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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壞蛋是怎麼練成的(第ㄧ部) 作者:六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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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六章

東心雷一楞,問道:「東哥,是你的頂頭上司東方易來了嗎?」見他點頭,忍不住又道:「他來了又怎樣,我們何必躲他?」


謝文東嬉笑道:「因為他太囉嗦,這麼長時間沒看見我一定會有很多話想說,還是能避就避吧。」



「哦!」東心雷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回頭後看,他對東方易這個人也很好奇,想看看能讓謝文東為之躲避的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謝文東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裡想什麼,哈哈一笑道:「那個帶金邊眼鏡,一副道貌岸然樣子的中年人就是東方易!」



過然,透過人群,東心雷看見一位身穿筆挺西裝,帶著眼鏡,頭髮微有灰白,很有風度的中年人在五六個大漢的簇擁下走進商場,只是眉頭緊鎖,似有心事。這人應該就是政治部裡的高級幹部,擁有著極大隱藏權利的東方易了!東心雷將他的樣子牢牢記在腦中,也許有一天,他就是自己下一個目標。謝文東和東方易的關係並不牢靠,只是互相利用,二人的關係隨時都有可能演變成敵對。在東心雷的心中,謝文東的敵人就是他自己的敵人,對敵人,他從來都不會手軟。



等避過東方易一行人等,謝文東拉著東心雷向外走,歎道:「本來我打算上天台去看看,現在看來不用了,哪怕那裡有螞蟻大的線索,東方易也能把他搜出來,這老狐狸鼻子靈的很。」



東心雷眼中寒光一閃,問道:「東哥,既然這個東方易這麼礙事,我們做什麼還都要向他定期匯報,為什麼不直接把他做掉,這樣也省下許多麻煩。」



謝文東搖頭,笑道:「那不行!先不說他的身份有多麻煩,就是他對我們的好處也不小,就看我們自己怎樣去利用,利用得不好,他會像個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而要利用好了,他就是我們最安全的避風港,呵呵,我可不想這麼快就把避風港拆了!」



「唉,東哥,我真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明明是炸彈還說是避風港,我怕到哪天我們粉身碎骨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呵呵,老雷,看來你忘了我是誰!我是謝文東,老狐狸再狡猾在我面前他也是一隻狐狸!」謝文東嘴角上揚,見有些發呆的東心雷,哈哈一笑大步走出商場。剛出來本是晴空萬里的天空竟然下起瓢潑大雨,沒有一點預兆,豆子大的雨點啪啪打在地面也打在謝文東的身上,心中暗歎一聲:好突然的雨啊!正想著,感覺眼前一暗,雨好像小了,謝文東轉頭一瞧,原來是東心雷舉著他剛脫下來的外套擋在自己頭頂,一臉的笑容道:「東哥,你能算盡天下人,卻算不準老天!」



「哈哈!」謝文東仰頭大笑,「沒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過,我的命運我來掌握,人都無法左右我我還會怕天嗎?」說著,謝文東一把拉來擋在自己頭頂的衣服,讓雨水淋漓盡致的澆在他自己身上。他本身有種隱性的張狂,只是平時很少表現出來,如果真表現出來,那絕對是一種瘋狂。見路上的行人都被突來的大雨淋得躲避起來,謝文東抹去臉上的雨水,昂頭說道:「有沒有興趣和我來一場賽跑,終點你來定!」



東心雷也被謝文東的樣子激發起心中的豪氣,大聲道:「好!終點就是我們下榻的賓館!」



沒等他將話說完,謝文東已經大踏步的奔跑起來,東心雷叫聲:「耍詐!?」然後甩開兩條大長腿追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奔跑在雨中,腳下濺起的水花是如此的潔白,就算是上天面對這樣的人恐怕也會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謝文東的一生都在奔跑中,追逐著他的夢想,追逐著他的力量。他的身後總是會有人追隨,在他跌倒的時候將他扶起,在他沒有力氣的時候用力推著他,這些人和謝文東一起,在人生的道路中賽跑,追逐著那遙遠不可及而有伸手可及的夢想。



最後二人還是沒有分出輸贏,半路上碰到巡警,很『客氣』的將兩人請到警車上,問明原由後將他倆送回到酒店。於是謝文東留下一個『北京警察很負責』的印象,畢竟人家請他上警車的時候並沒有嫌棄他渾身濕漉漉的。



回到酒店後,二人洗過澡換上回來時剛買的新衣服,邊吃飯邊商討明天的行動。聰明如謝文東,也想不出明天具體該怎樣做,最後只道:「見機行事吧!」二人吃完飯後早早的休息,養精蓄銳,誰知道明天又會發生什麼。



第二天,謝文東和東心雷早早的起床,扒了幾口飯就匆匆趕到昨天去過的商城。他倆來的早,可已經有人比他們來的還早。在商城門口、周圍有數名服裝各異,狀似遊人的便衣在來回徘徊,鷹鉤般的眼睛偷偷察看過往的行人。



東心雷經驗豐富,便衣,偽裝保鏢見的多了,一看這幾個人就知道他們不一般,不是警察就可能是政治部派出來的眼線。把剛要停車的的士司機攔住,讓他繼續往前開,然後俯在謝文東耳邊細語道:「這裡有官方眼線。」



謝文東點點頭沒有說話,心中卻暗歎:東方易好快的速度。



的士又向前開了一段距離二人才下了車,找個能看見商城而又不易被眼線發現的角落躲避。謝文東道:「老雷,你去商場裡面看看有多少眼線,這裡一定有政治部的人,我不好現身。」東心雷答應一聲,悠閒漫步走了過去。進商場裡轉了一圈,默默將眼線的人數和位置都牢記在心,直接又買了一副墨鏡,東心雷才晃晃悠悠的走出來。



見到謝文東後,東心雷歎口氣道:「裡面至少有三十個便衣,主要的通道都在他們把守之中,特別是通往樓上的電梯把守特別多,刺客想要拿著武器進入還不被發現根本不可能。」



謝文東忍不住笑了笑,道:「看來東方易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不是出於偶然。」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沒有什麼好辦法,只有等。」



「等誰?」「赤軍的人!」「就算他們真的來了,我們是破壞他們的計劃還是救他們?」「看情況,有機會就救,我對赤軍很好奇,想和他們拉上關係。」「哦,明白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進出商場的人越來越多,東心雷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出現,低頭看了看表,離情報上記載日首相路過這裡的時間只差一個半小時,現在時間九點整。謝文東拍拍他的肩膀,意思不用急,笑道:「赤軍的人都能沉住氣我們還急什麼?」



東心雷看臉色一紅,苦笑道:「我是怕從魂組那得來的情報不準確,讓我們白等下去。」



謝文東看著來往的行人,一個許久未見的身影映入他的眼中,心中一動,原來是他來了!笑道:「看來我們不會白等了。」



一個身穿學生制服,中等個頭,身後背著書包,不到二十歲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走進商場。門口的眼線對他連看都沒看一眼,誰會注意一名學生呢!東心雷覺得這學生的身影好眼熟,自己一定見過可就是忘了在哪裡見過,忍不住疑問道:「東哥,那學生我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他是誰。」



謝文東活動一下筋骨,道:「沒錯,我們見過他。在HD學校食堂,那個給我赤軍名片的囂張小子,你忘了嗎?」



「對了!」東心雷一拍腦袋,他記起來了,印象中那小字好像叫無名,道:「那小子還不知道自己進了天羅地網中,我們去救他嗎?」



「呵呵,希望他最好不要是個白癡!「謝文東帶上三眼買的墨鏡,向商場走過去。



這裡的眼線確實有政治部的人,其實在政治部裡真正認識謝文東的卻沒有幾個。沒有幾個不代表沒有,張繁友就是那沒有幾個中的一個,恰巧他還是這裡的負責人。剛開始他並沒有看見謝文東,而是注意到了人高馬大的東心雷,心裡奇怪,這人剛才進來一次,怎麼又來了?張繁友記憶力不錯,加上東心雷的樣子確實很特別,想記不住都難。他剛想上去查問,透過人群他又看見東心雷旁邊的謝文東,雖說帶著墨鏡,但還是被張繁友一眼認出。



他和謝文東還是有點淵源,當初謝文東領人偷襲魂組控制的紅火夜總會,雖把魂組在H市的頭子幹掉,自己也受了重傷被警察所獲。本來謝文東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引起了中央政治部的注意。當時政治部派來一位身穿西裝的年輕人來接謝文東,那年輕人就是張繁友。



見謝文東來了,張繁友沒有聲張,知道這人神通廣大,此來應該也是為了赤軍的事,或許能從他身上得到線索,想到這,張繁友默不作聲閃到人群中,悄悄觀察謝文東的動靜。



謝文東和東心雷一路無阻,四處尋找學生打扮的無名。走了一會,東心雷輕拉一下謝文東的衣服,向電梯弩弩嘴。謝文東順眼望去,果然,一臉輕鬆的無名正向電梯的方向走去。剛想走進電梯,被身穿保安衣服的便衣攔住盤問。由於距離較遠,謝文東二人聽不清他們說什麼。過一會,發現無名把背後的書包遞給保安檢查,保安從裡面拿出一台筆記本電腦和幾本書外再沒有別的發現,才客氣的遞還無名,放他進入電梯。



東心雷見狀,問道:「東哥,我們怎麼辦?」



謝文東想了想道:「你在這裡等我,我自己上去。」說完,不等東心雷做出反應,自己已大步走了過去。剛到電梯處也同樣被保安模樣的便衣攔住。謝文東看了看他,很自然的從口袋中拿出政治部的證件在那便衣眼前一晃道:「自己人!」



便衣一看他是政治部的,雖眼生的很,還是不敢得罪,急忙問道:「上面有情況嗎?」



謝文東臉色陰沉,眉頭一皺,斜眼道:「該讓你知道的你自然會知道,囉嗦什麼!我問你,剛才那學生打扮的人要去幾樓?」



便衣被謝文東突然的變臉嚇了一跳,不敢怠慢,急忙道:「是,是二十樓。」



謝文東看了看電梯上的樓層標,顯示大廈一共有二十二層,心中一動,走進電梯,路過便衣時還不忘重重哼了一聲。等謝文東所坐的電梯開走後,便衣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罵道:「政治部的就了不起了?你神氣你奶奶個腿!」



「政治部沒什麼了不起,你好像對我們很不滿嘛!」便衣的罵聲正好被跟蹤過來的張繁友聽見,陰著一張臉冷聲道。他後面的幾名屬下也都一副橫眉立目的樣子,鼻子直哼哼。



「啊?」便衣一見是他,暗說一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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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七章

東心雷心中一震,暗呼糟糕,這人好像發現東哥了。不敢耽擱時間,電梯進不去,打算爬樓梯上去給謝文東提醒,他剛要離開,被張繁友伸手攔住,笑道:「兄弟先別急忙走,一會我有事問你。」說著,向手下使個眼色,自己快步進入電梯。


張繁友帶來的人將東心雷團團圍住,雖沒有掏搶,但政治部裡豈有弱兵,東心雷就算有武器在手也沒有把握將這幾個人擊倒,更何況他沒有。就算能打倒這幾人,周圍還有數不清的便衣,想要脫身難如登天。



謝文東不知道樓下發生的變故,心中只想把無名究竟回在哪下手。雖說樓下便衣告訴他無名要到二十層,但這樣的把戲怎麼能騙的了謝文東,他直接做電梯到了頂層。在走廊內轉了一圈找到上天台的樓梯,快步上了天台。



天台上一片空曠,沒什麼遮攔,只有進天台的樓梯口處是一個方型的小亭子,孤零零的裡在天台中央。在這裡,謝文東並沒有發現無名,走到天台邊緣,向下俯視,大廈前的公路清晰可見,如果想刺殺這裡絕對是最佳位置,無名不可能不在這裡動手。謝文東用手輕敲腦袋,在天台上慢慢走動,心中猜測,無名不會真的到二十層了吧?!正胡思亂想著,上天台的樓梯口處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謝文東暗笑一聲,輕輕一躍,雙手抓住小亭子的頂端,雙臂一用力,身子翻了上去,動作之輕靈像是一隻靈猴,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謝文東趴在小亭子上屏住呼吸。眨眼之間,無名和一名謝文東沒見過的陌生中年人上了天台,那人身材不高,但卻異常結實,露在衣袖外的肌肉高高繃起。二人用日語不停的說著什麼,聲音不是很大,恰巧夠謝文東能聽見,只可惜他有聽沒有懂。或許二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一會的行動上,並沒有留意天台上還有一個人。



很快二人停止了交談,無名不時的看著手錶,示意矮個那人時間差不多了。矮個中年人答應一聲,從提包中小心的拿出一隻過尺長,帶有金屬光澤的橢圓型罐子,輕輕將一頭的蓋子擰開放到一邊。謝文東聚睛細看,裡面是類似彈頭的東西,上面不時閃亮的電子燈告訴他這是一種他沒有見過的先進炸彈,他對這方面不是很瞭解,但看它的樣子不難想到其爆炸的威力。如果這顆炸彈真要在大廈前的公路上爆炸不知道會死多少人,謝文東對自己以為赤軍會用槍支行刺的假設感到可笑,有點太小瞧赤軍的實力,這就是恐怖組織和黑社會之間的差距。



矮個中年人把炸彈準備好,又從提包內拿出吸盤,仔細查看天台上鋪的大理石瓷磚,最後在一處停下,將其表面的浮灰擦拭乾淨,用吸盤吸牢,微一用力,大理石瓷磚竟然應聲而起,下面是一尺深的小洞。中年人嘴角一翹露出笑容,伸手從洞內拿出一隻黑色皮包,打開後面是幾片金屬葉及導線,在中年人熟練的組裝下,沒有超過兩分鐘,一坐小型的導彈發射宣告完成,然後把導線和那類似炸彈的東西連接後再將其放在發射架上,中年人檢查了一遍得意的點點頭。一系列的動作沒有用上五分鐘,直看得謝文東暗暗乍舌。



這期間無名也沒有閒著,從背包內拿出手提電腦,不停的敲打鍵盤,在中年人完成不久,他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長出了口氣,伸出三個手指,表示OK。



一切準備就緒,二人靠著天台邊緣的水泥台而坐,都沒有再說話,不知道是在想著心事還是在做最後的祈禱。小亭子上的謝文東更不會說話,只是眼中放出火熱的光芒,沒有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可不管謝文東在想什麼,他一定想不到他的下面還有一人,正是跟蹤而至躲在樓梯口處的張繁友,他雖沒看見頭上的謝文東,但是無名和那中年人的一切行動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悄悄拿出腰間的配槍,打開保險。



時間一點點過去,時間已經接近正午,夏天的太陽異常火熱,特別是北京的盛夏,乾燥的空氣吸進肺子裡火辣辣的,像是會把氣管都妁傷。天台上一片安靜,雖然這裡有四個人。



一滴汗水從謝文東臉上滑落,滴在水泥上慢慢消失。他所在的位置沒有一點遮擋正好被太陽曬個正著,現在就算讓他用一百萬來買一陣涼風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同意。張繁友也在流汗,不過是冷汗,他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以前從來沒有遇見過的國際恐怖分子,他沒有把握一下子打倒二人,如果真是這樣,後果也就可想而知。但是他又不想呼叫其他人上來支援,畢竟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陞遷機會,前提是他成功的抓住或打死這兩人。無名和那中年人更不輕鬆,在異國他鄉進行暗殺,一個疏忽就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哪怕一切都算準了,只要老天開了小玩笑那也是致命的。



就在這種沉寂四人都有些無法忍受時,樓下突然傳來警報聲。無名和中年人同是一震,小心探頭向下看,樓下的公路兩旁都是全副武裝的武警。過了不大一會巡邏的警車開過,整條街道開始戒嚴。兩側的人群對此已經習慣,心說不知道又是哪過領導人來了。



無名和中年人對下眼神,點了點頭。中年人在做最後的檢查,無名用手提電腦對一會車隊所路過的位置進行鎖定,謝文東拔出手腕上的金刀,張繁友舉起手中的配槍。



日首相所坐的車隊終於緩緩的開過來,天台上的空氣也變得凝重起來。隨著車隊的越來越近,無名的手指放在電腦鍵盤的『回車』上,只有他輕輕一碰,早已安裝好的小型導彈會自動跟蹤,不會差之分毫的打在日本首相所在的汽車,無名對這導彈的威力很有信心,它可以毫不費力的打穿世界上第三代坦克的護體鋼板,防彈車對於它來說有些大材小用了。



車隊已經開到大廈的公路,完全在無名的射程之內,矮個中年人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向無名點點頭,說句:「開始吧!(日)」



無名的是後正要按下去,謝文東和張繁友幾乎同時跳了出來,前者說道:「慢著!」後者則舉槍道:「不許動!」二人又同是一驚,互相看著對方,忍不住同時道:「原來你也在這!」



無名目瞪口呆的看著二人,有些不知所措,手指也在空中定了格沒有落下。他和矮個中年人都沒有想道天台上竟然還有第二人,甚至第三人。無名在黑洞洞的槍口下不敢亂動,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手一定沒有子彈快。張繁友雖說有槍在手,但他也有苦衷,因為他不敢輕易的開槍,外國領導人來中國訪問的過程中竟然聽見槍聲,國際上的輿論會可想而知,就算他做得再對,其責任也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



三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只有謝文東臉上帶著笑容,把玩著手中刀,打破沉靜道:「無名,一別多日,我還真有點想念你呢。」



無名看著謝文東,淡然道:「我也記得你!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只是沒有想到會是在這種場合下。」



謝文東搖頭道:「我也沒有想到,沒有想到那個有瘋狂思想的年輕人真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



無名轉過身,看向遠方,說道:「這對於你來說或許是瘋狂的事,但對於我,我們,這只是實現理想的一部分。」



「無政府主義的理想?」謝文東歎道:「看來我們在理想上有差距,真是可惜。」



無名道:「確實可惜。」謝文東和無名沉默下來。



張繁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見他二人終於停止對話,大聲道:「謝文東,你究竟在幹什麼,和赤軍份子聊天?還不快把他抓起來?!」



謝文東含笑看著他,疑問道:「你是在命令我嗎?聽口氣好像是的。不過不知道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命令我?」



張繁友怒道:「我就以中央政治部中校的身份,這還不夠嗎?!」



「在我眼中什麼都不是!」謝文東冷笑道:「別說是你,就是東方易來也不會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告訴你,我,謝文東願意和誰說話就和誰說話,天王老子也管不到,更何況是你。」



「你……」張繁友呼風喚雨慣了,何時受過這等委屈,怒火中燒,但他畢竟是政治部內的精鷹,有其過人之處,狠狠瞪了謝文東一眼,又對無名道:「你下手的機會已經沒有了,把電腦扔過來。」



車隊的確已經開走,無名歎口氣,這次計劃一切都算計的天衣無縫,為什麼最後還是失敗?這或許就是天意。無奈的搖搖頭,將電腦甩給張繁友。矮個中年人野心未死,還想上前阻攔,被張繁友舉槍喝住。這時,他覺得把局面已經控制,才把耳邊的微型對講機打開,準備向樓下呼叫增援。張繁友正打算說話,只覺脖子一涼,謝文東的金刀已經逼在他喉嚨上,還是那張令張繁友感到討厭的笑臉,只是不時的向他搖頭,並且伸手將他的講機關掉。



張繁友想不到謝文東會對自己動手,冷聲道:「你想殺我?」



謝文東笑道:「我不喜歡殺人,但也不在乎殺人,如果有些人的做法令我不高興,我只好用我不喜歡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張繁友也跟著笑道:「如果我在這裡死了,你說大家會不會猜想你和赤軍是同夥?樓下至少有十個人看見我跟著你上了天台。」張繁友有些誇大其詞,但謝文東卻不得不相信,畢竟他確實跟蹤到了天台上。就在謝文東一楞之際,張繁友迅速回手,把槍指在謝文東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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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八章

天台上四個人都停止了說話。無名和矮個中年人都有些身在衝突之外的感覺,弄不懂謝文東和張繁友到底是什麼關係,謝文東為什麼要幫他們說話。謝文東和張繁友,一個用刀一個用槍互指著對方,四目相對,火星四濺,誰都沒有退讓的打算。


空氣中的燥熱和天台上壓抑的氣氛完全融合,壓得人喘不上氣。謝文東慢慢瞇起了眼睛,將停在張繁友喉嚨前面的金刀又向前推了推,血順著刀身滑落到謝文東的手上,最後落在被太陽曬的滾熱的大理石瓷磚上。「你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在我出刀的時候我就沒有了估計。我可以殺你,但你卻不能殺我。」



感覺到喉嚨上的灼痛,看著滴落地面的鮮血,張繁友的眼睛張大,握緊了槍道:「你可以試試,我不相信我的子彈比刀慢。」



「如果你用槍殺了我也脫不了干係!」謝文東嘿笑一聲,靠近張繁友,用只能他倆才聽得見的聲音道:「赤軍是我舉報的,誰會相信我和他們是一夥的。反倒是你,本來應該帶手下上來反而卻一人獨來,並且用自己的配槍將我殺死,你說東方易會認為你是來抓赤軍的還是來幫赤軍的呢?」



「你,」張繁友掌心冒出冷汗,他一直都野心勃勃想要取代東方易的位置,後者也不是不明白,但是拿他沒辦法。一是張繁友在政治部的職位是中校,屬於高等官員,通過中央直接授命的,東方易真要對他做出任何實質性的處罰都要通過中央的同意。二是張繁友一隻都是很小心的人,在他身上很難找出把柄,這也是東方易忍他的主要原因。



張繁友嘴角有些抽搐,謝文東說的話擊中他的要害,如果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殺了謝文東真的很難解釋,東方易更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這老狐狸會死咬自己不放。想到這,他不禁有些猶豫。謝文東看在眼中,如果放過這樣的機會那就不是謝文東了,他收起金刀,對指著自己的槍視而不見,笑道:「今天你沒有看見我,我也沒有看見你。我們兩個爭鬥下去只會兩敗俱傷,你說不是嗎?」



張繁友畢竟不是一般人,也收起配槍,看著謝文東嘿嘿一笑:「打個哈欠道:「這幾天太累了,我上樓只是想休息一下。」



「聰明!」謝文東仰面望向天空,道:「看來時間已經不早了,而且還沒有任何事發生,我們為什麼不下樓準備回家呢?」



「嗯,有道理!」張繁友點頭道:「說著真的準備往樓下走去。



謝文東轉頭對無名道:「無名兄,多日沒見甚是想念,請你吃頓便飯不知意下如何?」



無名不知道謝文東剛才對張繁友說了什麼,讓他瞬間變了個人似的,對謝文東,他也不得不重新衡量一下,同時也對他產生興趣,當下同意道:「正有此意!謝君和我想到一塊去了。」說著話,無名和矮個中年人向謝文東走了過來。



謝文東哈哈一笑:「兄弟的中國話越來越不錯了,過不了多久,你就算說自己是日本人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



矮個中年人不會中文,聽不懂謝文東和無名究竟在說些什麼,但看二人笑容滿面,好像是一對老朋友在交談,高提的心也放了下來。謝文東一直也沒看他一眼,只是笑瞇瞇的邊和無名說話邊跟在張繁友身後準備下天台。到了從天台上回大廈內的小亭子處,這裡很狹窄,只能一人單獨通過。張繁友不管身後的三人先大步走了進去,他臉上雖是帶笑,心中卻極其鬱悶,大好的陞遷機會就被謝文東攪和了,暗暗記恨在心中。謝文東出於禮貌,站在一旁請無名先進,兩人客氣一番還是無名先走了進去,謝文東又含笑的看著矮個中年人,做出『請』的手勢,後者心懷感謝的向他點點頭表示謝意。



正在他剛想走進去時,眼前出現一道:「耀眼的光芒。金燦燦的,光芒掩蓋住天地間的一切,像是世間萬物都被一層金沙所覆蓋,煞是好看。接著,他又看見了紅色,和一旁謝文東那張迷人的,沒有冷卻的笑臉。



「撲通!」矮個中年人像一坐小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的喉嚨被劃開一道寸長的口子,鮮血噴射而出。倒在地面,他的臉竟然是帶著笑的,因為在那一剎那他感覺自己看到人間最美的景色。



謝文東輕甩一下手中的金刀,一滴血珠滑落下來,從懷中拿出手帕將刀身擦拭乾淨,歎口氣道:「這,也許是你一生所表現的最大價值。」



聽見後面聲音不對,無名回過頭,被眼前的狀況嚇了一跳,驚訝道:「謝君,你這是幹什麼?」



謝文東無奈的搖搖頭,無可奈何道:「真是不好意思,但我必須要給我的上級一個交代。你們這次行動看似很隱蔽,很周密,其實不然,要不我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呢?!如果這樣放你倆人走,不止是我,你和他都休想離開北京。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希望你能理解。」



無名盯著謝文東良久,最後歎息道:「你在動手之前至少和我商量一下,或許能找出別的對策。」



謝文東搖頭,一臉真誠道:「你也應該知道這個辦法是最簡單最直接的了,沒有個死人來頂著你能脫身嗎?我把你當作朋友才不想看你出事,才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這裡阻止你,才不惜和我的同僚翻臉,只因為我把你當做朋友。」



聽了謝文東這番真摯的話,恐怕任何人都會被感動,無名是人,所以他心中充滿了無限感激,握住謝文東的手道:「謝謝你!我明白了!」



謝文東道:「別說了時間不早,一會我的上司到了你不好脫身,現在趕快離開這裡是最主要的。你在鵬輝酒店等我,我一會去找你。現在還有些事情我要處理。」



「好的!」無名答應一聲,重複道:「我在鵬輝酒店等你!」說完,又悲傷的看了看倒在天台的戰友,割下他一縷頭髮揣在懷中,跪地祈禱一番才匆匆下了樓。見他平安離開大廈後,謝文東才長出口氣。早已下了樓的張繁友走過來,有些奇怪道:「不是兩個人嗎,怎麼只走了一個,另一個呢?」



謝文東笑道:「另一個在天台上,是我給你留著的。」



張繁友一楞,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文東笑道:「我這個人雖不敢說自己很講義氣,但別人對我的好處我不會忘。這次你幫了我的忙,我自然不會虧待你。那個人已經死了,是你殺的!」謝文東頓了頓,又呵呵笑道:「張中校英勇過人,單槍匹馬殺了正要行兇的恐怖分子,成功救下前來訪華的日首相,這天大的功勞是屬於你的,這就是我對你的回報。」



「什……什麼?」張繁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聲道:「你這話當真?」



「呵呵,我何時騙過人?!」



「好!好好!我張繁友交你這個朋友了!」話沒說完,已經火燒屁股般跑向電梯。謝文東又指一旁著被幾人挾制住的東心雷,大聲問道:「那我的這個朋友是不是也可以離開了?」



張繁友連看也沒看一眼,頭也沒回道:「那是當然。」說著,上了電梯。



謝文東哼笑一聲,他不在乎這什麼功勞,因為他也沒打算要在政治部內取得多大的發展,在這裡陷得越深就越難以脫身。將這功勞讓給張繁友不失為一好方法,既給東方易製作了一位好對手,以後夠他忙活一陣的,也讓張繁友對自己增加了好感,或許在什麼時候真能用得上這個人也不一定。同時也向東方易證實了自己情報的準確,赤軍這次行動計劃周密,如果沒有自己的情報恐怕真要搞出天大的新聞,到那時,負責國家安全的政治部就要全體遭殃了。



謝文東帶著東心雷走出大廈,伸個懶腰。東心雷不知道天台上發生的情況,只是看見張繁友跟著謝文東上了電梯,以後的事就不知道了,問道:「東哥,你是怎麼搞定那個人的?」



「很簡單!」謝文東輕描淡寫道。「現在,我帶你去搞定無名。」



鵬輝酒店門前。謝文東到時一眼就看見正焦急等待的無名,大步走過去道:「我來的不算晚吧。」



「不晚!」無名看見謝文東後長出口氣,見他身後還跟一高大漢子,問道:「這是……?」



看來第一次見面時他沒有注意老雷,謝文東道:「放心,我是的好朋友。」



三人走進賓館,點了幾樣酒菜,謝文東和東心雷早已肚子打鼓,大口吃起來。無名心情壓抑,不僅這次行動失敗,同來的戰友也犧牲,哪還有心情吃飯。謝文東見他這樣子,勸道:「我們中國有句俗話,恩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就算再有什麼心事,還是添飽肚子在說吧。」說著,謝文東給他夾了幾樣菜。



無名不好拒絕,吃在口中真的食不知味,喝了一大口酒,問道:「謝君,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瞭解到我們這次行動的。」



謝文東心中暗笑,這也正是他想說的,沒想到無名倒是先問了,這樣更合自己心意,他歎口氣道:「我想你應該聽說過魂組吧,我不知道赤軍和它的關係,但我們的情報確實來自魂組,但是不清楚其動機。」



「是魂組?」無名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怒聲道:「這消息真是魂組給你們的。」



謝文東平靜道:「這還有假嗎?我沒有必要冤枉魂組,更何況我們是朋友,我怎麼會騙你呢?!」



「是的。」無名點點頭,道:「對不起,我不應該不相信朋友!謝謝你,謝君,這次你不只救了我,還告訴我這麼重要的消息,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你!



謝文東舉杯道:「不用說感謝的話。希望我和你,我和赤軍都能成為好朋友!」



無名也舉起酒杯,道:「你是我的朋友,也就是赤軍的朋友,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個電話,一張紙條,我都會隨叫隨到的,我幫不上忙,在我的背後還有整個赤軍。」



謝文東笑著和無名撞杯,心中對他的話卻不已為然,覺得無名誇大其詞,聽他的話就像他可以代表整個赤軍一樣!不過這次謝文東倒小看無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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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九章

飯後,無名向謝文東告辭,他急於返回日本向組織說明這次行動失敗的原委。謝文東也不挽留,和無名互道珍重。臨行時,無名再次向謝文東表示謝意。後者對日本人的禮貌真是佩服有加,不過又加了句,就是笨了點。


回到酒店房間,謝文東終於可以卸下一整天虛偽的面罩,將僵硬的身子泡在浴盆內,閉上眼睛,享受這片刻的安寧,這是他最放鬆的時刻。就算天塌下來他也懶著動一下,世界上還有比天塌下來更重要的事嗎?



有!東心雷『咚咚咚』敲打浴室的門,大聲叫道:「東哥,不好了!東哥,不好了!」



謝文東暗歎一聲,看著浴室的門在東心雷如此的摧殘下而仍能豎立不倒,感歎五星級賓館的設施不是一般的堅固。懶洋洋的坐起身,懶洋洋的問:「什麼事?天塌了嗎?」



門外的東心雷聲音有些微變,大聲道:「老爺子遇刺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什麼?」謝文東反射的從浴盆內跳了出來,暗道果然是天塌了。這個世界上真正能讓他揪心的人不多,金鵬算是其中一個。顧不上穿衣服,打開浴室房門,一把抓住東心雷的衣領,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東心雷咽口吐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但還是有些顫抖道:「我剛剛收到電話,老爺子在去聽戲的途中遇刺,身受重傷,現正在醫院搶救,生死未明!」說著,他眼角有些濕潤,他對金鵬的感情不比謝文東少,甚至更多。東心雷是金鵬一手帶出來的,他是孤兒,和金鵬在一起讓他感覺到什麼是親情。



謝文東停頓了半分鐘,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急道:「你去樓下找車,我們現在就去T市。」說著,迅速穿上衣服,拿起放在枕頭下的金刀,謝文東眼睛瞇起來,暗暗祈禱老爺子的平安。



「人在江湖,難免會有紛爭,那就難免會惹上仇敵,你想要人家的命,人家同樣也想要你的命。步入江湖這一刻起,就要將自己的性命交給老天爺,想回頭,那只有寄托在下一次輪迴。」謝文東想起當初老爺子和他說過的話,他當時並不明白,現在或許領悟了一些,你爭我奪的江湖其實就是一座萬人坑。這坑到底有多深,連勢力之大、地位之高如金老爺子也無法跳出去。謝文東明白它有多深,但是為了金鵬他願意跳進去,他始終相信世界沒有什麼東西能左右他,只有他來左右世界。



北京和T市想臨,一小時的路程而已,謝文東和東心雷坐在出租車上就這麼離開了北京。看著兩旁倒飛而過的景色,謝文東突然遺憾道:「真可惜,來了北京而沒有去長城上看看。」



東心雷現在心情已徹底平靜下來,又恢復平時酷酷的樣子,淡然道:「下次有機會來北京的時候在去也不晚。」



「下次?」謝文東歎道:「不知道還有沒有再來的機會,也許我這一生注定都做不了好漢。」謝文東仰面而笑,東心雷心有感觸,謝文東要是真變成『好漢』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想著,東心雷也笑了起來。



T市,第二人民醫院。平時,進出這裡的人並不少,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多。醫院門口停著大大小小的轎車一直排到公路旁,惹的交警焦頭爛額,不停維護著秩序。真正聽他指揮的卻沒有幾個,還有轎車不時的開來,拚命往裡面擠,有的見擠不進去幹脆就將車扔在道上,下車跑進醫院。車越聚越多,交警也越增越多,局面卻越來越混亂。



謝文東和東心雷到時看見的就是這般情景。謝文東忍不住道:「這些人都是為老爺子而來的嗎?」



「差不多!」東心雷並不奇怪,道:「老爺子在T市的手下何止千人,加上在江湖的人緣一直都不壞,又是商場上的名流,認識的朋友自然不少,到的這些只是關係密切的一少部分而已。」



「哦!」謝文東暗叫一聲厲害,看來自己和金老爺子相比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謝文東和東心雷快步走向醫院,途中不時有人和東心雷打招呼,有人直接稱呼他雷哥。反而是謝文東,誰也不認識,到是落得一身輕鬆,見東心雷被一群人圍住問長問短,自己獨身走進醫院。不用刻意問老爺子所在的急診室在哪,謝文東跟著人群走,不一會就來到一處走廊。放眼望去人頭湧湧,黑壓壓的一片,他關係老爺子的情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算往裡擠。



剛走兩步就被人攔住,一馬臉漢子上下打量謝文東,冷聲道:「兄弟眼生的緊,我好像沒見過你。」



「你見沒見過我不要緊。」謝文東道:「我是金老爺子的朋友,我想看看他老人家的是傷情。」



「朋友?」馬臉漢子盯著謝文東冷冷道:「你不是來打探情報的吧?!」



謝文東臉色陰沉下來,他沒有時間耽誤在這種小兵身上,一把抓住對方的脖子,怒道:「我沒空和你廢話,滾開!」說著,謝文東用力一推,馬臉漢子收步不住,『噔噔』推出數步,將後面幾人撞著一栽歪。



見謝文東來者不善,『呼啦』圍上來十數人,橫眉立目,眼看就準備動手。這時在走廊裡側有傳來說話聲,聲音不大,但是卻很沉穩,「讓他進來吧,要是敵人會這麼傻在這裡動手嗎?!」



眾人聽見說話聲,自動站在走廊兩側,中間讓出正好一人能過的走道。雖是將路讓出來,但眾人還是對謝文東含有敵意,一個個呲牙咧嘴,特別是那馬臉漢子,邊揉著脖子嘴裡邊哼哼,像是隨時會撲在謝文東身上咬兩口。謝文東怎會把這些小角色放在眼中,昂首挺胸,毫無畏懼走了進去。走廊裡的人要少了很多,大多都是北洪門主要幹部。眾人清一色黑色西裝,黑皮鞋。正中一人三十左右歲,帶著金邊眼鏡,手中拿著手帕不停擦著鼻涕。和穿的衣服雖說和其他人別無二至,但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在這些人裡地位最高,雖說有很多人的年紀要比他大。



謝文東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這人的特別,問道:「剛才說話的那個人是你吧。」我聽老爺子提起過你。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我本應該派人去接你的。」



「不用客氣,我是謝文東。」謝文東和那青年握握手,對方又急忙把手抽回去,用手帕將快要流出來的鼻涕擦乾淨,笑道:「不好意思,我這幾天感冒。」



「他的感冒好像從來就沒好過。」東心雷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謝文東的身後,看著那青年道。「老爺子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還不清楚,小腹中的一槍,不怎麼樂觀。」



東心雷握起拳頭,狠狠的一砸牆,怒道:「是南洪門做的嗎?」



「現在還沒找出證據,但十有八九是。」青年眼神變的凌厲,道:「再過五天就是沒年一度的洪門大會,這時候老爺子被暗算,除了南洪門還有誰能做得出來,還有誰做得出來。」



東心雷沉沒不語,好一會才想起什麼,指這那青年給謝文東介紹道:「這小子是老爺子身邊的第一智囊聶天行,很狡猾的,東哥以後要多注意點。」



東心雷聲音不大,聶天行卻耳尖的很,不滿道:「你這叫什麼介紹,我是聰明不是狡猾。平時不多點讀書,用詞就會經常出現錯誤。粗人就是粗人!」



東心雷嘴一撇,挽起袖子,上前道:「好久沒見,你是不是又想嘗嘗我這『粗人』的拳頭了?!」



謝文東看著二人心中佩服,都到這時候了他倆還有心情開玩笑。果然,一個上了年紀,不怒而威的中年人不滿道:「你兩個小猴崽子也不分什麼時候,現在人家已經打到我們頭頂上,老爺子生死未卜,還在這裡吵什麼?要吵給我滾出去吵。」這中年人是北洪門內為數不多的長老之一,叫雷霆,火暴脾氣。長老雖說在洪門內沒有什麼實權,但是卻很受大家尊重。



東心雷和聶天行頓時老實下來,相視一笑,擁抱在一起。他倆一個喜文一個喜武,一靜一動性格雖向左,但卻意氣相投,在洪門內關係最為親密,也是北洪門年輕一代的佼佼者。近幾年,北洪門的勢力越見強大,和這二人的加入有直接關係,他倆可以說是金鵬的左膀右臂。金老爺子竟將自己左右手之一的東心雷交給謝文東,這也不難看出他對謝文東的重視。



這時,急診室門口的黃燈熄滅,幾名醫生走了出來。眾人急忙圍上前追問老爺子的狀況,醫生似乎和洪門有往來,歎道:「傷不是很重,要換了年輕人不出一個月就能出院,但老爺子年紀大了,性命雖無憂,但這次受傷也是大傷元氣,需要幾個月來調養方能恢復。」



雷霆老臉一沉,道:「老李,聽你的意思五天後的洪門會議老爺子是去不了了。」



醫生搖頭道:「根本沒那個可能!」



「他奶奶個熊!」雷霆氣的一跺腳:「老爺子去不了怎麼辦?這不是讓南洪門看我們的笑話嗎?!」



「唉!」醫生歎口氣,拍著雷霆的肩膀道:「雷老,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對了,老爺子現在清醒過來,一會你們可以去看看,但人不要太多。」說完,和幾名醫生緩步離開。接著老爺子躺在病床上被幾名護士推了出來,送進加護病房。看著老爺子臉色蒼白如紙,胳膊上插著大小不一的針頭,謝文東心中一陣抽搐。他本打算跟著進入病房,但卻被雷霆攔住,冷聲道:「你是我們洪門內部的事,你非我門中弟子,不能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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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十章

謝文東心急似火,哪把這老頭子放在眼中,剛要發飆,卻被東心雷按住手臂,搖搖頭細聲道:「東哥稍等,老爺子要知道你來了一定會點名叫你進去的。」他可不想看見謝文東剛來就和門裡的高級幹部有什麼衝突。謝文東瞇起眼睛,接著嘴角掛笑,頭腦也冷靜下來。雷霆說得不錯,自己畢竟還不是洪門的人,就這樣進去算是什麼。


東心雷進去沒有一分鐘又轉了出來,對謝文東道:「東哥,老爺子要見你。」



謝文東長出口氣,將身上的衣服整理一番才和東心雷走進病房。這時,金鵬的眼睛已經睜開,但嘴和鼻都被氧氣罩罩住不能講話,看見謝文東後,眼睛瞇了起來,誰都能看出老爺子在笑。



金鵬想笑,謝文東卻想哭。他三步並兩步,來到病床旁,低聲道:「老爺子,我來了!」說完話,他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喉嚨發出哽咽的聲音。



金鵬瞇眼微點下頭,東心雷在一旁知道老爺子要說話,迅速拿出紙和筆,放在金鵬手中。金鵬拿住筆,在紙上歪歪扭扭寫道:好。謝文東盡量讓自己露出笑容,可是他臉上的笑容恐怕數這次是最難看的。「我沒有帶金蓉來,本來還想向你老人家道歉,現在看來或許還對了。你說是不是,老爺子?」



金鵬又是點點頭,拍拍謝文東扶在床邊的手。雷霆在一旁忍不住小聲道:「金老大,五天以後就是洪門峰會,我們怎麼辦?」



金鵬一臉輕鬆,在紙上寫道:「簡單!找人代替我去。



「那怎麼行?」雷霆急道:「每年的洪門峰會都是各地洪門大哥前來參加的,你是我們北洪門的大哥,你不去別人誰還能去?」說著,雷霆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能代替金鵬的人。



金鵬閉上眼睛,感覺陣陣疲勞,在紙上寫著,我的位置暫時交給謝文東,由天行和小雷輔佐。我累了,你們走吧。



雷霆目瞪口呆的看著閉眼的金鵬,好一會才大聲道:「金老大,你瘋了嗎?你要把洪門大哥的位置交給一位外人嗎?」



金鵬不耐煩的揮揮手,寫道:「什麼外人,他是我的孫女婿,怎麼會是外人。



聶天行將金鵬寫的話念出來後,房間所有人都楞住了,包括謝文東在內,他想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金老爺子的孫女婿了,還有看老爺子的意思好像打算讓自己來掌管北洪門,這對他也有些太突然了。謝文東忍不住看向金鵬,發現後者嘴角上翹,正在向他眨眼睛,謝文東忽然有種中了圈套的感覺。



不知道是怎麼離開醫院的,謝文東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發現自己坐在一輛豪華汽車內,對面坐著兩個人,正是東心雷和聶天行。謝文東忍不住歎口氣道:「我怎麼感覺這是老爺子蓄謀已久的事呢?」



東心雷撓著頭髮,笑道:「東哥你才看出來嗎,當老爺子將金刀交給你的時候我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比想像中的快了一點。」



謝文東奇道:「你早就知道老爺子有這個意思了?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東心雷無奈道:「是老爺子吩咐我不讓我說的。」



謝文東閉上嘴巴不再說話。老爺子讓他暫時掌管洪門,他不是畏懼,也不是不樂意,知識怕一個處理不好,讓老爺子這數十年的努力付之東流。再說,他對北洪門根本談不上瞭解,更別說掌管了,下面的人誰會服從一個在洪門內出來扎道的小子。特別是以雷霆為首的長老們,一聽讓謝文東在老爺子養病期間暫時管理洪門,臉都綠了,盯著他就差沒上前咬兩口。「唉!」謝文東歎口氣,手指輕敲著腦袋,細聲道:「真是傷腦筋啊!」突然又想起金鵬說的孫女婿的事,一個彭玲家上高家姐妹已經夠頭痛了,現在倒好,把金蓉也牽扯進來。人們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謝文東不知道和四個女人要怎麼把戲唱好,唱的圓滿。



聶天行也很傷腦筋,看著對面這個青年,從一個陌生人轉眼就變成了北洪門大哥,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當然,這些不痛快他不會表現在臉上,老爺子的決定他一向是無條件服從的。三個人只有東心雷一臉輕鬆,這早在他預想之中,而且他也相信,洪門如果真交給謝文東,那以後的成就決不會在老爺子領導之下。他對謝文東太瞭解了,『金鱗豈是池中物』!



良久,還是謝文東打破車中沉靜,問道:「我們現在要去哪?」



東心雷笑道:「去總部。東哥既然接掌洪門,有些儀式還是要做的,雖然只是『暫時』的。天行,你說對吧?」



「嗯!」聶天行道:「這是門內的規矩,長老們可是很重視這些的!(那群老頑固討厭的緊嘛。)」



儀式?在謝文東想像中,儀式也就不外乎對祖師爺三扣九拜,然後說些奮發圖強、勵精圖治的話,可是到了總部,看著這建在遠郊的古典大建築裡面足足容納了上千人,有燈不點卻點著無數蠟燭時,謝文東覺察到東心雷那輕描淡寫的一個『儀式』二字也可能理解錯了。



這裡大概不下萬坪,正中一座模仿古宮殿的建築物,紅磚碧瓦,房簷上彎,刻成騰龍的樣子。數支三人多粗的大石柱被塗得朱紅,支撐這龐然大物的屹立不倒,石柱上更是精雕細琢,盤龍臥虎,栩栩如生。地面鋪著紅毯,從正殿一直延續到台階下。台階下數千坪的大院子內,燈火通明,雖是黑夜,但卻亮如白晝,裡面黑壓壓站滿了人,人多而不雜,站的整整齊齊,鴨雀無聲,只有偶爾能聽見火焰燃燒時發出呼呼的聲音。場面莊嚴而有帶些詭異,其中隱隱還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謝文東下了車看到的正是這場景,多虧他還是一忙的霸主,要是換了常人恐怕要嚇個半死。就算是這樣,謝文東暗暗咋舌,轉頭問東心雷道:「這就是你說的儀式?」



東心雷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聽說過洪門大哥的就任儀式很隆重,但北洪門的大哥一直都是金老爺子從未更改過,他也是第一次才見到這場面。本來以為儀式不會很隆重,畢竟謝文東只是暫時接掌哪想到長老們會搞得這麼大。聶天行哼笑一聲,他要比東心雷沉穩的多,細聲道:「很明顯,長老想先來個下馬威嘛!」



謝文東心中一動,哈哈仰面長笑,狂道:「既來之,則安之!我什麼時候被人嚇倒過。」說完,謝文東昂首闊步走進場中。



聶天行點頭讚道:「不錯,好膽識!」東心雷拍著他肩膀道:「東哥過人之處多了,慢慢你就會發現。」聶天行閃身躲開東心雷的手掌,邊向場中走邊擺手道:「我期待你說的話會很快實現。」「你這小子…..」



謝文東走在場中,兩旁數千隻眼睛在他身上打轉,眾人都想看看這位接替老爺子的人物究竟是什麼樣子,等看清之後,所有人都大失所望。謝文東太年輕了,而且樣子也毫無過人之處,不懂老爺子為什麼會對他青睞有加。特別是站在大殿上的五名長老,各個暗自搖頭,雷霆鼻子直哼哼,忍不住小聲道:「幾位老哥,你們說要把洪門大哥的位置交給這小子,我們北洪門豈不是完了?特別是過幾天的洪門峰會,他有什麼能力和那些老油條們鬥。」



其他四位長老齊齊點頭,道:「就算雷兄說得有道理,可掌門大哥已經做出了決定,我們也不好更改。」



雷霆冷笑道:「如果這小子完成不了洪門的儀式,就算金老大再怎麼支持他,他也同樣坐不上大哥的位置。」



謝文東穿過場院,來到大殿前,仰面看著上面五位滿臉壞笑的老頭子。東心雷在謝文東身後伏耳道:「他們都是北洪門的長老,一天到晚都閒的要命,今天終於有他們上場的機會,東哥還是小心點吧。」沒等他說完,聶天行拉著他在長老們『關切』的注視下急忙閃到一旁,小聲哼道:「現在你插什麼嘴,沒看見老頭子們的眼睛都快噴火了嗎,你不是想讓他們的假牙釘在你的肉上吧?」「小子,你能不能不說得那麼噁心。」東心雷抬起拳頭在聶天行眼前晃了晃,表示自己的不滿。



謝文東歎口氣,真是麻煩,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打起精神,震聲道:「我是謝文東,本沒資格在這裡說話,但受金老爺子臨危重托,斗膽而來。初入洪門不懂規矩,還請各位長老主持儀式。」



謝文東這幾句話說得不激不抗,臉不紅,氣不喘,聲不顫,幾位長老見狀暗自點點頭,道聲不錯。



向前邁了一步,環顧一下四周,最後目光鎖定在謝文東身上好一會才大聲激揚道:「洪門成立數百年,期間英豪輩出,各代掌門大哥更是蓋世英雄,久民於水火,救國於危難。現在時代變遷,洪門雖以落寞,四分五裂,但祖宗留下來的精神、禮儀我們卻從來沒有忘記。朝代可以換,但禮儀不能費。」雷霆的說話聲和他的名字很像,有如雷霆萬鈞,聲音洪大,連場中站在最後面的人也能聽得清清楚楚。頓了一下,又說道:「要做洪門大哥的位置必須得過三關,分別是『連中三元』、『海底撈針』、『戰無不勝』。謝文東,如果你現在退出還有機會,不然在過關中有什麼危險我們概不負責。」



謝文東含笑道:「三關而已,有何可懼。」



雷霆道聲好,對下面人道:「掌門大哥就職儀式開始,請祖師爺。」話聲剛落,大殿內走出八名大漢,抬著一丈有餘的巨型畫像,畫像中人身穿古服,背手而立,目視遠方,雙眼炯炯有神,雖是畫像,但仍給人不怒而威的壓迫感,謝文東猜想,這人可能就是鄭成功了。畫像被抬出後,有無位長老帶頭,紛紛屈膝跪拜,下面場中千餘人『呼啦啦』跟著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頭,站起身,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再次跪倒,連磕仨頭,來回重複三次,才算完成三叩九拜。場面之壯觀,謝文東平生僅見,他也被眼前的情景所感染,面帶敬意,跟著長老和眾人一起跪拜,雷霆偷眼相瞧,對謝文東好感大大增加。



跪拜完畢,雷霆宣佈:第一關——連中三元。



這關說難不難,說簡單也未必,就是在場中擺設一個標靶,正中畫個拳頭大的紅心,闖關之人手拿匕首,站到三十開外,要連續射中紅心方算過關。雷霆將這關的規矩說了一遍,看向謝文東道:「你可聽明白了。」



「多謝雷長老提醒,我聽得一清二楚。」謝文東郎聲回答道。這關對於他來說太簡單了,在兵器方面,謝文東用得最熟練的就是飛刀。連一旁的東心雷聽後也跟著長出一口氣,笑道:「東哥別的或許不會,但飛刀絕對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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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十一章

謝文東接過大漢端過來的飛刀,刀身呈銀質,上面刻有花紋,在刀身末端寫有洪門二字,掂了掂飛刀的重量,感覺輕重正好。謝文東站在標靶前,看了看長老和千餘幫眾,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有人臉上露出看笑話的表情,有些人則面帶輕視,也有人表情凝重。他心中暗笑一聲,大跨步走出三十步開外,背對著標靶並不轉身,手中把玩著飛刀。他閉上眼睛盡量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畢竟在這樣遠的距離,只要有絲毫的偏差也別想射中靶心。


時間一點點過去,眾人都有些等得不耐煩,雷霆剛要說話催促。這時,謝文東突然轉過身,手臂揮動,一道銀光眨現,在黑茫茫的夜晚煞是耀眼,銀光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瞬間又消失得無影蹤。「哆!」的一聲輕響,飛刀不偏不正,正釘在靶心中央,刀尖盡沒,刀身亂顫。還沒有等眾人反映過來,謝文東手起刀飛,兩道銀光一前一後,像長了眼睛般釘在第一把飛刀的左右。太快了,只是在眨眼之間,謝文東已經射完了三把飛刀,笑瞇瞇的扣著自己的指甲。



場中鴉雀無聲,針落可聞。接著,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好』,如同導火線般,「嘩……」的一聲,掌聲四起,喝彩聲不斷。東心雷一臉得意的笑容,心中美的就像眾人喝彩的對象是他一樣。聶天行嗤笑一聲,道:「你美什麼,飛刀又不是你仍的!」東心雷心情爽快,也不和他計較,讚道:「怎麼樣?能讓我佩服的人就是不一般吧。」聶天行搖頭不語。



謝文東的表現也大大出乎五位長老的預料之外。雷霆眼透精光,自語道:「這個青年,也許,還不錯!」另一個長老聽見後,笑道:「嗯!至少金老大沒找個草包孫女婿!哈哈!」



謝文東向長老一拱手,道:「這一關可算我過了?」



五位長老異口同聲道:「你過了!」



雷霆面帶微笑,心中多少有些喜歡上謝文東了,小聲道:「小子,別高興得太早,咱們是大頭在後面。這第二關可是不簡單啊!」說著,雙手連拍兩下,幾名大漢抬著一口大鐵鍋走了過來。還有幾人早已搭起了台子,下面生好火,大漢門將鐵鍋輕放到上面。謝文東聚目一瞧,心中一震,大鐵鍋內有半鍋油,暗道這第二關海底撈針不是讓他進油鍋吧?!



不一會的工夫,鐵鍋內的油開始沸騰起來,『咕嚕咕嚕』直往上冒泡。長老們互相點點頭,雷霆從一旁的托盤中拿出一支金釘,手腕微抖,金釘脫手而飛,不偏不正落到油鍋內。雷霆道:「這第二關很簡單,只要你把油鍋內的金釘撈出來就算過關。」



謝文東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油鍋,離著五步遠都感到熱氣逼人,更別說把手伸進去抓什麼金釘了,這不是在開玩笑嗎。慌緣畝?睦撞黃降潰骸俺だ希?庠趺純贍埽慷?纈置渙飯?裶蛅F?退懍飯?裶蛅F?揮興奈迨?甑墓Φ滓滄霾壞劍?獠皇喬咳慫?崖穡磕忝遣皇槍室獾竽訝稅桑浚 ?



隨著東心雷這麼一說,下面的門徒也覺得在理,雖然他們對謝文東還不是很瞭解,但他的那一手飛刀令人不得不打心眼裡佩服,對謝文東的好感猛增,也覺得這第二關有些過分,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五位長老老臉一紅,雷霆把臉沉下來,高聲喊道:「肅靜!肅靜!」在他高分貝的聲音和其他幾位長老的怒視下,眾人急忙閉上了嘴巴。「這是祖師爺留下來的規矩,歷代掌門大哥都要過這一關!你們還有誰質疑就給我站出來說話。」雷霆把祖師爺搬出來誰還敢表示不滿,東心雷也只能小聲哼哼不敢再言語。雷霆見狀滿意的點點頭,又道:「當然,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看在謝文東還年輕的份上我們可以破一次例。」說著,對下面的大漢道:「把手套給他。」



大漢答應一聲,拿著一副鹿皮手套遞給謝文東,雷霆接道:「你可以帶這副手套把金針撈出來,這對歷代大哥可是第一次!」



謝文東看著手裡可憐巴巴的手套真是欲哭無淚啊,這手套厚度有了,只是長度太可憐了,帶在手上勉強能及到手腕,再看鐵鍋裡的油,至少有一尺多深,把手伸進去要摸到底,裡面的油怎麼也會沒到胳膊肘,這手套帶不帶沒什麼區別。謝文東背著手圍著油鍋直轉圈,心裡嘟囔著,老爺子老爺子,你可真能給我出難題啊!我這要是把金針撈出來,這半個手臂不得成『炸雞翅』了嗎?可老爺子那麼聰明的人既然讓我接替他,就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一定是有什麼辦法可以破解這一關!可有什麼辦法呢?老爺子還教過我什麼呢?



正想著,謝文東心中一動,停下腳步站在油鍋前,雙手帶著鹿皮手套放在鍋內的油面上。眾人看著他一舉一動都屏住了呼吸,心裡都琢磨著,他不是真打算把手伸進去吧。有些膽小的垂下頭不敢看了,但又不忍錯過,用眼角餘光瞄著。



好一會,謝文東終於動了。雙臂不停在油面上攪動,鐵鍋裡的油在謝文東的攪動下慢慢轉了起來,謝文東越攪越快,油也跟著越轉越快,最後,中間竟然形成了一個漩渦,金釘就在漩渦中心。油本來的浮力就大,而金釘又位於浮力最大的漩渦處,輕的一頭慢慢向上浮,重的一頭保持不動。一會工夫,金針已經立在漩渦中央,加上漩渦中心的油要比漩渦以外的少很多,金釘伸手可及。謝文東看準時機,閃電般將手伸進漩渦內,雙指夾住金釘,瞬間抽出手掌。即使如此,還是有點點油星濺到他的手臂,那種火辣辣的灼痛讓謝文東一咬牙,總算沒有叫出聲來,但血絲順著牙縫流在口中,甜甜的,鹹鹹的。



謝文東長出口氣,將金針高高舉起,場下象炸了鍋一樣暴出雷動的歡呼聲。人們漸漸感覺到,這個不起眼的青年總是能帶給你無限的驚奇。也許和他在一起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聶天行也不得不佩服謝文東的智慧。



五位長老也相視一笑,雷霆點頭道好,「年輕人有魄力,又聰明,懂得抓住時機,看來我們這些老骨頭真快要退休嘍!」



五長老之一的向輝山道:「不管怎樣,他還是太年輕了,何以服眾?別忘了,各地的角頭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看看他能不能過得了第三關再說吧。」



「第三關,希望他能活著走過來。」雷霆歎口氣,說道:「第二關已過。開始第三關——戰無不勝!」說著,低頭看著大殿下的謝文東,問道:「你知道通往大殿的台階有多少級嗎?」



謝文東一楞,不知道雷霆問這個問題有什麼用,大致看了看,說道:「有三十級吧。」



雷霆道:「一共有三十三級台階,你的第三關就是走過這三十三級台階,接掌掌門大哥的令牌。」



謝文東笑道:「雷長老,我想不會這麼簡單吧。有什麼話你就一氣說完吧,我想我還能承受得了。」



雷霆身子一震,微笑道:「和年輕人在一起真好,我自己都感覺年輕了不少。」說著,轉頭道:「小子們,都出來吧!」



話音剛落,在大殿內湧出數十位手拿鋼刀,身材魁梧的大漢。雷霆一指他們,道:「這些人都是洪門弟子中的精鷹。一共是三十三個人,帶表三十三級台階。你想要蹬上來,就必須把他們這關過去,但是我得先提醒你,他們不會輕易放行的,也不會手下留情。不知有多少想做大哥的人死在這一關上。洪門大哥不只是有膽量有智慧就行的,還需要有真正實力的印證!」



謝文東無話可說。三十三位大漢,還是洪門精鷹,還要將他們打倒,你怎麼不直接給我一槍呢?謝文東心中暗罵,但臉上卻是笑咪咪的,道:「那我可以用武器嗎?」



「當然可以!」這回是向輝山說話,接著手一揮。謝文東覺得一道黑影向自己飛了過來,伸手一接,原來是一把木劍,抬頭疑問道:「這就是我的武器?」



「沒錯!」向輝山賊笑道:「洪門培養出一個精鷹不容易,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闖關之人只能用木劍。」



香蕉你個拔辣!謝文東氣得直咬牙,我只能用木劍,他們卻都用真刀,就你們洪門的是人,我就不算人了?就算是心計陰沉如謝文東,面對如此待遇,也禁不住暗自把五個長老的祖宗問候了一遍。謝文東甩了甩手中的木劍,點點頭,瞇起眼笑道:「好!好!不錯!真不錯!」



誰都能聽出他話中帶的氣憤。長老更是瞭解,雷霆暗歎一聲,這不是遊戲,打架無好手,萬一謝文東有個閃失,不只是自己心裡過意不去,更無法向老爺子交代。雷霆想罷,問道:「謝文東,如果現在退出還來得及,你可要考慮清楚,萬一……」



雷霆的話是出於好心,可聽到正在氣頭上謝文東的耳朵裡卻變了味,以為他在嘲笑自己,謝文東心血上湧,一揮手中的木劍,打斷了雷霆的話,仰面笑道:「不用考慮了,也沒有萬一。今天洪門大哥的令牌我拿定了!」說著,他提劍向台階上走去,面對三十三名手拿鋼刀的大漢毫無懼色,狂道:「有誰不服的儘管來吧!」



謝文東那股充滿自信的豪氣不禁讓下面的幫眾心折,就連長老們和聶天行都暗中挑起大拇指,讚聲好!



見謝文東上了台階,站在最前面的大漢狂吼一聲,掄刀劈向謝文東。速度不是很快,大漢叫的聲音挺大,但在出手時卻留了情面,他不知道謝文東的身手如何,只是試探性的一招。他手下留情,謝文東可用了全力。舉木劍硬接了對方這一刀,感覺對方沒有用多大力氣,暗笑一聲,將手中木劍用力向外一磕,大漢的刀被蕩了出去,中間門戶打開,謝文東怎會放過這大好時機,一個跨步衝上前,揮起拳頭,重重打在大漢拿刀手臂的左腋窩處。



大漢哼了一聲,身子搖晃兩下,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左腋窩是人體要穴,離心臟距離及進,受到重擊後會導致心臟短時間內停止跳動,受到攻擊的人也會出現休克。



謝文東推開昏迷的大漢,看也沒看一眼,震聲道:「下一個,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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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十二章

「嘩……」場下千人似乎也被謝文東激起了體內的熱血,叫聲四起,掌聲雷動,不知是為謝文東歡呼還是為大漢們加油。


剩下的三十二名大漢見謝文東一招就將自己人擊倒,再不敢小瞧這青年,紛紛向他靠過來。謝文東也感覺到對方的壓力,將木劍握得更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對方,雙腿分成弓型,隨時準備做突然的一擊。



見對方已經圍成半圈型,不能再等了。謝文東牙關緊咬,暗吼一聲,猛的竄了出去,木劍直刺正面面對自己那人的咽喉。那人不敢怠慢,急忙彎腰躲避,雖說謝文東用的只是木劍,但要刺中咽喉不死也重傷。謝文東見一擊不中,迅速回撤,不給對方圍攻的機會,和他們繼續保持對峙。大漢們步步緊逼,謝文東緩緩後退,雙方的距離一直保持在三步左右。



「呀!」一個大漢吼叫一聲,終於吹響了攻擊的號角。幾乎同一時間,至少有五把刀或劈或刺攻向謝文東。謝文東使出了渾身的解數,算是擋住了第一輪進攻,還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第二輪的進攻又開始了。又是五把刀,五個角度,向謝文東身上各處要害招呼。謝文東就地一滾,狼狽閃開,剛剛起身,大漢的刀又到了眼前。洪門的精鷹畢竟不同於街邊的混混,配合起來毫無縫隙,這一輪又一輪的進攻,像海浪一樣,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至,永無止境,逼得謝文東連連後退。只幾輪攻擊過後,謝文東已經被逼下台階。



見謝文東下了台階後,大漢不再追擊,只是抱刀守在台階上。謝文東雙手扶著膝蓋,彎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只是這一會工夫,對他如同衝刺了五公里一般。抬頭看看站在台階上的三十二名大漢,如同三十二座金剛,給謝文東無法逾越的感覺。



我能打倒他們嗎?謝文東對自己的實力產生懷疑,雙方的差距太大了,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正在謝文東猶豫不前時,東心雷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謝文東身後,拍著他肩膀,堅定道:「東哥,不管什麼時候,我永遠都支持你,更相信你是戰無不勝的,我想找出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困難能難住你,可我實在找不到。」



我是戰無不勝的!因為我的名字叫謝文東!謝文東聽完東心雷一番話精神大震,感激的向他點點頭。人有時候很奇怪,當你獨自面對困難時,你會覺得它高得像座萬丈高山,不可逾越。如果這時,突然有人和你站在了一起共同面對困難,就算他幫不上什麼忙,你也會覺得那座高山已經不是山,輕輕一步就能跨過去。



謝文東閉上眼睛,默默調吸了一陣。呼吸漸漸變得均勻,一揮手中木劍,帶著無限的自信重新走上了台階。



五把刀,又是五把刀!這回謝文東心中已無懼怕,微微晃動身子,躲開正面的三把刀,用木劍擋住右側的刀,左手有如閃電般,一呀?坦?搷j牡侗匙プ。?偷檬滯笠蛔??蟛嗄敲?莫B何盞恫蛔。?值鍛咽幀P晃畝?プ〉侗常?鵲潰骸暗痘鼓悖 蓖?筆直塾昧σ換櫻?棟閻刂卦以諛譴蠛耗悅擰4蠛好喚諧鲆簧??源?Sプ諾棟眩?背≡蔚埂?



隨著大漢倒地聲,第二輪進攻又到了。這時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謝文東還是用老辦法,就地一滾,堪堪躲過。不過這回他不是向後滾,而是向自己的左側。在左側大漢腳底停住,木劍藉著衝勁,狠狠刺在大漢的小腹。那人痛的一彎腰,腦袋離謝文東近在咫尺,接著那人感覺下顎一痛,腦中一片空白,倒地前看見謝文東那掛著邪笑的嘴角,這張笑臉是如此的討厭,但他已無力站起將笑臉打碎。



謝文東上竄下滾,閃轉騰挪,把平生用過的招事算是從新溫故了一遍。地上橫七豎八已經倒了十幾個人,每個人都是只受到一擊或兩擊,但所中的地方都是要害,倒地後就很難在爬起來。一輪混戰過後,雙方的體力都有些透支,從新回到對峙。謝文東雖說沒有浪費力氣,但也是滿頭大汗,粗氣連連,身上的衣服被劃開五六個口子。剩下的大漢也比謝文東強不了多少,臉上的汗水混著灰塵,黑一道白一道,樣子像極京戲裡面的人物。



雙方的樣子狼狽可笑,但下面的上千門徒卻沒有一個笑的,也忘了歡呼。雙方雖然在對峙,但卻都不退讓一步,爭鬥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白熱化。他們離場中距離極遠,但仍能感覺到雙方散發出來的陣陣殺氣,瀰漫在空中,行成無形的壓力,壓得人無法呼吸,透不過氣來。人們連眼睛都不願眨一下,生怕錯過這精彩的一瞬間。



大漢的體力畢竟要比謝文東消耗的少,休息半刻,又開始緩緩前進,對謝文東形成包圍趨勢。



謝文東渾身乏力,輕如木劍在他手中好像也有千斤重。看這短短的三十三層台階,忍不住歎口氣,這絕對是自己這一生最難爬的台階。想到這,謝文東哈哈笑起來,搽了一把眼睛上的汗水,振作精神,這可能是唯一支持他不倒的力量。



混戰又開始了,謝文東借這剛剛恢復了一點的力量,怒吼著向前衝去,有如憤怒的獅子,無人敢攔。還有十級台階,謝文東心中默默算計著,可是他體內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以木劍拄地,身體搖搖欲墜。



見他氣勢已衰,二十大漢把他牢牢圍在中間。背後一人大叫著掄刀砍向謝文東肩背,他能感覺到刀鋒劃過空氣而發出的尖銳叫聲,可是實在沒有力氣來躲避,身上的肌肉出於本能反映收縮起來。



「哧!」鋼刀在謝文東背後劃出一道一尺多長的口子。大漢想笑,但笑容在他臉上沒有保持一秒鐘就僵住了,謝文東反手一揮,木劍砸在他的太陽穴上。大漢慘叫一聲,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謝文東感覺背後火辣辣的,還沒有等他查看,側面一刀明晃晃的刺了過來。謝文東仍不躲避,眼看著刀尖刺在自己的軟肋上,強大的衝力讓他身子連連搖晃。當刀刺在謝文東的軟肋上,大漢感覺不對勁,他體會不到刀與骨肉摩擦時的那種快感,剛想大聲呼叫,但已經晚了,謝文東的木劍橫劈在他的脖子上。大漢很無奈的追尋著剛才那位師兄的軌跡滾下台階。



謝文東裝摸做樣的抓著軟肋上的鋼刀,給別人的感覺像個不死戰神似的,身受重傷而不倒。如果是在白天,大漢們早已看出其中的貓膩,謝文東身上雖有五六道口子,但沒有流出一滴血,傻子也能猜出他裡面穿了一件護身衣服。但現在是黑夜,加上雙方體力透支,謝文東渾身都是汗水和泥土,誰都沒注意到這一點。也不能說沒有人,聶天行看見了,只是沒有說出來。東心雷壓根就知道,他更不會說。



謝文東緩緩向前走,前面的大漢心存畏懼,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又退一步。還有九級,八級,七級。謝文東每上一台階心中都提醒一下自己。大殿頂近在咫尺,若是平時,謝文東一個箭步就能竄上去,可現在,他必要要越過剩下的十幾位大漢。「東哥,加油!」東心雷振臂高呼一聲。千餘幫眾也被謝文東那股子不服輸的精神感染,齊聲吶喊:「加油!加油!」



向輝山似乎偏偏要給謝文東加大難度。見剩下的大漢士氣衰竭,怒聲道:「你們三十三個人竟然打不過一個青年,還配做洪門弟子嗎?還配得上你們頭頂精鷹的稱號嗎?」



剩下十多名大漢被向輝山這麼一激,齊齊怒吼一聲,不在退讓,幾乎同時揮刀砍向謝文東。



謝文東心中暗道苦也!周圍的刀鋒編織成一張沒有縫隙的大網,鋪天蓋地向他罩過來,連閃躲的餘地都沒有。謝文東抓起軟肋的鋼刀,手臂一揮,把它當飛刀來用。一個白光,閃電一般刺在迎面而來大漢的小腹上。多虧謝文東沒剩下多少力氣,即使如此,刀尖仍刺進寸餘,大漢哀號一聲倒地。謝文東毫不停留,藉著來之不易的空隙,身子竄出刀網。還沒等他起身,十餘把刀又向他罩來。這也是生死存亡之刻,謝文東顧不了那麼多,手腕一抖,金光乍現,銀絲繳住砍向自己腦袋的三把刀。大漢一見金光,手上的動作也都停了下來,目瞪口呆看著他,異口同聲道:「金刀?是老爺子的金刀?」金刀既是老爺子的護身武器,也是老爺子的信物,見刀如見人。可現在竟然在謝文東身上出現,難怪大漢們見了金刀後傻站在那裡忘了爭鬥。



謝文東不管他們說的金刀還是銀刀,一把推開擋在正面的大漢,身子竄到了大殿之上。站在大殿上,謝文東兩條腿因為乏力在不停的顫抖,連他自己都奇怪,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能站住。



謝文東面向向輝山,眼睛直勾勾盯著他,伸手道:「給我!」



向輝山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面帶木然,疑問道:「給你什麼?」



謝文東向前一步,眼睛充滿了血絲而變得血紅,快要發出紅光來,臉色無比陰沉,加上汗水和泥土的混合,更讓人生畏,大聲喝聲道:「我已上到大殿,把信物給我!」



向輝山被凶神惡煞般的謝文東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將信物——掌門令牌放到他伸過來的手中。謝文東低頭看看,什麼也沒說將令牌揣在口袋中,微微一笑,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躺在大殿頂,謝文東看著繁星點點的天空,他從來沒覺得天空離自己這樣的近,心中歎道:終於,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向輝山大步上前,搖晃著謝文東:「喂,喂?你怎麼了?」



雷霆在旁歎道:「別『喂』了,現在應該叫掌門大哥了。」



向輝山道:「掌門大哥?可他闖關時用了別的武器,這關不能算他過!」



雷霆哼了一聲:「既然不能算他過,可你為什麼把掌門信物給他?」「這……這,這個……」「這,這,這個屁!信物都讓你給了還這什麼這?!唉!我真願意向一個小猴崽子叫大哥!」



這時東心雷和聶天行也跑了上來。後者看著倒地的謝文東,仰天長歎道:「唉!真沒想到,年紀輕輕就要英年早逝,真是天嫉英才啊!」東心雷氣的牙癢癢,叫道:「什麼天嫉英才?什麼英年早逝?東哥只是睡著了!你給我閉上你那鳥嘴。」



聶天行恍然大悟道:「啊!只是睡著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眼花了。」



看著聶天行做作的樣子,東心雷氣得哼笑一聲:「眼花了是嗎?我讓你徹底眼花!」說著,讓自己的拳頭和聶天行的眼睛來個親密接觸。「說實話,你像熊貓的樣子要比你平時可愛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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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十三章

兩天後。陽光明媚,萬里無雲,爽朗的天氣讓人們的心情也無比清新。


陽光透過窗戶射進房間內,也照到謝文東的臉上。「真是舒服啊!」謝文東終於醒過來,坐起身打個呵欠,大大伸個懶腰。感覺到了什麼,他轉過頭,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很大很亮也很透明,睫毛很長很黑也很整齊。「哦!」謝文東向後退了退,看清這雙眼睛的主人。是一位二十五六歲的,一頭整齊短髮的漂亮女士,皮膚雪白,配上白色的洋裝,整個人彷彿清潔得透明。齊膝的洋裙掩蓋不住一雙修長而均勻的秀腿。



「你的眼睛很漂亮!」謝文東忍不住讚道。「但你不應該在沒有我的許可下進入我的房間。」




女士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淡然道:「我是醫生。」謝文東邊站起身邊笑道:「沒聽說過醫生進別人房間就可以不打招呼的,如果這樣,我也願意去做醫生。」他掀開被子,發現身上一絲不掛,臉色一紅,急忙又將被子蓋好,巡視了房間一圈,結果令他失望。無奈的看著女醫生,道:「能把我的衣服還給我嗎?」



女醫生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從一旁的衣櫃內拿出一套睡衣仍在床上,然後又坐了下來。



謝文東看看睡衣,又看看女醫生,見她沒有出去的意思,歎了口氣,道:「雖然我是男人,但也需要保留隱私。」


女醫生明白他的意思,站起身向外走去,關門之前,還是用那種淡淡的聲音道:「很抱歉,在我幫你檢查身體時,你的隱私我都看見了。」說完,將門關好。



「哦!」謝文東看著醫生消失的房門,嘟囔道:「就算看了也不用這麼直接告訴我吧,真是個奇怪的女人。」謝文東穿好睡衣,開始思考起來,自己通過了那地獄般的第三關,長老好像將令牌交給了自己,這麼說現在我已經是洪門大哥了?謝文東不敢確定,正想出去找人問問,房門突然被人撞開,一個彪行大漢跑了進來。如果是在H市,謝文東首先想到的會是李爽,但現在是在T市,這樣進房間的除了東心雷還能有誰。




「東哥,你醒了!」東心雷帶著一臉興奮,對謝文東上看下看,一邊還問道:「東哥,你沒有那裡不舒服吧?」



謝文東拍拍他肩膀,笑道:「我沒事。只是很久沒有做大運動量活動,身體有些不太適應而已。我睡了很久嗎?」



東心雷道:「也不算太久,只兩天而已。」



「兩天?」謝文東驚訝道。「老天,我竟然睡了這麼久!對了,我暈倒以後的情況是怎樣的?」



東心雷笑道:「向老頭把令牌交給你後又想反悔,說什麼你使用木劍以外的武器不能算過關。還多虧雷長老幫你說話,最後五位長老都一致同意了,東哥,你現在的身份已經是洪門大哥了。」



謝文東點點頭,長歎一聲,鬆口氣道:「看來我沒有讓老爺子失望。」



東心雷拿過來一套新西裝,以及謝文東的防彈衣,金刀等物品。一邊幫謝文東換衣服,一邊道:「剛才三眼打過電話了。」



「哦?」謝文東道:「家裡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三眼說大局穩定,在全省再找不出敢於幫會相抗衡的組織,黑貼過處,沒人敢不從,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挑戰,他打算把勢力外擴,插足臨省。」東心雷正色道:「我感覺這樣是不是發展太快了?如果基礎都沒有打好,樓房建得再高也是會塌的。」



謝文東搖搖頭,微笑道:「張哥做事我放心。他看似鹵莽,其實是個很小心的人。既然張哥說可以外擴,就依他的意思辦。」謝文東想了想又道:「只是不要把動靜鬧得太大就好。」東心雷歎道:「我想天下最能讓東哥信賴的人恐怕就是三眼了吧?」



「呵呵!」謝文東拍著他肩膀笑道:「他和李爽、高強等人是最早跟著我打天下的,我不信任他們還能信任誰呢?而且他們也都是值得我信賴的漢子。當然,我希望你也能和他們一樣值得我去信賴,『真正』變成我的左右手。」


謝文東加重真正兩個字,東心雷哪會聽不明白,暗歎一聲,道:「其實東哥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和老爺子一樣重要。」




謝文東看了一會東心雷,整理一下穿好的衣服,邊向外走邊道:「自古以來,從來有一將能同侍二主的!人,總是要做出一個選擇。」他心中暗想:這樣挖老爺子牆角,讓他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呢?哈哈!



這裡是建在半山腰的別墅,金鵬休息的場所之一。面積不是很大,但裡面的設施齊全,游泳池、停車場應有盡有。



謝文東下樓來到別墅大廳內,發現五位長老和聶天行都在,還有四人謝文東沒見過。眾人見他出來齊齊站起身,同聲道:「大哥好!」不管這些人的叫聲是否出於真心,反正都讓謝文東心中舒坦,笑瞇瞇道:「真是不好意思,一覺睡了這麼久。」



雷霆讚道:「雖說久了一點,但你的表現卻沒有令金老大失望,也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



向輝山哼笑一聲:「會不會令我們失望等三天以後的洪門會議上再說吧。只要你別讓南洪門看我們的笑話就謝天謝地了。」




一個謝文東沒有見過三十多歲的大漢冷聲道:「現在掌門大哥已經選出了再說這些有什麼用,有時間多教教他洪門的禮儀吧,別在大會上丟人現眼!」說完,那大漢起身向外走去,揮手道:「我沒有時間陪小孩子玩遊戲,告辭!」



「你站住!」雷霆怒吼一聲道:「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態度,金老大剛住了醫院你的尾巴就翹起來了嗎?在新掌門大哥面前如此無禮,想造反嗎?」大漢臉色陰沉的又走回來,怒道:「別用造反的大帽子壓我。」然後指著謝文東道:「你看看,如果你們這些長老沒有老花眼的就仔細看看,這就是你們選出來的狗屁掌門嗎?一個胎毛都沒退乾淨的小猴崽子能做什麼?你憑什麼讓我聽小崽子的指揮?他對洪門有什麼貢獻可以坐大哥?」



東心雷悄悄伏在謝文東耳邊道:「這人叫萬府,是佔居兩省的瓢把子,在北洪門內實力最大的地方勢力。還有那三個人也都是雄居一方霸主,在洪門都有不小的實力。」謝文東點點頭,臉色不變,還是笑瞇瞇道:「還有誰不想和小孩子玩遊戲的,都可以和這位仁兄站在一起。」看見茶几上有水果,謝文東拿起旁邊的水果刀削起蘋果。


眾人見狀臉色一變,特別是萬府,感覺謝文東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中,指了指他,嘴角動了動還是沒有說話,拂袖而去。剩下的三位瓢把子也都躍躍欲試,想要起身離開。謝文東盯著手中的蘋果,瞇眼笑道:「想走就走吧,你們都是一方的霸主,在洪門內有這數不清的戰功,根本不用把我這『小孩子』放中眼中嘛!」



被謝文東這麼一說,那三人還真有些不好意思離開,互相看了看,安心坐下來看謝文東削蘋果。



謝文東削得很慢,也很仔細,大廳內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是聶天行黑著眼眶(東心雷打的)雙眼放光的看著謝文東。



好一會,謝文東把削好的蘋果放在茶几上,切成十二份,分給在坐的每一個人,說道:「我這個人做事一向很公平,有什麼好處決不會自己獨享,總是拿出來和大家平分。」見眾人都沒有動,謝文東笑道:「吃吧,嘗嘗我削過的蘋果是不是味道有些不一樣了。」東心雷搞不懂謝文東在做什麼,反正支持他就對了,那起分過來的一小瓣蘋果一口吃掉,嚼在口中卻食不知味。



其他人在謝文東的注視下紛紛把蘋果吃掉,謝文東點點頭道:「那好,既然吃了我蘋果就是我的朋友,大家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可不想連自己朋友的姓名都不知道。」說著,把眼光放在第一次見面的四個瓢把子身上。



四人心中同歎了口氣,不知道這位新掌門是心計陰沉還根本就是個傻瓜。依次起身道:「我叫錢國華,AH省瓢把子!」「我叫白海鑫,SD省瓢把子!」「我叫關封,SC省瓢把子!」「周豹,掌管SX省。」



謝文東把他們的名字記在心中,站起身道:「我現在要去醫院看老爺子的病情,明天晚上我請大家吃飯,希望各位都能到場,當然,也希望你們能幫我轉告那位沒有禮貌的萬府一聲,就說:我十分期待他的到來!」說完,謝文東笑呵呵的走出別墅。東心雷急忙跟出來,歎道:「萬府是洪門的老人,平時就飛揚跋扈慣了,門裡出了老爺子外,恐怕誰都不能壓住他。」



謝文東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冷道:「沒有人敢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在H省是這樣,在洪門也要是這樣!」說著,謝文東把手中的水果刀仍在地上。東心雷彎腰撿起,發現水果刀早已被謝文東握得變了型,心中忍不住一顫。



第二人民醫院。中午,天氣轉陰,黑壓壓的烏雲遮住了太陽,也遮住了城市的嘈雜。



金鵬經過兩天的修養傷情穩定下來,已經不用帶氧氣罩,只是身體虛弱,說一會話就咳。謝文東坐在病床邊,將扒好的橘子瓣放到金鵬嘴上,歎道:「老爺子,這次你讓我接管洪門可差點要了我的命,三十三個洪門弟子對我可一點都不含糊。」



金鵬嚼著橘子,模糊道:「結果你還不是得到令牌了嗎?我相信我的眼睛。恩,這橘子不錯,很甜。」



謝文東笑道:「可我年紀輕輕就做了洪門大哥,只怕有人會不服我。」




「怎麼?」金鵬一瞪眼,怒道:「是不是有人敢不聽你的命令?是誰,告訴我,我去找他算帳。」



何止是不聽命令這麼簡單。謝文東心中叫苦,見老爺子動了真火,急忙道:「那到不是。我只是怕有人藉著在洪門功高,不把我這毛頭小子放在眼力。如果真是這樣,我是不是可以懲罰他?按洪門的家法!」



金鵬道:「這些就你自己看著辦吧,現在你是洪門的大哥,就自然能做起洪門這個主。」



謝文東點點頭,把金鵬身上的被蓋好,起身道:「那好,老爺子你好好修養,我先走了。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洪門這個擔子我怕挑偏了。」金鵬閉目笑道:「年輕人怎能怕事。我這個老頭子都有魄力將洪門交給你,你這血氣方鋼的小伙子竟沒有魄力領導好洪門?」謝文東走出病房,回手將門關好,透過窗戶看著床上的金鵬,第一次感覺到他真像個了老人了,頭髮是那麼的白,臉上的皺紋是如此的深,忍不住小聲道:「老爺子,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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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十四章


第二日,陰,天氣還沒有好轉的跡象,細細小雨下下停停,搞得人心情也壓抑。

謝文東心情沒有受到天氣的影響,一清早起床,換上休閒的衣服出到別墅外運動。正好看見了那位冷漠的女醫生也在跑步,心中暗暗奇怪,上前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女醫生斜眼看著他道:「為什麼不能在這裡?」「你不是醫生嗎?」謝文東追問道。



「她是醫生!」聶天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接著謝文東的話道:「是我們洪門的『御用』醫生,自然也就是我們的自己人,也住在別墅裡。對吧,『冰妹妹』?」見聶天行嬉皮笑臉的湊過來,謝文東算是明白東心雷為什麼那麼愛打他的臉。



女醫生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張開小口,淡淡吐出一個字:「滾!」說完,轉頭離開。



聶天行捧著自己胸口,看著女醫生離開的背影,狀似受傷道:「老天,你又傷了我的心。」



謝文東看笑的看著他,這是他第一次這麼仔細打量聶天行,發現他還真是個美男子,眉毛很細但是卻很長,緊緊壓在眼睛上。人家都說眼大無神,他的眼睛大卻帶著明亮的神韻,給人發光的感覺。如果他是個女人,絕對是個大美人!這是謝文東對聶天行的評論。聶天行被謝文東看得不自在,忍不住道:「如果是個『妹妹』這樣看我我一定會很高興很自豪很滿足的,不過男人就另當別論了。」



謝文東哈哈一笑,馬上又冷臉道:「我想你忘了我的身份吧,我現在可是洪門大哥。」



聶天行一楞,歎道:「人家都說權利是恐怖的東西,看來這話不錯。你剛坐上大哥的位置剛剛一天就知道用大哥的權利來壓人了。」說著,他又把手捧在自己的胸口上,『痛苦』道:「你這樣豈不是太傷小弟的心了,本來我以為你是個英雄。」



謝文東對他這樣的人還真是沒有辦法,笑瞇瞇道:「不知道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這個『痛苦』的樣子很令人討厭。還有,請你永遠別叫我英雄,也別把我當做英雄。我是個壞蛋,特別是在和我作對人的眼裡,我絕對是他揮之不去的噩夢!」謝文東揮揮手,歎口氣道:「真是可惜,那個漂亮女醫生被你氣跑了。至少,她那冷冰冰的臉看起來要比你笑的樣子令人舒服得多。」說完,謝文東向別墅走去,失去繼續鍛煉下去的興致。



聶天行撇了撇嘴,不滿的小聲嘟囔著:「我就那麼討人厭嗎?」看著謝文東消失的背影,他呵呵笑起來,自語道:「今天晚上的這頓飯一點十分精彩。」



回到別墅內,謝文東剛坐下沒兩分鐘,東心雷匆匆忙忙跑進來,一頭是汗,面帶急色,伏在謝文東耳邊細語一翻,後者先是一呆,但後露出陰笑,冷聲道:「這樣不是正好嗎?看來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夕陽西下,轉眼已到了傍晚。謝文東在別墅內邀請洪門主要幹部共進晚餐。畢竟他剛剛坐上掌門大哥的位置,要和門裡的兄弟多親近。晚餐時間定在七點,六點時分,人已經到了不少。其中有洪門在T市的主要幹部,還有一些外地的瓢把子及其手下。別墅大廳裡擺得六張桌子一大半都坐了人。說是晚餐,其實更像是一次聚會。江湖人本來就豪爽,加上又是同門,見面之後免不了互道長短,大廳內人聲鼎沸,煞是熱鬧。



臨近七點,謝文東終於出現在大廳內,這樣的場面雖說不多見,但他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和洪門幹部們打起招呼落落大方而又不失禮節,見到年齡大一些的主動以晚輩自居,絲毫沒有掌門大哥的派頭。謝文東眼睛笑瞇瞇的變成一條縫,一臉無害的樣子,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好感。見謝文東在人群內來回穿梭,應對自如,五位長老互相看了看點點頭。




終於和眾人打過了一遍招呼,謝文東走到大廳的角落長出一口氣,東心雷見狀跑過來,細聲道:「主要幹部都到齊了,只有萬府沒有來。」謝文東看了看手錶,已經七點,冷聲道:「他今天一定會來!」




謝文東走到大廳中央,連拍了拍手。眾人知道這位新老大有話要說,紛紛停下自己的動作,靜等他講話。大廳裡瞬間安靜下來,謝文東對這種效果很滿意,笑道:「今天請大家來,一是想和諸位認識一下,再者也想和諸位聯絡一下感情。畢竟以後的幾個月內我們要同站在一條船上,我不想因為我的接管而讓洪門這艘大船的方向出現任何的偏差,當然,這不只需要我的努力,更需要在坐各位的配合。我不敢說在我接管洪門這段時間幫會會有多大的發展,但是至少我會盡我的全力而不讓老爺子失望。我是晚輩,同時也剛剛加入洪門,在許多地方還需要各位前輩的指導,希望大家不要吝嗇自己的才能,在老爺子住院的這段期間,協助我治理好洪門,掌好這艘大船的舵!我對自己有信心,不知道諸位對自己有沒有信心?!」



「啪,啪,啪!」還沒等大廳內眾人表態,門外響起掌聲,萬府披著一件黑色外套,在該?伝E擁拇賾迪鹿淖耪譜囈?筇?@?孕晃畝?熗松齏竽粗福?緩蟠笊?Φ潰骸襖弦?友〉謎囊徽潑糯蟾縊淥的暱崍艘壞悖??膊皇且皇攣蕹桑?遼僮炱ぷ雍芾骱β錚Λ忝撬凳遣皇牽俊彼底牛?肥恿艘蝗Γ??〈蠹業囊餳?}?



在坐的洪門幹部沒有一人表態,大家對謝文東的第一印象不錯,雖然年紀輕輕剛入洪門,但卻謙虛有禮,有股大家風範。再者眾人對萬府厭惡已極,覺得此人飛揚跋扈,什麼人都不放在眼中,之所以忍他是因為他的實力大,功勞高。



謝文東含笑看著他,瞧了瞧表,道:「萬兄遲到了十分鐘,不知道有什麼事讓萬兄難以脫身呢?」



「哼!」萬府冷笑一聲,大咧咧的在第一張餐桌找了一把空椅子坐下,看也沒看謝文東一眼,道:「我的事還沒輪到一個小毛崽子來管!」



雷霆老臉一沉,拍案而起,指著萬府鼻子,怒道:「你這是對待掌門大哥的態度嗎?」



萬府吐了口唾沫,打開雷霆指向自己鼻子的手指,冷冷道:「我對這狗屁掌門地態度不用你來管吧,說好聽點叫你一聲長老,不好聽點你就是老頑固。我倒想問問,掌門憑什麼他來坐,金老大老了,傷了,起不來了,就把掌門讓給了自己的孫女婿,還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的實力最大就應該由誰來坐掌門!」



「你……」雷霆老頭氣的鬚髮皆張,半天說不出話來。其他四位長老也是面露怒色,只是忍住沒有發作。



聶天行歎了口氣,暗說麻煩!起身倒了一杯酒遞給萬府,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這樣?老爺子剛住進醫院,我們就鬧起內訌,這不是讓南洪門看我們的笑話嘛!現在我們首要的應該想怎樣應付三天後的洪門峰會,你說是不是,萬瓢把子?」



「呵呵!」萬府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重重拍在桌子上,轉頭看向謝文東,問道:「小子,你打算三天以後在南京舉行的洪門大會上怎麼做?」



謝文東笑道:「自然和各地區的洪門老大處好關係了,然後……」「和他們處好什麼關係?」沒等謝文東說完,萬府打斷他的話,怒道:「金老大就是讓南洪門給算計的,你還要和南洪門老大處好關係嗎?這次會議是在南京舉行,正好是南北洪門的交界之處,我們到時多帶些弟兄,在會議上乘機作掉南洪門的老大,其他地區的老大要是敢不服的就一併作掉。這樣既為金老大報了仇,也可抓住機會,一舉擊垮南洪門。小子,你看我的主意怎樣?」



白癡!謝文東和聶天行心中同時冷笑,只是表面沒有流露出來。謝文東搖頭,為難道:「辦法是不錯,可是風險太大。據我所知,洪門每年的峰會有世界各地的洪門大哥來參加,萬一要是不成功,我們北洪門就會成了眾矢之的。」



「哧!」萬府一撇嘴,諷刺道:「就你的膽子不如回家抱孩子吧!小子,富貴險中求你知不知道。你連這點魄力都沒有怎麼坐我們大哥,我看你趕快把令牌交出來算了。我看就這麼決定吧,人我都帶來了,三天後洪門大會上動手。」



謝文東握緊拳頭,骨節嘎嘣做響,但還是沒有爆發,微笑道:「我看這事還得再商議,如此草率有些不妥。」


萬府抬腳將旁邊的椅子踢飛,拍著桌子道:「商議?還商議什麼?我說這麼做就這麼做,就算你們都不同意也可以,只是怕我那些等在外面的幾百兄弟不會幹。嘿嘿!今天我來的目的不是為了商議三天後的事情,而是想要回那本來應該屬於我的掌門令牌。」



眾人臉色都是巨變,向輝山忍不住道:「萬府,你這是什麼意思,真想造反嗎?」



萬府陰森森一笑,搖頭道:「不是我想造反,而是我下面的兄弟都不願意讓一個毛頭小子來坐老大。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咱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反對我的儘管站起來。」說著,萬府拿出手槍拍在餐桌上。



眾人的目光齊看向謝文東。他們倒不是在乎萬府這一把槍,真正懼怕的是萬府留在別墅外的數百手下。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看萬府這樣有待無恐,猜想應該不錯。




謝文東走到萬府背後,手扶在桌子上,貼近他的耳朵,瞇眼笑道:「我只不過是代理洪門一段時間。老爺子歲數大了,遲早要退休,而你是洪門裡的老人,有實力,又有功勞,以後老大的位置基本上就是屬於你的,可你為什麼就不能等一等呢,為什麼要這麼著急呢?本來我想和你一起打天下的,看來是不可能了。」



萬府冷聲道:「是不可能了,因為你要麼交出掌門令牌,要麼就去天堂做你的掌門夢,你自己選吧!」



「唉!」謝文東搖頭歎息,說道:「有些事情你不想去做,但往往事情會逼你不得不做。」謝文東笑呵呵道:「萬兄,看來你還不瞭解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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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十五章

「什麼情況?」萬府奇怪道。謝文東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無害,但說出的話卻和他的臉色截然相反:「情況是……你知道嗎,長久以來一直沒有敢藐視我,但你是唯一的例外,你是我見過的人裡罵我次數最多的一個,這些我都可以忍,但你對老爺子不敬我實在忍不了。所以,你今天要根據家法處置你!」說著,謝文東一把抓住萬府的後頸按著餐桌上,隨手抓起一支筷子用力刺進萬府的耳朵裡。筷子是鋼製的,謝文東用的力量之大,筷子竟然透過萬府的腦袋深深刺進餐桌裡,筷子尖在桌案底露出來。血順著筷子流了出來,萬府腦袋貼在桌面,眼睛瞪得溜圓,身子還在不規則的抽搐著,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謝文東臉上笑容不減,拿出手帕將手擦乾淨,還是笑瞇瞇道:「真是不好意思,竟然在餐桌上見了血,我自罰三杯向諸位道歉。」說完,東心雷一臉漠然的上前幫謝文東倒酒,看也沒看一眼死在桌子上的萬府,像是早已料到他會有這個下場。

謝文東拿起酒杯,不管眾人一臉目瞪口呆的樣子,自己連乾了三杯。抹了一把嘴,歎聲:「好酒!」然後淡然道:「把屍體拖出去,別留在這裡礙眼。」東心雷一揮手,上來數名大漢,本想把筷子拔出來,但鋼製筷子上粘滿了血跡,滑溜不比,有些力不從心,只好把萬府屍體放在桌子上,連餐桌一起抬了出去。這時萬府帶來的手下才從震驚中反映過來,一各個大呼小叫,剛想要拔槍,被左右上來十多名大漢按在地上,謝文東搖搖頭,說道:「萬府大逆不道,居然膽敢造反,依家法已經處死。而到了這時候,你們這些幫兇仍不知悔改,留著何用?!」


話音剛落,東心雷掏出配槍來到那幾人身後,對著那幾人的後腦連開數槍。這時外面跑進一人來到東心雷旁邊小聲說了幾句,東心雷點點頭,對謝文東道:「東哥,外面萬府帶來的人都已經解決了。」


「很好!」謝文東稱讚一聲,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像是自語,又像是對大廳內的眾人所說,歎息道:「一個人,不管你有多強的實力,有多大的權利,但做人要安分守己,不該是你的東西就不要爭取,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


說完,謝文東環視了一圈,嘴角上挑道:「你們說對不對?」大廳內的眾人聽後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謝文東在他們眼中已不再是一個柔弱青年,他的心計要比老爺子來的更深沉,更可怕,而且也更狠。洪門眾人對謝文東再不敢存小視之心,紛紛垂下頭,避開他越發明亮的眼光。見狀,謝文東仰面長笑,道:「不要讓不愉快的事影響我們的心情,老雷,告訴廚房上菜!」


謝文東很慷慨,招待眾人決不小氣,。酒是好酒,茅台洋酒樣樣具有。菜是好菜,山珍海味,色香味具全。當然,他是慷老爺子之慨,請客的錢來自金鵬嘛。謝文東邊吃著菜邊感歎。「廚師的水平實在不錯,真是人間美味啊!」說著,謝文東連連招呼眾人吃菜。大家心中本來就內存恐懼,加上聞著房間內還沒有散去的血腥味那還有食慾,再好吃的菜嚼在嘴裡也像野草一樣難以下嚥,但對謝文東,他們還要裝做很好吃很享受的樣子,連連讚歎味道佳美。


謝文東哪會不知道他們想什麼,心中暗笑,美孜孜的享受這頓令他緊張又愉快的晚餐。同時他也明白了,不管是在社會還是在江湖,實力永遠都是擺在第一位的,在高的權利也是靠實力來做後盾。


謝文東坐上洪門大哥的第一天就殺死了實力強大的萬府,在洪門內算是立了威,人們對這位總是笑瞇瞇的青年掌門都是恭敬有加,絲毫不弱於老爺子,只是心中還多了一分畏懼。謝文東的陰狠也看在聶天行的眼中,心中感歎,如果洪門在這青年的領導下,那麼一統南北洪門也不是不可能。但又總覺的謝文東身上缺少一點東西,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清。


「鐘山龍盤,石城虎踞。」南京又稱石頭成。山巒起伏,水系天成,名勝古跡,遍佈全城,風景絢麗,景色宜人。


南京同時又位於南北洪門交接處,雙方在這裡都有勢力,為了取得徹底的統治權,雙方你爭我奪,征戰不斷。近期由於洪門峰會要在這裡召開,相對安寧了一些。但平靜的表面下,是隨時都可能爆發的熊熊烈火。


謝文東提前一天到了南京,隨行的有東心雷,聶天行,及北洪門內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任長風,沙木和十數名高手。到了之後,一行人等下榻於希爾頓大酒店。晚間,謝文東本想早早的睡個好覺,養足精神,可明天的洪門大會讓他心情難以平靜,一想到能和世界各地的洪門老大同坐一起,他體內的血液都在滂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歎了口氣,謝文東翻身坐起,穿好衣服想去外面走走。他盡量放低聲音,不想打擾其他人,雖說各人的房間是分開的,但這些人耳朵尖的很,些許動靜都能聽見。他的考慮是正確的,這些人確實耳尖的很,特別是東心雷。謝文東剛離開房間不久,東心雷就莫不做聲的跟了出來。


南京的夜晚是美麗的,像其他的繁華都市一樣。點點霓紅鑲嵌在被黑暗籠罩的城市,街道兩旁的路燈如同兩條明亮的長蛇,蜿蜒在城市內。汽車不時咆哮而過,車燈在黑夜中拉出一條長長的光影。謝文東坐車來到南京小吃一條街,雖然是晚間,但這裡仍是人聲鼎沸。抽著煙,將襯衫衣領的扣子解開,他是東北人,對南方炎熱的天氣不是很適應。走在街道上,路邊的陣陣香氣飄過來,刺激人的食慾。一道肉香飛過,謝文東提鼻細聞,笑了起來。是烤羊肉竄的味道,如此的熟悉,和三眼李爽等人坐在路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場景浮現在腦中,思鄉之情油然而生。不管怎麼說,他還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謝文東壓住思緒,順著香味走了過去。「來來來,一塊錢一竄,正中的東北烤肉!」老闆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身體發福,啤酒肚鼓得高高的,看著路上行人大聲吆喝著。謝文東在路邊挑了一張沒人的桌子坐下,轉頭說道:「老闆,是東北人嗎?」「那倒不是。」老闆看眼謝文東,笑道:「但我在那裡待過幾年,手藝也是從東北學的,地道的很。」


謝文東點點頭,微笑道:「那給我來十個肉竄,辣椒多放,謝謝。」


「不喝啤酒嗎?」胖老闆答應一聲又問道。謝文東搖搖頭,呵呵一笑道:「不要。」他平時很少喝酒,對酒也沒多大興趣,只有在公共場合下,謝文東才會喝上幾杯。世界很大,有五個大陸和與之大上幾倍的海洋,但有時又很小,看似遠在天邊的人往往又能在無意中遇到。謝文東邊等著肉竄邊四下打量,這個排擋不是很大,有十幾張桌子,大半都坐了人。其中,離謝文東不遠,圍坐在桌子旁邊喝酒的五個人吸引了他的注意。正確說是那五個人中的一個。那人不到三十,或者更年輕一些,臉色紅潤,頭髮烏黑向後背著,一雙眼睛異常的明亮,正在看著他,或許他也和謝文東一樣,覺得這個敞衣的年輕人不一般。見後者轉過頭向自己看過來,那人微微一笑,點點頭。謝文東也不驚奇,抱以一笑,算是回應。不一會,老闆把烤好的肉竄放在盤子上端了上來。謝文東吃了一口,感覺口感不錯,是家裡的那種味道,哈哈一笑,心情開朗起來,打個指響,向老闆道:「不好意思老闆,麻煩你拿一瓶啤酒,涼一點的。」


謝文東邊吃著肉邊喝啤酒,夜風吹過,涼爽無比,一人獨飲,正是樂在其中。可又偏偏有人來打擾。


一個四十多歲的,身穿西裝的中年人坐到謝文東旁邊,眼睛上下打量他,嘴裡還發出『孜孜』的聲音。誰被別人這樣看著都會不舒服,謝文東也是一樣,眉頭微皺,轉頭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中年人馬上收起目光,拿出一張名片遞給謝文東,笑道:「我是**夜總會的經理,小兄弟的體格實在不錯啊,有沒有興趣到我們夜總會工作?」說著,眼光又掃到謝文東敞開衣服的胸膛上。見謝文東沒什麼反應,中年人又貼近,小聲道:「我們那裡隨便一個服務生月薪都能達到兩三千,如果你去,那……嘿嘿。」


唉!謝文東暗歎一聲,不是叫我去做舞男吧?!舉杯喝了一口酒,笑道:「這酒真不錯,很好喝。但我對你的哪個什麼夜總會沒有興趣。而且我的職業很有前途,發展也很快,月薪更是多,暫時還不想跳槽。謝謝。」


中年人不放棄道:「你的月薪是多少,以你的條件我保證可以讓你賺到現在的兩倍,再考慮考慮吧!」


謝文東搖搖頭,懶著再說話。那人歎口氣,無限惋惜道:「唉,以你的條件……,算了,人各有志。」說完,中年人收起名片,搖搖晃晃的走了。謝文東嗤笑一聲,繼續吃著剩下的肉。這時又有個不到二十的少年坐到謝文東旁邊,湊過身問道:「大哥,剛才那個神秘西西的人和你說了什麼?」


謝文東又歎口氣,自己想一個人安靜一會的時候為什麼總有人來打擾,無奈道:「他說是什麼夜總會的經理,想邀請我到他那裡工作。」「哦!原來是在夜總會工作啊!」年輕人點點頭,又追問道:「那月薪是什麼錢?」


謝文東道:「幾千快吧!」年輕人騰的跳了起來,叫道:「太好了,我就想找這樣的工作找不到,現在可算有了機會。」然後又四下看看,生怕別人發現似的,小聲道:「大哥,那人向哪走了?」謝文東看著一臉興奮的年輕人,木然的向中年人消失的方向指了指。年輕人什麼也沒說,拔腳快跑,追了過去。


這都是什麼?謝文東搖搖頭,看著剩下的肉竄也失去了食慾,起身道:「老闆,算帳!」老闆拿著筆,勾勾畫畫了半天才道:「一共是一百零五快,算你一百好了。」


「什麼?」謝文東驚訝道:「一百快?你沒有搞錯吧?」他不是在乎這區區一百快錢,但是被人黑,無論錢多少,心裡都不會痛快。「我只吃了十竄肉和一瓶啤酒,你就算我一百快嗎?不是看我外地人好欺負吧?!」


「你這是什麼話?」老闆有些不高興:「你是只吃了十竄,但你的朋友吃了九十竄!」「我的朋友?誰?」「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兩個人啊!」「我不認識他們。」「不認識?那你為什麼和他倆說那麼半天的話?你說不認識誰信啊?!」「這……」


謝文東楞住,暗想自己不是碰到騙子了吧!看來答案是肯定的。好一會他才擺擺手道:「算了。」說完,掏出一百快錢給了老闆。轉過身,謝文東實在忍不住,仰面大笑起來,心道:真是不容易啊,沒想到一向把別人算計在股掌之中的謝文東也會被人玩弄。想罷,他忍不住又笑起來,好像碰到了世上最開心的事,最後,肚子實在笑痛得受不了才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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