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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玄幻] 炎黃戰史之天地仁皇 作者:明鏡(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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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mzsd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7 | 顯示全部樓層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三十一章 初露心聲
    一個年齡約在四旬左右的中年人,緩步的走進了小院之中。清瘦的面頰,帶著一種悲憫的情懷,個頭中等,全身上下透出一種淡淡的書卷氣。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年齡看上去比衛恆略大一些的少年,身材魁梧,全身透出一種剽悍的剛猛之氣。兩人一進院,看著衛恆和譚真兩人,都露出了笑容。

    「父親,他就是那個傻子皇子,呵呵!」譚真看到兩人走進的院中,連忙飛撲過去,從中年人手中接過了漁具,然後騰身飛踹那個少年……

    遭到突然襲擊的少年似乎已經習慣了,身體縱身閃過,在空中做了一個美妙的旋身,輕聲的笑道:「妹妹,怎麼還是這一招,三天前你就已經用過了,老套了!哈哈哈,啊……」就在他笑聲還沒有落下,從談正手中飛出一道銀光,那銀光來的十分突然,絲毫沒有半點的預兆,措不及防之下,銀光在少年身體一閃而沒,一聲慘叫之後,他跌落在地面上。

    譚真的臉上帶著狡佶的笑容,嘿嘿的說道:「哥哥,這兩招可是都是以前用過的招數,還是沒有躲過,笨!」

    被譚真和那個少女這種怪異的舉動驚的目瞪口呆,衛恆看著兩人,久久沒有說出話來。那中年人好像倒是司空見慣一樣,任憑譚真的狡佶的詭笑和那少年的呼救聲在耳邊迴響,他緩步走到了衛恆的身前,仔細的打量了衛恆兩眼,突然沉聲說道:「在下譚方!」

    衛恆一愣,頓時緩過神來,恭敬的說道:「在下衛恆,見過譚真前輩,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衛恆,你就是衛恆!」譚方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他看著衛恆,突然間開口問道:「慧真師父好嗎?」

    衛恆聞聽一愣,他看著眼前這個自稱是譚方的中年人,心中的震撼簡直無法形容。一直以來,慧真這個名字幾乎對外界都是保密的,很少有人知道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也很少有人瞭解慧真和自己的關係。可是眼前這個中年人,竟然……

    看著衛恆那狐疑的目光,譚方笑了,他拍了拍衛恆的肩膀,和聲的說道:「呵呵,殿下,你不要緊張。我與慧真師父是多年的方外至交,當年他前往風城之時,還是我送他過江的。前段時間他給我來信,說起了你。所以……呵呵!」

    衛恆聞聽如釋重負,他笑了笑,看著譚方,恭聲道:「晚輩衛恆見過譚先生,慧真師父很好,佛法日漸高深。衛恆代慧真師父謝過譚先生了!」

    譚方用十分奇特的目光看著衛恆,久久不語。好半天,他緩緩的點頭:「嗯,廢物皇子,白癡王爺!呵呵,慧真師父的眼光果然不一般,哈哈哈……」衛恆有些不明白譚方的話語,但是卻不好相問,於是只能呵呵的陪著傻笑……

    「爹,你們站在這裡做什麼?怎麼不進屋呀!」這時譚真十分暢快淋漓的收拾了那魁梧少年,臉上帶著笑容走到了衛恆兩人的身前。她的這一打岔,倒是緩解衛恆的尷尬,他十分感謝的對譚真笑了笑,眼光一掃,不由得微微一愣。只見那魁梧少年的眼圈烏青,樣子狼狽不堪,方才初進院子時給衛恆的那種剽悍之氣不知道跑到了哪裡。他跟在譚真的身後,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呵呵,你看你看,我真的是老糊塗了!殿下還請見諒,一時想起了慧真師父的話,倒忘記了禮數。來,我來介紹一下,小女譚真已經不需要我來介紹了,這是犬子譚青。呵呵,譚青,來見過殿下!」譚方笑呵呵的一指少年,對衛恆說道。

    「譚青見過太子殿下!」少年彬彬有禮的對衛恆一禮。

    衛恆連忙回禮道:「呵呵,譚家哥哥,不許如此。叫我衛恆就可以了!」

    「好了,好了,我們進屋再說!」一旁的譚方笑著說道,然後他扭頭對譚真道:「真兒,趕快去做飯,我和你哥哥都有些餓了!嗯,還有,青兒,你去把殿下的東西拿來。」說著,他肅手請衛恆向屋中走去。

    進了堂屋,兩人客氣了一番,譚方坐在主位之上,對衛恆問道:「殿下,在下心中有些疑問,不知道當問不當問?」衛恆連忙欠身道:「先生,請不要如此稱呼衛恆,您是慧真師父的朋友,說起來衛恆還要稱呼您師叔。您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不需要如此的多禮!先生您有什麼問題,但問無妨,衛恆一定如實稟告。」

    譚方笑了笑,「殿下,雖然我與慧真大師是朋友,但是這禮數不可費!你是皇子,乃是萬金之軀,我一個小小的百姓,如何能忘卻這上下之分。呵呵,殿下,你不必再說,這樣吧,你叫你的,我叫我的,大家都不要在這些許細節上在爭論不休了!」譚方制止了衛恆的爭辯,他想了想,沉聲問道:「殿下,在下心中十分疑惑,你怎麼會落水失足?我見到你時,你昏迷不醒,在救治之時我發現你身上還有不輕的傷勢,莫非……」

    衛恆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先生,這皇家之事想來你不清楚。呵呵,我雖是皇子,堂堂帝國的風城王,但是……此次我奉皇兄之命前往升龍,但是這一路上,唉,也當真是凶險萬分!」

    譚方笑了,他點頭表示自己明白衛恆的意思,看著他,沉默不語……

    「師叔,你可知道幽冥密忍?」衛恆神色十分的嚴肅,看著譚方沉聲的問道。

    聽到了幽冥密忍四個字,譚方的臉色微微一變,一種十分凝重的神情瞬間籠罩在面孔之上,他緩緩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殿下莫非碰到了幽冥密忍?」

    「是的,在駐馬關驛站之中,幽冥密忍對我刺殺襲擊,不過好在我將他們擊敗。不過後來在離開駐馬關後,我在路上碰到了一個年齡和我相差無幾的少女,武功不但詭異,而且更有一種九靈附身訣的詭異武功,威力十分龐大,我就是傷在了她的手下!」

    「什麼,九靈附身訣!」譚方突然間失聲的喊道。

    「是的,正是九靈附身訣!我隱約記得她好像用的是虎煞,那威力之剛猛無鑄,實在非同小可。雖然我將她擊退,但是……呵呵,那少女自稱是幽冥密忍的教主!」衛恆說到了虎煞之時,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種震撼之色。

    譚方站起來,來回在屋中踱步,好半天他神色狐疑的說道:「不可能呀,九靈附身訣,那是東海論劍閣的不密之傳,怎麼會是幽冥密忍的功夫?不可能,不可能!」

    「哦?先生說的可是那修羅帝國時期三大高手之一,南宮月所創的論劍閣?」衛恆聞聽也不禁一愣。

    譚方點了點頭,沉吟著說道:「不錯,正是那個論劍閣!當年南宮月融合修羅許正陽的修羅斬、東海觀潮劍和崑崙派的武功,根據星宿斗轉,創出了觀星論劍決,自成一派。在東海紫竹林修真,建立了論劍閣!四百年來,論劍閣幾乎從來不涉足江湖中事情,但是每一次出現,必然會引起天下震動。上一次論劍閣出山,是在兩百年前,天嵐帝國龍帝司馬嘯天時期。那時論劍閣弟子司馬清月受人蠱惑,數次將司馬嘯天險些置於死地,後來她武功被人廢去,於是潛休三年,以天地九靈為根本,以精神力和結印召喚,自創出了幾乎是和觀星論劍訣相若的九靈附身訣!那九靈是以龍、虎、獅、象、鶴、猿、狼、熊、蛇九種動物為基本,招引他們的精魄溶入己身,就成為了今日的九靈附身訣!」他一邊說,一邊來回在客廳中走動,顯示出神色間的焦慮和狐疑,「論劍閣和幽冥密忍乃是天敵,自二百年前兩邊就有了深仇大恨,所以這九靈附身訣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幽冥密忍中人的身上呀!」

    衛恆一邊煞有興趣的聽著譚方的話語,一邊心中驚奇他的見識。雖然衛恆已經知道譚方和慧真兩人乃是方外之交,絕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但是卻沒有想到他連這百年前的密聞也能琅琅上口。突然間衛恆心中升起了一種十分奇怪的念頭……

    「先生,這個我想您不用擔心,那個少女也說九靈附身訣乃是她幼年之時一個異人所傳,想來那時她還不是什麼幽冥密忍的教主!呵呵,再說,就算她論劍閣和幽冥密忍聯手,又能奈我怎樣?我依舊完好,呵呵,我看下次再見之時這勝負之說尚且兩可!」衛恆笑著說道,臉上露出了一種發自於內心的強大自信。

    譚方看著衛恆,突然間笑了,「呵呵,殿下好豪氣!不錯,就算論劍閣和幽冥密忍聯手,恐怕也奈殿下不何。我觀殿下功力,雖然尚不精純,但是卻已經有了很好的根基,而且殿下年齡尚小,再過個七八年,那麼殿下的武功恐怕,呵呵,是在下多慮了!不過此次殿下落水,莫非也和這幽冥密忍有關係?」

    臉上露出一絲赫然神色,衛恆呵呵的笑了笑,「說來慚愧,這個和幽冥密忍倒是沒有關係。說起來這都是衛恆自己大意,沒有想到對手會敢如此的大膽,竟然在船上做手腳。我一直都在對幽冥密忍防範,卻沒有防範……呵呵,而且那刺客在臨死之前,也曾經提醒過我,沒有想到竟然還是著了對手的道。」

    譚方笑了笑,剛要開口說什麼,此時譚青手捧著一個狹長的包裹走進屋來。兩人立刻停止了談話,衛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譚青手中的包裹,雖然沒有打開,但是他已經感到了秋水靈覺對自己的召喚。

    譚方從譚青手中接過那包裹,將外面的白布扯開,裡面正是衛恆的秋水靈覺。譚方手撫長劍,看著衛恆,輕聲的說道:「殿下,這長劍不知道殿下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那是衛恆身陷雲霧山玄天大陣之時,從一頭不知名的洪荒怪獸身上取來的。」衛恆的神色十分恭敬。沒有想到譚方的臉上突然抽搐了起來,「玄天大陣!可是雲霧山的那個玄天大陣?」

    「正是!」

    譚方的神色更見激動,他的面孔極度的抽搐著,神色突然變得很不自然。好半天,他平緩了自己的情緒,沉聲的說道:「這長劍乃是以洪荒異獸劍齒虎的脊骨所制。劍齒虎全身堅硬無比,骨骼更是可比金剛。而其中最為珍貴的,莫過於這一根脊骨。不但堅硬,而且還十分的銳利,脊骨之上有九孔,以內力催灌,可以發出不同的聲音,若是用之於作武器,乃是天下間最上等的材料!」說到這,譚方突然停住了話語,看著衛恆沉聲的說道:「不過這長劍似乎蘊涵其他的力量,不知我說的是否正確?」

    衛恆點了點頭,他想了一想,「先生,那玄天大陣之中有一個十分詭異的神殿,乃是大陣的唯一出口。神殿之中,有一條幾乎要成精化龍的大蟒。我在出陣之時,曾有大蟒一場拚鬥,後來昏迷過去。醒來之後,那大蟒已經不見,秋水靈覺就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吸精石,一定是吸精石!」譚方輕聲的念叨著。他用手輕撫秋水靈覺,長劍驟然間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他抬起頭,看著衛恆,「秋水靈覺,呵呵,可是此劍的名字?」

    「正是!當日我在玄天大陣之中,根據秋水流動,創出了上善歸真決。而我所在的小山谷,我起名叫靈覺谷,所以……呵呵!」衛恆撓了撓頭,笑著說道。

    「上善歸真,秋水靈覺!」譚方輕聲的念道,突然他眼中閃爍著精芒,沉聲問道:「殿下,在下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

    「先生請問!」

    「不知殿下身上的那件天蠶錦衣可也是從玄天大陣中得到?」譚方語氣中有些興奮。

    衛恆的神色突然間顯得十分的莊重,他緩緩的點了點頭,「是的,那天蠶錦衣乃是千年之前文聖梁秋所遺留下來的。我也是於偶然間得到,同時還得到了文聖爺爺的龍絞筋和一式龍行天下的散手絕學!」

    「當真?」譚方神色間更見激動。

    衛恆點了點頭。譚方抬起頭,長出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千年了,已經有千年!譚門弟子總算有聽到了祖師的消息……」

    看著衛恆疑惑的神情,譚方笑了笑,「殿下可是有些奇怪?」

    衛恆再次點頭。「呵呵,殿下可知我譚門和文聖祖師是何關係?」譚方笑呵呵的說道。

    衛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太清楚。譚方呵呵的笑了,「譚門先祖,乃是梁秋祖師門下十大弟子之一,子譚!當年祖師門徒過萬,但是得到祖師衣缽親傳的只有十人,先祖正是其中之一。但是先祖所學不過是祖師的十分之一,而且心中一直追求祖師所推崇的王道之治。呵呵,炎黃千年以來,人心不惑,王道之治不過是一種夢想罷了!所以先祖也就一直躬身於這蘭婆江邊,從未將自己所學透露……」

    「先生原來是文聖弟子後人!」衛恆失聲的叫道,他連忙起身,躬身對譚方一揖到底,「先生請受衛恆方才失禮了!」萬萬沒有想到衛恆會如此的大動干戈,譚方一愣,連忙伸手將衛恆扶起,連聲說道:「殿下,這,這,在下小民,怎能擔的起殿下如此大禮?」

    「先生,當日我在神殿之中得到了文聖爺爺的親筆信件,心中一直對文聖爺爺十分敬佩。想文聖爺爺當年座下弟子上萬,若是用來一統天下,也絕不是什麼難事。可是他卻甘心於清苦,遊說各國,推行自己的理想。到了最後,他為了自己的理想,寧可放棄那尊崇的皇位,如此的胸懷,讓衛恆,讓衛恆實在是敬佩不已。衛恆沒有什麼文化,但是同樣是對文聖爺爺所說的仁之道十分的嚮往!」衛恆也顯得十分的激動。

    譚方笑了,他看著衛恆,凝視了許久,低聲的說道:「殿下,我看你心中所想的,不簡單的是仁之道,而是整個天下的仁道之治吧!」

    衛恆聞聽,心中一驚,他看著譚方,久久的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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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mzsd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7 | 顯示全部樓層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三十二章 逐鹿宣仁
    「衛恆不明白先生所說何意!」衛恆看著譚方,沉聲說道。也就是在這一刻,從他的身上發出了一種逼人的殺氣,頓時簡樸的客廳之中,瀰漫著一種緊張氣氛。譚青也覺察到了衛恆的那股殺氣,橫身擋在譚方身前,雙眼中的凌人鬥志燃燒不止,左腳和右手前探,而左手隱於他的身後,虎視眈眈的看著衛恆……

    「青兒,退下!」譚方絲毫沒有理會屋中的緊張氣氛,他看著衛恆,輕輕一笑,用手輕拍譚青的肩膀,低聲說道:「為父與殿下在談論事情,你不要插手!去看看你妹妹,幫她做飯去,為父早就有些餓了!」

    「父親!」譚青急急的叫道。

    「怎麼,連為父的話也不聽了?」譚方語氣嚴厲,狠狠的瞪了一眼譚青,右手在不經意間以一個十分詭異的角度輕輕擺動,頓時將衛恆那彌天的殺氣硬生生的逼了回去。感到了一種從未見過的平和真氣在斗室之中悄然的流動,那龐大的真氣強絕而又十分的和煦,衛恆的真氣也似乎在瞬間被凝固了起來,他看著譚方,眼中流露著內心的震撼!

    譚青不情願的瞪了一眼衛恆,轉身走了出去。看到他走出房間,譚方微微的一笑,將左手的秋水靈覺遞給了衛恆,臉上顯得十分的和善,沉聲說道:「殿下莫要責怪,小兒年少不更事,呵呵,做事難免有些衝動,還請殿下見諒!」

    一方面震撼於譚方那超絕的功力,在衛恆的印象中,恐怕自己的師父慧真也無法象譚方那樣在不經意中完全封死了自己的招數。而且那深沉的真氣不可探測,衛恆知道自己絕非眼前譚方的對手!而在另一方面,他也感覺到譚方並沒有任何的惡意,伸手接過了秋水靈覺,衛恆劍指輕輕叩響劍身,雙眼看著譚方,久久不語。就在這種無言的沉默中,秋水靈覺發出了一陣不規則的聲響!

    「先生請恕衛恆剛才的失禮!」許久,衛恆沉聲說道。

    「呵呵,無妨,也是譚某說話有些放肆,太過突然。殿下也請恕罪則個!」譚方微笑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將几上的一杯茶水端起,放在嘴邊輕輕的泯了一口。

    衛恆沉吟了一下,他看著譚方,許久才說道:「衛恆不明白方才譚先生所說究竟何意?還請先生賜教!」

    「呵呵,殿下,你我都是明白人,雖然譚某較殿下癡長三十,但是說起來心機,殿下恐怕不會比譚某稍讓多少!」譚方微笑著說道。

    衛恆勃然變色,「先生,雖然你是衛恆的救命恩人,也是慧真師父的好朋友。但是一再如此說衛恆,衛恆會很不高興!」譚方絲毫沒有理會衛恆的震怒,他看著衛恆,許久,輕聲說道:「殿下,譚某如此說你,並非是貶義!你生長皇宮,從一生下來就不可避免的與權利爭鬥分開。自古以來,皇宮之中,是世間最為骯髒醜陋的地方,也是最為吸引人的地方。呵呵,在那高高的城牆後面,有的人知道以退為進,謀機而後動,有的人卻是只知向前猛衝!殿下,德妃娘娘,也就是你的母親就是後一種人,她知道怎樣才能保全你的性命,她選擇了一塊沒有人注意的地方,卻實際上將西南一地蠻荒鐵騎控制於手中。呵呵,為何有人要除去你,但是又不敢明目張膽?就是因為你母親手中的那種力量!」

    衛恆不敢相信的看著譚方,他有些無法理解譚方的話語,畢竟他回到風城僅僅數月時光,而且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佛光寺中渡過。對於母親這些年來的事情,絲毫都不知曉。聽到譚方如此一說,他不禁心中一動……

    「呵呵,殿下可是疑惑為何我一介小民竟然知道如此多的事情?」譚方笑意盈盈。

    衛恆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呵呵,你知道慧真大師乃是我的好友,而德妃娘娘在風城六年來的做為很多是出自慧真大師的策劃,而慧真大師的每一步計劃,卻要先徵詢我的意見!」譚方說到了這裡,他陡然間站了起來,就在他站起的瞬間,卻有一種無言的氣勢驟然間發出,他看了看衛恆,接著說道:「自殿下深入玄天大陣之後,德妃娘娘和慧真大師一次長談,使得德妃娘娘一改以往低調的作風,開始著手在風城佈置。炎黃歷二一四一年九月,西羌王昆達龍傑攜帶親子昆達爾燦前往風城,朝見德妃娘娘。嘿嘿,他在風城住了足足一個月,然後自己獨身悄然離開。殿下,對昆達爾燦這個名字應該不陌生!根據慧真大師的信件,他現在應該就是殿下你麾下的風城鐵衛之一。二一四一年,呵呵,我記得就是在那一年,先帝歸天了……」

    衛恆驚呆了,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事情,更想不到自己手下那個呆憨無比的昆達爾燦,竟然有如此的背景!堂堂的西羌順位王子,竟然是自己麾下的風城鐵衛!更讓他吃驚的是,眼前這個貌似平常的中年人,卻是母后一切行動的策劃者!

    譚方在屋中輕輕的踱步,良久,他停下來,「譚氏一門自祖師歸天之後,千年來沒有出現江湖!就連當年狼王曹玄同是文聖門下,也沒有出手襄助。為什麼?就是因為先祖子譚和狼王曹玄的師父子韻兩人的政見並不相同。呵呵,千年的隱沒,不是放棄了自己的理想,而是在尋找一個能夠實現自己理想的人!慧真大師當年南渡之時,曾告訴我說,一個真正的仁者,是應該可以背負天下的罵名,即使是有千般的罪孽,但是如果胸懷天下,那麼即使一切背負一切的罪孽,也應該一往無前……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了我譚門千年來一直苦苦追尋的「仁」究竟是何意義。也就是那一次談話之後,我才明白了我譚門整整錯了一千年!狼王曹玄,修羅許正陽,還有魔神司馬嘯天,他們都是仁者!或許他們當初並不是為了『仁』字而去謀奪天下,但是他們卻做到了真正的仁。因為他們為炎黃大陸的生靈帶來了無盡的和平……一千年,我譚門苦苦追尋了千年的仁的真諦,卻是在殺戮中實現!我們已經錯過了無數的機會……」

    說道這裡,譚方的淚水在眼中打轉,語氣也越發的激動……

    衛恆站了起來,他雖然不能完全理解譚方的話語,但是其中的含意,他已經明白了!面對著這個千年來一直苦苦追尋著仁道之治的譚門子孫,他體會到了他們這千年來的苦悶和悲傷……

    譚方努力的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笑了笑,轉臉對衛恆說道:「呵呵,剛才譚某失態了,還請殿下原諒!」衛恆搖了搖頭,輕聲的說道:「先生,我明白先生的悲苦,我明白……」

    譚方點了點頭,臉上瞬間顯出一種極為肅穆的神情,「多謝殿下的體諒。呵呵,那麼就讓我們回到正題之上。當年祖師為了仁字,放棄的統一天下的機會,為什麼?是因為祖師的時代,人們的心中還藏有一份古拙的樸質,他認為可以用教化來推行他的王道之治。但是他忘記了人類的慾望是永遠也不會停止的,原始的那種的樸質,不過是一種後世之人的理想。歷史在前進,他永遠也不會倒退!殿下,祖師雖然聖明如天神,但是卻依然無法看透這一點……到了後來,祖師隨著年齡增長,見識也愈發的深邃,他看透了這一點,於是安排了子韻來完成他的理想。這一點,子韻做到了,他的弟子曹玄給炎黃大陸帶來了六百年的和平盛世!之後的許正陽,司馬嘯天都也做到了,但是卻沒有曹玄那樣做的徹底!身為祖師的三代弟子,他比任何人都瞭解祖師法治的理念。而今天,人們心中的慾望比之祖師時期更加的強烈,人性也更加的醜陋不堪,所以如果要推行自己的理想,出了法治,更要有強有力的手段。殿下,權利是一切慾望的根源,但是它也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將會造福蒼生……」

    「衛恆受教了,只是不明白先生方才為何那樣的評價衛恆!」衛恆沉聲的說道。

    「呵呵,殿下可是心中有些不滿?其實有心機不是壞事,只要用的好,也是一件美事!譚某之所以說殿下心機深沉,也是有原因的。當年殿下以五歲幼童的年齡,能夠明白宮廷醜陋,裝瘋賣傻以求得自身保全,難道不也是一種心機?」

    「這個,是母后讓衛恆這樣做的!」衛恆辯解道。

    譚方聞聽不由得哈哈大笑,「殿下,你以五歲幼齡,能夠做到如此的逼真,使得天下人都以為你真的是一個白癡,真的是一個笨蛋,這難道不是一種本事?呵呵,後來在風城的兩年,白癡王爺的名字幾乎普天共知,恐怕殿下心中也不僅僅是為了單純的保全自己吧,難道心中就沒有一份打算?」

    衛恆沉默了……

    「慧真大師曾經有過一句話,若論心機深沉者,舉世當今,無人能出殿下左右。只是殿下不自知罷了!但是想想為何殿下入京一路之上有許多的險阻?呵呵,恐怕看到這一點的,不止是譚某和慧真大師吧……」

    衛恆無言以對,他沉默了,看著眼前的這個中年人,許久深深的一揖,「衛恆願聞先生高見!」

    負手走到了屋中的懸掛在牆壁上的長劍之前,譚方停下了腳步,眼睛凝視著那把式樣極為古拙的長劍,久久不語……

    直到此刻,衛恆才注意到那牆壁上還懸掛著一柄式樣奇特的長劍。那長劍外表古拙,長有五尺,較之普通的劍器長了許多,倒是和自己的秋水靈覺相差不多。劍鞘上刻有龍紋,劍柄與眾不同,厚重而又奇特,劍柄中央精心鑲嵌了一個紋飾,乍看上去紋路負責,卻又顯示出一種特殊的含意。那紋飾是一個怪獸的頭像,粗大的角和閃爍著異光的圓眼看上去極為詭異。說是頭,卻又像是一個漩渦形的圖案,讓人難以辨別,但看上去卻有一種奇特的感覺。衛恆直覺的感到從那長劍之上傳來的凌厲殺氣……

    「殿下可是感到此劍有些奇怪?呵呵,和殿下你的秋水靈覺有些相似!」似乎感到了衛恆心中的震驚,譚方沒有回頭,輕聲的說道。

    衛恆沒有回答。譚方想了一下,輕聲的說道:「殿下,此劍名曰清風鶴舞,乃是當年祖師隨身的兵器!」

    渾身一震,衛恆看著那一把長劍,依舊不語。

    「清風鶴舞,乃是祖師自出道就佩戴的佩劍,此劍已經沉默了千年。它的上一代主人,乃是當年的狼王曹玄!後來,曹玄棄劍用刀,其中還有種種的變故,時隔太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此劍當年在狼王手中,享有無上的威名,但是……我想它就要重新出現在炎黃大陸了!」譚方聲音顯得格外的厚重,他用一種十分感性的聲音低沉的說道,手指輕輕撫摸著那柄清風鶴舞的劍鞘,深藏劍鞘之中的長劍在驟然中發出龍吟的劍鳴,就連衛恆手中秋水靈覺也不停的顫抖,輕聲回應……

    「軒轅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殿下可明白這其中的含意?」譚方低聲的問道。

    撓了撓頭,衛恆當然知道這一句話語的含意,但是卻無法說的十分清楚,有些尷尬,衛恆沉默不語……

    「當年軒轅王朝聖帝建立了天下第一個王朝,雖然統一了大陸,也給黎民帶來了無盡的慾望。他在統一天下之後,將天下金鐵盡收與己,鑄造大鼎一座,上面盡刻炎黃山川。呵呵,用天下金鐵鑄造一座大鼎,殿下可以想像那大鼎有多大!當此鼎建成之時,他曾得意滿滿的對天下宣稱:若取天下,先問此鼎!嘿嘿,問鼎天下,就是從此而來……「譚方扭過頭,看著衛恆,笑著說道:「呵呵,這座大鼎確實是幫助軒轅王朝創下了近千年的盛世,但是後來七國爭雄,天下大亂。就在這個時候,狼王曹玄橫空出世,大魏帝國崛起於西恆之地,曹玄以無上的魄力,以二十年的時間,將天下盡收於己手,惟獨沒有動軒轅王朝,這也是他之所以被稱為王,而沒有被稱為帝的原因。這其中緣由,我也不清楚。但是狼王之子曹林在即位之後,立刻率兵挺進軒轅王都。為了此時,曹林曾和麾下群臣做過一次辯論,他做了一個比喻:炎黃大陸,就像一直鹿。一直以來軒轅王朝將這隻鹿佔為己有,但是現在這隻鹿已經不再屬於軒轅,自七國時期,所有的人都在爭奪此鹿,現在這隻鹿是屬於他曹家的了!呵呵,也就是這個比喻,使得大魏帝國雄起於炎黃。於是軒轅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這句話就傳了下來……」

    「先生的意思是要我……」衛恆顯得有些遲疑,他看著譚方,輕聲的問道,「呵呵,殿下,你終於明白了我的意思!譚某,慧真大師,還有你的母親德妃都希望那個得到鹿的人是你!」譚方緩緩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衛恆勃然作色,他騰的再次站了起來,厲聲的說道:「先生,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你也敢說出?先不說衛恆年齡尚幼,如今天下在我皇兄治理之下蒼生安定,而你卻讓我謀取我皇兄的天下?信不信我立刻就可以將你處死!」說話間,他手中秋水靈覺發出一陣強猛嗡鳴,一股強大的氣場驟然間將譚方牢牢的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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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mzsd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7 | 顯示全部樓層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三十三章 壯志初露
    依舊保持著輕鬆的神色,譚方渾然不在意衛恆那逼人的殺氣。臉上帶著平和的笑容,衣袍輕抖之中頓時將衛恆那強大的殺氣消弭於無形之間……

    「呵呵,殿下何必妄動無名之火?」譚方笑呵呵的說道:「譚某所說的乃是事實,其實殿下自己心中也十分明白,那一頭鹿只有你才能得到!」

    被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機壓制,衛恆感到自己的氣場瞬間被硬生生的壓回了自己的體內,真氣被壓制在丹田之中,絲毫無法運行。他神色陡然一驚,感到自己手中的秋水靈覺也在這剎那間失去了和自己往日的切合,就像一把沒有生命的死劍!對譚方更有了一個深刻的瞭解,衛恆無奈的做了下來,但是眼中卻依舊充滿了敵意。

    「殿下,請恕譚某無禮!其實殿下心中何嘗不明白我所說的話語?殿下之所以如此的驚恐,是害怕!害怕我的這些話語被他人所知。不過今天譚某刨心瀝膽,還是要將話語說明。我不怕殿下之怒,在這斗室之中,若是用武力,憑殿下如今的修為,恐怕三個也不是我的對手;若論人數,我譚門三人,而殿下一人,想要逃走,也是難事;說到權勢,殿下雖然是一國皇子,但是恐怕每日也是如履薄冰,呵呵,就算殿下要對譚某用兵,想我不過是一介寒士,隱身於炎黃,恐怕殿下就是動傾國之力也難找到。今日譚某所言,出我口,入君耳,殿下若是覺得有理,那麼就聽我說完,若是覺得無理,那麼就當譚某胡言,如何?」譚青看著衛恆,語氣極為誠懇。

    衛恆緩緩的點了點頭,眼中的敵意漸漸消退……

    「殿下,其實你也知道,當今聖上乃是一個柔弱的國君,先不說他的身體,但是說他的性格,自他登基以來,數次在朝堂上被臣下攻擊,但是迄今為止,他只殺了一人!不可否認,他的這種柔和的性格,若是在盛世之時,得賢臣輔佐,將會是一個守成之主。但是在如今,他的這種性格卻會讓他受到無窮的困惑!」譚方看著衛恆,低聲的說道,「不知道殿下是否同意在下的意見?」

    衛恆點頭,他默默無語。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兄長那柔和的性格了,說柔弱是有些好聽,其實說懦弱一點也不為過。衛恆至今清楚的記得,當年自己還在京師之時,自己和衛宏兩人在無意中將當時最受父親寵愛的淑妃娘娘的一個花瓶打破,想那個時候兄長已經是太子,但是那淑妃卻仗著自己是父親寵愛之人,口出無禮之詞。兄長在她的喝罵聲中竟然默默無語!當然後來這淑妃娘娘的下場並不好過,張敏當權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淑妃四肢剁斷,斬成一個人彘,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自己在出山之後,這是母親告訴自己的。雖然當時自己有些可憐那淑妃,但是想想卻都是咎由自取,不過若是兄長當年強硬一些,也許那淑妃就不敢如此的氣焰囂張……

    譚方看到衛恆點頭,繼續說道:「殿下,皇上之所以能夠安定住如今朝廷的局面,其實全賴太后的睿智和過斷。她長袖善舞,將樂清河等一干悍將收拾的服帖,但是太后畢竟是人,多年的操勞,還有宮廷的爭鬥,都會讓她折壽不少。若是太后一去,殿下認為皇上能否鎮住朝中的局面?」

    輕輕的搖了搖頭,衛恆低聲說道:「恐怕不能!但是若是先生以此理由讓衛恆謀奪皇兄之位,衛恆還是無法接受!」

    「呵呵,這就是我們要說的第二點,皇上的身體究竟如何?這一點恐怕殿下比我更加的清楚。據我所知,皇上當政三年,雖說勤勉,但是由於身體原因,卻大半時間無法臨朝。如此的身體還能支撐多久,恐怕只有老天才明瞭!」

    「這……」

    「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語,皇上若是歸天,恐怕就是殿下你的機會了!」譚方微笑著說道。

    「我?」衛恆感到十分的驚異,他看著譚方,突然笑了,「先生真是說笑了,若是皇兄歸天,衛恆上面還有幾個哥哥在世,怎麼回輪到衛恆來主掌朝廷?」

    「呵呵,這個……到時自然會有分曉,殿下到那時自然知道!」譚方臉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他賣了一個關子,輕聲說道:「那麼現在就讓我們打一個比方,若是到時殿下登位,殿下可知自己將面臨如何的局面嗎?」

    「願聞其祥!」衛恆沉聲說道。

    「第一,殿下首先要面對的是樂清河,樂大元帥!他如今之所以對朝廷忠心,其實大部分的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是看著太后的面子,若是太后不在,恐怕樂大將軍絕不會這樣的安分!」

    「這個衛恆就有些不太同意先生的意見了!若是樂大將軍不安分,哪裡有我登基的時候?」衛恆狐疑的問道。

    「呵呵,這個,殿下可以想想,若是他要謀奪皇位,第一個不能同意的恐怕就是駐守在濟州的北地兵馬司總督楊陵。楊陵跟隨先帝起兵,乃是我朝的老臣,對衛氏忠心不二。而且北地兵馬司麾下二十萬大軍,長年與閃族交戰,悍勇異常,若是打將起來,呵呵,樂大將軍雖然掌控中土五十萬大軍,恐怕……而且,朝中老臣陳星等人也不會讓他得逞,那個時候,他就需要一個傀儡,一個可以安撫天下的傀儡!」譚方沉聲說道。

    「我明白了!」衛恆看著譚方,「先生的意思就是要讓我做那個傀儡,而且是一個對樂清河沒有半點威脅的傀儡!」

    「殿下果然是妙人!呵呵,除去了樂大將軍,還有八大王爺和江南楊陀,然後就是北地的閃族兵馬,這些都會給殿下造成麻煩!」

    感到有些頭疼,衛恆從來沒有想到有這樣許多的麻煩事情,他看著譚方,低聲說道:「先生,如此多的大敵,這讓衛恆如何是好?」

    「呵呵,殿下若是想要推行自己的仁道之治,這些人都將是殿下你的大敵!如果不除去他們,那麼殿下的仁道之治恐怕也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罷了!」譚方的臉色十分肅穆,他站起來,青青的走到了門口,然後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斜陽,沉聲說道:「殿下,這一切都要看你如何應對!譚某心中有一計,若是殿下真的心懷天下,譚某必將拱手獻上,若是殿下無意天下,那麼就當作譚某什麼也沒有說過……」

    騰然站起,衛恆眼中閃爍異彩,他看著譚方,久久不出聲。好半天,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衛恆咬牙說道:「既然先生如此坦誠,那麼衛恆也不妨實話告知!只要不是從我皇兄手中奪取江山,那麼這個天下就只有我才配來掌控!」

    「殿下難道不擔心你的那些兄弟嗎?」

    「哼,他們何嘗以我為弟?在皇城之時,若不是皇兄幾次維護,恐怕他們早就將我置於死地!先生,你說的不錯,那皇城之中確是醜陋,冷冰冰的沒有半點親情可言。除了我母后和皇兄之外,再也沒有一人值得我來留戀。若是他日皇兄駕鶴,那麼我將全力爭奪天下……」衛恆的聲音突然變得十分的陰冷,他的眼中流光閃爍,再無半點的柔和之氣。

    「哈哈哈,譚某等得就是殿下這一句話!」譚方突然大笑起來,他扭頭看著衛恆,眼中充滿了欣慰之色,「殿下,當日慧真大師前往風城之時,曾告訴我說,帝星西照,此乃千年的輪迴!當年曹玄起兵西恆,爭霸天下,而今西方將會再起帝星!當時我還不太相信,呵呵,今日一番談話,我不得不佩服慧真大師的睿智……」

    衛恆聞聽又是一愣,他看著譚方,低聲的問道:「先生的意思是說,慧真師父前往風城佛光寺,就是為了衛恆而去?」

    笑著點了點頭,譚方沉聲說道:「殿下,還是話歸正題。慧真師父的事情,將來你自然會明白其中的緣由。我今天要告訴你的事情,就是若殿下要奪天下,有一人不能不爭取!」

    「誰?」

    「楊陵!」譚方顯得十分嚴肅,「此人將是殿下你爭奪天下中最為關鍵的一環。他掌控北地兵馬司三年,數次擊退閃族的攻擊,在北地享有極高的聲譽。此人沒有太大的野心,對他來說,能夠讓百姓安定,就是他最大的願望!倘若殿下能夠有他暗中支持,那麼天下將得半壁!」

    「可是如何讓他支持呢?」

    「呵呵,這個要靠殿下你自己想了!此次殿下入京,將可以見到此人,他也會入京述職,那時你們自然就會碰面。對於楊陵,我勸告殿下一句話,那就是萬不可玩什麼心機,如實相告,成敗在天!」譚方一字一頓的說道,衛恆輕輕點頭……

    「對於八王與江南王,我給殿下八個字:平撫江南,鎮壓八王!」

    衛恆怔怔的看著譚方,似乎不太理解他話中的含意。譚方微微的一笑,「我知道殿下如今尚不明瞭,但是話我現在只能說到這裡,因為那都是以後的事情。殿下如今要小心的是如何平安從升龍脫身,然後如何來對付你眼前的大敵,樂清河!」

    「這個……」衛恆剛要開口,就聽到從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悅耳清脆的聲音響起:「爹,你們怎麼說個沒有完了,呵呵,飯已經做好了,快讓那根木頭去洗手,準備吃飯!」

    衛恆連忙收聲,譚方笑了笑,對衛恆說道:「殿下莫要怪那醜丫頭無禮,呵呵,平日裡她誰也不理睬,殿下能平等和她說話,她心中難免高興。話語中或許有些不敬,但是卻絕無半點不敬之意!」

    衛恆也笑了,「先生實在客氣了!其實人的外表並不重要,譚真姑娘或許面貌有些醜陋,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她內心的善良。而且如此睿智的姑娘,我想任誰都會妒忌的!只是不知道將來誰有這個福氣和眼光,能夠將譚姑娘娶來做妻子!」

    「誰要你在這裡賣好!」說話間,譚真手中捧著托盤走進屋來,她臉上帶著一分羞澀,但是眼中卻閃爍著驚喜的光芒,看著譚方和衛恆,她大聲的說道:「你們兩個還不去洗手?」

    譚方笑了笑,看了一眼衛恆,「殿下,我們還是遵她的命令吧!」

    衛恆也笑了起來,兩人大步走向屋外……

    洗手進入屋中,譚青已經坐在桌旁,桌上擺放著四菜一湯,清蒸鱸魚,紅燒小雞,一盤翡翠丸子和一個清素的清炒蘆薈,中間是一盆湯,不知道是用什麼菜做成,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譚青已經是口水直咽,看到譚方和衛恆進來,他大叫道:「爹,快來呀,今天妹妹做了好多的好吃的,就等你了!」

    譚方笑著走到桌前,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餚,對衛恆笑著說道:「殿下,看來我們可是沾了你的光了,呵呵,我這丫頭平時可從來不這麼費事的……」

    「爹,你吃你的飯吧,就你話多!」譚真的臉上閃出一抹紅霞,她低聲的說道。

    「好,好!我不說,吃飯!」譚方笑了,給衛恆讓座之後,自己也坐了下來。衛恆用左手拿筷子,感到十分費力,譚真夾起一塊雞肉,放進衛恆的碗裡,「大皇子,真是麻煩!」

    衛恆呵呵的笑了,他感謝的看了一眼譚真,低頭吃飯……

    這一頓飯雖然簡單,但是卻是衛恆吃的最愜意的一頓,四人有說有笑,宛若一家人一樣。天色放晚,譚方和衛恆兩人坐在客廳中低聲的交談,譚青早早的回到自己的房中,進行自己每天的功課,究竟是怎樣的功課,衛恆不知道,雖然想問,但是卻沒有開口。譚真一人獨坐在油燈下,縫補著衣裳,小屋中充斥著一種寧靜祥和的氣氛……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馬蹄陣陣,如同千軍萬馬奔騰一般,寧靜的漁村頓時沸騰了起來,衛恆站起身來,看著譚方,眼中充滿了疑惑的神情!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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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mzsd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7 | 顯示全部樓層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三十四章 君子之約
    屋外的騷亂聲陣陣傳來,不時聽到有士兵喝問的聲音。衛恆心中一緊,難道是對手不放過自己,所以……

    想到這裡,他不禁抬頭向眼前的譚方看去。譚方絲毫沒有半點的慌亂神色,他站起身來,緩步的走到屋外,在院中閉眼傾聽。過了一會,他扭頭對衛恆說道:「殿下,看起來好像是來找你的,不過聽這個架式,似乎是鐘祥的守軍,殿下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疑惑的看著譚方,衛恆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能夠憑借耳朵就可以聽出來敵是什麼地方的軍隊。譚方笑了笑,「殿下不必驚奇。呵呵,若是其他地方的軍隊,此刻村子裡面早就亂成一團了。鐘祥守將宣凌宇御下極嚴,他的兵都是從北地帶來,所以軍紀嚴明。你聽這騷亂之聲片刻就沒有了,說明他們並沒有對村民過多的騷擾,呵呵,如果是其他地方的兵將,恐怕……」

    衛恆陷入了沉思,譚方的話語雖然說的十分輕鬆,但是似乎是在告訴自己什麼事情。心中似有領會,衛恆輕輕的點了點頭……

    「老譚在不在?」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了衛恆的思路,接著一陣沉悶的敲門聲響起。譚方示意衛恆回到屋中,自己緩緩走去將院門打開,只聽得那蒼老的聲音說道:「老譚,你前天是不是曾經救過一個人?」

    ……

    過了一會,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魁梧的壯漢大步走進屋中。他一身的戎裝,行走間虎步生風,雖未開口,但是一種蕭瑟沙場的血腥之氣瞬間在屋中瀰漫。他看著坐在屋子正中的衛恆,然後大步上前,恭聲說道:「敢問閣下可是風城王衛王爺?」

    衛恆看了一眼這個魁梧的壯漢,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末將鐘祥守將宣凌宇,參見衛王爺!」那壯漢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倒在地,恭聲的說道。衛恆神色顯得格外沉穩,突然間冷笑了起來,「宣將軍真是辛苦呀,在這小村之中,宣將軍也能找到本王,恐怕費了不少的心神吧!」

    聽出了衛恆的弦外之音,宣凌宇語氣格外的惶恐,「啟稟王爺,末將在接到王爺麾下侍女和侍衛的報告,一面派兵前往彭門,捉拿彭門守將;一面與幾位侍衛大人分頭尋找。末將是順著蘭婆江的下游一路尋來,沿岸的村莊挨個的詢問,到今日才找到王爺,還請王爺明察!」

    聽到自己的手下沒有事情,衛恆緩緩的出了一口氣,他看著宣凌宇,緩緩的站起身來,沉聲說道:「那是本王誤會了,宣將軍請起吧!不過你我從未見面,你如何一見面就認出本王來的?」

    「王爺,王爺的麾下曾將王爺的特徵詳細描述,他們說過王爺最顯著的特徵就是您的那雙眼睛。末將一進屋,就感到王爺的與眾不同,之後發現王爺和貴屬下所形容的一樣,所以冒昧拜見!」宣凌宇連忙說道。

    衛恆笑了,沒有想到這個貌似粗魯的傢伙,竟然有如此敏銳的感覺。衛恆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眼宣凌宇,好半天,他和聲的說道:「那麼本王多謝宣將軍費心了!」

    「還請王爺隨末將回鐘祥,王爺的侍女在鐘祥已經是望眼欲穿!」宣凌宇恭敬的說道。

    衛恆點了點頭,他想了一下,「宣將軍,請你在屋外稍作等候,我有些話要和譚先生他們說。」宣凌宇詫異的看了一眼衛恆,然後躬身退出房間……

    屋中只剩下了譚方和譚真父女,三人相互凝視著,好半天,譚真低聲的問道:「你要走了?」衛恆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譚真再次沉默了一會,接著問道:「你的那個侍女是不是很漂亮?」

    衛恆再次的點了點頭,好半天,他又解釋道:「譚姑娘,我不在乎外表的美麗與否,飄雪很美,但是最重要的是她那顆善良的心。否則就算她有千般的美麗,也對我奈何不得!譚姑娘,其實你也很美,你的美在你的心裡,不是普通人可以發現的……」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話語有些冒昧,於是止住了話頭,不再多說。

    譚真的臉上飛抹上一道紅霞,她的頭幾乎已經埋在了胸間,低聲的說道:「真的嗎?」

    衛恆點了點頭……

    譚真默默走出了屋子,衛恆幾次想要出聲,但是最終忍住了。他看了看譚方,譚方此刻臉帶笑容,也正看著他。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半晌,衛恆突然一揖到地,恭聲的說道:「先生,衛恆能夠遇到先生,是衛恆三生之幸!不知道他日是否還有機會再與先生盤衡?」

    譚方笑著拍了拍衛恆的肩膀,許久之後,他低聲說道:「殿下,你此去升龍,還會遇到許多的風險,望你小心謹慎,不可大意半分,他日你我自有再見之時!」他停頓了一下,想了想,接著說道:「殿下,想來你臨來之前,慧真大師曾和你說了很多,但是譚某還想再說上一句:殿下,你天資聰慧,更能隱忍。望你繼續保持以往的低調,但不可過於做作!你武功高強,不需隱瞞,而且也絕隱瞞不了。你聰慧也不需隱瞞,因為你的敵人也很聰明,記住我的話,率性忍辱,笑罵由人。另外,此次入京有兩個人必須要打理清楚,一是司空陳星陳大人,此人雖然有些奸猾,但是倒不失為朝廷的一個能臣,用人不可只用賢臣,只要他能幫助你,那麼即使人品有再多的問題,也不用理睬。第二個就是楊陵,他手握北地兵馬,將會在武力上給你很大的支持,對此人要傾心結交,不可有半點的機心!若是有此兩人襄助,再加上隨機應變,再大的風險,也可以過去……」

    衛恆默默無語,他將譚方的話牢牢的記在心中。雖然只是短短的一日交談,但是在內心之中,衛恆已經認定譚方會是他將來不可或缺的良師。眼中淚光閃動,他有些動情的說道:「先生,您的話衛恆都記在心中,絕不敢忘懷。今日一別,他日待衛恆再次回轉風城,一定再來請教先生!」

    「呵呵,殿下不必多此一舉。你今日離開之後,我的身份也會有所暴露,我明日一早就會離開此地,另覓他地。若你我有緣,我們自然會再相見!」譚方笑著說道,但是他的眼中也在不經意間閃爍的一層水霧……

    「先生-!」

    「殿下,你去吧,一路小心!譚某不再相送。」譚方努力的笑了笑,重重的拍了拍衛恆的肩膀,沉聲說道:「殿下,譚某向你保證,你我還會再次見面的!」

    「先生,一言為定!」衛恆伸出手來。

    「君子之約!」譚方笑著伸手擊在衛恆的掌心。衛恆點了點頭,他轉身就要離開,就在這時,譚真走進了房中,「傻小子,這個給你!」她手中拿著一個包裹,遞給了衛恆,輕聲的說道:「這是你的天蠶錦衣,記著穿上。天蠶錦衣可以防火避水,而且可以抗擊一切內家掌力,若是以真氣鼓蕩,還可以如生雙翼,凌空飛翔。你拿著吧,別再掉水裡了……」

    此刻譚真的眼中也閃爍著淚光,她低聲細語,那醜陋的面孔上帶著不捨的韻味。不知道為何,衛恆覺得此刻的譚真真的很美,美的讓他心動!雙手接過譚真手上的包裹,衛恆點了點頭,「譚姑娘,你也多保重,他人笑罵,就由他隨風,何必在意許多?衛恆期待著與姑娘的下次見面!不過,希望下次姑娘不要再叫我傻小子了,呵呵。」

    抬起頭,譚真強笑著說道:「傻小子,就是傻小子!叫你一聲傻小子,你這一輩子都是傻小子!記著,別被京城的那些美麗姑娘迷惑了大腦,她們也並不是一些簡單的人物……」

    衛恆點頭,看了一眼譚真,然後又向譚方一揖,轉身大步離去……

    屋外,宣凌宇用詫異的目光看著衛恆,恭敬的請他上馬,一行人絕塵而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父親,我們還會再見到他嗎?」譚真癡癡的看著衛恆消失的背影,低聲的問道。譚方緩緩走到了她的身邊,將她摟在懷中,「真兒,我們會再見到他的,呵呵,一定會的!」

    父女兩人默默無語,半晌之後,譚方沉聲的說道:「叫你哥哥,我們連夜離開這裡,否則明日,我們恐怕就會有麻煩了!」

    「是-!」譚真應聲而去。

    看著衛恆消失的方向,譚方突然笑了,「殿下,也許我們下次見面,會是在你極為意想不到的場合之下……」

    ……

    衛恆跟隨這宣凌宇風馳電掣一般的向鐘祥疾馳而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多話,各懷著不同的心事,他們一行人回到了鐘祥。

    鐘祥古城,是一個已經有千年的城池,這裡地方雖然不大,但是卻是江南一線的重要之地。歷代的朝廷,都派遣重兵把守此地。也正是因為這樣,鐘祥形成了一個以軍事為主,商業為輔的城市。這裡聯繫著南北兩地的商貿,只要是經商之人,他們都一定會知道鐘祥。

    鐘祥劃分三地,屯積近十五萬大軍,帝國的水師更是在此地駐紮。所以小小的鐘祥主將,雖然只是一個三品的將軍,但是卻比之那些地方大員,絲毫不差。更重要的是,鐘祥守將,控制江南兩岸軍隊,手中握有生殺大權,任何三品以下的官員,他都有權執掌生死,所以鐘祥的守將,不但要有對帝國的忠心,還要有足夠的軍功和高尚的品德才能擔任。宣凌宇,無疑是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他出身平民,跟隨楊陵多年,也是衛奪當年手下的一員愛將,不但武功高強,更是對帝國忠心耿耿。在濟州之時,他多次率領麾下鐵騎,與閃族鐵騎交戰草原,從未有過敗績。而且他雖然貌似粗魯,但是卻有一顆玲瓏剔透的水晶心竅,不但武功厲害,而且用兵打仗,也是一把好手,楊陵當年倚仗宣凌宇甚多。後來,宣凌宇奉命駐守鐘祥,兩人書信依舊不斷,說起來,宣凌宇乃是楊陵最為忠誠的部下。

    此次接到衛恆出事的消息,他的頭一個反應就是自己被捲入了一場宮廷之戰中。他相信那彭門太守絕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謀害親王,所以他的背後,一定有人撐腰。皇上是不可能對衛恆有所行動,因為他們兄弟二人的關係,幾乎滿朝皆知。衛宏執政之後,幾次不多的發火之中,就有兩次是朝中的大臣要削去衛恆的藩祿,結果被衛宏當場擊殺朝堂之上。所以每一個人都知道,皇上對衛恆的關切,較之對江山更為強烈……

    此次若是緝拿彭門太守,那麼勢必要和他背後的勢力作對,但是如果不這麼辦,衛恆只要回去對皇上一言,那就足夠他宣凌宇吃一壺的。在短暫的考慮之後,宣凌宇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站在皇上的一邊,他下令若是彭門太守反抗,就地格殺!同時密令,不論那太守是否反抗,都殺無赦!這樣雖然殺了那彭門太守,得罪了他身後之人,單色想來那人也會對他感謝非常的。否則在朝廷的刑部大堂三木之下,恐怕就是鐵打的人也會融化!

    不過,讓宣凌宇奇怪的是,眼前的這個被稱為廢物王爺的衛恆,絲毫沒有給他半點的廢物感覺。多年的經驗讓他知道,衛恆雖然年齡尚幼小,但是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光是那軒昂的氣宇,還無法完全征服他,但是站在衛恆的面前,從他身上發出那種殺氣和深邃的眼神,讓宣凌宇感到無比的惶恐……

    兩人就是這樣,默默無語的疾馳,天剛朦朦發亮之時,兩人到達了鐘祥古城。一行人徑直來到了帥府之中,等候在帥府中的風城八衛和飄雪見到衛恆,其中的欣喜自然不需言表。一番寒暄之後,宣凌宇借口請衛恆休息,自己想要退下。但是卻被衛恆叫住……

    衛恆神色顯得格外的沉靜,他將風城八衛派了出去警戒,然後屋中只留下了飄雪和宣凌宇。他坐在大廳中的主位之上,沉默的看著宣凌宇,好久沉聲說道:「宣將軍,首先本王要感謝宣將軍費了如此的周折,將本王找到!」

    「末將不敢!彭門守將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實在是令末將吃驚,同時更感慚愧。說起來彭門乃是末將的管轄範圍,卻……請王爺責罰!」宣凌宇恭聲的說道。

    衛恆看著宣凌宇,嘿嘿的冷笑了起來:「宣將軍,先不說那彭門守將是否和你有關係,本王也沒有興趣知道,本王想知道的是那彭門守將現在何處?」

    「啟稟王爺,末將已經在兩日前派人緝拿,應該就要回來了!」

    「恐怕是一具死屍吧,宣將軍!嘿嘿……」

    衛恆的話讓宣凌宇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看著衛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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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mzsd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8 | 顯示全部樓層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三十五章 收服猛將
    自從與譚方一席話之後,衛恆似乎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未來,他不再如剛出風城時候的那般迷茫,對於事情的考慮,也更加的成熟。此刻,他看著眼前的宣凌宇,臉上帶著淡淡的冷笑,眼中閃爍著寒芒……

    「末將不敢!」宣凌宇沒有想到這個傳言中如同白癡一般的王爺,竟然一言道破了自己的心事,不由得在瞬間額頭冷汗直流,他低著頭,不敢向衛恆凝視,口中低聲的說道。

    「是嗎?」衛恆看著眼前這壯實的中年人,腦中急速的旋轉,思考著應該如何來對付這個看上去十分粗曠,但是卻有著水晶般玲瓏剔透的心思的宣凌宇。在回轉鐘祥的道路上,衛恆一直在考慮眼前的局面,譚方說過,要想實現自己的理想,那麼就必須要得到楊陵的支持。但是自己卻和楊陵沒有半點的交情,要想得到他的支持談何容易?所以自己就必須要想辦法有一個敲門磚。眼前的這個宣凌宇,無疑就是一個上佳的敲門磚!

    突然間展顏一笑,衛恆臉上的冷漠神色一掃而光,「宣將軍不要如此拘謹,本王不過是隨口一說,呵呵,想來那彭門守將既然敢暗算與我,那麼必然有著周密的安排。或者,在他的身後,也有著不凡的背景。恐怕不等宣將軍到,如今已經被人滅口。剛才本王是和宣將軍開一個玩笑,宣將軍莫要往心裡去呀,哈哈!」

    暗自將額頭的冷汗拭去,宣凌宇的心中感到無名的恐慌,這衛恆笑罵無常,完全無法摸到他的習性,這使得宣凌宇完全無法施展以往自己的聰明。而且,衛恆與傳聞中形象也似乎完全不同,談笑之間,將自己的心思說的通透無比,絲毫不像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相反宣凌宇倒是覺得自己是在和一個久經政壇的老將在交鋒。穩了穩心神,宣凌宇暗自的吁出一口氣,低聲的說道:「這個,末將就不清楚了!末將得到消息之後就立刻命令屬下前往彭門,想來應該可以比他人的速度快上一些,彭門守將鬼迷心竅,竟然敢如此的膽大妄為,實在是末將沒有想像到的事情,這都是末將平日御下不嚴,才有如此的事情發生,還請王爺責罰!」宣凌宇一邊說,一邊向衛恆偷眼看去,卻看到衛恆的臉色極為平靜,看不出有半點喜怒之色,那冷冰冰的面孔下,宣凌宇無法猜測到他的真實想法……

    衛恆微微的閉上眼睛,「宣將軍不需如此的惶恐,其實其中的奧妙你我都心知肚明。彭門守將為何敢如此的膽大妄為,其根本原因你我都是十分清楚的。呵呵,他後面的人物你惹不起,本王同樣也惹不起!但是他不過是一個不足為道的小棋子罷了,殺了也就殺了,死了也就死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本王都不會覺得稀奇。宣將軍,本王並不是要責怪你,你鎮守鐘祥,保我升龍蘭婆江一線的安危,乃是我朝的大功臣。呵呵,你對朝廷的忠心,我十分清楚,但是人在這個世上,就難免會有各種各樣的困擾,為了自保也難免會做出一些違心的事情,這本來也是平常。不管如何,宣將軍,你如此費心的尋找本王,說明你心中還是只有朝廷,而不是某一個人的鷹犬,這一點本王還是很欣慰的。久聞楊陵總督麾下將士都是一群忠肝義膽的豪傑,看來沒有半點的錯誤,宣將軍,此次我到了升龍,見到皇上後,定然會為宣將軍請功!」

    「末將愧不敢當!」宣凌宇被衛恆的這一番話語說的心血沸騰不止。自己所有的心機都被衛恆說的十分清楚,再有任何的隱瞞,就顯得十分無趣了。想到這裡,他翻身跪倒在衛恆的身前,恭聲的說道:「殿下,多謝殿下的深明大義。末將是有一分的小心,在派人前往彭門之時,已經命令屬下將那彭門的守將就地處死!為的是想讓此事就此結束,不要在鬧下去了。殿下既然把話已經說的如此的清楚,末將若是再有半點的隱瞞,就顯得矯情了。想起來,楊陵大人經常告訴我們要心懷坦蕩,但是末將卻……想起來,末將真的是有愧於楊陵大人的教誨!」

    衛恆笑了,他緩緩的站起身來,伸出手將宣凌宇扶起,「呵呵,宣將軍,不必如此。本王說過,這些事情都本是正常,你沒有跟隨那人的步伐,就說明你的忠心。其實在這鐘祥之中,乃是你的地盤。你若是刻意將此事隱瞞,誰也不會知道。你現在將真相說出,本王非但不怪你,還要向皇兄為你請功,我帝國正值風雨飄搖之時,所需的正是像你這樣的對帝國忠心耿耿的正直之人。呵呵,不過宣將軍可知道你其實如此做,反而是將你陷入了一場危機之中?」

    宣凌宇聞聽一愣,他看著衛恆,呆愣了半天,疑惑的問道:「千歲,您的話末將不懂!」

    「呵呵,宣將軍,彭門似乎是你鐘祥的轄區吧!」衛恆笑著看著宣凌宇,在剛才將他扶起的瞬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將眼前之人徹底的收為己用。看到宣凌宇點了點頭,他接著說道:「宣將軍,那彭門守將也應該是你的麾下,呵呵,此次出現謀殺本王的事情,想來朝廷也不會不知道。鐘祥歷來都是我升龍命脈所在,除了其豐富的資源之外,更有駐守於兩岸的數十萬雄師。許多人對鐘祥是虎視眈眈,因為他們知道能夠控制了鐘祥地區,就等同於一方的諸侯,而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更是明白鐘祥這重要的戰略地位!宣將軍,你這個位置讓很多人都會感到眼紅的!」

    宣凌宇默不作聲,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看上去他十分平靜,但是從他那閃爍的目光中,衛恆看到了他心中一絲懼意。依舊是保持著臉上的微笑,衛恆看著宣凌宇,好久,就著說道:「宣將軍你隸屬於楊陵總督一系,對朝廷忠心耿耿,從來不和朝中的權貴結交,呵呵,這一點每一個人都知道。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朝廷將鐘祥如此重要的地方交給你來把守,乃是對你極大的信任。但是你也應該知道,你如此做為會讓許多人感到不滿,他們會千方百計的想方設法來收拾你。而這一次,就是一個極好的借口。你殺了彭門的守將,表面上看上去是為了不得罪朝中的某些人,但是恐怕某些人並不會因為此而感謝你,他們會藉著這個機會,給你安上一個謀逆的罪名,說彭門的守將就是出於你的指使來謀害本王。雖然本王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是畢竟是一朝親王,你只要被牽扯進此事,就絕不可能輕易脫身。你殺了彭門的守將,反而會被人說成是殺人滅口,呵呵,想來這些小小的把戲,不需要本王向宣將軍你詳細的說明吧!」

    宣凌宇聽著衛恆的話語,冷汗在瞬間濕透了衣衫。他倒是沒有想過這麼多,原以為殺了那彭門守將就不會再有什麼事情。但是如今聽衛恆如此一分析,他突然明白,自己已經在不經意之間,捲入了一場自己完全無法想像的宮廷陰謀之中,如果一個處理不當,將會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但是衛恆沒有讓他繼續多做考慮,冷聲說道:「到那個時候,不但是你宣將軍,恐怕連楊陵總督也會陷入這一場紛爭之中。嘿嘿,你宣將軍乃是楊陵總督的人,想來出任這鐘祥太守一職,也是楊陵總督的大力推薦,你殺一個人,卻實際上將楊陵總督一家大小也推上了斷頭台!」

    「千歲,千歲救我!」宣凌宇突然跪在衛恆的身前,惶恐的說道:「千歲,都是末將一時糊塗,只想能夠明哲保身,置身事外,但是卻沒有想到其中這許多的緣由。千歲,宣凌宇一介武夫,無所謂這生死之事,但是楊陵總督卻絕不能被某些人陷害。楊總督對我帝國忠心不二,在這數年之中鎮守濟州,廢寢忘食,謀劃如何將平息閃族的動亂。楊總督今年不過四十,但是晝夜的操勞,看之如同六旬的老人一般。他絕不能……」說著,宣凌宇的淚水不由得流下。衛恆不禁有些動容,他沒有想到宣凌宇跪下是為了楊陵的安危,如此粗豪的一個大漢,像一個孩子一般的跪在自己的面前,那情形看上去真的是有些……

    沒有等衛恆開口說話,宣凌宇先行說道:「千歲,宣凌宇是一個粗人,自鎮守這鐘祥之後,也是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般。說實話,千歲所說的某人,宣凌宇也十分明白,當年末將前來鐘祥,楊總督曾經告訴末將,為人要頂天立地,不可貪圖富貴,攀附權貴。所以那人曾幾次來遊說末將,但是都被末將用各種的借口搪塞過去。此次末將一時糊塗,竟然做成如此的大錯,那人絕不會放過末將,末將性命是小,但是楊總督絕不能被牽扯進此事,他是我帝國的棟樑呀!」宣凌宇哭訴著,淚水已經流滿了面孔,「千歲既然如此說,想來已經有了主意,宣凌宇還請千歲救救楊大人!」

    衛恆溫和的將宣凌宇扶起,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宣將軍,你先起來。楊總督是何等樣人,本王心中明白。本王身陷雲霧山洪荒大陣六年,出陣之後曾聽母后說過,當今我帝國的支柱,就是楊大人,宣將軍這些年鎮守鐘祥,成績卓著,母后也是十分的讚賞。本王雖然愚魯,但是也知道忠臣和能臣是我帝國的根本,既然說出此事,那麼就自然會一力擔之,宣將軍不用擔心!」

    「德妃娘娘曾提過末將?」宣凌宇坐了下來,看著衛恆驚奇的問道。

    衛恆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自我回到風城之後,母后曾和我細數升龍諸臣,說如今升龍帝國中,楊大人乃是最為忠誠的能臣,而楊大人一系所出,也各個都是忠貞之臣,要我此次入京多多和你們結交。呵呵,所以剛才本王才出言提醒宣將軍!」

    「多謝德妃娘娘的厚愛!」宣凌宇顯得有些激動,雖然他並沒有見過衛恆的母親,但是趙倩兒自鎮守風城以來,所做出的種種事跡,讓他也不禁感到佩服。他鐘祥麾下有不少來自風城的士兵,每次提起趙倩兒的時候,總是用一種極為尊敬的口氣。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宣凌宇早就將趙倩兒當成了整個帝國中除去楊陵之外,唯一佩服的人。一個女人,竟然有如此的魄力,將一個破爛不堪的風城整治的成為西南重鎮,而且數次和西羌交鋒中始終保持著優勢,這讓他一個大男人也感到無比的佩服……

    衛恆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他只覺得身後的飄雪輕輕的擰了一下自己。心中暗笑不止,但是臉上依舊是凝重神色,「宣將軍,從鐘祥到彭門大約需要多長時間?」

    「啟稟千歲,若是走陸路,大約需要十五天時間,若是水路,大約七天左右!」宣凌宇恭敬的回道。

    「不知道宣將軍所派的人馬是走的水路還是陸路?」

    宣凌宇臉上一派慚愧神色,「千歲,末將原來想給那彭門守將一些時間,若是他聰明,就應該趁機逃走。所以,末將麾下走的是陸路!」

    「那好,你立刻派出人馬,走水路趕在你第一批手下之前趕往彭門,將那彭門守將收監押送至鐘祥。嘿嘿,記住,你要把那彭門守將牢牢的看護好,萬不可讓他死,也萬不可讓他逃走。對上面就說要嚴加拷問,若是那人要你將人交給他,你就說本王要向皇上稟報,皇上已經有了旨意,除了皇上的聖旨之外,任何人不得過問此事。本王入京之後,將向皇兄為你請一道聖旨,著你全權處理此事。嘿嘿,想來那人還不敢違抗皇上的旨意……」說到這裡,衛恆停下來,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然後宣將軍要好好的保護此人,不可讓此人有半點的差池,若是那人要找你的麻煩,你就以此來威脅。但是卻不可向皇上報告真相,因為我們還沒有足夠的力量來對付那人,明白嗎?」

    宣凌宇若有所思,緩緩的點了點頭,好半天,他拱手說道:「千歲,多謝千歲指點,末將立刻著人前往彭門,將那彭門守將收押。若是他已經離開彭門,末將就是撅地三尺,也會把他挖出來……」說著,他站起身來,就要告辭離去。

    衛恆也不阻攔,他也站起身來,笑著對宣凌宇說道:「宣將軍,一切就要看你了!呵呵,本王明日一早就離開鐘祥,前往升龍。宣將軍,你自己多多保重吧!」

    「千歲明日就走?」

    衛恆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你也知道本王奉命入京,如今許多的事情已經耽擱了我的行程。皇兄在京城之中恐怕早已經等得心急,本王不敢在耽擱太多時間,所以明日一早就必須啟程!」宣凌宇臉上露出一抹不捨之色,他低聲說道:「末將本來還想請千歲在鐘祥盤衡兩日,多多向千歲請益,但是千歲這一走……」

    「呵呵,宣將軍,你我將來必然會再次見面的!他日我從京師回來,必然要路過鐘祥,那時在好好的和宣將軍談上一談!」

    「那末將就等候千歲平安返回!」宣凌宇深深的一揖,他話中帶著別樣的意味,看著衛恆,輕聲的說道。

    「呵呵,宣將軍,我們一定會再見的!」衛恆笑了,「宣將軍還是去忙吧,明日不必前來送本王,鐘祥乃是帝國的重地,宣將軍多費心了!」說著,衛恆也是一揖還禮。宣凌宇沒有再多說什麼,他深深的看了衛恆一眼,眼中的寓意不許言表,轉身大步離去……

    衛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微笑起來……

    「殿下,你說謊話,嘻嘻,娘娘什麼時候提過此人?」飄雪這時笑著說道。衛恆也不禁笑了起來,「飄雪,有些時候,母后的一句話,比我的話更有作用。此人看似粗魯,但是也是一個心思靈巧之人,否則楊陵也不會推薦他來鎮守這鐘祥重鎮!他手中十數萬的兵馬,加上楊陵手中二十萬的兵馬,將是我們將來的本錢。而且他會是我們和楊陵結交的一個重要棋子,只有讓他完全的臣服在我的手中,我才能有和楊陵談判的本錢……」說著,衛恆的眼中在不自主間閃過一抹的寒芒。

    飄雪看著衛恆,眼中突然顯得十分的陌生,她默不作聲,但是臉色極為蒼白。衛恆看著她,低聲的問道:「飄雪,你怎麼了?」

    「殿下,你變了!這兩日不見,你的身上多了一種讓人感到害怕的陰騭。你開始變得……」飄雪沒有說下去,但是衛恆知道她要說什麼。心中也不禁有些黯然,但是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向飄雪解釋。低著頭,許久之後,他沉聲說道:「飄雪,有些時候,我們並不能控制自己。從風城出來,短短的兩個月時間,我們遇到了許多事情,也使我明白了如果想要保護你們,保護母后,那麼就必須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我不想害人,但是如果有人要害我,那麼我會毫不猶豫的用更狠毒的方法。飄雪,這就是生長在皇家的苦悶……」

    看著衛恆那黯然的神色,飄雪心中不由得一痛,悄然的拉著衛恆的手,她悄聲的說道:「殿下,我知道,我知道你心底是善良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飄雪不論在什麼時候都會站在你的身邊。但是飄雪只有一個要求,別為了那權利而忘記了心中那一份悲憫,飄雪不想看到殿下變成一個可怕的……」

    「我答應你!」衛恆看著飄雪,他拉著飄雪的手,低聲的說道。

    飄雪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她低著頭,任由衛恆拉著自己的手,心中升起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甜蜜……

    燭火搖曳,屋內靜悄悄的,兩個少年少女,就這樣默默的看著,他們的心中突然間多了一份無法形容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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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mzsd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8 | 顯示全部樓層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三十六章 慾望平原
    樂清河站在那大廳中,負手卓然而立於那一副碩大的字幅前,久久默不作聲。一個下人打扮的人躬身走進大廳,昏暗的燭光下,看不清他的面孔,只是從他輕巧的步伐中,可以看出他的輕身功夫絕非一般。他來到樂清河的身後,躬身說道:「主公,鐘祥快馬急報!」

    「講!」樂清河沒有回頭,依舊背對著那人,低聲的說道。

    「駐馬關幽冥眾刺殺失敗,四名一等殺手全部身亡。原本接引幽冥眾的接引使者也被發現,無奈之下只有滅口。」下人輕聲的說道,話語間顯得格外的輕柔,一種難言的陰騭氣息卻在無形中散發……

    「哦,幽冥眾已經失敗了?」樂清河雖然沒有轉身,但是語氣中所透出的吃驚卻是無法掩飾,「是衛恆那小子一個人的做的?」

    「是的,衛恆獨力搏殺了幽冥眾,並發現了接引使者的身份,著人跟蹤。我們的人只能在無奈之中將那使者擊殺!」下人低聲道,「而且,在衛恆離開駐馬關後,遇到密忍的教主,兩人荒野中一場惡戰,教主身受重傷,但是衛恆也受傷不輕,在彭門上船之時,還是昏迷不醒!」

    「嗯,後來呢?」

    「彭門守將安排人在途中下手,但是卻被衛恆發現,衛恆雖然落水,但是卻被人救起,後來鐘祥守將宣凌宇找到了衛恆,並將彭門守將捉拿收監。」

    「廢物!」樂清河陡然間轉身,對那下人厲聲的說道,「那現在如何?」

    「根據消息,宣凌宇並沒有處死彭門守將,反而將那人收押,說是要嚴加拷問!」

    樂清河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他看著眼前的下人,一副沉思的神色。好半天,他突然笑了起來,「沒有想到宣凌宇竟然有這樣的本事!呵呵,他沒有殺了那個廢物,是他聰明。沒有想到,一個看似粗豪之人,竟然能有如此敏銳的感覺。我小看了他,楊陵所屬果然不同反響!」樂清河輕輕的點頭,接著對那下人說道:「拿我的牌子,前往鐘祥,就說那廢物涉嫌謀殺親王,皇上要親自對他審問!」

    「是!」下人恭聲的答應,「主公還有什麼吩咐?」

    「呵呵,沒有了,去吧!」樂清河揮手示意那下人退下,然後自己轉身來到大廳的另一側。那一側的牆壁上,掛著一副龐大的升龍山川地圖,上面清楚的標明了升龍帝國所有的版圖,他一邊看,一邊輕聲的笑著,「衛恆,你這個小雜種,沒有想到竟然如此會演戲。嘿嘿,幾乎將所有的人都騙了!能獨力搏殺幽冥眾四名一等殺手,你小子不簡單呀。沒有想到,連她也不是你的對手,看來我要好好的對你再估量一番了!」手指輕柔的在地圖上移動,樂清河突然狠狠的砸在一點,「小子,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真是期望能夠在升龍和你見面呀,嘿嘿……」

    在樂清河的拳下,標有一片廣闊的平原,上面有四個大字:慾望平原!

    樂清河冷笑不止……

    『阿嚏-!』衛恆打了一個大噴嚏,輕輕的揉了揉鼻子,他笑著看著身邊的風城八衛和飄雪,輕聲說道:「一定是母后想我了,呵呵,打了這麼多的噴嚏……」

    眾人不由得都輕笑了起來,飄雪默默的遞給了衛恆一帕潔白的手巾,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意,「殿下,你從昨天就這樣不停的打噴嚏,是不是不舒服?」

    「呵呵,哪裡有的事情?想我堂堂的風城王,武功高強,怎麼會得病?飄雪,你不要胡說呀,這舉頭三尺,神靈默查,說不定真的就……」衛恆笑著說道。

    「好了,好了!」飄雪不由得笑了起來,「知道我們的王爺千歲武功高強,身手敏捷,嘻嘻。」飄雪的臉上露出了調皮的神色,引得眾人再次大笑了起來。

    看了看身後的數百名戰騎,賀君將笑容收起,對衛恆莊重的說道:「殿下,鐘祥派了這數百騎兵護送我們,會不會……」他話語中有些擔憂。衛恆輕輕的擺了擺手,拍了拍賀君的肩膀,笑著說道:「賀君,不用擔心,這也是宣凌宇的一番好心,我想他還不敢有什麼不軌的舉動。否則我們在鐘祥的時候,他有很多的機會動手。現在我身上有傷,一隻手暫時無法使用,所以有這數百鐵騎照應著,我們會很安全的。」說著,他放眼眺望一望無際的平原,眼前一馬平川,沒有任何的障礙物。天是蘭的,雲是白的,在加上盡收眼底的美景,衛恆心情不由得大好,低聲的說道:「賀君,你看這慾望平原,一望無際。這裡是我們升龍帝國的糧倉,也是炎黃大陸上最為肥沃的土地。多好的一片土地呀……」

    賀君默默不語,但是臉上卻顯得有些沉重……

    「只是可惜這一片大好的山水,如此肥沃的土地,由於連年的征戰,只能任由雜草叢生。賀君,你說可惜不可惜?」衛恆突發感慨,眼中流露著一種莫明的悵然之色。賀君看了一眼,低聲的說道:「殿下,如此平原,沒有半點的障礙物,若是有人安排馬隊,對我們進行……殿下,我們連躲得地方可是都沒有!」

    衛恆眉頭微微一皺,賀君的擔心他不是沒有想過。這慾望平原乃是一馬平川之地,最適合於馬戰奇襲。在炎黃大陸的千年之中,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的慘烈的戰役,每一場大戰都是血流成河。其中最為著名的,莫過於狼王曹玄帶領西羌鐵騎千里馳援王都,西羌鐵騎和閃族鐵騎的一場大戰;修羅許正陽率領火鳳軍團千里追殺當年的拜神威大軍,和魔神司馬嘯天的魔神王騎血戰慾望平原。三次戰役,近百萬的將士倒在了這一片廣闊的平原上。在這一望無際的慾望平原中,絲毫沒有半點的遮掩,一旦奇兵突襲,絕無半點回轉餘地,唯一的方法就是拚死血戰……

    但是衛恆不願意去想這麼多,他看著賀君,低聲的說道:「賀君,這慾望平原,乃是我帝國的領土,這些年來皇兄數次派兵剿滅平原的馬賊,馬賊幾乎已經絕跡,呵呵,如果哪一個不長眼的傢伙想要在這裡對付我,他首先要面對的就是我皇兄的嚴責!」衛恆自信滿滿的說道,然後他用手一指身後和張絕輕聲說話的昆達爾燦,低聲對賀君說道:「而且說起騎戰之術,又有誰能夠比咱們的昆達爾燦更為擅長?我相信數百鐵騎在他手中,會變成一支無敵的鐵軍!」

    賀君緩緩的點了點頭,雖然不是十分贊成衛恆的話語,但是他已經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默默的退到了衛恆的身後,神色間顯得格外的緊張……

    心中輕聲的歎息著,衛恆何嘗不明白賀君的擔心,但是他實在不願意再讓這一群和自己大小相差無幾的少年費心思。於是他縱馬緩步徐行,遙望遠處的山水,一時間也陷入了一種莫明的沉默之中!

    ……

    天色漸漸的昏暗了下來,斜陽將餘輝撒在平原之上,給慾望平原平添了一種哀傷的氣息,也給一行眾人的心頭平白的抹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止住隊伍的行程,衛恆看到奔走一日的眾人都顯得有些疲憊,於是命令鐘祥騎隊的將領就地安排駐紮。而他則自己獨自的在平原上策馬行進,來感懷先人們血戰平原的心情。

    曾經有多少的人的倒在了這裡,這裡也成就了多少人的不落威名,可是到了最後卻都是歸於黃土之中。衛恆坐在一個低矮的土丘上,清風從身邊徐徐的吹過,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泥土腥味,好一派寂靜的平原之夜。可是在這寂靜的夜裡,衛恆卻無法讓自己的心頭平靜。想想自己這一路上的諸多遭遇,想想那什麼的幽冥密忍和那個千嬌百媚的莫言,還有蘭婆江邊,譚方和自己的一席長談,他不由得有了一種感悟,心中平添了一份和他的年齡極為不相稱的滄桑感覺。躺在土丘上,衛恆半天沒有半點的動作,在這一刻,他覺得好累!

    馬蹄輕響,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氣在空中瀰漫,衛恆沒有睜開眼睛,但是他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誰。那人跳下戰馬,輕手輕腳的向他走來,在距離衛恆還有三尺的距離時,衛恆突然開口說道:「飄雪,你怎麼跑來了?」

    好像一個惡作劇被抓住的小孩,飄雪的臉上紅通通的,她緩步走到了衛恆的身邊,輕聲的問道:「殿下,你好像有很多的心事?」

    衛恆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陣,飄雪輕聲接著說道:「不知道飄雪是否可以知道殿下的心事?也好為殿下你分擔一份憂愁。」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衛恆看看飄雪,低聲的說道:「飄雪,我在想一個人!」

    微微的一愣,飄雪看著衛恆,有些不解的問道:「想一個人?不知道殿下在想誰?」

    沉默了許久,衛恆做了起來,他看著天邊漸漸升起的明月,低聲的說道:「飄雪,你還記不記得那日我們在駐馬關外遇到的那個自稱是幽冥密忍教主的莫言?」

    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飄雪臉色顯得格外的陰沉,好半天才悶聲的說道:「當然記得,人家長得那麼美,我怎麼會忘記呢?哼!」聽出了飄雪話中的醋意,衛恆只是微微的一笑,他沒有做太多的解釋,低聲的說:「飄雪,那你有沒有覺得那個莫言看上去有些面熟?」

    「我沒有!」

    「飄雪,別耍小孩子脾氣,我是說真的。這兩日我一直都在想那神秘的幽冥密忍。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聽說過他們的消息了,上一次他們出現的時候,是在兩百年前,如今又再次出現,而且還十分的正大光明,我覺得不簡單。我一直在想,他們的身後,是不是有什麼勢力在支持他們?另外那個莫言,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面熟。按理說我絕對不會認識她,但是卻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衛恆說話間若有所思,他的眼光透出一種莫明的深邃。飄雪頓時明白自己真的是誤會了衛恆,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羞愧的神色,低聲的說道:「對不起,殿下,飄雪還以為你……」

    「呵呵,以為我喜歡這個女人嗎?」衛恆笑了起來,「說實話,這個莫言的確十分美麗,但是全身上下卻透出一種詭異,我對她總是在不由自主間會產生一種排斥。之所以突然提起她,是因為我覺得十分奇怪,我為何有那樣的一種感覺。我這十幾年其實過的十分的簡單,從升龍城的皇宮,到風城王府,然後在雲霧山生活了許多的日子,照理說來,我認識的人很少,但是反覆的和我所認識的人仔細的比較,卻沒有一個人和她想像。飄雪,你說奇怪不奇怪?」

    聽衛恆這樣一說,飄雪在不經然之間長出了一口氣,她低著頭輕聲的說道:「殿下,是不是你想的多了?」

    「呵呵,我也希望是我想的多了,但是直覺告訴我,她一定和我所認識的某一個人有著十分緊密的關係,但是一時之間我還無法想到。」說著,衛恆撓了撓頭,低聲的說道:「飄雪,你跟隨母后很久,母后常說你十分的聰明,你也幫我想想!」

    「那是娘娘千歲對奴婢的誇獎,殿下你怎麼能夠當真呢?」飄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過既然殿下覺得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面熟,想來也不會有半點的虛假。不過,既然想不通,那麼就先不要想,我想我們遲早還會和這個莫言見面的,到那個時候,也許一切的疑問就都可以解開了!」

    衛恆點了點頭,他沒有再說話……

    兩人就這樣並排坐在土丘上。許久之後,飄雪突然失聲的叫道:「啊,殿下你看我都忘記了,我是叫你來吃飯的,大家都在等著我們呢!」

    衛恆聞聽,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嗯,你這一說,我也覺得肚子有些飢餓了,我們趕快回營吧,想來他們已經等得有些心焦了!」飄雪點了點頭,兩人飛身上馬,飛快的向臨時的營地馳騁而去……

    大帳中,風城八衛和鐘祥騎隊的將領都有些等得心焦了,看到衛恆走進了大帳,他們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笑著說了飄雪兩句,眾人都坐了下來,衛兵將飯食端上,大家一邊聊天,一邊吃飯。衛恆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心中好像有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著,好像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一般。但是卻又說不出任何的理由,他食不知味的咀嚼著口中的飯食,心中卻想著別的事情……

    突然間,大帳中飯桌上的餐具在輕輕的顫抖,衛恆微微的一皺眉,立刻起身站起。此時帳中的眾人也都感到了有些不對,所有人都站起身來……

    「報,啟稟千歲,大事不好!」一個衛兵神色極為慌張的衝進了大帳,他單膝跪倒在衛恆的面前,顫聲說道:「千歲,前方三十里,發現有大隊的騎兵行進,目標正是向著我們的大營……」

    衛恆一聽,頓時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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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mzsd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8 | 顯示全部樓層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三十七章 平原馬賊
    左手一把抓起放置在桌上的秋水靈覺,衛恆二話沒說,閃身飛出帳外。眾人緊緊的跟隨著衛恆,也眨眼間衝出了大帳。早有衛兵將戰馬帶過來,衛恆飛身上馬,打馬飛馳到轅門之外,順著哨兵手指的方向,向遠處看去……

    在夜色中,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煙塵滾滾,耳中馬蹄聲隆隆作響,衛恆心中的不由得已經!「連將軍,你是否可以估計出馬賊據我們還有多少的路程?」衛恆回身向從鐘祥護送自己的軍官說道。

    那連將軍瞇起了眼睛,默默的估算著雙方的距離,沒有等他開口,一直不做聲的昆達爾燦突然開口說道:「殿下,從煙塵來看,對方全速奔行的話,最多不會超過兩刻鐘!」

    連將軍驚奇的看了一眼昆達爾燦,也不禁默默的點頭,表示同意昆達爾燦的判斷。衛恆手搭涼棚,沉吟著向遠處眺望,過了許久,他低聲的說道:「昆達爾燦,若是你為領軍,該怎樣襲擊我們?」

    「殿下,若是昆達領軍,絕不會做此如此長途奔襲!」昆達爾燦的回答十分奇怪,就連那連將軍也沒有聽出他的回答和衛恆的問題有什麼樣的關係,但是衛恆的眼前一亮,他微笑著看著昆達爾燦,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昆達爾燦想了想,輕聲說道:「殿下,敵人如此長途奔襲,實在不是聰明的舉動。若是想要借助戰馬強大的衝擊力一舉拿下我們,那麼應該是在百尺衝擊,在這樣的範圍內,最有利於讓戰馬發揮最大的衝擊力。但是他們在三十里外就造成如此大的煙塵,顯然已經開始全力出擊了!若是他們照這個速度前進,預計在一刻半鐘就可來到這裡,但是馬匹的衝擊力絕對會大大的減弱!」

    衛恆點了點頭,他突然對連將軍說道:「連將軍,本王想讓我的這名手下指揮後面的戰鬥,不知連將軍意下如何?」

    連將軍心中對如何擊退來敵並沒有十成的把握,他看了一眼昆達爾燦,想了一下,緩緩的點頭。衛恆笑著的昆達爾燦說道:「昆達,從現在開始,這滿英將士皆歸你調遣,就連本王也服從你的命令,請昆達將軍下令吧!」

    「殿下,這昆達不敢……」昆達爾燦心中一驚,看著衛恆心中有些遲疑。

    「昆達,不要再猶豫了,論起這平原馬戰,天下間誰能超過西羌鐵騎和閃族勇士?呵呵,連將軍鎮守鐘祥,擅長的不是騎戰,這裡只有你最為合適。昆達,不要再猶豫了,對方馬上就要到達,你趕快下命令吧!」衛恆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是語氣中卻有著讓昆達爾燦不敢違背的威嚴。昆達爾燦看了一眼衛恆,有掃了一眼眾人,突然大聲的對連將軍說道:「連將軍,請你立刻召集兵馬,以五十人結陣為隊列,分成數撥人馬,聽候我的命令!」

    連將軍微微一愣,但是他畢竟是征戰多年的老將,馬上飛馬召集部屬,按照昆達爾燦的命令前去佈置。昆達爾燦神色凝重的立馬於營地之前,伸手將背後的包裹拿下,把外面的一層白布撕開,露出了三根長約三尺的鐵棒。看到衛恆疑惑的目光,昆達爾燦恭敬的說道:「殿下,此乃是我西羌昆達一族的寶物,名曰烈火槍!槍身以火玉融合精鐵打造,相傳是四百年前修羅帝國麾下第一猛將向南行的兵器……」他一邊向衛恆解釋,一邊靈活的將三根鐵棒接連成一柄長有九尺的大棍,探手在尾段一擰,啪的一聲自大棍的前段探伸出近兩尺的槍頭,槍刃赤紅,在黑夜中散發奪目的光彩,更透出一種火熱的氣流……

    雖然心中對昆達爾燦手中的長槍很有興趣,但是衛恆更感興趣的是昆達爾燦如何對付即將到來的敵人。他鎮靜的問道:「昆達,你打算如何對付這不知名的敵人?」

    昆達爾燦的眼中頓時閃爍出一道寒光,他冷冰冰的說道:「沒有別的辦法,只有硬拚!」

    「什麼,小將軍,你可知道對方有多少人馬?」安排好手下的連將軍恰巧聽到昆達爾燦的這句話,他失聲的對昆達爾燦說道。昆達爾燦冷冷的一笑:「將軍,你認為如果我們向後逃跑,是否能夠躲過對方的追擊?」

    連將軍搖了搖頭……

    「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是騎戰的第一條要領。我們不能逃,那只有死路;也不能守,因為如今我們身處平原,無險可守!那麼既然不能跑,也不能守,就只有一條路,從對方的陣營中殺出去!」昆達爾燦的語氣顯得格外的堅決,他看了一眼眾人,大家都沒有開口說話。

    「可是……」連將軍還是有些遲疑,他開口說道,但是卻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口來。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昆達爾燦還是明白他的遲疑,接著說道:「我採用的是我們西羌和閃族最為常用的騎戰之術。在西羌,我們是以百人為隊,第一隊衝擊至敵人陣前,突然折回,這次的衝擊會讓敵人減緩下速度,而我們則趁機偷襲;然後第二隊衝擊,擾亂對方陣腳,馬上折回,第三輪衝擊緊接跟上,和第二輪攻擊的目的相同。如此反覆,直至衝散對方的陣腳。但是我們的人數較少,所以只能以五十人組隊,五百人分成十隊,以六隊衝擊對方陣腳,一旦他們亂了陣腳,殿下率一騎隊殺入對方的陣中。我們之中以殿下的功力最為超絕,敵人在輪番接受我們的衝擊之後,殿下的這一隊人馬殺人,會徹底攪亂他們的陣營,而後我們趁機在殿下身後掩殺,一鼓作氣,衝出對方的騎陣……」

    「若是無法衝散對方的陣腳,那該如何?」連將軍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那……」昆達爾燦看了他一樣,突然笑了起來,「那我們就只有等死了!」

    他的話語雖然十分的幽默,但是卻無法讓眾人笑出聲來。衛恆緩緩的將右手上的繃帶取下,舒展了一下自己的五指,冷聲的笑道:「那麼就讓我們給這些無知馬賊一次迎頭痛擊!」話語清冷,卻有著無可動搖的決心,頓時眾人心中大感鎮靜,所有的人都立馬凝立當場,向飛馳而來的馬隊看去……

    煙塵越來越近,漸漸的已經可以看出對方的身影。一色的黑衣,標準的馬賊打扮,但是騎隊在行進之中,卻始終保持著一種完好的隊形。馬匹和馬匹之間始終保持在一個既可以相互呼應,卻又互相不打攪的範圍之內。衛恆一看這陣形,頓時眉頭皺在了一起,雖然心中早就已經猜測到了這馬賊的不簡單,但是看到如此訓練有素的隊形,他還是輕聲的一歎。

    「殿下,這好像不是馬賊呀!」一旁的賀君輕聲的說道。衛恆狠狠的瞪了賀君一眼,壓低聲音說道:「帝國自建立以來,數次對慾望平原的馬賊進行圍剿。如此大規模的馬賊,又怎麼會逃得出來?如果是這樣,你就未免是在小看樂清河元帥的能力了,只是他親自指揮剿滅馬賊就有兩次,這平原那裡還來的馬賊?」

    賀君不再說話,他已經明白了衛恆的話中之意,是呀,如此訓練有素的馬賊,還真的是少見呀……

    昆達爾燦卻絲毫沒有被對方的陣形撼動自己的心神,他的眼中在馬賊出現的那一刻,突然閃爍著興奮的神采,那種興奮融合著熱烈,渴望,緊張。手中的烈火槍握得緊緊的,他在等待著他一生中最為嚴峻的考驗!

    馬賊越來越近,衛恆的身體猶如繃緊的利箭,牢牢的盯著前方飛揚的塵土……

    昆達爾燦手中大槍驟然在空中一擺,冷聲的喝道:「出擊!」隨著他的話一出口,身邊的連將軍絲毫沒有遲疑,對列隊營地之前的騎隊一揮手,五十人組成的騎隊猛然發出一聲大喝,如同利箭般向馬賊衝擊過去!

    就像黑夜中的一支白色利箭,身穿著籐甲的騎兵飛一般的撲向對手。北地兵馬司的強大戰力在瞬間展現,騎士們御馬如風,手中強弓張開,箭雨紛飛,他們所展現出的精湛騎術,讓自小在馬背上長大的昆達爾燦也吃驚不已……

    萬萬沒有想到衛恆一行人會如此大膽的對自己發動攻擊,那些所謂的馬賊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們紛紛將速度減緩,企圖列陣抵抗。在黑夜之中,他們無法看出衛恆這一撥人馬的到底有多少人,雖然根據情報上說不過百人,可是眼前的這一支馬隊,在奔行中卻似乎有千軍萬馬的氣勢……

    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漫天的鷹翎箭射翻下馬,屍體被後來的馬隊踐踏,瞬間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肉泥。不過這些馬賊畢竟是訓練有素,立刻從慌亂中鎮靜下來,馬隊結陣,瞬間形成了一個攻守兼具的陣形。但是正當他們準備已經這第一輪的衝擊之時,飛馳的馬隊驟然停住,向後回轉,從他們的身後又殺出一支騎隊,向馬賊的陣腳衝擊而去!

    如此反覆數次,馬賊似乎也看出了其中的奧妙,一個渾厚的聲音在馬賊的中間響起:「兄弟們,他們沒有多少人,如此反覆衝擊,只是虛張聲勢,兄弟們,給我沖……」

    就在這聲音響起之時,昆達爾燦眼中的寒光一閃,對衛恆大聲說道:「殿下,馬賊首領在陣中偏右,請殿下出馬,將其斬殺!」話音未落,衛恆的身邊響起數聲暴喝,陽江一揮手中的車輪大斧,發出一聲震天的暴喝之聲:「小賊們,你家陽江爺爺來了!」話音剛起,他的身影驟然如利箭離弦一般向對方衝去,聲音方落,他的人影已經衝到了馬賊的陣前,大斧一輪,一聲暴喝:「滾輪九殺!」手中兩把大斧猶如雷公手中的雷錘一般,瞬間發出隱隱的轟鳴之聲,大斧一前一後,看似速度不同,卻在瞬間一同劈出,斧刃上寒光閃爍,一股強絕的勁氣宛如有形一般,似乎要劈開天地,陽江那憨厚的面孔上呈現猙獰的神色,只聽兩聲金鐵交鳴之聲響起,擋在他面前的兩個馬賊手中的兵器被陽江一斧劈斷,氣勢不減,大斧毫不費力的從兩人的頭上劈下,連人帶馬斬成兩半,鮮血夾雜著血肉飛濺,頓時將陽江的全身染紅!

    如同厲鬼一般,陽江渾身是血,手中大斧圓綿轉動,帶動一道道的寒光,在黑夜之中猶如閃電一般,倒在他身前的屍體幾乎沒有完整,全部都是血肉模糊……

    就在陽江衝入了馬賊的陣中之時,衛恆、賀君、張絕幾人帶著五十人的馬隊已經衝入了敵陣。衛恆手中的秋水靈覺此刻發出若同飛瀑般的巨大轟鳴之聲,長劍劍勢綿轉,帶著無鑄的氣勁,乳白色劍光閃動之間,血光飛濺。沒有人能夠阻擋住衛恆那強絕的劍式,宛如虎入羊群一般,衛恆馬前幾乎無一合之將,手中的秋水靈覺發出歡快的歌聲!

    跟在衛恆身後的賀君和張絕,此刻也將他們全身的本領施展。賀君手中的那兩柄短戟,一輕一柔,剛柔相即中,柔和了威猛無比的殺傷力,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勁相融和,發出強大的爆炸力,幾乎每一個擋在他馬前的馬賊,都被他那一對鑌鐵短戟連人帶馬的跳飛;而張絕赤手空拳,一雙赤紅的手中散發灼熱的氣流,神色輕鬆,每一拳擊出必然帶起強猛的氣勁,並且在他的雙手之間,隱隱閃爍點點的寒芒,那夾雜在一片火紅之色中的銀光煞是好看,卻又詭異非常,每一次寒芒閃動,必然有人翻身落馬……

    在三個主將的帶領下,身後的五十人也格外的勇猛。衛恆這一支騎隊如同利箭一般劈波斬浪的在馬賊中衝擊,馬蹄踏踩著血肉,向敵陣中央飛撲而去!

    這一次狂野的衝擊,頓時將馬賊的陣腳攪亂,馬賊的首領也沒有想到衛恆會如此大膽的直襲中軍,而且一行人所展現出的強絕武力,是他事先沒有估量到的。雖然聽到了駐馬關幽冥密忍行刺失敗的消息,他只是以為是幽冥眾的行動不縝密所造成的,但是現在看來,傳言中的那位廢物王爺要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加厲害。而且鐘祥鐵騎所表現的強大戰力也是他沒有估計到的。一直以為鐘祥守軍只是擅長水戰,但是現在看來,他們的騎射之精湛,連自己這些經常在這平原上操練的士兵也無法相比,那首領也不由得暗自的佩服,佩服宣凌宇不愧是北地兵馬司中的第一猛將!

    看著向自己逼近的衛恆一行人,馬賊的首領手一揮,中軍中一支百人鐵騎閃電般的衝殺而出,這是他的親衛軍,他相信這些親衛軍可以將衛恆等人攔住,神色顯得格外的鎮靜,馬賊的首領穩坐馬上,瞇著眼睛向鏖戰在一起的雙方騎隊,眼中閃爍著驚異的光芒……

    此刻衝擊在最前面的六隊鐵騎共三百人已經和整隊的馬賊交鋒,鐘祥鐵騎採用的是閃族最為常用的鐵錐戰陣。傳聞著鐵錐戰陣乃是出自四百年前修羅帝國的創始者許正陽之手,三人為組,相互配合。後來閃族魔神,也就是天嵐帝國的魔神大帝司馬嘯天將這種戰陣改善,使得鐵錐戰陣更加的完美,殺傷力也更大。升龍帝國的兵馬曾經和閃族多次交鋒,在這鐵錐戰陣之下吃虧不少,後來楊陵拋棄種族之念,也採用了這種鐵錐戰陣,並推廣在整個北地兵馬司,此後楊陵麾下的騎隊也都是用這種鐵錐戰陣與閃族的鐵騎抗衡。宣凌宇當年奉命調至鐘祥,楊陵將一萬北地兵馬司的騎兵送與宣凌宇,就是提醒宣凌宇萬不可忽視了這騎戰之術,所以宣凌宇自鎮守鐘祥之後,雖然一方面加強水師的訓練,另一方面更強化手中的鐵騎,可以說鐘祥鐵騎絲毫不弱於天下任何一支騎兵!

    鐘祥鐵騎穿插不停,他們不會聚集一處,三人一組,猶如一體,各自而戰,幾個衝刺間已然將馬賊的陣形撕開,他們也不出聲,各自揮舞手中的兵刃,配合默契的和馬賊們廝殺在一起……

    馬賊的首領看著鐘祥鐵騎那整齊的隊形,簡捷的殺法,心中不由得暗自讚歎不已。如此精悍的騎隊,恐怕在炎黃大陸上,只有閃族鐵騎,西羌鐵騎和北地兵馬司幾支人馬可以與這一支鐵騎相比,幸好自己今天帶來了兩千人馬,否則……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暗自搖了搖頭,看來中原地區的兵馬雖多,但是這些年來實在是太過於安逸了!同時,他死死的盯著在對方臨時營地之前獨自立馬橫槍的昆達爾燦,這個少年年齡雖然不大,但是卻已然有了大將之風,在他的身後,那黑黝黝的營地中,究竟還隱藏了多少兵馬?首領不由得感到有些擔憂,所以他一直沒有讓大軍衝擊,就是在等待昆達爾燦那最後的一擊!

    突然耳邊響起一聲冷厲的大喝,「海神一嘯!」隨著那一聲暴喝,一聲驚天的巨響在身前響起,馬賊的首領就感到一種強猛的殺氣沖天而起,氣勁彌天,撲面而來,雖然相隔尚有一段距離,他依然感受到了那真氣的猛烈。看著眼前瀰漫的煙霧,首領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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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mzsd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8 | 顯示全部樓層
風城少年 第三十九章 東海傳人
    漆黑的夜空中,一個窈窕的身影如同一抹白色的輕煙,驟然閃現在眾人的身前。站在衛恆面前的是一個年齡和衛恆差不多大小的少女,她出現的格外的突然,絲毫沒有半點的痕跡,但是卻有如同在千百年前就已經站立在那裡,讓人絲毫沒有感到突然……

    夜空中依舊瀰漫著濃郁的血腥氣息,微風輕輕的吹拂,將少女的裙角拂起,一身白色的錦袍在夜風之中獵獵的抖動。她一出現,頓時若同一股清流湧動,將戰場上那血腥殺氣掃的精光。臉上帶著淡泊的笑容,更顯出她不凡的風姿,微微向衛恆一欠身,「東海論劍閣弟子顏柔兒見過風城王千歲!」

    面對著這突然出現的少女,衛恆始終保持了一份警惕,雖然她剛才以曲音襄助自己,使得自己的功力有所恢復,但是在如此突然的情況下出現,衛恆不能不小心的戒備。看看身邊的眾人,一個個都是顯得疲憊不堪,出了裴風幾人尚有再戰之力,其他人都顯然已經無力再戰了……

    見到這少女向自己施禮,雖然已經知曉了她的來歷,但是衛恆依舊不敢大意,拱手一禮,「多謝姑娘方纔的以簫聲助我行功,衛恆感謝萬分。不過不知姑娘深夜在此出現,是否是為了衛恆?」

    對於衛恆那戒備的神色,顏柔兒絲毫不介意,她微微的一笑,對衛恆說道:「千歲,顏柔兒奉師命下山,尋找帝星蹤跡。前些日子在三柳山上巧遇臥佛寺的清月大師,他告訴我說,讓我今日在此地等候,帝星自然會出現。顏柔兒來此已經數日了,每日都在觀察此地過往的行人,方才聽到平原之上喊殺聲震天,所以前來觀看,卻沒有想到恰巧看到千歲大展神威。嘻嘻,所以顏柔兒冒昧求見,還請千歲萬勿見怪!」

    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衛恆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地。清月大師的名字他從自己師父口中已經不止一次的聽到,慧真每每提到清月大師之時,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崇敬絲毫不帶半點的掩飾。所以衛恆當聽到這少女提到了清月大師之時,對她的來歷也多少的放心了一些。當下微微一笑,衛恆沉聲說道:「原來顏姑娘是論劍閣弟子,請恕衛恆方才多疑了!不過衛恆實在有些不明白姑娘你所說的帝星到底是何意,還請姑娘賜教!」

    「嘻嘻,其實我也不清楚,只是師父讓我找帝星,我也不知道誰是帝星。不過既然清月大師讓我來此地,想必就是見你,所以我想跟著你一定可以找到所謂的帝星。我想和千歲一起入京,不知道千歲是否同意呢?」顏柔兒溫和的說道。

    「和我一起入京?」衛恆看著顏柔兒有些發楞,他撓了撓頭,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身邊都十分疲憊的眾人,「姑娘,你也看到了剛才的廝殺,想來也聽到了我最後說的那幾句話。我這入京將有許多的凶險,你跟著我們可能會沾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呵呵,只要殿下你不反對,顏柔兒不害怕!我自信還有自保能力,不會給殿下帶來麻煩的!」顏柔兒笑呵呵的說道,她對衛恆的話顯得根本就不在意,並且在話語中透出了一種強大的自信。

    皺了皺眉頭,衛恆看了看顏柔兒。他當然相信顏柔兒的話,東海論劍閣的弟子,當然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物,只是這一路的風波讓他已經感到有些擔憂,自己是否可以全身而退?想起這些,他就有些擔憂……

    「殿下,既然顏姑娘想要和我們一起,那麼就讓她跟著我們吧。」一直默默站在衛恆身後的飄雪看出了衛恆的為難,她低聲說道:「顏姑娘既然是論劍閣的弟子,武功自然是高強無比,有她襄助,也許對我們會有所幫助的!」

    「是呀,是呀,多謝這位姐姐!」顏柔兒的耳朵很尖,雖然飄雪的聲音很小,但是依然無法逃過她的耳朵,她歡快的說道,臉上露出甜甜的笑意。

    既然飄雪已經如此說,雖然衛恆心中不願將顏柔兒扯入自己的麻煩中,但是他看到顏柔兒那天真的笑容,也只好點了點頭。飄雪說的沒有錯,顏柔兒出身論劍閣,武功想來不會太低,也許真的可以幫上自己一些……

    整頓了一下兵馬,一場血戰下來,鐘祥跟來的五百騎兵,死傷超過了半數。而馬賊的死傷也幾近千人,看著滿地的屍體,衛恆突然感到有些傷感。這究竟是何苦來哉呢?吩咐連將軍將屍體就地掩埋,自己帶著眾人返回了營地之中。衛恆在自己的營帳中緩緩的調息著,他似乎感到經過一場血戰之後,自己體內的真氣和那一股暴戾的氣勁開始了初步的融合。心中有了一種莫明的感悟……

    功行九轉,衛恆感到自己的身體稍稍的恢復,起身走出了營帳,此刻天邊已經閃現出了第一抹的光亮,天際微微的泛著魚肚。緩緩的伸展了自己的身體,看著都顯得十分疲憊的士兵們,他突然想起了昨夜的一場血戰。走出了營地,衛恆在曾經鏖戰的戰場上徐步而行,看著還沾滿血跡的土地和遠處林立著的墳塋,他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那種感覺。站在原地,衛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千歲,起的這麼早,不多休息一會嗎?」一個輕柔的聲音在衛恆的耳邊響起,抬頭看去,只見飄雪和顏柔兒兩人手牽著手緩緩的向他走來。只是這一會的功夫,兩個女孩子就像一家人一樣的親密,似乎已經認識了許多年一樣。

    緩緩的走到了衛恆的身前,顏柔兒看著衛恆笑著說道:「千歲,昨夜見面之時你看上去十分的憔悴,沒有想到這片刻功夫,你已經恢復了。嘻嘻,千歲的武功果然高強,伽藍神劍的名字果然名不虛傳!」

    「什麼伽藍神劍?」衛恆聞聽一愣,看著顏柔兒有些疑惑的問道。

    「嘻嘻,千歲,你人雖然沒有到達升龍,但是駐馬關一戰,劍斬幽冥密忍的事情早就已經傳到了升龍。現在很多人都知道當年的頑劣王爺學的一身的好功夫,嘻嘻,王爺現在可是升龍城的名人!」顏柔兒笑著說道。

    微微的一皺眉,衛恆心中感到有些不妙,如此大張旗鼓的宣傳自己,顯然是有人蓄意製造。自己和幽冥密忍之戰,知道的人並不多,難道是楊陀?他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麼?這樣做的結果,只能讓自己陷入眾人的焦點之中,那不是讓自己更加的危險?

    似乎感到了衛恆心中的隱憂,顏柔兒展顏笑道:「千歲,是否因為自己成了名人而感到有些擔憂?」衛恆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顏柔兒和飄雪相視一笑,輕聲的說道:「其實如此一來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樣使得有些人不能明目張膽的對付殿下,至少殿下不需要擔心有人會在明裡對付千歲。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殿下不需要再去擔憂如昨夜那樣明目張膽的襲擊,要防的就是來自暗處的毒箭了!」

    眼中閃爍一抹奇異的光芒,衛恆看了看身前的這位少女,突然間笑了起來,「顏姑娘,你可真是一個可人。呵呵,衛恆倒要看看,究竟有什麼樣的毒箭來對付我!」

    顏柔兒笑而不答,她拉著飄雪的手,對衛恆輕聲說道:「殿下,你自己多加小心就可,嘻嘻,其實顏柔兒也是多嘴,想來千歲早就有了相宜的對策!」

    衛恆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他轉過頭去,看著遙遠的天際,再次陷入了沉思……

    「殿下,你還是多休息一下吧,過一會我們就要走了。前面就是天門關,過了天門關,我們就進入京師的範圍了!」飄雪輕柔的說道。

    衛恆微微的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

    看了一眼衛恆,顏柔兒輕輕的一拉飄雪,兩人飄然向營地走去。

    升龍城的金鑾寶殿之中,衛宏穩坐於丹陛之上,面沉似水。他看著朝堂上的一干大臣,臉色顯得格外的陰冷。輝煌的寶殿之上靜悄悄的沒有半點的聲息,分列兩邊的文武百官一個個噤若寒蟬。雖然衛宏沒有說話,但是從他那羸弱的身體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已經讓所有的人感到一種恐懼了……

    這是衛宏登基以來的三年中,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百官按照慣例前來早朝,當他們走入皇城之時,就感到了氣氛有些不妙。御林軍盔甲鮮明的從午門一直列隊到了大殿之外,一個個面容肅穆,殺氣騰騰。在大殿的雕龍寶柱旁,站著數十名大內侍衛。金鑾寶殿中,一股沖天的殺氣傳出,讓人感到無比的心寒。走進了大殿之中,卻發現從來都是遲到的衛宏早早的坐在丹陛之上,一手握著一塊沉木,一手拿著一把閃爍寒芒的三寸雕刀!

    百官跪見,山呼萬歲。按照常理衛宏應該讓群臣免禮。但是這一次,當群臣呼喊完畢之後,丹陛上靜悄悄的,竟然沒有半點的聲息。沒有皇上的吩咐,群臣都不敢站起,他們貴族丹陛之下,心中卻是七上八下的跳個不停……

    大殿中迴盪衛宏手中的雕刀和沉木碰撞發出了輕響,合著眾人的沉重呼吸之聲,顯得格外的沉悶。過了許久,只聽得龍案之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衛宏將手中的沉木重重的放了下來。「朕自先皇歸天以後,至今登基已經有了三年的時間。在這三年裡面,朕因為身體不好,對許多事情都不曾過問,對許多人的不敬都容忍放縱。三年來朕盡量少開殺戒,是因為自帝國建立以來,已經流了很多的血,朕不想再見鮮血了!」衛宏那柔弱的聲音在大殿上迴盪著,話語雖然輕柔無比,但是卻透出一股任何人都可以察覺到的怒氣。

    「吾皇仁厚,臣等感恩不盡!」百官同時高聲的說道。

    「是嗎?哼,你們真的感恩嗎?恐怕不是吧!朕登基以來,三年一共處死兩位大臣,那是他們有必殺的原因。對於許多人,朕都是盡量給你們機會,讓你們能夠改過自新。但是朕發現朕錯了!朕對你們的慈悲,被你們當作了軟弱,朕給你們機會,你們以為朕不夠心狠!嘿嘿……」衛宏的聲音顯得十分的陰冷,冷的讓人感到恐懼。

    所有的大臣們都不敢再開口,他們不知道這個平日裡看上去羸弱的皇帝,今日為何如此的動怒,從那大殿外的陣勢來看,今天的早朝恐怕是不會十分的平靜……

    「兵部尚書樂戰!」衛宏突然沉聲喝道。

    「臣樂戰恭請聖上聖喻!」一個三十多歲的矮胖壯年人跪行走出,隨著他的行動,寬大的綠色官服隨著他的身體微微的抖動,他匍匐於丹陛之下,顫聲的回道。

    衛宏蒼白的面孔上,露出一抹冷笑,「樂尚書,自朕請皇弟衛恆入京以來,近三個月中他連遭襲擊。先是駐馬關被刺客偷襲,然後竟然有朝中官員企圖在蘭婆江將他致死,前些日子,風城王更是在慾望平原遭到馬賊襲擊,不知道樂尚書是否知道此事?」

    「臣,不知道!」樂戰顫聲說道。

    「是嗎?嘿嘿,駐馬關遇刺一事我們可以放在一邊,那是江南王楊陀的轄區,自先帝以來是自治之地,朕不怪你!蘭婆江彭門守將趙煦乃是你親自推薦的人物,他竟然企圖謀殺皇親,你也不知?自升龍千里之內的兵馬調度皆是由你掌管,慾望平原風城王遇襲,聽說是馬賊所為,朕就感到有些奇怪,這慾望平原馬賊已經圍剿數年,卻還有如此大批的馬賊出現,你能否給朕解釋一下?」衛宏的聲音格外的柔和,但是殿中的所有大臣們都聽出了在那柔和平靜的聲音下面,所隱藏的殺機。

    「臣確實不知呀。皇上,趙煦是臣推薦,但是自從他鎮守彭門以後,臣就沒有和他聯繫過,他的所作所為臣並不清楚;至於慾望平原,臣也不是十分清楚這股馬賊是從何處來的。想來是那些漏網之魚所為,與臣沒有半分的關係!」樂戰的聲音漸漸的平靜下來,說話也再不顫抖,他沉聲的辯解道。

    衛宏突然間發出一陣大笑,丹陛之下的眾臣可以清楚的聽到他握拳之時,關節所發出的嘎崩聲響,顯示出他的怒氣已經到了無法在忍耐的地步……

    「堂堂的帝國兵部尚書,軍機處的一品要員,竟然不知道自己所轄內發生的事情?要你這兵部尚書是做什麼的!」衛宏蒼白的臉上飛過一抹病態的潮紅,他那羸弱的身體微微的發抖,一手扶在龍案之上,他盤膝而坐,口中不斷的發出冷笑聲,「風城王此次入京,乃是朕親自所發聖喻,天下人皆知。如今屢次發生這樣的事情,天下人都以為是朕要除去自己的兄弟。嘿嘿,樂尚書,你這個官做的倒是清閒,麾下發生如此眾多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那好,朕來問你,鎮守在升龍城外五百里的神風騎大營,為何在月前有兩千兵馬突然離開,而且一去沒有半點的音信?」

    一句話讓樂戰那矮胖的身體一顫,他顯得有些慌亂,低聲的說道:「這個,臣不知……」

    「好個你不知道!神風騎乃是京城外圍的重要部隊,隸屬升龍城九城兵馬司管轄,除了九城兵馬司以外,只有兵部有權調動。朕命人查過,九城兵馬司在近兩個月的時間裡面,根本沒有對神風騎發出過任何的命令!而你現在又告訴朕你不知道,那就是說神風騎所屬乃是擅自離開,是也不是!」衛宏一字字的吐出,聲音愈發的尖銳高亢起來。

    樂戰顫抖的更加厲害,說話也更加的結巴起來,「這個,這個,臣……確實不知!」

    「樂戰,到了此時你還給朕抵賴!」衛恆厲聲的喝道,「朕在接到風城王慾望平原遇襲的消息之後,著令內務府徹查此事。彭門距離京師遙遠,你不清楚其中緣由或許說的過去,但是神風騎距離京城五百里,任何調動都要經由你手中,你也不知道?五十天前,神風騎接到兵部的密令,沒有說明任務,只是要調動兩千兵馬,而且指明要輕騎營千戶廖明遠帶兵出征,樂尚書你也不知道此事嗎!」

    「這……」樂戰沒有想到衛宏會查的如此徹底,身體一軟,險些癱在地上。當初他接到了命令,讓自己設法除去衛恆,當時自己也沒有多想,立刻派人前往神風騎,著令廖明遠出征。這廖明遠乃是自己一手提拔出來的將官,樂戰對他十分信任,並且告訴廖明遠將密令銷毀,沒有想到……

    想到這裡,樂戰的額頭冒出一層碎汗,他跪在大殿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樂戰,你真的是大膽!朝廷待你不薄,你卻敢如此大膽妄為。嘿嘿,朕平日實在是過於心軟,對你們一再的姑息,以致你們這些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樂戰,你還有什麼話說麼?」

    「臣,罪該萬死……」樂戰顫聲的說道。

    「嘿嘿,你也知道知道罪該萬死?」衛宏冷笑不停,他看著有些癱軟的樂戰,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強烈的殺機。他當然知道光憑眼前這樂戰絕無半點的膽量去刺殺朝廷的親王,他後面一定還有別人。那別人其實不用想衛宏也知道是誰,雖然自己早就看那人不順眼,但是母后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自己能登上這皇位,全靠的是那人的力量,所以無論如何不能對那人輕易動手。而且衛宏也知道,那人手中掌控天下兵馬,勢力非凡,自己如果沒有正當的理由,絕不能動他。如今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自己也許可以除去那人,這也是為了……

    想到這裡,衛宏臉色微微有些好轉,「樂戰,朕知道你還沒有這個膽子刺殺朝廷親王,要知道按照帝國律法,此乃是凌遲之罪,而且株連滿門。朕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朕是誰指使你如此膽大妄為,朕也許可以饒你不死!」

    「臣罪該萬死,臣罪該萬死……」樂戰也不回答,只是一個勁的磕頭,口中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衛宏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名怒火,寒聲喝道:「樂戰,回朕的話!」

    「臣罪該萬死……」

    「好,既然如此,樂戰,你非要怪朕無情,來人,將樂戰除去官服,拉出午門,凌遲處死!」衛宏怒聲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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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 風城少年 第四十章 權臣之威
    殿外的侍衛在衛宏一聲怒吼之後,眨眼衝進了大殿,如狼似虎的撲向已經癱到在地的樂戰,三下五除二的將樂戰一身官服扒去,拖著他就向外走。大殿之上的群臣無人敢出聲,他們都被今日衛宏那暴怒的神情驚呆了,一個個匍匐在地,一聲不發。大殿中只迴響著樂戰那淒厲的喊叫聲:「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

    「且慢,請皇上手下留情!」當侍衛走到了殿門前,突然一個清雅的聲音響起,隨著這聲音,樂清河懷抱鐵鞭,大步走入大殿。隨著他走入金鑾寶殿,大殿中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拖著樂戰的侍衛們看了看樂清河,又看了看身後坐在丹陛之上,臉色鐵青的衛宏,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做為一等忠勇親王的樂清河,是升龍帝國少數幾個被封王的外姓之人。歷數升龍帝國建國以來,除了江南王楊陀之外,也只有樂清河位列王位。除了他手中駐紮在中原的數十萬大軍之外,更是和衛奪一同征戰天下的功勳之臣。在衛奪歸天之後,太后張敏下的第一個懿旨就是將樂清河封為忠勇王。如今的樂清河住持軍機處,權傾天下。軍機處雖然說是由樂清河,陳星和楊陵三人住持,但是由於楊陵長年駐守濟州,統領北地兵馬司,而陳星在這幾年裡身體愈發的衰弱,也很少理會軍機處的事務,所以整個軍機處就等於被樂清河一人把持,勢力更加的龐大……

    從年初開始,樂清河就已經向朝廷請了病假,很少再上朝,如今這突然的出現,衛宏心中也不由得微微的一震!對於樂清河,衛宏心裡是又恨有敬,當初自己能夠登上皇位,平息朝中的隱憂,多虧了樂清河的大力支持,他的心裡十分的感激。但是後來由於樂清河的權利愈來愈大,衛宏已經感到自己有些無法控制,更加上他發現自己母親和樂清河之間似乎有著一種不同尋常的關係後,他更加的討厭樂清河。今天的早朝,說是處置樂戰,其實不如說是要對付樂清河!

    樂清河剛一走進大殿,已經癱軟一團的樂戰突然不知道從何處來了力量,他掙脫抓著自己的侍衛,撲到了樂清河的腳前,大聲的喊道:「叔父救我,叔父救我!」

    樂清河眉頭微微的一皺,他看了一眼樂戰,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也不見他有何動作,身上的袍服輕輕的抖動,樂戰只感到自己的雙手被一股幾乎是不易察覺的柔和真氣震開,手一滑,原本爪死的袍服從自己的手中輕輕的滑過……

    大步走到丹陛之下,樂清河欠身微微一躬,「臣,樂清河參見吾皇,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心中有些緊張,衛宏強露笑容,「忠勇王爺不必多禮。王爺自初春就很少上朝,朕幾次想去看望,但是由於自己的身體也是不好,所以一直沒有成行,想起來實在的慚愧。王爺勁來身體可好?」

    「多謝皇上的關心,臣尚無恙。皇上龍體保重,萬不可太過於勞累了!」樂清河恭敬的說道。君臣兩人表面上都是一團的和氣,但是話語之後已經開始交鋒,朝堂之上此刻更加的寂靜……

    「呵呵,王爺言重了。朕雖然身體欠安,但是卻不能因此而荒廢了國事。先帝交給朕的這一片大好江山,朕怎麼能夠偷懶呢?」衛宏笑了起來,「王爺多日不見上朝,不知今日來有何事起奏?」

    樂清河的神色更見莊重,他輕咳一聲,沉聲的說道:「皇上,臣前些日子聽說了風城王慾望平原遇襲之事,心中大驚。慾望平原經臣平剿,卻依舊還有馬賊出現,實在是臣的失職,這些日子來一直難以安睡,故今日前來向皇上請罪!」

    「哦,原來是這個事情。呵呵,朕已經查清此事,王爺不必心憂,此事和王爺無關。慾望平原馬賊經王爺征剿之後,早已滅跡。此次襲擊風城王的乃是官軍所扮,與王爺沒有半點的干係,請王爺放寬心!」衛宏低聲的笑道。

    「哦?竟有此事!」樂清河神色間顯得格外的吃驚,他皺著眉頭,有些疑惑的看著衛宏,「皇上,此事可已經查實?」

    衛宏輕輕的點了點頭。樂清河更顯疑惑,他看著衛宏,沉聲說道:「皇上,非是臣不相信,而是有些奇怪,官軍為何要襲擊風城王?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滅九族的大罪嗎?」

    衛宏冷笑了兩聲,「是呀,朕也十分的奇怪,為何會有人如此的大膽,竟然敢襲擊朝廷親王,難道他們不怕死嗎!」他看著樂清河,眼中透出一種詭譎的殺機。

    樂清河絲毫沒有害怕,他還是一臉的茫然之色,看著衛宏,他輕聲的說道:「皇上,不知皇上是否知道是哪一路的官軍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臣主掌軍機處,卻不知道麾下的兵馬如此的大膽妄為,請皇上告知臣,臣一定嚴懲!」

    「嘿嘿,這個不用王爺操心了,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的乃是神風騎輕騎營千戶廖明遠!」衛宏冷聲的說道。卻沒有想到樂清河更加的吃驚,他連連的搖頭,「皇上,這不可能呀,廖明遠乃是上期的武科舉子,由於沒有什麼背景,險些被排擠出科場。臣憐其一身的好本領,且對朝廷忠心耿耿,所以收他為座下。自他在神風騎任職以來,一直都是盡忠職守,沒有半點的不臣之心,怎麼會襲擊風城王千歲?」

    「是嗎?呵呵,這個朕倒是不十分瞭解,原來王爺和這廖明遠竟然還有此關係!不過這廖明遠當然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此事後面當然還有主使之人!」衛宏冷冷的看著樂清河,沉聲說道。

    「不知皇上可曾查清是何人主使?」樂清河那臉上的迷茫之色,讓人不由得相信他真的不清楚此事。衛宏心裡明白,這就要開始正題了,他冷冷的一指癱坐在殿門前,被侍衛牢牢抓死的樂戰,寒聲說道:「就是那位坐在殿門前的樂戰,樂尚書!」

    「不可能!」樂清河失聲的喊道,「樂戰乃是臣的小侄,他和風城王根本沒有見過,怎麼會命人襲擊風城王千歲?而且廖明遠怎麼會聽從如此大逆的命令?不可能!」

    「是嗎?朕也奇怪此事。風城王離開京師之時,樂戰還是一個普通的三品將軍,根本沒有見過朕的皇弟。他為何會如此做,朕也是十分的懷疑,但是樂尚書方纔已經承認了此事乃是他所為,這滿朝文武都是親耳聽到的,朕不會冤枉他。而那廖明遠,朕就更不清楚了,他在五十天前接到兵部的密令,帶領麾下的兵馬離開神風騎的營地後,至今不見蹤影。而風城王在二十天前遭受伏擊,卻恰巧是被兩千人伏擊,朕也很想知道他去了哪裡?據天門關守將所報,被風城王斬殺的那些所謂的馬賊,所用的都是帝國統一的兵器,而人數也恰好是兩千。嘿嘿,朕就像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沒有想到衛宏的這一番話讓樂清河放聲大笑,他那花白的鬍鬚隨著笑聲微微的顫抖,看著衛恆,他輕聲的說道:「皇上,臣想是皇上誤會了。臣在五十天前接到了濟州送交來的快馬急件,說是濟州如今兵馬奇缺,著臣盡快的解決此事。於是臣就讓人請兵部侍郎衛越衛侍郎安排神風騎廖明遠押送兵器和馬匹前往濟州。由於如今路上並不平靜,所以臣就讓廖千戶秘密行動,如今應該已經到了濟州了吧!」

    「什麼!」衛宏雙手扶案而起,他看著樂清河,似乎要看透他的內心。樂清河臉上依舊平靜,柔和的看著衛宏,絲毫沒有半點畏懼之色。好半天,衛宏緩緩的座下,手指輕敲龍椅扶手,沉聲說道:「是嗎?那為何朕著令內務府前去查探之時,兵部竟然無一人知曉此事?衛越也沒有向朕稟報?」

    「呵呵,臣知道自己的這個小侄乃是一個草包,胸無點墨,之所以能夠成為兵部尚書這一品大臣,乃是太后對臣這多年功勞的體諒。其實兵部之事大多都是由衛越衛侍郎一手操辦,樂戰並沒有什麼大的功勞。所以臣所下的手令大都是給衛侍郎,樂戰並不知道此事。而衛侍郎之所以沒有說此事,想來一是當時臣告訴他此次的押送事關重大,不可輕易告訴他人,二來兵部事物繁忙,所以一時沒有想起來吧!」樂清河侃侃而談,他看著衛宏,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衛宏的臉色鐵青,他怒極而笑道:「是嗎,可是剛才樂戰已經承認此事,不知王爺有何解釋?」

    「是嗎?」樂清河微微的一笑,轉身看了看癱坐在殿門的樂戰,清冷的說道:「樂戰,你剛才承認了嗎?你是不是因為害怕,所以一時口不擇言,使得皇上誤會了你的意思?」

    「是,是,是!」樂戰不是笨人,否則也不會在這兵部尚書之位呆了這許多年,他立刻明白了樂清河話中的含意,連忙大聲的說道:「皇上,臣冤枉呀,臣確實不知道此事。方才臣說罪該萬死,乃是一時害怕,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在臣的轄內有此兵馬調動,臣竟然一無所知,而恰好又出現了襲擊風城王千歲的事情,臣真的有些慌亂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來了勁頭,爬在地上,跪行向衛宏,一旁的侍衛將他死死的按住,他一個勁的磕頭說道。

    「你……」衛宏被樂戰的話氣的有些頭暈,他臉色鐵青看著樂戰,眼中流露出森寒的殺機。再看了看帶著微微笑容的樂清河,心中壓抑依舊的怒火突然間的爆發了出來。「樂戰,你方才不說,現在看到你叔父來了,卻如此說話,是不是因為有了靠山,以為朕就不敢殺你了!」

    「皇上,此話差矣!」樂清河大聲的說道:「皇上,樂戰無能乃是事實,他平日就不太喜歡說話,膽小無比。今日皇上又擺出如此的架式,他心中自然感到害怕。皇上,臣早就說過,樂戰才能不足,實在不足以在朝堂顯身,但是皇上當時沒有聽從臣的意見。皇上,不是因為臣來了,樂戰膽子大了,而是因為事實本來就是如此!」

    「你……」衛宏指著樂清河,右手輕輕的放在案上的刻刀之上,臉上殺機更顯出猙獰之色……

    「皇上,臣以為為君者應胸襟寬闊,不可因為些許的小事而嫉恨臣下。樂戰有失朝廷禮儀,才德不足,臣以為實在不應再擔當兵部重任。但是其罪不致死,還請皇上三思!」樂清河跟著大聲的說道。

    「還請皇上三思!」一直沉默的群臣突然間也大聲的回應著。

    「你們……」衛宏的身體微微的發抖,他氣的半晌說不出話來,好半天,他才平靜下來,「朕今天不想三思,樂戰襲擊親王事實已經敲定,朕要將他凌遲處死!來人,將樂戰拖出午門……」

    「皇上!」樂清河突然收起了笑容,他那清瘦的身體突然間散發出一種強大的氣勢,臉上一臉的莊肅之色,大步向丹陛走了兩步,看著衛宏,突然間將懷中的鐵鞭舉起,「皇上,臣受先帝之托,輔佐皇上。這打王鞭上打昏君,下斬逆臣,乃是先帝親口御封。如今皇上已經可以主事,臣這輔佐之職也已經盡到,請皇上收回此鞭!」

    衛宏一愣,他看著樂清河,不知道樂清河要唱哪一齣戲,於是靜靜的也不開口。樂清河接著說道:「皇上,臣自輔佐皇上以來,盡心盡力,絲毫不敢懈怠,為的是要讓皇上成就千古的帝業。可是如今皇上一意孤行,臣知道皇上其實是針對臣而來的。風城王遇襲,臣心中也十分的震驚,但是臣以為這絕不是樂戰的過失。皇上想要針對臣,請皇上明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一點臣心中十分明白,但是若是為此而枉殺大臣,臣實在不忍!皇上,請收回此鞭,臣願一死表明臣對皇上的忠心,但請皇上明察,不可枉殺臣子,使天下的臣民寒了心。只要皇上能夠息怒,那麼臣一死也是值得的!」

    樂清河話一出口,滿朝大臣立刻慌亂起來,大臣們相互看了看,一起走到丹陛之下,伏身跪地,大聲的說道:「皇上,忠勇王忠心耿耿,實乃朝廷百官之表率,皇上三思呀!」

    「你們……」衛宏臉色鐵青,他突然笑了起來,「好,好!樂王爺,你果然厲害!」說著一掌狠狠的擊在身前的龍案之上,龍案轟然塌倒,他大袖一甩,轉身大步離去……

    群臣伏在大殿之上沒有半點聲息。樂清河緩緩的直起腰來,臉上帶著一抹冷笑,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彎腰將地上的一個木偶撿起。那木偶雕刻的活靈活現,正是衛恆的樣子,此時他那一雙柔和的大眼睛正看著樂清河……

    「風城王,你好本事呀!」樂清河抬起頭看著消失在丹陛之後的衛宏,眼中電射出一道寒芒,手中那木偶瞬間化成飛揚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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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 風城少年 第四十一章 深夜密談
    衛宏怒氣沖沖的走進了乾寧宮中,坐在榻椅之上,他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端起身旁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氣,馬上又噴出了口中,甩手將茶杯扔出了屋外,大聲的怒吼著:「混蛋,這麼涼的茶水放在這裡,想要害死朕嗎?」

    茶杯摔落地面,碎片四濺,他的怒吼聲在空蕩蕩的宮中迴盪,顯得格外的蒼白。站在宮外的宮女和太監們在衛宏走進來時已經發覺了他的情緒不對,如今衛宏的這一舉動,頓時讓他們感到有些驚慌!自衛宏登基以來,他們從來沒有見到皇上如此的震怒,一時間都顯得有些誠惶誠恐,戰戰兢兢的走進了宮中,匍匐在地上臉上的說著:「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衛宏冷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了看地上那惶恐的太監和宮女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你們出去,朕想一個人靜一下!」

    太監和宮女們輕手輕腳的走出了屋外,將大門掩上。乾寧宮中再次陷入了一片的寂靜……

    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個四方的沉木,衛宏那修長的手指輕輕的一晃,從袖中滑落一把寒光四射的刻刀。他一手輕握刻刀,一手拿著沉木,神情一派肅穆。沉思良久,他突然詭異的揮動手中的刻刀,左手的沉木靈活的轉動著,木屑飛濺,卻絲毫看不到刻刀與沉木接觸。在這一刻,衛宏的心情格外的平靜,似乎要將心中的所有的屈辱從手中的刻刀發洩,他將整個心靈都溶入了那把寒光閃爍的刻刀之上!

    手腕輕顫,刻刀在衛宏那修長的手中靈活的轉動著,看似隨意,但是卻又似乎暗合某種莫明的規律,修長的手指每一次的顫抖,無論是從時間,角度,輕重,快慢都顯得十分的講究,在那手指的輕顫中,一尊活靈活現的雕像漸漸的成型,那雕像儼然就如同真人一般,赫然就是一個活脫脫的樂清河……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衛宏看著手中那樂清河的雕像,眼中閃爍出森冷的殺機,用一種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的自語,「樂清河,樂清河,你真的是朕的心頭大患呀!」說話間,那樂清河的雕像驟然冒出一股淡淡的輕煙,彷彿燃燒一般,從衛宏的手上散發出一股灼熱的氣流,整個乾寧宮在剎那間被籠罩在一種詭異的熱流之中!

    ……

    「太后駕到!」突然間一聲高亢的聲音將衛宏從沉思中驚醒過來,看著已經焦黑的樂清河的雕像,衛宏陡然一驚,真氣回轉,他恢復了以往那種羸弱的病態。將手中的雕像放在桌上,衛宏連忙站起身來,就在這時,乾寧宮大殿的殿門緩緩的被推開了,張敏一身華貴的宮裝,氣質雍容的走進來。她的臉色有些難看,看上去好像有些不開心,走進了大殿中,她突然停下了腳步,輕輕的聳動了一下鼻子,臉色頓時變得更加的難看。她看了一眼衛宏,眼中帶著一種責備。

    「孩兒參見母后!」衛宏走過來向張敏見禮,張敏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對身後的宮女沉聲說道:「你們退下吧,哀家要和皇上談話,你們在宮外守候,任何人都不得打攪!」

    「是!」宮女們同聲應道,緩緩的退出了乾寧宮。空蕩蕩的大殿上,只剩下了衛宏和張敏兩人……

    臉色微微的有些緩和,張敏看著衛宏,將他輕輕扶起,有些責怪的沉聲說道:「皇上,你是不是剛才又動用了真氣?」

    衛宏沒有說話,張敏臉色有些難看,她痛惜的看著衛宏,「宏兒,你天生九陰脈象,自幼不能修煉武功。當年你父親為你洗髓易經,傳你九乾離火真氣之時,哀家就不同意。你的身體和經脈根本無法運行那種至陽至剛的真氣,時間長久對你只有害處。這些年來你身體愈發的羸弱,體內經脈陰寒脈象更見明顯,哀家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能運行真氣,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衛宏的臉色依舊是十分的陰沉,他沉默不語,始終不說一句話。

    「皇上,你為何不出聲?」張敏也感到了有些不對,她今日聽說衛宏在朝堂上對樂清河大發雷霆,最後拂袖而去,心中難免對衛宏有些不快。畢竟那樂清河是她的情人,如今她母子能夠穩坐著皇城之中,樂清河出力不少,衛宏那樣做當然讓她的面上有些無光。於是當她聽到衛宏回到宮中大發雷霆之怒之時,立刻趕了過來,本意是要好好的訓斥衛宏一頓,結果一進門她就感到了那種熟悉的熱流,心中大驚。再看衛宏現在這副模樣,她不由得有些心疼,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張敏此刻再也無心訓斥,她關切的問道。

    冷冷的看了張敏一眼,衛宏眼中流露的那種寒意讓張敏感到了一種莫明的寒冷,她微微的打了一個冷顫,低聲的問道:「宏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看著張敏那關切的模樣,衛宏突然不忍心去指責自己的母親,他長歎一聲,轉身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看著張敏,低聲的說道:「母后,孩兒問你,恆弟遇襲之事,是不是你主使的?」

    張敏聞聽不由得身體一震,她當然知道衛恆三次遇襲但是均是轉危為安的消息,心中也早就做好了被衛宏指責的準備。但是衛宏如此直截了當的問話,讓她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也不知如何說出口來……

    看著張敏的神色,衛宏微微的閉上了眼睛,長歎一聲,「果然是你,母后,果然是你!當我聽到了恆弟在駐馬關遇刺的消息之時,我已經想到了是你,在蘭婆江恆弟坐船失事,我就更加的確定!彭門守將趙煦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如此的妄為,他身後必然有人指使。他是樂清河的舊將,但是我也想過,樂清河與恆弟沒有半點的恩怨,他怎麼會好端端的對恆弟下手?只有你,母后,只有你才對恆弟始終心存別念!」

    「宏兒!」張敏被衛宏說的啞口無言。

    緩緩的回到了榻椅之上,衛宏顯得有些疲憊,他輕靠在椅背之上,長歎道:「母后,孩兒知道你如此做是為了孩兒的這皇位。以前你對付淑妃,對付其他的那些兄弟,孩兒沒有多說什麼。雖然那淑妃咎由自取,但是母后你將她做成人彘,手段實在有些狠辣。孩兒第一次看到那淑妃的慘狀之時,一病月餘,心中總覺有些不舒服,但是孩兒沒有說什麼,母后可知道為什麼?」

    張敏緩緩的走到了榻椅邊,坐在了衛宏的身邊,沉默不語……

    「母后,這皇城之中乃是天下最無情無義的地方,孩兒生在這皇城之中也是無奈。淑妃和那些兄弟各有取死之道,而且多次和孩兒作對,說實話,孩兒從來沒有把他們當作親人。當皇帝,本就是要滅絕七情,孩兒從坐在龍椅的那一天就十分的明白,所以那些人殺了就殺了,孩兒不難過,也不阻止!」衛宏寒聲說道,他的語氣顯得格外的冰冷,冷冰冰的沒有半點的情感,那陰冷的聲音讓張敏也不由得感到有些顫慄。

    「但是,母后,孩兒是人,不是動物。孩兒也需要朋友,也需要親情!孩兒是看著恆弟長大的,從他出生落地,到他離開升龍,六年的時間,恆弟是孩兒最親密的兄弟。孩兒至今還記得,那年德妃姨娘生產之時,母后你是最熱心的人,帶著孩兒在九玄閣外等候。當奶娘將恆弟抱來之時,恆弟一直都在哇哇的大哭,可是看到你我母子,他竟然笑了。母后,那個時候我心裡真的是好感動,我知道他是我的兄弟,也是我一生一世的兄弟!我不知道母后你是否還記得父皇那個時候告訴我的話,他拉著我的手說:宏兒,這是你的兄弟,他將來長大會是你的臣子,他將會幫助你成為一個千古的令君!你要記得,你們永遠都是兄弟……」說道這裡,衛宏的眼睛有些濕潤了,他看著張敏低聲的說道:「母后,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

    張敏默默的點了點頭……

    「從恆弟會說話的那一天,他第一個叫的就是你,那個時候我記得母后你笑得多開心!我,恆弟還有阿信,我們三個成了最好的朋友,阿信沒有娘,母后你將他收養,那個時候父皇和你開玩笑說你為我找了兩個能臣。」衛宏看著張敏,他顯得十分的動情,身體微微的有些顫抖,「母后,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你變得那麼多疑,那麼殘忍,先是將阿信送到了軍中,說是要給他磨練,其實我知道那不過是一個借口。因為阿信豪爽,他剽悍,他在宮中擁有很好的口碑,你害怕他會威脅到我的皇位,嘿嘿,阿信死了!」說著,衛宏眼中流下兩行的清淚。

    「不要說了,宏兒,母后求你不要說了!」張敏臉上顯出痛苦之色,她有些激動的說道。

    「不,母后,今天就讓我們把話說個明白!」衛宏擦了一把淚水,他看著張敏,堅定的說道:「母后,後來你開始懷疑恆弟,因為恆弟聰明,他太受父皇的疼愛,於是你開始對他不滿。我不管恆弟那一場大病之後是否真的傻了,但是我知道,如果那個時候恆弟不是那個樣子的話,恐怕他如今也成了一杯黃土!趙姨娘為了讓你放心,她帶著恆弟遠走他鄉,離開升龍,其實我知道,她是為了防止你對恆弟下手。呵呵,可是就算是他們守在那貧瘠的風城,母后你還是對他們不放心,派出人前去監視……」

    「宏兒,母后這也是為了你呀!」張敏淚流滿面。但是衛宏冷冷的說道,「母后,你不是為了我,你其實也是為了這太后之位!哼,後來恆弟身陷雲霧山,沒有半點的音信,你認為他已經是死了,所以你開始和趙姨娘交好,因為趙姨娘已經再也無法威脅到你。可是當你聽到恆弟重新走出雲霧大山之時,你有些慌了,你害怕恆弟會再次對我產生威脅。於是你假意讓我宣恆弟入京,但是在路上一路的暗殺……」

    「宏兒,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呀!母后不是擔心你的恆弟,而是擔心他的母親呀!」張敏大聲的說道:「德妃自到了風城之後,鎮守風城八年來,風城面貌大變,儼然西南的一個升龍城。西荒的羌人臣服她的手下,她風城彈丸之地,卻可以隨時調動數十萬的西羌大軍。在西南之地,人們只知道有德妃,有風城王,而不知有升龍城的朝廷。如此的心腹大患,宏兒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他要造反,將會有多大的威脅?」

    「母后,那是你多心了!」衛宏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柔和,「母后,趙姨娘鎮守風城,八年改變風城面貌,使得我帝國不需在為西南一地費上半點的心思。近三年來,風城不但沒有向我帝國要上半分的錢財,反而歲貢多多。同時她鎮守西南一地,收服西羌,卻恰好節制了江南王楊陀的發展,這三年來楊陀的發展速度明顯的緩慢下來,為什麼?因為趙姨娘以武力威震西南,若是他太過明目張膽的發展自己的勢力,不需朝廷出兵,僅西南一地就可以將他整個江南攪得天翻地覆。母后,西南人只臣服於他們心服的人,不管什麼朝廷。當年的狼王曹玄威震西南,羌人同樣只知狼王,不知軒轅,而後的修羅帝國夜叉梁興,同樣收服了西羌眾人,那個時候他們只知道夜叉,而不知道修羅!可是這些人都沒有對他們的朝廷有半點的野心。母后,讓趙姨娘鎮守風城,乃是先皇訂下的一個大方針,就是要節制楊陀!」

    張敏一愣,她看著自己眼前這個羸弱的兒子,好像突然間十分的陌生,過了許久,她低聲的說道:「宏兒,這件事情母后怎麼不知道?」

    衛宏歎了一口氣,「母后,此事制定之時,只有孩兒和父皇知道。當時趙姨娘提出要離開升龍,前往風城之時,父皇曾將孩兒叫到書房,問孩兒趙姨娘是否能夠鎮守風城。當時孩兒想了想說,趙姨娘雖然平日沉默寡言,處世淡泊無爭,但是胸中自幼乾坤,其才能非我們可以探察。鎮守風城,一定可以將西荒之地收服。當時父皇沉吟許久告訴孩兒說,他擔心的不是西荒,而是江南楊陀。若是姨娘和恆弟能夠收服西荒,則我南方楊陀勢力在二十年內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平息。而我帝國可以全力收服閃族之地,則炎黃大陸再無任何的戰亂之事……」

    「你父皇當真如此說話?」張敏驚異的看著衛宏。衛宏緩緩的點了點頭,他沉聲說道:「母后,你和父皇都是睿智之人,同樣對江南一地擔心不已,但是處理的手段則完全不同。父皇的意思是要以懷柔手段將楊陀的勢力慢慢的蠶食,而你則是完全聽從樂清河的意見,對楊陀百般的刁難,這樣反而使得楊陀心中更有怨恨之心……」

    張敏突然站了起來,她在屋中來回的走動,顯得心中十分的焦躁,突然她停下來問道:「宏兒,你父親還說了什麼?」

    「父皇說,恆弟大才,不可一味壓制,若是一味的打壓,反而會適得其反。以兄弟之情相待,恆弟則會成為我帝國的棟樑,若是對他過於防備,反而會冷了他的心……」

    「宏兒,你是說你父皇早就知道你恆弟那是裝出來的病症?」張敏失聲的問道。

    衛宏點了點頭,他突然笑了起來,「母后,你當時是當局者迷,反而不若我這旁觀者清。呵呵,恆弟以六歲幼童,即使再會演戲,也難免會有破綻。這一點不僅是父皇,連我也看了出來。只是當年你實在太過於重視那權利,難免會有所偏差,所以恆弟才能逃過一劫!」

    張敏突然歎了一口氣,她看著衛宏,突然笑了起來,「宏兒,母后真的是老了,母后差你父皇太多了……」

    衛宏坐直了身體,他看了看張敏,突然拉著張敏的手,低聲的說道:「母后,你並不差,是孩兒太過無能了。當年你擊殺卓利,何等的風姿,孩兒到今天也沒有忘懷。但是母后有時卻過於偏執,反而不若孩兒在一旁看得清楚。在我帝國平穩之前,只要孩兒在世一天,那麼恆弟絕不會對孩兒產生半點的威脅,相反,他會是孩兒的一大助臂。其實,我帝國如今最大的威脅不是恆弟,而是另有他人!」

    張敏聞聽身體一震,她看了看衛宏,有些猶疑的問道:「不知道皇上說的是誰?」

    眼睛瞇成了一條縫,衛宏臉上閃現出濃濃的殺機,他緩緩的站起身來,走到了乾寧宮的殿門之前,默查四周確實沒有他人之後,緩緩的回身,一直榻椅旁的几案,寒聲的說道:「母后,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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