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道士異界遊 作者︰醉筆涂雅 （已完成）

文萊道︰“不知怎麼回事，肚子里撲撲直跳，每跳一下，就痛的厲害，可能是不小心把小魚小蝦吞進去了。”

    明志無奈道︰“這麼幼稚的謊話你都說的出來，現在大個肚子不是挺好，你自己搞定，我不陪了。”第二步邁了出去。

    文萊叫的更加大聲了︰“你還算是男子漢嗎？看到一個弱女子這麼痛苦，都不出手幫忙，你既然見死不救，當初何必救我，不如就讓我淹死得了，也免得我現在受這個罪。”

    明志叫苦不跌，想不到好心救人會是這麼一個結果，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讓她自生自滅，何必有這個不忍心呢。沒辦法，與其讓一個女子看輕自己，還不如直接去面對，看她是真是假。

    明志轉過身來，走到文萊的面前，慢慢的蹲下身子，說著︰“喂，讓我幫你看看。”

    文萊還是“唉喲，唉喲”的叫著，本來俯趴在地上，這時也慢慢的坐了起來，有模有樣的說著︰“肚子這邊，對，就是這里。”還向明志指明的方向。

    明志見她指的方向沒有什麼異樣，明顯是騙自己，干脆就將計就計，心想︰“你這麼喜歡裝痛，干脆讓你痛個夠。”伸手到她指的那個部位，說著︰“這里痛是嗎？我來幫你看看。”

    明志正想手指上用力，讓他嘗嘗比一指禪還要厲害的指功，沒想到她先發制人，整個人向自己撲了過來，明志一時不防，被她壓在了體下。

    “你干什麼？”明志對她吼著。

    文萊卻是得意的大笑︰“你都說我的謊話幼稚了，沒想到你還能上當，你乞不是是個笨蛋。”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明志本來想戲耍她，沒想到卻著了她的道，更加覺得她這個人不可小看，若是糾纏下去，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干脆認輸道︰“好了，你贏了，起來吧，我馬上就離開行了吧。”

    文萊哈哈一笑︰“想走，哪有這麼容易。”

    明志微微有氣，僅憑文萊那點本事，怎能壓得住自己，只怕會誤傷到她，到時沒完沒了，更走不了，見她一點都不識相，氣說道︰“你別得寸進尺，你還想怎麼樣？”

    文萊一點也不知道明志是手下留情，給她留面子，有了三分顏色，頓時開起了染房，“怎麼了，我插你的眼楮。”說做就做，右手食中兩指，便向明志的眼楮上插去。

    明志右手快速的伸出，將文萊的兩根手指握住，向側用力一扭，咯咯聲響，文萊頓時痛的大叫，眼楮都快翻白眼了，若不是她的手指韌性特別強，手指翻到手背都沒事，換作別人，早就斷了。

    文萊大叫︰“快放手！”

    明志本來有氣，不過看著文萊那表情，古里古怪的，氣也一下子消了︰“怎麼樣？你不起來，我就不放手。”

    文萊委屈的道︰“我起來就是。”說話間，當真從明志身上起來了。

    明志以為她知道怕了，看來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也就放開了她的手指。

    文萊握著酸楚的兩指，嘴里罵著︰“烏龜王八蛋，一點憐香惜玉都不懂。”

    明志也懶得管她再說些什麼，起身欲走，乞料文萊這個人還真是打死不休，硬是耗上了明志一樣，頭一低，腦袋瓜便向明志的額頭撞去。

    明志一時不慎，再次著了她的道。人的腦袋，頭頂最硬最不怕痛，額頭最弱，更何況明志的額頭還受過傷。本來好了差不多的傷口，一下子血流如注，撲通一聲，做倒在積水之上。

    文萊正想大笑，眼見一絲鮮血畢直的從明志的額頭流到臉上，頓時笑不出來，臉刷的一下嚇得蒼白，一時間手忙腳亂的道︰“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你不要緊吧。”說著，眼眶紅潤，眼見就要掉下淚來，嘴唇不斷的抖動，看來是真的意識到自己做的太過份了。

    明志也不管臉上的血，只是沒有表情的看著她，對于她，已不知用什麼話好講了。

    文萊被明志看的心里好似一頭小鹿在亂撞，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不敢跟明志的眼神相對，微微低下了頭，委屈的說著︰“干嘛這樣看著人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最多我向你說聲對不起嘍，不要這麼小氣嘛。”

    明志感覺當頭被人澆了一盆涼水，怎麼又是我的不對，什麼叫做我小氣，難道剛才又是我的錯。明志只在心里想著，他也不想多講什麼，對著這個神秘來歷都不清楚的文萊，只有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干脆悶不吭聲，打死我不再跟你講話，就當我吃一回啞瓜虧，敗給你算了。

    明志微微點頭，很明白自己得馬上走開，否則不知道還有多少難堪的事情將會發生，他雙腿一並，正要用力站了起來。

    “唉，別動！”文萊忽然一根筋提起，用手指著明志，一本正經的說著︰“千萬別動！”

    明志看著她的眼楮，嘴里不說，心里卻想︰“又想玩什麼花樣？”

    文萊的大眼楮一眨一眨，然後忽然露出笑容來︰“是我的錯，你額頭受了傷，是我的不對，這樣吧，我替你包扎一下，就算是補償。”

    明志正想說︰“我想不必了，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馬上離開你才是眼下要做的事情。”

    誰料文萊把話搶在前頭，竟把明志的話給堵了回去︰“你不要看著我，也不要感動，更不要感激，我只是補償懂不懂，補償，來，乖啊。”

    明志差點沒氣的吐血，她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麼了。可就是奇怪，自己想要生氣，就是氣不來，反而想要反笑，或許是跟狂戰士決斗的時候太過認真嚴肅，文萊為人有趣，讓人有一種輕松的感覺，所以才會這個樣子吧。

    “好，讓你補償。”明志淡笑著說著，對于文萊這個人，他已忘了什麼叫作生氣。

    文萊嘻嘻笑著，從身上拿出碎衣片，小心的將明志臉上和額頭上的血擦干淨，然後將絲巾纏在了他的頭上，這些物件，傳來的都是淡淡的女兒香氣，聞之讓人心情一爽，看著文萊認真包扎的樣子，明志似乎又看到了她的另一面，看的有些出神。

    文萊還天真似的打了一個蝴蝶結，得意的道︰“我扎的好不好看？”卻見明志目不轉楮的瞧著自己，眼神銳利的讓人無法抗拒，臉不知不覺紅了起來，把頭一低︰“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明志卻是答非所問，讓人不氣︰“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文萊本來還掛著笑容的臉上，頓時冷了下來︰“老是說著要走，難道對著我真的這麼討厭嗎？”

    明志不答，慢慢的起身。

    文萊有些急了︰“走吧走吧走吧，走的越遠越好，你不想看到我，我還不想看到你。”

    明志依然沒有回答，開始轉身。

    文萊用雙手擊打著水面，臭罵道︰“死男人，臭男人，不準走，給我站住，你要去哪里？”快速的跳了起來，跑到明志身前，伸手一攔。

    明志見文萊的性格多元化，三句話體現出三種不同的性格，真不知她偏向于哪一種，說著︰“你不是很討厭我，我走了，你眼前也就清靜了。”

    文萊沖口而出︰“誰說我討厭你了，你不準走，就是不準走。”

    明志道︰“為什麼？”

    文萊道︰“不為什麼，總之不準走。”

    明志無奈一笑，向前走了一步，文萊急的沒有辦法，干脆耍起了無賴，上前猛扯著明志的衣服。誰料浸了水的衣服特別容易被撕碎，加上用力過猛，文萊野蠻的將明志的整條衣袖扯了下來。

    嗤的一聲響動干脆利落，文萊馬上知道自己又做錯了，難免有些心虛，不過她嘴上還是強硬的很︰“嗨，什麼衣服，這麼容易破，吶，是你自己要走的，衣服破了可不能怪我。”

    明志咳嗽一聲，充分體會到，當年孔子為什麼會講出一句︰“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原來是由感而發，遇到像文萊這樣死纏爛打的女人，還真夠讓人頭痛的。

    文萊嘴上雖硬，不過臉已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吱唔的說著︰“算我錯行了吧，你也別怪我，更別罵我，等一下我買件新的給你總行了吧，不過在此之前，你可不能走。”

    明志見她都承認錯了，再為難她也顯得沒有意思，笑說道︰“你自己說夠了沒有，我什麼時候說我要走了。”

    文萊一下子神彩飛揚︰“你剛才不是說要走，若不是，那麼急的站起身干嘛？”

    明志道︰“沒事賴在地上干嘛，現在雨也停了，得生火把衣服烤干，不然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文萊心中甜甜一笑︰“原來他沒想走，是我自己太多心了。”肩膀一聳，高興之情溢于臉上。

    明志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心里又打著什麼鬼主意，這說生氣就生氣，說笑就笑的脾氣，真是讓人著磨不透，或許這就是青春期少女的通病吧。

    雨停了不久，森林里的積水馬上就被樹根吸收干淨，雖然還有些潮濕，不過還能將就將就。

    “謝謝你了，明志！”文萊接過烤好的一件內衣，真心的說著感謝的話，那衣服暖烘烘的，用鼻子一味還有淡淡的香氣，穿在身上更是暖活的很，穿濕的衣服和干淨的衣服，那感覺果然不一樣。

    一條樹皮搓成的麻繩連在兩棵樹身上，上面掛著明志的外袍，就算是男女避嫌之用。明志背對著她，坐在火堆前，替她烤著衣服，幸好他是個正人君子，否則擁有瞎子點燈的本事，背著跟不背著根本沒有什麼區別，不過那種下流偷窺的事情，明志怎麼會去做。

    “麻煩你了，明志！”文萊微帶羞澀的表情，解下了貼身的杜兜，從明志的右側遞到他的眼前。

    明志轉頭欲接，誰料一股清香撲鼻而來，那若有若無的感覺讓人心曠神怡，微一定神，只見文萊那瘦若無骨的縴縴玉手就在眼前，手腕上戴著一個綠玉手鐲，玉能通人氣，那綠玉手鐲又是文萊從小所戴，早就吸收了她女子的體香，這時貼近明志的鼻子邊，更加怡神。

    明志愣了一下，馬上回過神來，他也知道這樣看著一個女子的手臂，怎麼也說不過去。

    文萊卻是豁達的很，見明志這麼出神的看著自己的手鐲，想也沒想，便道︰“你喜歡啊，我送給你。”說著便要退下手鐲，乞料手鐲從小佩戴，隨著身子的長大，手鐲卻不會長大，要想退下來，除非砸破不可。

    文萊一下子急了，很想趕忙把手鐲退下來，可偏偏手鐲不听話，嫩滑的玉手如何禁得起這麼野蠻的舉動，頓時紅中泛青。

    明志本來以為文萊這個人做事沒頭沒腦，想不到她卻這麼認真，自己沒開口她就這樣，若真的開口，那還指不定會怎樣，況且他喜歡的不是手鐲，大家應該看得出來。

    “好了，好了，別虐待自己了，快點把衣服拿過來，早點烤干早點完事。”明志看著眼前，對著身後的文萊說著。

    文萊“噢”了一聲，還在責怪自己的手臂不爭氣，孩子氣般的用右手打了左手一下，沒結過婚的女子就是這樣，原始封印著童真。

    聞到那淡淡的香味又接近了，明志猜想文萊把衣服遞過來了，這回怕再看到她的玉臂，對她有些褻瀆，干脆頭也不偏，伸手拿了過來。

    明志一愣，想不到文萊把貼身的杜兜都放心的讓自己來烤，肚兜上面還殘留著她的體溫，現在握在手中，感覺怪怪的，自己不能無原無故的亂想，又不能還給她讓她自己來烤，到時更加尷尬，干脆就默認下來，只要是心正不怕影子斜，好人做到底，否則兩人衣裳不整的面對面，想沒事都難，要知道他還是血氣方剛的男人沒錯。

    “好了”明志將杜兜還給她。

    文萊高興的道︰“謝謝啊，想不到你這個人還真不錯，表面上還真看不出來。”

    明志心道︰“替你做了點事就說我好，若是不順你意，又要被你罵了，你還真是嬌生慣養，非得別人遷就你不成。”心里不以為然，不過听著文萊那高傲的樣子，還會甜甜的向自己道謝，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啊，唉呀……”文萊特別急促的驚叫聲從背後傳了過來，好像遇到了什麼危險。

    明志想也沒想，反正是條件反射般的轉身，忙道︰“怎麼了？”不過看到眼前的一切，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一陣尷尬從心底升了起來。

    文萊正在系著杜兜的繩子，對著地面一根正在慢慢蠕動的小蟲，若無其事的說著︰“沒事，只是一條小毛蟲，剛才都爬到我腿上了，嚇了我一大跳。”

    文萊見明志沒有吭聲，好奇的轉過頭，這一下正好跟明志對了一個眼，只見明志正在目不轉楮的看著自己，這麼說來，剛才自己的胸部乞不是讓她給看光了。

    文萊可是一國公主，那是千金之軀，在皇宮的時候，她父王又是特別的寵愛，平常接觸最多的除了公女就是太監，哪里像現在這麼袒胸露乳的給一個男人看過。若說明志在救自己的時候，踫過她的胸口，當時她反正暈了過去，也沒什麼感覺，這時卻正好兩只眼楮你瞪我我瞪你，她一個含苞未嫁的姑娘，當然是羞的不得了。

    雖然已經穿好了杜兜，可她還是用雙手捂住胸口，乞料這樣一來，那薄薄的肚兜更加衫托出豐胸的形狀，若隱若現的感覺，比脫光了更加讓人產生聯想。

    文萊再一次注意到了自己的胸口，忍不住大喊一聲︰“不準看，馬上給我閉上眼楮。”邊說邊急著從地上站起身來，扯過掛著粗繩上的外套，便往身上披。

    誰知越急越容易出錯，外套的衣袖掛在地上，讓她自己一踩一扯，整個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不偏不移，令人哭笑不得的朝明志的懷中撲去。

    明志眼見她朝自己跌來，總不能任由她摔在地上，不過也不伸手去扶，免得又被她看成色狼，就站在原地不動彈。

    落水之人本能的會去尋找救命稻草，而即將摔倒的人，自然會去尋找能讓自己依靠的東西，文萊倒在明志懷里的那一刻，明志雖然沒有動過，可是文萊的雙手卻死死的抱住了他，那豐滿的胸口在明志的身上擠壓出形狀，柔軟的感覺隨著血液傳播。

    兩人的心髒貼在一起，互相都能感覺對方的心跳，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下子燃起了無名的火焰，文萊感覺全身熱的發燙，明志閉上了眼楮，只怕會看到不該看的地方，因為杜兜雖能擋住眼前的視線，可是居高臨下，春色可是盡收眼底。

    明志以為閉上眼楮就可以不用去想，誰料沒有了視線的感覺，文萊倒在懷中的感覺更加真切，真是弄的心癢難當，若不是他定力過人，恐怕男人禽獸的一面馬上就會侵蝕人的意志，而做出不該做的事情。

    “唉，這回不關我的事吧，你可以起來了。”明志若有若無的語氣裝成鎮定，不想讓文萊看出來自己堅定的信念微微有些動搖了。

    坐懷不亂，此乃正人君子的行為，不言而欲，文萊更加心怡明志，從她那吃了蜜一樣的笑容里就可看得出來，不過越是這樣，就越生氣，心想︰“這個死男人臭男人，我都脫光光了站在他面前，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我文萊脫維亞，連這點魅力都沒有嗎？真是太氣人了。”又喜又怒，正是處于暗戀中少女該有的情緒。

    不好意思，明志的靈魂控制已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就連十五倍實力的狂戰士奧都的思維都可以竊取，更別說區區一個女子。他忍不住想笑︰“這個文萊真是不同，她竟然想我親薄她。”

    “你笑什麼？”文萊看到明志突然發笑，而且笑得有些詭異，所以疑惑的問著。

    明志倒不在意，只說著︰“我有笑嗎？”再次背過身去。

    文萊道︰“你就是笑了，你告訴我你笑什麼，是不是在笑我？”女人鑽起牛角尖來，比電鑽還厲害，做為一個成熟的男人，這個時候最厲害的武器就是不聞不問不听不想，什麼話都左耳進右耳出，明哲保身，那麼接下來的時光才會太平無事。

    “阿欠”听著文萊蝶蝶不休的嘮叨著，明志打了一個哈欠，這無疑是聲東擊西的最好辦法。

    文萊頓時緊張起來︰“不好，你關顧著給我烤衣服，自己一定著涼了，快快，現在脫下來，該我替你烤衣服了。”

    明志笑道︰“我的身子有這麼弱嗎？剛才只是有一只煩人的蚊子在耳朵嗡嗡的叫個不停，我打了個哈欠，才把她趕跑。”

    文萊顯然沒有听出明志的指桑罵槐，兀自說著︰“別逞強了，你不脫我可要替你脫了。”

    真拿他沒辦法，明志只得道︰“好好，你這麼愛做，早就該讓你做了，不過你先把衣服穿好，這漏那漏的，想引誘我是不是？”

    “想的美？”文萊弩著嘴巴答道。

    “你不怕我對你那個那個……”跟文萊在一起，明志忍不住跟她開起了玩笑。

    “你敢！”文萊倒是很有自信，若明志要對自己圖謀不詭，自己還能好端端的站著不成。

    明志穿上干淨的衣服，全身為之一爽，拍了拍皺的不成樣子的衣面，說著︰“好了，現在誰也不欠誰了，我們後會有期，就此別過了。”

文萊沒想到明志還是說走就要走，雖然有些不舍，但人家既然對自己沒意思，總不能老是纏著人家，只是很不情願的說著︰“真的要走了嗎？真的這麼想離開我？”聲音越講越清。

    明志沒想到文萊這句話會這麼理智，跟先前簡直判若兩人，禁不住又轉過身來，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問道︰“怎麼了？”

    文萊眼眶紅潤，眼見就要掉下淚來︰“我一個人無依無靠，我沒有地方好去了。”

    一看到女人哭，明志的心就軟了，說道︰“這麼可憐，你不回家？”

    “家？我沒有家？”演技還真厲害，三十秒不到，豆大的眼淚不經過臉寵，直接掉落在地上，那份量可見一斑。眼里容不得沙子，大眼楮裝不住眼楮，一滴滴淚水，有如斷線的珍珠，干脆的掉落在地上。

    “我是不是很討人厭，不然你為什麼忙不喋的要離開我，我一個人真的很孤單的。”女人哭泣的話語，足以讓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融化掉，更別說明志是個性情中人了。

    明志被她感動了，慢慢的走上前去，準備跟她說︰“你既然沒地方好去，那就跟著我吧。”忽然腦袋靈光一閃︰“明志啊明志，你怎麼這麼糊涂，這個女子一直在設計害你，你卻一直中她的計，她連自己的性命都做為棋子，更何況區區幾滴淚水。”

    明志恍然會神，本來也跟著她一起哀愁，這時卻哈哈大笑起來。

    文萊不解的抬起頭，看著明志的笑容愣住了。

    “不要再演戲了，我明志可不是輕易會上當的人，我一連上了你兩次當，已算是極限，你也應該有自知自明，同樣的把戲不要再用第二次了。”

    文萊全身一震，若說先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騙明志，可是那是以前，剛才的眼淚，確確實實是怕離開明志而流，見明志不相信，她也從心底生起氣來。

    文萊伸手擦了擦眼淚，鼓氣的道︰“好，就當我騙你，就當我裝可憐博你的同情，你要我不纏著你也行，你弄破了我的衣服，把衣服賠給我，我要一模一樣的，然後我就離開，再也不見你。”這句話嚴肅而認真，明志也相信她不是裝的了。

    “好，你在這里等我回來。”明志不管文萊是真心還是假意，對于一個自己無法摸透的女人，他也不想冒險去猜測，若是把衣服賠給她，就能擺脫掉她的話，明志願意花時間跑一趟。

    眼前一陣風起，明志使出輕身無引，瞬間消失在了眼前，朝離這里最近的薩瓦爾城飛去。

    看著明志遠去的背影，文萊失聲痛哭起來，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下巴支撐在膝蓋上，漠名的出神。

    忽然她眼神一斜，朝著身後大樹頂上瞄了瞄，氣憤的大罵道︰“大膽，給我出來！”邊說邊站起身來，轉身冷冷的看著樹葉遮掩下一個男人的影子。

    嗖的一聲，那男人的影子快速的出現在文萊面前，緊張的單膝跪地，說著︰“參下公主殿下！”正是四大侍衛之首的阿大。

    文萊本就有氣，正愁沒處發泄，阿大自動獻身，無疑成了她的出氣桶，文萊二話沒說，上前就打了阿大一個耳光，厲聲道︰“混蛋，誰讓你躲在那里偷听偷看的。”

    阿大嚇得全身發抖，本來的單膝跪地，變為兩膝跪地，而且身體撲倒，額頭貼到了地上。

    文萊在他身前走著，目光還看著那無際的天空︰“你簡直膽大包天，也太自以為事了，連我都能發覺你藏在那里，更別說明志這個聖域高級的人了，若是讓他發現了你，恐怕一根手指就能致你于死地，到時連我都救不了你。”

    “屬下知錯，屬下該死，屬下冒昧，願受公主殿下的懲罰，屬下絕無怨言。”阿大哆嗦的聲音說著。

    阿大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文萊再打他再罵他，也覺得一點趣味都沒有，不過氣總算出了一點，也不像原先那麼難受，吱唔的說著︰“奇怪的就是，他剛才為什麼不知道你藏在那里，好像連我也沒注意到。”

    阿大忙道︰“屬下剛才一直在對面的山頭，當看到那個人飛走的時候，我才敢慢慢的靠近這座森林，只怕他會突然返回，所以躲在樹頂上也看看動靜。”

    “原來是這樣。”文萊終于明白過來︰“這麼說來，你做的一定都沒有錯，而且還很機警，我剛才是不是打錯了你？”雖是問話，不過那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公主的決定一點都沒錯，別說打我一記耳光，就算馬上要了我的命，屬下也是甘心情願。”

    “好了，好了。”文萊伸手一攔，對于這些奉承的話，從小到大，她就像家掌便飯一樣，一頓三餐不止，听都听溺了，所以當遇到明志這個敢違背自己意願的男人，她顯得新鮮而且好奇。

    “阿大，你跟了我這麼久，我最知道你的為人和辦事的效率。”文萊叫阿大起來，跟他說著︰“你不敢違背我的意思，而在這個時候現身，到底有什麼要事，趕快說吧！”

    阿大道︰“公主殿下真是料事如神，屬下確有要事稟報，而且這件事情，公主殿下一定想知道。”

    文萊“哦”了一聲，直直的眼神看著阿大。

    阿大從身上小心的拿出打了四折的白紙，輕輕的攤開，送到文萊的眼前︰“公主殿下，這是屬下從西魯市揭下的告示，你看上面的人是誰？”

    文萊順手接了過來，看著白紙上繪著的一男一女的照片，眼楮忽然瞪的老大，卻不是明志與弄琪兒是誰？不解的說著︰“怎麼是他們？”眼楮一眨一合，非常嚴肅的想著一件事情，然後把兩張告示重新折回，對著阿大道︰“這件事情做的不錯，也不枉我一直都最器重你。”

    阿大激動非凡︰“多謝公主殿下賞識，阿大榮幸之致。”

    文萊道︰“好了，你可以走了，還有要記住，沒有要緊的事情，不能出現在我眼前百丈之內，否則你該知道後果。”

    “屬下遵命，一定照公主殿下的意思去辦。”阿大的話剛一講完，眼前嗖的一聲，只見人影一閃，阿大重新躍到了大樹頂上，然後接著幾躍，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森林里，不知去向何處。

    文萊看著他遠去了，雙手握著兩張告示，看著天邊，嘴角瀲起微微的笑容。

    明志的輕身無引，這個世界幾乎沒有一樣動物或者機器能跟他的速度相比，不一會兒，已經出現在了薩瓦爾城的城門前。

    對于明志這個出手闊綽的人，那幾個城衛記得比誰都清楚，老遠就看到他走了過來，得了三百個金幣的便宜，那還不是有什麼馬屁就拍什麼馬屁，雖然城門前擁擠的很，但是他們硬是把人群散開，讓明志先行進城，那樣子好似小狗搖尾乞憐，用意還用明說嗎？

    明志看著他們貪心的眼神，也不會在乎再花幾個錢，每人再給了百來個金幣，堂而皇之大搖大擺的進入了城里。

    其他路人見了，心里不憤，產生一陣騷動，四個城衛也是見怪不怪，當然是揮舞著配刀，用武力嚇唬和震壓︰“吵什麼吵，有什麼好吵的，有能耐的你們出高價，老子馬上恭敬的請你進去，誰叫別人有錢，羨慕是吧，羨慕也沒用，沒錢的都給我老老實實的排著隊。”

    路人一陣噓聲，不過又能怎麼呢，有幾個人能出得起那麼高的價錢，這進城門比買高價貨還貴，那不是吃飽了撐的，自然是乖乖的排起隊來，沒辦法，這就是權利。

    呼嚕呼嚕響動，一個金幣在地上風速的旋轉開來，然後向路邊快速的滾了過去。

    一個破衣爛衫的乞丐左手豎著碗盤，媚眼的看著朝自己滾來的金幣，右手還招呼著，似乎在說︰“過來，過來。”那高興的笑容，差點把嘴上那一口黃牙都擠掉了。

    啪的一聲，一只腳從他的眼前落下來，不偏不移，正好踩在了金幣的上面。

    那乞丐眼見到手的金幣出現茬子，頓時緊張的不得了，沿著那只腳往上，看到了一個極其高大威武的年青人站在自己面前（他正趴在地上，仰視著一個人，出現的自然是這種效果）。那年青人的眼神特別的有神，看了讓人就覺心驚膽寒，乞丐本來還想大罵來著，不過只看了一眼，就嚇得什麼都不敢了，露出那乞討時最奉承的笑容︰“客官高抬貴腳。”

    明志笑道︰“想要金幣嗎？回答我一個問題。”

    乞丐點頭如倒蒜，一個金幣，那要乞討多少天？別說一個問題，就算失身也願意，當然他自己想沒人會同意。

“這城里最好的一件衣店在哪里？”明志問著乞丐，恐怕沒有人比乞丐更加了解城里的地形，以及商店的坐落位置了。

    乞丐拼命點頭，想不到這麼簡單的問題就可以得到一個金幣，喜道︰“知道知道，你把金幣給我，我馬上告訴你。”

    明志收回了腳，那乞丐伸手去撿，誰料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一個衣服雖破，但算不上乞丐的十歲小孩沖了上來，眼明手快的搶先一步，撿起了地上的金幣，說時遲那時快，他馬上將金幣放進了自己的褲衩里，然後牽著明志的手說道︰“這位大爺，還是我親自帶你去，快跟我來吧。”說著便扯著明志向前跑。

    那乞丐氣的快要炸開鍋了，嘴里大罵︰“媽了個巴的，哪里跑出來的臭鬼頭，敢搶老子生意。”臉露凶猛的表情，心里正在計較著什麼。

    “美靚衣店”，那小孩指著這塊牌子道︰“這位大爺，就是這里了，我先走了。”說著高興的離開了。

    明志仰頭看著，心里吶悶開來，為什麼薩瓦爾城里的商店都起著“靚”這個字，明志一路走來，看到的不止十家了，幾乎每一家都用了這個字，他左思右想，想不出有什麼特別的。

    後來才知道，原來薩瓦爾城里有一個傳說，很久以前，有一股黑暗勢力血腥欺壓這里的百姓，弄的民不聊生，忽然有一天，有一個名叫瑪靚的年輕女子，用那神奇的法術，將這群黑暗勢力驅逐出城，而這位名叫瑪靚的女子當時也身受重傷，她不肯接受城里人的救治，獨自離開，後來影蹤不見。至此以後，薩瓦爾城就奉這位女子為女神，城里不旦有她的塑像，而且城里的商店多取她名字中的一個“靚”字，表示開門大吉，平安無事。

    “客官里邊請。”做生意的人總是熱情好客的，中年掌櫃看見明志在店門徘徊，又見他外套的衣袖破了，這樣子很顯，自然是來買衣服的了。

    本來是文萊先弄破明志的衣服，這反過來卻要明志來賠，怎麼也說不過去，不過明志也不去爭辨，盡早賠了衣服，盡早甩掉文萊這個難纏的女子才是關鍵。

    “這件如何，這件怎麼樣？啊，我看這件最適合客官了，穿在客官身上顯得貴氣十足。”掌櫃游說著，那練的滾瓜爛熟的口頭禪照著模子講了出來，那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富人說富話，見窮人說窮話。他見明志貌似不俗，氣志超凡，想必是個有錢的主，自然想把最貴的衣服推銷出去。

    明志隨便打量了一下這個店里的服飾，還真是應有盡有，從小款到大款，從偏宜到價高，從僕素到華麗，只有你想要的，沒有你看不上的。那小孩說這家衣店是城里最大最好的，看來說的一點都沒錯。

    不過掌櫃親自介紹的那件，就不怎麼合明志的心意了，雖然華麗，不過不是勁裝，穿在身上要盡情的施展，那就困難多了，這顯然不是明志想要的。

    掌櫃見明志不答，又開始介紹起其他的來，這時他學的聰明了許多，不再麻目推銷，而是找準明志目光的落點，開始有針對性的介紹，果然是個老行家。不過還是沒入明志的眼。

    花錢就是上帝，有錢當然是挑剃的，所以掌櫃也顯得很有耐心，忽然注意到明志身上所穿的樣式，頓時心知肚明，喜道︰“我知道客官喜歡那種款式的了。”邊說邊拿衣勾，勾下一件最上層的衣服，款式和顏色跟明志身上所穿的相差不了多少，既然掛在最上層，這價錢自然不偏宜。

    明志點了點頭，微露滿意的笑容。

    掌櫃大喜，做了個恭敬的請手式︰“客官請到試衣間穿試一下，看滿不滿意。”

    明志穿戴好衣服，從試衣間走了出來，這件衣服確實合身，張馳有度，也算是滿意了。

    掌櫃擅于察顏觀色，一看到明志的表情，便知道一樁買賣要做成了，然後又費了一番唇舌，夸獎這件衣服有多麼的適合明志，那話講的一套一套的，恐怕死的都能給他說活了去，沒辦法，誰叫人家是做生意的，不過這種態度還是值得嘉獎的。

    “掌櫃的，麻煩再替我挑一件適合女子穿的衣服。”明志說著，必竟這一次趕回薩瓦爾城，目的是為文萊挑選衣服，不能總想著自己。

    又來了生意，你說掌櫃能不樂呵嗎？

    “客官，不知你要為什麼樣子的姑娘挑選衣服？”掌櫃躬著半個身子，殷勤的招待著。

    明志環顧四周的衣服，說道︰“年紀大概二十出頭，中等身材，身體偏瘦，還有顏色為淡黃色，質感要柔軟而且要薄，穿在身上要舒服更要保暖除濕，價錢一定要最高的，最好能配得起大富人家的千金。”明志侃侃的說著，對文萊的印象都通過挑選衣服說了出來。

    掌櫃笑道︰“客官這麼細心的挑選，而且說的這麼仔細，這位姑娘一定對你很重要，是不是你的娘子？”

    明志一愣，若不是掌櫃的提醒，他還不知道，自己原來對文萊這麼注意，以致她身上的每一個細節，自己都了如直掌，他如今已經喜怒不形于色，淡淡的說著︰“不是，只是一個朋友而已。”

    掌櫃不是查戶口的，心里明白就行，自然不會追問，他的目的就是做生意，賣出價高的衣服。

    明志知道文萊這個人非常的挑剔，若是買回去的衣服不合她的心意，肯定給她找到借口故意不放過自己，所以這件不合適那件不合適，挑了好半天，也忙活了掌櫃。

    掌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嘴上不敢吭聲，心里已老大不情願︰“這位客官的要求還真高。”沒辦法，開門做生意，什麼都得听顧客的。

    “客官，你看準了哪一件，快給我說說。”掌櫃見明志的眼楮朝著靠里的一件衣服瞪的出神，開口問著，他自己若看上眼了，也免得自己費事了。

    明志道︰“麻煩那件拿下來給我看看。”

    掌櫃連連點頭︰“客官真是好眼力，這件是本店新進的最新款式，價格最貴的，听說是東都大國皇室的款式，穿在你的朋友身上，顯得你朋友像個公主一樣，很引人注目的。”

    東都大國皇室，看來這件衣服確實適合文萊，“好的，就要這件了，好好的替我包起來。”

    掌櫃忙即點頭，500個金幣的生意這麼快談成了，真是遇到了貴人。

    就在這個時候，明志忽然眼楮一斜，看到一個黑影在衣店里穿行，這黑影速度雖然不快，但已經逃過了掌櫃這樣普通人的視力範圍，沒有被他發現。

    “掌櫃的，你店里還有其他的人嗎？”明志好奇的問著。

    “沒有，店里就我一個人，又是掌櫃又當伙計，辛苦歸辛苦，不過也值得。”

    明志“哦”了一聲，可以肯定，剛才的那個黑影一定是圖謀不詭，一件衣服微微瀲起，然後放下，那個黑影閃入衣架去面。

    明志當沒有注意，借著去挑選衣服的時候，掀起了那件衣服，不過那個黑影很機靈，很快躲到別處去了，速度很快，也只有明志能看得出來。

    明志見那個黑影人，看著開著的抽屜里放著金幣卻視若不見，意圖很明顯，這個黑影人不是為了店里的錢，一定是沖著自己而來。

    明志好奇之下，也微放心︰“他既然是沖著我來，恐怕不必我揭穿他，他自己就會原形畢露。”明志不再去想，因為他知道那個黑影人就算是暗箭傷人，也不能傷了自己，一點都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客官，你的衣服，我都給你包好了，給你打個折扣，一共是450金幣。”掌櫃恭敬的說著，態度讓人看上去很舒服。

    明志滿意的點了點頭，忽然店門外傳來一片驚呼聲，“發生了什麼事？”明志感覺很是好奇，不由自主的走出店門去看，掌櫃自然也是跟了出來。

    只見一個年青人，背著一片比他身體還要大出一倍的樹葉，那葉子通體黃色，表面附著一層薄膜，在陽光下特別的耀眼，所有的路人看著那個年輕人，發出驚訝的表情，而且路人還在越聚越多。

    “掌櫃的，一個年青人，背著一片樹葉而已，這有什麼值得好奇的嗎？”明志看不出有什麼奇特之處，難道薩瓦爾城的百姓都沒見過世面不成，那葉子最重不過一百來斤，一個年青人背的動也不奇怪。

    掌櫃卻是瞪大了眼楮，和別人一樣的驚訝︰“客官看來不是本地的人，你不知道，那樹葉可不是普通的樹葉，那可是結界之樹的樹葉。”

明志依然不解︰“結界之樹，那又怎樣？”

    听到明志和掌櫃的議論，倒有一半的路人投來了目光。

    掌櫃的道︰“客官看來真的不知道，結界之樹天生同氣連枝，除非是自然的枯死落葉，否則就算這世上力氣再大的人，使用世上最鋒利的兵器，也不能將其砍斷。”

    明志听到有這樣的樹，確實意外，不過也不能吃驚成這個樣子。

    掌櫃搖頭繼續說著︰“結界之樹特別就特別在，樹葉在被砍斷之後30分鐘內，會失去生命。離薩瓦爾城最近的結界之樹，也有一百多公里，你看那年輕人背上的樹葉，光滑的就像剛從樹上砍下來一樣，也就是說，他在不到30分鐘的時間里，不但砍下結界樹葉，還從一百多公里外搬運到這里，要知道，以城里最快的馬車，也起碼要四五十分鐘，不知這年輕人是怎麼做到的。”

    明志微微有些了解︰“原來路人驚訝這年輕人的速度，30分鐘一百公里，速度確實挺快的。”明志從那年輕人身上看到了異樣，發現他也是黑頭發黃皮膚，感覺那麼的熟悉，所以情不自禁的擠進人群，走上前去。

    那年輕人正在魔法店里跟店掌櫃講著價錢。

    店掌櫃放低了臉上的老花眼楮，然後重新戴上，吃驚的道︰“我的天吶，年輕人，光滑的切面，你不會是一刀就將這樹葉從結界之樹身上砍了下來吧？”

    那年青人也不避諱，說道︰“沒錯，我只出了一劍。”

    店掌櫃道︰“一劍？”更加佩服。要知道劍貴在用刺不在砍，用劍稍微過度的砍，就會使劍斷烈，更別說砍下結界之樹了，感覺眼前的年輕人不簡單。

    年青人道︰“我也是听說結界之樹在這里能賣個好價錢，我現在可以拿錢了嗎？”他摸了摸肚子，空空的，看來有幾天沒吃東西了，正想著領著錢去大吃一頓。

    店掌櫃連連道︰“當然當然。”馬上從抽屜里拿出50個金幣遞給他。

    年青人接過金幣，感覺少了點︰“不是說這城里很須要這樹葉，能值500個金幣嗎？”

    店掌櫃道︰“那是確定這樹葉能存活下來以後，這樹葉被你砍下多少時間了？”

    年青人想了想︰“20分鐘不到！”

    店掌櫃的眼楮差點從臉上掉了下來，不過他強自鎮定下來，做生意人最容易看人了，他一眼便看出那年青人身無分文，一定急須用錢，是的，確實沒錯，一片結界樹葉值500金幣，不過那450個金幣嘛？他是吃定了。

    “小伙子，三天後，三天後若這結界樹葉真的能在薩瓦爾城存活下來，你再來領剩下的金幣。”店掌櫃詭異的說著︰“現在我馬上得把結界樹葉送到城主後院的千年泉眼里，時間不多，沒功夫再跟你多講了。”

    年青人曾听人說過，結界之樹易死更易活，只要稍微有水的地方，就能存活下來，看著店掌櫃以及城中百姓那高興而又緊張的表情，他也沒有其他話好講，只道︰“好的，那掌櫃的，你快去吧，剩下的金幣，三天後我會來領的。”

    店掌櫃一聲不吭，馬上叫來馬車，將結界之樹放了上去，心道︰“三天後，三天後你能不能拿到金幣，還不一定。”

    所有的人一哄而散，隨著馬車後面跑著，似乎很想看到結界之樹長大的那一天。

    衣店老板看著那些路人都跟著去看結界之樹被種到千年泉眼時那激動一刻，也很想跟著上去，只可惜自己要顧著店面，沒辦法，人生就是這樣，每每都要忍痛割愛。

    “為什麼這里的人都對這樹葉這麼看重？”明志問掌櫃的道。

    掌櫃答道︰“薩瓦爾地理較偏，每年風沙季節到臨，漫天的沙塵幾乎無法讓人睜開眼來，更別說正常的生活了，有了結界之樹，就可以有效的阻擋風沙，這自然是每一個百姓都希望看到的。”掌櫃激動的講著，似乎想到了今年不用再受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而高興不已。

    明志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現在總算是清楚了。

    那年輕人听到了明志的疑問，他為人灑脫，馬上搭茬道︰“這些仁兄，你看來對這里的一切不是很熟悉，外地來的吧，跟我一樣，不過我事先听一位美麗的姑娘講過這件事情，所以懂了一些。”

    明志越發覺得他像自己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心里便想試探一下他，見他主動找自己講話，並不馬上回答，而是轉身看著天空，誦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沒錯，這句正是宋朝甦軾的名作《水調歌頭》其中千古傳唱的一句，明志用漢語念了出來，用意很明顯，想試試那年青人能不能听得懂。

    很顯然，當明志開口講出第一個字的時候，那年輕人全身一震，瞳孔頓時放大了，看著明志激動異常，竟是講不出話來。

    明志轉過身來，微笑的看著他︰“怎麼樣？”這三個字依然是用漢語。

    那年輕人還以為自己听錯了，但是明志的聲音久久的在他的耳邊回蕩，當真是千真萬確。他喃喃的道︰“你，你是，你難道……”

    年輕人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只得繼續接著誦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偏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我真想把這首詩念給我家鄉的親人，讓他們知道，我現在有多麼的想他們。”

    明志和那年輕人互相地望著，一下子再明了不過了，人生最快意的兩件事情，莫過于“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通過剛才的對話，兩人已經知道，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而且是同一個國家“知己，老鄉”兩個詞語同時在兩人眼前升起，並且在腦袋里飄蕩著。

    明志兩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互相心領神會，然後哈哈的大笑起來，沒有任何顧忌的開懷大笑。

    明志道︰“知己難求，怎麼樣，我們去痛痛快快的大喝一場？”

    年輕人道︰“只要大哥吩咐，小弟萬死不辭，就算舍命也得陪知己。”

    明志哈哈大笑，男子氣概十足，說道︰“說得好，這才是中華好男兒。”

    掌櫃在一旁根本听不懂兩人講什麼話，听的一頭霧水。

    明志放一下句話︰“衣服先放在你這里，我等下來拿。”然後也不管掌櫃怎麼答復，和那年輕人勾肩搭背上了一家酒樓。

    哈哈哈的大笑聲交相輝映著，店里其他的客人，都向兩人投來了異樣的目光，只見桌子上擺著大大小小十壇老酒，二十個大碗並排列著。

    “倒酒？”明志喝一聲，酒保趕忙揭封倒酒，一點也不敢大意。

    “怎麼樣？難得在這種地方也能遇到你，不如我們來個一醉方休，考較考較一下酒量怎麼樣？”明志豪爽的說著。

    那年輕人陪著大笑︰“大哥有命，小弟不敢不听，只是說好了考較，輸了又當如何懲罰？”

    明志連連點頭說是︰“有懲罰才刺激，一點都沒錯，這麼辦吧，誰輸了，這次酒錢由他來付。”

    年輕人笑道︰“好，我看大哥酒量不淺，不過小弟也不差，就得讓大哥破費了。”說下之意是說自己贏定了。

    明志也不示弱︰“兄弟真是客氣，若是你沒錢付帳，開口說一聲就是。”

    兩人還沒有開始喝酒，嘴上已互相較起了勁。

    店中的客人都被這氣勢震懾住了，紛紛圍將過來，要看看他們到底怎麼一下子喝下這許多的酒。

    兩人心意想通的猛拍了一下桌子，說道︰“閑話不說，我們開始。”

    明志右手一抄，抱起了十大碗，那年輕人依樣畫葫蘆，抄起了十碗酒。

    兩人臂膀一伸，頭一仰，十碗酒依次流進酒里，不過一眨眼功夫，已喝了一滴不剩。

    “哇”這個世界的人似乎從來都沒有看過有這樣喝酒的，都發出了一聲驚嘆。

    酒保趕忙再次將二十碗倒滿了酒，兩人照樣喝的一滴不剩，連咯都不打一下，面不改色氣不喘，倒是酒保累的滿頭大汗。

    “兄弟果然好酒量，剛才真是小看了你。”明志哈哈笑著。

    “大哥的酒量也不差，看來你剛才沒有吹牛。”年輕人也客氣的說著。

    兩人一連喝了四大壇子酒，總共三十斤左右，剩下最後兩壇酒，各有十來斤左右，兩人干脆直接抱起酒壇喝了起來。

客人們再次驚訝，光看他們喝這麼多的酒，就覺眼前發暈，只聞著酒氣就要醉了一樣，對二人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也沒過多久，兩人將一大壇酒喝光了，互相拿壇子一撞，酒壇碎裂，以示滴酒不剩。一下子喝下二十來斤酒，兩人雖然酒量超人，不過也難免有些醉意，互相的臉上都有些潮紅，眼楮也開始有些模糊。

    兩人互相醉意的笑了笑，年輕人首先開口︰“勝負未分，我們再來，不過得先等一下，我先到外面喝碗茶再回來。”

    明志坐回了凳子上，笑道︰“那好，我就在這里等著你，你快去快回。”

    年輕人點了點頭，搖搖晃晃的向樓下走去。

    過了片刻，明志感覺這肚子不听話，好像火燒一樣，看來二十斤酒，喝的真是太多了，得想個辦法把酒從肚子里逼出來才行，但又不能讓別人看見，趨著那年輕人下樓喝茶，到廁所解決一下再說。

    明志問明廁所的位置，見第一間的門緊閉，想必里面有人，也便進入了第二間。

    明志鎮定心神，伸出右手食指，使出內力，將酒全部從食指里逼了出來，落水之聲大起，一下子便覺得好了很多，神智也開始清醒。

    就在同時，明志听到隔壁廁所里的響聲不輕，而且響了很久，本能的轉頭一看。

    廁所雖然一間一間的隔開，不過門板都只到胸口，站直了身體，還是能互相看見，明志轉頭去看的同時，那一個人也正在轉頭看向自己，兩人眼楮望了一下，都是一愣，原來那個人正是那個說要去喝茶的年輕人。

    兩人正把對方用內力逼酒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兩人哈哈大笑，感覺那麼的默契，而且也只有中華獨有的內功，才有這個能耐。大家心知肚明，也不必挑的那麼明白，一起協手走出廁所，回到了店中央。

    店中的客人還在等著看倆人的斗酒，見兩人都只離開一會兒，就已經精神飽滿，好像那二十斤酒就像白開水一樣，不禁豎起了大拇指。

    明志拉著那年輕人桌邊坐下，笑道︰“來來來，我們一見如故，喝酒雖然沒比出勝負，就好好暢談一翻。”

    年輕人也是開朗豪爽，隨著明志坐下，這是當然，整個世界只有兩人有共同的語言，別說兩人都是學武之人，就算曾經敵對，也一定會化干戈為玉帛。

    年輕人道︰“喝酒既然勝負未分，也不必再比了，我肚子有些餓了，不如叫東西來吃怎麼樣，依舊我來請客。”

    明志听他都先開口了，再客氣也沒有意思，大笑道︰“好了，那我恭敬不如從命。”

    年輕人做東，點起了美味佳肴，請一次請客，可不能讓人笑掉大牙太寒酸了，自然有什麼貴點什麼，況且這樣的機會有一次已算很難得了。

    兩人邊吃邊聊起了家常，客人們見沒事可看，也都各自回到了坐位上，有幾個客人也想學學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是什麼感覺，結果剛喝下一碗，差點沒給嗆死，當然，這些異族人民，哪有中華民族那種豪爽勁，不能相提並論。

    “看兄弟的樣子，好像來到這個世界不久，是怎番一種情況？”明志詢問著。

    年輕人吃東西一點都不避諱，大口大口的咀嚼起來，似乎肚子已經餓了很久，想快點把肚子添飽一樣。他答道︰“大哥眼力果然厲害，我是由于一次飛機失事，大難不死來到這個地方，先前在一個小村子住了一個多月，正在想辦法回去，家里人還記掛著我呢？”

    通常情況下，飛機出現故障，基本上全機的人員必死不疑，這個年輕人能死里逃生流落異地，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不過听到他說想回去，明志不免冷笑一聲。

    “大哥為什麼冷笑，難道你已經習慣了這個地方，不想回老家去嗎？”年輕人好奇的問著。

    明志微點感傷的說著︰“想，自然是想，只不過不是說回去就回去，希望很渺茫。”

    年輕人卻是信心十足︰“大哥如何這般泄氣，所謂有因必有果，既然能來到這個地方，一定有辦法回去的。”

    明志笑道︰“這是天真的想法，你不知道，有個人曾經和你有過一樣的想過，不過最終還是老死在這個地方，幾代都是如此。”

    年輕人大驚︰“難道除了你我之外，還有人來到了這里？”

    明志微微喝了一口酒，微點憂傷的點了點頭。

    年輕人追問道︰“那人是誰，為什麼會這樣？”

    明志道︰“我也是從一本日記里知道這件事情，那人名叫歸海日，據他的日記記載，在人為以及天然的條件下，宇宙時間與空間時間產生磨擦，從而導致人類的穿躍，這種事情在天變異像的時候最容易發生。”

    年輕人淡淡的念著︰“歸海日，這名子好像在哪里听過。”

    明志一怔，忙道︰“你難道認識他？”

    年輕人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像從一個人的嘴里听過這個人的名字。”

    這些日子，明志通過《歸海日記》以及《歸海兵法》，對這個人已經有所了結，雖然未曾謀面，卻有一種熟悉感，听到有關于他的事情，自然高興異常。

    “可否說來听听。”

    年輕人想了想︰“我國南宋時期的岳飛，你可曾听過他的事跡？”

    明志道︰“抗金英雄，當然知道，這又跟歸海日前輩有什麼關系呢？”

    年輕人道︰“我曾經看到岳飛將軍親手寫過的一本傳記中看過這個名字！”

    明志“哦”了一聲，目不轉楮的看著的他，聚精會神。

    年輕人回憶著︰“記得當時是翻閱爺爺珍藏的圖書當中，無疑中翻到這本，里面記載了岳飛從十歲起的事跡，文中提到岳飛有一位師父，好像就是歸海日。”他終于記起來了，而且確定岳飛提到的那個人，就是歸海日沒錯。

    明志的心情也隨著他一起激動︰“真的，快說，那本書里都記載了什麼？”

    年輕人顯得有些為難︰“我只是隨便翻閱，具體內容記得不是太清楚，大概是說，岳飛小時候立志報國，苦于無人教授，有一天遇到歸海日，蒙他教導，武功才突飛猛進。並且在歸海日的影響下，誓要為國爭光，保衛國家。後來，就在岳飛成年的時候，他的師父歸海日突然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本兵書。岳飛不知師父去了哪里，開始整日研讀起兵書，當他功成名就的時候，曾派手下四處找尋，結果還是一無所獲，當他跟別人講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別人都以為歸海日是神仙下凡，特意教岳飛兵法與武功，卻沒想到真的有歸海日這個人，而且也像我們一樣，在天現異像的時候，被卷入到了這個世界。”

    年輕人侃侃而談，明志仔細听著，雖然世界上有同名之人，但他感覺，岳飛書中的歸海日，一定就是自己認識的歸海日，要說為什麼，他無法用言語告訴你，因為有些事情，靠的是感覺。

    明志陷入淡淡的憂愁，似乎極恨自己不能見上歸海日一面，不過那年輕人倒看開許多，他笑道︰“天知道，若是那位歸海前輩沒有被卷入這個世界，他有機會教出十個，乃至百個岳飛那樣的人，這樣一來，世界的歷史不知該如何發展，或許是另外一個世界，不過不管怎樣，一定不會有我們就對了。”說的累了，喝起了酒，吃起了東西。

    明志心道︰“這就是歷史，從來就是人類跟著歷史走，永遠都不可能改變歷史，如果你想改變歷史，如果你真有改變歷史的能力，首先你就過不了歷史這一關，就好像歸海日前輩，他的本事，卻能改變南宋的歷史，也正因為如此，他被卷入這個世界，這就是所謂的懲罰。”他忽然想到，有的時候，人的本事再大，在現實面前，永遠只會顯得渺少，人定勝天的話語真是自欺欺人，因為人，永遠都不可能斗的過天。

    那年輕人和明志由兩個不同的時代，卷入到同一個平行空間里，在這個世界，他們雖屬同輩人，可思想依舊差了一個年代，年輕人屬于現實人類，什麼事情都看的很開，不會自己去麻煩，他自顧吃著，根本不明白明志的心里想些什麼，這雖說明他心靜空明，從另一個角度卻體現出他根本無心，只懂得隨波逐流，換一個角度講，就算在動蕩的民國時期，像他這種人，只會窩在家中，若有幸不被殺死，也只有等老等死，可明志就不一樣了，可以肯定，那些起來革命，帶頭改命的人當中，一定會有他的身影，因為他有心，他懂得思考，他不滿于現狀，他心有抱負。

那年輕人嘴里嚼著一整塊肉，見明志悶聲不響，低頭沉思，不解的道︰“大哥，你在想些什麼，對了，我忘了問你，你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明志一听，頓時回過神來，吱唔的說著︰“我，我嗎？”想起那天僵尸王的千年尸氣，引動天變異像，雷電交擊，就是自己被卷入這個世界的最終原因，喃喃說著︰“那一天，那一天，怎麼說呢，總之跟你的情況差不多，不過我沒你幸運，我死了。”

    年輕人嘴里含著飯，頓時噴了出來︰“大哥你別開玩笑了，你不是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怎麼說死了？”

    明志想起也就在那天，師父也死了，牽動起掛念之心，便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沉著臉道︰“這種事情，還會拿來說笑？我確實死了，不過我們茅山派有一門神功，能守住人的真元，我就是靠著這點真元，才依附流星化為真身存活了下來。”

    年輕人听了，本來談笑不羈的臉上，頓時沉下臉來，並且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道︰“什麼，大哥原來是茅山派的？”

    明志听到他這口氣有異，便知道事情不對，他顯得冷靜許多︰“忘了問兄弟，你又是師承何門何派？”

    年輕人冷笑一聲︰“我想不用我說明，你也能看得出來。”說著，唰的一聲拔出劍來，一轉身騰空，躍開桌子幾步，他提劍明明是向前刺，結果劍尖左右兩顫，攻的卻是左右，此為劍走偏鋒。接著他兩腿起跳，提劍橫著一劈，身體向地面落去的同時，右劍交于左手，劍柄向前桶到一半，回轉反劈，一劍劈完，劍又回到了左手，此為劍意隨心。

    年輕人轉頭看著明志，冷冷的道︰“看明白了沒有？”

    明志臉色一沉，心想︰“原來冤家路窄。”他表面不動聲色，站起身來，拍了拍手，贊道︰“好，好劍法，看你的劍法熟練之極，足以達到爐火純青，年紀輕輕，就有這種造詣，著實難能可貴。”

    年輕人“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長劍回鞘，挺著胸口，側對著明志。

    明志走上前去︰“敢問閣下貴姓大名？”稱呼由兄弟改為閣下，可見勢頭已有所不對。

    那年輕人抱了抱拳︰“好說，在下張末，有何指教？”

    明志微笑道︰“張兄剛才使的兩招，若是我沒看走眼，正是武當劍法中的精妙招式，第一招為︰‘劍走偏鋒’，第二招為︰‘劍意隨心’。”

    張末微笑道︰“眼力不錯，不過你我兩派之間的關系，你知道也不奇怪。”

    明志沉下臉來︰“敢問武當張三豐張真人是你什麼人？”

    張末得意的道︰“正是吾乃祖師爺。”

    明志點了點頭，說著︰“原來張兄是武當門人，怪不得，怪不得。”

    張末听到明志的言語有嘲笑之意，頓時不氣︰“怪不得什麼，有話請直說。”

    明志道︰“張兄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說怪不得張兄酒量如此超凡，原來師出名門。”

    張末知道明志這話中夾著有刺，說著︰“你也不賴，何必說著違背良心的話。”

    明志道︰“說真心話，又何來違背良心，在你們武當派人眼中，說我茅山派只會妖言惑眾，煸動民心，但在我明志眼中，你們武當派又何嘗不是掛著正義外皮的偽君子。”

    “住嘴，你胡說什麼？”張末臉顯狠色，唰的一聲抽出了長劍。

    明志瞧也不瞧他一眼，說道︰“難道我的話不對嗎？就說被卷入異界這件事，若不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你們武當派的人會相信不成？”

    張末一時語塞，他必竟經驗較少，一下子便漲得滿臉通紅，不能應付，想到的就是逃避，抱拳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就當從未謀面，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明志冷笑一聲，在中國的時候，確實存在武當派與茅山派誓成水火的情景，不過自從明志擔任茅山派掌門那天，他就想著消除這個隔膜，他要憑著自己的本事，讓一向高傲的武當派向自己臣服，讓他們知道，他們以前的認為是錯誤的，只可憐功未成，身先死，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還能遇到武當門人，這不正是上天給自己的一次機會嗎？

    門派之爭由來已久，至今尚存，明志要讓張末知道，就算茅山派是妖言惑眾，也能憑真憑實學贏了自以為事的武當派，只要有機會，總有一天，他要讓所有武當派的人臣服，讓他們知道，茅山派不但不是妖言惑眾，而且實力遠遠的在武當派任何一門絕學之上。

    明志哈哈大笑︰“听說武當輕功絕學梯雲縱自稱天下第一，有這等事情沒有？”

    明志語氣平淡，顯得老練，不過張末就不行，他入世未深，一遇到一點點小事，就急的大叫大嚷，心里的想法都表現在了眼前，他馬上板起臉來︰“說什麼，什麼叫做自稱天下第一？”

    明志見他急了，心里反而好笑，接著道︰“難道不是嗎？”

    張末就像小孩子吵架爭辨一樣︰“當然不是，我派絕學梯雲縱，那是天下公認的輕功第一！”

    明志笑道︰“簡直可笑，天下公認，有沒有經過茅山派的認同？”

    張末厲聲道︰“邪派中人，有什麼資格評定？”

    明志道︰“有沒有資格，不是你這個連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子應該說的話，你怕了？因為你知道，茅山派的武功，每一樣都是你武當派的克星。”

    張末急的哇哇大叫︰“住嘴，大言不慚的家伙，看你這麼不服氣，怎麼樣，我們就來比試比試怎麼樣？”

    明志大喜，因為張末已經中計，他剛才使的全是激將法，目的很明確，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敗在自己的手里，而且樣子看來，是張末挑釁的一樣，氣勢上先贏一籌，這是當然，明志可是茅山派第十二代掌門，若是連一個張三豐的徒孫都斗不過，怎麼拔得了張三豐那老雜毛的胡子。

    “好的，我茅山派輕功絕學輕身無引，今天就跟你的武當梯雲縱來個比試。”

    “好。比就比。”張末顯得信心十足。

    明志把手一攔，道︰“且慢，比試就有輸贏，輸贏就該有懲罰。”

    張末想也沒想︰“這是當然，若是我輸了，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輸了也是一樣。”

    明志搖了搖頭。

    張末道︰“怎麼？是不是不敢？”

    明志道︰“我輸了，我馬上自盡，只是你輸了……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跪在我的面前，向著天空大喊三句︰‘我張末輸給了明志，武當派輸給了茅山派，武當派永遠臣服在茅山派的腳下。而且，你每遇到一個師兄師弟，以及我們茅山派的人，都要跟他們說一句這樣的話。”

    張末明顯一愣，感覺這懲罰比死還要狠，簡直誅了九族，一下子愣住了。

    明志哈哈大笑，學著他的話道︰“怎麼？是不是不敢？”

    張末畢竟年輕氣盛，怎禁得起明志的連翻激將法的進攻，頓時氣的火冒三丈，說道︰“誰說不敢，我就答應你。”

    明志點了點頭，道︰“好的，那你輸了該怎樣？”

    張末想也沒想，沖口而出道︰“若是我輸了，我就對著上天大喊三聲︰‘我張末輸給了明志，武當派輸給了茅山派，武當派將永遠臣服在茅山派的腳下。’現在我說了，行了吧？”

    明志哈哈大笑，因為張末又中了一計，先說出這句話，等于未比先輸了。

    張末感覺明志的笑聲有異，頓時回過神來，氣的差點吐血︰“好卑鄙，竟然套我的話，若是你輸了，我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塊。”

    明志依舊大笑，就沖著張末這性格，就絕對沒有贏的可能︰“好，我就伸長了脖子等著你，別忘了，我們可是君子一言……”

    張末順口接道︰“駟馬難追，誰若說話不算數，誰就是烏龜王八蛋傳人，就是孬種。”

    別以為這只是一句罵人的話，在有骨氣人的眼力，若是被人說上這麼一句話，那還不如讓他殺了干脆。

    明志拍了拍手︰“好好，張兄果然有見識，連罵人的話都罵的這麼順口。”

    張末的怒火早已經爆發，那是一刻也不想等了，他知道不是明志的敵手，再多說下去，也只有多說多錯，忙道︰“廢話老說，馬上比試吧。”說著便要沖下樓去。

    就在張末與明志吵架的時候，店里掌櫃早已經注意到了他們，見張末這麼一個動作，趕忙沖上前來，拉住他道︰“客官別走，你還沒付錢呢！”

張末氣道︰“我乃武當派傳人，難道會吃霸王餐？既然喝酒不分輸贏，這頓說過我請就我請。”

    掌櫃可不管你什麼武當不武當，況且他根本不知道那是根什麼蔥，他說道︰“客官肯付錢就行，一共是55金幣，謝謝。”

    張末從胸口將金幣摸了出來，道︰“拿好了你，一塊金幣也不會少你。”說著又要下樓。

    店掌櫃又把張末攔住，這一回臉色有些差。

    張末有些不奈煩起來︰“還有什麼事，別煩礙我做事。”

    店掌櫃也是人，也會生氣，難道做生意就要被人污辱不成︰“你只給了50個金幣，還差5個金幣，正如你所說的，一個金幣也不能少。”本來若是張末態度好，掌櫃的也不會計較那5枚金幣，不過張末這副態度，別說一枚金幣，一枚銅幣也要跟你算清楚。

    一枚銅幣雖少，不過真正要用的時候，足以難倒一位英難好漢，這就是錢。

    張末本來以為賣結界樹葉，就可得到500個金幣，短時間不用為生活愁了，萬萬沒想到魔法店的老板這麼扣門，硬是扣了450金幣不給，剛才只顧著比試喝酒，沒想到這酒貴起來還挺嚇人的，5個金幣，可算是把他難倒了。

    張末看看四周，所有的客人都在指指點點，那樣子似乎在笑話自己沒錢還充大爺，他本來想在明志面上逞威風，沒想到來了個嚇馬威，這下子丑大了。

    店掌櫃也不給張末好臉色看︰“怎麼，你真不會想吃霸王餐吧？”

    張末兀自不肯低頭︰“你怎麼這麼勢力，不就5個金幣而已，你先記著，我明天還10個給你。”

    掌櫃的開了這麼一家酒店，要說錢賺的不少，現在讓人公然欺負到頭上，若真這麼好欺負，他以後還怎麼出來做生意，現在已不僅僅是錢的問題，他的目的就是想讓張末難堪，讓他向自己道歉。

    嘩啦一聲，掌櫃的把手中的50個金幣全部扔在了地上，揪著張末的衣襟道︰“什麼，當我是要飯的，沒錢還這麼囂張，你以為老子沒見過錢是不是，老子今天不煩跟你講明白，你今天若是少一個子，就別想離開這家酒店。”

    鍋碗瓢盆摔碎的聲音，十幾個壯漢听到風聲，從里屋走了出來，開門做生意，誰沒請幾個看家護院的。

    對付十幾個壯漢，張末雖說不怕，只是這吃飯不付錢，還大打出手的事，說有多難听便有難听，況且明志還在旁邊，就等著看笑話，怎麼能這麼丟臉。

    張末也知道是自己脾氣壞了一點，這時後悔不已，語氣頓時軟了︰“掌櫃的，剛才真是不好意思，我實在無心的。”

    掌櫃又不是街邊乞丐，要打就打，要哄就哄，他還就是不吃這一套，還是那句話︰“有錢趕忙給，沒錢，沒錢就得吃苦頭。”

    好戲，真的是一場好戲，這麼好看的一場，明志又怎會不去參加參加呢，明志笑著上前說道︰“怎麼樣，要不要我替你給了？”

    看著明志那嘲笑的語氣，張末還真是一根筋提起︰“有勞，不必！”

    明志早知道他會這麼說，所以一點也不意外，笑著走到一邊，看他怎麼把這場戲演下去，現在免費的現場表演不多了，有的看當然得認真的看。

    掌櫃揪著張末的衣襟不放，怒道︰“你有骨氣最好，那位好心的客官肯替你付，我還不肯呢，再問你一句，有錢沒錢？”

    其他客人剛才看到了張末的目的無人，以及囂張，所以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都在旁邊大笑著看好戲。

    張末嘴上雖硬，但口袋一軟，心就軟了，無奈之下，只得忍痛割愛，把寶劍遞了上去，說道︰“那5個金幣，就用這把寶劍先抵著，三天後我拿錢來取。”

    其實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已不單單是錢的問題了，掌櫃就是想刁難張末，好出一口氣，當然一聲，掌櫃將長劍扔在了地上，罵道︰“我這里是酒店，不是矮人開的破鐵匠店，拿把破銅爛錢，打發要飯的是不是？”

    張末一氣︰“胡說什麼？這把寶劍可是我祖師爺傳給我祖父，一代代才傳到我這里的，就算你給一萬個金幣，我也不會賣的，我只是抵壓一下而已，三天後就會來贖。”

    張末越是硬氣，掌櫃也就越不肯放過他︰“你別跟我講這些沒問的，開門做生意，當然收金幣了。”

    張末沒有辦法了，除了貼身的寶劍外，真的是身無分紋，中國的貨幣倒是還有一百塊帶在身上，不過這里的人可不認帳，若是拿出來，那還不被撕碎了。

    人一旦窮起來，那是什麼志氣都沒有了，張末想了想，這里除了明志能幫自己外，再也不會有第二人，無奈之下，只得硬著頭皮，去向他借錢。

    明志看著他笑道︰“剛才我說要借你的，可是你不要，怎麼又向我來借？”

    張末感覺臉火辣辣的難受，微有氣的說著︰“再怎麼說，喝酒你也有份，何必這麼為難人？”

    明志道︰“我沒說過我不付錢，是你搶著要付錢的，恕我愛莫能助，你自己搞定吧。”說著大搖大擺的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

    張末又要發作了，還好他強自忍了下來，再次道︰“就當我求你，替我把眼前的事情解決，我們才能痛快的比試。”

    明志搖了搖頭，詭異的笑著︰“求人不是這麼求地。”指頭向地上點了點。

    張末一下子臉如死灰，難道真要為了5個金幣向人下跪不成，一時間決定不下來。

    掌櫃的還真怕明志會把錢借給他，到時自己的氣往哪里出，趕忙把張末揪到一邊，厲聲道︰“別浪費我時間，來人，把他的舌頭給我割下來，牙齒給我一顆一顆的拔下來，我看他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十幾個大漢應和一聲，便要行動開來，張末忍無可忍，把掌櫃的往地上一推，道︰“你們誰敢！”

    掌櫃的不會武功，怎禁得起這麼一推，頓時倒在了地上，所有的客人見張末先動手，一個個都叫了起來︰“打人了，打人了。”恐怕這樣下去，城衛馬上就會趕來。

    張末心里清楚，眼前的幾個大漢不是自己的對手，一旦自己成為這個世界的通輯犯，那麼自己還怎麼生存，無奈之下，趕忙把掌櫃的扶了起來，連連道歉。

    掌櫃的可不吃這一套，用力一甩，重重的打了張末一個耳光，罵道︰“媽的，不給錢還打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張末忍氣吞聲不敢還手，眼見十幾個壯漢磨拳擦掌的，都不是省油的燈，最後的一點尊嚴總算放下來了，低著頭走到明志面前，輕聲道︰“是不是我跪下來，你就肯把錢借給我？”

    明志並沒有肯定，只是說︰“不知道，要看我高不高興。”

    張末知道已經沒有退路，終于輸給了5個金幣，舍棄了膝下的黃金，雙膝一軟，跪在了明志的面前，所有的人也在一時間靜了下來，等待著明志如何答復他。

    “現在你滿意了，我已經向你下跪了，請把5個金幣給我！”張末雙膝剛一著地，馬上站了起來。

    明志慢慢的起身，看著張末嘖嘖的道︰“都到了現在，你還是一副這麼自傲的神情，姓張的老雜毛沒教你，要懂得吃小虧，小不忍則亂大謀嗎？”

    張末氣道︰“不準再污辱我祖師爺，你說過的話算不算數，5個金幣給還是不給？”語氣生硬，並沒有一點緩和。

    明志搖了搖頭︰“我沒見過像你這樣求別人的！”

    張末道︰“說話不算數，你的意思是不肯給了？”

    明志道︰“我好像是說過，要看我高不高興，才會給你金幣，而我現在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一點也不高興，所以……免談。”

    “你……”張末肯下跪求人，恐怕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現在又被人耍了，氣的就要拿劍殺人。可是，他還是忍了下來，心想︰“說的對，大丈夫不掬小節，既然已經走出第一步，也不再乎再求別人。”

    “好，算了，那你直說吧，怎麼樣才肯給我5個金幣？”語氣已沒有先前那麼生硬。

    明志看著他憋的紫黑的臉，態度雖然恭敬了，不過那神情依然令人討厭，不屑一顧的道︰“你省省吧，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我不會幫你的。”

    張末不離不棄︰“明大哥，當我真心的求你行不行？就看在你我來自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國家，你也不想看著我在異地他鄉這麼沒面子，退一萬步的說，我現在在眾人面前丟臉，等于中國人在眾人面前丟臉，難道這也是你希望看到的？”

    明志全身一震，心一下子軟了，愛國之心，那是明志與生俱來的，他不會讓任何丟中國人臉的事情發生，雖然武當派和茅山派存在數百都無法化解的恩怨，但一件事歸一件事，就沖著張末剛才那句話，明志決定幫他。

明志握緊的右拳慢慢的伸到張末的左耳邊，張末不知道他要干些什麼，以為他要打自己一拳，才肯把五個金幣給自己，所以也就忍了，閉上了眼楮。

    “你把我明志想錯了。”明志冷冷的講著，通過靈魂控制，知道張末剛才的想法。

    張末睜開眼來，疑惑的看著明志。只見明志右手五指張開，五個金幣從他的手心里一個一個的從自己的眼皮低下，掉到了地上，發出連續五聲響動。

    “張末，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記住，中國人是有尊嚴的，不是好欺負的種族，念在你剛才說的話，我出手幫助你，你以後在這個世界，絕對不能做丟中國人臉的事情，听到沒有？”明志嚴肅的話語，聲音不斷的在張末的耳邊纏繞。

    張末愣了一下，他怎麼也無法想到，自己認為整天只會裝神弄鬼，妖言惑眾的茅山道，竟然也會這麼愛國，這簡直大出他的意料之外，面對著明志如嚴師般嚴肅的表情，那雷聲般響亮的聲音，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謝謝提醒，我會的。”

    掌櫃好沒生氣的撿起5個金幣，心里還是不服氣︰“媽的，算你小子走運，有好心的客官替你付帳，若是有下次，我一定給你好看。”

    “你好好記著你對我說的話。”明志背過身去，听到張末向自己肯定的語氣，微微放心，黑頭發黃皮膚，那是不變的象征，可不能讓人看扁了。

    張末見明志得寸進尺，顯得自己像個小孩一樣被他教訓，大氣道︰“比賽還沒開始，勝贏尚且未分，你憑什麼教訓我？”

    明志哈哈一笑︰“好，我馬上就會讓你輸的心服口服。”說著左腿在地面一踏，整個身體向窗外飛去，一出窗口，明志憑空一個騰空，到了屋頂上面，

    張末自信的道︰“論輕功，武當派的梯雲縱絕不會輸給你的，等我！”說著馬上追了出去，躍出窗口的同時，左腿在半空一點，右腿踏在左腿之上，整個人倒飛起來，使的真是武當絕學“梯雲縱”，然後站在了明志的身邊。

    所有的客人一陣驚呼，以為兩人突然間想不開，要跳樓自殺，紛紛擠出窗口去看，卻見大街上的行人一點都沒有亂，而兩人已不知去向，讓人一陣摸不著頭腦。

    “我一定會把剛才的恥辱，雙倍奉還在你的身上。”張末對自己的輕功顯得自信滿滿。

    明志笑道︰“光說大話是沒有用的，就拿出你的真憑實學讓我瞧瞧。”

    張末道︰“你馬上就會知道，快說吧，怎麼一個比法。”

    明志道︰“你要贏我，由你出題。”

    張末知道明志這個人不好對付，雖然名門正派弟人，最令人討厭的脾氣就是裝正經，不想佔人偏宜，可是張末心里只想著贏明志，也管不了這許多了，說道︰“那好，沿著薩瓦爾城跑一圈，少說也有300公里，我們就以這里為起點，也是以這里為終點，看誰能繞城跑一圈之後，返回到這里。”

    “好，就由你說的辦。”不管張末說什麼，出什麼樣的題目，明志都不會反對，心里已有十足的把握，似乎在說︰“盡量放馬過來。”

    “當當當……”薩瓦爾城的鐘聲響了十一下，說明現在正好是正午一點鐘，也就在這個時候，兩人的比試算是開始了。

    明志的輕身無引首先擺脫地面的引力，身體懸浮起來，張末的梯雲縱卻正是借著地面的引力，以內力的反彈達到騰飛的目的。

    兩人從一個起點出發，一開始擁有同樣的速度。不過明志的輕身無引，可以說佔了極大的偏宜，他根本不用使什麼力氣，身體就能輕松的向前飛行，張末就不同了，每次都得兩腿互相交踏，才能保持身體不掉下地面去，不過他憑著對梯雲縱熟悉的程度，還是緊跟著明志，不離不棄。

    明志朝著張末笑了笑︰“武當派的梯雲縱果然名不虛傳。”

    張末全身一顫，他拼盡了全力，也只勉強跟的住明志，別說講話了，就連呼吸也得非常小心，一個不留神氣泄了的話，連性命都有危險。見明志不但還能講話，而且笑的這麼輕松，顯然並沒有使出全力，心一下子怯。

    人貴在士氣，士氣一弱，等于比試輸了一半，張末明顯慢了下來，明志一下子把他拉出一斷距離。

    明志朝後向張末看了看，又再放慢了一點速度，等著張末跟上，說道︰“怎麼樣？要加油了。”

    明志越是謙讓，在張末看來，就是越看不起他，無名之火從心底冒起，回道︰“你管好你自己吧，別得意忘形。”誰知講話一泄氣，身體便向地面摔去。

    明志趕忙停下身子，靜靜的看著張末。地上有一個行人忽然抬頭，看到有一個人從天空摔下來，嚇得大叫起來︰“大家快看，有人摔下來了。”

    薩瓦爾城雖然不大，不過居民卻是非常擁擠，一听有人叫喊，同一時間便有數百人抬頭，看著張末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都以為沒救了，一個個嚇的大叫。

    張末就在要倒地的那一刻，雙腿互相踏了踏，憑空一個轉身，左手在地面一按，整個人安然無恙的站在了地面，所有人驚訝著，大叫著︰“我的天吶，他還是不是人吶！”一下子圍觀的人達到上千，把張末圍了個水泄不通。

    張末心急如焚，這麼多人圍著自己，哪里還使的出輕功，恐怕這回自己是輸定了，誰知抬頭一看，明志並沒有趨機趕時間，而是靜靜的浮在半空，低頭看著自己。

    若是明志趨機趕路的話，張末以為他為人卑鄙，趨人之危，就算明志現在不佔這個偏宜，張末還是會以為他小看了自己，反正是怎麼做，張末都不會心服。

    張末指著天空中的明志大喊著︰“不要你手下留情，我不會輸給你的。”

    明志哈哈大笑︰“是嗎？嘴硬的家伙，活該你倒霉！”見張末不領情，也便使出全力，身形一下子消失在了天空，速度快的無法想像。

    張末指著天空大喊的時候，圍觀的一千多人也隨著他仰望天空，當看到明志浮在半空的時候，頓時產生了一陣不少的騷動，而明志突然消失，更是成了眾人議論的焦點，恐怕薩瓦爾城里除了瑪靚女神的傳說外，又會多一個男神的傳說，哈。

    張末看明志消失了，心也一下子急了起來，這場比試不僅關系自己個人的輸贏與榮辱，連整個武當派都牽扯在內，他看的很重，他不想自己輸了。眼見一千多人圍著自己問這問那，無奈之下只得一聲大喊︰“都給我滾開，別逼我動手。”聲音是用內力傳送出去的。

    一千多人感覺耳膜震動，聲音頓時停止了下來，看著張末發愣，不過依舊沒有散去的意思。

    張末心急如焚，知道不能再繼續托時間了，干脆一腳踢在一個胖子的肚子上，借著力量身體躍了起來，然後借著這一千多人的頭顱，如履平地的向前飛去，速度也是極快，頭顱被踏的人基本上沒什麼反應，張末已經消失在了眼前。

    張末一下子跑出數里，他感覺梯雲縱還是借著地面之力才能發恢最大的功效，干脆不理明志，自己一個人在地面穿行。

    延途有許多商販擋路，張末也懶得避諱，整條大街被他鬧得大亂，惹來一陣罵來，為了能贏，他也只當充耳不聞。

    沒過十分鐘，張末已跑出50多里，雖然看不到明志，但他自信的認為明志早被自己甩出老遠，因為十分鐘跑出50多里，也算是他一個突破，他似乎已經看到自己贏的那一刻，看到明志如何被自己報負，心里一下子驕傲起來。

    “當”鐘樓正午兩點的報時聲響了一下，一個小時過去了，張末離終點已不再遠。“當”第二聲響起時，又近了一步，張末心里激動難當，雖然連續的快跑，讓他已經使盡了全身，流了一身的汗水和那漲紅發黑的臉，可以證明他有多麼的努力。

    “當當當”第四聲，第五聲，第六聲緊接著而來，張末遠遠的已經能看到那酒樓的屋頂，見屋頂一個人影都沒有，想必明志還沒有回來，樂的他哈哈大笑起來，心里已不知想過多少次︰“我贏了，哈哈，我要贏了。”

    鐘聲響到第十聲，張末使出最後一口力氣，使出梯雲縱，整個人再次高高的躍將起來，雙腿連續交踏，向著酒樓屋頂一步一丈的靠近。

    他還不斷的用余光看看四周，只怕是功成半九十，臨門一腳，讓明志佔了先機。

還好，方圓十幾米，不管是天空還是地面，張末都沒有發現明志的影子，而他離終點只剩下最後十來米，他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最後一個踏步，身體重重的落在了屋頂之上，由于收力較慢，踩碎了幾塊瓦片。

    “哈呼，哈呼，我贏了，贏了，哈哈，贏了。”張末沉重的喘著氣，幾乎接近虛脫的他，還是為自己的勝利感到高興，第十一聲，第十二聲，當鐘聲報時的聲音響過十二下，說明現在正好是正午2點鐘，他只用了一個小時，就跑了300多公里，連他自己都認為這是破天荒的速度，若是在以前，那是想也不敢想的，或許是由于這次的比賽輸贏實在太大太殘酷，他體內所有的潛能都發揮出來的原故吧。

    “哈哈哈。”雖然只休息了不到一分鐘，但是他的恢復力還是驚人的快，他重新站了起來，雖然全身還是存在酸麻的感覺，不過比原先的痛苦來形容已經好多了。

    張末張開雙臂，仰頭向天高喊著︰“祖師爺，師父，爹，我贏了，我沒有給你們丟臉，我張末贏了，茅山派的輕功沒有武當派的厲害，哈哈哈。”張末的聲音有如響雷，得意的幾乎忘了形，他似乎已經在腦袋里想像著明志輸給自己的表情，那種報負的快感，那種贏的驕傲，可以說，現在的張末無疑于一個落魄的書生，突然之間中了頭榜狀元的那種心情，但是他不知道，越得意越挫折，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爬得太高，摔的就更加的狠。

    “誰贏了啊，我的張末老弟。”正是明志的聲音。

    張末歡呼雀躍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明志左手抱著一個酒壇，飛上屋頂。

    “我贏了，我張末贏了，你輸了，我比你早到。”張末夸張的笑容，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

    明志仰頭喝了一口酒，笑道︰“笨蛋，瞧你樂起這個樣子，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全身濕透，滿面黑氣，簡直像個乞丐！”語氣顯得很是優閑。

    張末厲聲道︰“別跟我扯那沒用的事，總之你輸了，你還記得輸了的懲罰是什麼？”

    明志一屁股坐在了瓦片上，隨口答道︰“輸了就喊，武當派不及茅山派嘍，這還用我教你。”

    張末大氣︰“你說什麼，我問的是你輸了怎麼辦？”

    明志道︰“哦，多謝關心，我輸了嗎？就把命給你。”

    張末哈哈大笑︰“總算你還記得，我還以為你玩不起，或者要耍賴呢！”

    明志搖了搖頭︰“耍賴？你也太小看我明志了，誰耍賴，誰***就是烏龜王八蛋。”

    听明志自己都這麼說了，張末更加得意了︰“既然這樣，那你還有心情喝酒，噢，我知道，你就快要死了，所以想喝點酒，免得到了地府，沒有機會再喝了是不是，哈哈哈，明志啊明志，枉你堂堂一派掌門，想不到會有今天吧。”那神情說有多得意，便有多得意。

    明志忽然站起身來，左手提著酒壇，右拳打在酒壇上，嘩啦一聲，酒壇碎了，未喝完的酒也灑了一地。他走上前去，眼楮死死的瞪著張末︰“我說老弟，你是不是輸的變成傻子了？到底誰輸誰贏？”

    張末被他看的全身發毛，眼神不自覺的移開，說道︰“這話我還要問你呢？”

    兩人現在靠的很近，張末忽然看出了有些不對︰“唉，奇怪，他雖然比我晚到一會兒，速度也算是相當的快了，為什麼一點氣喘都沒有，而且精神飽滿，像剛睡醒一樣？”若說習武之人，眼力那是最敏銳的，張末得意忘了形，既然這麼久才察覺到近在只尺的明志身上的異樣，他似乎意味到了什麼，全身漠名的恐懼。

    明志呵呵的冷笑道︰“我還以為自稱天下第一的武當梯雲縱有什麼了不起，原來速度比畜牲都不如！”

    張末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輸了還口出惡言？”

    明志道︰“我說的是實話，我家養的一只鳥飛行300公里，也用不了一小時，你信不信？”

    張末哈哈一笑︰“就吹你的牛吧，就當有這種鳥，那又怎樣，你不還是輸給了我？那你更加比不過畜牲了。”

    明志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姓張的老雜毛知道武當派有你這個徒子徒孫，一定會氣的從棺材里跳出來，你的眼楮若不是瞎了，怎麼會看不出來，我老早以前就回到了這里。”

    張末連忙道︰“你騙誰，我明明看到你比我晚上來，你難道不認帳？”

    明志嘖嘖道︰“我在屋頂等了你幾分鐘，知道你沒這麼快回來，總不能一個人傻子似的坐在屋頂上等你吧，所以我就下去喝喝酒，涼快涼快，怎麼樣，不行？”

    張末沖口而出道︰“強辭狡辨，我不信。”

    明志指著打碎的酒壇道︰“若不是真的，我這壇酒是哪里來的？”

    張末冷笑一聲︰“這只是你使用的計謀而已，你明知道輸給了我，故意抱一壇酒上來，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不認帳就不認帳，何必耍什麼心眼，最多不要你的命，你自稱是烏龜王八蛋就行。”

    明志拿小拇指惕了惕牙，說道︰“噢，你這個人真是的，怎麼說你都不信，還好我知道你這個脾氣，所以早有準備。”

    張末還以為明志嘴里所說的“早有準備”，指的是他明明輸了，卻故意抱壇酒上來耍賴的事情，所以笑道︰“你現在肯承認了？”

    明志想不到張末會笨成這個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還好當時他靈機一動，留下了證據，否則張末怎麼也不會承認自己輸了，到時難道要再比一場不成。

    明志向張末招了招手，說道︰“你過來！”

    張末听話的過去了。

    明志開始在屋頂上數起瓦片來︰“一，二，三，四……”

    張末不奈煩的道︰“你干什麼？”

    明志不答，繼續數著︰“五，六，七，八……十一……對了，麻煩你過去把第十二塊瓦片翻過來看看。”

    張末覺得無聊之極︰“你耍什麼花樣？”

    明志道︰“你廢話什麼，叫你拿你就拿，難道不敢？”

    張末的心理完全被明志摸透，一個激將法，馬上使他乖乖就犯︰“沒有我不敢的。”說著走上前去，將瓦片翻了過來，隨口正說著︰“翻過來了，你想怎麼樣……”剛講到這里，他整個人愣住了，只見瓦片內部寫著一行字︰“十一點一刻，明志留書，樓內喝酒，張末老弟，你輸了，哈哈。”

    張末整個人呆住了，有字為據，再沒有什麼好狡辯的了，想到瓦片上的第一句話“十一點一刻”，也就是說，明志只用了十五分鐘，而自己用了一個小時才勉強趕到，自己不但輸了，而且輸的徹徹底底。他一下子覺得自己很沒用很無能，更加自大的不可一世，眼楮里充滿了絕望，感覺生不如死。

    張末整個人搖搖晃晃，一屁股坐在了瓦片上，發出重重的咯吱聲，眼楮毫不焦點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腦袋不斷的搖晃著，嘴里自言自語的說著︰“我輸了，我怎麼會輸了，我怎麼能輸了，我不應該會輸的。”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講些什麼。

    忽然間，張末的眼楮一邪，充滿了絕望的火焰，唰的一聲拔出長劍，便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當的一聲，明志的食指彈在張末的長劍之上，張末感覺劍身上一股極強的力道傳了過來，竟是握不住長劍，當然一聲掉在了地上，整條手臂不斷的抖顫，虎口已經被震裂。

    張末轉頭看著明志，憤怒的道︰“為什麼，為什麼連我自殺你都要阻止我？”

    明志冷冷的看著他，說道︰“比賽之前我們是怎麼約定的，你該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就想死了嗎？難道你已經承認你是個言而無信的無恥之徒？”

    張末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講的話，把武當派的臉都要丟盡，真是痛不欲生，還真想一死了之，可是他又不願做那言而無言之人，一時間，天底下最為難的事發生在了他的身上，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怪自己一時沖動，鑄成大錯。

    “你不想承認也沒有關系，這說明你張末，以及武當派所有的人，都是無信之人，枉稱什麼名門正派，一個個都是偽君子。哈哈哈！”明志說完哈哈大笑，走到屋檐邊，便要到地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