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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深火熱 連載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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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elboy9966 發表於 2021-11-11 18:09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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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文案:

紀隊長說:淼淼,名兒真好,水多肉軟,專滅他的火。

————————————————

1.1v1.雙處.糙漢消防中隊長紀炎vs軟糯小學女老師江淼(拒絕小白)

2.女軟,男悶騷,總體甜酸,中期小波虐可忽略...

3.不催肉的都是好孩子,不喜勿噴,和諧看文。


(存稿耗淨前,更新穩定,捂臉跑...)
1V1甜文





水深火熱餐前小菜(上)
餐前小菜(上)
夜很深。
屋內暖似陽春,屋外大雪紛飛。
這是煙城今年最大的一場雪,落了整整一天一夜。
一團團一簇簇的雪花飛落下來,彷彿被撕扯開的棉花球從漆黑的夜空翻滾而下,窗上晶瑩模糊的一層水霧,盈盈流淌,玻璃身後的那個世界,雪白而寧靜。
辦公桌上的檯燈散着橘黃色的亮光,對着電腦屏幕一整晚,江淼按揉幾下酸脹的太陽穴,眼底剔透的光澤早已被繁重的學習備課悉數抽空。
她攏了攏蓋在身上的白色披肩,撐着桌沿起身時,門口傳來細微的動靜。
伴隨着開門關門,有人換了拖鞋,輕盈的步子,緩慢朝她靠近。
她抿嘴偷笑,笑容甜如蜜,光着腳丫子偷偷藏在門後,她聽着來人探身走進來,稍重的呼吸聲在夜間被拉扯至最大。
“淼淼?”嗓音沙啞,呼吸有些急。
江淼安安靜靜的藏在暗處,直到男人轉身欲往其它房間尋人,她又突然蹦出來,兩手從身後緊緊抱住他健壯的腰,線條流暢的腰腹肌肉,呈塊狀分佈均勻,宛如一塊塊堅硬的頑石。
他身上帶着戶外的溼冷沁涼,可她絲毫不在意,臉頰輕輕貼着他的背脊,撒嬌的軟音,“你回來了...”
男人拉開她雪白的胳膊,轉身將她摟在懷裏,大手按着她的後腦勺貼近他胸口的位置,下巴擱在她頭頂上。
兩人20公分的身高差距,預示着他有絕對的掌握權,如果他不想放手,她便沒有絲毫抵抗的可能。
“這麼晚,怎麼還不睡?”
她聲音輕輕的,“我在等你。”
男人低笑,“人民教師可是祖國的園丁,自己作息不規律,怎麼受教育人?”
江淼在他懷裏抬頭,視線鎖定他右臉頰上還在往外滲血的傷口,她不滿的皺眉,手輕撫着傷口邊緣,心疼的一塌糊塗。
“你受傷了..”
他拉過她的手,吻了吻掌心,輕描淡寫的帶過,“小傷,不足掛齒。”
江淼最煩他這種漫不經心的腔調,上次也是,出警回來後電話裏一口一個報平安,結果她收到消息跑去醫院看他時,他正裸着上身坐在牀邊換藥。
後背遭鋒利的鐵絲劃破一道大口子,護士小心翼翼包紮仍是血流不止,鮮紅的血噴湧出來,在古銅色的肌膚上流出一道道滲人的血痕。
她着實嚇到了,站在牀邊哭的稀里嘩啦,素來嚴肅剛硬的男人被她梨花帶雨的哭相刺的心肝疼,一手輕拍她的背,無奈的輕聲哄着。
門口站軍姿的兩消防兵差點驚掉大牙,步調一致的默默向後轉,兩人寧願面壁思過,也沒眼看煙城消防大隊黑麪中隊長在線哄妻的驚悚場面。
“你每次都這樣,說了也不當回事。”
江淼氣慘了,小手握拳錘擊他的肩,埋怨的剜他一眼,“我以後不管你了,你要再這樣不愛惜自己身體,我就改嫁!”
“你敢?”
男人聲音一沉,攬在她後腰的胳膊倏地纏緊,身子被輕易提起下落在他腳背,他用下巴處粗硬的鬍渣磨蹭她軟滑的脣。
“我說過了,跟着我就是一輩子,除非我真有個三長兩短...”
江淼一聽這話就急,兩手捂着他的嘴,眼眶都紅了,“你再胡說!”
男人識相的閉嘴,長滿厚繭的手捏了捏她的臉,嘆了口氣,“好了,以後都聽你的,去睡吧,明天還有早課。”
江淼情緒低迷,慢慢退開他的身體,悶悶的走向辦公桌去收拾東西。
等男人從浴室出來,帶着一身朦朧的溼氣走進房間,小女人還沒睡,安靜的坐在牀邊,見他進來,忙從醫藥箱裏拿出醫用碘酒,衝他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於是,對外不苟言笑的消防中隊長秒變聽話的小狼狗。
他坐在牀邊,腰間圍着白色浴巾,上身光裸,肩寬腰窄,噴張的肌肉硬凸起,身上滿布着深淺不一的傷疤,那是爲了人民安康,以血肉之軀一次次與死神周旋後留下的血印勳章。
屋內有暖氣,江淼只穿了條薄薄的睡裙,齊腰長髮柔順的散在背後,露出一張精緻溫婉的臉,她五官秀美,皮膚白裏透粉,微笑時頗有“清水出芙蓉”之感。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幫他處理傷口,儘管男人表現的從容不迫,可沾了碘酒的棉籤一旦碰到他的皮膚,她總會不自覺的手抖一下,嗓音又細又柔,“疼嗎?”
“不疼。”
江淼抿脣,“你皮厚。”
他跟着笑,低頭盯着她淡粉的嘴脣看了會兒,翻湧的燥意在體內無限滾動,他喉頭一滑,不由分說的將她橫抱在腿上。
江淼勾着他的脖子,水眸清亮,音色軟糯,“紀炎。”
男人眸色幽深,掌心滑過她白玉般的小腿探進裙底,尋到那處柔軟的蜜地,屈指抵着花瓣中心,上而下的緩慢擠壓。
“淼淼..”
他啄了口她的小嘴,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想要你。”
兩人雖有過很多次肌膚相親,但性格內向的江淼依舊會覺得害羞,在牀上,她實屬放不開的那一類。
如果非要說點特別之處,便是在臨近高潮時,她總會抑制不住的咬他的耳垂,一遍一遍的嬌聲喚他“老公”。
小女人埋在他肩頭哼唧,被他嫺熟的前戲計較弄的全身燥熱,她保留着最後一絲理智,“我明早還有課。”
“我知道。”
紀隊長氣息沉沉的加快指尖的力度,吻着她的頸,聲音嘶啞,“你配合點,我快點結束。”
江淼表示一個字都不信,“你騙人,你每次都會弄到大半夜。”
紀炎挑起濃眉,也不否認,將她平放在牀上,牀頭的燈擰到最暗,是她能接受的亮度。
他解開腰上的束縛,下身不着衣褸,紫黑的粗長巨物微微上翹,光是肉眼看都能感受到那變態的硬度。
男人強壯的身體覆上來,壓着她動彈不了,兩手被他圈着控在頭頂,密密麻麻的熱吻落在她的頸窩,鎖骨,粗燙的舌頭滑到她胸前,隔着睡衣含住凸起的乳尖,專心致志的舔舐吮吸。
粗糲的兩指抵着溼潤的穴口緩慢送進去,卡在一半處被敏感的肉穴死死咬住,往裏寸步難行。
他抬頭,咬她小小的下巴,她一張嘴,他便封住她的脣,勾住軟熱的小舌盡情的絞纏,交融出黏糊動聽的水聲,她被男人吻的喘不過氣,全身窒息般的顫慄起來。
男人輕聲細語的哄,“放鬆,我想進去。”
江淼臉頰通紅,不敢去看他被慾念暈染的眼睛,她別過臉,慢慢的放緩呼吸。
得到特赦的男人滿意的刺入那片潮溼的沼澤地,兩指攪着汁液浸泡下的軟肉,力度粗暴的抽送起來。
她張着嘴輕聲哼,身體裏不斷攀升的烈焰正灼燒着每一處血肉。
前戲做的耐心十足,等她昂起下巴渾身抽搐着高聲喚“老公”時,男人再也遭不住這極致的誘惑。
他側身,面對面的躺下,撈起她的一條腿圈在腰上,怒脹紅亮的球狀物撥開底褲抵着淌水的花穴,淺淺刺了兩下,破開那條細細的蜜縫插入緊緻的嫩穴裏。
“唔..”
他鼻音沉悶,手心掌控住她小而翹的臀,動作停了兩秒,忽地挺腰直直撞進深處,突如其來的充實感脹的江淼眼淚汪汪,被灌滿的那處痠疼難忍,伴着蝕骨的瘙癢感,她不舒服的皺眉呼“疼’。
紀炎喜歡她在身下眼紅哽咽的樣子,他親吻她的臉,笑言:“嬌氣。”
他不緊不慢的在溼透的甬道中整根進出,等小女人逐漸適應體內囂張的存在,男人便不再強忍着慾望,按着她水蛇般的細腰,重而深的狠狠搗弄起來。
“淼淼...”
男人舔她的耳垂,粗聲謂嘆,“名兒真好...水多肉軟,專滅我的火。”

水深火熱餐前小菜(下)
餐前小菜(下)
明明不是第一次,卻遠比第一次還要緊緻柔滑,噴出的蜜水如溪水氾濫,黏糊的熱液團團包裹着它,放任它持續不斷的瘋長腫脹,插的她頭暈目眩。
一段時間沒碰她,他的自制力早已降至負值,這下一頭扎進去,恨不得死在她身體裏,根本控制不住插送的頻率,她呼吸越急,他撞的越狠。
“你...你輕...啊...輕一點...”
剃着寸頭的硬漢自是受不住她嬌滴滴的呻吟聲,由着這個姿勢起身,將她抱在身上,半撐起壯碩的身子,虎口掐緊她的腰,由下往上暴戾的進出。
江淼兩手交錯撐在他胸口,汗水順着修長的頸滑至胸前,肌膚上水痕四溢,畫面極其香豔。
她咬着脣低哼,“老公,老公..”
溫柔的嗓音聽的男人慾火焚燒,下身硬熱如鐵,每脹大一寸,她撕咬一寸,密而緊的裹緊那根熱器,纏的他呼吸困難。
他控着她的腰一陣高頻率的鞭撻,將她猛地送上高處,張着嘴大口喘息,如癡如醉的享受着高潮的餘溫。
她身子癱軟,無力的趴在他胸前,直到那道炫目的白光消散,她仍是一動不動的賴在他身上。
“不行了?”男人在耳邊笑,作惡的往上重重一頂。
江淼短促的“啊”了聲,小臉委屈的皺成一團,喫不住又腫脹了幾圈的粗大,她艱難的支起頭,討好的親吻他佈滿瀝青的下巴,微微刺痛感。
她軟聲求饒,“我好累...”
男人笑而不語,輕而易舉的抱起她大步朝浴室走。
幾分鐘後,裏頭傳來小女人哽咽至極的哭腔,男人將她反身壓在洗漱池邊,攬過她的腰擺成方便進入的姿勢。
“扶好。”
他滾燙的身子貼上她的背,低頭啃咬她的後頸,啞聲:“我想從後面來..”
江淼被抱出浴室時,僅剩下丁點殘餘的理智了。
軍人過人的體力跟持久力無需置疑,他總能以各種奇特的姿勢將她一波接一波的拋入頂峯,任她在無盡的快感中迷失了神志,直到她被欺負的只剩下一口氣,他纔會心滿意足的在她體內噴灑子彈。
男人身體強壯如堅石,可以輕易承受她的重量,便由着她覆在他身上黏糊巴巴的咬他的脖子。
她的臉埋在他肩窩處,輕聲喚他:“紀炎。”
他一手枕着頭,鼻音濃烈,“嗯。”
“你不要受傷。”
他勾了下脣,應允她,“好。”
她沉默片刻,又加了句,“也不準死。”
“不敢死..”
他的手安撫似的摸她的長髮,難得有心情同她調笑,“死了你會改嫁。”
江淼氣的掐他腰間硬邦邦的肌肉,“你盡胡扯..”
他笑了聲,輕輕拍打着她的背,像是在哄小孩睡覺一樣,可她卻不安分的挪動身子爬上來,尋到他熱熱的脣,偷吻了下他的脣角。
本想解了饞就跑,卻被他死死按着後腦勺,攪進靈活溼熱的舌頭,吸的她身子發軟。
良久,男人戀戀不捨的放開她,摸了摸她的臉,“睡吧...”
她放軟呼吸,安穩的睡在他身上。
“晚安。”
雪又下了一夜。
清晨的鈴聲煩人的緊,讓人抓狂到恨不得一把扔出窗外。
睡眠不足的江淼搖搖晃晃的從牀上坐起身,至少有五分鐘,腦子是完全空白的。
牀上只剩下她一人,她早已習慣這種場景,面色淡然的翻身下牀。
諾大的房子,除了毛拖鞋細碎的擦地聲,四周寂靜的可怕。
洗漱完畢後,她穿過客廳去廚房倒水喝,可路過餐桌時,她忽然停下步子,隨手拿過桌上的字條。
是他的筆跡,行雲流水的字體,寫個留言都跟領導安排工作一樣。
“早餐在冰箱裏,包子豆漿進微波爐熱2分鐘,切好的火龍果在餐桌上,天冷,出門記得戴好圍巾帽子,鞋穿暖和點。”
江淼放下紙條,看向白瓷碟中大小均勻的紅心火龍果,她叉了一塊送到嘴裏細細品嚐,香甜柔軟的果實潤進脣舌,一下膩到人心坎裏。
她笑容甜如蜜,拿出手機翻出他的微信,明知道他基本不用這些,依舊忍不住向他表達自己的心意,她發了個小豬撒嬌的動圖,兩眼盯着手機界面傻笑了好一陣。
喫過早餐後,她聽話的將自己從頭到腳包成個肉糉,厚重的毛線帽,長髮包在圈圈纏繞的圍巾裏,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漂亮的杏眼。
她把他的字條摺好揣進大衣口袋裏,走出公寓樓時,外面飄揚的雪花冰涼涼的貼在她臉上。
然後,她看見昨晚因停車場停滿而被迫停在樓下的小車上,只落了薄薄的一層雪。
車停了一夜,按理說應該遍佈積雪。
除非,有人一大早就幫她剷除乾淨了。
江淼上車,等溫熱的暖風吹乾臉頰上的溼氣,她低頭,清脆的笑出聲來。
(熟悉的倒敘開場,下面從初遇講起了,嘿~喜歡黑白配記得收藏哈~)
水深火熱遇見(1)
遇見(1)
其實嚴格來說,江淼跟紀炎,一個小學語文老師,一個消防中隊長,如果不是各種機緣巧合的遇見,這輩子都不會有直線相交的可能。
那麼,這個故事該說哪裏從起呢?
大概,得從那個麻辣鮮香的火鍋店開始..
江淼,23歲,小學語文老師,出生於書香世家,父親地質學家,媽媽高中教導主任。
她從小耳濡目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成長軌跡一路朝陽,順的跟開了掛似的,自讀書起,就是他人口中那個“別人家”的孩子。
父親常年在外,她打小在母親嚴苛的教育下長大,性格溫順軟糯,長到20歲,一句髒話都未曾說過,偶爾跟男生說兩句話都會臉紅。
她相貌清秀,說話溫聲細語,在學校裏頗受男生歡迎,讀書時收到的情書擱一塊能堆成座小山峯。
18歲那年,她考上全國最權威的師範院校,脫離母親的掌控後,她結交了人生中真正意義上的好朋友,她的大學室友,同爲煙城人的,顏茉莉。
茉莉人不如其名,如此溫柔靜美的名字,偏生是個操天操地操空氣的狠角色,她出生於富商家庭,自小習慣了揮金如土,也習慣在紙醉金迷中享受無聊至極的人生,私生活可謂是絕版混泥土。
那麼,個性相差甚遠的兩人是如何廝混到一起的呢?
故事其實特別簡單,膽小軟弱的江淼剛進大學被一法律系的學長糾纏,她這人說不出狠話,頂多禮貌的拒絕過幾次。
結果被人當成是欲拒還迎的新情調,糾纏手段升級不說,最後直接來寢室堵人,沒曾想學長的女朋友也帶着一夥兒跟來,不分青紅皁白的揪着江淼大罵小三。
一大清早,剛剛從夜場出來,酒還沒醒番的茉莉恰好撞見這一場景,她二話沒說的衝了過去。
後來的場面極爲混亂,只知道那女的破了相,一臉猩紅尖利的指甲印,摔在地上哭哭啼啼,財大氣粗的茉莉打完人還不忘扔點錢讓她去看病。
等人走光了,江淼慢吞吞的湊過來,很小聲的說了聲謝謝,茉莉甩着一頭帥氣的髒辮,勾着她的脖子將她扯到身邊,吊兒郎當的笑,“小可愛,以後姐姐罩着你。”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同茉莉這類人混久了,江淼的性子也不似先前那般靦腆柔弱,偶爾也能跟她開個玩笑回回嘴。
但她始終有自己的堅持,比如,不說髒話,不曠課,不去夜店,還有,不交男朋友。
畢業後,江淼跟茉莉都回到煙城,一個去了市中心小學任語文老師,一個去了自家老爸的公司,心安理得的當一名空降兵。
這麼多年,茉莉操心江淼的戀愛已不是一兩天,工作中一旦遇到個優質男人都會第一時間就想着江淼,對她各種軟磨硬泡,只差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最開始江淼還能理性拒絕,再後來,她也被鬧得沒法子,偶爾一次鬆了口,只說見面喫個飯,其它免談。
茉莉知道江淼不愛那些高檔餐廳,她這姑娘看着纖弱,可口味卻重的出奇,偏愛四川火鍋,越辣越歡喜,於是茉莉給兩人安排見面,特意選在了家人氣很旺的川味火鍋店。
江淼記得清楚,那日到了傍晚,天空突降大雨,她恰好沒帶傘,停好車後,頂着一頭朦朧的水蒸氣跑到店裏。
茉莉說,相親需要營造神祕感,於是關於男方信息一個字都沒說,只告訴他男人高大,愛穿黑襯衣。
她頗有自信的說,他是那種江淼看一眼就能通電的驚人相貌。
火鍋店裏熙熙攘攘,讓人唾液直流的麻辣香味撲鼻而來,江淼穿着素雅的白裙子,一邊嚥着口水一邊環顧四周。
刷火鍋本就是多人狂歡項目,所以大多都是親朋成羣匯聚一堂,鮮少有單人入座。
江淼的視線一路掃過來,無意間,目光定定的鎖在窗邊的男人身上。
他身材壯碩魁梧,穿着黑襯衣,側顏輪廓深邃,剃着利落的寸頭。
她猶豫了幾秒,心想,應該是他吧...
距離見面的時間還有20分鐘,江淼向來很有時間觀念,所以不管同何人相約,她向來是早到的那個,也習慣了等人。
沒曾想這一次,對方竟會比自己先到。
江淼抿了抿脣,初步印象很好。
她緩步走過去,那顆纏繞在心頭的細繩不斷收緊,明明不到10米的路程,感覺走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因爲她真的從沒單獨跟男生約會過,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說不緊張都虛僞。
身子站定,男人還看着窗外,並沒有察覺她的到來。
她兩手在身側慢慢握緊,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半響,她鼓起勇氣先開口,“那個...你好。”
男人聞聲回頭,一雙幽深的眸子緊緊盯着她,空氣中滲着一似莫名的壓迫感。
她懵了一秒,這下終於看清楚男人的臉。
他皮膚黝黑,五官端正,粗發濃眉,一雙睫毛很黑的眼睛,雖然不大,卻是藏鋒臥銳,犀利的跟獵鷹似的,光對視幾秒都禁不住的小腿發軟。
她能感覺到他緊繃的呼吸輕緩下來,面容柔軟了些許。
“你好。”
他筆直站起身,手臂伸向對面,動作僵硬的引導,“請坐。”
江淼在他正對面坐下,瞄了眼他高聳的海拔,腦子裏胡亂想着,她這小個子站起來能不能到他肩頭。
然後,她又偷偷瞄了眼,確定自己最多到他胸口,一寸都沒法上移。
水深火熱遇見(3)
遇QQ目看了眼妝容妖嬈,衣着性感的女人,心底一樂,恨不得把江牧給扔到太平洋裏去。
當時介紹時怎麼說的來着,我表妹就是一清純玉女,樸素、乖巧,一看就是踏踏實實結婚的人。
紀炎是腦子中了邪纔會信他的鬼話。
江淼來回看着表情怪異的兩人,默默放下筷子。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她從包裏拿出來看了眼,是茉莉的電話,她說:“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側過身,小聲接聽,“喂。”
那頭語氣急切,“淼淼,你到了嗎?”
“嗯。”
茉莉抱歉的口吻,“sorry啊,剛那哥們給我電話,說外面暴雨,現在二環堵的厲害,到你那還沒點了,你看,要不今天先取消,你倆改天再約?”
江淼腦子一秒空了,她目光呆滯的看向欲言又止的紀炎,再蠢都知道自己鬧出什麼烏龍來了。
她嗓音有些啞,囧的快哭了,“你怎麼不早說?”
“我不也是剛收到信。”
茉莉道:“哎,他說想要你微信,先跟你聯絡下感情,給嗎?”
江淼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我該怎麼辦?”“有牆給我撞嗎?“是不是裝死就可以不用面對了?”
“喂?”那頭催促。
江淼已瘋。
“淼淼你還在嗎?”
江淼已死。
她假裝淡定的掛上電話,收好手機,擰上小包,緩緩起身,衝對面的男人來了個真誠的90°鞠躬。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紀炎一手捂住嘴,未免不小心笑出聲來,等情緒稍稍恢復平靜,他若無其事的擺擺手,“不怪你,是我沒問清楚。”
他見小姑娘憋得滿臉通紅,咬緊脣忍住淚意,心裏也不是個滋味,畢竟搞這一出,也怪自己太不嚴謹。
“要不,你坐下來一起喫?”
江淼頭皮炸開,忙不迭的拒絕,“不用了,謝謝。”
她幾乎落荒而逃,逃出座位後沒跑兩步,又轉身低頭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紀炎看着小姑娘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外跑,然後迷糊着一頭撞上玻璃門,捂着額頭停了幾秒。
他徑直起身,猶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可步子還沒邁開,人兒就這麼消失在他視野中。
江淼頂着瓢潑大雨跑回車上,狂亂的心跳聲分分鐘要衝出胸腔。
她顧不上一頭溼發,只想開車趕快遠離這是非之地,車子緩緩駛出,路過火鍋店時,恰好可以看見窗邊一黑一紅的兩人。
女人笑的春光燦爛,滔滔不絕,男人面無表情,低頭喫菜。
江淼慢慢收回目光,有些憂傷的想,他也會給熱衷於給那女人夾牛肉嗎?
可那份牛肉是她點的啊。
她眼眸一低。
她不想給其他人喫。
那晚,淋了小雨的江淼光榮感冒,抱着被子坐在牀上,噴嚏打的震天響,一量體溫39℃+。
酒吧外,茉莉斜靠着牆吞雲吐霧,仍不忘電話調侃她。
“喲,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咱不愛男色的慈禧太后動了春心...”
她吐了口煙,壞壞的笑,“叫什麼名兒啊?報上來,我保證幫你查個底朝天。”
江淼在電話裏猛搖頭,鼻頭紅亮,嗓音嘶啞,“你別鬧,人民警察可不能隨便開玩笑。”
“他說是警察你就信?”
茉莉哼笑,“這年頭騙子多的去了,專騙你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騙財騙色一條龍服務,保你人財兩空。”
江淼沉默幾秒,很小聲的說,“可他不像那種人...”
“小朋友,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單純還是傻了,我實話跟你說啊,這事不靠譜,你要真有這心思,不如跟我介紹的那哥們多培養培養感情,人一海歸,多金,又帥的掉渣,包你滿意。”
“我沒興趣。”
江淼硬邦邦的答,說完也不等那頭大呼小叫,她虛弱的開口,“我頭暈的厲害,先睡了。”
“淼淼!”茉莉開啓獅子吼。
可江淼實在難受的緊,掛上電話,一頭栽進被子裏,她把自己包成個糉子,只留下一張紅撲撲的小臉。
牀的另一側,乖乖的躺着綠色小恐龍玩偶,它咧着大嘴衝她笑,江淼恍惚了幾秒,從被子裏伸出手,按着小恐龍的頭輕輕撫摸幾下。
奇怪的,眼前倏地浮現出那個男人的眼睛,深邃,堅毅,即便穿着便服,你都能瞬間腦補出他一身軍裝英姿煞爽的樣子,像極了那些古舊的老照片中,一身正氣,目光如炬的外公。
江淼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沒有撒謊,他也一定不是壞人。
水深火熱消防演習(1)
消防演習(1)
年輕就是資本,乖乖養病幾日,江淼滿血復活。
週一升旗,校長在主席臺上發表他的長篇大論,作爲語文老師兼實習班主任的江淼理所當然站在班級最後,嚴肅的盯着正值多動症年紀的學生們。
這時,隔壁班同她年紀相仿的實習老師李宸慢慢湊過來。
她低頭看了眼江淼的白色長裙跟細高跟,壓低嗓音問:“江老師,今天下午的消防演習你不會忘了吧?”
江淼懵了幾秒,後知後覺的眨眨眼,“今天嗎?”
“25號,週一。”
李宸笑了笑,“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話說到這兒,主席臺上的校長已經開始部署消防演習事宜了。
校長道:“雖說是演習,但一切都將按照真實火災疏散方案進行,此外,煙城消防總隊也將派出精英強兵爲此次演習保駕護航......”
江淼低頭打量今天的穿搭,開始懊惱早上出門太急,沒認真查看備忘錄,長裙加上高跟鞋,明顯不是消防演習的標配。
她輕嘆一聲,午休得抽時間回家換套舒適的衣服了。
上午第三節課是她的語文課,下課後,江淼本想先行回家,誰知剛出教室門,班上兩個最調皮的男生突然扭打在一起。
教室裏,看熱鬧起鬨的男孩子,尖叫嚇哭了的小女生,場面亂的不可開交。
勸架的江淼嗓子都快喊啞了,最後還是隔壁班的數學老師聞訊而來,硬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兩個壯實的小男生拉扯開,兩人臉上光榮掛彩,嘴上還在罵罵咧咧。
恰縫正牌班主任休孕假,她一實習生只能硬着頭皮將兩人帶到辦公室,先向教導主任彙報情況,後通知家長來校。
將近中午一點,雙方家長姍姍來遲,接着又是一陣無休止的爭吵,江淼沒處理過這類事件,一個頭兩個大,想插話又插不上,最後還是教導主任出面纔將此事協調好。
家長走後,兩學生跟屁蟲似的跟在她身後,又餓又累的江淼拖着步子走到一棵榕樹下。
樹下有個藤椅,江淼坐上去,低手按揉痠痛的腳踝,兩小子安安靜靜,一左一右端坐在她身側。
江淼性子內斂,樣貌清秀,說話又柔聲細語,在學校裏深受學生喜歡。
今天因爲處事不順,捱了教導主任一頓罵,犯事的兩個小傢伙看在眼裏,心裏頗感內疚。
熊孩子一號小虎發言:“江老師,你餓不餓?我零花錢多,我給你買好喫的。”
二號蘿蔔頭也不甘示弱,“老師,我也有錢,你想喫啥我都給你買。”
江淼懶懶的看了他們一眼,坐直身子,目光平視前方。
她感覺今天上午是她度過最漫長的半日,她沒力氣說話,就搖了搖頭。
兩小子更急了,嘰嘰喳喳的,“老師,你別這樣,我們以後絕對不打架了,你再生氣也別餓肚子啊。”
“是啊是啊,我如果再打架,他就是小狗。”
另一個不爽了,“你說誰是小狗?”
“就你就你..就是你...”
江淼暗歎一聲,頭又開始隱隱脹疼,剛要出口打斷兩人愈演愈烈的戰火,左側突然響起一陣整齊有力的腳步聲。
“立正。”
“向右看齊。”
“報數。”
剛還在吵架的兩小隻聞聲看過去,蘿蔔頭激動的搓着小手,璀璨的星星眼,“你看你看,是解放軍叔叔!”
小虎冷不丁的跳起來,一臉不屑,“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站軍姿喊口令嗎?我上我也行!”
他一個箭步向前猛衝,邁着小短腿飛速朝士兵列隊的方向狂奔,蘿蔔頭見他搶先一步,也不甘示弱的追上去,徒留藤椅上一臉懵逼的江淼。
“唉,你倆站住...”
她話還說完,兩個膽大如牛的小傢伙已經衝入陣營,還特意找了個靠邊的位置,身子站的筆直,學他們站軍姿。
江淼一聲長嘆,拖着沉重的身子快步朝他們走近。
一隊人馬紋絲不動,即使飄進了幼小生物他們也目不斜視,不敢有多餘的好奇。
隊長摸樣的男人低頭打量了陣,眉間一緊,抬起帽檐,嚴肅開口,“你們兩個,哪裏來的。”
小傢伙仰着頭笑嘻嘻的,學着電視劇裏的臺詞敬軍禮,“報告隊長,三年四班,肖虎。”
一句話,惹的全隊鬨堂大笑。
“安靜。”男人沉聲。
黝黑壯碩的消防兵們即刻收了笑,只是嘴角顫的快裂開了。
男人銳利的目光瞥過去,“你們老師在哪裏?”
“對不起,實在不好意思。”
細軟清甜的女聲從他身後傳來,紀炎呼吸微顫,竟莫名覺得耳熟。
他緩緩轉身,正在小口喘息的江淼抬眼,目光相撞那一刻,江淼的腦子完全空白了。
男人穿着墨綠色的迷彩服,身形高大,帽檐下的五官輪廓硬朗,英氣逼人,一雙眼睛極具穿透力,黑亮如墨。
她兩手不自禁的拽緊裙子,小嘴微張,既不可思議又萬分悸動,心頭似小鹿在猛烈撞擊,重的喘不上氣來。
這時,隊伍靠邊的江牧衝身旁的鹿白嘖嘖道:“看吧,又一個臣服於咱紀隊男色之下的女人。”
鹿白笑,“說不好紀隊就好這口,清純可愛惹人疼。”
江牧哼哼,“拉倒吧你,我表妹純潔如蓮花,也沒見他給個好臉色,上次見面後她還跟我哭訴,說紀大隊長從頭至尾說了不到五句話,敷衍都寫在臉上了。”
鹿白瞄他一眼,“哦,那個低胸白蓮花?”
江牧咬牙切齒,“你丫滾蛋。”


水深火熱消防演習(2)
消防演習(2)
午後的微風吹起她素白的裙邊,裙袂在橙黃的陽光下泛着淺淺柔光。
小姑娘緊張的不知所措,男人站的筆直,鎮定淡然。
他低聲:“他們是你學生?”
江淼愣了下,點頭,“是的。”
男人的目光從她臉上一晃而過,聲音沒有溫度,淡的好似對待陌生人,“麻煩老師以後看緊一點,別讓他們到處亂跑,畢竟部隊的職責,並不包括陪小孩子扮家家酒玩。”
江淼自知失職,微低頭,安靜的接受他的訓話。
雖然因爲他的冷漠,心底有小小的難受,但同時她也能理解,畢竟萍水相逢的兩人不過是鬧了場烏龍,他記不住她,也在情理之中,自己沒什麼可別扭的。
一想到這兒,原本低迷的情緒瞬間明朗,她抬頭同他對視,抱歉的笑,“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男人僵硬的拜手示意,表示不用放心上。
機靈古怪的兩小隻終於意識到自己又闖了禍,惹的老師莫名挨人說,於是,兩人灰溜溜的跑回江淼身邊。
江淼又好氣又好笑,眼睛一瞪,兩傢伙立馬低眉順眼,她這人本也沒啥脾氣,嚇唬一下便夠了,一手牽着一個,轉身,風風火火的揚長而去。
紀炎盯着她飄遠的背影看了陣,突然回想起她在火鍋店裏倉皇逃跑的畫面,男人脣角勾起很小的幅度,像是在笑。
還真是個小學老師。
等他回身,迎接他的是一衆意味深長的壞笑,爲首的江牧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扯着喉嚨大喊,“報告。”
“講。”
江牧眯了眯眼,“女老師回頭看你了。”
紀隊長條件反射的轉過身,諾大的操場空蕩蕩,人影早就跑的沒邊了。
自知被耍的紀炎尷尬的扶了扶帽檐,一腳兇殘的踹過去,“就你話多!”
江牧捂着痛處倒吸氣,其它人配合着笑的前俯後仰,鹿白在一旁幸災樂禍的鼓掌。
男人倏地拔高音量,“全體都有。”
剛還東倒西歪的隊伍立刻排成一條筆直的線。
紀隊長不急不慢道:“300個俯臥撐,現在開始報數。”
衆人哀嚎,紛紛臥倒,高低起伏不一,不情不願的報起數來。
夏日炎炎,做了近200個後,體力較差的鹿白咬着牙硬挺,張嘴就罵,“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死了!”
江牧嘴裏“呼哧”喘氣,豆大的汗珠滾出來,“我敢打賭,紀隊絕對是被我戳中小心思,惱羞成怒了。”
不知何時走到他跟前的紀炎揚聲,“江牧。”
“到!”
“你多加200。”
江牧悶聲不服,“憑啥?”
紀隊長展露微笑,“我,惱羞成怒。”
江牧:“。。。”
鹿白使勁憋着笑,哈哈哈哈,該!
江淼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辦公室。
只覺得腳下輕飄飄,像個遊蕩人間的鬼魂,等飄遠的思緒迴歸原點,自己已在辦公桌前靜坐了十分鐘。
隔壁桌的數學老師一個勁的偷看她,見她魂不守舍,以爲是教導主任話說太重,資歷尚淺的她一時接受不了。
男人挪着凳子慢慢湊過來,溫聲開導她,“中午的事,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於主任就那脾氣,面冷心熱,不是有意針對你。”
江淼聽的滿臉迷霧,足足消化半響,輕輕點頭,“我明白,謝謝陸老師。”
陸榲見她狀態回暖,安下心來,返回自己座位,在櫃子裏一陣倒騰,終於找到幾個蛋黃小麪包。
他溫和的笑,“中午還沒喫吧,我這有些小零食,你先墊墊肚子,小心低血糖。”
江淼禮貌的道謝,還在猶豫要不要接。
這時,辦公室外一妖豔女子扭着水蛇腰疾步走來,目光徑直掠過陸榲,繞到江淼桌前。
“聽說你被於老狗狙擊了?”
江淼抿脣,“小事而已,不打緊。”
李宸伸長手,細細欣賞自己新做的美甲,“你也是不小心,就他那喫人不吐骨頭的做派,逮着你,還不趁機發泄下自己無處安放的更年期。”
“你小點聲。”江淼小心翼翼的張望,比口不擇言的人還要緊張。
“怕什麼?”
李宸不以爲意,撥弄兩下刷上天的長睫毛,輕蔑的哼,“我當他面說,他也不敢拿我怎麼樣,他也就在學校裏狐假虎威,到了我爸面前,哈巴狗一隻。”
江淼已經沒什麼情緒可言了,頭低埋,呈鴕鳥狀,求衆人忽視。
陸老師見氣氛不妙,假惺惺的端起水杯去泡茶。
李宸對靦腆內向的陸老師素來無好感,明裏暗裏不知跟江淼叨叨過多少次,提醒她少跟這人接觸。
戴眼鏡的單雙眼,表裏不一,非奸即盜。
其實相處久了,江淼也瞭解她的性子,傲慢毒舌,總歸人不壞,一來二往,還稱得上是能聊天的朋友。
窗外傳來一陣陣整齊劃一,鏗鏘有力的口號聲,李宸扭着小腰走到窗邊,不知瞧着什麼,眼睛“噌”的亮起來,兩手託着下巴,看得入神。
江淼問:“看什麼呢?”
李宸惋惜的搖頭,低聲感慨,“怪不得說長得好看的都上交給國家了,你看現在的兵哥哥,一個賽一個的英俊,穿着衣服都能腦補他們身上噴張的肌肉線條,呼之欲出的荷爾蒙氣息。”
她順着女人的視線延伸過去,窗外正對着操場,剛纔偶遇的那隊消防兵在進行日常操練。
江淼見她一臉花癡笑,傻乎乎的問了句,“你不是有男朋友嗎?”
李宸失笑,“欣賞懂不懂?再說了,人結婚都能離婚,戀愛算什麼,左右不過一句話的事。”
她笑着摸江淼的頭,知心大姐姐做派,“好男人是本世紀的絕種產物,其餘的,都是一羣腦子裏裝着黃色顏料的垃圾,信誰,都不要信男人。”
江淼縮縮脖子,表示不解,“你只比我大2個月,哪來這麼多感慨?”
“我14歲開始戀愛,到現在已經記不清數了。”
李宸優雅轉身,風騷的撩了把長髮,“切身體會,肺腑之言,你愛聽不聽。”
這麼說着,她又低頭瞧了眼江淼腳上的細高跟,皺眉懊惱,“還是你聰明,提前做好戰鬥準備,是我失算了,要不然...今天會是最火辣的開場。”
她湊近江淼耳邊,氣音嬌媚,“那個軍官,牀上應該很帶勁。”
水深火熱消防演習(3)
消防演習(3)
江淼臉一白,第一時間便知道她說的是誰,話幾乎脫口而出,“你別胡來。”
李宸樂呵呵的,捏她白嫩的小臉,“急什麼,又不是勾你的男人。”
“李宸。”江淼少見的板臉,語氣嚴肅。
女人兩手環胸,滿眼新奇的將她從頭到腳打量個遍,“認識的?”
江淼沉默了。
認識嗎?
應該....勉強算吧。
她知道他的名字,跟他同桌喫過飯,還吃了他特意爲她夾的牛肉...
儘管,他可能早就忘了她這個跑錯道的路人甲。
一想起不久前他冷淡陌生的態度,江淼垂眸,竟是說不出的落寞。
“不認識。”她小聲應。
李宸曖昧的笑,屈指在她鼻尖上輕輕一刮,“都快哭了,還嘴硬。”
江淼沒有過感情經歷,臉上藏不住事,更不懂如何不動聲色的遮掩情緒。
她悶悶的推開女人的手,重新坐回桌前,假意翻開課本,一副心無旁騖認真備課的摸樣。
李宸知道她臉皮薄,話也點到爲止,只是臨走前不經意的往她桌上瞄了眼,捂嘴偷樂,彎腰,話音帶笑,“江老師,你的書拿反了。”
江淼:“。。。”
她一秒紅了臉。
丟死人了。
下午2點整,煙城中心小學消防演習正式拉開序幕。
教學樓瀰漫起嗆人的煙霧,刺耳的警報聲隨即響起,各班班主任盡職守護崗位,引導學生們用溼布捂住口鼻,彎腰進入安全通道,手扶牆面,依次下樓。
堪比火災真實現場的滾滾濃煙,心智尚淺的孩子們在可視度極低的惡劣環境下,極易產生恐慌和躁動情緒,儘管各班老師及同行的消防軍人不斷安撫他們,仍有膽小的孩子一路尖叫哭喊,原本秩序井然的隊伍也瞬間呈現鳥散狀。
學生們連滾帶爬的朝樓下瘋跑,帶領班級剛過3樓的江淼聽聞樓上的躁動,高聲提醒學生背靠牆站好,避免高年級的學生蜂擁而下,造成不可逆轉的踩踏事件。
她在濃白的煙霧中扯着嗓子嘶吼,不小心吸入幾口白煙,嗆的她眼眶通紅。
一高年級學生飛速竄下樓時,校服上的鬆緊帶恰好同另一學生的手纏在一起,後面那人被迫跟着往下滾。
江淼眼疾手快的拽住那孩子的胳膊,由着慣力朝前跑了兩步,最後一臺階落腳時鞋跟一滑,人直直的摔在地上,滾了兩圈撞到牆上,孩子被她緊抱在懷上,所幸沒受傷。
“老師,老師。”女學生拖着哭腔大聲喊她。
江淼腦子暈乎乎的,渾身上下痠疼難忍,腳下的鞋跟斷了,腳脖子紅腫似鵝蛋。
沿途維持秩序的消防兵恰好撞見這一幕,先低身查看她的傷勢,後打開對講機欲向上級彙報情況。
“怎麼回事?”渾厚的男聲在他身後響起。
消防兵起身朝他敬了個軍禮,聲音斷斷續續,江淼只依稀聽見“女老師受傷”這幾個字。
男人垂眸,微涼的視線從那隻斷裂的高跟鞋上一掃而過,脣角下抿。
他低聲交代了些什麼,消防兵得令,火速下樓。
紀炎半蹲下來,同靠在牆邊的江淼目光平視,“傷到腳了?”
模糊的視野中,帽檐下的那雙眼睛鋒利深邃,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小女人的白裙上沾滿黑灰,隨手抹了把臉,貼上髒兮兮的污痕,反倒襯的白皙的肌膚光滑似雪。
腳踝處鑽心的疼意襲來,她瞪着溼漉漉的杏眼看他,像只遭人欺負的小麋鹿。
“嗯。”
男人垂眸盯着她瞧了幾秒,突然朝她伸出手,江淼呼吸一怵,縮着脖子往後躲,未曾想那隻大手輕落在她腳邊,兩指在凸起的紅印處用力按壓。
江淼差點哭出聲,咬牙低哼,“疼。”
紀炎觀測片刻,收回手,淡聲道:“沒傷着骨頭。”
話說到這,他順手擰過那隻癱軟在角落,已然報廢的高跟鞋,安靜的放在她身側,“鞋子要看場合穿,中招了,難受的是自己。”
他的眼睛沒有溫度,聲音更是冷冽嚴厲,再溫暖的話從他嘴裏出來,比當頭一盆冷水還澆的人心灰意冷。
江淼沒應,低頭不看他。
他身上的對講機時不時發出噪雜的人聲,紀炎沉聲應答,目光一直鎖在她身上。
頭頂的煙霧逐漸散去,演習中的學生們也已光速離開教學樓。
空蕩蕩的樓道,只剩他們兩人。
良久,紀隊長輕聲嘆息,低頭詢問她,“能走嗎?”
江淼點頭,“應該可以。”
男人拽緊她的胳膊往上一拉,她感覺自己在他手中就跟絨布玩偶似的,輕而易舉的被他提拉起來。
站是勉強站穩了,可當她試探着往前挪一步,受傷的腳根本承不住力,撕裂般的疼意入侵到骨肉裏,她腳一軟,跪地的前一秒被男人打橫抱在懷中。
江淼瞪着圓溜溜的眸子,話音全散,“你...做什麼?”
男人言簡意賅,“節省時間。”
水深火熱消防演習(4)
消防演習(4)
他胸口硬邦邦的,粗壯的手臂比石頭還要堅硬,箍的她動彈不得。
男人腳下生風,下樓的步子又快又穩,她身體的重量落到了他手上,幾乎等同於零,絲毫不影響他的其它操作。
綠白相間的兩人下到一樓,剛出教學樓,便接受來自全校師生的注目禮。
江淼沮喪着臉,這下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的臉緩緩側向男人,鼻尖輕輕抵着他的胸口,似有若無的蹭了蹭。
夏日衣薄,兩人如此緊密的貼在一起,她能嗅到他身上淺淡的菸草味,不難聞。
男人下顎緊繃成一線,沉着呼吸問,“醫務室在哪?”
江淼指向百米外的小樓房,“那兒。”
紀隊長脣角微顫,沒再說話。
身後,一男一女疾步追上來,紀炎被來人霸道的擋住去路,被迫停下步子。
滿臉擔憂的李宸瞪了她一眼,又氣又心疼。
“怎麼摔的?”
“讓你換鞋你不聽,那羣孩子瘋起來沒個正型,你這年紀哪裏玩的過他們?”
“喲,都腫成這樣了,疼不疼?”
而換作另一人,完全呈現出不同的畫風。
陸榲扶了下眼鏡,鏡面後的眼睛泛起徐徐冷光,削瘦的臉頰顴骨突出,微笑起來,說不出的陰寒。
“隊長,演習剛結束,校長待會肯定找你,你把人交給我,我送江老師去。”
他頓了下,又道:“我跟醫務老師熟。”
紀炎冷眼看着笑容溫潤的陸榲,視線突然落在他垂在身側的手上,不知何時已經緊握成拳,駭人的青筋爆裂凸顯。
男人敏銳的察覺到他的審視,手自然的藏在身後,笑容依舊無懈可擊。
紀炎說:“舉手之勞,我過去很快。”
陸榲臉色一變,脣角笑意僵硬。
李宸在一旁陰陽怪氣的幫腔,“陸老師,您就別趕着獻殷勤了,人隊長胳臂頂你兩個粗,就你這身皮包骨,遠看是幫人,近看是害人,小心害的江老師二次受傷。”
陸榲抿緊脣,沒再多說什麼。
他盯着男人高大強壯的背影,還有垂落在臂彎下那雙纖細白皙的小腿,陽光下,純白如雪,瑩潤如玉。
他癡迷的眯着眼欣賞,喉間一陣要命的乾澀。
男人推開醫務室的門,屋內卻空無一人。
紀炎將她平穩的放在牀上,順手爲她整理枕頭高度,將人扶起,她輕躺在重疊的枕上,舒服的長吁一口氣。
原本計劃將人送到便走,可醫務老師不見蹤影,放個受傷的人獨處一室,總歸不妥。
他眼前倏地晃過某個男人陰翳的眼睛,怪異的,讓人覺得渾身不自在。
男人端坐在病牀邊的小沙發上,安靜的陪她等了陣。
“滋滋”作響的對講機,“紀隊”兩字快被人吼出天際,紀炎沉默不語,見她被吵的皺起眉,冷聲回了句:“就來。”
他乾淨利落的關掉對講機,全世界陷入一片安寧祥和。
江淼咬了咬脣,小聲問她,“你不用歸隊嗎?”
紀隊長反問:“你一個人可以?”
她點頭,“嗯。”
男人目光沉沉的看了她會兒,突然直起身,江淼以爲他要走,結果男人轉身走向醫藥箱,返回病牀時,手上多了瓶消炎常用噴霧,以及活血化瘀的膏藥貼。
紀隊長人高馬大的佇立在牀邊,光那架勢都讓人心生怯意,以至於他動作僵硬的圈住她受傷的腳時,江淼抗拒似的掙脫了幾下。
“弄疼了?”
他眼眸很黑,微微皺眉。
江淼木訥的搖頭,思緒已經飛向天邊。
小姑娘的腳小巧白嫩,落在他掌心,剛好能一手包裹。
可當他的視線上移至腳踝,一大塊瘮人的淤青盤旋在上,四周佈滿殷紅的血絲。
他微彎腰,神色專注的噴上消炎噴霧,冰涼的霧狀噴灑在傷口處,她咬着牙關,嘴裏“嘶嘶”的抽氣。
紀炎低眸看她,小鼻子大眼緊巴巴的皺在一起,眼眶微溼,長髮凌亂,下巴處還沾着顯眼的黑印,像個流浪街頭的小乞丐。
晃過那陣刺骨的疼意,江淼小心翼翼的抬眼偷看他,卻不巧跟人撞個正着,她張了張嘴,又抿緊,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男人問。
江淼垂眸,靜了兩秒,心跳頻率跟發了狂似的,撞的她全身燥熱。
就在她以爲自己快要暴斃而亡時,她居然硬着頭皮把話說了出來。
“紀炎,我記得你。”
男人的眼底滑過一絲近乎於笑的微光,低低的“嗯”了聲。
她又說,“我叫江淼。”
“我知道。”
紀隊長面不改色,慢悠悠的撕開膏藥貼布一角,本想給她貼上膏藥,誰知小人不配合的動了兩下,只不過這一動,疼的逼出小人強忍許久的水汽。
江淼吸吸鼻子,幽幽開口,“你記得我,那之前爲什麼還...”
話戛然而止,但並不妨礙男人聽懂她的意思,他輕輕按住她的腿,認真貼膏藥的同時,也認真回答她,“聊天也要分場合,還是,你喜歡有人圍觀?”
江淼眨巴眼,“那現在呢?”
男人沉默,等手上的事情做完,他扯過被毯輕輕蓋住她的腳。
然後,他垂眼看她,扯了下脣,要笑不笑。
“你想聊什麼?”
——————
(懶喵好久沒有豪邁的更7章了,突破記錄,掌聲鼓勵鼓勵~)
(這麼乖的喵配得到你們的愛嗎?下一更週三,嘿~)
水深火熱消防演習(5)
消防演習(5)
江淼深吸一口氣,崩在心尖上,小聲問:“聊什麼都可以嗎?”
紀炎安靜的看着她,忽地轉身走向飲水機,低身倒了杯冰水。
“違法的不能聊。”男人正兒八經道。
他走過來,將盛滿水的水杯遞給她,“喝吧。”
她接過水杯的同時,抬頭看他。
窗外灼熱的日光透過玻璃蔓延至房間各個角落,襯得她白皙清透的肌膚似蒙了層淺淺的粉色。
“我不會的。”
她乖乖的喝了口水,嚥下冰涼的液體,水杯規矩的放在牀頭,昂頭看他,一臉正氣,“我是遵紀守法的三好市民。”
紀隊長抿脣,莫名有種想往她臉上貼朵小紅花,摸頭以示鼓勵的衝動。
他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門口傳來氣運丹田一聲吼,嚇得兩人心頭一顫。
“報告。”
屋外站着標準軍姿的消防兵,衝他敬個軍禮。
紀炎皺眉,“講。”
“紀隊,校長找你,想你爲這次消防演習做總結髮言。”
紀隊長最煩這些官方的場面戲,不耐煩的出聲,“江牧呢?”
消防兵黝黑的臉上滑過一絲憋不住的笑意,輕咳兩聲,“報告,江哥人還沒上場,腿先軟了。”
紀炎冷笑一聲,“出息。”
他轉身看向躺在病牀上的江淼,低聲:“我先走了。”
小姑娘雖心有不捨,但也明白事情孰輕孰重,點頭應了聲,“嗯。”
男人沉默的看了她幾秒,終歸什麼也沒說,利落轉身,隨着前來報信的消防兵疾步離去。
急促的腳步聲慢慢消失在寂靜的走廊裏。
全世界都安靜下來。
她聽見自己輕弱的呼吸聲,以及胸腔內混亂不堪的顫動聲,沉重又猛烈。
她一點點拉開蓋在腿上的毯子,露出已腫成饅頭的纖細腳踝,還有,工工整整貼在上頭的膏藥貼。
江淼看向窗外,勾脣笑出了聲。
瘋了。
那天的最後,江淼沒等到醫務老師,反而等來一臉八卦的李宸,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江淼運上計程車,且一路護送她回家。
李宸對他們在醫務室發生的事好奇的不得了,可奈何江淼嘴緊,她說的嘴都要冒煙了,硬是一個字都撬不出來。
直到將人送到公寓門前,口乾舌燥的李宸氣悶的錘她一記,“臭丫頭,被人餵了啞聲粉啊?嘴這麼嚴。”
江淼笑咪咪的,友好的爲她引路,“進來坐會兒吧,喝口茶潤潤嗓...”
她用手指推推江淼的額頭,又順手捏捏她的臉,軟滑細膩,也不知怎麼保養的,20出頭的皮膚還這麼水靈,真是遭人羨慕(嫉妒)。
“茶就免了。”
李宸輕聲囑咐道:“這幾天你就乖乖養病,趕緊好起來,你們班那羣小祖宗我可應付不了多久。”
“謝謝你,李宸。”江淼真誠的彎腰致謝。
李宸勾起壞笑,朝她擠眉弄眼,“真想感謝我,不如跟我說說,你跟那軍官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
江淼臉一紅,支吾着匆忙轉移話題,“那個...今天辛苦你了,早點回家休息吧。”
李宸見她臉紅成柿子,清楚姑娘臉皮薄,話也點到爲止,不再追問。
又說了會兒話,這才扭着小腰轉身離去。
好不容易送走這尊佛,江淼癱坐在沙發上的,深深吸吐一口氣,心也終於回到原點。
她一動不動的發呆片刻,猛地直起身,揣着一顆悸動的心,急不可耐的給茉莉打去電話。
兩聲長音過後,那頭慵懶的“喂”了聲。
江淼結結巴巴的說:“我...我見到他了。”
前晚嗨到清晨的茉莉,一覺睡到現在,腦子暈沉沉的,聽她說話更是頭疼腦脹。
“誰?”
“就上次在火鍋店,我遇到的那個男人。”
茉莉揉着亂糟糟的頭髮從牀上爬起來,嗓音嘶啞,“這麼巧?”
她猛灌了一口水,擦擦嘴角的水漬,調侃道,“是天橋上貼膜給你打了折,還是網約車拼車湊一對呢?”
江淼一聽她陰陽怪氣的腔調就心悶,柔聲道:“你好好說話,我沒開玩笑。”
茉莉摸了根菸,點燃,深深吸了口,“你說,我洗耳恭聽。”
接下來的五分鐘,江淼用豐富的詞彙量將下午發生的事描述給她聽。
聽到最後,茉莉掐滅了煙,起身走到窗邊,她猛地拉開窗簾,屋外燥熱刺眼的光源匯聚在她身上,她眯了眯眼,抑揚頓挫的“哦”了聲。
“這麼說,還真是個當兵的。”
江淼點頭如搗蒜,想說的話剛滑過喉,那頭已控制不住的開啓幾連問。
“那.....你對他了解多少?學歷,年薪,名下資產,這些知道嗎?”
江淼被問懵了,緩慢眨眼,“我...”
茉莉言辭犀利,“我問的再俗一點,他戶籍哪裏?家裏幾口人?父母做啥的?”
小姑娘嘴“0”成一個圈,徹底傻眼了,幾秒後,她弱弱出聲,“我...我沒想那麼多....”
事實上,一談起這個話題,江淼就深感遺憾,如果當時沒人來找他,興許他們能安安靜靜的聊會天,那麼自己對他的瞭解,也能更深一層。
不像現在,除了他的名字和工作,其它的,一問三不知。
茉莉沉沉嘆一口氣,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你什麼都不知道,你跟我這表演少女懷春的戲碼,姐姐,你16歲未成年嗎?”
江淼難得硬氣回嘴,“可你說的那些,我都不在乎。”
“那你在意什麼?”
“身材?尺寸?還是紮實的牀上功夫?”
茉莉被逗笑了,“如果你的標準是這樣,那我覺得,這事靠譜。”
江淼羞紅了臉,身材尺寸這類曖昧的敏感詞她壓根不敢往腦子裏去,一過腦,便止不住的胡思亂想起來。
她依偎在他懷中,抬眼便能瞧見他線條粗硬的下顎線,看他喉間凸起的軟骨上下滑動,難以言喻的性感。
他溫熱的手握住她的腳踝,掌心的厚繭磨蹭着嬌嫩如玉的肌膚,微微刺痛,卻又說不出的溫暖,讓人心安。
“淼淼?”
某女還沉靜在羞羞的自我世界裏,無法自拔。
茉莉開吼,“江淼!”
“啊。”
她如夢初醒,結結巴巴的回,“怎,怎麼了?”
茉莉停頓一秒,音調忽地拔高,彷彿發現了新大陸,“我去,你來真的?”
江淼被問的心慌意亂,“我有點困了,先掛。”
“你掛個試試?”
“你把話說清楚,是不是那破消防員給你灌了失心散,弄的你現在神志不清,瘋瘋癲癲的?”
“纔不是。”
她梗着脖子據理力爭,“你別總把人家當壞人看待。”
茉莉輕蔑的哼了聲,轉身走向廚房,從冰箱裏拿了瓶啤酒,豪邁的用牙齒咬開,邊喝邊說:“叫什麼名兒,報給我,我幫你查清他家老底。”
江淼閉嘴,沉默不語。
“淼淼?”
“嘟嘟嘟嘟嘟...”
茉莉舉着手機呆愣幾秒。
“操,xxxxxx....”
江淼傷的不算重,養了幾日,便回學校報到了。
她的日子過的平淡如水,只是偶爾見到班上兩個小霸王時,會依稀想起那個炎熱的午後,男人穿着工整的迷彩服,濃眉黑眸,眉宇間英氣盡顯。
她沒有刻意去打聽過他的消息。
因爲冷靜下來,她細想,茉莉的話,話糙理不糙。
她不過才見過他兩面,對他的認知也少的可憐。
任何關係的組合排列,如果沒有足夠的瞭解來支撐,那麼,那些突如其來的悸動跟失控感,最終也會在現實面前,變得不堪一擊。
於是,她暗暗做好決定。
順其自然,緣分是天意,不強求。
隨遇而安,倘若再見,定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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