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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玄幻] [玄幻]異界變身狂想曲 作者:破軍王戟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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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幻桃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2: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天神之光 第六十一章 通靈考試(一)

  “芙若婭,要加油哦!”安琪兒給我鼓勁。
  “嗯,看我的。”我沖安琪兒一笑,走到紅色大門前,慢慢來開了門,然後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梆!”大門在我身後關上了,把大廳中的一切都與我隔絕了開來,我定了定神,發現眼前是一條十幾米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門。

  當我打開那道門時,發現裏面是漆黑一片,好詭異啊,我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了,學校安排的考試,總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誰知我剛一走進去,身後的門立刻自動關上了,我正在詫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眼前突然“唰”的亮了起來。

  ……我的天啊!

  這裏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寶庫?

  我的眼前擺滿了各色各樣的財物,主要是武器和盔甲之類的裝備,也有一些器皿和藝術品,它們大多有著精細的做工,耀眼的光澤,華麗的花紋,簡直是琳琅滿目,叫人眼花繚亂。如果是在RPG游戲裏,這樣的地方無疑是每個玩家夢想著能開啟的寶庫啊。

  然而,理智告訴我絕對不能被眼前景象所迷,我現在是在參加天神之光的通靈考試,這個房間就是第一道考題的所在,這裏是考場,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是。

  我收攝心神,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房間,很快發現在一張小圓桌上放著一張紙和一個沙漏。

  我走過去把紙拿了起來,看見上這麼寫著:“考題一,在這個房間裏選擇一件你覺得最有價值的東西,觸碰它一下,然後去下一個房間。”

  選擇一件最有價值的東西?這實在是個難題啊,這個房間裏的好東西多了去了,誰知道哪件最有價值啊?我又不會寶物鑒定。

  不過,既然定下了這個考試項目,那一定有原因,何況我相信其他考生中也未必有寶物鑒定的人才,還是自己先挑挑看,或許能發現什麼端倪也說不定。

  沙漏中的沙伊一條細線往下流著,它應該就是計時器,我現在有十分鍾來作出選擇,不用太過著急。

  想到這裏,我開始一件一件的觀察這個房間裏的東西。

  很自然的,我的目光被吸引到了一套盔甲上,因為它無疑是整個房間中最為耀眼的寶物。

  這是一套全身鎧甲,看到它我所想到的第一個詞就是“神聖衣”,是的,車田正美的《聖鬥士》中,聖衣等級越高,造型越是華麗精致,而只有所有聖衣中最為華麗的神聖衣,才有勉強與這件鎧甲相提並論的資格。

  精致的造型,華美到極點的花紋, 亮的金屬光澤,鑲嵌在上面的一顆顆美輪美奐的寶石……這件鎧甲的確是太搶眼了。

  “華而不實。”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這個想法,盡管這件鎧甲的外形如此完美,我卻總覺得它內在的價值根本沒有看上去那麼大,也許它很值錢,但並沒有多大的用處。

  而且仔細想想,作為一次考試來說,考題就是選擇最有價值的東西,這件鎧甲如此引人注目,如果它就是正確答案,那這個考題實在是沒有什麼意義。

  我很快就決定放棄這件鎧甲,開始搜索下一個目標。

  既然華麗的東西不見得好,也許我應該找一件樸素的東西。

  我發現了一個圖騰木雕。

  黑黝黝的質料毫無光澤,但給人一種厚重的感覺,雕刻手法古樸而細致,栩栩如生,透露出深深的曆史文化氣息。

  觀察了一會兒,我還是決定放棄它,因為這個木雕給我的感覺是它的確是一件有價值的文物,也是一件優秀的藝術品,但……依然沒什麼用。

  再仔細找找看,真正有價值的東西也許並不起眼。

  咦?我眼花了嗎?那個角落裏好像有一股淡淡的光芒。

  我走了過去,在一個很隱蔽的角落裏發現了一把法杖。

  它就是光芒的來源,那是一種很柔和的光,不仔細看是絕對發現不了的。

  它並不華麗,漆黑的木質杖身上雕刻著古樸的花紋和魔法圖案,法杖的頂端是一個人手的模樣,抓這一顆雞蛋大小的寶石。

  這根法杖,蘊藏著某種力量,我有這種感覺。

  我湊上前仔細地看著這根法杖,甚至一度想伸出手去拿起它。

  然而我還是放棄了。

  因為我有這麼一種感覺,這根法杖裏的力量是死的,它依然不是真正值得我去拿的東西。

  唉,時間已經過去一半多,可我還是沒有找到一樣合心意的東西。

  就在著急的我游走于房間各處時,我看見了一把漆黑的短刀。

  和房間中的其他武器相比,它是在算是很不起眼的一件,然而當我仔細看它時,卻一點點地感覺到了它那股妖異的魔力,是的,我感覺到了,像泉水一樣流動不息的魔力在短刀內流轉,我甚至可以聽到它的脈動,這把刀就像活的一樣。

  應該就是這件了,我伸出了手。

  可是,就在快要碰到短刀的瞬間,我又猶豫了。

  的確,這把短刀蘊含著不可思議的力量,但是我又隱隱覺得這股力量野性難馴,不好控制,只怕是件傷己傷敵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我並不想選擇一件這樣的東西。

  我看了看沙漏,裏面大概還剩五分之一的沙沒有流下。

  還有兩分鍾,要抓緊了。

  我的目光飛快地掃過一樣樣的東西,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但我沒有找到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

  可惡,時間快要到了,要不,還是放棄繼續尋找吧,就選那把短刀吧,目前為止還是它比較……等等!

  我突然發現,有一排杯子其中的一個給我的感覺好像不大一樣,定下神來仔細一看,那是一排共計七個被子,從左到右依次是從好到壞,最左邊是一個嵌滿了寶石的金杯,最右邊則是一個黑乎乎不起眼的青銅杯。

  之前我並沒有注意這七個杯子是因為他們看起來很像一套東西,所以一眼就帶過了,可是現在我突然發現,左數第三個杯子給我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那是一個銀杯,刻有一些花紋,並不很華麗,也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我發現,我可以看透這間房間裏的所有其它東西,看出他們是否藏著力量,唯獨這只杯子,我看不透它,它是那麼的不起眼,可是當我仔細觀察它時,卻又覺得它深不可測。

  而且,它帶給我一種祥和,親近的感覺。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我碰了一下杯子。

  房間中的一道門開了。

  我知道這說明我已經做出了選擇,不論這對不對,我都應該離開去下一個房間了。

  心裏多少有點坎坷不安,但是為一件已經發生的事情後悔與否都沒有意義,何況是對是錯尚無定論。

  內心深處,我對自己的決定還是挺有信心的。

  再次穿過一段走廊後,我進入了第二個房間。

  如果第一個房間讓我吃了一驚的話,那這第二個房間就讓我嚇了一跳。

  雕像,全部都是雕像。

  這座房間相當大,裏面有起碼數百座雕像,不止地上擺滿了,連牆上,柱子上,天花板上也全都是浮雕。

  這些雕像種類萬千,神態各異,有人的,有動物的,但更多的是我叫不出來的種族,每一尊雕像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我感覺它們簡直就像活的一樣。

  老天,感覺真是怪怪的,站在這麼多的雕像中間,實在是讓人很不自在啊。

  不管了,先去找到考題再說。

  考題並不難找,我很快就在房間中央的桌子上發現了它,旁邊同樣放著計時的沙漏。

  “考題二,傾聽,記住你所聽見的,然後去第三個房間。”

  傾聽?這算什麼意思!?這房間裏除了我連個鬼都沒有!讓我聽誰說話?難道……

  我看了看四周那些雕像,只覺一股涼意從背後襲來,難不成,這些雕像會說話嗎?

  不是吧?我最怕鬼了~~~~~-_-|||

  不過,就算再詭異,說白了這只是天神之光安排的一次考試而已,按理說不會有危險的。

  想到這裏,我的心定了一些。

  都已經走到這裏來了,說什麼也要把考試進行下去,成功的話,我就能學通靈術啊。

  可是,就算我有心,這裏並沒有什麼聲音啊。

  傾聽……既然有這個“傾”字,那就應該靜下心來凝神去聽吧?

  我找到了一個空一點的位置,閉上了眼睛盤膝而坐。

  寂靜。

  房間裏幾乎是絕對的安靜,除了自己的呼吸我不覺得能聽到什麼。

  見鬼,我看了看四周的雕像,真邪門,這些雕像越看越想活的。

  也許,他們真地會說話吧?

  沒辦法,再閉上眼睛聽聽看。

  怎麼回事?難道是心理作用嗎?總覺得一閉上眼睛,那些雕像就開始偷看我,可我睜開眼睛去看它們,卻並沒有看我。

  可惡啊!你們到底會不會說話?!會就快說!

  不由得想起以前看的一部片子,有一種殺人的妖怪長得和石像一模一樣,平時總是站著不動,被殺的人以為它們是石像,沒加注意就從它們身邊走過,然後它們就從後面悄悄結近,被殺的人總覺得不對勁,可是一回頭,它們又立刻不動,就這樣一點點地接近,當被殺的人發現問題所在時,已經來不及逃跑了。

  再看看那些雕像……嗚嗚嗚,它們怎麼好象動了呀?

  媽的,嚇死人了,這個鬼地方我一秒鍾也不想再呆,可是考慮到這是通靈考試,也唯有硬著頭皮頂著。

  漸漸的,我覺得自己耳邊似乎是有什麼聲音在響,我極力去聽,但是聽不清楚。

  可惡,這到底是真得有人說話還是心理作用?

  媽媽咪啊!這樣下去我真得要崩潰了!

  就在這時,我無意中瞥了一眼桌上。

  嗯,沙漏快走完了?

  糟糕,險些誤了時間,不管這個鬼聲音了,去下一個房間吧。

  結果,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我,匆匆來開了第二個房間。

  離開時,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灰心失望,還是……松了口氣?

  或許,兩者兼有吧,總之很矛盾就是了。

  然而,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第三個房間就在我的眼前了。

  當我打開第三個房間的門時,第一眼就看見雍容典雅的愛麗西婭坐在一把紅木椅子上,笑吟吟的看著我。

  “您好,愛麗西婭大師。”我拎起裙擺,躬身行禮。

  “你好,芙若婭,不用拘禮,請坐吧。”愛麗西婭指了指一張椅子。

  我依言坐下,問道:“您知道我的名字?”

  “對于那些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學生,我會主動查閱他們的名字,並牢記在心的。”愛麗西婭微笑著說。

  言下之意就是我給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應該是誇獎吧。

  “您過獎了。”我很謙虛地說。

  “一點都不,我閱人無數,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美麗的女孩子,”愛麗西婭托著腮幫子,笑眯眯的看著我說,綠寶石般的雙眸中閃現出異樣的光芒,“我在想,何止是男人呢,即使是女人,恐怕也會為你而著迷的。”

  寒……為什麼我有一種黃鼠狼在盯著小雞看的感覺呢?

  人不可貌相,這個愛麗西婭,不會是個女色狼吧?

  “嗯……那個,愛麗西婭大師,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啊。”沒辦法,人在屋簷下,我先和她裝裝糊塗吧,然而我的聲音卻有些微微發顫,不是害怕,是興奮,不知為什麼,我心中似乎隱隱有些期待……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呵呵呵……”愛麗西婭笑了起來,“別害怕,別害怕,我是逗你玩兒的,開玩笑罷了。”

  汗……大姐,這種玩笑不能亂開啊。

  “大師,您接下來要給我第三道考題對吧?”我暗示愛麗西婭不要把話題扯太遠,現在還在考試呢。

  “嗯,沒錯,”愛麗西婭點點頭,“不過這第三道題其實也很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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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幻桃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2: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天神之光 第六十二章 通靈考試(二)

  “來,讓我們回顧一下。”愛麗西婭招了招手,她身後的一面水晶牆上立刻出現了影像,裏面是我在第一個房間裏徘徊的情景。
  “你在完成第一道考題的時候,前後注意了五樣東西,而最後選擇了那個杯子,是這樣吧?”愛麗西婭問我。

  “嗯,沒錯。”我回答,雖然明知道考官注視著我在考試中的行動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但我還是產生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真不爽。

  “那麼,我們再來看。”愛麗西婭並沒有注意到我的不快,她又招了一下手,牆上的影像又換成了我在第二個房間中的情景。

  “與你在完成第一道考題時鎮靜的表現不同,你在完成第二個考題時顯得有些……焦慮不安,我這樣說恰當嗎?”

  “嗯,是有一點。”我心裏更不高興了,敢情這愛麗西婭擺了個烏龍陣,在我應付這種莫名其妙的考題的時候她就在這裏看好戲。

  “那麼,第三道考題就是回答我兩個問題:你為什麼要選擇那個杯子?還有就是你在第二個房間中聽見了什麼?”

  啥?原來這就是第三題?枉我還提心吊膽,以為她又要出什麼古怪難題來刁難我。

  “我選擇那個杯子完全是憑感覺,我覺得它很親近而且吸引我,沒有任何其它理由,至于在第二個房間裏,實在很抱歉,我什麼聲音也沒有聽到。”我簡明扼要地回答。

  愛麗西婭眼中閃過了驚異的神色,她盯著我看了幾秒鍾,然後問:“這就是你的答案了?”

  “沒錯。”我淡淡地說。

  愛麗西婭點了點頭,又盯著我看了幾秒鍾,然後正色說:“那麼,我現在宣布,芙若婭,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學生了。”

  我一愣,這個結果倒是頗為出乎我的意料,我對第一題倒還有點信心,但是第二提什麼都沒聽到,這樣也行嗎?

  “莫非,第二題的正確答案就是什麼聲音也沒有?”我試探著問。

  “沒錯。”愛麗西婭很輕松地回答。

  我沉默。

  愛麗西婭微笑著,也保持沉默。

  “……我正在等您的解釋。”過了一會兒,我終于開口說,這句話頗不客氣,因為照這樣說來,第二道題簡直就是個耍人的騙局,這令我很不高興。

  “我知道,”愛麗西婭笑吟吟地說,“但是,我要你自己去想。”

  咦?已經開始擺老師的架子了?目前好像只是你單方面確認我們的師徒關系,我並沒有答應吧?不過倒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我既然來參加考試,那就等于表示願意拜她為師了。

  然而愛麗西婭既然這麼說,莫非這道題另有深意?想想也是,通靈考試資格的篩選如此嚴格,如果題目僅僅是騙局,那未免太兒戲了。

  我仔細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說:“是不是那些雕像還有題目都是起的誤導作用,其實考的是考生排除幹擾和雜念的能力?”

  “不愧是我選中的弟子,”愛麗西婭微笑著說,“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

  看來我猜得沒錯。

  “作為一個通靈師,與異次元的生物溝通是第一課,”愛麗西婭開始向我詳細解釋,“而當人的意識延伸到異次元的時候,可能受到各種各樣的侵襲和幹擾,如果不能把它們都排除,那人的意識就可能從此迷失,這樣與死亡也就沒什麼兩樣了。這第二道考題,其實正是對這種情況的模擬,那些雕像可以引起人無數的想象,而那道考題則是一個暗示,人心中總是存在一些胡思亂想的因素,沒有心理准備的人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會開始對周圍的一切疑心起來,這是不可避免的。結果,往年曆屆的考生,總會告訴我他們聽到了什麼什麼,任何五花八門的答案都有,但其實那個大廳裏什麼聲音都沒有,他們告訴我的一些只是自己的想象而已,如果一個人不能分清真實和想象,那去當通靈師就太危險了。從你當時的表現來看,我就知道你也的確疑心過,但你最後卻能堅定地告訴我什麼也沒聽到,理所當然就通過了。”

  原來如此,的確我當時也感覺依稀聽到了什麼,不過多虧我原來的世界科教普及度高,我又從小受到馬克思唯物主義熏陶,所以自始至終我都堅信那些只是心理作用,結果事實的確如此,馬克思主義就是好啊。

  嗯……然而話又說回來,馬克思主義是堅持無神論的,而我都已經和神拜把子了,照這麼看,老馬的理論也未必可信,何況現在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我以後還要不要相信他?

  切!管那麼多?都死過一回了,馬克思主義關我屁事?以後只要相信自己就對了。

  “對了,那第一道考題又有什麼意義呢?愛麗西婭老師?”我又問。

  愛麗西婭當然注意到了我口中稱謂的轉變,微微一笑說:“這個我當然也會講解給你聽,你看,”她指著水晶牆上的景象說,“這就是你一開始注意到的鎧甲,它是一件不折不扣的華而不實的累贅,在珠寶市場上或許能賣到高價,但如果有人穿著它上陣,那絕對死得比誰都快。它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但稍有頭腦的人都不會選擇它的。”

  的確,這個誤導太過簡單了,聰明人不可能上當的。

  “接著,”愛麗西婭纖細的手指在空中打了個圈,水晶牆上的景象變成了一個圖騰木雕,“這是第二個引起你注意的東西,其實它安放的位置是經過精心計算的,就在那件鎧甲的下面,當考生排除了那件鎧甲的價值以後,會很自然的產生一個想法:既然最顯眼的東西並不是最有價值的,那一個不起眼的東西也許很有價值。這個時候,圖騰木雕就剛好進入考生的視線,它乍看上去黑不溜秋,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它是很有價值的藝術品,這個時候鎧甲的另一個作用就顯出來了,很多考生以為自己已經識破了假目標,于是就麻痹大意不再細想,結果就是,往年有一半以上的考生選擇了這個圖騰木雕,在你之前的那個考生也是如此,然而事實上,這個圖騰木雕充其量只是一件年代久遠,頗為珍貴的藝術品,僅僅這樣當然是不能算通過考試的。”

  沒錯,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如果這個圖騰木雕是最佳答案,那這就是文物鑒定考試,而不是通靈考試了。

  “然後嘛,”隨著愛麗西婭的手勢,水晶牆上的景象又變了,“這一把法杖,樣子並不起眼,又放在很隱蔽的角落裏,但是它卻是整個房間中極少數真正蘊含魔法力量的東西,根據以往慣例,能選擇它的考生,就可以算是通過第一題了。你當時發現了它,也顯示出了興趣,卻並沒有選擇它,我想問問你,你感覺到法杖內在的力量了嗎?”

  “感覺到了。”

  “既然感覺到了它的力量,那為什麼放棄了它?”

  “也是因為感覺,我覺得它所蘊含的力量就像是是死的一樣,所以沒有選。” 我很坦然地說。

  “死的?呵呵,有趣的說法,”愛麗西婭笑了起來,“不過真得很貼切呢。其實這根法杖的杖身,是我把橡木浸泡在魔法藥水裏面制成的,杖頭的寶石其實是一顆儲魔石,我專門請校長在裏面灌入了不少魔力,所以,盡管這根法杖蘊含著相當強的魔力,其實卻是附加上去的,這些魔力並不屬于這根法杖,一旦用完了也就沒有了,甚至不去用它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消失,不可能再生,所以說這力量是死的,的確是個很貼切的說法呢。”說到這裏,愛麗西婭很贊賞地看了我一眼。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想不到隨口說說也能說中,運氣真不錯。

  “再然後,你注意的是這把短刀,”愛麗西婭指著稅金牆上的黑色短刀說,“我不得不再次誇贊你的天賦,這把刀的名字是‘血月’,傳說它是用一個千年吸血鬼心髒中的血液淬煉而成,威力驚人,然惹它強橫的魔力是內斂的,如果不是靈覺極強的人極難發覺。往年每一屆的考生中未必有一個人能發覺它呢。”

  “但我沒有選擇它,我覺得它不安全。”我輕聲說。

  “是的,你說得一點都不錯,‘血月’嗜血而不祥,它是一件凶器,使用它的人,必須把自己的血提供給它做糧食,而且一旦控制不好,連自己都有被刀吞噬的危險。你顯然對這一點也有算感應,作為一個從未經過通靈訓練的人來說,這實在是讓我驚異,芙若婭,也許你的天賦比我更高呢。”

  “不,我只是碰巧罷了。”我謙虛地說,“可是,為什麼把這麼危險的東西放在考場裏呢?”

  “放心好了,我怎麼忍心讓我心愛的學生身處險境呢?”愛麗西婭笑眯眯地看著我說,“艾佛列斯校長已經親自是加了封印,這把刀現在根本拔不出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說什麼。

  “言歸正傳,我們現在要說重點了,”愛麗西婭再一次調整了水晶牆,這次出現的正是那七個杯子,“首先,我並沒有把這七個杯子放在醒目的位置或者不起眼的角落,而是放在很普通的位置,一般是很容易被忽略的,而且我有同時設下了兩個心理陷阱,首先盡管這七個杯子是我臨時拼湊的,但經過我得仔細挑選,他們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套的,而人的心理總認為最有價值的東西是獨一無二的,對于成套的東西自然不屑一顧,事實上,其中六個杯子的確沒有什麼價值可言。第二,那個杯子在這七個杯子中既不是最好也不時最壞的,同時也不在正中間,這又導致它容易被忽略。可以說,我已經機關算盡了,但為什麼你依然會選擇這個杯子呢?我實在很好奇,你是不可能感應出它內在的力量的,這不是靠天賦就能做到的事情。”

  “老師說得一點兒也不錯,我的確無法感覺到它所蘊含的力量,這是什麼樣的力量,有多大,我完全無法得知。但是,感覺這東西,並不是僅僅只能感覺力量什麼的,我不能感覺到它的力量,但我覺得它很親近,博大,深不可測。我覺得我可以相信它,所以就毫不猶豫地選了,就是這樣。”我淡淡地說完了這番話,卻發現艾麗西婭正愣愣地盯著我。

  “怎麼了嗎?”我小聲問。

  “啊……不,沒什麼,”愛麗西婭回過神來笑著說,“真是相見恨晚啊,你的話對我很有啟發呢。”

  “您過獎了,我也只是想到什麼就順口說出來,不當之處請您指點。”

  “不,你說得很對,我相信你以後的成就不會在我之下的。”

  “那真是承蒙誇獎了。”我低下頭說,“對了,老師,我很想問一下,那個杯子究竟有什麼來曆呢?”

  “這個嘛,”愛麗西婭神秘地笑了笑,“現在時機未到,等到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的。好了,時間已經超過了呢,你快回去吧,其他考生肯定等急了喲。”

  “明白了,那我告辭了。”我向愛麗西婭行了禮以後,從偏門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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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幻桃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2: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天神之光 第六十三章 希爾瓦的挑戰

  再次穿過一段走廊,我回到了原來的大廳。
  那些考生的確等得滿著急了,畢竟我本來應該在十多分鍾以前就回來了,不過考官都很平靜的樣子,估計愛麗西婭有和比較喜歡的學生暢談一番的經曆。事實上,考官都沖我點頭微笑,眼神很友善,看來他們也猜到我已經通過了吧?

  “有沒有搞錯?她遲了那麼久,難道不算違規?”見到我沒有被考官說什麼,一個女生不樂意了。

  “考試過程中發生的一切,愛麗西亞大師都是知道的,是否通過或者違規,大師都會給出一個公正的決斷,這些事情不需要考生來擔心。”一個考官不冷不熱地說。

  那個女生咬了咬嘴唇,沒有再說話。

  “芙若婭,考得怎麼樣?”安琪兒走過來問我。

  “嗯,還好吧。”。

  “那麼,恭喜你了。”安琪兒微笑著說,看來她已經通過觀察心裏有數了,果然是冰雪聰明。

  “這位女同學,既然已經考完了,那你隨時可以離開了。”一位考官和藹地對我說,他話中隱藏的意思我明白,他是怕我如果再和安琪兒繼續交談下去,可能會無意中泄露考題。

  “我知道了,那麼我告辭了。”我向眾位考官行了個禮,然後轉向安琪兒說,“請加油吧,要相信自己。”

  “……我明白了,謝謝。”安琪兒點了點頭。

  “再見,等你的好消息。”我微笑著說完這句,轉身離開了大廳。

  我剛才的那句話乍聽上去只是一般的鼓勵,無論如何也與泄漏考題無關,但其實卻是提示,這次考試的內容對于那些沒有學習通靈術天賦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通過的,我相信安琪兒有天賦,那她所面臨的障礙就是那些誤導和暗示,所以相信自己就尤為重要。以安琪兒玲瓏剔透的心思,應該能領會我的意思的。

  在不違反考試規則的前提下,我頂多只能幫安琪兒到這種程度了,接下來,我也應該為自己的事情操操心了,那就是明天的歌唱考試。

  自從我來到這個世界以後,還一次都沒有唱過歌,得趁今天找個機會抱抱佛腳練習一下了,不然萬一考試的時候出醜,那人就丟大了。

  就在我低頭琢磨的時候,卻聽到蕾菲娜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芙若婭,已經考完了嗎?”

  我連忙抬起頭,卻看到不止蕾菲娜,克雷迪爾、艾劄克斯、卡爾還有露娜都來了。

  “哎呀,你們都來了?”我略有些驚奇,“卡爾你不是還有考試嗎?”

  “哈,已經考完了,我排隊排得早,所以是第一個考嘛。”卡爾笑了笑,“沒想到一出考場就遇到克雷迪爾學長他們,于是就一起來了,考得如何?”

  “還好吧,愛麗西婭老師人挺好的。”我淡淡地回答。

  “哎?‘老師’?那也就是說你已經通過了嘍?”蕾菲娜驚喜地說,“恭喜你了,全校也沒幾個學生可以做愛麗西婭大師的弟子呢。”

  “真的嗎?太了不起了,芙若婭。”露娜也向我道喜。

  “謝謝你們。”

  “對了,芙若婭,明天上午你准備唱什麼歌呢?”蕾菲娜問我。

  “嗯?芙若婭你要參加明天的唱歌考試嗎?好期待呢,明天上午剛好我沒考試,一定要去看看。”露娜說。

  一行人聊得正開心,一個迎面走過來的人卻引起了我們的主意,那是……希爾瓦。

  我們和他不熟,甚至談不上認識,但是大凡看過那場武技考試的人,相信都不會對這個使用詭異的鋼爪,僅用2.8秒便粉碎岩石的冷酷少年沒有印象。

  “你是克雷迪爾嗎?”希爾瓦走到克雷迪爾跟前,單刀直入地問。

  “對,是我。”克雷迪爾友善的笑了笑。

  “我叫希爾瓦,昨天剛通過武技考試的新生。”希爾瓦說。

  “我知道,當時我也去看了,真精彩,令人印象深刻。”克雷迪爾很誠懇地說。

  “我不是來找你說這些廢話的。”希爾瓦冷冷地說。

  “小子,你別太……”艾紮克斯看不慣起來,但話說到一半被克雷迪爾阻止了。

  “那麼希爾瓦,你有什麼事呢?”克雷迪爾的語調依舊古井無波,但卻透出一股無形的魄力。

  “很簡單,‘藍色颶風’的大名,我聽了很久了,你被譽為武技的天才,所以你有讓我挑戰的價值。”

  原來這家夥是來挑戰克雷迪爾的,沒頭沒腦地就找上來比武,還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愣頭青呢。

  “哈哈,你以為你贏得了雷?”艾紮克斯大笑起來。

  “沒比過,不知道。”希爾瓦的語氣冷冰冰的,“但我今天正是為了粉碎‘藍色颶風’的威名而來,且看我能不能成功吧。”

  “囂張的家夥!”露娜突然站了出來,“不用學長出手,我來對付你!”話一出口,眾人都詫異地望著這個小姑娘。

  咦?她怎麼這麼積極?我看了看露娜微紅的臉色,突然明白了——小姑娘不能忍受別人對她的心上人無理嘛,何況這位心上人同時還是她的偶像呢。

  可是,我記得露娜曾說她是用了48秒通過武技考試的,雖然很不錯,但恐怕不是希爾瓦的對手啊,畢竟考試場次不同,露娜沒見過希爾瓦的實力。

  “閃開,我的目標不是你。”希爾瓦幾乎都沒看露娜一眼。

  “別瞧不起人!我現在正式向你挑戰!你敢迎戰嗎?”露娜漲紅了臉,大眼睛中閃耀著怒火。

  對了,露娜和克雷迪爾以前並沒有見過,今天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吧?原來如此,第一次見到偶像兼心上人時居然被這麼個囂張的家夥出來破壞氣氛,又全然無視她的存在,難怪小姑娘動那麼大的火氣。

  “你真的要打嗎?”希爾瓦打量了露娜一眼,緩緩伸出了右手的鋼爪,“我的‘鋼裂爪’出手不容情,你最好考慮清楚。”

  看見那個詭異的奇型兵器,露娜的臉色變了一下,但隨即就恢複如常,踏上一步大聲說:“當然!我是榮譽騎士法魯戈的女兒,不論對手是誰,我絕對不會退縮!”

  “露娜,我看還是算了,讓我……”克雷迪爾顯得有些躊躇,他是知道希爾瓦的實力的,難免為露娜擔心。

  “不,請學長讓我出戰,因為我已經向他挑戰了。”露娜很堅決地說。

  克雷迪爾臉色微變,歎了口氣,輕聲說:“小心在意。”然後退到了一邊。

  露娜點了點頭,拔出腰間的兩柄短劍,緩步上前,盡管她眼中全是憤怒,但卻很莊重的向希爾瓦行了個禮,看來她受過非常正統的騎士道教育。

  令我感到驚訝的是,希爾瓦竟然也微微頷首,似乎是對露娜的回應。

  “先行申明,”希爾瓦開口了,“我永遠不輕視對手,也就是說,就算你是女人,我也會全力以赴的。”

  “正合我意!來吧!”露娜低喝一聲,雙劍齊出,眨眼之間已經連攻五劍。

  “好快,”蕾非娜低聲稱贊,然而眉宇間卻有憂色,“可是……”

  我明白蕾非娜的意思,露娜的速度很快,若面對一般敵人,這本是一大優勢,然而她的對手卻是在速度方面連克雷迪爾都自歎佛如的希爾瓦,長處只怕無法發揮,看來露娜的機會很渺茫了。

  果然,希爾瓦憑借詭異的身法,只一瞬間已經繞到了露娜的背後,不但避過了那五劍,更還擊了淩厲的一爪。

  這一爪角度和速度都很刁鑽,露娜百忙中身體前撲,這才勉強多過,已然狼狽萬分。而希爾瓦更得勢不饒人,立刻上前搶攻,每一爪都奇快無比,露娜僅僅是防禦躲閃就已經左支右拙,險象環生,完全沒有反擊之力。

  糟糕,這樣子露娜是不大可能翻盤了,但願希爾瓦不要下殺手才好。

  他們兩人的速度是相當快的,不過以我的視力自然是全部看得清清楚楚,只見十六七招後,希爾瓦雙爪連揮,已將露娜的退路盡數封死,看來這一招就要分出勝負了。

  露娜的眼中閃過一絲倔強的神色,身子不閃不避反而上撲,手中短劍斜刺出去,赫然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糟了!希爾瓦的鋼爪中途竟然變了招,爪尖直刺露娜胸口,這一招陰狠毒辣,後發先制,只怕在露娜刺到他之前,他就可以先洞穿露娜的心髒。

  “不好!”克雷迪爾失聲叫道,然而兩人速度太快,他又離得遠,已經來不及阻止了,而我雖然萬分著急,卻更是有心無力。

  眼看著露娜就要香銷玉隕,我幾乎不忍再看……咦?是我的錯覺嗎?希爾瓦的爪子好像頓了一下,不,不是錯覺,只這一瞬間的差距,露娜的短劍已經刺中了希爾瓦的左臂,鮮血立刻湧出,我看得很清楚。

  希爾瓦冷“哼”一聲,眼中顯出怒色,只見右爪就要刺下,雖然略遲片刻,露娜依然不可能避過,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爪子卻又停頓了,希爾瓦臉色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把爪子刺下去,而是一腳把露娜踢飛了出去。

  說起來,我記得希爾瓦在考試的時候速度比現在還要快一些,而他雖然出手重了一點,到底還是手下留情了。真是個口不對心的家夥,明明說不會手下留情的,害我擔心得要死,不過我對他的印象也由此好了些,看來他還不算太壞嘛。

  可是蕾菲娜並沒有看出細節,頓時大怒,立刻就要拔劍,可是被克雷迪爾一把攔住,然而另一邊艾紮克斯已經怒吼著撲了上去,不過卡爾卻從背後抱住了他,連聲說:“別沖動!”

  雖然不是致命重傷,但這一腳的力道也不輕,露娜掉到地上以後連聲咳嗽,然而一臉倔強的她卻很快又艱難地爬了起來。

  希爾瓦看了看自己左臂血流不止的傷口,又看了看露娜,淡淡地說:“你還不肯認輸嗎?”

  露娜臉色變了數變,終于咬了咬嘴唇,黯然說:“雖然不甘心,但我不如你,我認輸了。”

  “下面就由我來領教閣下的高招吧。”克雷迪爾站了出來,一股無形的魄力向四處擴散,蕾菲娜則快步走到露娜身邊把她扶了過來。

  “早該如此。”希爾瓦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毫不畏懼地和克雷迪爾對峙。

  “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先把受傷的傷口包紮一下吧。”克雷迪爾看了看他的左臂說。

  “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希爾瓦滿不在乎地說。

  克雷迪爾皺了皺眉,還待再說,我卻已經搶先走了過去,來到希爾瓦身邊說:“如果不介意,我來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好嗎?”

  話一出口,人人都以不解的眼光看著我,必經于情于禮我都應該是站在希爾瓦的對立面才對。

  我淡然地解釋說:“你的傷還在流血,如果就這樣比武的話,站在雷的角度上來講也會很為難吧,畢竟這樣的勝負缺少公平性。”

  克雷迪爾聞言,微微點頭,希爾瓦則臉上一紅,說:“那我自己來好了。”

  “你一只手不方便吧?還是我來幫你吧。”我微微一笑,取出手帕給他包紮傷口,包紮方法我以前參加夏令營的時候是學過的,至于手帕則是女裝必備,反正我從來沒有使用手帕的習慣,給了他也無妨。

  其實我之所以主動示好,還有兩層原因,一是希爾瓦畢竟對露娜手下留情了,我就算是為了露娜感謝他一下。二是這個希爾瓦雖然看上去難以相處,但好像人還不算太壞,而且武技也強,不妨和他結下一點小交情,日後也有說話輾轉的余地。

  上次給人包紮還是半年多以前的事,技術生疏了,我低著頭仔細包紮著,並沒有抬頭看希爾瓦的臉色,只覺得他像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而且呼吸好像有點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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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神之光 第六十四章 天才與凡人

  “好了。”我滿意地看著自己完成的包紮處,雖然很久沒試過,但是看來包紮得還不錯。
  “……謝謝。”希爾瓦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這時我注意到他的臉色有點發紅。

  “不用客氣。”我微微一笑,退到了一邊。

  “現在我的傷口不礙事了,來吧。”深吸了一口氣以後,希爾瓦對克雷迪爾說。

  “嗯。”克雷迪爾點了點頭,拔出了劍,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克雷迪爾的那把劍,劍尖微曲,湛藍的劍身如同一泓湖水,一看就不是凡品。

  “哇!這就是傳說中的‘風之牙’嗎?”卡爾很興奮地說。

  “不錯。”克雷迪爾說著,把左手背到了身後。

  希爾瓦眉頭一緊,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血已經止住,但你的左手畢竟受傷了,我不會占這個便宜。”克雷迪爾淡淡地說。

  “愚蠢!”希爾瓦冷笑一聲,“太迂腐了!難道你在戰場上面對受傷的敵人也如此嗎?我懷疑你怎麼可能打那麼多勝仗!”

  “不一樣的,”克雷迪爾搖了搖頭,“戰爭需要勝利,而比武需要公平。”

  “哼,隨你的便吧,接招!”希爾瓦身形閃動,已經直撲倒克雷迪爾的面前,鋼爪惡狠狠地插向克雷迪爾的面門。

  克雷迪爾橫劍一封,架開了希爾瓦的鋼爪,希爾瓦立刻以飛快的身法繞到了克雷迪爾的身後,又是一爪攻去,然而克雷迪爾竟不轉身,反手將劍架在背後,又擋開了鋼爪。

  希爾瓦憑借迅捷的速度,一口氣連攻了十招,我發現他竟然全是用右手進攻的,呵呵,這家夥,嘴上說克雷迪爾迂腐,其實自己也不肯占便宜,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心高氣傲。

  可這樣一來,攻擊的威力頓時減了不少,希爾瓦的招數全被克雷迪爾沒費多少力就接了下來,雖然克雷迪爾一招也沒有還擊,但是看得出來他絕對有還手的力量。

  希爾瓦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暴喝一聲,整個人發出淡淡的藏青色光芒,速度頓時又快了幾分,對克雷迪爾打出了暴風驟雨般的攻勢。

  這邊艾紮克斯,卡爾和露娜都發出驚呼,他們沒見過希爾瓦考試,所以不知道希爾瓦的最高速如此之快。

  按照克雷迪爾的說法,希爾瓦在速度方面勝他一籌,不過他依然很有信心的樣子,現在就看他如何應付了。

  克雷迪爾連續揮劍,全都是簡單明了樸實無華的招式,卻把希爾瓦又快又狠的攻擊全部擋了下來。

  怪了,克雷迪爾雖快,終究比希爾瓦慢了一點,為什麼希爾瓦的攻擊完全無效呢?我又仔細觀察了一陣,漸漸發現了原因,就是這兩個人的行動軌跡。

  希爾瓦的招數詭異而狠辣,全都是憑借高速度從意想不到的角度施展突襲,所以他的人在攻擊過程中總是不斷快速移動,基本上是不停地為著對方轉圈。而克雷迪爾不斷轉著圈子來正面敵對希爾瓦,可是他動作精煉簡單,步子比希爾瓦小得多。

  結果就是兩個人的行動軌跡構成了兩個同心圓,克雷迪爾是周長較小的那個圓,所以盡管他的速度低于希爾瓦,卻巧妙地保持著兩人的同步。

  高明,居然在無形之中就把希爾瓦最大的優勢——速度給抵消了,而且現在克雷迪爾依然是一付留有余力的樣子,看來實力尚未完全發揮,厲害,果然不愧是“藍色颶風”,這場比武,勝負已分了。

  又過了數十招,希爾瓦林立的攻勢依然絲毫奈何不了克雷迪爾,不過他到始終堅持不用左手,只用右手單手攻擊,真是個倔強的家夥。

  克雷迪爾剛才一直隱忍不發,是為了更多地了解希爾瓦的招數,現在恐怕也差不多到了他反擊的時候了吧。

  果然,克雷迪爾突然間大喝一聲,寶劍“風之牙”上射出耀眼的藍光,向希爾瓦彙出了石破天驚的一劍。

  希爾瓦伸出右爪要去擋格,克雷迪爾卻突然喝道:“用雙手!”,這一聲極有魄力,希爾瓦百忙中也不及多想,本能的把左手也推了出去,雙爪同時架住劍鋒,然而這一劍威力太大,竟把他打飛了出去,後背撞到了一棵樹上,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我終于明白為什麼克雷迪爾當初可以一劍就通過武技考試了,他原來他掌握了這種把全身鬥氣凝聚在武器上的招式。

  這就是層次上的差距,希爾瓦暴風驟雨般的數十招,未必級得上這一劍。

  這一邊,我們一起喝起彩來,以露娜最起勁。

  克雷迪爾沖我們微笑點頭,然後還劍入鞘,向希爾瓦走去想扶他起來。

  剛走兩步,躺在地上的希爾瓦卻突然豎起一只手掌阻止克雷迪爾靠近,然後他自己非常艱難的一點點爬了起來,只見他臉色慘白,嘴角躺下一條血跡,吃力地靠在樹幹上,顯然傷得不輕。

  希爾瓦勉強調勻了呼吸,然後說:“是我輸了。”

  “我送你去醫務室吧。”克雷迪爾說。

  “不用你們管我。”希爾瓦很冷淡的說。

  “我們還是走吧,”卡爾說,“這個人心高氣傲,不會願意別人看見他受傷的樣子,讓他一個人呆著也許還好過一點。”

  我們都覺得卡爾說得有道理,何況再留在這裏也沒什麼意義了,于是大家一起走了,只留下希爾瓦孤獨的身影。

  臨走時,我回頭看了希爾瓦一眼,卻發現他好像也在看我,不過一見到我回頭,他就立刻把目光移開了。

  “姐姐,哪裏有洗手間?”走出一段路以後,我問蕾菲娜。

  “那邊的轉彎口就有,我陪你一起去吧。”蕾菲娜說。

  “不用了,我也不是什麼事情都需要人陪的。”我小聲說。

  “啊,那你自己去吧,我們會等你的。”蕾菲娜以為我生氣了。

  “嗯。”我快步地走了。

  其實,我要去的並不是洗手間,而是想去看看希爾瓦。也說不出是什麼原因,只是想去看看他怎麼樣了。何況像他這樣心高氣遨又孤獨的人,就算需要幫助也不肯主動開口求人的。

  我感覺得出來,希爾瓦對我並不像對其他人那樣排斥,如果我是一個人過去,他應該不會介意吧。

  “你來幹什麼?”希爾瓦還靠在那棵樹上休息,他看到我的時候顯得非常詫異,不過並沒有流露出敵意。

  “我為什麼不能來?”我微笑著說。

  “可是你不是和他們一起走了嗎?”

  “嗯,但我突然想要問你一件事,所以回來了。”

  “什麼?”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突然要向雷挑戰呢?”我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問。

  “哼,我不自量力,想要挑戰傳說中的天才,僅此而已。”希爾瓦沒好氣地說。

  盡管他只是敷衍我,但我還是聽出了些許端倪,他在說到“天才”這個詞時,聲音略微加重,語氣怪怪的。

  “你很討厭被稱為‘天才’的人嗎?”我輕聲問。

  希爾瓦有些驚異地望了我一眼,隨即甩過了頭,沒有作聲,這等于默認。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聽聽你的故事。”我柔聲說。

  希爾瓦猛地把頭轉過來,凜冽的目光像兩把利刀一樣地射向我,似乎要把我看個對穿,我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和他對視。

  “嘿嘿,”希爾瓦突然邪笑起來,“別的女孩子看見我都會躲得遠一點,你長得這麼漂亮,居然主動送上門來,真得不怕我做壞事?”

  我微微一愣,隨即一笑說:“我不怕,”說著走上兩步在希爾瓦身邊坐了下來,“我知道,你不是壞人。”

  其實,那一瞬間我還真有點怕,畢竟我對希爾瓦也談不上了解,只是根據他的一些細小行為和直覺判斷它不是壞人,獨自前來或許真得太輕率了。然而我轉念一想,我手無縛雞之力,他卻有一身厲害武技,就算受了傷,制服我也是輕而易舉,真要做壞事,直接做就是了,哪有先問我的?何況我現在就算想跑也來不及,索性顯得很信任他,也算是把他往好人堆裏拉一把。

  這一下果然把希爾瓦鎮住了,他愣愣地看了我一會兒,終于有些不好意思地也坐下了。

  “那,你想聽什麼?”他略帶尷尬地問。

  “隨便,說你想說的。”我輕松地說。

  “唉,好吧,”希爾瓦落寞的吐了口氣,撿起一顆石子扔到了遠處的樹林裏,驚起幾只飛鳥。

  “我的父母,都是最低賤的奴隸,我甚至不知道父親的名字,因為我母親是奴隸營的營妓,每個男性奴隸都和她上過床。我只知道我一生下來,手臂上就被打上了奴隸的烙印。”說到這裏,希爾瓦看了我一眼,然後說:“你是第一個知道我曾經是奴隸卻沒有露出鄙夷神色的貴族呢。”

  我微微一征,這才想起封建的貴族恐怕對奴隸是非常歧視的,而我原來的世界不但人人平等思想已經深入人心,而且也從來沒有人見過奴隸,更何況平時接觸的像斯巴達克,馬克姆西斯這樣的文學藝術形象都是些反抗壓迫的正義勇士,所以我對奴隸不但沒有歧視,反而頗有同情和好感。

  然而不管怎麼說,在這個世界作過奴隸只怕也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希爾瓦卻毫不避諱地說給我聽,如此坦率,倒也讓我有點吃驚。

  “過得很苦是嗎?”我輕聲問。

  “小時候的日子我不想多提,反正我的奴隸身份一直持續到我八歲。”希爾瓦接著說,“那一年,我遇到了我師父,他幫我脫離了奴隸的身份,給了我新的生活,教我武技,之後的五年,我一直跟著他,那是很快樂的記憶。”

  “但是,所有的快樂,都在兩年前斬斷了,我失去了一切,再次變得一無所有。”希爾瓦的聲音很平靜,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但我卻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隱藏在靈魂深處永遠不會磨滅的悲憤和怒火。

  “誰幹的?”我問。

  “一個被譽為……‘天才’的人。”

  “所以你就討厭所有被譽為‘天才’的人?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遷怒于人是不對的呀。”

  “我……不是遷怒,而是不甘心,”希爾瓦嘶啞著嗓子說,“難道為了成就他的‘天才’之名,非得用我們這些凡人作為犧牲品嗎?連我的師父都不是他的對手,我更加不行,但我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反正我已經一無所有了,索性博上一博,于是兩年以來我拋開一切,發瘋一樣的苦練武技,並且來到了這個號稱天才雲集的天神之光。我要證明給所有人看,凡人經過努力,是可以超越天才的!”

  哇!好熱血的宣言啊!如果我是原來就在這個世界的純情少女,只怕立馬就給打動了吧?可惜,對于我這個從小在熱血漫畫裏打滾的人來說,火候未免欠缺了些。

  “可是,我還是太天真了呀,”希爾瓦慘笑一下,“我自以為已經變強了,然而,當又一個被譽為天才的男人——克雷迪爾站在我面前時,我才發現我們的差距居然是如此的明顯,我這兩年的苦功,簡直就像是原地踏步一樣,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區別嗎?難道我所作的一切都是白費力氣嗎?不論我怎樣努力,都無法超越那些所謂的天才嗎?哈哈哈……”希爾瓦笑了起來,聲音卻十分悲涼,“這些話放在我心裏有好幾年了,從來沒有對別人吐露過,也不知為什麼會對你說出來,你要是不愛聽就忘掉好了。”

  唉,誰叫我心軟呢?事到如今只好安慰鼓勵一下他,讓他重拾鬥志了。你還別說,這要換個其他人,一時之間還真沒法找出什麼好的說辭,不過嘛,偶就不同了,嘿嘿嘿,那麼多熱血漫畫,難道是白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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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神之光 第六十五章 努力的天才

  “你知道嗎?希爾瓦,”我微微一笑說,“在我看來,你就是一個天才。”
  希爾瓦愕然地轉過頭來,以一種不願相信的目光看著我,語氣微顫著說:“你說什麼?連你也來譏諷我嗎?我……我還以為你和那些庸俗的女人不一樣……哇哈哈哈哈……”希爾瓦突然狂笑起來,“我真是個傻瓜!對啊,你身邊有你的‘天才’克雷迪爾嘛,我不自量力去挑戰他,所以你故意過來耍我!你盡管笑話我吧!笑吧,反正是我自己要向你說那麼多的,是我自己要相信你的,我是活該!活該啊!哇哈哈哈哈……”希爾瓦仰頭狂笑著,可是聲音卻如此淒涼。

  哎呀,看來他以前恐怕被人狠狠地嘲笑過呢,而且剛才敗給克雷迪爾的打擊也頗大,以至于把我的一句好話的意思完全會錯了。

  我耐心的等待著希爾瓦稍微平靜下來一點,然後緩緩地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理解我的話的,不過我真得這麼認為。或許,你在天賦上比不過那些被稱為天才的人,而你目前的實力也不如他們,但是,我堅信你是有著超越他們的可能的,因為你是一個……”說到這裏,我看著希爾瓦疑惑地盯著我的眼神,微笑了一下,然後說:“……一個努力的天才呀。”

  “……努力的……天才……”看著希爾瓦怔怔地重複著我的話,我知道效果已經有了,耶!熱血漫畫果然是王道!要說這種勵志話語的煽動性,的確無以倫比啊,何況對象只是一個從沒看過漫畫的家夥。

  “天才真得生下來就比凡人強嗎?我可不這麼想啊,”我繼續說道,“天才在別人面前這麼風光,可他背地裏流的汗水卻未必有幾個人知道呢,比如雷,他被稱為天才,可是其實他可是每天都非常刻苦努力的練習,他今時今日的實力,也是他用努力換來的呀。”

  “……克雷迪爾,他也是每天拼命練功嗎?”希爾瓦問。

  “當然。”我點了點頭,這是事實,我在大公府裏住的時候,的確是經常看見克雷迪爾非常專著地練習武技。“其實,就拿你來說好了,你認為自己只是一個通過拼死努力才得到今天這樣的實力的凡人,可是昨天看見你考試情景的人,恐怕都相信你是一個武技的天才吧?他們並不知道你背地裏所付出的汗水,從這一點來說,你和雷不是很相似嗎?比起所謂的‘天才’稱號,你們付出的努力才是真正讓我尊敬的啊。”

  “我……和克雷迪爾……相似?那麼,只要我……”希爾瓦的眼神漸漸放出了光彩。

  “對啊。”我微笑著點頭,“如果你想要變得比雷更強,那只要比他更努力不就行了?”

  希爾瓦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但是,我從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的“小宇宙”已經點燃了。

  OK,火候到這裏就差不多了,咱也算作了件好事,應該功成身退了,估計蕾菲娜已經等急了吧?

  “請好好加油吧,我想我也該走了,打擾你了,再見。”我向希爾瓦行禮道別。

  “啊……唔,嗯。”希爾瓦顯然極少與人打交道,似乎不知該說什麼好,不過他看我的眼神的確熱切了很多。

  我剛往回走沒幾步,只聽希爾瓦喊道:“等一下。”

  “有什麼事?”我回頭問道?

  希爾瓦的臉有些紅,略帶尷尬地問說:“呃……你大概也知道,我叫希爾瓦,我想……唔……我能不能……能不能……”希爾瓦似乎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

  “當然可以,”我微微一笑,我已經知道他想問什麼了,“我的名字叫芙若婭,和你一樣是今年的新生,後會有期吧。”

  和煦的微風中,我向希爾瓦揮了揮手,然後轉身向克雷迪爾他們的方向走去,風把我的頭發吹了起來。

  走到相當遠的距離時我曾經回頭隨便看了一下,希爾瓦好像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

  克雷迪爾他們的確等急了,如果不是我現在回來,蕾菲娜都打算去找我了。

  “真是抱歉,我無意中在那裏看到一個很漂亮的花壇,一時看得出神,才會誤了時間。”我隨口編了個謊話。

  大家並沒有懷疑,于是我們邊走邊聊天。

  話題被很自然的引到了明天的歌唱考試上,據蕾菲娜說,由于曆屆新生中往往有美女參加這個考試,而且考試又是全程開放的,所以大量的在校生都會去觀看,我需要對此做好准備。

  “全程開放?那如果考生怯場的話怎麼辦?”我問道。

  “這個嘛,恐怕只能自己克服了,”蕾菲娜說,“畢竟歌曲本來就是要唱給別人聽的,我曾聽音樂老師說,能夠在大眾的注視下展現出自己的水平,這也屬于歌唱的天賦。”

  “那要是某個考生唱得很糟糕怎麼辦?”艾紮克斯插嘴問道,“豈不是讓去看的人大倒胃口?”

  “笨哦,”蕾菲娜說,“歌唱考試不比魔法和武技這樣的熱門科目,如果不是真的唱得很好,誰會去報考以精英教育著稱的天神之光的歌唱考試?你會去報考嗎?”

  “不會,不會,”艾紮克斯連忙說,“我這點水平自己有數,根本不登大雅之堂,芙若婭就不同了,我說什麼也要去看看的。”

  “可惜我明天上午也有考試呢,怕是看不到了。”卡爾垂頭喪氣的說,然而一轉念間似乎又來了精神,“不過我是第一個報名,第一個考試,考完以後立刻趕去也許來得急呢。”

  “那是,不去的話一定抱憾終生,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了吧?”艾紮克斯說。

  “那也不是,再過幾個月就是學院歌舞大賽,學期初的歌舞考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這個大賽的預演。到時候芙若婭就可以在全校的大舞台上演唱了。”蕾菲娜說。

  還有這樣的歌舞大賽啊,看來天神之光的課余生活倒是滿豐富的。

  “求你們別再捧我啦,”我不好意思地笑著,“我心裏其實一點底也沒有,連該唱什麼歌都沒想好呢。”

  “誒?芙若婭你不知道嗎?”蕾菲娜略有詫異地說,“歌唱考試時所要演唱的歌曲是現長出題的呀。”

  “什麼?難道是考官臨場給我一首歌曲叫我唱嗎?”開什麼玩笑!這個世界的歌我可是一首都不會啊,本來還打算今天晚上臨時抱佛腳學個一兩首再練習一下,如果是臨場指定歌曲給我唱那我只能棄權了。

  “啊,當然不會規定得那麼死,”蕾菲娜解釋說,“畢竟每個人擅長的歌曲種類也不一樣,在考試的時候,考官會事先准備許多有關歌曲意境的紙條,然後從中隨機抽出一張,考生所唱的歌曲必須符合這個意境才能合格。據說之所以這麼要求,是因為主考官認為考生不但應該唱得好聽,還應該對自己歌曲的意境有充分的了解和體會。”

  糟糕了,這樣的話,就算我今晚學幾首歌,也有很大的可能與考試要求的意境不符,那豈不就玩兒完了?

  看來臨時學歌是行不通了,現在擺在我眼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立刻棄權,二是隨機應變,唱我會的歌曲。

  其實,站在我自身的角度上來講,對這個歌唱考試其實已經不在乎了,畢竟我已經有兩門課通過,鐵定可以被天神之光錄取,所以,最穩妥最省事的方法就是棄權。

  然而,面對著眼前的同伴,看著克雷迪兒、蕾菲娜、艾紮克斯、卡爾、還有露娜他們一個個對我滿懷期待和鼓勵的眼神,棄權的話我實在說不出口。

  “那麼,”我小聲地問,“如果考生唱的歌,考官們都沒聽過,會不會不能通過?”

  “當然不會,”蕾菲娜笑著說,“考官就算對音樂再經通,也不可能聽過所有的歌曲啊。何況天神之光每年都有大陸各地的新生來報考,時不時會出現一些很少有人聽過的地方民歌,有的甚至連歌詞都聽不懂呢,這是沒關系的。其實那些盛行的歌曲往往考官都已經聽膩了,唱新歌反而更得高分呢,當然前提是唱得要好,還要符合意境。”

  原來如此,那我還稍微放心一點。

  這樣的話,看來我也只好臨時根據情況唱一首我原來世界的歌曲了,不過這裏的社會發展也就歐洲中世紀的水平,我那些歌曲的歌詞會不會太前衛?嗯?歌詞……咦?

  在考慮歌詞的問題時,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語言的問題。

  自從我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和別人的交流都沒有任何障礙,別人的話一聽就懂,自己的話張口就出,一切都很自然。可是現在我卻突然發現,我和我周圍的人正在講的並不是我所習慣的漢語,也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其他語言,而是一種我以前從來不知道的新語言。也不只是為什麼,他對我來說竟然像母語一樣親切自然,完全沒有隔閡。

  說起來,就算如此,我知道現在才發現語言的問題,未免粗心了。可是從我到來以後,一直盡力試圖了解這個世界,再加上變身的風波,心思全在這個上面,又哪裏顧得上語言問題了,根本就不曾感覺到啊。

  奇怪,這種語言的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開始極力回想,洛基和奧丁講的是什麼語言……嗯?怎麼會?我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們對我說過話,也記得那些話的意思,但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他們說的究竟是什麼語言,怎麼有這種事?

  莫非,他們因為是神,所以可以在完全不受語言限制的情況下和我交流?也就是說,他們好像在和我說話,其實卻是直接把要表達的意思傳達給我了,根本就不需要用語言作為載體?

  但是現在的情況又不同,克雷迪爾他們不可能有這種能力,而我也確實感受到了這裏的新語言,問題是,我什麼時候學會的?沒人教過我呀。

  嗯,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裏的語言是由神直接灌輸進我的腦子裏的,有可能是奧丁在制造身體的時候灌進來的,也有可能是洛基事後做的,現在想起來,當初他曾對我說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這個一切應該也包括了語言的問題吧。

  相通了這一節,心中也就釋然了,這倒也方便,要是早認識洛基就好了,哪裏還需要為考英語四級費那麼多神?算了,現在說這個也沒有意義了。

  然而,新的問題又來了,如果我要唱原來世界的歌曲的話,我該用什麼語言來唱歌詞才好呢?從正規性的角度來說,我應該是把歌詞翻譯過來的,但這可不是嘴上說說就好的事,把一種語言翻譯成另外一種語言,發音、聲調、長度、格律還有斷句全都會發生變化,如果不仔細捉摸,那一首好歌可能就此毀了,可是臨場唱歌,能唱出來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有仔細翻譯的機會?更何況那些前衛的歌詞這裏的人能不能接受還是問題。

  這樣說來,還是唱原來的歌詞好了,安全省事,反正照蕾菲娜所說,有些地方民歌很少有人能聽懂,到時候我只要說這首歌是突然出現在我腦海中的,不記得來曆了,反正我已經“失憶”了嘛,你們慢慢去查這是那裏的民歌吧。

  決定了,就這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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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神之光 第六十六章 見報

  一路送我回到宿舍,克雷迪爾他們就都告辭離開了,我們約好明天早上再碰頭,然後我和露娜就上了宿舍的樓。
  “芙若婭,你……你是不是和克雷迪爾學長認識很久了?”樓梯上,露娜突然這樣問我。

  “嗯,他是我的表哥啊。”我回答,這是我和克雷迪爾他們已經確立下來的假身份。

  “哦?是親戚啊!”露娜的臉上頓時顯出欣喜的神色。

  “對,遠房表親。”我笑著說。

  “……遠房啊……”露娜的神色又黯淡了下來。

  “是啊,怎麼了嗎?”我問。

  “啊,不,沒什麼。”露娜勉強笑了笑。

  呵呵,小姑娘這點心思我又怎麼會不知道?說起來這個露娜還真是天真爛漫,心裏想些什麼全寫在臉上,在我原來的世界,這樣純的小姑娘幾乎十歲以上就絕種了呢。

  說起來,剛才也只是逗她玩玩,既然她有這個心意,以後要是機緣恰當,倒是可以撮合一下她和克雷迪爾,不過感情這東西也難說得很,不能強求,就像我現在依然不可能接受男性的愛一樣。

  快到中午的時候,安琪兒也回來了,她一看到我就高興地說:“我也通過了,真是多謝你了,芙若婭,其實我中途真的好猶豫呢,要不是想起你對我說的話,也許我就會答錯了。”

  “別客氣,我並沒有幫到你什麼,”我微笑著說,“你是依靠自己的能力通過的,而且能和你做同學,我也高興啊。”

  “呵呵,不管怎麼說,我都應該好好謝謝你,要不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吧?也算是我自己慶祝一下啊。”安琪兒也笑了起來。

  “那我就卻之不恭嘍。”我也不和她客氣了,以後住在一個宿舍,鬧這套虛文沒意思。

  “好,露娜也一起來吧。”安琪兒說。

  今天的午飯,就是我、安琪兒和露娜三個人在餐廳吃的。

  下午的時候,又有幾個新來的女生搬了進來,不過我沒有和她們多做接觸,因為我整個下午都躲在自己的臥室裏練習發聲。

  無論我再怎麼不知死活,明天要考試了,總也要練一下,不然太說不過去了。

  不過所謂的練習,無非是像以前音樂課上那樣“咪咪咪~~~嗎嗎嗎~~~”的來兩下,我還不敢大聲,怕被別人聽見了笑話。

  自己聽自己的音色感覺還不錯,就看臨場效果好不好了。

  一天就這樣過去,歌唱考試的早晨來臨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露娜正要出發去越好的集合地點,卻發現安琪兒也整裝待發,一問才知道原來安琪兒竟然也要去參加歌唱考試。

  怪了,我居然連續兩個考試都和安琪兒一致,也許我們真的有緣份?唉,如果是我還是男兒身,那或許是緣份,現在……有緣無份罷。

  來到集合地點時,卻看見蕾菲娜已經在那裏了,正拿著一份花花綠綠的報紙看得津津有味。

  “喲,你們來了?”看見我們到來,蕾菲娜和我們打招呼。

  “嗯,姐姐你在看什麼?”我好奇地問。

  “看看吧,和你們兩個有關喲。”蕾菲娜笑著看著我和安琪兒。

  和我們有關?我拿過報紙一看,只見刊頭上寫著《挺進報》三個大字。

  唔?傳說中的《挺進報》?!難道說……我趕忙往下看。

  頭版頭條是彩色字的大標題:

  “學院代有美女出,各領風騷數學期!”

  ——新生中驚現兩大絕世美女!!!

  這、這、這……再往下看:

  “本報訊:新學期到來了,想必廣大男同胞們正翹首企盼著想看看新生中有什麼美女吧?本報特約記者神秘男子甲現在鄭重宣布:各位花花公子們,淫魔色鬼們,你們的福音來啦!本屆新生中正有兩朵嬌嫩欲滴的絕世鮮花,能不能采摘得到就得看各位的本事了,先旨聲明,難度可是很高哦!另外還有個天大的好消息:兩大美女將一起參加今天的新生歌唱考試,機會難得,不容錯過!”

  接著是兩張大幅彩照,天哪!那是我和安琪兒!

  等等,這個世界的科技沒有那麼發達啊,怎麼會有照片的?

  “這是……”我指著照片,愣愣地望向蕾菲娜。

  “這是專門記錄景象的凝像術啊,一種中級魔法,怎麼了?”

  汗……有魔法的話還真是方便,許多科學上的發明都被取代了。

  再往下一看,照片(姑且稱之為照片吧)的下面竟然還有個人介紹。

  先看看安琪兒的:

  全名:安琪兒。索菲婭。費羅恩

  年齡:16

  來自:費羅恩帝國

  身份:費羅恩皇帝柯比爾七世獨女,費羅恩皇室成員,第一公主。同時,其母索非婭皇後是雷諾王國王妹索非婭公主,所以也是她雷諾王國王室成員。

  初步資料:費羅恩皇帝柯比爾七世只此一女,別無所出,作為皇室中的一枝獨秀,從小就以才貌雙絕聞名于北地,絕色的容貌,高貴的氣質,一言一行皆趨于完美,見者無不驚為天人。據說,在安琪兒公主十二歲那年,費羅恩西部的幾個省份鬧饑荒,國庫賑濟款不足,安琪兒公主主動要求削減平日宮中開銷,節省經費用以賑災,並將自己珠寶首飾全部捐出,一件不留,雖後來被責備有失皇家體面,然此行為影響深遠,整個費羅恩的大部分王公貴族都發起了“節約捐款運動”,最終幫助災民挺過了饑荒,凡此種種事跡甚多,民眾感其仁愛之心,又應其絕色外貌,故稱之為“北國天使”。在整個費羅恩人望極高,一呼百應,北地有個說法:“費羅恩民風和順,如果攻占它一兩個城市或者殺它一兩個大臣,費羅恩人未必會怎麼樣,但是如果有人敢動安琪兒公主一根頭發,費羅恩人決對不會放過他。”

  哇!這麼厲害?!我驚訝得看了看安琪兒,她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沒有那麼誇張啦。”

  咦?後面還有個“追求難度分析”?待我看看。

  追求難度分析:安琪兒公主待人親切有禮,平易近人,不難接近,但要再向前進一步卻十分困難,因為迄今為止已有先後六國向費羅恩提親,均被婉拒,而她本人從未和任何男性特別接近過。另外,由于費羅恩皇帝柯比爾七世只此一女,別無所出,所以安琪兒公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皇位的象征,誰娶到她,不但贏得美嬌妻,也就等于是未來的費羅恩皇帝了。可以預見,安琪兒未來的追求者肯定擠破頭,如何從中脫穎而出,就看閣下的造化和能耐了。

  汗……這樣的報紙……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我現在都沒有看自己的資料的勇氣了。

  然而,如果上面寫了我什麼我卻不知道,那以後豈不是更被動?只好硬著頭皮看下去……

  全名:芙若婭。克萊頓

  年齡:16

  來自:克萊頓公國

  身份:巴魯特王國克萊頓大公的遠房侄女。

  初步資料:本來,絕世美女一般是不可能默默無聞的,她們的名氣應該和美貌成正比,可偏偏這位神秘的芙若婭小姐就是個例外,而她的美貌即使在絕世美女中也是出類拔萃無以倫比的,這一點,負責撰稿的小編我也感到不可理解。關于這位克萊頓大公的遠房侄女的事情,我們幾乎一無所知,《挺進報》創刊以來,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我等小編們皆以為奇恥大辱,不將這位美女的一切徹查清楚,對不住我們《挺進報》小編們“千裏眼,順風耳”的名號,所以我們諸位小編已經下定決心對芙若婭同學追查到底,誓要把最新、最全、最准的消息提供給大家。我們的口號是——“不把美女的內褲顏色查清楚,就不叫《挺進報》!!!”

  寒……我突然覺得自己背後好像有一群陰魂不散的狗崽隊。

  沉住氣,再往下看:

  追求難度分析:追求這位芙若婭小姐的門檻可能不像追求安琪兒公主那麼高,但卻有著另外一個難題:名花有主。芙若婭小姐身邊的一位男子正是本校的風雲人物——六年級的“藍色颶風”克雷迪爾。相信同學們不會對這位本校學生中一等一的武級高手沒有印象,事實上,據不完全統計,本校30%以上的在校女生希望與克雷迪爾交往,而現在,克雷迪爾又是芙若婭小姐的遠房表兄(說實話,要只是表兄倒也不錯,偏偏是“遠房”,真是氣死小編我了!),有了近水樓台的優勢,據我們的調查結果顯示,芙若婭小姐和克雷迪爾已經走得相當近了,危險系數“9”!憑什麼天下好處都讓他克雷迪爾一個人占了?各位男同胞行動起來,把他們拆散吧!

  注:目前時日尚短,以上資料還不全,有待日後補完,我等小編們一定竭盡全力,敬請日後也繼續關注我們《挺進報》的最新消息。

  ……我的天啊!什麼叫“拆散”啊!講話不負責任到了這份兒上,這個報紙真是混球得有夠可以的啊!

  正打算對蕾菲娜她們倒倒苦水時,卻聽蕾菲娜指著遠處說:“哎?哥哥他們來了。”

  我回頭一看,可不嘛,克雷迪爾和艾紮克斯正並排走來。

  “這一路上是怎麼回事啊?”艾紮克斯一走過來就發牢騷說,“碰到的學生全都對雷怒目而視,而且我感覺到男生和女生還不同,男生是羨慕加嫉妒,女生是幽怨加哀傷,這到底是怎麼了?雷你怎麼成了全校公敵了?”

  “噢?有這樣的事?”蕾菲娜一臉壞笑著說,“哥哥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不知道啊,”克雷迪爾一臉的無奈,“真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姐姐,你不要逗雷了。”我給克雷迪爾解圍,畢竟在這件事情上,我和他的尷尬是聯系在一起的。“雷,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同宿舍的好朋友,費羅恩的安琪兒公主。安琪兒,這位是我的遠房表哥克雷迪爾。”

  安琪兒很有禮貌的向克雷迪爾他們問候,克雷迪爾也很客氣的回敬,從他們的語氣來看,應該也是互相聽過對方的名氣的。而顯然安琪兒的美貌也再次帶給第一次見到他的人以極大的震撼。

  寒暄了幾句,我們一行人就來到了歌唱考試的考場——禮堂。

  說實話,我本來以為這個禮堂能裝下大概一個年級的人就差不多了,畢竟我以前所就讀的學校,不論小學、初中、高中還是大學,禮堂也只有這麼大而已。

  但我現在才發現,這裏竟然是個能容納幾萬人的超級大禮堂,這也太誇張了吧?不愧是這個世界最牛逼的學院啊。

  禮堂的大門口,不斷有學生絡繹不絕地湧入,很多人在那裏不停的張望,看來《挺進報》的宣傳已經起到效果了,我可不要這樣進去啊,太煩人了。

  總算,考生是可以從後門走的,蕾菲娜幫我們打掩護,我和安琪兒終于悄然地進去了。

  一位考官客氣地把我們領到了後台,那裏已經有好幾個考生了,清一色的女孩,相貌大都不錯。

  與往常一樣,我和安琪兒再次成為焦點,唉,我是差不多已經習慣了,安琪兒看來也是,畢竟她過這種被他人關注的日子的時間比我長的多呢。

  大多數考生還是禮貌性的向我們點頭問候,我們也一一還禮,不過,我依然能感覺到數道嫉妒的目光正在我背後灼燒著。

  拜托!你們嫉妒些什麼呀?我心裏可是一點底都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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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幻桃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2: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天神之光 第六十七章 歌唱考試(一)

  我在後台悄悄向舞台上望了一眼,只見觀眾席的第一排上端坐著十幾位評委,有男有女,後面則有大量的學生,七成以上是男生,雖然萬人禮堂只坐了一半不到的人,但是已經感覺氣勢不同凡響了。
  本來,我以前辯論、演講、話劇什麼的都參加過公開演出,一般的場面也不是沒有見識過,根本嚇不倒我,然而這麼大的陣仗畢竟還是第一次,心裏難免有些發怵,何況以前都是一遍又一遍地排練好了或者准備非常充分了才上場,懷有絕對的信心,緊張情緒自然也緩解得多,但是現在……唉,我可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一切希望,也就寄托在奧丁那句關于天賦極好的承諾上了,可是,真的沒問題嗎?奧丁也沒說過我是不需要練習就可以做好的呀。

  更何況,考試是臨場才給出歌曲的主題,要是到時候連可以唱的歌曲都想不出來,那別管什麼天賦不天賦了,直接就完蛋了。

  也許,現在棄權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吧?反正憑我另外兩門課的成績,鐵定可以入學,根本沒有必要非通過這個歌唱考試不可,當初會報考本來是想以策萬全,結果現在卻成了畫蛇添足。

  正當我考慮到底是不是要棄權的時候,一個考官走了進來,點了我們的名以後說:“很好,考生們都到齊了,再過一會兒考試就開始,你們一位一位上台去唱歌,每位同學會在考試前五分鍾得到抽簽的機會,你們所抽的簽就是你們所要表達的意境和主題。至于你們考試的順序很快就會公布下來,還有誰有問題嗎?”

  如果要棄權,現在就是最後的機會了,不然如果到了場上再說棄權,就成笑柄了。到底要不要說?

  正當我猶豫不決時,安琪兒突然拉住我的手,很親熱地靠在我耳邊說:“芙若婭,讓我們同進同退,一起加油吧。”

  ……同進同退……一起加油……

  突然之間不知為什麼,我的鬥志好像被點燃了一樣,一個決定在我的腦海中出現:“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讓安琪兒對我失望的。”

  我微笑著向安琪兒點了點頭,說:“好的。”

  真是奇妙的事情,我是對安琪兒很有好感,但是為什麼她對我的影響會如此之大呢?僅這一句話就讓我下定了決心嗎?難道……這就是她的魅力?

  不管如何,我已經不會再打退堂鼓了。

  可是,為什麼考試順序還沒決定好呢?其他的考試不是順序直接就定好了嗎?

  正在奇怪的時候,後台的偏門打開了,一位穿著筆挺禮服的男子出現在我們面前,伴隨著他的到來,周圍立刻響起了一陣女生的尖叫。

  怎麼回事?我環視四周,只見除了我和安琪兒以外,所有的女生都雙眼呈雞心狀,莫非,這是……

  我這才開始仔細看這位剛進來的男子。

  那位男子大約二十七八歲,身穿綠色禮袍,身形修長,容貌俊朗不凡,一頭長發放蕩不羈地披散著,一雙藍眼睛乍看上去懶洋洋的,卻閃出一絲桀驁不馴的精芒,嘴角掛著充滿自信的笑容,兩條金色的勳帶一左一右飄擺著,他的腰際插著一柄裝飾典雅華貴的細刺劍,劍柄上鑲嵌著一顆碩大的紅寶石。

  的確是第一品的大帥哥,而且是對小女生極有殺傷力的那種,難怪這裏的女生激動至此,然而,就憑他現在直勾勾的盯著我和安琪兒,我就有一種海扁他的沖動,好在安琪兒似乎並沒有受到它的影響。

  “他是什麼人?考官嗎?”我小聲地問安琪兒。

  “原來你不知道嗎?他是南方著名的吟游詩人賈斯訂啊,聽說他吟詩譜曲,吹拉彈唱樣樣精通,在大陸南方可是少女偶像,出了名的大情聖呢。”安琪兒說到“大情聖”三個字時,嘴角上翹,微露嘲諷之意。

  很好,看來在討厭這個花花公子的態度上,我和安琪兒是很一致的,我也不用擔心安琪兒被他給騙了。

  “那,他一個吟游詩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呢?”我又問。

  “據說,他在音樂上是很有才華的,所以惟材是舉的天神之光特聘他做音樂教授。”安琪兒說。

  靠!仗著會唱歌就來當教授,也不知這花花公子借著身份之便勾搭了多少女學生,想想就不爽。

  “噢,我的天使們!”賈斯訂笑眯眯地開口了,聲音富有磁性,清脆動聽,“我已經把你們的出場次序排好了,等一下就按這個順序出場,千萬別弄錯哦!”

  接著,賈斯訂就開始朗讀出場順序,我驚愕地發現安琪兒是第一個,而我卻是最後一個。

  這家夥什麼意思?為什麼刻意要讓我和安琪兒來開場和壓軸?可別告訴我這只是巧合哦,看你那付賊笑的表情,我是不會相信的。

  謎底很快就揭曉了,在賈斯訂轉身的一瞬間,我看到他懷裏露出的紙頭的一角,那是……《挺進報》,這個家夥……這份害人不淺的狗屁報紙……

  然而,知道他是故意這麼安排又怎麼樣?安排考試順序並不違規,何況身為考官的他看起來好像的確有這個權力,只是這家夥不會對我和安琪兒弄什麼鬼吧?哼!量他沒這膽子。

  “好,考試快要開始了,就請第一位安琪兒小姐來抽簽吧。”賈斯訂說著,伸出右手,手裏是一堆紙簽。

  直接從他手中抽?這樣子不大正規吧?可是看樣子其他考官也並沒有提出異議。

  安琪兒略一猶豫,便走了過去伸手抽簽,畢竟在這種細節問題上和考官爭論是沒有意義的,反而顯得吹毛求疵。

  然而,就在安琪兒抽簽的一瞬間,我注意到賈斯訂的手上出現了一個微小的動作,他小指輕輕一撥,將一根紙簽悄然塞進了安琪兒的手裏。也就是說,這根紙簽並不是安琪兒自己抽得,其實是賈斯訂刻意給她的。

  這家夥……到底想幹什麼?

  安琪兒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看來也發現了異樣,不過她並沒有提出換簽重抽,深深地看了賈斯訂一眼,緩緩的打開了紙簽,望了眼就遞還給賈斯訂。

  賈斯訂微微一笑,接過紙條,故作驚奇地說:“噢!天哪!安琪兒小姐你抽得還真不錯!你的意境和主題是……‘愛情’!”

  這家夥是故意把這個“愛情”給安琪兒的,他在打什麼鬼主意?哼!要是敢動安琪兒的歪腦筋,我絕不放過他!

  “哼哼,”我聽到了身邊一個女生的輕聲冷笑,“誰不知道‘北國天使’從不和任何男性有親密關系?長得再漂亮有什麼用?不懂愛情還不是白饒!”

  這個女生還是挺漂亮的,不過氣質一般,講出來的話更讓人討厭。

  “啊,這一位該不會是威娜小姐吧?你剛好是排在第二的,要不也把簽給抽了吧?”賈斯訂笑嘻嘻地說。

  “好啊。”那個威娜也笑眯眯地應了上去。

  “噢,寶貝兒你可真迷人。”賈斯訂親熱地問。

  “好壞哦。”威娜作勢要打賈斯訂,眼睛卻樂得眯成了一條縫兒。

  ……這兩人活像一對狗男女。

  “先別急,說說你希望抽到什麼簽?寶貝兒?”賈斯訂親熱地問。

  “嗯……可能的話我也想要抽到‘愛情’呢,”威娜冷笑著瞟了安琪兒一眼,“讓那種不懂愛情又自以為了不起的女人見識見識。”

  “很好,我相信你的願望會成真的,來抽吧。”賈斯訂把紙簽遞了過去,並且在威娜抽的時候又玩了一次小動作,不出所料,威娜“碰巧”抽到了她想要的“愛情”簽,然後以很得意的眼光看著安琪兒。

  面對這種絲毫沒有風度的赤裸裸的挑釁,安琪兒僅僅是付之一笑,沒有任何表示。

  “好了,安琪兒小姐你有五分鍾的准備時間,好好考慮一下唱什麼歌吧。”賈斯訂笑嘻嘻的說完這句話,就去了前台。

  笑嘻嘻不是好東西,這家夥一定有企圖。

  “沒問題吧?我總覺得他好像是故意刁難你。”我走到安琪兒身邊,輕聲地問。

  “不用擔心,”安琪兒淡淡一笑,“我既然來報考,總還是有那麼一點兒信心的。”她的語氣很平淡,但我可以從她的眼神深處考到一股充滿鬥志的火焰。

  我突然產生一種想法:盡管安琪兒平時對人親切有禮,平易近人,但是如果有人真的激怒了她,後果一定很慘,因為在安琪兒溫柔嫵媚的一面之下,還隱藏著她身為皇家血脈的崢嶸傲骨,那是不容觸碰的龍之逆鱗。其實,賈斯訂做的這兩件事無非是在考試順序和抽簽上做手腳,本身並不算是太過分,安琪兒也不至于這樣就對他動真怒,但是賈斯訂這種目中無人的做小動作愚弄他人的態度,已經讓安琪兒生氣了,在這種情況下,安琪兒是絕對一步也不會退讓的,就如同她狠辣的棋風一樣。我堅信這一點。

  “女士們!先生們!”前台傳來了賈斯訂的聲音,看來用了某種擴音魔法,他的聲音洪亮的全場都能聽見,“第一位上場考試的,就是讓大家期待已久的‘北國天使’安琪兒小姐,大家掌聲歡迎!”

  觀眾席裏頓時一片掌聲、喝彩聲、尖叫聲、口哨聲……

  安琪兒絲毫沒有緊張的樣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就上台去了,隨著她的登場,所有的喧鬧聲立刻寂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以後又爆發出一片驚呼聲。

  賈斯訂等到觀眾席的驚歎稍微平靜了一點以後,又用他加持了擴音魔法的宏亮聲音說:“大家稍微安靜一下,我還有一個消息要公布呢,那就是——安琪兒小姐所抽到的歌唱意境和主題是……”

  觀眾席上頓時由喧鬧變成鴉雀無聲。

  賈斯訂得意地環視了一圈全場觀眾急不可耐的表情,然後才很大聲地說:“……‘愛情’!”

  觀眾席再次沸騰。

  賈斯訂這家夥,講話的腔調還真像個油腔滑調的脫口秀主持人,明明是考試居然被他弄得像演唱會,可是礙于他考官的身份,我們做考生的也不好說什麼,何況我看大部分女生的表情,好像不論賈斯訂做什麼她們也不會異議。至于其他考官雖然我看到有幾個露出了不滿的表情,但是也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在賈斯訂得意洋洋地煽動全場觀眾的時候,安琪兒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絲毫不為所動,對她來說,賈斯訂這些舉動無異于一只上躥下跳的猴子。

  “那麼,時間也差不多了,您准備好了嗎?我親愛的北國天使?”賈斯訂笑眯眯地問安琪兒。

  “對不起,您在和我說話嗎?”安琪兒淡淡地說,顯然根本不承認“我親愛的北國天使”這個肉麻的叫法。

  “呃……是的,安琪兒小姐。”賈斯定討了個沒趣,顯出了尷尬的神色,不過一閃就過去了。

  說得好,對這個厚顏無恥的家夥就是應該給幾個釘子碰碰。

  “好了。”安琪兒依舊淡淡地回答。

  “很好,那麼在此我先向各位觀眾介紹一下,本次的演唱會……不,考試和以往的有些不同,考生們已經不用再清唱了,因為天神之光現在可以提供即時的伴奏。”賈斯訂說著,掀開了前台上的一塊大幕布,顯出了一尊金色的豎琴。

  這座豎琴足有一人多高,雕刻著華美而典雅的花紋,閃耀著細致的光澤,並且我可以隱隱感覺到它所散發出來的那股似乎有生命的魔法氣息。

  觀眾席上又是一陣低低的驚呼,然後一片小聲議論聲。

  “沒錯,”賈斯訂得意洋洋地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魔法豎琴,也是我個人捐獻給天神之光的禮物,無需人演奏也能發出美妙音樂的‘心之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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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幻桃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2: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天神之光 第六十八章 歌唱考試(二)

  “心之樂章”?莫非賈斯訂這麼肆無忌憚的原因就是給學校送了這麼個東西?可是,難道天神之光的校長如此貪財?為了一個豎琴就容忍這家夥亂來?不對啊,天神之光根本不可能缺錢,那些有小孩的王公貴族們可是只愁學院不肯收自己的錢呢。
  “安琪兒小姐,這就是‘心之樂章’的中樞控制石,”賈斯訂取出一塊雞蛋大小的寶石遞向安琪兒,“您只需要把它握在手裏,然後全心全意地歌唱,‘心之樂章’會自動演奏出美妙的音樂來為您伴奏的,請千萬不要小看它只是一架豎琴,‘心之樂章’能夠同時發出多種不同的複雜樂聲,絕對趕得上一個優秀的小型樂隊。”

  哦?看來挺神奇的。

  安琪兒略一猶豫,便伸手接過了寶石,不料賈斯訂竟然趁這個機會在她手上偷偷摸了一把,這個無恥的家夥!

  賈斯訂看來常幹這種事,他的動作既輕巧又隱蔽,靠得稍遠的觀眾席根本不可能看見,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之外,也只有視力極好而又在後台關注著這一切的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氣死我了!這渾蛋!他調戲安琪兒,比上次金頭蒼蠅謝菲爾德調戲我自己更讓我生氣啊!

  不但如此,賈斯訂還把手伸到鼻子前面聞了聞,臉上的得意表情似乎在說:“嗯,好香啊!”

  安琪兒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以冷若冰霜的眼神看著賈斯訂。

  似乎感受到了安琪兒的無形壓魄力,賈斯訂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嘿嘿”地幹笑了一聲說:“現在請您開始演唱吧,安琪兒小姐。”

  安琪兒沒有任何表示,依舊冷冷地盯著賈斯訂,如果說她平時的眼神像湛藍清澈的湖水,那現在就是凍結萬年的冰湖,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在安琪兒的注視下,賈斯訂再肆無忌憚也難以保持故作輕松的姿態了,只得攤開手做了個無奈的手勢,有點灰溜溜地下了台。

  安琪兒這才面向觀眾,並對評委們微微欠身行禮,得到一片掌聲回應後,安琪兒手中的寶石發出了微光,“心之樂章”開始發出一陣丁丁冬冬的琴音,好似淙淙水聲。

  安琪兒輕啟朱唇,開始演唱了起來,歌聲嬌柔清亮,圓轉如意,吐字很輕,如同縈繞在耳邊的春風細雨,卻又讓人能把每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歌藝之高超,令人歎為觀止,扣住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弦。

  我凝神傾聽,發現這首歌曲不但曲調優美,歌詞也十分風雅,引用了大量的典故,但我對這種東西也不熟悉,整篇歌詞只能聽懂七八成,但是也了解大概的意思了,這首歌講的是一個類似于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愛情悲劇故事,結尾部分的一段旋律非常淒婉,配合上安琪兒完美的嗓音和表達以及“心之樂章”無可挑剔的伴奏,讓人聽來感覺悲傷得肝腸寸斷,隨著安琪兒一聲如哀如怨,如淒如訴的低吟,歌曲終了時,整個禮堂一片寂靜,竟然沒有人能發出聲音,所有的人都還沉浸在剛才的美妙歌聲中,盡管不少人淚流滿面卻只盼再多聽片刻。

  寂靜持續了好幾秒以後,全場才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我回頭看了看威娜,剛才還得意洋洋的她,現在臉如死灰,正低著頭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這是我早已預料到的結果了,一開始我就看出安琪兒和威娜這兩人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除了容貌的差距,還有修養的差距,心靈的差距,精神的差距……總是,我從來就沒有認為威娜會有任何機會,就算有賈斯訂在小動作上的幫助。當然,這本來就是威娜自己非要攀比的,安琪兒從一開始就從來沒有把威娜當作自己的對手過。

  台上的安琪兒向觀眾席再次欠身行禮,作為對慷慨掌聲的回應,她嬌小的身軀在這個萬人禮堂裏是微不足道的,但卻像夜空中最閃亮的星辰一樣吸引了所有的人,無以倫比的光華正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安琪兒,對你來說,誰才有資格作為你的對手呢?我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句話。

  就在這時,安琪兒突然回過頭來,沖著我非常友善的微笑了一下。

  我並沒有想到什麼,只是不由自主地回報一笑。

  那一瞬間,仿佛全世界只有我們兩個人一樣。

  賈斯訂神色複雜,目光閃爍,走到威娜身邊說:“該你上場了,准備好了嗎?”

  威娜臉色蒼白,搖了搖頭。

  賈斯訂臉色微變,低聲問道:“你要棄權?”

  威娜猶豫片刻,終于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賈斯訂冷冷地說,然後掏出一份名單把威娜的名字勾去,然後說:“第三位是依蓮娜,來抽簽吧。”

  “我……我也想棄權……”一根站在角落裏的女生低著頭小聲說。

  這個女生五官秀麗,但是身形瘦小,顯得文靜 腆。

  “不行啊!依蓮娜!”一旁的一個高個子女生連忙說:“你昨天的考試就沒通過,這個再棄權的話,你就進不了天神之光了!”

  這個女生身高足有一米七五以上,皮膚白皙光滑,長相漂亮,身材也好,在我原來的世界肯定能成為模特,不過她作為女生卻長著兩道劍眉,未免顯得有點凶,從她急切的語氣來看,她對那個依蓮娜很關心。

  “那……那我還是明年再來吧……”依蓮娜的語氣微帶哭音。

  哎呀,看來安琪兒的歌聲嚴重打擊了其他考生的信心,雖然打擊一下威娜我沒意見,但是現在這樣弄得一些遠道而來的考生不敢上卻也不好。

  我偷看了一眼安琪兒,只見她也露出了不忍的神色,然而站在她的角度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賈斯訂和威娜一搭一擋,步步緊逼,安琪兒在這種情況下當然不會放水,她也只是展示了自己的實力罷了。造成這種結果,始作俑者其實是賈斯訂,而威娜充其量只是一顆被他利用的棋子,然而從賈斯訂的表情來看,現在的情況好像也不是他所樂于見到的,只能說這是陰錯陽差了。

  “我再問你一次,依蓮娜。”現在正是考試,觀眾和評委都在等著,賈斯訂也有點急了,“時間不等人,你是選擇棄權,還是抽簽?”

  “……我……我……”依蓮娜看了看賈斯訂,又看了看身邊的高個子女生,非常由于的地下了頭,小聲說:“我……我還是棄……”

  “等一下!”高個子女生大聲打斷了她,然後對賈斯訂說:“考官先生,我是排在第四號的莉芙,可不可以讓我和依蓮娜的順序換一下,讓她多考慮一會兒?”

  誒?這個女生倒是作風爽朗有義氣,滿欣賞的,她叫莉芙?嗯,我記住了。

  “莉芙,你……”依蓮娜顯得又羞愧,又感激。

  “沒關系,”莉芙灑脫的笑笑,“你好好考慮一下,千萬別放棄,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要一起去天神之光的。”隨即又轉向賈斯訂說:“考官先生,這樣行嗎?我可以不要那五分鍾的准備時間,直接上場。”

  “嗯……好吧,”賈斯訂略一考慮,就答應了,畢竟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耽誤時間,那就變成他誤事了,“你過來抽簽吧。”

  莉芙走過去隨便抽了一個簽,看都不看就遞給賈斯訂,賈斯訂接過,大聲念道:“‘海洋’!好,上台吧。”說完就轉身向台上走去,莉芙毫不猶豫的緊跟在後,有安琪兒珠玉在前,她卻沒有絲毫的怯場。

  好漢子!我幾乎想這麼說,可是考慮到她的性別,還真找不出合適的詞,也許“女中豪傑”會比較好吧?

  “二號考生棄權,三號考生身體有些不適,現在換成四號先來,”賈斯訂到了台上就宣布道,“這位莉芙小姐抽到的意境和主題是‘海洋’!大家掌聲鼓勵。”賈斯訂說這就把寶石遞給了莉芙。

  莉芙接過寶石了寶石,先向評委們行禮,然後張口唱了起來。

  這首歌是先來一小段清唱,然後才開始伴奏的,音調優美溫和,卻又隱隱含有博大之感,連我這個外行都能聽出唱得相當不錯,當然,還不可能和安琪兒所唱的相提並論。

  “這首歌是……”我見安琪兒聽得津津有味,輕輕點頭,便問道。

  “這首歌是大陸東部很有名的歌舞劇插曲《海的女兒》,變調轉折比較大,而且一般是要載歌載舞的,所以難度相當高,本來以為沒有人會選擇這首歌呢,這位莉芙小姐很讓我佩服啊。”安琪兒很誠懇地說。

  正說著,莉芙的曲調突然變了,音樂越來越激烈,而莉芙小姐的腳下也踏起了激烈的節奏,雙手翻飛,跳起了舞蹈。

  “她居然又唱又跳,這樣能加分嗎?”我輕聲問安琪兒。

  “不能,這只是歌唱考試,舞蹈是有另外的考試的,”安琪兒回答,“不過這首歌一般都是又唱又跳的,估計她也是比較習慣這樣吧?而且跳得真不錯呢,若論舞技,我不如她。”

  的確,從現在激昂的歌聲我就能聽出莉芙正在表達的是大海憤怒時的狂風怒浪,而她的舞姿也很好的表達了這一點,時而她仿佛一團烏雲,時而她又像是一道雷電,時而她又化身為沖天的波浪一般令眾人震撼,每一次起舞都帶起一陣狂風,好象在那一瞬之間她化作了因海嘯而憤怒的海女妖,又好像她便是那掀起海嘯的女神。莉芙的的動作同時沖滿了力量和技巧,陽剛之美和陰柔之美並存,藍紫色的緊身連衣裙更是讓她那健美而火辣的身材一覽無余。

  唱跳俱佳,而且她是抽簽以後立刻就上場的,真是相當的了不起,如果沒有安琪兒,我相信莉芙可以拿到今年的第一。

  悄悄地環視周圍一圈,後台的其他考生們也都被莉芙的歌舞所吸引了,唯有依蓮娜低著頭躲在角落裏,交握在一起的雙手微微顫抖,顯然還在猶豫不決。

  現在的時間是莉芙拼命幫她爭取過來的,可是這個女孩依舊下不來了決心,看來安琪兒的歌聲給她的沖擊太大了。

  如果她就此棄權,莉芙的苦心就白費了,安琪兒也會愧疚吧?看來我得幫她一把了,這樣也算是間接幫助安琪兒和莉芙,算是一件很有效率的好事。

  “安琪兒,你在這裏仔細看好台上,我去那邊。”我在安琪兒耳邊輕聲說。

  安琪兒一怔,隨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跟她說什麼真是一點也不用費勁。

  于是我來到了依蓮娜的身邊,微笑著說:“你好。”

  依蓮娜驚愕地抬起頭,看了看我,然後又低下頭,用極輕的聲音說:“呃……你好。”

  “台上的莉芙小姐,是你的朋友吧?”我問道。

  “嗯。”依蓮娜輕輕點了點頭。

  “她唱得好,跳得也好,很了不起呢。”我說。

  “是啊,莉芙是很棒的。”依蓮娜的聲音依然很輕,但語氣中微微帶有一絲對密友的自豪。

  “她和你交換了順序,那麼,接下來就是你上了吧?”我笑著問。

  “……我……我還是不……”依蓮娜又猶豫了起來。

  “你還是覺得自己不行麼?”我問道。

  “嗯……那位安琪兒公主……實在是……唱得太好了……我根本不敢在她面前唱歌。”依蓮娜低著頭說。

  “那麼,你和莉芙一起唱過歌吧?她是怎麼評價你的?”我又問。

  “莉芙她說……我有天分,唱得一點也不比她差。”

  “莉芙是你的好朋友,她是不會騙你的,對嗎?”我湊近了一點,柔聲說。

  依蓮娜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

  “那麼,就請你抬起頭來,用你的眼睛好好看一下別人是如何看著莉芙的。”我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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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幻桃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2: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天神之光 第六十九章 歌唱考試(三)

  依蓮娜緩緩地抬起頭來,以疑惑的目光看了看我,又向周圍望去,她這才發現所有的人都屏息凝視地欣賞著莉芙的歌舞,不論是她身邊這些後台的考生,又或是觀眾席上的學生和評委,甚至包括站在前台的賈斯訂,所有的人都被莉芙的歌舞吸引了。
  “你再看看那邊。”我指向安琪兒所在的方向。

  安琪兒正全神貫注的注視著載歌載舞的莉芙,仿佛正沉醉于那美麗的歌聲和舞蹈。

  嘿嘿,我剛才對安琪兒說的“你仔細看好台上”,就是這個意思了,勸說的角色由安琪兒來當不合適,所以由我出馬,但是安琪兒當然會在遠處配合我。

  “你看,”我對依蓮娜說,“安琪兒是唱得非常美妙,你被她的歌聲震撼也是正常的,可是,她同樣也深深被莉芙所吸引啊,你們何必妄自菲薄呢?”

  依蓮娜言中閃過了一絲光芒,但隨即又黯淡了下去,輕聲說:“但是,我和莉芙不同,我沒有辦法像她那樣……”

  “不,你錯了,”我繼續說道,“現在本該在場上的不是莉芙,而是你,可是,因為你的退縮,莉芙先上去了,甚至放棄了她的准備時間,並且希望用她自己的努力表現來鼓勵你,你的朋友用心良苦啊,你看到她額角的汗珠了嗎?她那麼拼命,都是為了你。”

  “莉芙……”依蓮娜喃喃地說,她的眼角濕潤了。

  “莉芙是不會騙你的,”我繼續趁熱打鐵,“她說過你唱得不比她差,所以她能做到的你也應該能做到,而且,你也必須做到,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和莉芙一起在天神之光讀書。”

  “我……”依蓮娜欲言又止,不過她的眼中再次出現了一點光芒。

  “其實你又何必擔心呢?你都已經打算棄權了,上台去的話,最壞的結果,無非是和棄權一樣罷了。何況這是考試,不是比賽,就算你唱得沒有安琪兒好也不要緊,發揮出你的真實水平就可以了,你不會失敗的,我相信這一點,莉芙相信這一點,你自己也應該相信這一點。”

  依蓮娜默然不語,不過,她的眼神已經和剛才不一樣了。

  這時,賈斯訂從前台下到了後台,直向依蓮娜走來。

  “你怎麼說?”賈斯訂問道,“《海的女兒》快要演唱結束了,你現在必須做出選擇,是抽簽還是棄權?”

  “看你的了,為了莉芙。”我輕輕地在依蓮娜耳邊說,然後就悄然退到了一邊。

  “我……”依蓮娜猶豫片刻,終于勇敢地踏上了一步說:“我選擇抽簽。”

  賈斯訂沒有廢話,立刻伸出了抓滿紙簽的右手,“那麼就快抽吧。”

  依蓮娜閉上了眼睛,從一把紙簽中隨便抽了一支,看也不敢看就直接遞給了賈斯訂。

  “‘春天’,”賈斯訂看了看紙簽說,“快准備吧,沒時間了。”說完就轉身上了前台。

  “瞧,你不是做得很好嗎?這個主題對你來說怎麼樣。”賈斯訂走後,我微笑著對依蓮娜說。

  “太謝謝了,”依蓮娜既 腆又感激地說,“托你的福,我所擅長的歌剛好很適合這個主題。”

  “那就好,加油吧,依蓮娜。”

  “嗯,我一定努力……啊!真失禮,我竟然沒有問小姐您的名字!”依蓮娜這時突然發現她並不認識我。

  “呵呵,沒事,是我忘了自我介紹啊,我是從克萊頓來的芙若婭,不打擾你了,好好准備吧。”我說完就又回去安琪兒那裏了。

  依蓮娜會忘了問我的名字也是正常,我從她的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可以推斷出她是一個非常 腆懦弱的女孩子,而自小就有莉芙這位精明幹練的閨中密友對她無微不至的保護和照顧,雖然讓依蓮娜平安至今,但是她對莉芙產生了極大的依賴,莉芙在一旁她尚且懦弱,沒有莉芙在更是像少了主心骨一樣,她會來天神之光參加考試,估計也是莉芙百般鼓勵勸慰的結果,但在欣賞到安琪兒的歌聲時,她立刻就萌生退意,這時莉芙卻為了給她爭取考慮的時間而先上台,于是,在莉芙演唱的這段時間,對依蓮娜來說可謂無比的煎熬,要說繼續,沒有勇氣,要說棄權,又怕對不起莉芙,巨大的壓力是一貫懦弱的她所難以承受的,偏偏一直以來的支柱莉芙又在台上演出,這種情況下,她只怕已經六神無主了,恍恍惚惚之間,我和她說話時她也只是下意識的回答,別說考慮我是誰的問題,只怕連自己在幹什麼都不知道,要不然,我作為一個陌生人和她講話也不會那麼順利。

  又過了一會兒,莉芙的《海的女兒》演唱結束了,在觀眾熱烈的掌聲下,她匆匆行了禮,立刻就趕回了後台,第一句話就是:“依蓮娜,考慮好了嗎?千萬別放棄啊!”

  “嗯,我已經抽好簽了,是‘春天’,我可以唱我最喜歡的《蘇醒的森林》。”依蓮娜回答。

  “那真是太好了,加油,你一定能行!”莉芙顯得十分欣喜。

  “好的,為了莉芙,我會努力的。”依蓮娜說完這句就跟著賈斯訂上了台。

  看著依蓮娜上台的背影,莉芙的喜色之中也帶著一絲疑惑,自言自語道:“奇怪,以前從沒見過依蓮娜這樣有信心。”

  “謝謝你,芙若婭,”安琪兒在我耳邊輕聲說,“剛才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呢,要是那位依蓮娜小姐真的棄權的話,我就過意不去了,不過現在總算安心了。”

  “沒關系的,她只是缺乏自信,我相信她唱得不會差的。”我說。

  不多時,舞台上傳來“心之樂章”的琴聲和依蓮娜的歌聲,果然是甜美清亮,浸潤人心,歌詞似乎是一首山村民謠,譜得很不錯,顯露出純樸的藝術和美感。

  和剛才莉芙激昂多變的曲調不同,依蓮娜的歌聲給人以一種溫暖柔和的感覺,的確和“春天”的意境非常符合,而且由于節奏一點也不激烈,使得聽眾可以以一種非常悠揚舒適的心態去欣賞,我見到好幾個評委都是邊聽歌邊點頭,顯然對伊蓮娜的歌聲很贊許。

  “唱得真好,幸虧她剛才沒有棄權,不然真是太可惜了,這多虧了你啊。”安琪兒說。

  “呵呵,哪裏。”我被安琪兒說得不好意思起來。

  依蓮娜一曲終了,觀眾們毫不吝嗇的給予掌聲,她紅著臉,高高興興的回到了後台。

  “唱得真好啊,依蓮娜,這下我們可以一起在天神之光了。”莉芙高興地迎了上去。

  “我也好高興呢,其實我差一點就棄權了,多虧了那位芙若婭小姐呢。”依蓮娜說著,指向了我的方向。

  “嗯?這到底是……”莉芙顯得很不解,畢竟她並不認識我。

  “是這樣的,剛才……”依蓮娜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下,“……所以多虧了有芙若婭小姐的勸說,我才會鼓起勇氣的。”

  “原來如此,”莉芙說,隨即轉向我說,“真是謝謝你了,如果依蓮娜棄權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

  “不,我也只是說出了事實而已,”我連忙謙遜道,“依蓮娜是因為有你的支持和她自己的實力才會成功的,若非如此,我說什麼也是沒有用的。”

  我很欣賞這位莉芙,不論是她出色的歌舞技藝,還是爽朗幹練的作風,又或是那為了朋友不惜犧牲自己利益的胸懷,都令我非常欽佩。所以,我心裏是很想和這位莉芙好好結交一番的,于是把自己連帶安琪兒一起介紹了一遍。

  莉芙和安琪兒很有禮貌的互相問候,我感覺得到,安琪兒和我一樣,也對莉芙頗有好感,可是莉芙卻始終和我們保持著一絲距離,可能,她不是很信任陌生人吧?

  另一方面,考試的情勢變得微妙得很,一開始安琪兒的歌聲給了所有人以震撼,我當時從她們的臉色就可以大致判斷出六成以上的考生是准備棄權了,可是,接下來莉芙和依蓮娜的表現又產生了影響:首先,她們兩人的表現使得那些自問差得遠的考生徹底放棄了。但是同時,她們雖然不及安琪兒,卻依然甩掉包袱盡情演唱並得到了全場觀眾和評委的認可,這也是對那些有一定信心的考生的一種啟示和鼓舞——這是考試,不是比賽,只要展示出自我的實力,未必沒有機會。

  接下來的考生中,大約三分之一是棄權的,其它考生都上台參加了考試,有幾個唱得還不錯的,大部分唱得也一般,當然,這是對比安琪兒、莉芙和依蓮娜三人的水平而言。

  這個過程中,賈斯訂還是比較老實的,可能因為一開始對安琪兒的失算差點使考試提前結束,令他也不敢再輕舉妄動,可是,隨著一個又一個的考生歌唱結束,我發現賈斯訂越來越多地偷眼打量我,他又有什麼鬼主意了?

  “接下來是最後一位——芙若婭。”絕大部分女生考完以後,賈斯訂大聲宣布。

  終于,到我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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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神之光 第七十章 《曉之車》


  “芙若婭小姐,”賈斯訂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請過來抽你的簽吧。”
  眼看賈斯訂微笑著向我伸出了手,這個混蛋,我不用猜就知道他又會做手腳了。可是,他到底會給我那一根簽呢?

  之前在安琪兒抽簽的時候,賈斯訂就有過做手腳的前科,然而安琪兒畢竟和我不同,盡管對賈斯訂不滿,她卻可以毫不在意賈斯訂的小動作,因為她的實力已經決定了她通過考試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然而,我卻沒有這樣的把握和自信,再加上無法預測賈斯訂的確切意圖,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警覺地盯著賈斯訂,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抽簽。

  果然,就在我拿簽的一瞬間,賈斯訂又玩了同樣的花招,可是,我明明有心理准備,也全神提防了,賈斯訂卻照舊輕輕松松地就把一支簽塞進了我的手裏。

  失策啊!我雖然有相當于武技高手的敏銳觀察力,卻忘了自己的身體卻畢竟只是弱質女流,所謂“眼睛看到了,身體卻來不及反應”,我終究還是著了這個混蛋的道兒。

  糟了,賈斯訂給我的,怕不是什 好簽,要不要換一個?

  我憤怒地看了一眼賈斯訂,這家夥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眼神中頗有幾分嘲弄的神色。

  他從我的表情就應該知道我是已經發覺了他所做的手腳的,可是依舊一付有恃無恐的神色,莫非他根本就不怕我要求換簽?也對,他的手腳的確有高明之處,只怕周圍的人中除了安琪兒以外,再無人能看出他的小動作,而且事實已經證明,沒有武技的我,即使明知道他做了手腳,卻也無法預防或阻止。

  單從這份技巧來看,賈斯訂應該也有相當的武技造詣,可他為什麼針對我和安琪兒?

  不管如何,我絕對不願意向這家夥示弱,瞧他得意的神色,只怕正等著我開口要求換簽,然後出言譏諷我呢。

  想到這裏,我主意已定,微微一笑,索性自己連看也不看簽,就直接遞給賈斯訂。

  賈斯訂眉頭一皺,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接過紙簽,大聲念道:“‘戰爭’!”

  周圍的女生頓時嘩然。

  “請等一下!”莉芙站了出來,“大陸上所有的戰歌都是由男聲演唱的,這是眾所周知的事,為什麼會給芙若婭像‘戰爭’這樣的主題呢?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哦?這個世界的戰歌全部是由男聲演唱的嗎?我原來的世界可沒這種規矩,對我而言,“戰爭”雖然不是個容易的主題,倒也不是特別地難,只不過心裏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曲目。

  “這是抽簽的結果,”賈斯訂振振有詞地說,“只能說芙若婭小姐運氣不好了,何況如果真的有能力,我相信即使是女聲也可以唱好戰歌的,當然,如果芙若婭小姐實在害怕,那我網開一面讓她重抽一次也不是不行啊,呵呵。”賈斯訂壞笑了起來。

  “不用了,就這個好了。”我淡淡地說,賈斯訂打的什麼算盤我會不知道?就算我重抽一次,他也會再玩一遍同樣的花招,何必多此一舉還讓他笑?

  話一出口,不但周圍人人驚奇,連賈斯訂都露出詫異的神色,估計他本來是認定我一定會求他讓我重抽的吧?

  “芙若婭,你真得這麼決定?”安琪兒在我耳邊輕聲問道,“難道你沒發覺他其實是做了手腳的嗎?”

  “發現了,當然發現了,”我微笑著說,“但是,之前你也並沒有計較這個不是麼?你說過,我們要同進同退的,既然你沒有後退過半步,那我也必須要迎上去才行啊。”

  安琪兒微微一怔,隨即也微笑了起來,“也對,我應該對你有信心的,雖然女生唱戰歌史無前例,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說著,安琪兒突然踮起腳來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獻上我的祝福,請加油吧,芙若婭。”

  我一愣,不由得血往上沖,但是看看安琪兒神色如常,想想這應該是她的國家為親近的人祝福的風俗吧,我連忙促使自己激動的情緒平靜下來,有點不好意思地沖安琪兒點了點頭,便跟在賈斯訂身後上台去了。

  我一上台,之前安琪兒上台時的觀眾驚奇場面再次重演,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賈斯訂也不忘了在一旁扮演他推波助瀾的角色,切,早知道會這樣啊,無所謂了。

  然而,到了舞台上以後,看著那麼多的觀眾,我心裏也不禁有些上下不安,在安琪兒面前表現得那麼有信心,但是,我真得沒問題嗎?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站在這裏了,不論如何都必須堅持下去。

  可是,我到底唱什麼好呢?

  說到戰歌,首先想到的是《義勇軍進行曲》,不過這首歌顯然不適合女聲獨唱。

  那麼,要說女聲的嘛……《穆桂英掛帥》?算了罷,而且我也不大會唱……

  ……要不《刀馬旦》?不行!不行!其實這和戰爭也沒什麼關系了。

  嗯,要說既要符合戰爭的意境,又要好聽,還真是不好找,也許我應該從動慢裏面搜尋一下,不過要說最近看的,印象最深的也只有《高達SEED》,這是講戰爭的,歌也不錯……

  對啊!《曉之車》!我怎沒想到!

  這首歌的話,我很喜歡也很熟悉,要唱出來應該沒問題。

  正當我當定主意的時候,只聽賈斯訂大聲說:“各位!芙若婭小姐所抽到的意境和主題也再一次證明了她的與眾不同,那是——‘戰爭’!”

  整個觀眾席立刻喧嘩了起來。

  “大家靜一下!”評委中的一位氣質很高雅的中年婦人站了起來,用加持了擴音魔法的聲音促使全場安靜了下來,然後柔聲對我說:“這位是芙若婭同學吧?我覺得你作為女生卻抽到這個簽有失公平性,所以我認為你可以重新去抽簽一次,你看怎麼樣?”

  “但是,籮拉教授,”不等我回答,賈斯訂就搶著說,“其實我剛才已經向芙若婭小姐提出它可以重抽一次了,但是被她自己拒絕了,看來芙若婭小姐很有自信呢。”說著向我不懷好意地笑笑。

  哼!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算盤?怕我反悔嘛!其實你小子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啊。

  “哦?真得是這樣啊?”籮拉教授驚訝地看著我,“你要知道,芙若婭同學,就算唱得再好,如果你唱出的歌曲不能與你所抽到的主體和意境相符的話,我們依然不能讓你通過考試的。”

  “非常感謝您的好意,”我很有禮貌地說,“但是所有的人也只抽了一次簽,沒有理由給我比別人多一次的機會,何況我認為就算不重新抽簽也沒有什麼關系的。”

  籮拉教授以一種融合了驚異、好奇和贊許的眼光凝視了我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那麼好吧,請開始。”

  我點點頭,見到身邊的賈斯訂微露詫異之色,顯然也正在為我的自信而感到不解。

  當下我上前兩步來到舞台中央,經過賈斯訂身邊的時候,順手把“心之樂章”的寶石拿了過來,這一下出其不意,沒有再給賈斯訂占小便宜的機會。

  賈斯訂沒想到我會如此,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又見我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只得下去了後台。

  我收攝心神,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握緊了寶石,果然立刻感覺到我和它仿佛心意貫通了一樣,一旁的“心之樂章”開始奏起了悠揚的琴聲。

  兩聲琴後,我開始全神貫注地唱了起來:

  “隨風起舞的樹蔭下俯面而泣∕

  望著那個素不相識的我∕

  吉他為逝去之人而奏∕

  流星為不歸之人而歎息∕

  別離我而去,如此竭力呼喊∕

  卻只換來橘黃花瓣靜靜搖擺∕

  留在稚嫩臉龐上的∕

  存于掌心中的記憶已漸遙遠∕

  指間奏出永恒的離別”

  以上是第一段,唱腔柔和而淒婉,我偷眼注視了一下觀眾,卻發現不知何時所有的人都已開始靜靜地傾聽。

  然而,那些評委在仔細聆聽的同時,卻也露出些許疑惑的表情,我知道,那是因為我所唱的歌到目前為止完全不能表達“戰爭”這個意境和主題。

  不過就在此時,“心之樂章”配合著我心思,旋律突然加快了,同樣的優美卻突然多出一份激昂之感。

  我繼續唱道:

  “依附在溫柔臂腕上的孩童之心∕

  被呼嘯的車輪無情拋開∕

  吉他彈出逝人輕歎∕

  撥弄心中之弦難以平靜∕

  未染哀傷的白潔之上∕

  搖擺著橘黃花瓣的夏日之影久不散去∕

  即使稚嫩的臉龐已經不再∕

  也會穿越那被夕陽染紅的沙灘∕

  離別的旋律∕

  燃盡所有回憶前行的大地上∕

  往日的東西正在生根發芽∕

  目送拂曉的列車∕

  橘黃的花兒今日又在何處搖擺∕

  曾幾何時的那片黎明∕

  再次回到手中之前∕

  不要熄滅這燈火∕

  車輪,轉啊”

  在唱這些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一股股鮮活的感情在我心中閃過:與命運的抗爭;為了夢想的奮鬥;為了守護所愛的人,為了自由和正義而踏上戰場;親人的支持,朋友的信賴,愛人的關懷,將士的愛戴,為了所背負的一切,為了斬破最後的黑暗,即使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的決心。

  隨著我將最後的“車輪,轉啊”唱了出來,一曲《曉之車》終結了,我緩緩地張開了眼睛,卻發現竟然所有的人的眼睛都是閉著的。

  不會吧?難道我真地唱得這麼沉悶?以至于你們都睡著了?自己感覺蠻不錯的呀,至少我是用了真感情去唱的。我很尷尬的看著所有的人,不明白他們是不是睡著了。

  直到十幾秒之後,我看到有幾個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然後睜開眼睛的人也越來越多,可是沒有一個人發出任何一點聲音,只是用一種熱切、期盼的眼光望著我。

  整個禮堂非常安靜,安靜到了詭異的地步,沒有人拍手,沒有人稱贊較好,同時也沒有一個起哄和喝倒彩的人,而且那麼多人一起望著我,令我覺得一股莫名的壓力襲來。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不管了!反正我也努力唱過了,就算沒通過也不要緊,我不要再在這裏丟人了,我轉過身去,迅速地跑到了後台。

  不料,後台竟然也是一負完全一樣的光景,包括賈斯訂和安琪兒在內,所有的人都只呆呆得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老天!你們都著什麼邪了?集體中風?

  我無心理會他們,一心只想趕快離開,于是一把抓住安琪兒的手,拉著還沒反應過來的她一起從後門跑出去了。

  “呼,拜托,就算我唱的不怎麼樣,你們也不用這樣好不好?”跑到了禮堂外面的一處空曠綠地,我停了下來,喘著氣對安琪兒說。

  “你……唱的……不怎麼樣?”安琪兒怔怔地說。

  “是啊,不然你們幹嘛這付怪表情?”我說。

  安琪兒似乎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才說:“你真的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這樣?”

  “當然。”

  “你知道嗎?”安琪兒望著我,認真地說:“剛才我只覺得你唱歌的時候,周圍所有其它的事物都黯然失色了,仿佛時間停止了,世界沉睡了,依然在躍動的,唯有你的歌聲,我的靈魂就像是被帶到了你歌聲的世界一樣,那個世界,充滿了勇氣、愛、友情、信賴、溫柔等等美好的感覺,我真是無法形容啊!”

  “真的嗎?”說實話我不相信會那麼誇張。

  “我怎麼會騙你呢?”安琪兒說。

  “那你剛才為什麼那樣呆呆地看著我?”我懷疑地問道。

  “那是當然得了,當時你的歌聲停止了,我才算是回到了真實的世界,可是,心卻沒有完全回來,依然沉醉在你的歌聲中,我明知你已經唱完了,但是卻不由自主地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只是靜靜的聽、靜靜的聽,即使曲終,也還是繼續等待,期望你能再唱一曲,可是又不敢出聲打擾,所以只是一直默默的等、默默的等,以及不斷回想著剛剛的歌。我想其它人應該也是這樣的吧?”

  “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半信半疑,不是信不過安琪兒,而是覺得這個未免匪夷所思。

  “嗯,我也是因為你急著拉我出來才會清醒地比較快一點,至于其它人,我想現在……”

  安琪兒話還沒說完,不遠處的禮堂突然“轟”的沸騰了起來,無數人高呼幾乎把禮堂的屋頂掀翻了:“再唱一曲吧!!!芙若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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