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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玄幻] 炎黃戰史之天地仁皇 作者:明鏡(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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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mzsd 發表於 2021-11-29 15:57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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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 風城少年 序
    熊熊的烈火在燃燒,美綸美渙的百色園在這熊熊的火焰中化爲一片灰燼,耗資億萬的百色園就這樣永遠的消失在火海之中……

    象征着天岚帝國的紫百合戰旗被遺棄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高高飄揚的九龍盤繞的升龍旗幟在風中歡快的唱着凱旋之歌……

    炎黃曆二一二零年,天岚帝國的最後一任皇帝司馬天絕下令征召天下能工巧匠,在京城天岚城西強行圈地一千畝,用來修建百色園供他和他的嫔妃們遊樂。轉眼間千畝良田化爲烏有,上萬名百姓流離失所,無處可歸。天岚帝國首輔大臣,皇叔司馬清風和上書房軍機大臣何忠聯名上奏,請求司馬天絕收回诏令,何忠當場在金銮大殿撞柱身亡,希望能夠以死換取司馬天絕的回心轉意,但是沒有用處,司馬天絕不但沒有悔改,反而下令誅殺何忠滿門,罷免司馬清風首輔大臣之職。司馬清風在金殿門前仰天長歎:“不是天亡我天岚帝國,實乃昏君無道,昏君不死,天下必亂!司馬清風沒有完成皇兄囑托,無顔再見列祖列宗!”說完,立刻自斷心脈,橫屍于金殿之前。至此,司馬天絕再無顧慮,強征二十萬民工,下令必須在六個月内将百色園修建完畢,晚一天,就處死一萬民工。一百九十天後,百色園完成,當真是收天下美景于一處,奇峰怪石在園内随處可見,奇花異草栽滿園中,并且飼養了各種珍禽異獸的确是人間仙景,但是就在這人間仙景的下面,卻是十二萬民工的森森白骨……

    炎黃曆二一二三年春,北部的閃族部落因不滿天岚帝國官員的不公賦稅,當地官員更是在強征人頭稅時将無力交稅的一個老人打死,當晚老人的兒子身懷利刃,潛入城中,将正在睡夢中的官員的人頭割下。第二天,當地的駐軍一萬人沖入部落,逢人就殺,燒殺戮掠,無所不爲,整個部落無一人幸免,此舉激起整個閃族部落的憤怒,三月會盟,六月起兵二十萬,一舉攻下通州城,通州守軍三萬人全軍覆沒,城守辛榮被淩遲處死,十萬通州百姓被屠殺,六月末月,閃族大軍兵臨濟州,圍城三個月,破城而入,守軍無一幸免。僅半年的時間,閃族大軍席卷北部十六城,,矛頭直指中原……

    炎黃曆二一二三年冬,閃族的叛亂,就好象是草原上的星星之火,首先是西部的統萬城率先響應,統萬城守将力戰叛軍而亡……

    天波城王小川糾集當地的百姓,殺死當地的官員,自封威武将軍,短短一個月,組建十萬大軍,抵抗官軍……

    炎黃曆二一二四年,青楊恰逢百年大旱,朝廷持續對青楊城守重稅,百姓無法生活,三裏鄉密謀造反,幸好青楊九城兵馬督指揮使衛奪事先察覺,起兵平亂,并大開糧倉,企圖平息民怨……

    炎黃曆二一二五年,青州百姓不堪賦稅,當地名流向遠爲民請命,但是被官府以煽動造反的名義關押,三木之下,屈打成招,被判腰斬,當地百姓怒火中燒,法場劫囚,向遠經此一劫,家破人亡,當下率衆造反,由于向家在青州地區的威望,立刻八方響應,向遠本身頗有謀略,三個月裏,破青州六城,青州十萬駐軍,半數投降,向遠自号絕天真人,青州王,聚衆三十萬,在二一二五年底,與閃族大軍彙合……

    炎黃曆二一二六年,由于青楊九城兵馬都指揮使衛奪擅自開倉放糧,朝廷震怒,要衛奪回京問罪,但是恰逢當地民變,衛奪再次領兵平亂,暫緩入京……

    炎黃曆二一二八年,向遠領兵進攻青楊,衛奪由于輕敵,率領一萬兵馬貿然輕進,遭遇向遠的埋伏,一場血戰,一萬兵馬全軍覆沒,衛奪下落不明,好在青楊副指揮使也頗有能力,死守青楊,與向遠的青州兵對壘青楊城下……

    炎黃曆二一二九年春,天波城王小川攻破火焰城,兵臨天岚帝國的軍事重鎮,龍祥鎮,守将樂清河血戰龍祥,擊退叛軍,威武王王小川死于亂軍……

    炎黃曆二一二九年秋,與向遠對壘了一年有餘的青楊守軍在外無援兵,内無糧草的情況下,形式危急,就在青楊就要被破城之時,失蹤了有十個月的衛奪突然現身,而且率領了八萬鐵甲騎兵前來解圍。原來衛奪在十個月前并沒有死,突圍後衛奪身受重傷,幸好被當地的一個破落貴族之女趙倩兒所救,養傷半年,傷勢痊愈,衛奪向好友樂清河處求來八萬鐵甲騎兵,前來解圍,青州兵圍攻青楊一年而沒有結果,士氣早已經低落,而衛奪的鐵甲騎兵則是攜全殲威武王叛軍的勝勢而來,士氣正高,和青楊守軍内外夾擊,大敗向遠,斬敵十萬,大獲全勝。青州王向遠在回歸的路途上被親兵殺死……

    炎黃曆二一三零年,青楊大捷和龍祥大捷并沒有給樂清河和衛奪帶來封賞,由于兩個人都是耿直之人,沒有向朝中權貴獻禮,得罪了朝中小人,首先是樂清河,擅自将龍祥兵馬調借,司馬天絕下旨将除去樂清河龍祥鎮守使的職務,押解回京問罪,龍祥守軍怒斬欽差,起兵造反;接着衛奪由于先是在數年前擅自開倉放糧,而後因爲指揮不力造成了一萬兵馬全軍覆沒,之後更是畏罪逃匿,數罪并罰,司馬天絕下旨解除衛奪兵權,就地處死。此舉惹來青楊守軍的不滿,衛奪無奈之下,殺死欽差,與樂清河密謀後,在六月同時在龍祥和青楊起兵,自立國号升龍,立正妻張敏爲皇後,遍封手下諸将,叛出天岚帝國……

    炎黃曆二一三一年,衛奪與閃族部落達成協議:如果衛奪能成功,閃族部落将可以在濟州以北地區自治,不需要向升龍交納賦稅,條件是閃族出兵協助衛奪,由于閃族人口稀少,也無力再進兵中原,同意了衛奪的請求,兩處大軍合并一起,發兵中原……

    炎黃曆二一三二年,衛奪兵臨岚月城。這岚月城乃是天岚帝國的咽喉要地,守将卓利更是天岚帝國中少有的兵法大家,憑借岚月城險要地勢,力阻衛奪三十萬大軍于城下,衛奪強攻五個月,損兵折将,卻乃卓利無何。衛奪對卓利是又敬佩,有憤恨,卻對他沒有辦法,這時謀士陳星獻計,以重金利誘朝中小人,在司馬天絕面前進讒言:卓利擁兵自重,意圖謀反,司馬天絕信以爲真,誅殺卓利滿門,斷去卓利後援。衛奪原以爲卓利會投誠,沒有想到卓利看穿衛奪的計策,依然不降,但是卓利在堅守岚月城三個月後,守軍死傷殆盡,衛奪親自冒險入城,許諾卓利爲齊天王,面君不拜,而且在任何情況下,見天不殺,見地不殺,見鐵不殺!卓利感到了衛奪的真誠,在力拒衛奪大軍一年之後,出城投降。得到卓利相助的衛奪如虎添翼,衛奪将三十萬大軍交給卓利,親授随身配劍,拜卓利爲三軍統帥,橫掃天岚帝國……

    炎黃曆二一三八年,衛奪奪取了大半個天岚帝國,這年的秋天,與天岚帝國的主力決戰天岚城外,雙方都調集了全部的力量,兵力總和達一百萬,雖然雙方的兵力相若,但是衛奪的升龍大軍都是身經百戰,各個骁勇異常,而且在絕世名将卓利的率領下,一舉擊潰天岚帝國,攻下了天岚城,将耗資億萬的百色園一把火燒成灰燼,而天岚帝國的皇帝司馬天絕,被卓利淩遲處死,後宮嫔妃分賞衆将……

    炎黃曆二一三八年底,衛奪定都天岚城,改名爲升龍城,通告天下,立長子衛宏爲太子,免稅三年,釋放牢中的囚犯,大赦天下,同時決定将天下分賞給衆位皇子駐守,在他認爲,這樣一來,天下都是由他衛氏子弟掌管,這些親生骨肉自然不會背叛自己,升龍帝國将穩如泰山。同時卓利手中的兵權收回,降爲天齊公,長駐升龍城……

    現在衛奪的目光已經放在了遙遠的統萬城,他拜自己的好友,大将軍樂清河爲帥,發兵統萬城,隻要統萬城一滅,那麽就真的是天下大定,衛奪期盼着這一天的到來……

    天下真的就會大定嗎?百姓真的就能夠永享太平嗎?不會的!隻要有人在的地方,鬥争就永遠不會停止,因爲人心是永遠不會滿足的……

[ 本帖最後由 Tiger_1688 於 2006-12-10 00:1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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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mzsd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7 | 顯示全部樓層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一章 廢物皇子
    “殿下!殿下!”幾個身着宮裝的女子一邊走,一邊喊着,眼睛同時還在四處張望。

    “一定是又跑出去了,娘娘也真是的,放任他到處亂跑,明知道他是一個路癡,也不将他約束一下,這次不知道又跑到那裏去了。上次迷路,讓大家幾天都沒有合眼!”一個圓臉的宮裝女子生氣的說道。

    身邊穿着淺綠色宮裝的女子連連點頭,應聲說道:“就是,霞姐姐說的一點都不錯,我看呐,他何止是一個路癡,還是一個笨蛋呢,這麽大的人了,連三字經和千字文還沒有學完,寫的字迹也是歪歪扭扭的,好象是烏龜爬一樣,咱們這風城雖然是窮鄉僻壤,但是也出了幾個名人,才學不凡之士也不少,可是就是沒有一個人願意教他。娘娘花費重金,也請不來人!”

    “小蓮,不會吧,前兩天娘娘不是還從京城請來了當代的大儒,陳基先生當殿下的老師嗎?”圓臉少女疑惑的問道。

    “唉,霞姐姐,你是來的時間短。沒錯,娘娘是給他請來了老師,可是陳基先生隻教了他一天,就辭職不幹了,昨天向娘娘請回呢!你要是不信,可以問小蘭。”那個叫小蓮的少女一副你少見多怪的模樣看着圓臉少女,一指前面穿白色宮裝小蘭。

    小蘭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隻是有些怕羞,聞聽小蓮問她,她有些怯生生的說:“霞姐姐,蓮姐姐說的不錯,前天我和小玉姐姐一起服侍殿下讀書,陳先生講的好精彩,可是殿下确是一副懶懶的模樣。後來殿下覺得無聊,将窗外伸進來的柳枝折斷,陳先生說:萬物皆有生命,當春乃發,殿下不應無故折枝!沒想到殿下一聽,立刻将手中的柳枝一扔,指着陳先生的鼻子大罵,樣子好兇啊!”小蘭說到這裏,一伸粉紅色的小舌頭,一副心有怯怯的模樣。

    圓臉的霞姐姐聞聽一笑,說道:“這也不能全怪殿下,娘娘也說那個陳先生是個老古董,講的話都是之乎者也的,沒有什麽意思。殿下自幼生長在皇家,脾氣難免有些大,也是可以理解的。至少他對我們一向都是很尊重的,不象我們家鄉的孫家大少,天天辱罵下人,還對婢女們動手動腳的。我看呀,殿下隻是年齡小,畢竟才是個八歲的孩童,或許有些愚鈍,長大了也許就會好的!”

    “說是這樣,不過聽說殿下小時侯非常的聰明,後來六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之後突然變成現在的樣子,也許将來會好的。夫人那麽善良,不會沒有好報的!”小蘭聽到這裏怯生生的插嘴道。

    “哈哈,真是好笑,他要是能夠變好,我就給你磕頭。我看呀,如果他不是生長在皇家,準是一個百無一用的廢物!”小蓮說的毫不客氣,甚至有些放肆。

    “住嘴!”走在最前面的身穿紫衣的少女一直在聽着她們的讨論,但是聞聽小蓮說話如此放肆,不由得柳眉倒豎,如玉般的面龐上罩着一層寒霜,加上她原本就比較的嚴肅,這一生氣,讓人感到莫名的心寒,隻聽她厲聲的斥責道:“小蓮,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如此放肆的辱罵殿下!娘娘待你何等的關愛,你卻在這裏辱罵她唯一的獨子,你心中能得安生?莫說他是殿下,就是尋常人家,也容不得你如此對待你的主子。沒錯,殿下是有些頑劣,有些愚笨,但是我相信在娘娘的教導下,殿下遲早會成爲國之棟梁。小蓮,你記住,不論娘娘如何寵愛你,但是主子永遠是主子,不能有半點的不敬,如果你下次再讓我聽到半句不敬之言,你就準備在去内務府受罰吧!”她聲色俱厲,那幾個少女看來對她極爲的害怕,聽到她的斥責,竟然半天不敢出聲,小蓮更是眼中含着淚水,怯怯的說道:“小玉姐姐,蓮兒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對殿下不敬了,你就饒了蓮兒這一次吧!”

    小玉看到她的樣子,心中也有些不忍,她将的語氣溫和了許多,柔聲的小蓮說道:“小蓮,不要怪姐姐這樣說你,姐姐從小在宮中長大,見過各種各樣的主子,但是沒有一個人象娘娘那樣,對下人從來不苛待,對我們更象是親生女兒一樣。殿下是娘娘唯一的孩子,我們要象尊重娘娘一樣尊重殿下。說起來殿下也是十分可憐,自從那場大病之後,人就變的渾渾谔谔的,他以前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孩子,可是現在……娘娘如果知道你這樣說她的兒子,心裏會多麽的難過呀!”小玉語重心長的說道,看着小蓮悔恨的點了點頭,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好了,天色已經快要黑了,我們還是趕快找殿下吧,不然娘娘又要擔心了!”

    衆女連連點頭,“殿下!殿下!你在哪裏呀?”喊聲漸漸的遠去,幾個俏麗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山間的小路上……

    炎黃曆二一三零年,升龍帝國建都升龍城,太祖皇帝衛奪分封天下,和他一起打天下的開國元勳們都成了一方的封疆大吏,但是衛奪不放心,于是收回軍權,并将自己的兒子們也派了出去,成了一方的諸侯,名義上是協助,其實是暗中監視。衛奪一共有二十七個兒子,除了太子和年幼的幾個孩子,共外放了十八個兒子,分駐各地,随時可以密折上奏。

    衛恒是衛奪的第二十子,母親趙倩兒原本是一個破落貴族的女兒,沒有任何的背景,不過她的祖上卻是身世顯赫,乃是六百年前殺神許正陽手下的第一号猛将黃夢傑,可以後來家道中落,再無傑出人物出現。十年前,趙倩兒在偶然的機會下,救下了因爲貿然輕進而遇伏重傷的衛奪,趙倩兒将衛奪帶回家中,細心呵護,半年相處,使得衛奪對趙倩兒感激有加,而趙倩兒也對衛奪産生了深厚的感情,在衛奪傷愈後,兩人結爲夫婦,随衛奪征戰南北。衛奪登基後,身邊的美女如雲,對趙倩兒漸漸失去了興趣。再加上趙倩兒相貌本不是十分出衆,使得衛奪也無暇顧及。炎黃曆二一三一年,趙倩兒生下了衛恒,幼時的衛恒聰明過人,而且爲人十分沉穩,是衛奪衆多孩子中最有父風的孩子,但是在六歲時一場大病,整個人好象變了一個樣。在衛奪分封皇子之時,趙倩兒提出了要爲衛恒讨要一塊封地,并堅持要帶着衛恒前往。衛奪本來多趙倩兒已經失去了興趣,在加上衛恒靈頑不化,早已經變的愚笨不已,衛奪每天看着衛恒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就覺得心裏有些不順,所以當趙倩兒提出要爲衛恒讨要封地時,衛奪也十分爽快的答應了。按照衛奪的意思,要給衛恒一塊富裕的封地,但是趙倩兒聲稱,母子兩人都不是守疆衛土的材料,之所以讨要封地,隻是想有一個栖身之地,所以拒絕了所有富饒的封地,僅僅讨要了遠離升龍城,在遙遠的西陲的風城。這風城可能是升龍帝國最爲貧瘠的土地之一,人口不足十萬,它坐落在終日雲霧缭繞的雲霧山腳下,而雲霧山是炎黃大陸上的一塊禁地,傳說這裏是天神栖息的地方,山中道路複雜,時有上古異獸出現,就連炎黃大陸上的英豪也不敢踏入雲霧山半步,所以當趙倩兒向衛奪讨要風城時,讓衛奪十分爲難,雖然衛奪對衛恒的愚笨十分厭惡,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也實在不忍心将衛恒送到這麽一個可以說是荒蕪人煙,幾乎是人間禁地的地方,但是趙倩兒十分堅決,她拒絕了衛奪的好意,堅持要帶着衛恒駐守風城,别看這趙倩兒平日裏十分的柔弱,對誰都是一副腼腆的模樣,但是對于這件事情卻是堅定異常,她堅決不要那些富裕的封地,在趙倩兒的堅持下,衛奪無奈,也隻好遂了她的意思。于是在炎黃曆二一三七年,趙倩兒帶着隻有六歲的傻兒子衛恒,率領着趙氏家族的家将和衛奪給她的五千兵馬,來到了人煙荒蕪的風城。

    風城,就象傳說中的一樣,十分的貧瘠,雖然身後的雲霧山終日煙霧彌漫,但是一年裏卻少有雨水,土地大部分都已經堿化,根本無法種出糧食,所以風城男兒在很小的時候就離家出外謀生,家境好一些的經商,家境不好的則是出賣力氣,好在風城人十分團結,在各地都有自己的風城會館,所以也沒有受到太多的欺負,而且多年以來,形成了一種非常奇怪的體系,風城商人是整個炎黃大陸上最勤奮的商人,而風城人則成爲了誠實,可靠的代名詞。

    趙倩兒來到了風城以後,首先做的就是免去了風城的各項賦稅,鼓勵外出的風城人回鄉投資,同時興修水利,種植樹木,改造風城的土地環境。趙倩兒信奉黃老玄學,爲人處世淡泊,從不參與升龍城中的政治鬥争,而且爲人十分謙和,不論是對風城官員還是對那些販夫走卒,都是一視同仁,沒有因爲自己皇妃的身份而趾高氣揚,在風城的口碑極好,而且在她的帶領下,風城逐漸的擺脫了貧困,再加上她生活十分的簡樸,所以風城人也逐漸的養成了節儉的風氣。可以說,在遠離了升龍城勾心鬥角的政治生活後,趙倩兒活的十分開心,如果說還有遺憾的話,那麽趙倩兒的遺憾一定就是她唯一的兒子,衛恒。

    衛恒今年已經八歲,剛出生的時候,他長的冰雕玉琢,十分可愛,而且又十分的聰明,所以三歲的時候,衛奪搜集天下各種珍貴藥材,制成九轉還神湯,将衛恒放入其中,吸收藥材精華,并親自爲他洗經易髓,傳授洗髓易經功,這種功法是衛奪家傳的武功,相傳衛奪的祖上曾經在大林寺出家,後來偷偷的将這套功法傳給了自己俗家的兒子。這洗髓易經功乃是一種動靜相結合的奇妙功法,易經功拓展經脈,改造身體,爲動功;洗髓功則是在于靜修,收天地精華,這種功法十分難練,但是小衛恒在五歲時就已經深得個中三味,衛奪十分高興,激動之下,竟然将自己祖傳下來的風雷三破的秘籍交給了趙倩兒,并囑咐趙倩兒在衛恒的洗髓易經功小成時傳授給他,那時的衛恒深得聖寵,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風光無限,讓衆多皇子深深妒忌。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六歲時衛恒大病一場,病好之後,好象變了一個人,不再是一個溫溫而雅,整日裏口出粗言,好象一個無賴弟子,而且早先的聰明也不見了,人變的十分愚笨,靜下來的時候,就一個人癡癡的發呆,好象傻子一樣,這還不算,以前衛奪傳授給他的東西,也忘記的一幹二淨,衛奪爲他遍請天下名醫,但是在看了衛恒以後,莫不搖頭歎息,漸漸的衛奪也失去了耐心,對衛恒也就不再理睬,放任自流。趙倩兒提出要帶衛恒前往風城時,衛奪在三思之後,也答應了,畢竟放着這麽一個癡呆兒在眼前,衛奪心裏十分不舒服。

    衛恒來到了風城以後,病情并沒有好轉,趙倩兒爲他請來無數的才學出衆的老師,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教他超過了七天,這次趙倩兒花費重金,并且讓衛奪出面,請來了司徒陳星的弟弟,當代大儒陳基前來,沒有想到更是創下了一個最高的記錄,僅僅一天就把老師氣走。衛恒整日遊手好閑,混迹在貧民之中,但是最爲喜歡的還是跑到沒有人煙的雲霧山中,雖然趙倩兒多次将他禁足,都沒有用處,在逃跑方面,衛恒表現出驚人的天賦,奇計叠出,将趙倩兒氣的哭笑不得。但是衛恒每一次跑出去以後,如果不派人尋找,他自己根本不會回去,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由于他是一個路癡,出了家門,就不知道該怎樣回去,而且也不知道問路,找一個犄角旮旯就呆着,等待家人的到來。每一個來伺候衛恒的奴婢上的第一課就是熟讀風城的地理環境,了解風城中最隐秘的犄角旮旯,以方便尋找衛恒。

    今天一早,衛恒就偷偷的跑出了王府,趙倩兒嚴厲的斥責了伺候衛恒的宮女,命令身邊的婢女出來尋找,衛恒的四個婢女春風、夏雨、秋舞和飄雪帶人負責在城内尋找,而趙倩兒的婢女則出城前往城外尋找。找了快一天,都沒有找到衛恒,趙倩兒氣的笑道:“看來這個小畜生的本事又有長進了!”正在無可奈何之時,趙倩兒看到身邊的飄雪,突然靈光一閃,拉着飄雪的手問道:“飄雪,你仔細的想一下,昨天殿下都和你說了什麽比較古怪的事情?”

    飄雪是一個也隻有八歲的女孩兒,比衛恒小一天,父母早亡,在風城街頭乞讨,後來被路過的趙倩兒看到,将她帶到了王府。她低頭細想了一下,突然驚叫道:“娘娘,昨天殿下拿着一本《風城搜神志》問我,雲霧山裏是不是有神仙,我說沒有,那裏隻有妖怪,專門吃小孩的妖怪。殿下笑着說,他不相信,如果真有的話,那他就去把那妖怪殺了。我當時見殿下嘻嘻哈哈的,也就沒有當真,會不會殿下他……”說到這裏,飄雪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趙倩兒聞聽也變了臉色,雖然衛恒以前也跑到雲霧山,但是卻隻是在山腳下活動。那雲霧山中,好象是一座天然的大陣,根本是有進無出,就連風城最好的獵人,也不敢前往雲霧山百裏禁區,如果衛恒真的跑了進去,那麽……趙倩兒真的是不敢想象,雖然衛恒的愚笨和頑劣讓她頭疼不已,但是畢竟是自己親生骨肉,而且小時侯是多麽的可愛,趙倩兒總是希望衛恒有一天能夠恢複常态,這是趙倩兒的希望寄托。現在聽說衛恒獨自跑進了雲霧山禁區,趙倩兒再也不複往日的淡泊和沉穩,她連忙召集家将和王府的衛兵,組織了千人的搜索隊,入山搜尋,自己和一衆婢女在王府内焦急的等待。當晚,風城王府内,燈火通明,沒有一個人休息,大家都在等待着搜索隊的消息……

    天色将亮,入山搜尋了一夜的搜索隊回到了風城,他們沒有找到衛恒的蹤迹,但是卻在路上找到了一雙靴子和一塊破爛的前襟。趙倩兒連忙将衛恒的婢女召來,指着眼前的物件問道:“你們快來看一下,這些東西你們可曾認識?”

    四婢一看那地上的靴子和淡藍色的前襟,臉上的神色都是一變,她們相互看了一眼,最後年齡最大的春風鼓足勇氣,呐呐的說道:“娘娘,這,這,這是今天早上殿下離開時穿着的衣物!”

    趙倩兒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險險一頭栽倒,幸好身邊的小玉手疾眼快,連忙将趙倩兒扶住,連聲安慰道:“娘娘,千萬不要慌,也許是殿下故意留下來的,殿下乃是天之驕子,一定會逢兇化吉的,再說娘娘澤披風城,每日行善積德,老天也會保佑殿下平安無事的!”

    趙倩兒定了定神,她問搜索隊的頭領:“你們是在那裏發現這些東西的?”

    “回禀娘娘,卑職率領搜索隊在雲霧山中搜尋,沒有發現殿下的蹤迹,後來是在,是在……”

    “盡管說出來,本宮受的了!”趙倩兒厲聲道。

    那頭領從來沒有見過趙倩兒如此厲聲的訓斥,咬了咬牙,艱難的說道:“是在前往絕天洞的小路上發現的!”

    趙倩兒一聽,呆坐在椅子上,楞楞的半天說不出話來。絕天洞,是在那雲霧山中的天然大陣當中,那裏面埋葬了多少的英豪,絕天洞,連天都可以絕了,那麽何況區區一個渺小的人類呢?而且還是一個年僅八歲的孩子。始祖,難道你覺得我趙倩兒不夠虔誠?兩年來,我含辛茹苦,千方百計的脫離那宮廷之争,爲的就是要保全我的恒兒,可是你,可是你……趙倩兒想着想着,就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衆人連忙救治,緩緩的趙倩兒蘇醒過來,她仰天長嘯,聲音隐含真力,那嘯聲中包含着無比的悲傷和痛苦,仿佛母猿喪子,泣血長嘯,王府的衆人都感受到了趙倩兒心中的哀痛,而且被那嘯聲震得心神不穩,大家都驚異的看着眼前的德貴妃,沒有想到平日裏嬌柔的娘娘竟然有如此的功力,光憑這嘯聲,風城裏那些有名的武士恐怕沒有一人是娘娘的對手……

    趙倩兒長嘯不止,足足有一盞茶的工夫,嘯聲方才止住,她來到王府大廳,用悲哀的目光遙望遠處矗立在黎明曙光中的巍峨雲霧山,恒兒,你千萬不要有事呀!想着,想着,淚水順着臉頰無聲的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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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mzsd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

雲霧山絕天洞,是一個終年被雲霧封閉,迷離撲朔的人虛幻境,是一個隻聞人獸得進,難以生出的神秘地區。早在遠古神魔大戰的時代,絕天洞便是一處聞名天下的鬼域,這裏地理位置特殊,正巧位居數座相錯的山峰之間,因此,終年潮濕多霧,若是隻此一端,雲霧山便不至于或成爲令人怯步的不歸谷。怪隻怪老天無聊,洪荒古來心血來潮,突發奇想,順手拈來一些巨石、怪木、水澤,閑散有緻地随便一擱,造成一座天然的玄天大陣。這座玄天大陣,不但暗合陰陽,衍生五行,更是和天幹、地支,兩相呼應。随着子、醜、演、卯、辰、已、午、末、申、酉、亥,各個時辰的不同,陣式自動輪轉,呼風喚雨,生雲造霧,無所不能。老天造物,往往自有它存在的道理,不霸道,不殘酷。絕天洞就是位于這麽詭異的天然奇陣中的中心,也是這座玄天大陣的陣眼,洞中瘴氣彌漫,各種在塵世間少有的洪荒異獸的屍骨散落在洞中,而且絕天洞還有更加怪異的就是洞中有兩處地泉,各是天地間極陰和極陽的泉脈,子午二時各噴發一次,子時噴發,洞中奇寒,如千萬年的玄冰之魄;午時噴發,洞中酷熱,似地火之心,不少的異獸想在這洞中修煉,但是卻被那極陰極陽的地脈之上。在經過幾千萬年歲月無情的侵蝕,洞口雜草叢生,已經将絕天洞掩蓋,使得絕天洞更加的隐秘,成爲了雲霧山中死域中的死域……滄海已成桑田,景物已非,玄天大陣在歲月的侵蝕下也有了缺損,但是在陰陽地脈的催動下依然運轉自如,但是有了殘缺的玄天大陣更加的可怕,它變成一座死陣,一座有死無生,有去無回,要人老命的死亡之陣。雲霧山伫立于天地之間,對着人們發出呼喚,吸引着天下的英豪前來探索它的秘密,但是沒有人能夠再走出來,久而久之,雲霧山被籠罩在一層神秘的面紗,這裏成爲了世人心目中不歸谷,也爲炎黃大陸創造了無數的神秘傳說……

    這裏是雲霧山中心奇峰圍繞的谷地,怪石嵯峨、古森林遮天蔽日的叢莽,經常雲湧霧繞,禽獸成群。小山溪在亂石間形成一泓深潭,可能水中含有禽獸所需或喜愛的某種礦物質,很可能是鹽分,因此成爲禽獸們聚集的地方。成群的獐鹿散布在這數十山林間,連在群峰間翺翔的金鷹、林雕、蒼鹫,也以這六七裏長、三四裏寬的碧潭爲中心,兇猛地獵食飛禽、小獐小兔、蛇類,甚至小羌幼鹿,這裏就是被人們稱爲死域的雲霧山玄天大陣。不要企圖在這裏找到出路,也許你轉昏了頭發現你還是在原地打轉,還要你要防着各種毒蛇猛獸的突然襲擊,在這裏能夠生存下來的猛獸一定都是些洪荒異獸,兇猛無比。一個小小的身形在山中蹒跚而行,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年僅八九歲的孩童,他衣裳褴褛,一條一條的随風飄揚,看那衣裳的質料,不象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子弟,爲什麽這樣一個年幼的孩童會出現在這洪荒叢莽之中呢?是家中出了事情,還是貪玩誤入這玄天大陣?不過這個孩童當真是冰雕玉琢,長的煞是可愛,唇紅齒白,鼻若懸膽,烏黑的長發懶散的披撒在肩頭,氣質斯文,隐隐透出一種雍容華貴,最有特點的,莫過于他那雙眼睛,一雙柔和的大眼睛,看到這雙眼睛,讓人感受到了一種平和,烏黑的黑瞳是那樣的深邃,使人産生了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雖然他的衣裳褴褛,樣子有些狼狽,但是卻無法掩飾他那高貴的氣質,一舉手,一投足,莫不有一種威嚴,一種使人想要膜拜的尊嚴。他慢慢的來到了那碧潭邊,緩緩坐了下來,雙手自潭中掬了一捧水,喝了兩口,身上的疲勞好象也消失了不少,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仰天長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衛恒呀衛恒,你真的是太過狂妄了,以爲自己真的厲害,卻沒有想到連一頭疾風血狼都打不過,被追到這裏,原以爲平安無事了,卻沒有想到在這裏走了兩天還是在原地打轉,這次真的是慘了!”說着他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突然好象想起來了什麽,驚叫道:“哎呀,莫非這裏就是大人說的雲霧山死域?恩,應該是的,這兩天看到的盡是些兇猛的洪荒異獸,那疾風血狼和這裏的洪荒異獸相比,根本就是小兒科,沒有想到這世上真有這樣玄妙的地方。可是我要怎樣才能出去呢?母親一定都急壞了!”想起母親,衛恒變的有些憂郁,他呆呆的坐在潭邊,神情有些傷感,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他就是升龍帝國太祖皇帝衛奪的第二十子,衛恒。炎黃曆二一三零年正月初一,十月懷胎的趙倩兒産下了衛恒,那時衛奪還沒有建立升龍帝國,整日的征戰在外,而身爲正宮的張敏那時還隻是虛懸着一個皇後的名義,對待趙倩兒和其他的姘妃也十分的親熱,大家一起就好象是姐妹一般,衛恒做爲當時年齡最小的衛家子弟,十分受大家的寵愛,更加之衛恒聰明可愛,衛奪也對他視若掌珠,衛恒就是在這樣的一片關愛之中健康的成長起來。但是自從衛奪登基之後,趙倩兒漸漸的覺察到了一絲危機,那危機來自于皇後張敏。張敏自從正式成爲皇後以後,确實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讓她着實的得意了一段時間,不過人總是充滿了欲望,特别是衛奪在登基以後,不斷的選納姘妃,張敏感到了一種不安,她害怕,害怕自己在人老珠黃之後,不再受到寵愛,雖然自己身爲皇後,集天下的榮華富貴于一身,但是這些隻是建立在自己和衛奪多年來的追随,如果有一天衛奪不高興,可以輕易将自己從九天之上打入地獄之中,眼前的一切都将是一場虛幻的夢。人總是有着強烈的占有欲望,當她得到了一種東西之後,就想永遠的把持在手中,更何況是誘人的名利。于是在這種惶恐不安中,張敏漸漸的變了,變的多疑起來,好象這後宮之中所有的人都在對她的皇後之位虎視眈眈,她變的越來越沉默,而衛奪也發現了張敏的變化,但是衛奪隻是以爲那不過是張敏年齡所緻,有些敏感也在所難免,如果這是的衛奪多關心一下張敏,也許就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但是偏偏衛奪在這方面有些粗線條,再加上升龍帝國初建,有許多事情要處理,衛奪更是想要成爲一個千古明君,所以整日的埋首在政務之中,對于張敏的變化也不太在意,這更是讓張敏心中怨恨不已,心境也有不同,于是她在後宮之中大力的排除異己,對于那些整日在衛奪身邊獻媚的姘妃們大肆打壓,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趙倩兒感到了危險的氣息,好在她本人是一個對于名利相當淡泊的人,也就暫時和張敏相安無事。但是随着衛恒一天一天的長大,張敏将她的目标瞄在了年僅六歲的衛恒身上,因爲他太聰明了,已經嚴重的威脅到了她的兒子,太子衛宏的将來,張敏認爲自己将來的希望就在衛宏的身上,可偏偏衛宏的資質平庸,而且自幼體弱多病,讓張敏擔心不已,在加上衛奪将家傳的風雷三破的秘籍交給了趙倩兒,讓張敏心中更加不安。趙倩兒感受到了張敏的不安,她絞盡腦汁,想讓衛恒安全的長大,但是随着張敏對她們母子的猜忌越來越重,那種希望也越來越渺茫,在衛恒六歲時,趙倩兒苦口婆心的和正在生病的衛恒談了一夜,衛恒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趙倩兒滿臉的愁容,坐在他的榻前,用一種悲傷的目光看着他,衛恒雖然年幼,但是十分的聰明,他知道母親一定有話要對他說,于是他讓宮中所有的人全部下去,然後看着他的母親,輕聲的問道:“母後,你是不是有話要對孩兒講?”

    看着衛恒那雙柔和的大眼睛,趙倩兒心中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心靜,她用手撫摩着衛恒烏黑的頭發,緩緩的說道:“我在爲我兒的未來心憂,我兒前途不明,而且馬上就會有性命之憂呀!”

    衛恒聽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母親爲何這樣講,他用他的小手拉着趙倩兒的手,“母後,爲何說出這種話來,孩兒隻是昨日偶感風寒,過了這一日就會好了,母後不必擔憂!”

    “我說的不是你現在的病,而是你隐藏在将來的病!”

    “母後,我不懂你的意思?而且我已經将父皇的洗髓易經功練有小成,不會輕易得病的!”衛恒眨了眨眼睛,感到今天母親有些異常。

    趙倩兒看了看衛恒迷惑的眼神,她知道,孩子畢竟是太小,雖然他很聰明,但是畢竟心思單純,很難體會到世間的爾谀我詐,但是張敏對自己母子已經心有芥蒂,如此下去,難免……趙倩兒想到這裏,不由得長歎一聲。衛恒看到母親歎息,以爲是自己惹得母親不高興,連忙說道:“母後,你不要生氣,都是恒兒不好,隻是恒兒不知道那裏錯了,還請母後明示,恒兒一定改正!”

    趙倩兒看到衛恒如此乖巧,心中有些辛酸,她輕撫衛恒的黑發,“恒兒,不關你的事情,要怪,隻能怪你太過出色,但是卻不知道要隐藏鋒芒,會招來很多的麻煩呀!”她說到這裏,起身來到了門邊,确認了屋外沒有旁人,将門關上,來到衛恒的榻邊,“孩兒,你可知道你已經有了殺身之禍,連帶母後恐怕也難以全身呀!”

    衛恒聽了一驚,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母後,此話怎講?”

    趙倩兒沒有說話,她用手指了指東邊,衛恒果真是聰明,“難道是皇後……”

    趙倩兒連忙用手将他的嘴捂住,示意他不要再說,半晌,衛恒才開口道:“怎麽會這樣呢?”

    “孩兒,就是因爲你太聰明了,将太子殿下也襯托的十分平庸,如果你是在尋常人家,你的聰明會給你帶來不少的榮耀,但是在這幽深的宮廷之中,你的出色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可是她對我們一直很好呀,每次見到我都十分的親熱!”衛恒還是有些無法接受母親的話,他不能相信平日裏對他關懷備至的張敏會對他不利。

    趙倩兒心中暗暗歎息,她說道:“孩兒,你年齡還小,如何知道這大人心中的事情。她對你越好,你就越無防範,當你完全失去了戒心,她就會狠狠的咬你一口。母親平日裏比較淡泊名利,從來不參加這宮中的是是非非,所以一時間她也沒有借口,但是你的出色卻會讓她感到不安,難道你就沒有發現這兩年宮中有什麽不對嗎?”

    衛恒仔細的想了一下,也若有所思的說道:“母後不提,孩兒還沒有感覺,今天母後這一說,孩兒倒也想起來了一些,這兩年宮中确實有些不對,以前好多的阿姨都不見了,而且氣氛也有些沉悶,難道……”衛恒沒有再說下去,他有些驚恐的看着母親。

    趙倩兒也不知道讓衛恒如此早的了解人心的險惡是好還是壞,但是爲了衛恒的安全,她必須要這樣做,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好半天她才說道:“恒兒,你父皇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現在你有你父皇給你護着,可以無事,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父皇駕鶴西歸,那時不但是你,這宮中的所有皇子,恐怕都不會有好下場的。要知道,這宮廷之中,原本就是世間最險惡的地方!”

    “母後,那你說孩兒應該如何是好?”衛恒真的有些害怕了。

    趙倩兒想了一下,“第一,你要掩飾你的鋒芒,盡量表現你的平庸,因爲一個平庸的人是不會受人注意的!”她看到衛恒點了點頭,接着說道:“這宮中實在是危險,不适合你我母子,掩飾你的鋒芒隻是一個治标的方法,最好的方法,就是離開這裏,遠離這宮廷的争鬥,這樣才是明哲保身的上策!”

    “孩兒一切聽從母後的吩咐!”衛恒很明白母親話中的含義,他問道:“可是我們如何才能離開這裏呢?”

    “這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隻需要掩飾住你的鋒芒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母後自會安排。正好你今日大病,病好之後,要一改你以前的習慣,表現的十分愚笨,以消除她對你的戒心,明白嗎?衛恒點頭應是。

    從那天起衛恒就開始裝瘋賣傻,一改以往的聰明,而且還張口粗話,衛奪派太醫前來診治,得出的結論是:因爲那場大病燒壞了腦子,無藥可醫。這讓衛奪十分的失望,但是卻讓張敏暗暗高興,不過她還是不放心,多次使人試探,好在衛恒心中有提防,所以沒有露出馬腳,沒有人想到這樣一個六歲的孩子會有如此的心機,張敏長出了一口氣,對衛恒更加的親熱,不過這時她是真心的,沒有必要再對一個傻子使什麽手段。趙倩兒看到張敏已經對衛恒失去了戒心,就上表衛奪,請求帶着衛恒前來風城,衛奪三思後同意了她的請求。就這樣母子兩人就在這風城紮下了根。

    來到風城以後,趙倩兒并沒有放松警惕,她知道,隻要有半點的懈怠,就會招來殺身之禍,她一方面派人在京城疏通,一方面讓衛恒繼續裝瘋賣傻,迷惑張敏的耳目。對于那些所謂的大儒,趙倩兒一個也看不上,她本身就是一個文武兼修的奇女子,心中的才學不下于那些名士,而且家傳的武功十分厲害,混元球掌法天下一絕,而且還有一式可以令天下群雄束手的奇學,隻是趙倩兒善于掩飾,就連衛奪也不知道她有如此的本事。所以在衛恒将那些沽名掉譽的名士打走以後,趙倩兒就充當了衛恒的老師,教授衛恒各種學識,包括衛奪交給她的風雷三破。故而衛恒表面上是一個無用的廢物,但實際上年僅八歲的他已經是身懷絕學。不過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你讓他有這樣的功夫,卻要他隐瞞起來,實在是難受。于是衛恒就經常跑到雲霧山的山腳之下,與群獸練功,趙倩兒雖然知道,但是也不阻止,隻是嚴令衛恒,不許他踏進雲霧山内,隻要他不進那雲霧山太深,衛恒就不會碰到什麽厲害的動物,而且他這樣也可以鍛煉實戰的經驗,發洩心中的郁悶。隻是趙倩兒忘記了,孩子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你越是禁止他做什麽事,他就越發的好奇,衛恒也是一樣,他實在對于那些弱小的對手沒有了興趣,恰好他在趙倩的房中發現了一本《風城搜神志》,對于雲霧山有很多的介紹,讓衛恒心癢不已,于是鼓足勇氣,偷偷的溜出了王府,前往雲霧山探奇……

    沒有想到,深入雲霧山二十裏,他就碰到了一頭疾風血狼,這疾風血狼雖然不是什麽洪荒異獸,但是卻也十分的了得,它攻擊速度奇快,所以名曰疾風,利爪孕有劇毒,見血畢命,故曰血狼,這疾風血狼十分陰殘,而且也十分狡猾,更加上它兇猛無比,所以十分難對付,一頭疾風血狼往往需要兩三個武林高手方能制伏,其兇悍可見一斑,衛恒雖然自幼習武,而且已經将洗髓易經功練有小成,混元球在母親的教導下也十分的娴熟,但是畢竟沒有太多的實戰經驗,如何能和這快如疾風,在雲霧山稱王的疾風血狼抗衡,沒有幾下,就已經丢盔卸甲,狼狽逃竄了。要說這疾風血狼完全可以将他追上,可是不知是出于怎樣的想法,竟然和衛恒玩起了貓捉耗子的遊戲。也是衛恒命大,慌亂之下,竟然跑進了這雲霧彌漫的玄天大陣之中,逃得了性命……

    衛恒坐在潭邊的石上發呆,突然覺得腳邊有毛茸茸的一團,他低頭一看,嘿嘿,原來是一頭黑色的小豹子,年齡看來還十分幼小,可能隻有幾個月大小的樣子,毛茸茸的象一隻小貓一樣在衛恒的腳下蹭着。衛恒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剛才還沉浸在傷心之中,可是看到那可愛的小黑豹,傷痛的感覺一掃而光,他一把将那黑豹抱起,抱在懷裏,仔細的打量,那小豹毛色刷亮,額頭有一簇白色的毛發,輕若無骨,但是觸手之間卻可以感到它強健的肌肉,它伸着小爪子,不停的撓抓着衛恒破爛的衣裳,一雙紫色的眼瞳提溜亂轉,顯得十分有靈性。紫色的眼瞳?如果這時衛恒身邊有一個年齡較大的人,一定會大驚失色,讓衛恒将那小豹放下,因爲這種黑豹就是在《炎黃奇獸錄》中排名第二的噬魂豹,這噬魂豹乃是洪荒異獸中的一種,它輕若無骨,但是卻力大無窮,周身強健,宛如金石,當它發怒時,額頭的白毛根根豎起,好象鋼針一般,可以飛射敵人,毛發中蘊有寒毒,中者無不如赤身置于萬年冰川之上,奇寒難耐,而且一雙紫瞳,好象是魔神雙目,凡是被它盯視的對象,無不魂飛魄散,故曰噬魂豹。隻是這噬魂豹十分罕見,在炎黃大陸早已經沒了蹤迹,很多人都以爲那隻是一個傳說,沒有想到,在着玄天大陣當中卻還有這樣的異獸!

    衛恒不知道危險就在他的身邊,他還在一心的逗弄着懷中的小豹,用手輕撓它的下颌,那小豹也好象十分喜歡這樣,十分惬意的閉上眼睛,享受着衛恒爲它帶來的服務,一人一豹,就在這潭邊嬉鬧着……

    突然衛恒感到了一絲寒意,并且在他的耳邊回響着一陣低沉的吼叫聲,他擡頭一看,就看見一雙深邃的紫瞳,散發着妖異的光芒,仿佛要吞噬他的靈魂,一頭巨大的黑豹匍匐在他身前數百米的草叢中,衛恒一看那黑豹,足有兩米多長,一米多高,口中發出攝人心魄的低喉,衛恒心中一陣驚慌,他一邊緩緩的後退,一邊看着向他逼近的黑豹,他知道,這一定是懷中小豹的父母,之所以沒有撲擊,無非是顧及自己懷中的小豹,可是這樣僵持下去,又要到什麽時候呢?如果眼前的黑豹失去了耐性,恐怕它是不會顧及小豹的,衛恒慢慢的向後退去,漸漸的退到了雜草叢生的山壁也渾然不知,他身上冷汗直流,後背已經被溻濕,嚴重露出絕望的目光,他心中暗中呐喊:“母後,孩兒不孝,恐怕要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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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mzsd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面對着向自己步步逼近的噬魂豹,衛恒已經身無退路,他看着懷中的小豹,它似乎一點也沒有感覺到衛恒已經面臨的危機,依然伸着它的小爪子,不停的撥弄着衛恒破爛的衣襟,衛恒不由得一陣苦笑,真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生命,他不敢在抱着它,彎腰輕輕的将小豹放在地上,警惕的看着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兇獸。那小豹并沒有立刻跑回去,反而圍着衛恒不停的打轉,也許是它感受到了剛才衛恒對它的善意,一時之間,它竟不想離去。

    噬魂豹等的有些不耐煩,它對着小豹吼叫了一聲,似是在催促小豹趕快回到它的身邊。那小豹有些不舍,但是還是順從的離開了衛恒。噬魂豹十分滿意的低吼了一聲,然後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獵物身上。衛恒知道是到要拼命的時候了,雖然心中有些害怕,但是身爲升龍帝國的皇子,在他的身上,流淌的是衛奪和趙倩兒的血液,眼前的危機也激起了衛恒強大的鬥志。他緩緩的調動體内的真氣,心中默默的念着混元球的總決:足踏環中産真元兩臂圓撐現金環,山家先元吞紫氣……他一邊默念掌決,雙足踏中宮,兩手虛空合抱,擺出混元球中威力最爲宏大的一式,混元真形,瞬間他的靈台一陣空明,在危機中衛恒突然發現此刻自己的心境竟然如此的平靜,噬魂豹眼中的妖意目光再也無法影響到他半分,在這片刻之間,衛恒竟然領悟到了空靈之境,使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噬魂豹的攻擊意圖。

    也許從來沒有碰到這樣的獵物,雖然隻是一個孩子,但是卻有這一種處山崩而不驚的沉穩,隐約間,噬魂豹感到了一絲壓力,竟然讓它對眼前的獵物心有所懼,使得它遲遲不敢撲擊,就這樣一人一豹,對峙在山壁之下,小小的山谷中,彌漫着一種莫名的殺機……最終噬魂豹似乎有些不耐,被如此一個幼童吓住,使他感到了有些羞愧,它怒吼一聲,身體後挫,後腿使力,全身騰空而起,向衛恒惡狠狠的撲去,霎時間将衛恒幼小的身軀完全的籠罩在它的撲擊範圍之内。果然是洪荒兇獸,它還沒有撲到,衛恒已經感覺到了一種撲面的壓力,讓他無處可躲,同時他也明白,這種異獸的撲擊,絕對不是以他現在的程度可以抗衡的,怎麽辦?衛恒有些猶豫。

    “他強任他強,好似清風拂山岡;他橫由他橫,恰如明月照大江!”冥冥中,他的耳邊好象回響起母親經常教導他的一句話,幼時的他無法明白這其中的含義,而在此刻,卻讓衛恒心中一動,右腳向後一退,身體也随之側閃,想要借勢消去噬魂豹這一撲之力。就在他身形側閃之時,衛恒突然覺得後退的右腳一空,毫無着力之處,原來他身後是一個中空的山洞,隻是由于年代久遠,使得洞口早已經被山藤雜草遮掩,衛恒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身體向後載去,那山洞裏原本就是一個斜坡,衛恒載倒後,身體順着斜坡向山洞的深處滾去,接着腦袋重重的撞在一個堅硬的物體上,他就覺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那噬魂豹徘徊在洞口,象是心中有所畏懼,遲遲沒有進去,但是又不甘心到口的美味就這樣的溜走,隻好無奈的守侯在洞邊。而就在這時,一直蜷縮在一邊小豹突然竄出,一溜煙的跑進了山洞,噬魂豹在洞外連聲的吼叫,卻沒有得到一點的回應,它在洞口滴溜溜的轉了兩圈,好似下定了決心,緊跟着閃身沖進了洞中。

    時值正午,大地突然有一絲輕微的震動,接着從那山洞中傳來一陣隆隆聲,雲霧山的雲霧翻滾,将整個山谷籠罩,一股灼熱的氣流在洞中彌漫,氣流中還夾雜着無邊的瘴氣,緩緩的在洞中曼延,霎時間,山谷中的水潭好象是沸騰了一般,整個水面上飄散着濃濃的水霧,此刻如果置身于洞中,好象置身于地心熔岩中一般,那熱氣仿佛要将天地融化……

    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震動結束了,水面平靜了,霧氣散去了,天地間又回複了一片清涼,洞中一片寂靜,沒有任何的聲響,山谷中彌漫着一種平和的氣息,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切又回歸了本來……

    風城王府後廳,一座小巧精緻的閣樓座落在池塘邊,閣樓裏十分的素雅幽靜,一個年約三旬的婦人正在屋中打坐,身後是一張供桌,供奉的是三清始祖的雕像,屋子裏青煙袅袅,一派肅穆莊嚴,甯靜!出奇的甯靜,沒有一點聲響,即使在煩躁的心情在這裏也會得到平靜。突然婦人睜開雙眼,臉上露出驚懼之色,她高聲叫到:“小玉!小玉!”

    門被打開了,四個身着紫、白、綠、蘭的少女沖進房間,當先進來的身着紫裳的少女聲音惶急:“娘娘!有什麽事情?”

    婦人緩緩的站起來,對着身後的三清塑像拜了幾拜,方才扭過頭來對小玉說道:“本宮剛才打坐時,突然感到了一陣心悸,好象發生了什麽事情,我覺得是恒兒發生了危險。出去搜山的人有沒有回來?”

    “娘娘!搜山隊還沒有回來。”

    婦人長歎了一聲,“小蓮,馬上着人立刻前往升龍城,禀報聖上,就說風城王誤入雲霧山,請他定奪!”

    “遵命,娘娘!隻是我們還沒有任何的消息,這樣就通知聖上,是不是有些不妥?”

    “傻丫頭,你以爲我們不通報,聖上就不知道了?這麽大的事情,怎能瞞着聖上,畢竟風城王是他的親生骨肉,看看他有沒有什麽辦法!”

    “是,奴婢馬上就去辦!”小蓮向婦人躬身告退,緩緩的退出房間。

    婦人緩緩的走出房間,來到池塘邊的一個小亭子裏,她呆呆的看着平靜的水面,和在水中遊走的魚兒,眼淚不知不覺中流了下來。

    小玉和另外兩個少女輕手輕腳的跟在她的身後,看到她流淚,小玉連忙上前,輕輕的說道:“娘娘,已經兩天了,您還是休息一下吧,您已經有兩天沒有休息了,等到搜山隊回來以後,我們會通知您的!”

    婦人沒有答話,依然呆呆的注視着水面。

    蘭衣少女也來到她的身邊,“娘娘,你不要這樣!您這樣下去會把身體毀了的,都兩天了,殿下沒有一點消息,會不會……”

    “霞兒,你住口!”小玉厲聲的阻止藍衣少女繼續說下去。

    “小玉,你不要怪霞兒,她也是關心本宮。”婦人扭過頭,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藍衣少女和聲說道:“本宮知道恒兒還活着,剛才本宮還感到了他的呼喚,你們不會明白,這是一種感應,隻有我們母子才知道的感應,本宮相信恒兒一定會回來的,因爲他是我的兒子!”她的語氣中包含了對自己孩子無比的信心,她緩緩的又走回閣樓,“你們先下去吧,本宮要爲恒兒祈禱,求三清祖師保佑他平安無事。沒有什麽事不要來打攪本宮,等到搜山隊回來了,告訴本宮一聲就行了。”她站在門邊,對身後的衆人說,說完就自顧自的将門掩上。

    三個少女看着緊閉的門榧,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由得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這婦人就是衛恒的親生之母,趙倩兒。自兩日前衛恒失蹤,她整日不思茶飯,在這閣樓中靜修。她動用了風城城防軍五千人入山搜尋,但是已經搜查了兩日,都沒有結果,那雲霧山中除了百裏的鬼蜮,都已經搜尋遍了,沒有發現衛恒的一絲蹤迹。許多人都放棄了希望,隻有趙倩兒,她相信自己的孩子一定還活着,她對衛恒有強大的信心,至于那強大的信心是建立在什麽樣的基礎之上,沒有人知道,可能連趙倩兒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趙倩兒知道,衛恒一定活着,也許是因爲母子間那種血肉相連的感情,也許是她多年潛修道法,清心寡欲的原因,冥冥中她感覺到衛恒那弱小的氣機,雖然那氣機若有若無,但是她總能夠感應到。她知道,衛恒一定還活着!

    “三清祖師,請您保佑我的孩兒平平安安的回來,我隻有這麽一個親人在這世上,他是我活下去的希望,請您看在我多年來對您的虔誠,保佑他早日回到我的身邊,就算是讓我身受千般苦難,隻要他平安,我願意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祖師的恩情!”說着說着,趙倩兒泣不成聲,伏在三清像前,無聲的哽咽……

    也許是被趙倩兒的虔誠感動,原本晴朗的天空轉眼間烏雲密布,接着雷聲轟響,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好象是母親的眼淚……

    漆黑的洞中,沒有半點的光亮,寂靜!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衛恒悠悠的醒過來,好溫暖,好柔軟,好象在母親的懷中,他沒有睜開眼睛,口中喃喃的叫道:“媽媽!媽媽!”他緩緩的睜開眼睛,一片的漆黑,他感到身上好象壓着什麽東西,讓他喘不過氣來,他動了動,想甩開身上的重負,但是沒有用,那東西将他嚴嚴的壓在地上,是什麽東西?軟軟的,還有一絲溫熱。

    突然間,他感到地面一陣顫動,接着一股刺骨的寒氣襲來,好冷,他感到自己突然好象處身在極凍之地,那寒氣凍的他連骨髓好象都已經凝結成冰,他連忙運轉洗髓易經功,調動全身的真氣,想和那刺骨的寒氣相抗衡,但是太冷了,冷的好象體内的真氣也有些凝滞了,十分生澀在他的經脈中遊走着,渾身打顫,努力的振作自己的精神,迫使自己保持着清醒,好在身上的重物爲他解除了大部分的寒氣,而且還隐隐傳來一絲暖意,這使得衛恒能夠始終保持着靈台的清明,而且他感到自己的胸前好象還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雖然也在不停的顫抖,但是從它身上傳來的溫暖,卻讓衛恒的心髒始終能夠保持跳動。慢慢的,衛恒感到自己體内的真氣開始聽從自己的指揮,遊走全身,使得身體微微感到一點溫暖,他繼續運轉着真氣,雖然有些困倦,但是他告訴自己,千萬要堅持住,因爲他知道,一旦睡去,他就真的在也看不到媽媽了!

    衛恒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寒氣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反而越來越重,漸漸的,衛恒有些支持不住了,他的靈台越來越模糊,雖然體内的真氣還在遊走,但是越來越微弱,胸前的東西已經不在蠕動,反而要依靠他的體溫,身上的東西也越來夜冰冷,所有的這一切都告訴衛恒,自己真的不行了。媽媽,恒兒堅持不住了!衛恒心裏默默的念叨。

    恒兒,不到最後的一刻,絕對不要放棄,媽媽永遠的支持你!你要努力呀!耳邊突然好象回響起母親的聲音,衛恒精神一振,對!我還要見到媽媽,我答應過她,要讓她成爲世上最驕傲的母親,我不能放棄,我要堅持!衛恒再次打起精神,調動所有的真氣,全力得和那刺骨的寒氣對抗,這已經不再在是普通的對抗,而是一種精神上的對抗,隻是衛恒不知道,他現在是在和自己對抗,和老天對抗,此時他的心中隻有對趙倩兒的思念,對趙倩兒的愛,正是這種思念,這種愛,讓他緊守着靈台的一絲靈光,全力的抗掙着。

    這個山洞,就是玄天大陣的陣眼所在,絕天洞。當衛恒落入洞中,身體摔落在洞中的一個死角,距離洞底還有很遠。當他昏迷後,也許是冥冥中使然,那小豹也跟着跑了進來,鑽到了他的懷裏,之後噬魂豹愛子心切,也跑了進來,想将小豹喚出,沒有想到,就在這是,絕天洞中的陽火地脈靈泉噴發,噬魂豹救子心切,将自己的身體撲在衛恒的身上,雖然噬魂豹是上古異獸,但是也無法抵擋灼人的炙熱,更何況洞中的瘴氣也随之被熱氣引發,于是它就這樣的死在了衛恒的身上。衛恒之所以能夠在正午的那次噴發中活下來,一來是他的運氣好,在洞中的死角,二來有噬魂豹爲他擋去了大部分的熱氣,三來瘴氣蒸發,彌漫空中,卻始終保留着地上的一分潔淨,而且衛恒自幼修煉洗髓易經功,被衛奪泡在由天下珍貴藥材練制的九轉還神湯中,本身已經有了不弱的僻毒能力,這衆多的因素加在一起,才使得衛恒能夠逃出一劫。此刻正值子時,極陰地脈噴發,使得衛恒再次面對着嚴峻的考驗。如果他能夠在這樣的寒氣中挺下來,将會對他的修煉有莫大的好處,隻是衛恒并不知道,因爲對母親強烈的愛,使他産生了強大的求生欲望,在這個信念的支持下,他始終沒有放棄。

    漸漸的地面的震動停止了,雖然依然很寒冷,但是卻已經比剛才好了許多,衛恒知道自己又躲過了一劫,但是由于剛才全力的抵抗寒氣,已經使他的真氣消耗殆盡,他感到十分的疲倦,一種強烈的困意湧上了心頭,他實在是堅持不住了,雙眼慢慢的閉上,母親,我沒有讓你失望,我堅持住了,我會回來的,等着我!母親……

    衛恒沉沉的睡着了,臉上露出了一絲幸福的笑容,也許他夢到了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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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mzsd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7 | 顯示全部樓層
前傳 風城少年 第四章 天錘地煉
    昏沉中,衛恆感到有什么東西在他的身上不停的跳動,還在他的臉上不停的舔舐,痒痒的,濕濕的,衛恆一下子從昏沉中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看到一只黑色的小豹在他的面前晃動著,還不停用它的小腦袋拱著他,衛恆不僅微微一笑,他運轉洗髓易經功,暗查自己身體的狀況,卻驚奇的發現體內的真氣有了大幅度的增長,雖然已經有一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但是卻沒有半點飢餓的感覺,而且經脈較往常也堅韌了不少,這令衛恆十分的驚奇,但是沒有時間再驚奇了,衛恆心中有些害怕,如果那刺骨的寒流再次襲來,他實在是不知道能否堅持下去。于是衛恆將身上的重負給推開,黑暗中他隱約的感覺到這重負就是將自己給逼進這洞中的噬魂獸,只是衛恆怎么也無法猜到就是這噬魂獸救了他一命,不然他早就在絕天洞被那陰陽地脈的極熱與極寒之氣蒸熟或者凍僵﹗不過他知道如果昨天沒有這噬魂獸為他抵擋了一些寒氣,自己絕對無法撐過的,所以衛恆還是決定將噬魂獸挪出,再說小豹在他的身邊不停的打轉,看在小豹的面子上也應該將這個大家伙搬出,于是衛恆揪著噬魂獸的尾巴,吃力向洞外移去一個八歲的幼童,脫著一頭讓人心驚膽戰的噬魂獸艱難的移動著,還有一只小豹圍著噬魂獸不停的吼叫,似乎是想將沉睡中的親人喚醒,它還不知道自己唯一的親人已經永遠的無法再醒過來了……

    衛恆將噬魂獸拖到洞外,天色已經是放亮,看樣子已經是快要到正午時分,衛恆慢慢的來到了水潭邊,坐在潭邊,用雙手掬了一捧水,喝了一口,好清涼,好爽快,想想昨天自己的經歷,衛恆不僅有些想笑,有誰會相信,自己竟然能夠從噬魂獸的口下逃得生天,而且最后還是依靠著噬魂獸躲過一劫。呵呵,如果母親知道了自己的經歷,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是怒聲斥責,還是和聲安慰?衛恆一想到了母親,就有些傷感,自己被困在這洪荒之中,不知道何時才能出去,再見到母親,想著想著,衛恆的眼睛有些濕潤,他望著半空中聚散翻滾的雲霧,呆呆的出神,似乎他可以透過那層層的濃霧,看到對自己翹首期盼的母親……

    突然,好象有什么東西在自己的腳邊蹭動,衛恆被斷續的嗚嗚的獸鳴喚醒,他低頭一看,原來是那頭小豹在他的腳邊晃動,而且還發出一陣陣的低鳴,聲音中透出莫名的悲傷,看著失去了親人的小噬魂獸,衛恆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它的親人已經走了,在這洪荒天地中,也許再沒有一個親人了,而自己也和自己的親人分開,不過自己比眼前的小獸幸運的多,因為自己至少還有一種希望,一種可以和母親再次相見的希望,雖然那希望十分的渺茫,但是卻讓迷茫中的衛恆憑空產生了無窮的力量,他伸手將小豹抱起來,低頭看著懷中的這個小家伙,衛恆驚奇的發現,這小家伙的眼中有一層薄薄的水霧,紫色的眼瞳不再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悲哀,看著懷中的小家伙,衛恆突然有些心痛,誰說禽獸無情,眼前這失去親人的小獸不正在流露著真情﹗那真情流露的如此的自然,比那些在紅塵中自命清高的偽君子強上百倍﹗衛恆有些動情的將自己的臉貼在小獸的臉上,“小家伙,你還這么小,就沒有了親人,好可憐﹗原來我以為自己是最不幸的,父親遠在萬裡之外,永遠要在他的面前表露出一幅痴呆的模樣,更來到了這個荒蕪貧瘠的偏遠之地,可能永遠也無法和父親相見了。但是和你一比,原來卻好上百倍,至少我還有一個疼愛我的母親,雖然我現下被困在這裡,無法和母親相見,但是卻還有一個希望﹗不象你,自己唯一的親人就躺在你的面前,永遠也無法醒來。”衛恆低聲的呢喃,似乎這懷中的小家伙真的可以理解他的話,小獸似乎也感受到了衛恆對它的憐惜,在莽莽的洪荒之中,它似乎又一次的感受到了親人的呵護,不由得伸出小爪,輕輕的在衛恆的臉上撥弄,口中還發出了一陣好像在歡笑的嘶吟……

    好象是做出了天大的決定,衛恆的臉上露出了堅毅之色,他看著懷中的小家伙,又看了看遠處洞口的噬魂獸,堅定的說道︰“衛恆,你的命是小家伙的母親救出的,不管它是不是真心,但是你確實受到了恩惠,從今天起,你要保護好小家伙,不能讓它餓著,不能讓它冷著,你要讓它健康的長大,只有這樣,你才能對得起小家伙的親人﹗”他的語氣中透露出強大的信心,接著他低頭對懷中的小豹柔聲說道︰“小家伙,我會努力的讓你活下去,雖然我的力量還很弱,但是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你受到一點的傷害,如果能夠出去,那么我們就一起去見我的母親,相信她一定會喜歡你的﹗讓我們一起為了我們的目標努力,讓我們變的強大,讓我們成為這洪荒中的主宰﹗你願意嗎?”

    小獸似乎是聽懂了一樣,它努力的掙扎著,似乎是想從衛恆的懷中下來,接著一聲吼叫,那聲音如銅鐘大呂發出般,震得衛恆耳鳴不止,這一刻,噬魂獸發出了第一聲王者的吼叫,雖然它的年齡還幼小,但是卻散發出一種攝人的王者之風,山谷中的群獸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種王者之氣,紛紛的回應,似乎是在向洪荒中未來的王者致敬,看著懷中的小家伙,衛恆豪氣大發,他撮口長嘯,嘯聲在山谷中回蕩,久久不停,那嘯聲就象是寬廣的海面上涌來的巨浪,深邃中一波未平一波遂起,又似來自大漠的勁風,浩瀚狂野中,帶著不可捉摸而又不屈的強大自信,似乎在預示著一個可以主宰紅塵的強者將要在這裡誕生……

    在吼聲和嘯聲中,雲霧山似乎也來了勁頭,他似乎也要來湊一份熱鬧,在一陣隆隆聲中,衛恆感受到了大地在顫抖,身邊的水潭在沸騰,天空中的雲霧在劇烈的翻滾,懷中的小獸好象感受到了什么危機,在衛恆的懷中瑟瑟發抖,口中發出一陣悲鳴,雙眼含淚看著衛恆的身后,衛恆也不由得也向身后看去,原來是自己剛離開的山洞,隆隆的轟鳴就是從那洞中傳來,衛恆心中不由得對這曾經讓自己九死一生的山洞感到好奇,他慢慢的向洞口走去,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接近,震動更加的激烈,轟鳴聲也越來越大,突然一股灼熱的氣流從洞中沖出,還夾雜著令人難以忍受的腐臭,衛恆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連忙的向后退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眩暈感才消失,好厲害的毒氣﹗衛恆暗暗的心驚,而且對這山洞更加的感到好奇,因為昨天他感受到的是難耐的寒冷,而今日卻是炙熱的灼烤,這山洞到底還有多少的祕密?讓衛恆不僅浮想聯翩……

    時值正午,那熱氣越來越重,水潭完全的沸騰了起來,衛恆再次提起了勇氣,用真氣護住全身,摒住了呼吸,向洞口移動,離那洞口越近,衛恆就越感到炙熱,滾滾的熱浪撲面而來,將皮膚灼烤的生痛,他不得不將全身的真氣調動起來,和那熱浪全力的抗衡,同時由于那熱浪中還帶著陣陣的腐臭和絲絲的毒瘴,令衛恆不敢呼吸,但是由于久不呼吸,他的臉色通紅,沒有人能夠長時間的屏氣,他更加的不行,漸漸的,他覺得有些支持不住,卻有苦說不出,他的氣機有些急促,大腦由于長時間的缺氧有些迷糊,在加上那灼熱的氣浪,衛恆感到有些昏沉,真氣漸漸的不再受大腦的控製,有些散亂,在體內自行的奔流,他感到渾身燥熱,很難受,很痛苦,想開口大叫,但是靈台中僅有的一絲清明讓他知道不能那樣做,他渾身在痛苦的顫抖著,真氣也越來越無法控製,但是他知道,他必須要加油,他必須要支持下來,因為他剛才還在對天發誓,他要成為強者,如果連這點的痛苦都無法忍受,又如何成為這洪荒中的主宰,又怎么來保護小家伙?于是他打起精神來,在洞口緩緩的盤坐,強忍著將要窒息的眩暈和灼人的熱浪,運轉起洗髓易經功的心法。慢慢的,衛恆的神智進入了一種空靈境界,在他面對噬魂獸的威脅時,他意外的達到了一個武者追求數十年才能達到的空靈境界。此時此刻,他正在充分的利用這種空靈,體外的熱浪似乎已經不再那么灼人,窒息的痛苦似乎也正在消失,衛恆開始進入了一種無人、無我、無生、無滅、空靈死寂,身外的感覺漸漸的消失了,他似乎正在融入天地之中,小小的身形在此刻變的有些模糊……

    在衛恆生死關頭的時候,人類潛在的神秘力量一下子被激發了出來,在這一刻,衛恆似乎進入了一種從來沒有經歷過的玄妙境界,身外的一切都好象不再重要。在最危急的時刻,衛恆的耳邊好像響起了衛奪在幼時教授自己洗髓易經功是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記得那時衛恆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曾經問衛奪,當時衛奪只是微微的一笑,他說︰“孩子,你不需要現下知道這些話的含義,你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話牢牢的記在心中,將來時機一到,你自然會明白﹗”衛恆清楚的記得當時衛奪臉上露出一種十分睿智的笑容。此刻衛恆似乎突然明白了衛奪話中的含義。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的,沒有經歷,如何去了解個中的真意呢?眼前的種種危機,不過是一種虛無,只要緊守靈台的一絲靈犀,這些許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麼?衛恆心中豁然開朗,就在他悟出那碣語的中的真意之時,但覺身體微微一震,體內的真氣如水銀瀉地般瞬間流走周身各大經脈和穴位,那撲面而來的熱浪似乎也不再那么的炙熱難耐,周身的毛孔也似乎有了感應,一呼一吸之間迎合著天地中玄妙的氣機……尋常人意念識想,限于五感。而此刻的衛恆,借著瞬間的頓悟使思想通靈透達至六感,任意翔翔。武道中有先天與后天之分,后天真氣不過是將自身的力量發出,一分修煉,一分的斬獲,而先天真氣則不同,那是武者夢寐以求境界,將自身的潛能完全激發,並且和天地間有了一種神祕的感應,一分的修煉,可以得到十分的效果,但是這先天和后天之間有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讓無數的武者在這天塹之前止步。現下衛恆在無意之間,領會到那玄奧的偈語,使他真正的踏入了武學玄奧的殿堂大門﹗

    似乎冥冥中是在配合衛恆,那轟鳴的隆隆聲漸漸的變小,最終消失,大地又回複到了一種平靜,顫抖消失了,山谷寧靜了,似乎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衛恆緩緩的從入定中醒來,他緩緩的長出一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輕輕的舒展自己有些疲乏的身體,衛恆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暢快,暗查體內的真氣,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飛躍,但是卻發現自己的真氣較之以往更加的凝實,顯然這洞口的修煉對于自己有著莫大的好處,舉手投足之間,衛恆發現身手有了一種莫名的靈覺,似乎隱隱與天地相合,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但是衛恆知道,這進步是與自己在這神祕的山洞有著莫大的干系,子夜寒流,午時熱浪,莫非這裡就是……衛恆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絕天洞﹗難道這裡就是傳說中的絕天洞?衛恆曾經在《風城搜神志》中讀到過這絕天洞的介紹,難道此刻自己就身處在這死域的中心?有些心驚,但隱約衛恆更多的是感到興奮,他隱隱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事情與自己息息相連,但是那念頭似乎在和自己捉迷藏,怎么也理不出一絲的頭緒。“咕咕……”衛恆突然聽到了一聲響聲,他先是一楞,但是馬上就覺察到了那響動就是來自于自己的肚子,想一想,已經有一天沒有吃飯了。原來沒有想到,此刻一有感覺,衛恆不僅有些飢火難耐,但是當他舉目四望,卻不僅有些失望,這處山谷乃是玄天大陣中心,一般的野獸也不望這裡來,而且就算是有野獸前來,也是些洪荒異獸,自己不知道是否能夠抵擋的住。想到這些,衛恆不僅長嘆一聲,他又扭頭看了看身后深不可測的絕天洞,心中還隱隱有些忌憚,單只是洞口的熱氣,就幾乎將自己置於死地,那么就更不要說什麼裡面了,眼下自己的功力根本就不足以向裡面探察,還是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這時小家伙歪歪倒倒的走到了衛恆的身邊,看來剛才地脈的震動,當真是讓它受驚不小,到了現在還有些昏頭。衛恆憐惜的蹲下了身體,心中想到︰自己吃些野果或許就可以裹腹,但是這小家伙想來是個食肉的家伙,而且正是成長之時,如何與自己一樣,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難題﹗想到這裡,衛恆不由得撫摩著小家伙的腦袋,柔聲的說道︰“嗨﹗小家伙,這下可真的有麻煩了,這裡都是些大塊頭,我如何的去為你捕食?而且我自己現下也是十分的飢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該怎么辦呢?”衛恆嘆了一口氣,小臉上露出愁苦之色,“可惜你還這么小,不然也可以幫忙給我找些食物﹗”

    小家伙似乎是聽懂了衛恆的話,張嘴將他破爛的褲腳咬住,使勁的往水潭邊拽拉。衛恆心中一喜︰莫非這小家伙真的有辦法找到什麼食物?如果是這樣,那可就太好了﹗當下衛恆跟著小家伙來到了水潭邊,只見潭水清凜,可以清楚的看到水底的雜草。潭邊什麼都沒有,只是在岸邊的石頭上長滿了青苔,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衛恆疑惑的看著四周,低頭對小家伙說道︰“小家伙,這裡什麼都沒有,你是什麼意思呀?”

    小家伙沒有理睬衛恆,它挪動著幼小的身軀,來到潭邊,從石上扒下一塊青苔,張口就咬進了嘴裡,不停的咀嚼,然后喉頭動了兩動,有張口吐出許多的殘渣。衛恆心中一喜,蹲下來也從石頭上撥下一塊青苔,放進了嘴裡,好苦好澀,衛恆眉頭不僅一皺,雖然風城偏僻貧瘠,趙倩兒也對食物這些東西不甚講究,但是畢竟是生長在皇家,八歲的衛恆何時吃過這樣的東西,他張口將青苔吐出,臉上露出了一種責怪的神情,剛要開口,就覺得口中的苦澀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口生津,唇齒之間微微有種異香,腹中的飢餓也似乎減輕了不少,而且神智也為之清爽。好東西,衛恆不由得高興起來。殊不知這青苔最是能夠明目清神,再加上在這山谷中已經生長了不知多少年,吸取天地精華,能夠去除體內的雜質,強化身體的機能,雖然不是什麼靈丹妙藥,但是卻也是難得的神物。衛恆看著岸邊上濃濃的青苔,心中不由得高興起來,這些東西看來可以抵擋好些日子,更重要的是小家伙似乎也對這東西不排斥,那么至少可以給自己減少了不少的麻煩。想到了這裡,衛恆高興的從石上抓下了一把青苔,放在口中,大口的咀嚼,那樣子好不快意……

    一雙眼睛,好陰冷的一雙眼睛,就在衛恆身后數百米外的草叢中,有一雙陰冷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在潭邊的衛恆,那眼睛中充滿了狡詐,凶殘和陰險,那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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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 風城少年 第五章 弱肉強食
    一頭灰色毛髮的花面公狼伏在半尺多高的草叢中,虎視眈眈的看著在潭邊的衛恆,陰冷的狼眼中流露出一種狼性特有的貪婪。已經有好些天了,十幾天前,它為了爭奪雲霧山狼王的位置,和原來的青狼王一場血戰,但是不幸險敗,如果不是它聰明,當時就已經被青狼王給咬死了。失敗的狼在狼群中是沒有面子的,更何況它是一隻高傲的花面狼!於是它離開了它的群體,獨個在雲霧山中徘徊,不知是怎樣的鬼使神差,它竟然跑到了這雲霧山中心的玄天大陣中,並且不知道如何的離開。在這玄天大陣中,有許多的洪荒異獸,它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它們的對手,所以只能去尋找一些弱小的動物裹腹,不過在這裡,即使是那些弱小的動物,似乎也具有一種強烈的警覺,使它多次的無功而返,再加上要躲避那些洪荒異獸,使它不敢明目張膽的在這裡捕食,到今天,它已經有三天沒有吃任何東西,它已經餓的前心貼後心了。就在剛才的地脈停止噴發以後,根據它多日的觀察,此時應該是最安全的時候,因為大多數的異獸都還沒有從恐慌中清醒,它想趁這個機會找一些東西裹腹,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發現一個人類。想起人類的美味,花面公狼就有些流口水,特別是這種人類的孩子,更加的鮮嫩可口,而且在這個孩子的身邊居然還有一隻未成年的噬魂獸,真是天賜良機,這頭未成年的噬魂獸至少可以讓它增加十年的道行,這樣它也可以少一些擔驚受怕。花面公狼強忍著要衝出去的慾望,仔細的打量著山谷周圍的情況,因為它要在確定沒有任何危險以後才可以出動,在這個地方,多一分的小心,就多一分成功的把握……

    衛恆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就要降臨,他依然大口的咀嚼著石上的青苔,雖然這些青苔不能填饑,但是卻多少可以將那中燒的飢火平息一些,更何況這青苔絕不是凡品,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功用,但是直覺中衛恆感到這青苔對自己有絕大的好處,對於好東西,衛恆還是一種小孩子的天性,一旦佔有,決不放手。就在這時,一直在低頭食用青苔的小傢伙突然的抬起頭,警覺的向衛恆身後的草叢中望去,柔軟的毛髮猶如鋼針般根根的豎起,口中發出一陣低沉的嘶喉。雖然它還年幼,但是畢竟是從小生長在這玄天大陣中,一種本能的直覺使它感到一股殺機,這股殺機讓他感到十分不舒服,要知道從它降世後,跟隨著它的母親就在這塊地方稱王稱霸,其他的異獸見到它就跑,使它覺得自己就是這山谷中的霸主,今天居然讓它發現有東西對它和它的夥伴心懷不軌,這簡直就是在向它霸主的權威挑戰,士可忍庶不可忍!於是它做出一種臨戰的狀態,紫色的眼瞳中流露出妖異的光芒,雖然年齡幼小,但是卻散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王者氣勢。衛恆也覺察到了小傢伙的異狀,他也連忙站起轉身凝神戒備,向草叢中望去……

    沒有想到眼前這兩個弱小的生物居然有如此的本事,能夠發現自己的藏身之處,花面公狼有些吃驚,心中多少有些猶豫,特別是那噬魂獸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戰意,讓它感到心驚,而那個人類也是凝神戒備,只是一個平凡的人類的孩子,但是卻隱隱的讓它感到了一種壓力,一種讓他感到恐懼的壓力,他的雙眼是那樣的清澈,那樣的深邃,沒有看到恐懼,沒有看到退縮,如此的平靜,平靜的使它難以置信!突然間,它想要退縮,想要放棄!看著即將到口的美味,花面公狼又有些不捨,思量之下,它還是決定冒一次險。

    慢慢的它從草叢中走出,雙眼死死的盯住眼前的獵物,口中發出聲聲的低喉,四爪扣地,身體低伏,躍躍欲試。衛恆看到這頭花面狼,心中微微有些恐慌,但是當他看到身邊的小傢伙,那一絲恐懼也消失不見了,連這個小傢伙都不害怕,自己又怎能示弱?當下他心中豪氣頓生,向前大跨了一步,雙手齊胸推出,虛空劃圓,這正是混圓球中的平運雙環,真氣流轉,身上的破衣無風自動,將那花面狼的氣機牢牢的鎖住,雙目有神,宛如有形的利劍,雖然年齡幼小,但是畢竟是自幼受衛奪的培養,再加上趙倩兒的悉心調教,身手或許還無法和江湖中的高手並論,但是舉手投足間卻隱隱有宗師風範。先天的帝王風範,糅合後天名師教導,衛恆以八歲的幼齡展現出一種超乎他年齡的氣勢!在衛恆的那一步邁出,他的心靈瞬間轉入了空明之態,以他為中心,方圓十丈內剎時被他的氣場籠罩,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所有生命在和他交流,甚至連那花面狼內心的恐懼也感受的清清楚楚!衛恆或許不知道,正是這一步,決定了將會是成為這洪荒中的主宰。

    一個人武功再高,但是那卻需要有勇氣相配合,沒有勇氣的武者是永遠也無法真正的瞭解到武學的真諦。就在衛恆踏出那一步,對面的花面狼心中不由得一顫,因為它感到了這個幼小的人類絕對不是一個平凡的角色,也許今天它真的是踢到了鐵板,那瞬間爆發出來的氣勢,明白的告訴它,這個對手絕對不是易於之輩!而就在衛恆踏出這一步的同時,小傢伙似乎感受到了衛恆的勇氣和信心,它發出一聲吼叫,身體同時如閃電般撲出,向那花面狼射去。就在它撲出的同時,衛恆也好像是得到了小傢伙的暗示,身形暴起,化做鬼魅般的輕煙從四面八方向那花面狼攻去,他自幼有些頑皮,為了躲避母親的責打,這輕身功夫乃是他最為得意的功夫。此時他雙手或拳或抓或掌,間中或舉腳疾踢,似浪潮般的一波連著一波,連貫流暢,如果此時衛奪在旁邊看到,一定會拈鬚大笑,好似飲了一杯純釀!

    花面狼此時當真是有些後悔,原以為是口中美味,但是沒有想到卻是如此的難對付,先不說在一旁蓄勢代發的噬魂獸,那如鬼魅般飄動的衛恆讓它有些頭昏,根本無法跟上他的身形,而且雙手中隱含詭異的力道,或許還不能將它一擊致傷,但是打在身上卻十分的疼痛,轉眼間它已經被擊中了十二拳八掌六腿,更讓它憤怒的是衛恆將它引以為豪的毛髮抓去了不少,除了身上的疼痛,還有心中的疼痛,再加上那噬魂獸總是在關鍵時刻蓄勢一擊,讓它也感到了這洪荒異獸的厲害。不過雖然是害怕,但是心中更加的憤怒,想它怎麼說也是這雲霧山中的花面狼,即使是對手不好對付,但是畢竟是那麼的幼小,如果連他們都無法拿下,那麼在這鬼蜮中那裡還有它立足的地方。當下花面狼發出一聲攝人的嚎叫,打起全部的精神,牙咬,爪裂,尾掃,身撞,再加上它如風的速度,頓時扭轉了劣勢!

    衛恆和那花面狼激鬥了有盞茶的工夫,雖然他得到名師調教,但是畢竟年齡幼小,慢慢的有些氣力不支,密密麻麻的汗珠從額頭流下,速度已經有些緩慢,身上更是險險被那花面狼幾次咬到,原本破爛的衣服已經化做片片雪花,而噬魂獸雖然兇猛,但也畢竟還未成年,又怎能是這凶殘的花面狼的對手,也幾次被抓到,好在它皮毛滑順,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此時激鬥中的花面狼突然賣了一個破綻。早已經蓄勢多時的噬魂獸身形突然暴起,向它撲去,而這時衛恆發現那花面狼陰冷的眼中流露出一種殘忍的笑意,心知不妙,想要出聲阻止,但是噬魂獸是何等的速度,在他話音還未出口之時,就已經撲到花面狼的跟前。果然那花面狼身形一躲,讓過噬魂獸的撲擊,張口向那小傢伙咬去。小傢伙從撲擊落空就已經知道不妙,眼看著那狼口已經接近自己,畢竟是洪荒異獸,連忙就地一滾,一爪在狼身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花面狼暴怒的跳起,一爪將小傢伙摁在地上,接著張口將小傢伙咬實,甩頭將它扔出。小傢伙在空中發出一聲哀鳴,在地上滾了兩滾,就寂然無聲。衛恆雙目充血,好像得到了一種力量,他悲喝一聲,身形如急電般衝去,攻擊越發的陰狠毒辣,沒有任何的招式,完全不理會花面狼的攻擊,一副拚命的樣子。花面狼沒有想到衛恆突然的瘋狂起來,一時間沒有防備,被衛恆一拳擊倒,這一拳衛恆當真是全力而發,拳中暗含一股奇異真力,打的花面狼半天無法動彈。衛恆扭頭看了看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小傢伙,心中有一種難言的悲痛,他回過頭看了看正在掙扎站起的花面狼,突然間身體內有一種衝動,難以控制的衝動從內心深處發出,他大喝一聲:「還我小傢伙命來!」說著向前大跨一步,體內真氣狂然發出,霎時間山谷中瀰漫著一種狂野的殺機,衛恆一拳擊向剛站起的花面狼,這一拳沒有任何的花俏,看似稀鬆平常不過的一拳,甚至有些笨拙味道的一拳直擊,這一拳擊出的同時,卻又連帶著擊出了無數拳,立刻衛恆身前數尺前儘是拳影翻滾。這悲憤的一拳擊出,帶著對小傢伙的深愛和愧疚,帶著自己心中無比的悲傷,帶著花面狼切齒的憤恨,衛恆心中一片空明,沒有任何的思想,好威猛的一拳,好霸道的一拳,這一拳已經超越了他的極限,頃刻,山谷中的樹木雜草也好像感覺到了他這一拳的悲痛,樹木沙沙做響,連風也在為衛恆的悲傷哭泣……

    花面狼也感受到了衛恆這傾情一擊的威力,它知道自己絕對是無法逃過,於是它仰天一聲悲嚎,好像是在為自己的命運而哀鳴。它迎著衛恆這一拳衝去,既然無法逃避,那就悲壯的去迎接死亡,它敗給了青狼王還可以逃跑,但是它敗給一個幼小的人類,再也沒有理由活下去了……

    風止,聲息,衛恆呆呆的看著躺在身前的花面狼,它的口中吐著血沫,一動不動。剛才衛恆的那一拳已經將它擊得經脈寸斷,骨骼粉碎。衛恆感到了一陣無力,身體好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再也沒有半分力氣,這一拳絕不是他現在這個年齡和水平可以使出的,他已經是竭澤而漁,如果不是小傢伙激起了他的那種悲痛,他萬萬是使不出這樣的一拳。他軟軟的倒在地上,在失去神智之前,他的腦海中始終在閃現著花面狼那絕望的眼神。為什麼!人類要勾心鬥角?為什麼!連野獸也要爭鬥不停?

    ……

    「母后!」衛恆失聲的叫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母親嗎?母親輕輕的撫摩著他的臉龐,她的手好光滑,好溫暖。衛恆的臉上露出十分幸福的笑容。母親低下頭,輕輕的在自己的臉上親吻,好溫馨的感覺,衛恆嘿嘿的傻笑起來,接著母親用舌頭輕舔自己的臉頰,好癢!舔?衛恆突然一驚,一下子醒了過來,原來只是南柯一夢。天上繁星點點,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映入衛恆眼簾的是一隻可愛的黑色噬魂獸,它正在不停的舔舐著自己的臉。

    「小傢伙!?」衛恆先是一喜,接著疑問道:「你不是死了嗎?」

    小傢伙嗚嗚的嘶吟著,似乎對衛恆的問題不屑一顧,而且還有些生氣。衛恆連忙道歉,接著試圖坐起,但是卻感到渾身酸軟無力,提不起一點的力氣,而且體內真氣微弱,幾乎難以感應。看來剛才那一拳當真是耗力不少。小傢伙似乎也感到了衛恆目前糟糕的狀況,小眼珠一轉,轉身跑到了水潭邊,從石頭上扒下了一些青苔,含在嘴裡,又跑回衛恆的身邊。它把將青苔放在衛恆的身邊,口中嗚嗚的叫著,示意衛恆將這些青苔服下。難道這些青苔可以幫助自己恢復?衛恆心中微微一動,他吃力的伸手將拿起一塊青苔,放進嘴裡咀嚼,過了一會,他感到從丹田升起一股清流,那清流流經之處,好不舒服,衛恆感到自己的身體不再那麼的酸軟無力,體內的真氣似乎也開始運轉。果然是好東西!衛恆心中大喜,在這洪荒之中,到處都是危險,能夠有這樣的好東西,至少可以幫助自己快速的恢復,這就為自己的生存增添了一分把握!

    休息了一會,衛恆感到自己已經好了許多,他掙扎著坐起,卻看到眼前的那頭花面狼已經是血肉模糊,在看看小傢伙嘴邊的血跡,衛恆明白了,一定是小傢伙餓了,畢竟它是個食肉動物,總不能靠那青苔為生。想到食物,衛恆也不僅覺得有些飢餓,他看了看死去的花面狼,心中不僅一動,但是他馬上又否決了它的想法,畢竟沒有火種,如何去吃生肉,那不是回歸到了野人的生活?但是他又明白,如果自己僅依靠青苔生活,又怎麼保持充沛的體力呢?畢竟人類是雜食動物!衛恆心中思量了很久,一咬牙,為了母親,為了小傢伙,為了能夠在這洪荒之中生存下來,生食又有何妨!他走到狼屍前,強忍著噁心的感覺,從狼屍上撕下一塊狼肉,閉上眼睛,一口咬了下去,狼肉好澀,好粗,根本難以下嚥,但是衛恆強迫自己吃下,因為這是為了生存。說實話,生吃本就有些為難他,畢竟他自幼生在皇室,何曾過過這種茹毛飲血的野人生活,而且狼肉粗澀,還有刺鼻的血腥之氣,的確讓衛恆咀嚼了半天才得下嚥。不過這狼肉入腹,衛恆頓時感到好受了許多,身上也好像有了好多的力氣。他盤膝坐下,運轉真氣,那真氣運行似乎也流暢了許多,好舒服的感覺。真氣運行了兩個周天,衛恆感覺好了許多,身上的酸軟之力也消失了,他感到精神奕奕。看看天色,好像快要到子時了,今天真是豐富多彩的一天呀!回想起和花面狼的一戰,衛恆真有些後怕。

    突然間,衛恆的耳邊傳來隆隆之聲,聲音還是從那絕天洞中發出,天地間彷彿頃刻被籠罩了一層重重的寒意,水潭上也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好冷!看來是這極陰地脈將要發動了。

    怎麼辦?午時的那場危機讓衛恆至今還有些害怕,但是那種磨練卻當真是讓自己受益非淺,如果不是經過那兩次地脈的磨練,自己能不能發出下午那驚天的一拳還是兩可。衛恆明白,那一拳絕對不是自己真實的實力,錯開那生死關頭,自己是絕對無法使出那一拳的。而且那一拳的後果也十分嚴重,竟然使自己昏迷許久,看來自己的實力還有待加強,這玄天大陣中,比花面狼兇猛殘忍的野獸多不勝數,沒有強橫的實力,又怎麼去和它們抗衡呢?衛恆心中躊躇不已,絕天洞的威力深不可測,同樣凶險,但是卻也沒有比這更能鍛煉自己的地方了,既然自己來到了這裡,不妨努力提高自己的實力,爭取早日出困,為了母親,為了小傢伙,更為了自己,衛恆牙一咬,慢慢的向絕天洞走去。但是他沒有想到,正是這個決定,為他的今後打下了堅實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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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mzsd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7 | 顯示全部樓層
前傳 風城少年 第六章 皇后之威
    新年馬上就要來到了,升龍城在一片喜氣中準備迎接新的一年的到來,所有的人都在忙忙碌碌的,為新年準備著。這新年是普天下所有人的節日,在這一天裡,不論你是皇親貴族,亦或是平民百姓,都是一樣的,只是他們迎接的東西是完全不一樣的。

    炎黃歷二一三八年十二月三十日深夜,在升龍城的皇宮之中,正在醞釀著一個極大的陰謀。一座巍峨的宮殿中,燈火通明,一個宮裝婦人在宮殿中焦急的走動著,她年齡大概在四十歲左右,鵝黃色的宮裝,使得她看上去格外的高貴,峨眉淡掃,杏目中含著淡淡的憂慮,櫻唇瑤鼻,可以看出年輕時也一定是一個顛倒眾生的美人,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已經刻下了深深的痕跡,但是卻無法掩蓋住年輕時那種風姿卓絕的氣質,舉手投足間,無不透露著一種威嚴。

    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中年男子匆匆的走進了殿內,雖然長相和那婦人有些相像,但是卻看上去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應該怎樣形容呢?猥瑣,極其的猥瑣。他神色緊張,來到了那婦人的面前,躬身先向那婦人施了一禮,然後開口說道:「姐姐,已經安排好了,樂將軍和陳司徒都已經表示支持您!」

    那婦人一皺眉,「張賓,我已經告訴過你多次,不要叫我姐姐,雖然你是我的親弟弟,但是在商議公事時應該稱呼我為皇后或者千歲,怎麼老是不記得!傳出去,成什麼樣子!」

    「是,皇后!啟稟皇后,已經安排妥當,明日之事一定可以成功,臣下特來向您回報!」張賓一臉的惶恐,連忙再次躬身施禮,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將他抱在懷裡,疼愛他的姐姐,而是一個心思縝密,手段毒辣的女人,她母儀天下,卻又時時的對猜忌身邊的親信,為了保住她的地位和權利,她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任何她認為會對她不利的人,她手握生殺大權,因為她就是升龍帝國的皇后,張敏。權利已經讓她變成了一個可以掌控天下人性命的怪物,即使自己是她的親生弟弟,也要時時的防備。

    張敏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自己弟弟那惶恐的模樣,心中又有些不忍,於是將語氣放柔,輕聲說道:「弟弟,你不要怪姐姐,姐姐也是為了你好。你要知道這宮廷中有多少人在對姐姐這個位置虎視眈眈,姐姐不得不格外的小心。為了維護握張家的利益,我讓皇上削去樂清河的軍權,並把這升龍城的軍務交給你來打理,已經得罪了不少的權臣。你少時跟著我吃了不少的苦,沒有學過太多的東西,更要時時刻刻的牢記這朝廷的禮儀,不然會被別人挑毛病,你是我的親弟弟,我對你的要求更是嚴格,你也不要怪姐姐,這一切都是為了使我張家永享富貴呀!」

    張賓一聽,連忙跪下,臉上露出感動神色,「皇后別這麼說,臣下知道皇后是為了我好,又怎敢有半分的不滿,張賓雖然沒有讀過許多書,但是卻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還請皇后今後時時的提醒,也讓臣弟可以有些長進。

    「你明白就好,這宮廷中乃是天下最骯髒的地方,卻又是天下最誘人的地方,為了今後的富貴,你更要事事小心,望你記住!」張敏語重心長的說道,接著她臉色一正,又恢復了原先的冷厲之色,「好了,家常話就說到這裡!告訴我,樂清河與那陳星是怎麼說的?」

    「他們說,就此事,他們一定會服從皇后的命令,但是請您千萬不要忘記了皇上曾經對他的諾言,要小心的從事,不然會將皇上陷入不仁不義的尷尬境地!」張賓恭敬的說道。

    張敏聞聽冷冷一笑,「本宮當然不會忘記當年的約定,此事本宮已有計策,不用擔心。只要他們不出來反對,那麼本宮就可以在明天順利進行!好了,天色已經不早了,你也早點下去吧!」

    張賓躬身告辭,當他來到了殿門時,張敏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張賓!」

    「臣弟在!」張賓連忙停下腳步,回身應道。

    「風城那邊的情況如何?」

    「啟稟皇后,那小子已經失蹤了有半年之久,此事已經屬實。據我們的內線傳來消息,那婆娘自從那傻小子失蹤以後,就閉門不出,整日裡在房中靜坐,或是去山中的雲霧寺中和那裡的和尚參禪,沒有什麼異動。據內線說,她至今不相信那傻小子會死,每天都是唸唸叨叨的,在那傻小子的房間裡一呆就是一天,而且不許任何人進去,看來已經有些癡呆了。臣弟認為她決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麼威脅!」張賓恭敬的回答。

    張敏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種淒涼的神色,「嗯,是這樣呀!哎,想想她也夠可憐的,遠離京師,在那麼一個窮鄉僻壤裡,就那麼一個兒子,雖然傻,但是也是她的骨肉呀!如今兒子也沒有了,換成我,也會傷心的!張賓,我告訴你,不准那樣稱呼德妃,畢竟她也是皇上的妻子,是我的姐妹。想當年,這宮中只有她心地最好,從來不去爭什麼,和我也最談的來,對宏兒也是疼愛有加,都是這該死的權利鬧的,讓我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去,從內務府撥出五千枚金幣,送到風城,在將江南王上次進貢的綢緞送去一些,畢竟姐妹一場呀!」張敏坐在殿中的大椅上,看著屋頂的宮燈喃喃自語:「恆兒今年也應該快九歲了,想當年,他是何等的可愛,連我也十分喜愛,可惜呀!……」

    張賓早已經在張敏吩咐完後,躬身離開,他知道每當姐姐是那種癡迷的樣子的時候,是最不喜歡有人打攪的。

    大殿中,只有張敏一個人孤坐著,在燈光的照映下,是那麼的高貴,卻又是那麼的孤獨……

    炎黃歷二一三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皇宮內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每一年的今天,衛奪都會在皇城中宴請群臣,一起迎接新年的到來,今年也不例外。唯一例外的,就是今年的迎新會不是由衛奪主持,而是由皇后張敏代為主持,因為此時衛奪沒有在京城。

    炎黃歷二一三八年三月,閃族部落經過十幾年的修養,實力大增,他們已經不再滿足臣服於升龍帝國,於是起兵造反,妄圖兵出濟州,擴張自己的領土。消息傳到升龍城,衛奪大怒,決定御駕親征,於五月中旬出兵升龍城,率領二十萬大軍屯兵嵐月城,抵擋閃族大軍,五個月的時間,衛奪不僅擊退了閃族的來犯之敵,而且將閃族大軍逼回濟州城北,兩軍在濟州城外對峙,戰況成膠著之勢。就在雙方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升龍城突然流傳衛奪被流矢射中,命在旦夕,於是朝中百官惶恐,人心不穩,所以今天的這場迎新會不僅對升龍帝國今後的命運有密切關係,而且對張敏也是一場真正的考驗……

    傍晚時分,百官群聚正大光明殿中,早有宦官將酒菜佈置好,大家盤坐桌前,互相拉著家常,等候著張敏的到來。

    掌燈時分,張敏身穿鵝黃宮裝,由後殿緩緩來到大殿,身後緊跟著當朝太子衛宏,兵馬大元帥樂清河與司徒陳星,這兩人都是隨衛奪南征北戰的功臣,在朝中由極高的威望,只是有好久沒有臨朝了!四人一出現,原本熱鬧的大殿立時安靜了下來,除了樂清河與陳星的原因外,張敏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在衛奪不在時,太子衛宏臨政,說是太子臨政,但是卻大多是由張敏作主,雖說張敏是一介女流,但是處理事情十分得體,甚至比衛奪在時還要好上三分。所以群臣對於張敏還是十分的欽佩。

    張敏緩緩的看了看大殿中的群臣,目光停留在坐在右手首位的天齊公卓利的身上,這卓利原本是添嵐帝國的名將,後來被衛奪用計收服,委以重任,這升龍帝國有半數江山是他打下,可謂是戰功赫赫!只是由於為人狂傲,後被衛奪剝去軍權,長駐升龍城。被剝去軍權的他,就好像是一個被拔去牙齒和爪子的籠中猛虎,看上去是兇惡無比,但是卻已經不能對衛奪造成半點的威脅。雖然每日錦衣美食,但是又如何能夠與他當年手握天下兵馬,發號施令時的威風相比。對於此,他心中十分的鬱悶,而且對衛奪產生了強烈的不滿……

    張敏看到他,微微一笑,心中不免有些緊張。因為在今夜她要做一件大事,雖然此刻她臉上堆滿了微笑,但是手心裡已經賺攥出汗水。

    「各位卿家,今日在這新年來臨之際,本來應該由聖上主持今日的盛會,但是由於閃族之亂,聖上遠在濟州,無法與眾位卿家同樂,故來信由本宮主持今日的盛會,望大家像往日一樣,開懷暢飲,莫要拘束,眾位卿家都是我升龍帝國的肱骨,辛苦一年,今日就讓我們一醉方休!」

    張敏舉杯說道。

    「願我朝千秋永固,萬載千秋!」群臣也舉杯同時應道,聲音在大殿中迴盪,顯得格外的莊重。

    張敏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坐在金殿正中的龍椅上,心中突然有一種難言的激動,這種百官參拜的成就感,不是坐在這個位置上,是絕難體會的。她坐在這裡,突然有一種天下在自己腳下臣服的感覺。天下,好誘人的一個蘋果!張敏心中有一種慾望在滋長,讓她感到有些害怕……

    「天齊公!」張敏猛然從幻想中回過神來,她看到坐在右手的卓利,馬上恢復了往日的沉穩,她舉起杯,「聖上雖然不在,但是一直對天齊公十分的關心,目下聖上在濟州與閃族叛逆成膠著之態,前些時候來信時還說如果此次天齊公能夠隨軍出征,也許早就將那叛亂平息,哪會像現在這樣膠著不清。看來不久之後,聖上就會派人傳旨,請天齊公出山,那時天齊公一定揮甲百萬,再展雄風,我朝能有天齊公這樣的人才,當真是萬幸呀!」張敏表情真摯,向卓利勸酒。同時她也向正在一旁的樂清河與陳星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心領神會,也舉杯向卓利敬酒。

    卓利聞聽,心中久久難以平靜,看來衛奪並沒有將自己忘記,如果能夠重掌兵權,該是何等的快事,他不僅有些慚愧,至於這慚愧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連忙舉起杯,恭敬的向張敏施禮,「皇后千歲過譽了,卓利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蒙聖上錯愛,身居高位,已經是有些慚愧,如何能夠與聖上的睿智相提並論。不過如果聖上用的上卓利,卓利一定萬死不辭!」說完他揚脖一飲而盡。

    「天齊公好生的豪爽,不虧是我升龍的第一勇士,本宮一介女流,不勝酒力,所以就麻煩樂將軍和陳司徒代本宮敬酒。」說完,她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兩人,樂清河和陳星馬上明白了,連忙再次同聲恭賀道:「恭賀卓公爺榮獲升龍第一勇士的稱號,今日皇后金口玉言,明日這升龍第一勇士的稱號必能傳遍天下!」

    卓利此時已經樂開了花,笑得嘴巴也無法合攏,入京許多年了,沒有像今天這樣痛快,舉起酒杯,連乾三杯。朝中的眾位臣子一看這種局面,知道卓利離再次進入升龍的權利中心的日子不再遙遠,連忙過去和卓利拉攏關係,一時間推杯換盞,熱鬧非凡。

    卓利心情大好,來者不拒,轉眼間已經喝了有近兩斤酒,雖然他酒量很大,但是卻也架不住眾人的狂灌,不知不覺中已經是面色通紅,醉意盎然。在大家向卓利開懷暢飲時,沒有人注意到張敏的臉上露出一種詭異的笑容,她在等,但是他在等待什麼呢?

    一個內侍急匆匆的走進大殿,只是這時大家都在向卓利敬酒,沒有發現他的到來。他來到張敏的身邊,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張敏的臉上露出喜色,她在那內侍的耳邊耳語幾句,內侍躬身退下。

    「宣聖上密旨!」張敏突然厲聲的說道。大殿中一下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被張敏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搞得不知所措。陳星和樂清河連忙跪下,恭聲說道:「恭迎聖諭!」群臣這時才回過神來,也連忙跪倒,山呼萬歲。

    「查天齊公卓利深受皇恩,身居高位,不思報國,反而私通閃族,在京師散佈謠言,惑亂人心,著皇后張敏,太子衛宏,軍機大臣樂清河,司徒陳星落實,如情況屬實,剝去卓利爵位,貶為庶民,困居庶人居,終身不得出庶人居半步,欽此!」一個內侍高聲宣讀。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沒有想到剛才還是竭力的抬高卓利,這片刻的功夫就成了通敵的叛逆,這種落差讓人一時無法的接受。

    卓利原本就已經被群臣灌的迷迷糊糊,這突來的轉變,讓他的大腦亂成了一鍋粥,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得成癡呆的狀態。就在這時,一股炙熱如火的詭異真力無聲無息的從身後襲來,如果是在平時,卓利絕對可以躲過,但是此時他已經喝的暈暈糊糊,再加上被張敏這份突然的聖旨給驚住,使他失去了往日的靈覺,當這股詭異真力已經襲到身前,他才感覺到,這股勁力實實在在的擊在他的身上,他只覺一股炙熱氣勁沿體內經脈直襲心脈,這也就是他,還作旁人,絕對被這勁氣擊斃,只見卓利藉著這股氣勁騰空飛起,體內的真氣流轉,化解去四成的氣勁,但是還是有六成的真氣無法化解,卓利只覺一種揪心的痛楚傳來,一口血噴出,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擊傷。但是卓利畢竟是功力深厚,在空中一個迴旋,輕飄飄的落在地上。此時大批的宮中侍衛已經將卓利包圍,原本金殿中的祥和之氣,瞬間變得劍拔弩張,大殿中充斥著一種詭異的肅殺之氣。

    卓利此時已經醉意全消,他暗查了一下體內的狀況,經脈已經被那股詭異的真力擊的破裂,心脈也受到了重創,體內的細小血脈已經被震斷,真氣流轉不暢,估計沒有半年絕難恢復。他抬頭,雙目怒視站在大殿中笑呵呵的樂清河,他根本不需要想,多年的同僚,他知道這詭異的炙熱氣勁一定是樂清河的炙陽真氣,這樂清河一直就站在自己身後,除了他,即使是自己在失神時也不會受此重創,在這大殿中,也只有樂清河有這種功力,不愧是和衛奪同稱升龍二雄,從那真力來看,他的功力絕對不會比自己差,自己當真是一直小視了他!

    「臣下不服,有什麼證據說臣下通敵閃族!」卓利大聲的抗辯道,更趁機調息,試圖緩解自己的傷勢,以圖能趁亂突圍。

    張敏看著臉色蒼白的卓利,心中十分暢快,在數日前她就開始暗中準備,她知道這卓利武功高強,絕非易於之輩,所以在和樂清河,陳星等人達成一致以後,決定在今夜剷除卓利。一方面,張敏在金殿中大加讚揚卓利,並且給了卓利一個希望,使得他放鬆戒備,並且用酒精麻醉卓利,一個喝醉的人,就是功力再高,也只有平日的一半功力,同時她暗令張賓率領御林軍乘卓利不在,將卓府一網打盡,要知道雖然卓利失去了軍權,但是身為公爵,他還可以攥養家兵,卓利一代兵法大家,訓練出的家兵自然是非常的厲害,再加上他的指揮,那將對升龍城造成很大的麻煩,必須要讓卓利離開他的府邸,這樣即使他的家兵再厲害,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且消滅了卓利的家兵,也可以趁機穩固張賓的地位,張敏太明白自己這個弟弟了,沒有什麼真本事。不過張賓這次的表現不錯,將卓利的家兵消滅殆盡,而且沒有讓一個卓家人跑走,全部就地斬殺,張敏可不想讓漏網之魚成為自己以後的麻煩。在內侍通告自己張賓已經成功後,張敏知道要實行下一步的計劃,她宣讀了衛奪的聖旨,使卓利一時無法保持清醒,然後讓樂清河出手偷襲,這一環扣一環,就是為了將卓利生擒。沒有想到這卓利竟然有這種本事,身受樂清河重擊竟然依然能夠站立,多少有些出乎張敏的意外,不過她並不擔心,因為卓利絕對無法逃出這金殿。

    「卓利,你不要想拖延時間,等本宮將你擒下,自會給你心服口服的證據!來人,將通敵叛逆卓利拿下!」張敏厲聲喝道。

    侍衛們手持兵器將卓利團團的圍住,卓利大喝一聲,縱身迎上,這個張敏實在是厲害,居然不給自己一個機會。要在平時,這些侍衛更本無法將自己困住,但是今天自己受傷在前,功力大打折扣,好在張敏嚴令要生擒卓利,侍衛們也心存顧忌,所以一時間竟然無法奈何卓利。

    看著有些膠著的戰況,張敏微微一皺眉頭,這卓利果然名不虛傳,受傷之下,在眾多的侍衛圍攻之下竟然保持不敗,這傢伙真是不愧升龍第一勇士的稱號。她看了看正在一旁觀戰的樂清河,微微一欠身,「樂將軍,天色不早,拖延下去實在是無此必要,還請將軍……」張敏沒有說完,只是用眼睛看著他。

    樂清河原本不想加入戰局,那樣實在有辱身份,不過既然張敏吩咐下來,也不好駁她的面子,當下躬身領命,朗聲說道:「卓公爺果然厲害,本公也不僅見獵心喜,樂清河請教!」說完,緩緩的走向正在激鬥的卓利,他走得很慢,但是在步履間卻透露著一種莫名的煞氣,好像有一種萬馬縱橫沙場的氣勢,雖然慢,但是卻讓人感到了一種心寒的慘烈之氣。畢竟是縱橫沙場的一代名將,還未出手,卻已經透露出驚人的氣勢。

    看到樂清河向自己走來,雖然還未出手,但是卓利卻感到一種強絕的氣勢將自己牢牢的鎖住,卓利心神一亂,手上就露出了破綻,樂清河等的就是卓利的破綻,他大喝一聲,飛身撲向卓利。樂清河這一出手,好似清風拂面,只見他掌勢輕飄,彷彿天空中的雲彩,飄忽間難以琢磨,羚羊掛角,不著痕跡。樂清河是一個身材偉岸之人,修練的真氣也是至陽至剛的炙陽真氣,卻使出如此陰柔的掌法,而起還使得如此精妙,實在是令人無法想像。他這一出手,卓利立時感到壓力倍增,瞬間身上就多處受傷。

    卓利感到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他看了看站在金殿中的張敏,不由得心中一動,如果將張敏擒下,也許還有些轉機,只要能躲過今日的危機,那麼就還有活命的希望。主意既然定下,卓利賣了一個破綻,樂清河立刻飛身一掌,卓利藉著樂清河這一掌之力,凌空飛起,口中噴吐鮮血,但是身形卻如大鳥般飛撲張敏。

    「皇后小心!」樂清河立時意識到上了卓利的當,但是卻已經來不及阻擋,只能出聲提醒。

    張敏身前的侍衛連忙上前阻擋卓利,但是卓利又豈是他們所能阻擋的?雖然身受重傷,卻依然如同猛虎般衝去,看著向自己撲來的卓利,張敏臉上露出了一種陰冷的笑容,她雙手胸前結印,啟櫻唇吐出一字:「破!」

    一股強橫的真氣向卓利狂湧而來。沒有想到平日裡文文靜靜的皇后居然會武,而且功力不俗,即使是在自己沒有受傷時,自己也難輕易將她擊敗。卓利心中大驚,但是為時已晚,真力湧到,只覺一股陰寒之勁狂襲心脈,卓利再也無法躲開,身體被那氣勁擊的倒飛三丈落地,口鼻中鮮血狂湧,張敏這一掌已經讓她再無戰力。

    「你……」卓利艱難的抬起身,看著張敏,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完全不理會架在脖子上的兵器。

    張敏冷冷一笑,清雅的說道:「卓利,你真是太小看我了,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妻子?嘿嘿!」說完張敏冷笑道。

    「宣張賓!」張敏開口吩咐。

    「宣張賓!」「宣張賓!」

    …….

    不多時,張賓一身戎裝,大步走進金殿,「啟稟皇后,臣下奉千歲之命,將卓府餘孽一網打盡,同時搜到叛賊卓利與閃族的通敵信件,請千歲過目!」說完從懷中取出一打信件遞交張敏。

    張敏接過信件,看著臉色灰敗的卓利,一晃手中的信件,「卓利,你還有什麼話說?」

    「卓某無話可說,沒有想到千歲竟然有如此縝密的心思,卓某心服口服!不知千歲想如何處置卓某?」卓利萬念俱灰,雙目無神的看著張敏。

    「當年聖上招降你時,曾經許下諾言:見天不殺,見地不殺,見鐵不殺。所以在聖旨中提到將你困囚庶人居!本宮自然也不會違背聖上的誓言!」張敏看了看殿中不知所措的群臣,慢慢的說道。

    聽到這話,卓利眼中流出一絲希望。

    「但是像你這種反覆無常之人,留在世上實在是一個威脅,而且如果留你活命,豈不亂了法紀?所以本宮已經想到了一法,即不使聖上背上無信之名,也可以將你這無常小人解決,以正我升龍朝綱。來人!」隨著張敏一聲呼喝。幾個內侍手中拿著麻袋和竹刺走出。

    「將叛賊卓利就地正法!」張敏大聲的下令。

    內侍一擁而上,將癱倒在地上的卓利罩入麻袋,以竹刺向麻袋中的卓利亂刺。只聽一陣淒慘的叫聲,曾經威震天下,指揮百萬大軍如使臂轉的一代兵法名家,天齊公卓利慢慢的沉寂了。當真是見天不殺,見地不殺,見鐵不殺!

    環視殿中臉色蒼白的群臣,張敏厲聲叱道:「今日卓利乃是咎由自取,與爾等無關,如今聖上在濟州與閃族叛逆對峙,爾等更要全心為朝廷效力,如有二心,卓利就是你們的下場!」

    群臣無人敢出聲。這時從鐘樓傳來一陣鐘聲,鐘響十二下,張敏大步來到殿門前:新的一年開始了,我也有了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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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 風城少年 第七章 上善歸真
    狂風大作,雷電交鳴,天地好像被籠罩在雨幕之中,漆黑一片,電光交映之下,才能見到巍峨群山,雜草晃動,好一場豪雨。人常說:春雨貴如油。自開春以來,已經有數日未曾見得半絲的雨水,風城方圓百里,土地乾涸,都裂出了口子,河流裡早就沒有半點的濕意,農民們看著已經枯黃的麥苗,臉上露出愁苦之色。原以為今年將要顆粒無收,沒有想到也許是老天爺聽見了他們的祈禱,突然天降大雨,人們在雨中歌唱,跳躍,一齊頌揚上天的恩德……

    雲霧山中,絕天洞府外,一個人影矗立在水譚邊,他靜靜的站著,半天沒有任何的動作,彷彿在恆古之前,就站立在那裡。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彷彿要將夜幕撕破,山谷中一亮,可以清楚的看清那個人。他還是一個少年,年齡在十二三歲的模樣,身高近七尺,古銅色的肌膚,壯碩的身體上肌肉墳起,無數道傷疤在他身上縱橫交錯,有些傷疤更是深可見骨,令人看到就覺得十分的恐怖,有些傷疤即使是一個成年人也無法承受,而他竟然還活著,實在無法想像出他究竟歷經了多少死亡的危險,而又如何從那死亡的邊緣爬出;還帶著童稚的臉上是那麼的平靜,雙目緊閉,狂野的閃電,轟鳴的雷鳴,也無法撼動他心神半分;身上掛著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皮毛,勉強的遮掩住身體,腰間纏繞著樹籐,捆綁著一把長約四尺的條形物件,仔細看去,原來是一根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骨頭,那骨頭一邊粗糙的纏綁著布條,另一頭卻是尖銳無比,白色的骨頭,在夜晚中更加顯示出一種莫名的陰森寒意。在他的身邊,還蹲著一頭巨大的猛獸,那猛獸安靜的陪伴著那個少年,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響,一人一獸就這樣凝立在水譚邊,面對著大自然的天威,一動也不動,沒有絲毫的畏懼……

    他就是在兩年前誤入玄天大陣的衛恆。兩年來,他一邊對抗著絕天洞中的陰陽二氣,一邊探索著這洪荒中的奧秘。在這兩年中間,衛恆在不斷的和陣中的洪荒異獸搏鬥中成長著,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傷疤,每一道傷疤都有一個讓人心驚動魄的慘烈搏鬥。從最初的弱小動物,到後來越來越兇猛的異獸,衛恆經歷了無數次的生死關頭,頑強的在這洪荒中生存著。小傢伙已經長大,成為這山谷中真正的霸主,雖然還無法成為玄天大陣中真正的王者,但是卻令群獸側目,兩年來,它和衛恆一起在戰鬥中成長,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成為衛恆不可或缺的好幫手,衛恆更為他取名大威,希望它成為真正的威風凜凜的王者。

    雨越下越大,好似天河傾瀉,天地被一片雨幕連接著,不見半點的空隙。一道銀蛇在天空劃過,一連串的炸雷響起。就在雷聲乍起,衛恆動了,動的那麼的自然,那麼的不著痕跡,腰間的枯骨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執在手中,不見他有任何的動作,他的身體突然騰空而起,帶起一道如鬼魅般的輕煙,他在大雨中跳躍,手中的枯骨帶著尖銳的嘯聲,迎著連天的雨幕沖天而起,枯骨按照一種極其詭異的軌跡刺擊著,絲絲勁氣斬斷連天雨幕,那枯骨竟然發出一股劍氣,一股無堅不摧的劍氣,四尺長的枯骨在衛恆手中就像蛟龍出海,大鵬展翅,先是一團白色電芒,電芒驀然爆開,化作一天光雨,向四外逸去,連天的雨幕似乎受到一種怪異力量的阻擋,雨勢不由得一頓。似乎無法發洩自己的力量,衛恆一聲歷嘯,大威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仰天一聲巨吼,吼聲迴盪山谷,與天空中的雷鳴交相輝映,他的身體好似夜空中飛翔的夜鷹迴旋在天空,手中的枯骨接連閃動,無數細小但是卻又威力無比的漩渦在他的身邊彙集,最後這些小漩渦彙集成為一個直徑達丈餘的巨大漩渦,那漩渦不斷牽引著連天的雨幕向它彙集,並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球,接著逆天而上,迎著那連綿不斷的雨勢直撲而去,漩渦上升了數丈,終於無法抵擋天威,匯聚的水球在空中散去,那景象好不壯觀……

    炸雷再起,似乎在為衛恆這驚天一擊讚歎……

    雷落,衛恆的身形隨之落下,玄之又玄的落在大威的身邊,枯骨回歸腰間,收斂心神,登時萬緣俱絕,眼、耳、鼻、舌、身、意這使人執迷不悟的六根六賊立時斷息。瞬間,衛恆似乎融入了空氣中,與漆黑的夜空融為一體,這簡單的禪門靜立之法乃是衛恆在這兩年裡無意中悟到,最能鍛煉他的心神。

    雨勢加強,似乎要將天河傾倒乾淨,山谷中的雨水已經過膝,但是衛恆似乎根本沒有覺察到,此刻他整個人都沉浸在剛才的空舞迴旋,那出劍的剎那,衛恆由心底產生一種難以表達的暢快,那一劍,正是他今後威震天下的上善歸真訣中的第一法:雨落!

    道德經有云: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水是天下間至善至柔的,它滋養萬物,卻不望任何的回報;它平日裡一片溫和,但是發怒時卻可以摧毀萬物;它表面平靜,深處卻波濤洶湧。雨落,顧名思義,就是表現那種無孔不入的攻擊,即使你萬般防禦,卻無法阻擋雨滴的侵透……

    在距離水譚不遠的絕天洞,此時不甘寂寞,跟隨著倒轉的天河聲威轟然發動它夜間的噴發。轟隆隆,一股強絕寒氣自絕天洞中湧出,山谷顫抖,就連水譚也散髮絲絲寒氣。但是衛恆好像根本沒有感覺,不但是他,就連他身邊的大威也一動不動,兩年的鍛煉,使得它早就已經習慣了絕天洞的噴發,而且它更發現每經歷一次這絕天洞中的歷練,自己的筋骨就強韌一分,那種進步雖然十分的緩慢,但是卻每天都可以感受到,慢慢的大威已經開始喜歡這種歷練,對他來說,衛恆是它的親人,它必須要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它的親人。

    雨水倒灌進絕天洞中,寒氣越來越重,倒灌進的水流瞬間結上一層薄冰,並迅速向外蔓延,水勢不再洶湧,轉眼間也被結成薄冰。此刻老天爺似乎已經有些累了,雨勢漸漸的減弱,山谷中的積水被絕天洞中的寒氣凍結,就連站在水譚邊的衛恆身上也掛上了一層薄薄的冰凌。可是衛恆好像根本沒有感覺到,依然如石像般站立在那裡,他沉浸在一種極為玄奧的神遊中,一股清涼的勁氣遊走全身,那感覺好不舒服,他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不適,那勁氣完全是自行遊走,根本不是他平日裡熟悉的洗髓易經功的心法,雖然不受他的控制,但是衛恆卻沒有感到任何不妥,好像一切本就應該這樣,一切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圓融自在。此刻的衛恆已經進入了先天胎息之境,由佛入道,體會到了天地的無常,體內的真氣也隨之受到冥冥中無形力量的牽引,以一種大自在的方式遊走周天……

    當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射在山谷中的時候,衛恆緩緩的從神遊中回神過來。此刻山谷中的積水已經消失,晨光照在山谷中,讓人感到暖洋洋的,好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一切都充滿了生機……

    衛恆感到整個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豐富了,很多平時忽略了的細微情況,亦一一

    有感於心,至乎平時忽略了的風聲細微變化,均漏不過他靈敏聽覺。最奇怪是無論天與地,一塊石頭、一株小草,都像跟他是相連地活著般,而自己則成了它們其中的一分子,再不是兩不相關了。衛恆心中大奇,暗忖原來氣機發動後,這世界竟會變得煥然一新,就在這時,一股無以名之的狂喜湧上心頭,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功力又精進了一層,昨晚的努力沒有白費,終於使他在通往武道得道路上邁出了堅實得一步。

    衛恆在水譚邊坐下,輕撫大威那柔軟的皮毛,大威十分愜意的趴在他的身邊,閉上眼睛,鼻中發出一種低沉哼嗚聲。

    「大威,已經兩年了,我來到了這靈覺谷已經有兩年了!時間過的真是快,不知道母后怎樣了,父皇又如何了?外面的世界變成什麼樣子了?好想母后呀!」衛恆輕輕的自語道,兩年來,他就是這樣,每一次練完功,就會這樣自言自語著。

    大威似乎聽懂了衛恆的話中含意,發出一陣嗚鳴,也許它真的明白衛恆的意思,畢竟兩年來,它已經習慣了衛恆的自言自語,每當這個時候,它就會將整個大腦袋放在衛恆的腿上,蹭來蹭去,希望能夠讓衛恆開心起來。

    衛恆笑了,那笑容是那麼溫和,那是一種可以包容一切的笑容,一種近於水的博大的笑容,他當然明白大威的意思,對這個兩年來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夥伴,衛恆有一種發自內心的關愛,就是這個大傢伙,多少次將自己從死亡的邊緣拉回,記得那次與這玄天大陣中的一條名為騰影的巨蟒搏鬥,自己幾乎喪生於蟒口下,就是這個大傢伙,捨命纏住騰影巨蟒,使得自己能夠蓄力發出致命一擊,那次真的是驚險,事後自己昏迷了數日,大威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寸步不離,一直到自己復原,所以對這個大傢伙,衛恆把它當成自己的兄弟一般。

    「大威,我知道你不想我傷心,可是我真的是十分想念母后,可是我們已經把這玄天大陣翻了一個遍,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出路。大威,你知道嗎?我真的是不甘心,就算這玄天大陣再厲害,也一定有陣眼,只要我們找到了陣眼,就可以離開這裡了。可是我們到底漏了哪裡呢?」衛恆輕輕的說道。

    這時大威似乎真的是明白了衛恆的意思,它歪著大腦袋想了好一會,突然紫色的雙瞳流露出一種恐懼之色,趴在衛恆的腿上嗚嗚的哀鳴。

    「大威,你怎麼了?」衛恆十分奇怪大威的表現,兩年的相處,從來沒有看到大威這種神情,即使是面對比他們更加強大的洪荒異獸,大威也保持著一種強大的王者氣勢,可是此時,它的樣子分明是想起來了什麼令它感到害怕的事情。突然間,衛恆腦中靈光一閃,他不由自主側過頭,向水譚邊看去,那裡就是絕天洞的所在……

    絕天洞!對了,就是絕天洞,就是這個錘煉自己的絕天洞,雖然每天在洞中練功,一步步的向洞中深入,但是自己從來沒有到達過這絕天洞的最深處,一是這絕天洞深處到底還有些什麼古怪,二就是自己功力不足,尚不足以抵抗洞中的瘴氣,這絕天洞中的瘴氣乃是世間最為恐怖的劇毒,只要吸入一絲,馬上就可以致命,那洞口的森森枯骨,不就是最強有力的佐證嗎!

    衛恆突然想了起來,兩年前自己初來這洪荒鬼蜮的時候,曾經隱約感到了什麼,但是卻無法抓住那若隱若現的靈光,但是就在這一刻,衛恆突然捕捉到了這絲靈光,《風城搜神志》!對,就是《風城搜神志》,這本書中如此詳盡的介紹了這鬼蜮中的種種,這說明曾經有人來過這裡,見到了這鬼蜮中的種種異事,而後編輯成冊,流傳至今,那他一定找到了出路,不然又怎麼能夠將這裡的所見所聞傳出去?自己和大威已經將這鬼蜮中的一草一木翻了一個遍,連最細微的地方都查找了,但是卻沒有發現一絲蛛絲馬跡,唯獨這絕天洞,就是這絕天洞,自己將它遺忘了,也許答案就在這絕天洞裡!衛恆好像是明白了一切,他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的絕天洞。

    絕天洞那黝黑的洞口此刻顯得是那樣的深邃和詭異,它到底有些什麼樣的秘密呢?衛恆不知道,但是他可以感覺到,那深邃的絕天洞正在散發出一種召喚,似乎在召喚著衛恆前往那裡探查它的神秘……

    衛恆緩緩的站了起來,慢慢的向絕天洞走去,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冥冥中好像有種奇怪的力量在牽引著他,讓他突然間產生了好奇……

    「嗚嗚嗚-!」衛恆突然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咬住了自己的身上的獸皮,他立刻清醒過來,低頭一看,原來是大威死死的咬住自己,似乎要阻擋自己,它發出一陣嗚鳴,雙瞳中水光閃爍。衛恆明白,那絕天洞是大威母親的葬身之地,即使過去了兩年,大威依然對這絕天洞有一種發自於野獸本能的恐懼,而且出於直覺,大威感到此刻自己也要前往,它害怕!害怕自己一去不返。

    衛恆蹲下身子,輕輕的拍著大威的大腦袋,柔聲的說道:「大威,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可是這是我出困的唯一希望,我不能放棄,母后還在等著我,我知道,母后一直在等著我,所以不論多麼危險,我一定要進去探個究竟。而且我不想一輩子就呆在這鬼蜮之中,難道你希望嗎?大威,你在洞外等我,我會小心的,發現有什麼不對,我會立刻出來!」

    衛恆的聲音雖然柔和,但是卻透露著一種莫名的堅定,大威似乎也感受到了衛恆的決心,知道衛恆的主意已定,再也無法阻攔,只好圍著衛恆轉了兩圈,自己跑到了絕天洞口,趴在那裡,雙瞳直直的看著衛恆。

    衛恆慢步來到洞口,突然間,他感到一陣心血彭湃,兩年了,也許終於到了出困的時候,他努力的穩住心神,瞬間衛恆進入了一種空靈之境,他又恢復到昨晚那種禪心靜立的狀態。從絕天洞中吹來陣陣陰風,隱約間可以聽見洞中傳來聲聲的鬼嘯,衛恆抬腳走進了絕天洞。

    鬼蜮,我來了,我一定要揭開你的秘密!衛恆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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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 風城少年 第八章 慧真論勢
    沒有一絲的光亮,衛恆的眼前一片漆黑,他閉上眼睛,因為在一片黑暗中不論是睜眼還是閉眼,都是一樣的。他不停的運轉自己體內的真氣護住全身,以防危險的發生,先天真氣的胎息使他可以免受洞中瘴氣的侵襲。禪心靜立的空靈之境使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洞中的一草一木,一時間,週遭環境盡握於心,甚至氣流拂身的感覺也是一清二楚,而心中的密闋卻早已和這絕天洞融合在一起去了。

    衛恆緩緩的向絕天洞的深處走去,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深入到了絕天洞的中央地段,漸漸的,他感到了一股強烈的罡風由弱到強,不停的向自己侵襲,雖然已經運功護身,但是那猛烈的罡風十分怪異,不但融合了隱隱的陰陽之氣,而且由於寒熱不同的氣流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古怪的蝕人肺腑氣流漩渦,那漩渦似乎在牽扯著衛恆的身體,使得他難以立足。衛恆心中一驚,禪心靜立的心念露出了一絲的破綻,那氣流立刻將他向裡拉扯了幾步。衛恆連忙穩住身形,好古怪的氣流!他心中想到。

    這股陰陽罡風是這絕天洞中的陰陽地脈噴發而成,由於在洞中深處,無法宣洩,久而久之就形成一種氣流,而且在加上這洞中瘴氣,使得這氣旋中更有能夠蝕人肺腑的威力。曾有無數的洪荒異獸希望能夠借助這洞中的陰陽地脈修煉,但是卻都被這無形的氣旋所噬,逐漸成為這玄天大陣中的禁地。

    衛恆此刻就被這無形的罡風氣旋拉扯著,腳步有些鬆動,好在兩年來的苦修,使得他的根基扎的極深,而且歷經了無數的生死關頭,也讓他變得十分的冷靜,心靈早已經變得堅如鐵石。在這危險時刻,衛恆凝神保持心中的禪心堅定,他知道此時任何的慌亂都將會讓他陷入險境,立穩身形,衛恆試圖不受那氣旋的牽引,但是那氣旋中隱含一股強烈的吸力,衛恆雖然努力的與之抗衡,但是卻無法阻止自己的身形,一時間衛恆心中有些慌亂,原知道這絕天洞中危險萬分,卻沒有想到卻如此的危險,那罡風中所帶著的古怪氣勁,一次次撞擊著自己的護身真氣,而且是那樣的猛烈,衛恆感到自己的氣機隱隱波動,護身真氣似乎有隨時被擊穿的危險。一步一步的,衛恆被氣旋牽引向向氣旋的中心……

    好個衛恆,雖然面對如此的危機,但是他馬上恢復了冷靜,氣機一頓,接著漩渦的牽引力向上斜斜的飛起,雙眼齊開,眸中精光頓射如炬。眼前三尺瞬間明朗,他雙臂曲斜伸張,順勢一個抖身微旋,已然身成坤位。但見他左腳輕點右腳,提氣縱身,一腳踢在洞壁上,塵土飛散,而腰間枯骨不知在何時已經拿在手中,刺擊,向氣旋的中心刺去,枯骨發出尖利的怪嘯聲。一道尖銳的勁氣擊在漩渦的中心,使得漩渦為之輕輕一頓。就藉著這一頓,衛恆一個迴旋,腳尖在枯骨上輕點,勁氣自然的循繞週身,如薄帶一般飛灑,整個人好像九霄飛天似的流動。衛恆一聲長嘯,脫出漩渦的力量,身子隨之如飄萍般緩緩下落,他單膝半跪在地上,額頭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雖然只是一刺,一躍,已經耗盡了自己的全部力量,衛恆感到有些油盡燈枯的感覺。

    跌跌撞撞的衛恆走出了山洞,短短的一刻,他可以說是在死亡線上打了一個轉兒,回想起來,他還是有些後怕,如果被牽引進那道漩渦,後果會是什麼,衛恆不敢想像,這其中的凶險沒有經歷過,是無法體會的!他抬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洞口,那深邃的山洞依然散發出神秘的氣息。我一定要揭開你的面紗!衛恆暗自想到。

    雲霧山外,風城王府。趙倩兒靜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屋中擺設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張香案,香爐中點燃檀香,屋中香氣裊裊。兩年來趙倩兒就是這樣,每天在屋中打坐,靜修。她依然不相信衛恆已經不在人世,雖然大家都這麼說,但是她不相信,因為她還時時的感受到衛恆的氣機,她堅信,自己的兒子不會那麼容易的就死亡。,冥冥中那種血脈相連的骨肉之情讓她知道,衛恆依然活著,她還可以感受到衛恆的氣機十分旺盛,那說明他不但活著,而且還活得很好,很健康。這讓她感到十分的欣慰!

    靜坐中趙倩兒微微閉攏的雙目突然睜開,因為就在剛才,她感到了一種心悸。這兩年來,已經沒有什麼能夠讓她那如死水般的心境再起半點的波瀾,張敏已經對她不再提防,相反這兩年裡張敏對她出奇的好,不但經常寫信寬慰她,而且還時常讓人帶來一些小禮品。剛開始趙倩兒也是非常的感動,但是她馬上就明白了這種轉變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出於一種同情,一種對她中年喪子的同情,趙倩兒知道如果衛恆再次的出現,那麼兩人的關係將再次惡化,所以她一直都保持著一種清醒,一種超乎常人的清醒,她知道就在這風城王府中有很多的耳目,她們都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她更加的深居簡出,而且還時時的表現出一種瘋癲的狀態,為的就是要使張敏對自己失去信心,這一點,她做到了,只是在她認為她做到了。所以這一年裡,趙倩兒感到自己身邊的眼睛好像少了不少,但是她依然保持著一種警覺,同時低調的做人,除了和那雲霧山前的佛光寺的主持,慧真大師論論禪機,就是在自己這間簡陋的房間裡靜修參禪。

    就在剛才,趙倩兒感到了衛恆氣機有些微弱,雖然兩年來也有多次感到了衛恆氣機的變化,但是卻沒有像這次這樣的強烈,趙倩兒那死水般的心湖中,好像被投入了一顆石子,一時間波紋蕩漾。那與世無爭雙目中神光一閃,出塵飄逸的面孔上露出一種驚懼的神情。

    「小玉!霞兒!」她厲聲喊道,聲音有些顫抖。

    守候在門外的兩個婢女應聲進來,她們有些慌張,就是半年前身為趙倩兒貼身四婢之一的小蓮失蹤後,趙倩兒也是一副淡然的神色,只是輕輕的告訴她們,小蓮是皇后派來的人,那樣子好像是在說一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人一樣。自從殿下失蹤以後,娘娘就一直是保持著一種一副出世之人的淡泊神情,可是剛才的那一聲喊叫,卻顯得是那麼的慌張。

    「娘娘!」兩婢慌張的進了房間,看到趙倩兒沒有事情,心中不由得一鬆!「請問娘娘有何吩咐?「小玉恭敬的問道。

    「馬上給我備鸞駕!」趙倩兒起身說道,「本宮要前往佛光寺,馬上!」

    「是!」兩婢躬身退出。

    「看來要找慧真大師卜一卦,看看恆兒的凶吉!」趙倩兒自言自語道。

    佛光寺,位於雲霧山的山腳下,終日被雲霧籠罩,相傳數千年前,一位雲遊的僧人來到了雲霧山,當時這裡還是一片荒蕪,僧人深夜在山腳下休息,半夜突然看到雲霧山中霞光萬道,雲霧山好像是被一片佛光籠罩,僧人疑是佛祖現世,心中激動萬分,於是立下宏願,要在這裡修建一座寺院,雕刻下八百羅漢,永遠的守護著佛光,他遊歷天下,終於化得足夠得金錢,修建了一座寺廟,就是這座佛光寺,並且在這佛光寺中坐化。在僧人死後,他的弟子繼續著他的宏願,他的行為被當時的朝廷得知,對他的虔誠感動,於是召集天下能工巧匠,前往這裡雕刻八百羅漢,歷時整整十年,八百羅漢的雕像成功,這八百羅漢像彙集了天下能工巧匠的心血,而且還有許多名家的幫助,所以每個雕像的面目都是栩栩如生,雖然只有八百羅漢,卻有許多的奧秘蘊含其中。

    趙倩兒鸞駕一行來到了佛光寺,雖然歷經了千年,但是佛光寺卻始終屹立在雲霧山下,寺院的牆壁已經有些斑駁,金燦燦的牌匾有些退色,但是卻不能奪其神魄,相反歲月的痕跡使得佛光寺更顯莊嚴和肅穆。陣陣梵唄誦經之聲,悠悠揚揚的似從遙不可知的遠處傳來,傳遍寺院。佛光寺內主建築物都依次排列在正對寺門的中軸線上,以佛光殿為寺院的中心,經過千年來的對此翻修,規模完整劃一。除佛光殿外,所有建築均以三彩琉璃瓦覆蓋,色澤如新,卻不知是因寺內和尚勤於打掃,還是瓦質如此。尤以三彩中的孔雀藍色最為耀眼。可想見在陽光照射下的輝燦情景。寺院中最高的建築就是位於銅殿與另一座主殿羅漢殿之間的鐘樓,只是鐘樓距羅漢殿近,離佛光殿遠,從而形成佛光殿前有一廣闊達百丈,以白石砌成,圍以白石雕欄的平台廣場。白石廣場正中處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薩的銅像,騎在金毛獅背,高達兩丈許,龕旁還有藥師、釋迦和彌陀等三世佛。彩塑金飾,頗有氣魄,但亦令人覺得有點不合一般寺院慣例。

    在另一側的羅漢殿內,平均分佈著八百羅漢,均以上等的漢白玉石雕成,個個神情姿態不同,但無論睜眼突額,又或垂目內守,都是栩栩如生,與活人無異。據佛經記載,這八百羅漢的面孔蘊含眾生像,每一個人都可以在這羅漢像前找到自己。另外,在這佛像裡面還蘊藏著一個絕大的秘密,只是千年來從沒有人找到答案。

    寺中的其他建築物就以軸上的主殿堂為整體,井然有序分佈八方,以林木道路分隔,自有

    一股莊嚴肅穆的神聖氣象。在白石廣場文殊佛龕前放了一個大香爐,燃著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氣,瀰漫於整個空間,趙倩兒等人一下鸞駕,心緒不由寧靜下來,縹緲間她們感染到出世的氣氛。就在她們都沉浸在這佛門的祥和之氣中時,趙倩兒突然發現,不知在什麼時候,一個和尚已經雙手合十,肅立在佛光殿前。

    慧真是當代佛光寺的主持,年齡看上去在四十歲左右,至於他的真實年齡,乃是這佛光寺中的一個迷,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年齡,只是知道二十年前,他來到這佛光寺時,看上去比現在年青一點。他的身材修長瀟灑,鼻子平直,顯得很有個性。上唇的弧形曲線和微作上翹的下唇,更拱托出某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嵌在他瘦長的臉上既是非常好看,又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兒。下領寬厚,秀亮的臉有種超乎世俗的湛然神光,神態既不文弱,更不是高高在上的盛氣凌人,而是教人看得舒服自然。最使人一見難忘是他那對深邃難測的眼睛,能令任何人生出既莫測其深淺,又不敢小覷的心。

    「阿彌陀佛!貧僧不知娘娘要來,倉促間前來迎接,還請娘娘原諒!」慧真喧了一聲佛號,起手向趙倩兒深施一禮,聲音陰柔,不帶半點火氣。

    趙倩兒連忙躬身還禮道:「大師客氣了!本宮只是突然想來這裡向大師請益,打攪大師的清修本就有些唐突,怎敢讓大師在此守候?還請大師莫要責怪本宮這唐突之過呀!」

    「哪裡哪裡!娘娘光臨本寺,乃是本寺的榮耀,何來這唐突之言!只是不知道娘娘此來,是要禮佛,還是要卜卦?」慧真連忙回答道。

    「其實,本宮今日有些心緒不寧,想來聽大師講解一下佛經,好平息一下這無名妄念,不知大師可否指教?」趙倩兒神色恭敬,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僧人,有通天徹地之能,絕不是普通地僧人可比。

    慧真聞聽,肅手一讓,「那麼請娘娘偏殿一行!」說完逕自走去。

    趙倩兒也不責怪慧真,跟在他的身後,向偏殿走去,身後地隨從也緊緊跟隨……

    偏殿中,慧真和趙倩兒面對盤坐,趙倩兒讓隨從們在殿外守護,她和慧真對視半晌,誰也沒有開口。沉默半晌,慧真突然開口道:「娘娘的此次前來,心緒似乎多有波動,看來是有什麼妄念纏繞。娘娘修習玄門功夫已有多年,心思早已經達到禪定境界,這妄念當真是厲害,讓老衲猜一猜,莫非是有關殿下?」他一語道破趙倩兒的心思。

    趙倩兒身子微微一振,雖然她知道慧真不簡單,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能夠一語道破自己心中的秘密,雙目不由得神光大盛,身上隱隱間透出一種難言的殺氣,「大師果然神仙中人,居然一語中的,本宮當真是佩服!」

    慧真神態安詳,似乎根本沒有感受到從趙倩兒身上傳來的殺氣,他語氣平和,「娘娘又動嗔念,實在是有違玄門修真的根本。娘娘平日裡淡泊無慾,這世間的瑣事恐怕難以撼動心神絲毫,唯有殿下,與娘娘息息相關,是娘娘修真的一大心魔,今日娘娘前來,想必是感受到了什麼不妥,故而來找老衲一測,不知老衲說的可對?」

    「大師睿智!」趙倩兒不由得信服,真氣回收,殺氣立斂,「還請大師為本宮一解心中的妄念!」

    「好!那老衲就為娘娘卜上一卦!」說著慧真起身,從桌上拿起了三枚卦錢,問了衛恆的生辰八字,卜了一卦,慧真一看卦象,臉上立時露出一種驚異之色,他神色凝重,低頭沉思,趙倩兒看到慧真那沉重的表情,心頭也不僅一緊,「大師,如何?」

    緩緩的,慧真抬起頭,看著趙倩兒,緩緩的說出一番話來,趙倩兒聞聽神色也不由得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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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mzsd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7 | 顯示全部樓層
前傳 風城少年 第九章 衛奪歸天
    慧真低喧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從卦象上來看,殿下凶中帶吉,吉中有凶,撲簌迷離,難以看清,而且這卦面上帶有帝王之氣。娘娘,聽清楚,是帝王之氣,而不是皇家之氣!」慧真強調到。

    趙倩兒如何不明白這箇中的意思,她疑惑看著慧真,「這帝王之氣又從何說起?大師也知道本宮的處境,皇上龍體康健,而且太子正在當年,年富力強,就算不說這些,皇上還有許多的子嗣,恆兒年紀幼小,怎麼也不會輪到他的呀!還請大師明示!」趙倩兒恭敬的向慧真請教道。

    慧真抬頭看了看趙倩兒,他沉吟了半晌,「娘娘,今日你我所說,或許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出我口,入你耳,萬不可讓任何人知道!老衲剛才卜卦,暗算天數,卻發現一件大事,如果娘娘洩漏此事,必然遭殺身之禍!」他神情莊重,臉色凝重。

    趙倩兒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由得緊張起來,「這個本宮自是明白,請大師放心!」

    慧真閉上眼睛,緩緩的,他說道:「依照剛才的卦象看,皇上恐怕即將大難臨頭,升龍帝國恐怕大亂將起,此次大亂由內到外,將會蔓延整個帝國,嗨!而且勢頭強勁,絕不是他人可以阻擋,世人將要再次歷劫,善哉,善哉!」他雙手合十,到了最後竟然不再說下去,口中唸唸有詞。

    趙倩兒何等樣人,怎麼會不瞭解這話中含意,不過饒是她早有心理準備,也被慧真的話給驚的目瞪口呆。她當然知道慧真不會胡言亂語,她緩緩的站起來,在禪房內來回的走動,「那麼大師所說的我兒的將來又是如何?」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趙倩兒更加擔心衛恆的命運。

    慧真睜開眼睛,「娘娘少安毋躁,老衲說過殿下的卦象撲簌迷離,但是卻隱含玄機。殿下非一般人等,雖然目前和娘娘分別歷劫,但是卻並非壞事,而且殿下的命數悠長,絕不是短命之人,這天機不可測,冥冥中自有定數,娘娘不需憂慮。」

    「那帝王之說……」趙倩兒忍不住問道。

    慧真依然保持一副平和的神色,他靜靜的說道:「娘娘,這個中玄機,老衲不好說破,其實以娘娘久參玄門,當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說的太透。老衲所能說的也只有這些,至於其他的,就要靠娘娘你來參悟了……」

    趙倩兒默然不語,她潛修玄功,心智空明。只是事關愛兒,關心則亂,現在被慧真這一點醒,仔細想想,她隱隱的猜到了一些玄機,不由得身上有些發冷,雙手合十,向慧真躬身一禮,「多謝大師指點,本宮明白了!本宮這就離開,打攪大師了!」說完,扭頭就向禪房外走去。

    慧真沒有任何的表示,依然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在趙倩兒要走到門檻時,他突然開口道:「娘娘,老衲有幾句話想送與娘娘,望娘娘謹記!」

    「請大師指教!」趙倩兒在門口停下,她沒有回頭,靜靜的問道。

    「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雲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始終,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御天。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貞。首出庶物,萬國咸寧。」慧真平和的聲音傳入趙倩兒的耳朵,她知道這句話出於易經的第一卦,此時說出,其中自有深意。

    趙倩兒神色平靜,她已經回復到了心如止水的狀態,「多謝大師指教!」說完,她頭也不會,打開禪房大門,走了出去。

    「阿彌陀佛!」慧真高喧一聲佛號,雙眼睜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趙倩兒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出來,平靜的對隨從說道:「擺駕回府!」她抬頭看了看佛光寺廣場上的佛像,既然無法擺脫塵世紛擾,那麼就讓我入世歷劫,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孩兒,既然躲不過,就去聽從命運安排,去開創一番新的天地!

    趙倩兒此刻思緒萬千……

    炎黃歷二一四一年末,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連續數日的紛飛大雪,將北國大地上籠罩在一片銀裝素裹之中,天地之間充斥著一種肅殺之氣……

    衛奪站在濟州城樓之上,凜冽的寒風吹拂在他的面龐,像是刀子割過一樣生疼。衛奪是一個標準的軍人,身體站在那裡,好像一支筆直的利箭,雖然登上帝位已經有十年了,但是卻不見一絲的臃腫,舉手投足中,都帶著一種讓人心悸的威儀。只是不到五十的他,如今已經是滿頭的白髮,如刀削過的臉頰,被歲月烙上了深深的印記,但是卻依然無法改變他的英挺,雙眼炯炯,開合之間,電芒流轉,顯示出他極高的功力。此刻他看著遠方的閃族大軍的營寨,心中頓時升起一種無力的感覺,兩年了,快要兩年了,自從去年領軍御駕親征,數次與閃族大軍交戰,互有勝負,雖然將閃族大軍擊退至這濟州城外,卻再也無力北進,閃族人似乎是象將戰火燃燒在升龍的土地上,所以屯積重兵於濟州城外,一副要與衛奪決戰的模樣,但是卻又不是猛烈的狂攻,而是有組織的小心試探,這一次次的試探,使得升龍大軍已經產生了輕敵的念頭,長此下去,必然會讓升龍的將士吃到大虧。衛奪有些佩服對方的將領,也佩服閃族的首領,陳兵數十萬,每日的糧草,軍餉耗費是不可想像的,可是對方居然能夠咬牙硬是支撐一年,這種堅韌讓衛奪有些吃驚,不要說閃族這樣一個弱小的民族,就是自己陳兵於此,升龍帝國的國庫也有些吃緊,但是時間越長,雙方的將領就越小心,他們都知道自己是輸不起的,所以不管是衛奪還是閃族的統帥,都是十分的謹慎,他們在尋找互相的破綻,務求將對手一舉擊潰。

    而眼前的這場大雪,對於衛奪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大雪封路,道路泥濘,閃族大軍的糧草供應勢必要出現問題,他們的供給一旦緊張,勢必軍心不穩,那時自己一舉將對手擊潰的日子就不會遙遠了!

    這兩天,衛奪已經發現閃族大軍開始有些混亂,不再像以往那樣有序,說明對方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可是衛奪心中卻有一種不安,這不安是從何而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所以他遲遲不敢出兵,他在思考……

    「父皇,閃族叛軍糧草將絕,軍心不穩,現在是進攻的絕佳時機,一旦他們糧草恢復供應,那麼我軍將要再次與他們陷入僵持,請父皇不要再考慮了!」衛奪身後的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將領說道,他是衛奪的三子,衛信。衛信自幼習武,武力超絕,十六歲時跟隨樂清河出征西域統萬城,多次在萬軍中取敵軍上將首級,立下了赫赫戰功,是衛奪最為喜愛的一個兒子,只是性情有些剛烈,容易衝動,所以衛奪將他帶著身邊,為的就是能夠加以培養。

    衛奪沉吟不語,他沒有理睬衛信。衛信一看衛奪沒有理睬自己,心中有些著急,再次柬言:「父皇,機不可失,如果父皇擔心敵軍有詐,兒臣願意率領本部人馬,前往敵營一探虛實!」

    衛奪點了點頭,雖然自己依然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不安,但是從內心而言,卻是十分希望能夠早日結束這場戰爭,持續的太長了!他看了看身後的衛信,心中想到:難道自己真的是老了?做什麼事情都要思前想後?衛奪沉吟了一下,「皇兒,你率領五千鐵甲軍前往敵營,記住,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許戀戰,馬上回城報知與我!明白嗎?」

    「兒臣明白!」衛信難以按耐心中的雀躍,一年了,還沒有一次像樣的廝殺,這讓他感到有些難受。他興奮的領命下城,點齊兵馬,殺出城去。

    望著衛信遠去的背影,衛奪的心中突然更加的不安,「難道我錯了?」他喃喃自語,接著,他扭身對身後的將領說道:「吩咐下去,點齊一萬鐵甲軍,隨時準備出戰!」

    ……

    閃族大營方向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動靜,衛奪有些奇怪,衛信去了已經有半個時辰,但是卻不見廝殺聲,怎麼回事?衛奪疑惑著……

    突然遠方一匹快馬向濟州飛馳而來,從衣著上可以看出那是跟隨衛信出戰的鐵甲騎兵,只見他風風火火的衝到濟州城下,「啟稟聖上,閃族大軍已經撤走,閃族大營目下是空營一座,三殿下判斷敵軍撤離不久,領軍追擊下去了!」

    衛奪腦袋嗡的一聲,不好!根據一年的交戰,衛奪知道對手是一個十分謹慎的對手,如果撤離,必定有後著安排,衛信貿然追擊,勢必中了敵軍的埋伏!衛奪心中罵道:這個畜生,怎麼還是這麼莽撞,告訴他不要貿然行事,還是這麼衝動!

    「傳令三軍,整備軍馬,半數出擊,半數防守。朕親率鐵甲軍前去支援三殿下!」衛奪一邊傳令,一邊向城下走去。

    「陛下且慢!」一旁閃出一人攔住衛奪的路,衛奪一看,原來是自己的軍機參謀楊陵,楊陵是跟隨衛奪在青楊起兵的老臣,為人十分謹慎,他攔住衛奪,「陛下,不可衝動,這閃族大軍突然撤離,有些蹊蹺,恐有埋伏。陛下乃是我升龍命脈,不可輕動呀!」

    如果是在平時,衛奪一定會聽取楊陵的意見,但是此刻衛奪心繫愛子,又如何聽的進去,他不悅的一皺眉,說道:「楊軍師有些過慮了,此次閃族退兵,必是由於糧草不足,說他一定會有強力的後軍阻攔,朕相信,但是如果說埋伏,軍師未免有些高看仉督翔翔了(仉督翔翔是閃族三軍統帥)!」說著,舉步又要前行。

    楊陵再次將衛奪攔住,「陛下,閃族狡詐,而且凶悍無比,陛下如果執意要去,還是等候兵馬點齊,率大軍前往,但是千萬不要輕進呀!」他苦諫道。

    「楊陵住口,你怎能亂我軍心。閃族雖然凶悍,但是我的鐵甲軍就是紙糊的?等到三軍點齊,我兒早已魂飛;我衛奪自十五歲加入軍隊,征戰沙場三十餘年,有什麼時候怕過?」衛奪被楊陵的多次阻攔惹得火氣大盛,他厲聲叱道:「朕雖已四十,但是還能日食斗米,雙臂能挽強弓,手中叱雷槍還可以在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區區閃族,就讓我退卻!楊陵,如果不是念在你是老臣,朕必將格殺你在這城樓之上!你不必多說,著你親率兵馬守護濟州,朕自領兵追敵!」說完大步走下城樓。

    身後,楊陵張了幾次口,但是卻沒有再出聲,他知道衛奪已經下定決心了……

    衛奪率領鐵甲軍向閃族大軍撤離的方向追擊而去,遠遠的,他就聽見陣陣的廝殺聲,想來是衛信正在和敵軍廝殺,他心中著急,一催胯下烏錐,領軍衝去……

    遠遠的,衛奪就看見衛信率領的鐵甲騎兵被分割成幾塊,被閃族的騎兵圍困,衛信的大旗在亂軍中依然飄揚,看來衛信還沒有事,衛奪心中一陣安定。他一聲歷嘯,蒼勁嘯聲劃破天際,將廝殺聲掩蓋,他催動烏錐,向衛信的大旗所在殺去,手中叱雷槍化作空中閃電,帶著龐大的勁氣殺向敵軍。

    叱雷槍帶著尖利的怪嘯聲,空中銀蛇亂舞,勁氣縱橫。衛奪不愧是有升龍雙雄之稱,只見他大槍舞動,砸,刺,掃,磕,探,在閃族亂軍中猶如無人之境,無人能夠抵擋他的攻擊,在他的身後,湧動著一股黑色的洪流,那就是衛奪的鐵甲親軍,瞬間將閃族的陣形衝亂……

    衛奪一邊沖,一邊大聲喊道:「信兒莫要慌張,父皇來了!」已經是滿身傷痕的鐵甲騎兵聽到衛奪的聲音,不僅精神大振,他們奮勇衝殺,一時間閃族大軍竟然有些抵擋不住……

    但是衛奪沒有聽見衛信的回答,他心中湧起一種不詳的預感,「信兒!」他瘋狂的喊道,手中叱雷勁氣暴漲,出手間絲毫不留餘地,衛奪高聲喝道:「裂風!」頓時,戰場上的空氣似乎微微一收,叱雷歷嘯聲嘎然而止,疾如狂風的攻擊一頓,衛奪的槍勢突然變得厚重起來,閃族的騎兵先是感到一陣輕鬆,接著,空氣好像突然凝結起來,厚厚的,如山一般壓來,壓的人透不過氣來……

    平地裡傳來隱隱的雷聲,凜冽的寒風好像是被撕裂一般,不再肆虐。接著,好像萬斤的火藥炸開,雷聲大作,勁氣化作無數的風刃向外飛射,圍著衛奪的六十多個閃族騎兵,同時向後飛起,身上連同胯下的戰馬都被那風刃切割的遍體鱗傷,他們倒在地上,抽搐著,很快的沒有了聲響……

    衛奪喘息著,這裂風是衛家祖傳的絕學風雷三破中的一式,威力宏大,但是卻極為耗費內力,饒是衛奪功力超絕,也不免有些疲憊。但是衛奪的疲憊感馬上消失了,因為他看到了衛信……

    衛信挺立在大旗下,他單手執劍,一手扶著大旗,渾身都是血污,但是面色安詳,身邊倒著無數的屍體……

    「信兒!」衛奪大叫。但是衛信沒有回聲,他依然手扶大旗,威風凜凜的站在山坡之上。衛奪心中的不詳之感更加的強烈,他宛如著了瘋魔,催馬衝向山坡。閃族騎兵紛紛向兩邊散去,沒有人阻擋他的去路,身後的鐵甲親軍和鐵甲騎兵已經匯合,八千人跟隨著衛奪衝上山坡,將山坡團團圍住,抵擋著閃族騎兵潮水般的攻擊……

    「信兒!」衛奪來到衛信面前他甩身下馬,來到衛信的身邊,他叫道。

    衛信依然沒有回答,他圓睜雙眼,遙望濟州方向,神情平靜……

    「信兒!」衛奪一把將他的胳膊抓在懷裡。衛信的身體軟綿綿的倒向衛奪的懷中,衛奪連忙將他摟住,這才發現衛信氣息全無,早已經身亡多時,只是依靠著一股剛烈之氣,守護著大旗不倒……

    「信兒!」衛奪感到心如刀絞,往日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從衛信呀呀學語,到征戰沙場,衛奪一生中最為看好的兩個兒子,衛恆瘋癲,而今衛信身亡,白髮人送黑髮人,讓他怎能不傷心。

    「啊--」衛奪仰天長嘯,似乎要將自己心中的悲痛傾訴,嘯聲是那樣的淒慘,悲涼,連正在拚殺的將士們都感到了一絲的悲意,衛奪在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

    「衛奪!昔日你殺我父,可知我心中的悲痛?」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衛奪向外看去,不知何時,也不知道從那裡,又冒出來了無數的閃族騎兵,他們將山坡團團圍住,瘋狂的攻擊著,衛奪的鐵甲軍已經是死傷無數了……

    一個身穿白衣,滿頭白髮,臉上覆著面具,週身散發著一種濃烈的陰邪之氣的人站在閃族大軍的身後,他的身後還跟著六個同樣打扮的人,他們站在萬軍當中,沒有人敢在他們身邊三丈的範圍站立,空氣好像已經凝結在一起……

    七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裡,似乎身外的廝殺與他們無關,他們遠遠的看著衛奪,雖然距離遙遠,而且還隔著千軍萬馬,衛奪感到一股宛若有形的冰冷殺機向自己刺來,他感到渾身一陣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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