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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玄幻] [玄幻]異界變身狂想曲 作者:破軍王戟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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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幻桃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2:58 | 顯示全部樓層
“班尼先生,您好。”見班尼走近,克雷迪爾便按照=禮。

    “不敢,”班尼立刻還禮,“令尊和家師是好友,我們平輩論交吧。”他的樣子雖然土氣,但是談吐禮節卻非常斯文。

    “那我就放肆了。”克雷迪爾也不多做爭執,“‘劍聖’前輩身體可好?”

    “家師身子一貫安健。”班尼笑著說,看來別人問候他師父比問候他自己更讓他高興。

    “那是當然,”艾扎克斯笑道,“天位高手都是超級長壽的,只怕我們都埋在土里了,‘劍聖’的身子還好著呢。”

    克雷迪爾眉頭微微一皺,艾扎克斯這話雖是好意,但畢竟有點隨便了,正擔心班尼生氣,卻看見班尼哈哈大笑起來,看來不但不見怪,反而非常高興。

    “多謝你了,”班尼說,說著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顯出贊嘆之色,“對了,家師曾對我說,這次的客人中或許有不會武技的人,何況讓大老遠來的客人爬山也不是禮數,所以我已經準備好了上山的工具,請隨我來吧。”

    “‘劍聖’前輩料事如神,那就方便了。”蕾菲娜大喜,看來她早已替我傷腦筋了。

    隨著班尼走了一段,我們看到前面赫然是一個很大的竹籃,足可容得下三五個人,竹籃上方記著四根結實的繩子,我一看便知,這山頂上肯定有絞盤,等我們上了竹籃,班尼就攀上山去再拉我們上去。

    “請上去吧,等一下我會從山上拉幾位上去,放心,這很安全。”班尼果然這麼說。

    “芙若婭不會武技身子又弱。那也沒有辦法,但我們幾個畢竟是練武技的,哪還能叫你拉?”艾扎克不以為然道。

    “說得對,”克雷迪爾說,“何況這也是個鍛煉的大好機會,您看我們可以挑戰一下這座蒼雲山脈嗎?”

    “這個麼……”班尼微微一笑,目光飛快地在克雷迪爾和希爾瓦身上掠過,看到艾扎克斯時,眉頭皺了皺。略一沉吟勉強點了下頭,看到蕾菲娜時,眉頭皺得更厲害,終于說︰“三位男士問題應該不大,但是兩位小姐還是坐竹籃更穩妥些。”

    眾人沒有意義,畢竟班尼最清楚這座山的斤兩,何況他眼光老到,說出來的話必有道理,而希爾瓦雖然在邊上沒說一句話。其實也躍躍欲試,而蕾菲娜本來對爬這座山似乎也是興趣不大。

    于是他們四人各自施展身法向山上攀去,我和蕾菲娜二人坐進竹籃,聊著天打發時間,只覺得也沒過多久,記著竹籃的一根繩子晃動了幾下,這是事先約好地信號,當即蕾菲娜拉住那根繩子拽了三下。

    只覺得籃子一晃,頓時向著山峰上直升了上去,一開始的失重讓我很不好受。但繡籃後來就變得勻速平穩,而且速度很快,令人不由得佩服班尼的功力。

    到了半山腰時,我曾經往下面望過一眼,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當即不敢再看。心中暗嘆自己本來坐摩天輪也不怕,現在卻變得這麼怕高。

    沒多久,終于到了山頂,只見班尼手握一個大型絞盤,笑吟吟的看著我們,一旁的克雷迪爾和希爾瓦都是額頭微現汗珠,艾扎克斯則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看到我們便說︰“蕾菲娜,幸虧你沒來試試看,爬這座山真不是人干的活兒。”

    “呵呵。以後還須多多鍛煉啊,”班尼笑道,又看了克雷迪爾和希爾瓦一眼,說︰“小小年紀如此修為,真了不起,難怪師父……唔,我們走吧。”

    當下班尼當先帶路,我們一行跟在後面,前往山頂的劍聖居所。

    在看到這蒼原山脈的環境以及班尼的樣子時。我就猜到劍聖應當是個生活十分簡樸地人,事實上。無數人心中充滿遐想的劍聖居所只是一間比我想象得更為簡陋的木質房屋,還算大,但非常陳舊,牆上和屋頂有不少修補的痕跡。

    “家師就在里面,請進。”班尼為我們打開了門。

    木屋中,一位老者正負手而立。

    劍聖的身材並不高大,全身上下除了雪白的須發之外也沒有什麼特點,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位老者就是傳說中的劍聖,乍看之下極有可能把它當作一個普通的老人而忽略過去。

    然而,若進行仔細的觀察,就會發現這位老者地內在是完全無法窺探的

    觀察得細致入微,深不可測的感覺就越是強烈,如同中,潛得越深,就越是被無盡的黑暗所包圍。

    雖然我不是很懂,但直覺告訴我,劍聖這種神光內斂,不著皮相的境界比魔龍王百米之外已將人震懾住的威勢更高了一籌,看來天位強者之間也有高下之分。

    “前輩。”克雷迪爾走上前去,說著就要行禮,我在後面也準備跟著一起,卻覺得一股柔和的力量將身體托住了,腰和膝蓋都無法彎曲,我一愣,看見周圍的人似乎也是如此,心中已然明白,果然耳邊傳來劍聖的聲音︰“不必拘禮,老夫一貫不喜歡虛文。”

    劍聖顯然是認識克雷迪爾,蕾菲娜和艾扎克斯三人的,對他們分別點頭致意,看到我時,目光中顯出驚詫之色,但也稍現即逝,又看到希爾瓦時,卻顯得有些奇怪。

    “這位是希爾瓦,我地朋友,”克雷迪爾主動介紹說,“那位是芙若婭,她的事情說來話長,那次……”

    “不必說了,”劍聖一揮手道,“我和令尊素有書信往來,這位小姑娘的事情也略知一二。”說著又轉向希爾瓦問道︰“你叫希爾瓦?今年多大了?”

    “十七。”希爾瓦說。

    “十七麼……”劍聖喃喃自語,又說︰“……你過來一下。”

    希爾瓦依言走上幾步,劍聖忽然身形晃動,迅捷無比地在他肩頭拍了一下然後立刻回到原位,希爾瓦完全無法抗拒,整個人瞬間橫飛出去。

    “啊!!!”我驚呼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希爾瓦馬上要撞在牆上的時候,班尼突然閃身出現在他身後,穩當當地把他接了下來,微笑道︰“別擔心,師父只是試一下你的斗氣,沒事的。”

    其實我剛一叫出口,就想到劍聖不可能真地傷了希爾瓦,再看班尼果然及時出手,而希爾瓦雖然神情驚異,但面色如常,應當沒有受傷,也就放下心來。

    不料,劍聖突然望著我問道︰“小姑娘,你為什麼要叫?”

    我一愣,為什麼要叫不是明擺著的嗎?但也只好老老實實的回答︰“剛才前輩毫無征兆就出手打在希爾瓦肩膀上,他人都飛了出去,我嚇了一跳啊,”想到這里,又笑了笑了說“小女子見識淺薄,讓前輩見笑了。”

    這番話我自認為挺得體的,不料一說出口,劍聖居然顯得極為詫異,我覺得有些不對,再看其他人時,只見他們個個神色古怪,仿佛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怎麼了啊?怎麼都這樣?我到底犯了什麼錯誤?何況我一個完全不會武技的人,就算犯了什麼低級錯誤,也不是那麼值得奇怪的吧?

    劍聖向我注視了幾秒鐘,神色間顯得更為不解,忽然向希爾瓦問道︰“少年人,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我……我剛才只覺得眼前一花,人已經飛出去了,然後就立刻被班尼先生接住……”希爾瓦怔怔地說。

    “你呢?”劍聖轉向克雷迪爾問道。

    “我只看到人影一閃,具體的事情看不清楚。”克雷迪爾面色凝重。

    “那你們呢?”劍聖又轉向雷菲娜和艾扎克斯。

    “我啊,”艾扎克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等我察覺有變化發生的時候,希爾瓦已經在班尼先生那邊了。”

    “我也是。”蕾菲娜小聲說。

    完了,我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真是不可思議,”劍聖深深地注視著我說,“以我剛才的速度,我原以為這里能看清楚我出手地只有修為最高而且和我有著良好默契的班尼而已,事實上,他們每個人所能看見的都和我的預估完全一樣,這也與他們的斗氣修為相吻合。可是,唯獨你是個例外,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不論怎麼看也應該是一點斗氣也不具備的你卻可以看得這麼清楚?甚至連我是拍了他的肩膀這種細節都一清二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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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幻桃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2:59 | 顯示全部樓層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有些愣愣地說,“從以這樣,我從來也沒有想過到底是為什麼,但我的確是沒有煉過任何的斗氣武技什麼的。”

    “這個我們都可以證明,劍聖前輩,”克雷迪爾站出來說,“芙若婭她是絕對不會任何武技的。”

    “是啊,而且她的體質非常柔弱,根本就不能修煉斗氣。”蕾菲娜也說。

    “不,老夫沒有懷疑她什麼,”劍聖擺了擺手,“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令老夫如此仔細的觀察也完全無法發覺其隱藏的斗氣的話,那恐怕這個人的修為實在已經到了無法想象的境界了。老夫只是很奇怪,身體不具備斗氣卻擁有如此的眼力,難道當真是天賦異稟?”

    說到這里,劍聖又看了我一眼,才嘆了口氣說︰“看來也只能這麼解釋了,不能修煉武技,真是可惜了你的天賦。”

    說到這里,他又轉向希爾瓦說道︰“剛才岔開了話題,你的師父,是不是鋼裂爪的第七代傳人麥瓦爾?”

    “是的,”希爾瓦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你認識老爺子?”

    “算是有過一面之緣吧,”劍聖點了點頭,“麥瓦爾現在怎麼樣?能有你這樣的弟子想必他也很驕傲了。”

    “死了,”希爾瓦咬了咬牙說,“四年前就死了。”

    “……哦,”劍聖的臉上閃過一絲遺憾,但並不怎麼驚異,“麥瓦爾武技精強,人也不錯,但是太固執了,老夫早就對他說。殺手這個行當歷來難有善終,但他卻听不進去。”

    “老爺子也不是自己想當殺手,”希爾瓦陰沉著臉,神色古怪,“這是鋼裂爪的詛咒,陽光下不是我們生存的世界,每一代傳人都逃不過的。”

    “胡說,”劍聖搖了搖頭,“鋼裂爪的名聲雖然不太好。但萬事開創在我,只要想改變,誰說不能重新開始了?麥瓦爾的事情也算是前車之鑒,你地朋友……”說著向我們一指,“……他們既然會帶你一起來,足見交情非比尋常,為了他們難道你不覺得你不能再走先輩們的老路了嗎?”

    “這個……”希爾瓦向我看了看,見我眼中有鼓勵之色,終于點了下頭說。“等我手刃殺死老爺子的仇人之後,一定會照前輩所說的試試看。”

    “那是你的事,自己決定吧,”劍聖說著又輕嘆了一聲,“……復仇麼?這個詞耗去了多少人的青春啊?”

    “還有一件事,”劍聖又說,“你的武技走的是靈動敏捷的路子,缺點是斗氣根基不扎實,這也在我預料之中,麥瓦爾當初也是這個毛病。但不可思議地是,盡管根基不扎實,你現在的斗氣卻深厚地超越了同齡人水平的極限,這實在是莫名其妙,你的資質雖好,但也談不上曠世奇材。沒有理由煉成這樣的斗氣,是不是借助了草木之力?”

    “草木之力?”希爾瓦顯然沒听懂。

    “就是說,你有沒有吃過什麼靈丹妙藥?”班尼在一旁解釋說。

    “沒有啊,我沒吃過什麼藥。”希爾瓦茫然地說。

    汗……我知道他吃過什麼藥,但是這個無論如何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劍聖也真邪門,居然一下子就猜到那方面。

    “沒有嗎?”劍聖皺了皺眉,“那你是什麼時候到達現在這個境界的?”

    “事實上,不久之前我還比他差了不少,”希爾瓦說著指了指克雷迪爾。“不久之前我受了一次重傷,不過獲救了,這以後我就拼死苦練,發現進展出奇的迅速,大概一個多月吧,我達到了現在這個層次。”

    “……一個多月?”劍聖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喃喃地說︰“這不可能,就算不吃飯,不睡覺地修煉也不可能。這個瓶頸根本不是一昧修煉就能突破的,除非……除非脫胎換骨。洗經伐髓。”劍聖突然目光炯炯地望著希爾瓦︰“把你受傷和治愈的經過說一遍。”

    希爾瓦微微一愣,眼角望了我一眼,突然倔強地說︰“我不想說。”

    “不想說?”劍聖有些意外,“為什麼?”

    “就是不想說。”希爾瓦咬了咬嘴唇,語氣卻十分堅定。

    事實上,意外的不只是劍聖,連帶一旁的我們都呆了,這希爾瓦鬧別扭也不看看對象,人家可是劍聖啊,大陸上的一國之君也未必會這

    講話的。

    事實上,我看劍聖倒只是有點意外,還沒別的反應,但班尼的臉上卻閃過了一絲怒氣。

    “抱歉,前輩,”蕾菲娜連忙出來打圓場,“希爾瓦他性子比較孤僻,決不是有意對您不敬,您想知道的事情還是由我來說吧。”她擔心劍聖會生氣,急忙轉移其注意力,于是把天神之光遇襲,希爾瓦受了天草四郎一劍,後來又被我以‘靈血咒’救活地事情講了個大概,她語句雖然簡短,但條理清楚,重要的細節也都說得明明白白,最後把我因為失憶,已經完全記不得‘靈血咒’也說了,大概是擔心劍聖追問于我。

    “‘靈血咒’啊……”劍聖听完了蕾菲娜的敘述,自言自語道,“老夫的確听說過這種失傳已久的古代治療術可以治愈幾乎任何傷勢,但是卻從不曾知道這種法術還有增進功力的效果……”說到這里,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又說,“既然你自己也不知道,而伊爾瑪特也沒查出什麼,那其他人更是無法了解其中奧秘了,只是……”

    說到這里,劍聖沉吟了一會兒才繼續道︰“原本,老夫這次只是想找克雷迪爾一個人來,當然,你們來了五個人也無妨,只是現在,老夫卻發現有些事情和預計地大不相同,需要再考慮幾日在作決定,你們若不嫌棄,便在這里小住幾日吧,有什麼事情可以找班尼。”劍聖說著,徑自去了後廳。

    劍聖嘴上說得好象商量一樣,其實由不得我們不答應,心中雖有些抱怨,但我對劍聖的目的也的確好奇,似乎這是一件與克雷迪爾直接相關的事情。

    還好,木屋雖然破舊,但還不至于漏風漏雨,幾間客房也收拾得十分干淨整潔,這自然是班尼的功勞,打死也不相信堂堂劍聖會親自動手打掃房間,班尼與其說是他的弟子,倒不如說更像是個僕人,只是看他對劍聖敬愛到極點,想必也是完全出于自願的。

    我們在蒼雲山脈上住了幾天,克雷迪爾和希爾瓦這些日子里頗為充實,也難怪,劍聖所居住的蒼雲山脈上,讓人自然而然的覺得習武氣氛濃厚,而且班尼也說,蒼雲山脈上大氣稀薄,修練起來雖然倍感艱苦,但對斗氣地提升卻大有好處,我對此深以為然,記得某部著名漫畫的主角也曾經這樣修煉的。

    這里另一個適合修煉的原因是大陸一等一的名師就在一旁,可以適時地去尋求指點,這樣的機緣可不是隨時能夠踫上的,所以克雷迪爾和希爾瓦自然努力修煉,艾扎克斯在一旁也是有樣學樣,要不是蕾菲娜還能來陪我聊聊天,我在山上的日子可真的得一個人過了,畢竟我也不好意思打擾努力修煉地他們。

    劍聖在這幾天里也沒有露面,據班尼說他一直在內室里思考,你說這老家伙也是,自己一個人想不明白就說出來大家一起想嘛。

    某天,我在和蕾菲娜聊天的時候提起劍聖地事跡,蕾菲娜自然知無不言。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劍聖可是支撐起這片大陸和平的支柱,這種說法可能有點夸張,但也是有事實依據的。”

    “你可能奇怪,一個人的力量再怎樣強大,也不可能憑一己之力就震懾住大陸,何況和他同為天位強者的人就有十個,假如算上孤懸海外的魔龍王,那就是十一個,雖然劍聖的實力即使在天位強者中也是名列前茅,但要說以一人之力抵擋其余十人,無異于天方夜譚,事實上,就算要他以一敵二也不可能,能被稱為天位的人其實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麼多的天位強者,雖然有像劍聖這樣超然世外,不受任何勢力支配的,但有好幾個確是在在這個大陸上卻是分屬不同勢力的,大陸上有愛好和平的人,也有醉心于攻伐的野心家,事實上,最近大陸上的幾次政權更迭已經使得之前的均勢體系漸漸被打破,依舊維系著大陸和平的東西是一張合約。”

    “和約?”我大感驚奇,這個世界上最不可相信的東西之一就是外交,沒有實力墊背,合約只是一張廢紙,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約束力?

    “是的,”蕾菲娜解釋說,“這張和約的保管人就是劍聖,而其內容是,一旦和約中的某個勢力率先發動戰火,原本保持絕對中立的劍聖,就會與其余幾方聯手,群起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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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幻桃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2:59 | 顯示全部樓層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那些勢力雖然有心,但卻誰也不出頭鳥,不然到時候成了眾矢之的,只是白白便宜了別人而已。

    當然,這麼一份和約本來也未必可信,畢竟政治勢力之間私下做任何的朊髒交易也不是不可能,但有了劍聖這個保證人又不一樣,畢竟誰都相信,劍聖是絕對不可能被收買的或者籠絡的。

    說到劍聖,雖然接觸不多,但我現在漸漸的也對他有了一些了解,他是很了不起,但也未必便像世人所想得那樣偉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其實是一個很自我中心的人。

    之所以這麼說是有根據的,劍聖的很多言行都體現了他的這個特點,一開始沒頭沒腦地把我們喊過來還可以解釋成保密,但來到以後,他作為發起人從頭到尾沒有一句解釋的話,只是一昧地問我們問題,乃至出手試探系爾瓦的武技時也是一樣,雖然沒有傷人,但他只是自己想到什麼做什麼而已,完全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出于他劍聖的身份,一般人或許不會有什麼怨言,但信奉人人平等的我卻對他的這種自我中心頗為反感。

    一個自我中心且又強大無比的人原本有極大的可能為禍世界,然而劍聖卻反而成了人間和平的守護神,這不能不說是一個異數,但在我听蕾菲娜訴說了劍聖的諸多事跡以後就漸漸明白,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因為劍聖天生的正義感和無欲無求的淡薄個性,這固然也歸功于劍聖師長的就教育成功,但也有相當原因是劍聖天性如此。

    所以,大陸上的人們恐怕不會相信,在他們心目中猶如萬家生佛般的劍聖其誕生有著如此大地偶然因素。他們更不會相信,劍聖原本其實是有很大的可能會成為一個大魔頭的……呵呵,連我自己都覺得好荒唐,雖然是虛無縹緲的事情,但一旦相當它曾經有很大的可能成為事實,也不禁背後發涼啊。!!?

    就在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蕾菲娜聊著天的時候,猛地只感覺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息襲來,霸道無比的威壓讓我在猝不及防之下險些一跤摔倒。

    太可怕了!這是什麼人!?僅僅是感覺到他的存在。我全身地氣機就像被鎖住了一樣,連根手指都不能動。

    “那是……什麼……”蕾菲娜顯然也有所感覺,只是她感覺遠不及我敏銳,所以也不會像我這樣震撼,雖然如此,對方的強大也讓她深深的震驚。

    “難道是……魔龍王?!”蕾菲娜臉色蒼白,顫聲問我。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雖然看不見,但我猜測自己此時的臉色也不會比蕾菲娜強多少。

    蕾菲娜會猜測是魔龍王也不無道理。的確,那股霸道,那股戰意,那股壓迫感都太相似了,但我其實可以確定,並不是同一個人。

    天神之光遇襲的當天,魔龍王原本是悄無聲息地潛入進來,然而情勢被愛麗西婭全面逆轉之後,他也終于忍不住出手,必須承認。釋放出全力的魔龍王的確是驚天地泣鬼神,蕾菲娜當時雖不在現場,但只要是在天神之光內的人也百分之一百可以深切感受到魔龍王那仿佛壓倒一切地氣息並印象深刻,而現在這個正高速向我們接近的人物,其氣息與魔龍王又何其的相似。

    等等!兩者相似……當初的魔龍王是全力釋放氣息,那豈不意味著。現在的這個人也正在全力釋放氣息,在蒼雲山脈——劍聖的居所做這種囂張的事,其目的不言自明,而且既然能擁有類似魔龍王的氣息,這個人,毫無疑問也是個天位。

    “哪一位貴客大架光臨蒼雲山脈?”班尼的聲音仿佛在耳邊響起,“若是朋友,報上名來,若是敵人,先過我這一關。”

    听到此言。我心中暗皺眉頭,這班尼也是,就算護師心切,人家劍聖難道還需要你保護不成?而且就算你實力不俗,總不能是人家天位地對手。

    “呼~”蕾菲娜吁了口氣說,“我差點忘了,這里可是有劍聖前輩和班尼先生,不必太過擔心了。”

    “那我們出去看看吧。”我站起身來說。

    “啊?但是你沒有武技,萬一……”蕾菲娜多少還是為我擔心。

    “真要是有危險的話。那種級數的戰斗

    在木屋里面就會安全了嗎?”我微微一笑,拉著蕾菲外走。

    開玩笑。天位水平的戰斗難道是平時能看見的?這種好戲我怎麼能錯過。

    來到外面時,班尼,克雷迪爾,希爾瓦和艾扎克斯都已經站在外面,個個神色凝重,唯有劍聖沒露面。

    “芙若婭,你怎麼出來了?可能有危險。”克雷迪爾見到我,不禁皺眉說。

    “有危險地話,里面外面都一樣吧。”我淡然一笑。

    “來了。”班尼沉聲說。

    一陣氣流卷來,搶風吹得我們幾乎整不開眼楮,當風平息時,一個人影已經出現在我們面前。

    這名男子大概二十七八歲,身形高挺英偉,臉孔略顯狹長,但輪廓分明,線條猶如刀劈斧削般剛勁有力,再配合上其凌厲的眼神,不得不承認,這家伙的確充滿男性霸道威猛的魅力。

    而他的背上,更是背了一把大到嚇人的劍,光劍柄就有將近半米長,整把劍更是長達兩米以上,寬三十厘米,這人身形雖然英偉,但這把背在他身後的劍比他本人更是長了一截。

    可是,為什麼這麼年輕呢?天位高手怎麼可能是這麼一個年輕人?還是說因為修為高了所以駐顏有術?

    面對氣勢上劍拔弩張,嚴陣以待的我們,這家伙倒是顯得氣定神閑,掃視了我們一眼,目光猛地停留在我身上,就這麼死盯著看,簡直是眼楮都直了。

    說實話,那時我的驚訝遠大于尷尬,這一幕還真是詭異,一個天位強者怎麼做出有失身分的表情?

    事實上,驚奇地人不僅是我,我們這邊的人都呆了,一個高手(他們的眼力未必看得出這個人是天位強者,但高手是毫無疑問的)竟然像個色狼一樣死盯著少女看,簡直不倫不類到了極點。

    “我靠!哪有這麼漂亮的?!”就在我們發呆時,那名青年男子突然開口了,粗俗的言語更是讓我們大跌眼鏡,“我以前還一直以為劍聖是在蒼雲山脈上過苦行僧一樣的修行日子,誰知道他在山上享這樣的艷福……不對,這簡直是仙福啊!”

    ……石化中……

    “放肆!”班尼怒吼起來,這句話等于是同時侮辱了我和劍聖,要不是班尼涵養不錯,對方的實力又讓他重視,只怕早已出手大戰了,“這位姑娘是最近剛來到我們山上地客人,你到底是什麼人?!給我講話放尊重點!”

    “噢?他不是劍聖的女人啊?”青年男子問道。

    “胡說八道!”班尼再次怒吼,“你……”

    然而,青年男子根本不理會他,只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也對哦,這青澀地樣子明顯是完璧嘛,不然也不可能水靈到這樣的地步,唔……”他說著以手托腮,盯著我似乎思考了一會兒,忽然自己用拳頭擊打了一下手掌說︰“好!決定了!”

    我們沒有一個人明白青年男子這句“決定了”是什麼意思,正在不解時,只見他一手指天,正色說︰“所有的神明也好,惡魔也好,都給我听著!我,注定要成為天下第一的男人——沙迪克,發誓無論如何也要眼前的這個美女成為我的女人!神擋殺神,魔阻滅魔!”正聲音伴隨著他渾厚的斗氣,震地每個人耳朵嗡嗡作響。

    一番話說得我們無不目瞪口呆,卻不是因為他的斗氣,而是內容。

    並非對神起誓,而是讓神明和惡魔做見證人的態度,最後一句更是如同赤裸裸的對神魔和所有人的威脅,古往今來只怕再也沒有如此狂妄而荒誕的誓言了,可偏偏眼前這個自稱沙迪克的男人竟然說得如此信誓旦旦,更重要的是,他講話時那種自然而然俯瞰天下,睥睨神魔的氣質,竟然讓人覺得不論這人說的是什麼,恐怕都有可能成為事實。

    見到我們的驚訝,沙迪克似乎很滿意的樣子,他對我溫和地笑了笑,柔聲說︰“乖,告訴我你的名字吧,我未來的女人。”

    逐漸反應過來的我先是胃部一陣痙攣,接著產生了一種沖動,把眼前這個信口開河的家伙的家伙用刀子切成一千片,再用攪拌機把切片攪碎,然後用火把碎片燒成灰燼,最後把所有的灰燼倒進馬桶沖上五百次!

    對,只有這樣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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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幻桃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2:59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fall1127 於 2009-2-25 21:00 編輯

第三卷 劍聖壽辰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速之客(二)

   不過也必須承認,眼前的這個傢伙講話時有驚人的氣勢,也很有魅力,如果只是一般的人說不定真有可能被他震懾住甚至吸引住,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王八之氣」吧?

    可是,如果以為這種小兒科的「王八之氣」可以對付得了我那就大錯特錯,不知道是因為這個身體的優勢還是因為我已經經歷過死亡和巨大的肉體痛苦磨練,我現在對自己的精神力極有自信,就算是天位強者也休想在精神上壓倒我。

    「抱歉,」我冷冷地說,「我不想把名字告訴無聊的人。」

    「『無聊的人』?是說我嗎?」沙迪克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難道你認為我還有什麼方面不能滿足你的需求?力量?外貌?還是那方面?我向你保證,我絕對絕對能超額滿足你。」

    「也許我說錯了,」我說,「你不止無聊,而且下流,自以為是。這是我最討厭的類型了!」

    「哈哈哈……」沙迪克大笑起來,「下流?我只是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而不像那些偽君子一樣明明心裡拚命想,嘴上還說得一本正經的。自以為是?我這是自信,這是擁有實力者的權力,我今天挑戰劍聖只是開始而已。你看著吧,我終將成為天下第一,你們女人不是喜歡強者嗎?跟著我,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給你,這是你身邊那些雜魚永遠不可能辦到地。」

    「我給你一局忠告吧,沙迪克先生,」我的聲音更冷了,「就憑你的這個目中無人,我已經可以預見到你未來的失敗。而且就憑你最後一句話,哪怕你日後真地成為天下第一,我也永遠瞧你不起。」

    這話說得沙迪克一愣,我們周圍的威壓也頓時一輕,我只聽克雷迪爾等人立刻一起吐了一口氣,不會吧?難怪只有我說話,原來他們剛才被逼得連氣都透不過來。

    「有性格……真有性格……」沙迪克喃喃地說,「不過你知道麼?我的決心也因此更加堅定了。」

    「呀!!!」希爾瓦突然發出了野獸般的吼聲,飛身撲向了沙迪克。一時間,沙迪克周圍已經全是他的人影。

    「小子,快回來!」

    「希爾瓦!別幹傻事!」

    「住手啊!」

    班尼,克雷迪爾還有我齊聲喝阻。

    「……唯有這一次……」希爾瓦的攻勢絲毫沒有減緩地架勢,「……唯有這一次,我不能聽你的。」

    「……不自量力,」沙迪克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就用單手化解了希爾瓦博命般的攻勢,「……嗯?這鋼爪有點眼熟嘛,我們見過嗎?」

    「你忘了我嗎?沙迪克。」希爾瓦恨聲說,手下彷彿攻擊得更猛了,「但是我這四年來可是沒有一刻忘記你這個傢伙啊!我當時就說過,只要我活著,總有一天一定要殺了你!」

    「……哦,我好像想起來了。」沙迪克冷眼看著他,「你就是四年前發瘋一樣地向我拚命的那個傢伙嘛,你的進步也算很快了,現在的實力的確看得過去,但那也只是你們凡人的眼光,你該不會真地以為自己能有機會戰勝我這個天才吧?那你就真的是個……白癡啊!」

    說到最後三個字時,沙迪克已經飛起一腳,把希爾瓦遠遠踢開。

    「不好!」班尼急忙飛身去救,然而這一下實在太快,希爾瓦地身體已經撞在山壁上。總算在掉在地上之前被班尼接住,我們連忙快步趕過去。

    「要不要緊?」我問道,卻看見希爾瓦雖然閉著眼睛,但表情還有變化,看來只是疼痛所致,並沒失去知覺。

    「似乎沒大礙,對方沒下重手。」班尼說。

    「四年前我沒出力,剛才我也沒出力,」沙迪克『哼』了一聲說。「但如果你還是不知好歹的話,可不要以為可以第三次從我手裡死裡逃生啊!」

    「你還是殺了我比較好。」希爾瓦沉聲說,「不然只要我還有一口

    還是會去找你報仇。」

    什麼?原來沙迪克就是那個希爾瓦的大仇人?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冤家路窄啊!

    「報仇?拜託!」沙迪克不屑地說,「好像是那個老頭受雇於人先要殺我吧?我當初就說了,你們這對廢柴師徒都一樣,真他媽不自量力到了極點,被我殺掉也沒什麼好冤枉的,我饒你一命,你該去燒香了。」

    希爾瓦咬牙不語,目光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可是,當年的細節我們並不清楚,如果正如沙迪克所說,希爾瓦的師父是作為一個殺手受雇於人去殺沙迪克的話,那無論如何沙迪克殺他也不能算錯,這樣一來,希爾瓦的報仇似乎也不是很站得住理。以沙迪克的自負,想來也不屑於說謊,而且希爾瓦也並沒有反駁他。

    莫非還有什麼隱情?看著希爾瓦的樣子,我心中暗想。

    「其他地事現在不用多提,」班尼說,「這位希爾瓦現在是家師的客人之一,我不能容別人傷他,何況你既然說是來挑戰家師,那就請先過我這一關,出劍吧。」說這已經拔出自己的佩劍,駕駛凝重,攻守合一,果然有名家風範。

    「不自量力的人還真多,」沙迪克聳聳肩,也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劍,但姿勢非常隨便,完全沒有比武的架勢,「也罷,我就不信砍了你,劍聖還不出來。」

    「你不用背後那把劍嗎?」班尼問。

    「你還不配。」沙迪克冷笑。

    班尼臉色一沉,他知道少迪克肯定不會先出招,於是喝道:「得罪!」手中長劍已經化作一道白虹,頓時把沙迪克全身都籠罩在其中,光這一招已見功力,精妙的劍技和深厚地鬥氣缺一不可。

    「好劍法!」艾扎克斯失聲讚歎。

    然而我卻暗暗皺眉,班尼這一劍固然是非常好,但卻不適合用來對付他眼前的對手,因為這一招是用以封鎖對手死角的全方位進攻,面對比自己弱的對手多半能收奇效,但眼前的沙迪克實力明顯強過他,想要成功只有兩個策略:一是全力死守等待機會,而是放棄防守博命一擊,但現在這樣把攻勢分散,那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由此看來,班尼此人修為雖高,卻悟性不足,縱使有劍聖這樣的名師指點,自己又肯下苦功,但目前的境界也是其極限了。

    果然,沙迪克幾乎看也不看,抬手就是一劍,只聽「鐺」的一聲,大片的劍光全部消失,班尼已經被逼退到了幾十米外。

    「無聊,」沙迪克懶洋洋地說,「你就算舞得滿天都是劍光,不還是只有一把劍嗎?這次換我了。」說著把劍當胸平舉。

    班尼不敢怠慢,身形凝重如山,大量的都齊聚結在胸前,形成了一道有如實質般地氣盾,只看一眼,就知道其防禦力實不亞於銅牆鐵壁。

    「破!」沙迪克喝道,一道銀白色的劍氣已經值劈了出去。

    轟!一聲巨響,班尼的護體氣盾被炸裂了,但劍氣的能量也基本消耗完了,所以班尼本人只是被震得退後了三步,但他隨即用劍撐地才勉強站住,嘴角溢出了血絲,看來沙迪克的劍氣已經對他造成了傷害。

    「我可是只出了三成力哦。」沙迪克冷冷地看著他說。

    「可惡!」班尼咬牙怒喝,正要再上,一個人影突然攔在他身前,正是劍聖。

    這死老頭子終於肯出來了?剛才幹什麼去了?!

    「他說的恐怕是實話,你退下,運功療傷吧。」劍聖的聲音古井無波。

    「喲,正主兒終於出來了,」沙迪克肆無忌憚地笑著,「其實我的本意無非是照你比武印證一下自己而已,又不會要了你的老命,幹嘛躲著不敢出來?真得這麼怕輸?」

    「老夫本來地確是不想出手,」劍聖歎了口氣說,「但看來是不行了。」

    「嘿,你早該有這個覺悟了,我們都可以節省時間。」沙迪克一點點地把背後那把巨大的劍拔了出來,原以為這把劍必然鋒利無比,想不到不但沒有什麼光澤,更是十分暗淡,然而劍身上雕刻著古樸地花紋,令我隱隱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

    劍聖沒有說話,但他看到這把劍時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哇!『冥王的咆哮』耶!這下有看頭了!」我心中突然傳來這麼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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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劍聖壽辰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冥王的咆哮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我問絨毛球,「『冥王的咆哮』?」

    「就是那把劍啦,」毛絨球說,「它的名字叫做『冥王的咆哮』。」

    「你知道那把劍?它厲害嗎?」我問道。

    「以這個世界的普遍標準來說,算很強吧。」毛絨球說,「但這東西雖然威力驚人,但是對使用者的反噬可是不得了,如果由人類來使用簡直是自殺啊。」

    「不會吧?」我瞄了一眼那個囂張的沙迪克說,「我看這傢伙明顯活得很滋潤的樣子,哪裡像在自殺了?莫非因為他的天位實力承受住了反噬?」

    「不會,實力越強反噬越厲害,」毛絨球說,「就算是天位。也不可能長時間支持,充其量慢性自殺罷了,他能承受住,只有一種解釋--他不是人類。」

    「什麼?」我大為驚奇,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沙迪克幾眼,但是沒有發現任何不同於人類之處,以我的眼力如果找不出破綻那就真的是沒有破綻。

    「怎麼看都是人類啊,」我說,「莫非還有外形和人類完全一樣地種族?還是他使用了什麼變化術?」

    「變化術對我的眼睛無效。」毛絨球很自信地說,「我想最合理的解釋是,他不完全是人類,應該是大部分人類血統再加上某種其他血統,而那種血統使他能夠承受住反噬。」

    「原來如此啊,那因該是一種強大的血統吧?」我沉吟著說

    「能承受住『冥王的咆哮』的血統,絕對是稀有而且強大。」

    「難怪這麼年輕就能擁有不合常理的天位力量,看來是天賦的優勢。」我解開了之前心裡的疑惑,同時也頗感意外。想不到毛絨球還有這方面地知識,而且說得有根有據的,我以前認為它一無是處的看法也許該改觀了。

    「對了,那把劍有什麼厲害的地方?」我又問。

    毛絨球也不隱瞞,把它所知道的事情詳細告訴了我,然而我越聽越是心驚,如果真是這樣,劍聖和沙迪克交手的時候非吃大虧不可。

    「劍聖前輩,請一定要小心他手裡的劍!」我大聲說。

    一下子,所有人都詫異的望著我。

    「小姑娘。你認識那把劍嗎?」劍聖問道。

    「是的,」我一咬牙說道,「那把劍叫做『冥王地咆哮』,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凶器。」其實我也知道這樣一來,以後必然難以解釋,畢竟我光看眾人的神情就知道他們都不認識這把劍。我一個失憶的人卻能說出它的來歷實在不合情理,但我現在又不得不這麼做,不然劍聖不明底細的交戰實在太過凶險,萬一他因此敗了的話,可以想像再也無人能阻的沙迪克將在這裡為所欲為。

    沙迪克看我的眼神閃過了一絲異色,不過並沒有阻止我說下去。

    「這把劍,是從古代傳承下來的不死族強力武器,」我既然已經豁出去了,索性侃侃而談,把情況說得盡可能詳細一些。「平時看起來,除了沉重和堅固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地,但在戰鬥中,當它充滿鬥氣並和敵人充滿鬥氣的武器碰撞時,就會自動放出『冥波動』。」

    「『冥波動』是一種肉眼看不見的死光,對常見的生命體有著極強的破壞作用,碰撞的鬥氣越強,放出地『冥波動』也越強,如果是兩個天位強

    鬥。只怕方圓十里都不會留有一個活物。」

    話一出口,除了劍聖和沙迪克以外人人驚懼。畢竟如果我說的是真的,那眼前這兩個天位強者一旦交手,周圍的我們豈不是一個都活不了?

    「切!毫無根據的一派胡言!」沙迪克冷笑道,「真讓人失望,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

    「你是不是想說,你以前也曾經用這把劍和敵人交手,但是根本沒有我說得這種情況呢?」我淡淡地說。

    「對啊,你怎麼知道?」沙迪克問。

    「用猜的也知道,」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因為這把『冥王的咆哮』尚未解開封印,所以現在即使用強大的鬥氣交戰,也不會出現我剛才所說的那種大規模放出『冥波動』地情況。」

    「然而,並不是說『冥波動』就因此沒有了,」正當克雷蒂爾等人都鬆了一口氣時,我卻話鋒一轉,再次讓他們緊張起來,「雖然不會大規模擴散,但還是能透過接觸產生一定量的傳播,換句話說,交手的兩個人會首當其衝地受到『冥波動』的侵蝕,你難道想用這種方法來暗算劍聖前輩嗎?」我的最後一句話完全是在質問沙迪克。

    「什麼?!這是真的嗎?」班尼用極其憤怒的眼神盯著沙迪克,如果有人陰謀暗算劍聖,那實在是比暗算他自己更讓他無法忍受的事情。

    「等一下,」克雷迪爾說,「如果這樣的話,他自己地身體豈不是和劍聖前輩同時承受『冥波動』的侵蝕嗎?」

    「可不是嗎?」沙迪克笑了起來,「難道你認為我會想和那個老傢伙……」說著手指劍聖,「……同歸於盡嗎?開什麼玩笑?我可是還有很多年地美好生活呢!真搞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我盯著沙迪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劍聖前輩的身體會受到『冥波動』的侵蝕而損害,但是你不會有事,因為確切地說,你可不完全是個人類啊,我說得對不對呢?」

    沙迪克的臉色終於變了。

    「不完全是個人類?什麼意思啊?」艾扎克斯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無暇顧及艾扎克斯的提問,而是仔細觀察沙迪克的表情,只見沙迪克的臉色變了幾變,終於咬了咬嘴唇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會知道」說這句話時,週身已經瀰漫起了殺氣。

    「說真的,我原本還真是不知道,」面對一個全身散發出殺氣的天位強者,要說一點也不害怕那是自欺欺人,但我深知這個時候害怕是沒用的,在說身邊還有一言不發的劍聖克以倚仗,所以我表現得格外鎮定,「但是我想,一個使用『冥王的咆哮』的人又怎麼可能讓自己的身體承受其侵蝕呢?但如果是純粹的人類,或多或少也無法避免侵蝕,這樣的話,合理的解釋不是呼之欲出嗎?我不過隨口一猜罷了,只是看你的表情那麼明顯,一下子就知道答案了,真是沒意思。」說著我還故意搖了搖頭。

    嘿嘿,毛絨球的推斷被證實了,看來這小子也有點眼力嘛。

    沙迪克聞言愣愣地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突然仰天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想不到,真想不到我被一個女人耍了,還是我看中的女人……哈哈哈哈哈……」沙迪克的聲音夾雜著渾厚的鬥氣響徹山谷。

    猛然間,他收住笑聲,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我說:「好!很好!非常好!我越來越欣賞你了,我看女人的眼光果然奇準無比,你知道嗎?我現在讓你成為我女人的決心已經更加堅定了,到現在你還不肯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同一個問題我不回答兩遍,尤其是如此愚蠢的問題。」我冷冷地說。

    「無所謂啦,」沙迪克很隨便地揮了揮手,「一會兒到了床上我再慢慢問你好了……不過,既然你都說了這麼多了,現在有些事情我也得說明一下。」

    他的那句可惡的話再次令我幾乎達到了狂怒的邊緣,但是聽他有話要說,我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聽一聽,畢竟我到現在說了那麼多,一方面是提醒劍聖,一方面也想盡可能探出沙迪克的底細,所謂知己知彼嘛,他自己說的話,自然也屬於可供參考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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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幻桃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2: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劍聖壽辰 第一百三十六章 崩壞的柱(一)

   「你們聽這個小美女說了一大堆,想必心裡都認定我打算利用這把劍暗算老頭了吧?」沙迪克滿不在乎地說,「雖然我說了你們大概也不相信,但我也得聲明一下,其實今天要不是小美女說出來,我還真不知道這個什麼『冥王的咆哮』到底是什麼勞什子。」

    沙迪克說著,伸出食指在巨大的劍身上彈了一下,古樸厚重的「嗡嗡」聲經久不絕。

    「一年前,我把一個古跡裡的魔物全部清理掉,在地下深層發現了這把劍,我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但覺得夠重夠堅固,用起來合手,就把它帶出來了,從來不知道原來它還有這樣的功用,本來嘛,作為武器自然是殺傷力越大越好,但是我今天駛來印證自己的實力的,使用它就沒有意義了。」

    砰!沙迪克猛地把「冥王的咆哮」插入地中,又抽出腰間的普通佩劍,對劍聖說:「我就用這塊凡鐵領教你的絕學吧。」

    「沒有這個必要,」從剛才到現在一言不發的劍聖微微一笑,「其實,有關這把『冥王的咆哮』老夫原是略知一二,如今得見真品,又有一位博古通今的小姑娘詳加解釋,倒也難得,常言道,百聞不如一見。百見不如一試,我今天已經聞過見過,剩下的,就是親手試一試了。」

    「嗯?」沙迪克倒顯得有點詫異,「這把劍我用得很順手,本來是最好不過,但人家美女剛才可是說得很清楚,這個什麼『冥波動』只怕對你不利,我這個人最討厭婆婆媽媽推三阻四的。只問你這一次,你確定嗎?」

    「無妨,」劍聖淡然道,「區區『冥波動』,未必能為難得了老夫。」

    沙迪克二話不說,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冥王地咆哮」,揮動兩下說:「那還等什麼?今天打架前這麼多廢話,真他***破了我記錄了,你的武器呢?」

    劍聖右手袖袍微微揮動。伸出食指和中指,頓時出現一道一米多長,散發著淡銀色光芒的劍氣,「老夫便以此劍,會一會『冥王的咆哮』。」

    「這是……鬥氣實體化!想不到能見到這個傳說中的神技!」克雷迪爾語音微顫,看來是極為興奮。

    「有趣……真是有趣……」沙迪克顯然也被劍聖這一手吸引了,又掃了我們一眼說:「靠近人的地方施展不開,我們上天打吧。」說著整個人騰空而起。

    劍聖也不說話,跟著他飛上天空。

    「接招!」飛上一定的高度後,沙迪克顯然是憋得久了。整個人爆發出耀眼的紅色光芒,冷不防就放出了霸道威猛地第一劍,不過這也不算突襲,畢竟兩人剛才就已經講好了比武,劍聖若再沒有準備,那也愧對「天位」二字了。

    所謂一鼓作氣。沙迪克的第一劍實在霸道到了極點,狂風般的渾厚鬥氣順著劍鋒轟湧而出,簡直是勢不可擋,很難想像天地間還有什麼能夠對抗如此霸道威猛的力量。

    劍聖顯然沒有硬接的意思,他全省銀光纏繞,身影似乎模糊了一下,已經完成了一個小小的位移,但就是這麼一點區別,本來可以把他對半分開的一劍變成剛好擦著他的肩膀而過,而在沙迪克接近他的一瞬間。劍聖右手地銀色劍氣已經疾刺向沙迪克的胸口。

    這一劍後發先制,巧妙到了極處,因為他剛好對準沙迪克防禦最困難的死角,一般高手遇到這麼一劍,無論如何都難逃一敗。

    然而沙迪克到底也是不同凡響,居然猛地把劍收了回來,更是剛好封住了劍聖銀色劍氣的來勢,而劍聖的鬥氣一旦與他在劍上的鬥氣碰撞,將釋放出對劍聖不利的『冥波動』。如果劍聖收回劍氣,他就可以橫劍直擊。占回先機。

    不料,劍聖的這一道劍氣卻突然轉彎了,向上偏離了約三十度,更是變長了幾寸,這樣一來,他就避過沙迪克的劍,直刺對方咽喉。

    這一下奇招完全超出了一般武技的範疇,沙迪克連做夢都沒想過還有這種打法,而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次用劍防禦,而劍聖雖然不至於要他地命,但如果他被劍聖的

    住咽喉,那勝負也就很明顯了。

    「呀!」沙迪克一聲嘶吼,竟然完全不管刺向自己咽喉的劍氣,「冥王的咆哮」狠狠地劈向了劍聖,大有一付「你刺我,我劈你,大不了咱倆同歸於盡」的氣勢。

    「真不要臉!」,我心中暗罵,若是生死相搏也就罷了,但既然是比武競技,用這種招數根本就是賴皮!

    果然,劍聖畢竟不願意同歸於盡,身形猛地飛開,沙迪克也借此解除了危機。

    「哼。」劍聖臉上微微顯出一絲怒色,但也沒有說話,而剛才兩人交手實在太快,距離隔得又遠,旁觀之人處我之外沒有一個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的確了不起,」沙迪克意外地開口了,「本來我現在就應該認輸,但是這麼一下子就不打了我實在不甘心,咱們再來!」

    嗯,總算肯承認,不是最可恨地類型。

    「要戰便戰,不必多言。」劍聖說。

    咦?劍聖體內的鬥氣流向有點怪啊?而且原本是散發著銀光的鬥氣,似乎有些暗淡下來,成了銀灰色。

    這一次,沙迪克並沒像剛才那樣猛衝過去,而是雙手將劍高舉過頂,一瞬間,他全身的鬥氣都集中在劍上,整個人身上的紅光強烈的耀眼無比。

    我靠!這小子是要放大招啊!不會波及到我們吧?可這附近也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就算有,也來不及跑過去。

    「極霸真空斬!!!」隨著沙迪克的一聲大吼,一道如有實質的巨大紅色光刃已經向劍聖激射而去,可怕的紅光籠罩著整個天空,更是連空氣中都爆發出噼裡啪啦地聲音。

    這一招不但威力驚人,波及範圍更是龐大,即使是劍聖也不可能完全避過,只能硬拚,一旁的我都看出了這一點,劍聖自己更是再清楚不過。

    「日輪神劍!!!」隨著劍聖低沉的喝聲,一道銀色的光輪已經向紅色的光刃迎了過去。

    轟!!!!!!

    一瞬間,天地間彷彿炸裂了一樣,劇烈的氣流如狂風般席捲而來,我別說睜開眼睛,連想站穩也不可能。

    只覺得馬上就要摔倒的時候,一旁的蕾菲娜攙住了我,可她本來也是勉力支持,再加上我自然更是負擔不住,眼看著兩人都要摔倒,卻覺得突然間壓力減輕了,感到奇怪的我瞇開眼睛一看,只見兩個身影已經擋在我們身前,真是克雷迪爾和艾扎克斯,只是這兩人是到底誰先來地又或是一起到達,就無法得知了。

    好一會兒,洶湧的氣流才逐漸平息下來,只見雲層早已被炸散開來,圍著天空中地兩個人影一圈圈的環繞著,而識才離兩人較近的幾座山峰,竟然已經沒了蹤影。

    對峙著的兩人,身上強烈的銀光紅光不曾稍減,彷彿剛才那樣的劇烈衝撞,對他們而言也只是熱身罷了。

    不過,那也只是表象而已。

    剛才的一擊,即使雙方都是天位,也決不是輕描淡寫就可以說過去的,以我的估算,兩人就算不是毫無保留,也起碼都發揮了最大力量的八成以上。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我仔細地觀察著沙迪克,用我那可以看出鬥氣流動的視覺剖析他的狀態。

    果然,雖然表面上紅光不但沒減弱,反而更有增強的勢頭,但他體內的鬥氣明顯減弱了,如此急切地發出大招,是個人就得喘口氣。

    再看劍聖……哎?怎麼回事?

    劍聖體內的銀色鬥氣,竟然斷斷續續的,顯出難以為繼之相,更有甚者,一些經脈處的鬥氣,已經不再是銀色,而是變灰了。

    「喂,你看劍聖的鬥氣那是怎麼了?」我在心中問絨毛球。

    「啊?沒怎麼啊,不是很旺盛嗎?」

    「笨!我是說他體內的。」

    「我說主人吶,雖然我原則上可以看到和你相同的景象,但依然是用我自己的眼睛,我可沒有能夠看到體內鬥氣的變態視力啊!」

    嘖,想不到絨毛球也看不見,那我只好問它:「那如果體內的鬥氣斷斷續續,駁雜不純,色澤暗淡,會不會有點糟糕?」

    「有點糟糕?不會啊。」

    「還好。」我鬆了口氣,但心裡還是有些疑問,雖然我不大懂,但總覺得這不是個好現象。

    「確切地說,那是非常非常非常的糟糕,如果真像你說得那樣,那是絕對無法再戰了。」毛絨球鄭重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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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劍聖壽辰 第一百三十七章 崩壞的柱(二)

    什麼?!」我差點真地喊出來,「那劍聖豈不是馬上迪克了?」

    「我也只是就事論事啊,」絨毛球說,「至於到底是不是這樣,我又看不到他體內鬥氣的樣子,無法下結論。」

    可惡,我再次仔細確認,但結果還是一樣,我沒有看錯,那也就是說,除非絨毛球說錯,否則劍聖根本已經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好哇!劍聖前輩加油!」艾扎克斯在一旁大聲喝彩,克雷迪爾還有班尼等人較為持重沒有出聲,但也都面露喜色,現在真正明白局勢有多麼惡劣的人,大概也只有我和體內正發生劇變的劍聖本人了。

    可是,好端端怎麼會這樣?難道剛才那一下看似勢均力敵,其實劍聖拼輸了,所以受了重傷麼?不,不對,劍聖剛才那一劍的威力絲毫不在沙迪克之下,與其說是旗鼓相當,倒不如說劍聖看準了沙迪克那一劍的威力,故意使出同等的力量,無論威力還是技巧都是劍聖佔優,根本沒有輸的理由。

    莫非是「冥王的咆哮」所散發出的冥波動已經侵蝕了劍聖的身體,也不對啊,我剛才看得非常仔細,劍聖憑借高深的技巧,和「冥王的咆哮」沒有一次直接接觸,完全壓制住了「冥波動」的攻擊,根據毛絨球的說法,這樣不會受到侵蝕。而且如果真的侵蝕成功,不但我不會看走眼,毛絨球也不會發現不了。

    那麼,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正在我又驚又急時,只見劍聖身上又有幾處經脈的鬥氣開始失去光澤。

    還在惡化?可是現在沒有在打啊,難道……原因是出在劍聖本身嗎?

    一下子,許許多多之前就有些疑惑的事情都串在了一起。

    為什麼劍聖會作出請我們前往這種與他孤僻性格不和的事情?

    為什麼劍聖一直都沒有把喊我們前來的原因說清楚?

    為什麼沙迪克剛才在外面這麼囂張。劍聖卻遲遲不出來?

    比武的一開始,劍聖就憑借技巧地優勢幾乎立刻取勝,他根本就是不敢用力,而且是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戰鬥。

    而在比武中,劍聖堅持讓沙迪克使用「冥王的咆哮」,乍看之下是托大之舉,其實卻隱含著無奈--正因為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決戰,所以必須讓對方鉚足全力,不然沙迪克如果敗的不甘心。換了劍再戰,情況反而更加危急,何況劍聖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不與對方正面力量衝突而用技巧決勝,那沙迪克使用什麼劍也就沒有本質區別了。

    早在這場比武之前,劍聖的身體就已經處在了連力量不敢使用的惡劣狀態了嗎?

    「姐姐,」我輕聲問蕾菲娜,「你曾經對我說,劍身前輩是支撐大陸和平的支柱。對嗎?」

    「嗯?是啊……」雷菲娜有些茫然的回答,顯然完全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這麼問。

    我默然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大陸地柱啊!你已經崩壞了嗎?沒有了你的大陸會又變成什麼樣子?

    然而,未來的事還可以暫時不考慮,眼前如何應付沙迪克才是最大的難題。

    天空中的兩個人影,乍看之下似乎勢均力敵甚至劍聖戰了上風,但只要沙迪克再揮一此劍,勝利的天平就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傾倒。

    事實上,哪怕沙迪克只是按兵不動,以劍聖身體現在的惡化狀況來看,能撐多久也難說得很。

    然而,就在我覺得無論如何也無法挽回的時候。沙迪克卻突然將劍背回到了背上,逕自飛下了地面。

    劍聖略有些詫異,但也跟著他回到了地面,問道:「不打了麼?」

    「切,」沙迪克沒好氣地說,「我技巧不如你。力量也贏不了你,那還有什麼好打地?」

    咦?不會吧?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他人如班尼,克雷迪爾等人雖面帶喜色,卻也不怎麼樣,畢竟在他們看來,劍聖本就是必勝,又哪裡明白這一場勝得是何其僥倖。

    沙迪克倒也乾脆,看了我一眼說:「美人兒,我本來想今天大勝劍聖以後,就把你把抱走的。想不到我輸了,那今天就算了,等到哪一天我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你面前時,再來履行那個誓言吧。」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猶豫了一下,終於又說:「你看我都要走了,把名

    我,好不好?」

    我真是很錯愕。因為治沙迪克今天唯一一句語氣說得比較軟的話。

    我搖搖頭,不說話。要說我會因為他這一點事情就鬆口,那也把我想得心腸太軟了,雖然我現在倒覺得他不像剛才那樣討厭了。

    「切,我走了。」沙迪克一臉的不高興,這也難怪,畢竟今天他可是自信滿滿地前來,結果挑戰也失敗,泡妞也失敗,不過如果他以後知道自己其實是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勝利,大概會更加鬱悶。

    「且慢。」劍聖叫住了正要離開的沙迪克,「你既已認輸,不能這麼說走就走吧?」

    不是吧?這個劍聖怎麼得了便宜還賣乖啊?這會兒趕快把沙迪克哄走便是,他萬一發起性子來再劈上一劍,現在的你能頂住嗎?

    「嗯?」沙迪克看了一眼劍聖,「也罷,你贏了你說了算,不過最好不要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別以為我不敢拚命。」

    「老夫只想問你兩個問題。」劍聖平靜地說。

    「問題……說吧。」

    「第一個問題,你地師父是誰?」

    「哈,我就猜你大概要問這個,」沙迪克冷笑,「真不知道為什麼你們都這麼在意師父這個東西。」

    「噢?以前也有人這麼問你嗎?」劍聖問道。

    「可不是麼?好幾個被我殺了的人臨死前都是這麼問我的,」沙迪克聳聳肩,「但我的回答永遠是一樣的--老子沒師父!」

    「沒師父?那你的修為從何而來?」

    「自己煉地,不行啊?」沙迪克沒好氣地說。

    劍聖眉頭一皺,然而料沙迪克不肯再說,也就不再追問,平靜地提出了第二個問題:「那麼,那邊的小姑娘剛才曾經說你有非人類的血統,當時你沒有否認,那麼老夫想問問你,你,或者說你的那部分血統是屬於哪一族的?」

    聽到這個問題,沙迪克的眼睛中突然閃過一絲落寞,他望著天空,默然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是哪一族的?這個時間上最想知道這個問題答案的人,就是我自己啊。」

    劍聖向他注視了一會兒,說:「那好吧,那你可以走了。」

    這一下,不但其他人,連沙迪克都有些詫異,畢竟劍聖的兩個問題都沒有得到足以令人滿意的答覆,雖然看沙迪克地樣子倒也不像扯謊,但連一句也不再追問,劍聖實在是乾脆得可以。

    只有我明白真正的原因--劍聖快撐不住了。

    沙迪克又看了我一眼,似帶著一絲不甘,又似帶著一絲不捨,轉身便要飛起。

    嗖!就在那一瞬間,希爾瓦突然閃電般地撲向沙迪克,不知何時取出的雙爪直指沙迪克要害,而且只攻不守,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天哪!他想幹什麼,就算他不要命,也不可能成功啊,而且觸怒沙迪克的話,不但希爾瓦自己的性命有危險,現在的情況只怕又生變數。

    果然,沙迪克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他原本就心情極差,希爾瓦這一下簡直是裝在槍口上,當下冷哼一聲,飛腳踢出,已經把希爾瓦整個人踢開,跟著左手一揮,一個衝擊波打出去。

    不好!在這一瞬間,我已經計算出那道衝擊波大概的威力,如果是平時的希爾瓦勉強抵擋一下或許還不致命,但現在他被沙迪克一擊打得門戶大開,一下子根本無法防禦,打中地話絕對立刻斃命!

    我雖可看出情勢,但要救援卻無能為力,危急之下頓時看向劍聖,因為他是場內唯一有能力阻止這一切之人。

    劍聖自然也明白非自己出手不可,他身形一晃,正要飛出,卻猛地停頓在原地,臉色劇變,嘴角已經溢出一絲鮮血。

    完了,如果劍聖也不能出手,那希爾瓦……

    情急之下我再向希爾瓦的方向看去,可是怎麼辦呢?

    正在彷徨時,一道藍色地影子如電光火石般射出,就在衝擊波馬上要打在希爾瓦生身上是擋在他前面。

    轟!衝擊波打在藍色的身影上,炸裂了。

    煙霧很快散開,希爾瓦有些茫然的坐在地上,他身前兩尺之地,是已經奄奄一息的克雷迪爾。

    「……為什麼?」希爾瓦愣愣地問。

    「……如果你死了……她會傷心吧?」克雷迪爾以極輕的聲音說,隨即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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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劍聖壽辰 第一百三十八章 崩壞的柱(三)

    「哥哥!」蕾菲娜驚呼著向克雷迪爾跑去。

    「師父!你怎麼了?」班尼也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劍聖。

    「還好,還有氣兒!」艾扎克斯衝過去探了探克雷迪爾的鼻息說。

    「讓我看看!我會治療術!」我連忙搶上前去,同時不忘了狠狠瞪沙迪克一眼。

    「靠!誰知道會這樣啊?!」沙迪克大聲說,「我還以為那個老傢伙肯定能出手阻止,誰知道他突然就……就這樣了?」

    「渾蛋!」班尼怒吼,「肯定是你這傢伙,剛才用那個什麼冥王的什麼劍暗算我師父!我……我和你拚了這條命!」

    「不,」劍聖沉聲說,「我自有隱疾,並非是他所致。」

    「師父……」班尼看著虛弱的劍聖,眼淚都要下來了。

    沙迪克也有些呆呆地站在原地,瞪著劍聖說:「你……你……」

    「嘿,瞞不下去了……」劍聖嘴角閃過一絲苦笑。

    「我問你!老傢伙!」沙迪克喝問道,「你……你身體都這樣了,剛才你……你還能……」

    「無須妄自菲薄,」劍聖雖然語氣虛弱,卻很從容地說,「你很強,我確實盡了全力,不然,也不會如此……」

    雖然劍聖如此說,但沙迪克的臉色還是明顯很難看,他咬了咬嘴唇,一臉的不甘,畢竟敗給一個病重之人,對他的自尊心可是個不小的打擊。

    「切,我走了!」沙迪克猛地騰空而起,再也沒有停留一刻的打算。

    「你不要走!」希爾瓦突然衝著天空大喊,「除非我死了,不然一定會找你報仇!」

    「隨便啦,這是你自己嫌命長。」沙迪克的人影早已飛得不見。聲音還在空氣中迴響。

    「靠!你他媽還要報仇!」艾扎克斯一把拎起希爾瓦的領子,「你看看雷為了救你都成什麼樣子了?!你報自己的仇,不要拖累別人好不好?!」

    「又不是我拜託他救我地!」希爾瓦嘶啞著嗓子說。

    「你說什麼?!渾蛋!」艾扎克斯怒極,奮力一拳打了過去。

    本來,希爾瓦雖然受了沙迪克一擊,但沒受什麼大傷,兩人武技差距不止一個層次,艾扎克斯再怎樣也不可能打中希爾瓦,但希爾瓦卻不閃不避。更不運鬥氣抵擋,頓時被一下子打翻在地,雖然立刻就爬了起來,但清秀的臉龐上卻泛起一大片淤青,嘴角也破了,艾扎克斯盛怒的一拳,力量可不小。

    「你……」艾扎克斯出拳以前也完全不以為自己能打中,看到眼前情景,不由得有些發愣。

    「……對不起了。」希爾瓦看了一眼地上的克雷迪爾。轉身快步離開。

    我在一旁看著,卻也無法說什麼,克雷迪爾昏迷前的那句話聲音極輕,只有離他最近的希爾瓦和耳力最好的我了,但這也畢竟難以複述。

    「那個『她』,也未必便是說我。」我有些一廂情願地想。

    我得到伊爾瑪特的教導,再結合本身的洞察能力,克雷迪爾地身體我略一察看已經基本有數,傷勢固然沉重,但他紮實的基礎救了他。關鍵時刻自我防衛十分到位,鬥氣更是從內部保護了全身的要害,所以不但沒有生命危險,假以時日也不難完全恢復。

    當然,只要我有心,他還可以恢復得更快更好。

    我照著伊爾瑪特傳授的咒語。很快就止住了克雷迪爾身上的出血,再為他仔細的包紮以後,我請蕾菲娜和艾扎克斯先把他抬進屋裡靜養。

    接下來,我朝著劍聖走去,雖然沒有像克雷迪爾那樣昏迷不醒,但他的身體狀況,只怕遠比克雷迪爾棘手得多。

    「我曾師從仁心聖女,若前輩信得過,願略作診療。」我上前說。

    「仁心聖女的弟子?那太好了!」班尼喜形於色。

    「也好。」劍聖淡然道。

    我開始仔細檢查,臉上不動聲色。其實卻暗自心驚,劍聖現在的生理機能已經極差,普通人若像他這樣,早已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了,可他全靠渾厚地鬥氣強自支撐,終非長久之計,頂多再拖一個月,也是極限所在了。

    還好,換成其他人。哪怕仁心聖女也是束手無策的,但我的話。大不了再放一次血,無論如何也得救了劍聖再說,何況他還是個強力靠山。

    「不行哦,主人。」絨

    然開口了,「就算是你的血也救不了他的。」

    「什麼?」我大驚,「怎麼會?奧丁那個死老頭不是說無論多麼嚴重的傷病都能痊癒麼?」

    「天靈聖血固然神奇,但其功效的原理在於復原身體,歸還生命,也就是說,它是把被傷病奪走的健康和生命還回來,但不可能給人以額外的生命,劍聖的情況非傷非病,而是大限將至,燃燒了四百餘年地生命之火已經油盡燈枯,所以即使是你的血對他是沒有用的。」絨毛球一板一眼地說。

    「那……那也就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了?」

    「有形體的東西終將毀滅,他是人,會死也是自然規律。」絨毛球說。

    「也對,我還真笨,」我自嘲地想,「自以為有了體內的靈藥就可以救任何人麼?在宇宙的法則面前,我根本無能為力地。」

    「小……小姑娘,我師父他怎樣了?」班尼緊張地問道。

    「前輩只是操勞過度,將養些日子也就沒事了。」我掩飾著憂慮,隨口安慰道。

    「小姑娘,你又何必相瞞?」劍聖笑了起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是有數的,你眼中剛才閃過一絲晦暗,想必也是明白。人生在世誰無死?活了四百多年,早已看得透了,只是老夫死前還有一件事要做,你就坦白告訴老夫,還有多少日子吧。」

    「若……若這樣下去,也就一月罷了。」我終於一咬牙說。

    「什麼?!」班尼如聞晴天霹靂。

    「一月?短了些,」劍聖皺眉道,「可有方法延點時日?受些苦楚也是無妨。」

    延點時日?對了!我猛然間閃過一個想法。

    劍聖雖然是大限將至,但他本來應該還可多活些日子,只是剛才勉強出手才導致身體狀況惡化,那按照毛絨球地說法,以我的血是可以把這一段生命補回來的,只是不會很長就是了。

    「主人高見!」我正想向毛絨球求證,它已經大聲拍起馬屁,「我倒沒想到這一點,但應該是可以行得通的。」

    「你也不錯啊,」我心情也好了些,「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以前一直以為你一無是處,現在我也有些改觀了。」

    「嘻嘻,我幫主人提供這麼多資料,主人是不是獎勵我一點什麼?」毛絨球嬉皮笑臉地說。

    這小子還真是打蛇隨棍上,剛幹點事就討獎勵。我原想拒絕,但轉念一想,以後要仰賴它的咨詢的地方可能還不少,還是盡量不要打擊它的積極性的好,於是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主人放心,我不會要求什麼根本弄不到地東西,也不會要什麼價格昂貴的東西的。」毛絨球一句話是我安心不少,正在暗讚它識相,不料它下一句卻是:「要不給我一條您穿過的內褲吧?」

    「……」

    「怎麼了?這要求不過分哪,您肯定有的,而且也不會有多貴……」

    「你~去~死~吧!!!!!!」

    「小姑娘,你怎麼了?我師父他……」班尼見我發呆(其實是在內心中暴走),連忙問道。

    「可能是老夫的要求過分了,」劍聖說,「畢竟壽命一說,哪有說延就延的?小姑娘,你便當老夫沒有說過好了。」

    「不,有辦法。」我連忙說,「我有一個藥方,可保您三月無恙,但雖然如此,只怕……也撐不過半年。

    「當真?多謝了,能有三個月,老夫很知足了。」劍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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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劍聖壽辰 第一百三十九章 報仇的理由

    克雷迪爾逐漸醒轉。

    「你醒了?」我問道,一隻手攏在袖中偷偷用紗布按住胳膊上的傷口。

    「芙若婭……你救了我?」克雷迪爾問道。

    「只是稍微治療罷了。」我說。

    「那你……你沒用那個吧?」克雷迪爾突然緊張起來。

    「我現在可是好好地站著呢。」我笑了笑說。

    我明白他緊張的原因,克雷迪爾是怕我使用「靈血咒」。

    「那就好……」克雷迪爾也笑了起來,「對了,希爾瓦怎麼樣?」

    「他沒事。」我歎了口氣,希爾瓦現在身體雖然沒事,但看他消沉的樣子,就知道精神上是有打擊,而且因為克雷迪爾受傷的緣故,蕾菲娜和艾扎克斯現在都比較敵視他。「但是你為何這麼冒險?」

    「當時的狀況,我怕希爾瓦會有生命危險,而且你看,我這不是也沒事嗎?」克雷迪爾寬厚的笑笑。

    「以後盡量別冒險,」我輕聲說,「你死了,我就不會傷心麼?」

    克雷迪爾一怔,眼中閃過喜悅的光芒,應道:「好。」注視了我一會兒,突然又問道:「你有憂慮?你……哭了嗎?」

    「哎?為什麼這麼問?」我愕然道。

    「你臉上似有淚痕。」克雷迪爾看著我說。

    「沒有,」我隨口說,「可能是困了吧?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說著,我匆匆走了出去。

    房門外,蕾菲娜和艾扎克斯正等得焦急。

    原本,他們是無論如何也要守在克雷迪爾身邊的,但我總不能當著他們的面放血啊,只能以「我的治療術初學乍練。有人在一旁的話,我施展起來會分心」為理由,要他們一定在門外等。

    「他怎麼樣?」我一出來,兩人齊聲問我。

    「已經醒了,去看看他吧,」我笑著說,「不過,他才剛剛恢復,要讓他多休息哦。」

    「真的?」「太好了!」兩人聞言喜形於色。急切地進屋去了。

    看到他們地樣子,我心頭也是一陣溫暖,我當初幾次昏迷,他們大概也是這麼緊張我的吧?

    克雷迪爾現在沒事了,不過,還有另一個病人等著我。

    我並沒有直接去見劍聖,而是回了自己房間找來一個杯子。

    忍著疼痛從手臂上還沒癒合的傷口裡擠出幾滴鮮血倒入杯中,我又拿來一些水果,把果汁擠出來也混進去。畢竟其他人都是昏迷的時候直接喂血所以無所謂,但劍聖可是清清醒醒的,直接拿著一碗血過去豈不是立刻穿幫?

    把調製好的「靈藥」端起來聞了聞,嗯,我的血液本來就沒有什麼血腥氣,反而有股香味,再和果汁混在一起,倒像是某種高級飲料,絕對沒人會發現是血液的。

    拿著一碗「靈藥」,我向劍聖的房間走去。

    劍身正坐在一張椅子上閉目養神。他地臉色有些蒼白,班尼小心地侍立在一旁,急得滿頭都是汗,他這個親傳弟子居然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師父的真實身體狀況,劍聖的隱瞞功夫也真不錯,大概也是怕班尼亂了方寸吧?

    「這麼快就把藥調好了?」我進來後。劍聖睜開眼睛,微有詫異地問道。

    「主要材料我都是隨身攜帶,所以調起來很快。」我回答說,這可不是謊話。

    我雙手將「靈藥」遞上,來接的卻是班尼。

    「不好意思,」班尼略有歉意的說,「不是不相信你,但是能不能讓我先試一下呢?」

    我一笑,二話不說自己喝了一口,笑吟吟地望著他們。

    「班尼。」劍聖責備道,「如此豈是待客之道?退下!」

    班尼聽劍聖如此說,又見我自己喝得乾脆,便應聲退到一旁。

    劍聖接過碗,毫不猶豫一飲而盡,笑道:「老夫原以為定是良藥苦口,不想竟是如此香甜。」

    「我怕不好吃,加了些鮮果汁。」我笑著說。

    「哈哈哈……這等哄小孩兒吃藥的方法竟被用到老夫身上……」劍聖正在大笑著,忽地神色一變。讚道:「這藥效竟如此神速!」立刻閉起眼睛,盤膝而坐。

    班尼見劍聖如此。看我的眼光,不由得多了幾分信任。

    「前輩休息一下應該就可暫時恢復元氣,以後只要不妄動真元,幾個月內,應該可保平安。

    班尼叮囑了幾句,便告辭出來。

    我不曾料到的是,由於我自己先喝了一口,微量唾液混入藥中,居然導致當晚劍聖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委實苦不堪言,這就是後話了。

    我一路來到木屋後的一個角落,果然看見一個人影蹲伏在哪裡,這幾天裡,我不止一次看見希爾瓦在這裡獨處。

    我當下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走了過去。

    「他……怎麼樣了?」我走近時,希爾瓦也不抬頭,輕聲問道。

    「已經沒事了。」我說。

    「你……怪我嗎?」希爾瓦又問。

    我不說話。

    「你一定怪我地,」希爾瓦幽幽地歎了口氣,「老爺子一定也在天上怪我吧?」

    「你已盡了力去報仇,我想你師父不會怪你。」我說。

    「不,」希爾瓦搖了搖頭,「老爺子一定怪我的,因為我不聽他的話,去報仇了。」

    「你師父不讓你報仇?」我微有驚訝,如果是這樣,那看來希爾瓦的師父也挺明白事理的,那希爾瓦為什麼還要如此堅持呢?

    「嗯。」希爾瓦只應了一聲,就不說了。

    「給我說說你的師父好麼?」我在希爾瓦身旁坐了下來。

    「……老爺子麼?」沉默了許久,希爾瓦才終於開口了,「他做的菜超難吃,我不肯吃他就逼我吃,還說不好好吃飯,以後怎麼長得大,我說要是吃你做的東西,沒長大我就先死了,他聽了這話,就會勃然大怒,說有人給你做飯還不好?然後就打我的屁股。」

    我莞爾一笑,希爾瓦所說雖然有點沒頭沒尾,倒不失為一幅生動的生活畫面。

    「老爺子是個殺手,但生意不好,」希爾瓦繼續說道,「因為他常常說,這個目標他看得順眼,突然不想殺了,其實他明明可以把那人殺掉地,就是這個原因,他在行內的名聲不大好,偶爾接到生意,錢也不多。老爺子常常抱怨殺手這一行越來越難做了,我說那就不要做,反正你也不想做,他笑了,但好像一點也不開心,說可惜我師父只教了我殺人,別的事我什麼都做不好。」

    「有時候我看老爺子很辛苦,就說我來幫你吧,反正我也練了功夫,但是老爺子堅決不讓,說你這是走我的老路,有什麼好?」

    「有一次,老爺子突然問我,說如果有一天他被人殺了,我怎麼辦?我想也不想就說當然是幫你報仇,老頭子顯得很生氣,說有什麼好報仇的?我要是死了你想幹嘛幹嘛去,就是有一條,不要當殺手了。我說那你的仇怎麼辦?他說有什麼怎麼辦?我殺了那麼多人,那些人地仇怎麼辦?我殺別人,別人恨的不是我,是我背後的人,因為我只是殺人的刀,但我被人殺了,也不應該去恨別人,因為做我這一行,總有一天要把命交出去的,所以如果我死了。你永遠不要想報仇的事情就對了,不然你就算報了仇,我也不會高興。我當時聽得也不是很明白,而且覺得這是很遙遠的事情,就隨口答應了。」

    說到這裡,希爾瓦停頓了很久,才幽幽地說:「卻不知道,幾個月後老爺子真得死了。」

    「那一天,我正和老爺子鬧彆扭,於是我又不肯吃他做的飯了,他很生氣,說我現在有工作,出去以後你要好好吃飯,如果我回來你還不吃飯,就打斷你的腿,說完他就出去了,我當時只是在考慮這麼把那些飯偷偷到掉,完全不知道那是他最後一工作了。」

    「當天晚上,老爺子突然全身是血的跑回來,剛進屋就一頭栽在地上,我開始很害怕,但看到他傷得那麼重,突然就不怕了,衝過去查看他地傷勢,卻發現根本是神仙也救不活了。老爺子當時還有口氣,我大聲對他喊,誰把你傷成這樣的?你告訴我,我一定會找他報仇的,老爺子看看我,突然笑了起來,然後嘴巴動了動,我只能把耳朵湊上去廳。」

    說到這裡,希爾瓦看了我一眼,我發現他的眼睛已經完全濕了,他問我:「你知道老爺子說了一句什麼話嗎?」

    「他讓你不要報仇?」我猜測著。

    希爾瓦笑了笑,笑得無比淒涼卻帶著一絲溫暖。

    「老爺子說,小鬼,你有沒有好好吃飯?然後……然後就死了……」希爾瓦終於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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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劍聖壽辰 第一百四十章 劍聖傳人

   的確有些被震撼。

    如果希爾瓦的師父囑咐希爾瓦不要報仇,我一點也不會驚訝,但是這個老人的心中,卻根本沒有報仇這個概念,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甚至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問題。

    希爾瓦並不是個一個善於描述的人,他語氣略顯生硬,除了悲傷之外沒有任何抑揚頓挫,但就是在那麼一通訴說中,他的師父,那個「老爺子」的形象竟深深印入我的腦海。

    作為一個人,他是平凡的。

    作為一個殺手,他是不稱職的。

    但作為一個師父,他對弟子有著偉大的愛。

    「……好溫暖呢。」我輕聲說。

    「……是吧,你也這麼認為……」希爾瓦看了我一眼,「老爺子就是這樣的人啊,可正是因為這樣……就算明知道不應該報仇……就算明知道連老爺子本人也不希望我報仇,我也……我也……」

    「我能理解了,」我點了點頭,「但是,就算要報仇,也不應該在明知不可能的情況下逞強啊,你第一次攻擊沙迪克的時候,差距已經那麼明顯了,為什麼還要攻擊第二次呢?」

    「差距有多大,出手之前我就知道了,」希爾瓦望著天空,慘然一笑,「當年的我,只會什麼都不知道得亂打,可是這一次我見到沙迪克,卻可以立刻感覺到他的強悍,那距離有多遠,我再清楚不過了。」

    「那你還……」我真不知道應該說他傻還是什麼。

    「我知道應該忍,」希爾瓦說,「但是……但是如果不見到他人還好,一看見他,老爺子他渾身是血的樣子就會一遍又一遍的出現早我的腦海裡,不報仇的話我情願去死!克雷迪爾他又何必多事害得自己受傷?反正不能給老爺子報仇。我本來就不想活了……」

    啪!!!

    希爾瓦捂著臉,愣愣地看著我。

    「這是我替你師父打你的,大笨蛋!」我說著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真得要被這個傻瓜氣死了。

    以前一直以為,我身邊最笨地人是艾扎克斯,但是艾扎克斯看上去笨,自己卻能把事情想穿,而希爾瓦……唉,真不知道該說他幼稚還是單純。算了,讓他自己清醒清醒吧。

    獨自在房間裡休息了一會兒,又有一點對希爾瓦放心不下,於是偷偷過去在遠處看了一眼,發現這小子呆呆得看著夜空,似乎在想著什麼。

    也好,肯想的話就行,今天這麼多事,又放了血。我實在是也累了,逕自回房間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班尼專門過來傳話,說等用過早飯以後,劍聖請大家共去議事。

    因為身體疲勞,起床起得晚了點,等我趕去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到齊了,我看了看克雷迪爾,只見他神采奕奕的。看來已經恢復得很好,而希爾瓦雖然沒有大徹大悟的樣子,也沒什麼消極的表情,看來也不需要太擔心。

    唯一奇怪的是劍聖雖然起色不差,眼睛下面卻隱約可以看見黑眼圈,奇怪了。難道昨天晚上沒睡好麼?真是的,既然身體不好就要自己注意多休息嘛,就是因為有這種不聽話的病人,我們治病救人地才會這麼辛苦。

    「大家都來了,」渾不知我心中的胡思亂想,劍聖開口道,「昨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本來,老夫的身體狀況一直是連班尼也瞞著。但是到了今天,也沒有繼續對大家相瞞的必要了。」

    說到這裡,劍聖掃了眾人一眼,眾人無不屏息凝視,只等劍聖說出後話,也只有早已知道真相的我和班尼不心急了,班尼臉色看似平靜,眼神中卻深有悲色,看得我也心有淒淒。

    「一句話。老夫之命不足半年了。」劍聖一下子說出了殘酷的結果。

    「這不可能!」

    「天哪!」

    艾扎克斯和蕾菲娜都是脫口而出,克雷迪爾雖沒出聲。卻也是神色大變。

    世人眼中的擎天一柱--劍聖竟然突然宣佈自己只剩下不到半年的生命,一時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不必驚慌,更不必難過,」劍聖緩緩地說,「老夫今年四百三十八歲,比這世上地絕大多數人都長壽得多,難道還有什麼不知足?」

    「但您不在的話,大陸的和平怎麼辦?」艾扎克斯忍不住問道

    「說老夫一人維護了大陸的和平,那也真是太高看老夫了,」劍聖微微一笑,「大陸上強者如雲,十大天位哪一個是易與之輩?比起整個大陸,老夫的力量不過是一個極其微小的砝碼,只是被巧妙地放置在了天平上最合適的地點,恰好維持住了平衡,但這樣的局面,終究也不可能是長久之計。」

    「那您叫我們來……是交託後事麼?」克雷迪爾小心地問道。

    「是的,」劍聖點了點頭,「但確切地說,我是喊你來交託後事。」說著雙眼直視著克雷迪爾。

    眾人都是驚奇地望著克雷迪爾,他本人更是顯得不知所措。

    「我?可是……晚輩何德何能……」

    「其實這不難理解,」劍聖笑了笑說,「首先老夫朋友不多,你父親是我少有的知交,他地人品老夫是完全信得過的。其次在小一輩的人物中你可算是出類拔萃的,不但天資好,根基也打得紮實,而我一生單獨過慣了,唯一收了個弟子班尼雖然貼心,奈何天分不夠,他付出常人十倍的努力到到了今天的境界真是很不錯了,但老夫和他都清楚,他再也沒有向前發展地餘地,所以我才想到由你來繼承我一身絕技。第三,遠征德克薩德時老夫也去了,你臨危不亂,指揮得當,有大將之風,這是老夫也不具備的才能,基於這三個理由,老夫才選擇由你來繼承後事。」

    「可是,在你們來了以後,卻發生了一點小小變數,那就是你了。」劍聖說著看了希爾瓦一眼,「你的年紀和修為讓老夫吃了一驚,更驚訝得是老夫完全找不到出現這種情況的理由,但不管如何,老夫當時的確有些動搖,再怎麼說你年紀更小修為更高是事實,如果選擇你作為繼承人,未來的成就會不會更好呢?老夫不止一次的問自己。」

    「不過,經過昨天的事情以後,老夫終於下定決心,一方面是時間已經不再等我,再猶豫下去老夫的身子骨只怕撐不住,一方面是經過昨天的事情,老夫也已經意識到了,就算實力強也好,精神上地鍛煉如果不夠也是枉然。」說到這裡,劍聖意味深長的看了希爾瓦一眼。

    希爾瓦臉上一紅,雖然劍聖話中並無責怪語氣,卻也不由得低下頭去。

    嗯,有些話以劍聖的身份說出來的確是比別人說更有效。

    「那麼,如果你願意的話,你今天開始就是我的傳人了。」劍聖望著克雷迪爾說,目光中含著一絲激勵。

    「前輩如此看重,實在令晚輩惶恐無地,只是……」從克雷迪爾熱切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內心是願意而且欣喜的,但良好家教的弊端在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正是因為這件事情實在太好,他畢竟會有不安,所以無法不做推辭。

    「雷,能成為劍聖傳人,是大陸上多少習武之人地夢想,」我見已經到了推他一把的時候,便說道,「但你身為劍聖看中地人選,卻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件事情的份量,你從前輩身上傳承的將遠遠不只是武技,『劍聖傳人』這四個字不是任何人都能輕易背負得起的,如果你願意為了自己的理想而背負起這一責任,那就無需再說什麼了。」

    克雷迪爾神色一動,正色道:「芙若婭你說得對,我受教了。」然後走到劍聖跟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拜師大禮。

    「好,好。」劍聖笑呵呵地拍了拍克雷迪爾的肩膀,「以你的天資品性,當可傳我絕學,」說到這裡,神色又一黯說:「本以為可把你培養成年輕一輩第一高手,想不到昨天卻見到了那個異峰突起的沙迪克,年紀輕輕如此修為簡直不可想像,大陸上出了這樣一個來歷神秘的年輕天位,真不知是福是禍啊。」

    「劍聖前輩您可能不知道,其實這大陸上來歷神秘的年輕天位,可不止他沙迪克一個啊。」艾扎克斯突然說。

    哎?除了沙迪克意外還有來歷神秘的年輕天位嗎?我頓感詫異,卻發現克雷迪爾、蕾菲娜和希爾瓦聞言都是神色如常,半點也不驚訝。

    咦?難道你們都知道?那我怎麼沒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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