預料到今天的局面了，不過為了眉姐，我願意冒險一試！現在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如果我們合作成功，我的小命自然得保，而你也能通過電視台一舉成為新亞的民族英雄。夏警司，我這裡不太方便，就這樣，我先掛了。」

　　聶楚說完就掛了電話，嘟嘟的盲音響起，夏明威有些木然地放下了手機。

　　沉思半晌，夏明威深吸了一口氣，按著聶楚給他的號碼，撥通了李瓶的手機。

　　「喂，是李瓶小姐嗎？」

　　「我是，您哪位？你是怎麼知道我這個手機號的？」

　　「哦，我是小楚的教官夏明威，是他告訴我你的手機號碼的。」

　　「這個小楚。」

　　電話那頭傳來李瓶輕輕的一聲埋怨，顯然李瓶有些不太高興，美女的手機號自然是不能輕易告訴人的，否則還不被別人騷擾死？

　　夏明威怕李瓶掛電話，趕緊搶著說道：「李小姐，剛剛我接到了小楚的電話！」

　　「什麼？你說什麼！」電話那頭傳來李瓶吃驚的聲音，「他不是遭人綁架了嗎？」

　　夏明威道：「是的，他目前仍在恐怖分子的控制之下！」

　　李瓶雖然主持熱點訪談節目時日不久，但一些禁忌卻是已經十分清楚，當即說道：「夏教官，電話裡說話不太方便，我們還是見面再說。」

　　夏明威道：「好的，李小姐你選時間和地點吧。」

　　李瓶道：「半小時後，我們在警大校外的藍島咖啡廳見面。」

　　「OK！」

　　****

　　楚家，楚眉正陪著身體不便的楚漢文看電視。

　　就轉身去切水果那會功夫，熱點訪談節目正好播出聶楚遭人綁架的新聞，楚眉急想換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咦，聶楚遭人綁架，該不是小楚吧？」

　　楚眉明顯有些心慌意亂，美目不敢對視爸爸的眼神，低聲道：「可能是和小楚同名同姓吧。」

　　「不對，就是小楚！」楚漢文皺眉道，「這不，李瓶都已經說了，他是警大的新學員，不過……他什麼時候成了古文物鑒定大師的什麼弟子了？怎麼沒聽小眉你提起過？」

　　楚眉有些心慌，說道：「爸爸，你身體還沒有恢復，不能長時間看電視，還是早點休息吧。」

　　楚漢文不為所動，靜靜地看著楚眉，說道：「小眉，你有事情瞞著爸爸。」

　　知女莫若父，只是看楚眉的神色，楚漢文就知道有問題。

　　楚眉的神色越發慌亂，搖頭道：「沒有呀……哪有。」

　　「不對，你一定有事情瞞著爸爸。」

　　「真沒有。」

　　就在楚眉招架不住的時候，楚媽媽及時出現，嗔了楚漢文一眼，說道：「你呀，整天就知道李瓶長李瓶短的，身體都虛弱成這樣了，還念念不忘熱點訪談，你是不是心裡有什麼想法呀你？」

　　楚漢文攤手，向楚眉苦笑道：「瞧，這可真是無妄之災，我呀，還是早點洗洗睡。」

　　等楚漢文睡下了，楚媽媽才和楚眉退出臥室，來到一樓客廳。

　　「媽，一定不能讓爸爸知道小楚遭人綁架是為了救他，以爸爸的性格一旦讓他知道真相，肯定會大發雷霆的，以他現在的身體只怕扛不住的。」

　　楚媽媽秀眉輕蹙，擔憂道：「可這事畢竟是瞞不住的呀，早晚你爸爸還是要知道的。」

　　楚眉道：「能瞞一時是一時吧，等爸爸身體恢復了，再讓他知道也就無所謂了，我只是擔心小楚，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有事，也許當初我就不該這麼做……媽媽，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楚媽媽道：「你是為了救爸爸，不過小楚也是好孩子，媽也不希望他有什麼事，媽媽相信他一定能逢凶化吉、安全回來的。」

　　楚眉愁眉輕鎖，幽幽地歎息了一聲。

　　「叮噹。」

　　這時候門鈴聲忽然響起。

　　楚眉收拾心情去開門，只見門外站著一名身材窈窕的姑娘，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披肩長髮，鵝蛋臉上脂粉未施，黛眉星目，紅唇如脂。這姑娘給人一種十分舒服的感受，既青春靚麗又莊重高貴，一看就知道是個有教養的姑娘家。

　　「你是……」

　　楚眉遲疑地望著門外的姑娘，很明顯她不認識。

　　姑娘未語先彎腰深深地鞠了個躬，看起來她應該來自韓國，姑娘微笑道：「你好，我叫金敏姬，是燕京大學的韓國留學生，學習護理專業，請多多指教。」

　　楚眉先是一愣，繼而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來應聘的吧？」

　　這事得從兩天前說起，由於楚漢文病倒在床，生活無法自理，楚媽媽要上班，楚眉要上課，所以便在燕京日報上刊登了一則廣告，想聘請專職護士來照顧楚漢文的起居。只是沒想到，第一個前來應聘的居然是個如此年輕美麗的韓國留學生。

　　「是的，我是來應聘的。」

　　金敏姬微微一笑，臉頰上便露出兩粒淺淺的酒窩，甜美動人。

　　「那請進來吧。」楚眉讓開身軀，向裡面道，「媽，有人來應聘了，你快來看看吧。」

　　楚媽媽第一眼看到金敏姬就皺緊了眉頭，低聲道：「這麼年輕？」

　　其實說年輕只是借口，關鍵是金敏姬太漂亮了，漂亮得讓楚媽媽感到不放心。

　　楚眉把媽媽拉到角落，低聲道：「媽你是怎麼了，專職護士可都是年輕人，金小姐雖然年輕漂亮，但看她也不像輕浮之人，再說以爸爸的人品難道你還不放心？我看就試試吧，實在不行過幾天等有別人來應聘再換也不遲呀。」

　　「好吧，就讓她先試試吧。」

　　楚媽媽點了點頭，不過看起來好像挺不情願的。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公園交易

　　傍晚時分，警校操場上涼風習習。
　　呂華和小強按照夏明威的指示集合了16名比較能打的督察隊員，在操場上排成歪歪扭扭的兩排，一看這隊形就知道這些傢伙平時都沒有好好訓練，連最基本的隊列都站不好。

　　呂華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自打知道聶楚遭人綁架後，這廝急得屁都涼了。如果不是夏明威阻止，他早帶著督察隊員們滿燕京市瞎找去了。

　　今天，夏明威好不容易才同意出動督察隊去營救聶楚，卻又遲遲不露面，倒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似的。呂華只是急著要去救聶楚，至於怎麼救，到哪裡去救，他卻是一概沒想過，這廝就是這樣，一向做事不愛動腦子。

　　等呂華快要暴走的時候，夏明威的身影終於出現了。

　　和夏明威一起來的，還有一架運輸直升機，如今夏明威的身份已經非同小可，要調動警校的直升機也在他的權力範圍之內。

　　等呂華、小強還有督察隊員都有上了直升機，夏明威才淡淡地下令道：「去西山公園。」

　　呂華在機艙坐定後才發現，夏明威身邊還坐了位大美女，定睛一看，乖乖，這不是新亞電視台的美女主持李瓶嗎？那天在電視台門口，他和楚哥還糾纏了她半天呢。在李瓶身邊，還坐著一名攝影師，肩上扛著笨重的攝影機。

　　呂華就一陣納悶，這不是去營救楚哥嗎，這美女主持跟著去幹嗎？做現場採訪嗎，太危險了不是。

　　很快，直升機就飛到了西山公園上空，在公園西北角的小山頂上找到一塊平坦的草地降落下來。

　　夏明威只說了一句你們呆在這裡別動，就一個人下山往公園方向去了，臨走時手裡還拿了幅卷軸，看起來有些像是畫卷。

　　在疑惑中，時間一點一滴在流逝，很快就到了午夜時分。

　　按照夏明威的命令，呂華和小強等人已經到指定的地點潛伏下來。夏明威和李瓶仍然留在山頂上，這裡視野開闊，可以將西山公園的西北角全景盡收眼底。夏明威從直升機上拿下來兩架體型比較可觀的望遠鏡，在山頂上架了起來。

　　李瓶湊到其中一架前，這是一架最新型的紅外望遠鏡，和普通的紅外望遠鏡相比擁有一項最先進的功能——景物還原！

　　普通的紅外望遠鏡只能看到景物模糊的輪廓，而這架最新型的紅外望遠鏡卻能通過電腦的處理把模糊的景物變得清晰，除了色澤失真之外，一切基本和白天沒什麼差別！通過這架望遠鏡，李瓶甚至能夠看到公園西北角水塘裡，有兩隻青蛙正在荷葉上交配……

　　零點還差十分鐘的時候，李瓶嬌軀一震，低聲向不遠處的夏明威道：「夏教官，來了！」

　　夏明威點了點頭，沒有回答，李瓶向攝影師揮了揮手，攝影師會意，將攝影機的鏡頭對準望遠鏡的視孔拍攝起來。

　　由於有先進的紅外望遠鏡，夏明威一眼就發現了聶楚！

　　聶楚被一塊黑布蒙住雙眼，在兩名高壯大漢的挾持下迅速前進，而在聶楚的周圍，還有另外六名大漢，這些大漢都蒙著臉，只在眼部留下兩個窟窿！這些大漢一到公園西北角的水塘邊，就立即分不同的方位散開。

　　夏明威凜然，他曾經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一眼就看出這夥人同樣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這夥人分工明確，警戒哨的布設也十分專業！夏明威不由得心下慶幸，如果不是藏身之處距離公園夠遠，只怕很難逃過這夥人的警戒哨。

　　其中一名蒙面大漢一揮手，大漢們四散隱蔽起來，聶楚也在兩名大漢的挾持下隱入一叢茂密的灌木叢中。夏明威心中一動，赫然發現那叢灌木叢就是他藏清明上河圖贗品的灌木叢！這只是巧合？還是……

　　夏明威的視線最終落在仍然留在空曠處的那名大漢身上，顯然，他就是留下來要和即將出現的「孽畜」做交易的人。

　　夏明威的心霎時抽緊，視線不停地在那大漢和聶楚藏身的灌木叢間來回轉移，號稱最神秘恐怖分子的「孽畜」，今晚真的會出現嗎？

　　留在空地上的大漢突然間似有所察覺，迅速轉身！

　　正通過望遠鏡觀察一切的夏明威同樣吃了一驚，他甚至比空地上的大漢還要吃驚！因為在那大漢站立的不遠處，突然鬼魅般出現了一道身影，彷彿那身影本來就一直站在那兒似的！可事實上，夏明威相當清楚，在片刻之前那裡都還是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震驚之下，夏明威驚咦出聲。

　　「咦，真他媽的邪門，難道真的另有其人？」

　　李瓶美目一閃，問道：「夏教官，什麼人另有其人？」

　　夏明威呃了一聲，沒有回答，專心觀察公園裡的交易現場。

　　****

　　公園裡。

　　大漢冷聲道：「貨呢？」

　　孽畜揚起手裡的一幅卷軸，淡然道：「銅皮，錢呢？」

　　銅皮一揮手，從陰影中走出另一條大漢，將一隻沉重的箱子放在銅皮面前，銅皮道：「這裡只是一部份，等驗過貨，確定是真跡，我就會把剩下的錢都交給你。」

　　黑暗中，孽畜厲聲道：「銅皮你他媽的耍我？這點錢就想贖回清明上河圖，真是做夢！」

　　銅皮悶哼一聲，沉聲道：「閣下，我說了這只是一部份！」

　　孽畜道：「我信不過你！」

　　銅皮陰聲道：「金屬風暴說話從來算數！」

　　孽畜道：「既然這樣，交易取消，告辭了！」

　　銅皮厲聲道：「閣下，大家都是道上混的，最好不要鬧得大家都不痛快！我們行動不密，被你黑吃黑，這是我們自己疏忽，不怨你！我們不願同道相爭，肯出高價贖回真跡，已經很有誠意，閣下最好不要不識抬舉。」

　　孽畜不為所動，冷然道：「江湖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絕無拖欠之理！」

　　銅皮道：「你這是逼我動手！」

　　孽畜道：「只要你有這本事，清明上河圖拱手相送，本來這就是你們金屬風暴之物。」

　　銅皮一揮手，除了挾持聶楚的兩條大漢，早就埋伏在周圍的大漢們紛紛出現，牢牢將孽畜圍在中間，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混戰一觸即發。

　　銅皮最後努力道：「我實不願同道相殘，白白讓警方和政府佔盡便宜，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交出真跡，1億美金如數奉上、絕不食言，大家今後還是朋友！」

　　孽畜不賣賬，不屑道：「廢話少說，就憑這幾個人想要留住我，怕是沒那麼容易。」

　　孽畜說罷已經率先動手，身形一晃已經往東南角遁走。

　　「把畫留下再走不遲！」

　　銅皮斷喝一聲，身形如電循著孽畜的身影急追，電光石火之間，原本圍住孽畜的大漢們也已經身形晃動，阻住孽畜去路……

　　高手過招，勝負只在一息之間。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孽畜已經從大漢們的重重圍困下脫身而出，身影一晃就隱入了東南角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兩名大漢彈身欲追，銅皮冷然道：「不必追了，既然他已經把畫留下，還是不要趕緊殺絕為好。」

　　朱九急道：「可是三哥，這廝在西門別墅讓我們很沒面子。」

　　銅皮悶哼道：「這都怪你，本該親自前往，誰叫你偷懶只派十七前往？若是你去了，真跡也不至於落入孽畜之手，和黑水黨的交易也就不會拖之今日尚未完成！」

　　朱九道：「就這樣放過他，實難嚥下這口氣。」

　　銅皮道：「此人雖然進攻能力平平，但逃命躲避的功夫卻是世界一流，連子彈都及不上他的逃跑速度，你追得上嗎？」

　　朱九悶哼不語。

　　銅皮道：「這種狠角色，我們還是不要得罪為妙，我只擔心他所留這幅畫，究竟是否真跡？去把那小子帶過來，讓他驗一驗。」

　　****

　　躲在山頂偷窺的夏明威，一顆心再度抽緊，視線不自覺地落在聶楚藏身的那叢灌木叢上，再看看剛才孽畜逃走的方向，和聶楚藏身的灌木叢方向卻是截然相反！一個巨大的問號在夏明威的腦海中浮起，聶楚是否還在裡面？

第一卷 初來乍到 第六十八章 大功告成

　　幾乎是銅皮話音方落，挾持聶楚的兩條大漢就挾著聶楚從灌木叢中走了出來。
　　結果再次令夏明威震驚，也更加確定，聶楚和「孽畜」的確不可能是同一人！就算聶楚速度夠快，能夠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從東南角遁走又及時潛回西北角，但他身邊的兩名恐怖分子總是活人，不至於被人溜走再潛回來還沒有發覺吧？

　　這樣的結果無疑讓夏明威更加震驚，如果聶楚就是「孽畜」，那麼剛才發生的一幕就顯得順理成章，這一切不過是聶楚自導自演的一齣好戲而已，可如果聶楚並非「孽畜」，那問題就顯得有些嚴重了！

　　夏明威突然感到腦後惡寒，這個聶楚不但能做到常人所不能，更能算無遺策，讓一切都按照他的設想來發展，這也未免太可怕了吧？

　　夏明威同時感到一絲慶幸，幸好他不用和聶楚作對，否則只怕晚上睡覺也會做噩夢的。

　　公園裡，聶楚已經在恐怖分子的挾持下緊張地開始鑒定工作，裝模做樣地品評了一番，聶楚搖頭道：「很遺憾，這幅畫並非真跡，乃是贗品。」

　　朱九火道：「該死的，果然被耍了！」

　　銅皮卻是不動聲色，沉聲道：「先回總部再說。」

　　銅皮話音方落，公園西北角山頂上突然燈光閃爍，然後響起了直升機螺旋槳旋轉發出的巨大轟鳴聲，幾乎與此同時，另外三個方向也警燈閃爍，人聲鼎沸……

　　宏亮的喊話聲通過揚聲器從山頂上清晰地傳來。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朱九大驚道：「他媽的是龍鷹的聲音！三哥，該死的臭蟲把我們出賣了！我們已經被警方包圍了！」

　　銅皮沉聲道：「慌什麼？又不是沒和龍鷹打過交道，看好人和畫，從東北角突圍，走！」

　　銅皮一聲令下，金屬風暴的恐怖分子已經像野狗一樣竄了出去，直奔西山公園的東北角，那裡叢林茂密，就算是在白天也是光線陰暗，十分利於恐怖分子隱匿形跡。

　　在金屬風暴的恐怖分子撤走足足十幾分鐘之後，呂華和小強才帶著十六名督察隊員分兩個不同的方向圍了過來，夏明威和李瓶幾乎和他們同時趕到公園西北角的水塘邊，可惜這裡已經人影沓無。

　　「夏警司，楚哥被他們抓走了！追不追？」

　　呂華和小強同時把目光投向夏明威，夏明威也有些愣神，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聶楚雖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但他並沒說之後一切該如何繼續？尤其是現在正面對新亞電視台的攝影機，稍有不慎就可能把這齣好戲給演砸了。

　　「追！他們跑不掉！」

　　夏明威只猶豫了零點五秒，就一揮手朗聲大喝，那表情那模樣，整個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的英雄形象。

　　****

　　次日中午，午間休息的黃金時間，熱點訪談欄目破天荒地調整了播出時間，安排在午間播出，節目一經播出，就幾乎吸引了所有市民的目光，新亞台的收視率節節攀升，歷史性地超越了國立電視台的收視率。

　　對著攝影機鏡頭，李瓶侃侃而談，這美女主持香喘吁吁，髮鬢散亂，似乎經過一段長距離的奔跑，鼻尖上甚至還可以看到晶瑩剔透的細密汗珠，看起來格外的青春動人。

　　畫面的背景是野外，時間是夜晚，周圍有直升機的巨大轟鳴以及明亮的警燈閃爍，看起來有些像是警方追捕逃犯的現場。

　　「各位觀眾，大家好，現在是新亞時間X月X日凌晨一時十五分，我在西山公園向大家作現場報道，就在片刻之間，由夏明威警司率領的警校督察隊在高唐分局警方的配合下，成功破壞了恐怖組織金屬風暴和恐怖分子孽畜之間的交易活動，並且成功地營救出了兩天前被綁架的警官大學學員聶楚……在警大督察隊和高唐警方的聯合打擊下，恐怖分子倉皇撤退，被劫的古文物著名的清明上河圖也被截獲，目前還不能確定是否就是遭劫的真跡，不過很快就會有消息了，因為那幅畫已經在第一時間被送往市博物館。本台將在明晚的黃金時間向大家做詳細的報道，我是李瓶，謝謝收看。」

　　所有市民的心頃刻間提了起來，人們甚至忘記了用餐，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機，迫切地想知道那幅失而復得的名畫是否真跡？

　　電視畫面一轉，出現了一名嚴肅的中年人，以不太清晰的國語義正詞嚴地宣佈：「經過博物館十七位專家的一致鑒定，確定今天早晨送來的名畫乃是清明上河圖真跡，此畫目前已經被收藏於國立博物館的保險櫃，並將在適當的時候向公眾展出……」

　　****

　　作為這次行動的焦點人物，夏明威目前已經被新聞媒體全面包圍。

　　面對無數的閃光燈，擺滿面前的鮮花以及重重疊疊的麥克風，夏明威顯得自信而又鎮定，明亮的眼神像寶石一樣散發著奪目的光彩。

　　聶楚則安靜地坐在角落裡，平靜地欣賞這幕由他一手導演的喜劇。

　　他成功了，通過這次「英雄壯舉」，聶楚相信夏明威的聲譽將在警官大學扶搖直上，再加上他本人的能力，成為警官大學灼手可熱的實力派人物已經是指日可待了。同樣的，聶楚也深信，通過這次事件，夏明威一定能夠看清形勢，堅定和他合作的決心。

　　如果以前，夏明威百般討好他聶楚，只是誤以為他是校長私生子的話，那麼現在，夏明威選擇和他聶楚合作的原因已經改變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聶楚徹底打消了夏明威的懷疑，從此以後，再不會有人懷疑他聶楚就是最神秘的恐怖分子孽畜了！

　　聶楚也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做個披著警服的罪犯了。

　　夏明威好不容易擺脫了媒體的糾纏，成功地將媒體的將焦點轉移到李輝身上，然後走到聶楚身邊坐下，低聲問道：「小楚，這事本來和李輝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麼要捎上他呢？」

　　聶楚微笑道：「夏警司你還沒有看出來嗎？多了個李輝，不但沒有減弱你的聲威，反而更加襯托出了你的不凡！你只是個警校教官卻是主角，而他是在役警官，卻只是配角，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夏明威搖頭，低笑道：「小楚，你的心計真是太可怕了，只怕問題還沒這麼簡單吧？」

　　聶楚擠了擠眉毛，說：「夏警司何不說明白些？」

　　夏明威笑道：「襯托我的聲威只是其次，關鍵是拉上李輝還有個天大的好處！因為這件事而受惠的李輝將會欠下小楚你一個天大的人情，從此以後，在校內有我，在校外有李輝，小楚你就可以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了，不是嗎？」

　　聶楚呵呵一笑，糾正道：「糾正一下，李輝欠的是夏警司你的人情。」

　　「這不都一樣嗎？」夏明威微笑道，「不過，我有許多疑問，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聶楚笑道：「說來聽聽。」

　　「你給我打電話的手機從哪來的？」

　　「這個是秘密。」

　　「和『孽畜』交易是極其隱密的事，非恐怖分子高層不可能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總之我有辦法能知道，很多事情只要你去努力，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聶楚的回答就像狗屁，說了等於什麼也沒說。

　　「那麼恐怖分子發現你逃走並且清明上河圖真跡被調包之後，他們不會回來找你算賬嗎？如果他們報復你，我們該怎麼辦？」

　　「不會，恐怖分子不會知道真跡其實已經被我調包，並且從此以後，他們也不會再來找我算賬了，我保證。」

　　這次，聶楚的回答還算讓夏明威滿意。

　　「還有李瓶小姐，你用什麼辦法說服她捏造事實，把這次失敗的交易說成是被我們所破壞呢？」

　　聶楚道：「這個嘛就簡單了，媒體嘛，向來以高收視率為唯一指標，僅此而已。」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夏明威正了正臉色，問道，「小楚，我很想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或者說，你來到燕京警官大學，並且幫了我和李輝這麼大的忙，你又想從我們這裡得到些什麼？」

　　聶楚淡淡一笑，說道：「就目前而言，我唯一的念頭就是能在警官大學過得盡量悠閒些、舒服些，沒人能欺負我，也沒人能趕我走，至於以後……很抱歉，我也沒有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好嗎。」

　　夏明威微微一笑，沒有再問。

　　「明天，總統先生就將接見我和李輝，並且將親自給我頒發銀質十字勳章，以表彰我為國家做出的傑出貢獻。」

　　「夏警司，那我先祝賀你了。」

　　PS：第一卷《初來乍到》結束，聶楚在警官大學和燕京市算是站穩了腳跟，結下來就將開始他的流氓學員生涯了，呵呵，聶楚要發威了……

第二卷 流氓學員 第一章 楚眉的邀請

　　是夜，玫瑰苑。
　　聶楚剛打開大門，原本漆黑一片的客廳突然間燈火通明，俞悅、蘭妮還有楚眉的身影同時出現在聶楚的視野裡。

　　俞悅依然戴著那幅無框眼鏡，躲在鏡片後面的美目又亮又慧黠。

　　蘭妮則仍是一身惹火裝束，唯恐別人不能發現她傲人的嬌軀。

　　唯一有所改變的是楚眉，在聶楚眼中，這小魔女已經再沒有一絲刁蠻的氣息，溫柔得像是月下的一潭清水，清新可人。

　　一絲淺淺的笑意在楚眉的嘴角綻放，她第一個迎上前來向聶楚道：「小楚，你回來了。」

　　聶楚臉上習慣性地堆滿笑意，甚至連眼睫毛都笑彎了腰，說道：「眉姐好，悅姐好，妮姐好。」

　　俞悅聳了聳香肩，然後以手支頤偏著腦袋只笑不語。

　　蘭妮火辣辣的美目在聶楚渾身上下搜索了幾個來回，忽然笑道：「小帥哥，你身上不會少了某些重要零件吧？來，乖，過來讓姐姐檢查檢查。」

　　聶楚只能撓頭，嘴裡這個哪個鬧不靈清。

　　還是俞悅淺淺一笑，說道：「行了阿妮別鬧了，人家小眉還有體己話要和小楚說呢，我們呀還是不要在這兒當電燈泡了。」

　　蘭妮粉臉上露出十分遺憾的表情，好像錯失了某項重要發現似的，聳了聳香肩和俞悅上樓去了，客廳裡便只剩下了聶楚和楚眉兩個人。

　　楚眉回眸淺淺一笑，說道：「小楚，妮姐她只是在捉弄你，你可不要往心裡去呀。」

　　聶楚道「瞭解，這事她以前沒少做，以後只怕也不會少。」

　　楚眉莞爾，說道：「妮姐就是這麼個人，其實她為人挺好的。」

　　聶楚道：「我知道，平時肯定有許多討厭的蒼蠅來這裡騷擾你，而妮姐又通常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對付他們，我只是很不幸地被列為他們中的一員而已，是嗎？」

　　楚眉笑笑不語。

　　聶楚又道：「SO，這也是你住進警官大學，住進玫瑰苑的原因吧？」

　　楚眉笑道：「嗯，自從我考進燕京大學後，爸爸就讓我住進玫瑰苑了。」

　　聶楚道：「對了，楚伯伯的身體好些了沒有？」

　　楚眉道：「我爸爸已經好多了，並且我們已經請了專職的護理照顧他的起居。」

　　聶楚道：「這就好，楚伯伯沒事就好。」

　　「小楚，爸爸的事是我太自私，你……沒有怪我吧？」楚眉美目輕垂，低聲道，「我……本不該答應你那樣做的，不應該讓你為了救我爸爸而去冒險的。」

　　聶楚道：「眉姐，事情不都已經過去了，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可那畢竟是殺人不眨眼的恐怖分子呀，萬一你要是有個什麼……我該怎麼面對你的父母呀。」

　　聶楚道：「咳，眉姐你多慮了，我都已經算準了，那伙恐怖分子就不會拿我怎麼樣，這不，他們果然沒把我怎麼著。」

　　楚眉美目輕抬，柔聲道：「可我還是要向你說聲對不起。」

　　聶楚傻笑，溫柔起來的楚眉讓他感到有些無所適從。

　　「小楚，明天晚上，我們學校要組織一場晚會，中間有我的節目，你會來嗎？」

　　聶楚星目放光，盯著楚眉道：「眉姐，你這是在邀請我嗎？」

　　楚眉嫣然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聶楚大喜過望，連連點頭道：「去，當然去。」

　　楚眉輕盈地甩了甩秀髮，有髮梢輕輕掠過聶楚的臉龐，擾得他心坎兒上像是有七八隻小蜜蜂兒在爬。

　　「小楚，那我先上去了，你也累了一整天該休息了。」

　　「眉姐晚安。」

　　「晚安。」

　　楚眉嬌美地揮了揮小手，轉身輕盈地上樓去了，只留下聶楚還在客廳裡站著，滿臉壞笑，這廝自幼就頗有女人緣，自然知道楚眉剛才的邀請意味著什麼。泡妞就像煮茶，講究的是情調和功夫，什麼樣的妞那就得有什麼樣的手段。

　　****

　　燕京市北效，某鄉村別墅。

　　銅皮抓住朱九的胸口，甩手就是三個響亮的耳光，挨了打的朱九不但沒有半句怨言，還嗨嗨地表示他心情十分歡暢，挨揍也是心悅誠服。

　　「你這只蠢貨，腦子被B咬了，恩？連個人都看不住，還把畫都弄丟了，恩？大哥二哥從歐洲回來，我拿什麼向他們交待！？啊？」

　　「嗨！」朱九第N次低頭，厲聲道，「我這就去把那小子弄來！」

　　銅皮瞪了朱九一眼，吼道：「那還愣著幹嗎？還不快去！如果明天日出之前你不能把人和畫找回來，你就不用活著回來了。」

　　「嗨。」

　　朱九轉身欲走，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把冷幽幽的聲音。

　　「不必了。」

　　話音落，一段高瘦的身影首先走進大廳，高瘦身影臉上戴著一幅亮銀色的面具，面具上既沒有五官也沒有發須，只有兩個黑幽幽的眼窟窿，從窟窿裡射出兩道陰冷的幽光來，看起來有幾分詭秘。

　　「二哥！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銅皮倏然轉身，驚喜地迎上前來。

　　亮銀面具人清哼一聲，沉聲道：「我若再不回來，清明上河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弄到手，哼！」

　　銅皮低下了高昂的頭顱，澀聲道：「二哥，我向你保證，三日之內一定找回清明上河圖真跡。」

　　「三日之內！？」亮銀面具人冷笑道，「你知道真跡在哪了嗎？」

　　銅皮頭顱垂得更低，答道：「目前還不能確定。」

　　「我就知道你無法確定！」亮銀面具人冷然道，「我剛從博物館那邊過來，真跡的確已經落在政府手裡了。」

　　「這不可能！」銅皮大叫道，「那只是政府的一貫伎倆，什麼民族英雄，那都是狗屁！只是政府強姦了電視台，用來愚弄無知的國民罷了！」

　　亮銀面具人道：「這些我不關心，也不想關心，我只知道真跡目前的確在博物館的保險櫃裡，這一點勿甭置疑！現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把真跡從博物館的保險櫃裡弄出來，要快。」

　　銅皮凜然道：「二哥，這是真的？」

　　亮銀面具人道：「當然！」

　　銅皮大怒道：「媽的，這麼說這個孽畜是個垃圾，老子差點上了他的惡當！定是這臭蟲把真跡獻給了政府，然後以真跡為誘餌想把我們組織一網打盡，這狗日的……別讓老子逮住他，不然非剝了他皮不可。」

　　亮銀面具人道：「行了，你說的孽畜我也聽說了，但他的事以後再說。」

　　「是，二哥。」銅皮點頭，厲聲道，「老九，老十三！」

　　朱九和鐵十三從一邊迎上前來，朱九蠢，不恰當地問道：「三哥，逃走那小子還要不要抓回來？」

　　銅皮火道：「抓個屁！」

　　****

　　次日，聶楚三人的身影出現在燕京大學的學海路上，三人一色的筆挺警服很是吸引了許多男生女生的目光。

　　燕大的男生們自然是滿臉鄙夷，極力在身邊的女生面前顯露出他們心底對聶楚三人的不屑，而燕大女生的目光則更多帶些欣賞。其實一直以來就是這樣，在整個高教園區就盛傳這樣一句話，叫警官大學的漢子，燕京大學的妹子。

　　聶楚面帶微笑，雖然帶點邪氣卻很吸引人，這廝走在三人的最前面，吸引的視線自然也是最多的，緊跟聶楚身後的呂華則滿臉冷酷，除了有漂亮女生經過的時候，他會發愣和流口水之外，更多的時候，他只會橫眉怒目、滿臉殺氣。

　　小強這廝最沒出息，每次有女生經過，這廝總會盯著人家滾圓的屁股蛋猛瞅，一副恨不得扒掉人家褲子好好研究研究的齷齪模樣。

　　「楚哥，燕大的女生真他媽的多，還一個賽一個長得靚，日，早知道這樣，當初我來燕大就爽了。」

　　「瞧你那點出息，漂亮的女生都還沒出來呢。」

　　「楚哥，我們這是幹嗎去呢？」

　　「看演出。」

　　「演出？啥演出？」

　　「有美女的演出，很多很多美女。」

　　呂華和小強聽得兩眼發光，就像看見了肥肉的野狼，眸子裡露出綠豆一樣的光芒。

第二卷 流氓學員 第二章 冤家路窄

　　「噗。」
　　只顧著走馬觀花的小強狠狠地撞上了一堵牆，然後只聽嗡的一聲往後便倒，眼前冒起無數星星。等小強回過神來，定睛一看不由得嚇得魂飛魄散，媽哎，咋個跑到空中來了？再一看，小強更是驚得屁滾尿流，乖乖，他居然是被一個體壯如山的傢伙單手托舉在空中，看那架勢，似乎隨時都可能把他狠狠摔落在地。

　　「楚哥救我。」

　　小強慘叫一聲，使出吃奶的勁抓住那壯漢的手腕，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

　　聶楚和呂華愕然回頭，正好看到小強被人托舉空中的一幕，呂華眸子裡有厲芒一閃而過，頓時雙拳握緊，手背上有青筋暴起。

　　「楚哥，快來救我呀。」

　　小強使勁地想掙脫那壯漢的控制，可惜那壯漢的手掌就像鐵鉗一樣，遠非小強那對螳螂爪子能夠撼動的。

　　聶楚噗的吐出口輕煙，淡然道：「這位朋友，我兄弟不過是輕輕碰了你一下，何必如此較真呢。」

　　壯漢悶哼道：「這廝走路不長眼睛，欠揍！」

　　聶楚微笑，輕輕搖了搖頭，呂華卻是臉色一冷，沉聲道：「你他媽的找碴不是。」

　　壯漢眸子裡厲芒大盛，沉聲道：「我就是找碴，你又怎樣？」

　　呂華瞪了壯漢兩秒鐘，突然間身形一晃，悶聲不吭一拳就往壯漢面門砸去，風動、雲動、拳動，這一拳凝聚了呂華全身的力量，竟然不可思議地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淡淡的軌跡！聶楚的雙目倏然一亮，龍芯頃刻間自行啟動，精確地計算出了呂華這一拳的力度、速度、還有堪稱恐怖的爆炸力。

　　這一拳的力量，足以打爆一顆堅固的成年牛頭！

　　讓人吃驚的是，壯漢右手托舉小強不動，左手握緊成拳，毫不相讓地往呂華這凝取全身力量的一拳對砸而來。

　　「平！」

　　一聲巨響，兩聲悶哼。

　　壯漢身形未動，呂華卻被硬生生彈出了三米開外，兩人對視片刻，然後同時松拳甩手，面露痛苦之色。

　　很顯然，這一次較量是呂華落了下風，呂華出拳時是蓄勢而來、凝聚了全身力量，而壯漢則是原地未動，右手還托舉小強。吃了虧的呂華惱羞成怒，大吼一聲揚起左拳就欲再次出擊，肩膀卻被一隻手掌輕輕按住。

　　就像一座山壓在了呂華的肩上，呂華霍然回頭，卻看到聶楚在他身邊微笑而立，渾身的力量便像冰雪般頃刻間消解於無形。

　　聶楚鬆手，正了正衣衫，雙手抱拳向那壯漢道：「這位朋友好功夫，剛才是我兄弟不是，小弟這裡向你賠不是了。」

　　壯漢輕哼一聲神色稍緩，右手鬆，小強便叭塔一聲落在地上，像喝醉了酒般搖了兩搖，然後頹然癱坐在地，這廝是受驚嚇過度，因而雙腿發軟了。

　　聶楚又道：「小弟聶楚，不知道尊姓大名如何稱呼？」

　　壯漢正欲回答，一把陰惻惻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哎呀，這不是警官大學的聶楚學員嗎？」

　　聶楚微笑側頭，看到了一副眼鏡，一副鑲著金邊的眼鏡，一對陰冷的帶著笑意的眸子就躲在眼鏡的後面，像毒蛇般盯著他瞧，這廝不是別人，正是在西門別墅有過一面之緣的賀巖，西門書情的朋友。

　　似乎從第一眼起，賀巖看聶楚的眼神就帶著些陰冷或者敵視的意味，聶楚自然是知道原因的，那是因為楚眉。

　　一股山一樣的壓力驟然間卷壓過來，聶楚凜然，視線越過賀巖倏然後移，然後就看到了韓暢！當日在西門別墅時那種讓人胸悶的感覺再次將聶楚籠罩，聶楚心頭倏然萌生一種強烈的衝動，他很想立刻從這裡消失，逃得越遠越好。

　　站在聶楚身邊的呂華同樣目露駭然之色。

　　看到韓暢，那壯漢立刻面露恭敬之色，走到韓暢面前道：「暢哥。」

　　「阿木，剛才是怎麼回事？」

　　壯漢阿木低聲道：「沒什麼事，只是撞了下。」

　　這時候，周圍已經圍了許多燕京大學的學生，有人就起哄道：「韓暢，教訓教訓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賀巖也在一邊陰惻惻地添油加醋，說道：「是呀，我聽說聶楚學員可是警官大學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各科面試成績都是滿分呢，既便是遭到金屬風暴的綁架，都能全身而退，想來武功和學識都是第一流的了，何不到抽空到我校格鬥社還有我們文藝社指點一二呢？」

　　韓暢目露深沉的意味，朗聲道：「正有此意。」

　　一聽說聶楚就是警官大學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學員，壯漢阿木眸子裡立刻露出鷹隼一樣的厲色，緊緊地盯著聶楚，那狂熱勁，似乎恨不得立刻就和聶楚過上幾招，這廝估計和呂華一樣德性，是個典型的肌肉男、格鬥狂。

　　在這樣的場合下，以聶楚的性格自然是不可能忍讓的。

　　聶楚呼了口氣，淡然道：「好啊，沒問題，時間？地點？」

　　呂華和小強回頭，只見聶楚身上正散發出一股強烈的王八之氣，不由得頓時心生頂禮膜拜之意。韓暢的眸子倏然收縮，賀巖卻是目露陰冷之意，看著聶楚的眼神就像是毒蛇盯著一隻善良無辜的牛蛙。

　　韓暢爽然道：「三日後，我帶格鬥社的學員登門討教便是。」

　　賀巖也笑道：「還有我們文藝社。」

　　聶楚微笑道：「那三日後我在警官大學恭候你們的大駕了，再會。」

　　等走到看不見韓暢等人的拐角，呂華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向聶楚道：「楚哥，剛才那傢伙真的好強！」

　　聶楚恩了一聲，神色凝重，小強卻是疑惑道：「有嗎？我怎麼感覺不到。」

　　呂華道：「三天後的比武，肯定是場惡戰，楚哥，我們是不是在警官大學的學員中徵集一些高手，以對付韓暢這夥人的挑戰？」

　　小強道：「呂華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楚哥打不過那個韓暢？」

　　呂華道：「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可如果不用楚哥動手就能把那傢伙摞倒，豈不是更好。」

　　聶楚道：「你們不用吵了，韓暢那廝再牛逼，要對付他也是小菜一碟，要打架，光靠武力是不行的，還要動腦子，哼哼！」

　　小強翻了翻白眼，奚落呂華道：「我就說嘛，這個世界上就沒事能難住楚哥，楚哥你說對不對？」

　　呂華悶哼一聲，罵道：「馬屁精！」

　　聶楚道：「好了不說了，演出快開始了，小強你快到前面花園裡摘一朵野玫瑰，華仔你去找幾束小草，然後把小強摘來的野玫瑰裝飾一下，呆會我要用的。」

　　****

　　燕京大學大劇院，後台化妝間。

　　化妝師正在給楚眉化妝，一群女生圍著楚眉像歡快的百靈鳥，吱吱喳喳說個不停。

　　「楚眉，你真好看，我要是男生，也肯定會瘋狂地愛上你的。」

　　「大家發現沒有，自從楚眉加入我們歌詠社之後，我們社團裡的鮮花就從來沒有缺過，每天都有嬌艷欲滴的玫瑰整打整打地送進來，哎，可那都是送給楚眉的，就沒哪怕一支是送給我的。」

　　「楚眉，你不化妝是漂亮，化了妝就是嫵媚，以你這胚子，都可以去演中國古代的四大美女了，哎，我可聽說中國大陸新拍的大唐王朝正在燕京海選楊貴妃的女演員呢，你要不要也去報名試試呀？」

　　楚眉淺淺笑道：「我還是不去了。」

　　「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

　　「楚眉，你這胚子不去做演員真是太可惜了，要是換了我有你這胚子，不出兩年那我肯定是華人世界的第一影后。」

　　「哎，楚眉我聽說你有男朋友了，是西門書情嗎？」

　　另一女生立刻反駁道：「才沒有呢，以我們楚眉的條件，將來就算不嫁個英俊瀟灑的足球明星，那也得嫁個像比爾蓋茨那樣的世界首富才行。」

　　楚眉嫣然一笑，美目深然，既沒有反駁也沒有點頭。

　　「好了，搞定。」緊張忙碌了半天的化妝師長出一口氣，退後半步打量了楚眉半天，滿意得連連點頭道，「天生麗質難自棄、千嬌百媚夢中人，楚眉小姐，我給許多成名的明星化過妝，不過說句實話，像你這樣氣質形體俱佳的女孩子，我還真是頭一回遇見。」

　　早有迫不及待的女生將楚眉簇擁到一架古箏前。

　　楚眉款款坐下來，玉手輕舒只是輕巧地撥動了幾下箏弦，一股悅耳的清音響起，彷彿高山流水、空谷清泉，旁邊的女生們已是看得癡了，聽得醉了……此女只應天上有，謫凡仙子落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