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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玄幻] [東方玄幻]真相墮落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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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wyl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節

 靈鷲宮飄渺峰,幾千年來都是江湖防備最嚴的地方之一。如今的宮主是風華,風華是位絕對專權者,靈鷲宮上下對風華可說是絕對遵從。每一個門派都有自身需要遵守的禮儀和規章,靈鷲宮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旖旎到飄渺峰時間不短了,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門派弟子敢無視門派規章,言行肆意放縱的。旖旎本來以為所有人都是如此,但是旖旎此刻卻見到了意外,因為一個女子,一個帶著門派徽章,身著一身黑長袍的女子。


  一個非常怪異的女子。


  有著一頭色澤十分奇特的長發,黑銀相間,女子移動間身體極有節奏的動作著,如同在表演舞藝,女子一直在笑,很開心很快樂的笑,嘴裏旁若無人的唱著歌兒,節奏感很快很強烈的歌曲。


  女子的一頭黑銀色長發把旖旎完全吸引,讓旖旎很快從對女子豔麗的驚訝中回過神,女頭長發無風自動徐徐舞動,發梢節奏跟身體一般快速的擺動。旖旎會唱歌,也會跳舞,水平還很高超。


  一個內力深厚的舞者,在全身心投入的時候,便能如此。但是,這女子,從踏上飄渺峰頂開始,一路在前行,難道竟是好舞如此?飄渺峰怎會有如此不守禮數的弟子?


  女子一路前移,所過之處靈鷲宮派內弟子視若不見般,既不對女子如此放肆的行為呵責,亦未對女子行禮問好,旖旎簡直懷疑是自己腦海中出現幻想,這個古怪的女子根本就不存在。


  風華最近一直留在飄渺峰頂,自從旖旎來後,風華只出去過三次,卻都很快返回,平日風華總在練功場邊的高台處獨飲。旖旎眼睜睜看著那古怪女子便那麼移到風華桌前,而後旁若無人的伸手將風華面前的一壺酒,一盤葡萄取後,而後朝著練功場邊峰頂更高處移去。


  由始至終,那古怪女子一言未發,風華也沒開口說半個字,甚至根本就沒朝女子看過去一眼,仿佛,那女子根本就不存在。


  旖旎忍不住了,停下動作,對一旁的師姐問道“師姐,不知道是否我練功太累看到幻覺。方才看見一黑銀長發的女子,又唱又跳的從上山過道口出現,而後一直到義母面前,旁若無人的取走一壺酒,一盤葡萄。”


  原本跟旖旎對練著的女子聞言笑笑開口道“師妹,你剛來不久。自然覺得奇怪,那不是你的幻覺。她是久久師姐,性子從小就古怪特別,完全我行我素,誰也管不了她。很小的時候武功就已經達到讓人無可想象的高度,後來機緣巧合下得到本門至尊令。那已經是十幾年前了,從那時候起,連風華宮主也管不得她,懷至尊令者,身份上便如同宮主般尊貴,誰的話也不需要聽。”


  旖旎的好奇心這才稍減,“師姐,為何她名字這般古怪?久久師姐武功有多厲害?比師姐你還厲害嗎?”旖旎過去一直以為自己武功很高,自從來到飄渺峰後,才知道自己的一身本事,實在不算什麼。而一直跟旖旎對練的,是長駐飄渺峰中實力最強的三師姐之一,自然就下意識的想做個比較。


  “師妹,這話要讓其它師姐妹聽見,定會笑話你。本門無上神功飄渺無痕,幾千年來都沒有多少人能領悟學得,風華宮主自然是其中之一,久久師姐就是另一個,而且久久師姐很小的時候便已悟通。”


  女子頓了頓才繼續道“久久師姐的名字是有由來的,本名是叫漣漪,但小時候悟通飄渺無痕後,更同時學得九陽神功和九陰真經。原本不可能同時練就性質相反的武功,卻被久久師姐成功融合,後來師姐覺得有趣,就將三種神功融會取了新名,因九陰九陽之故,本欲取名九九,又嫌難聽,便用了久久代替,後來幹脆把名字也改成了久久。”


  旖旎聽的神往,自然也知曉這三種神功的厲害,不由對久久生出仰慕,久久看起來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卻竟然如此厲害,旖旎想到過去被皇宮高手誇獎是練武奇才,頓時覺得羞愧。


  “久久師姐真是個有趣的人,師姐,有機會能介紹旖旎結識嗎?”旖旎滿是期待的開口到。被旖旎喚做師姐的女子,卻是神情無奈的道“師妹,不是師姐不幫你。久久師姐的性子古怪的很,她若不主動跟別人說話,便是宮主傳喚,她也未必理會。師妹,你最好知道久久師姐在江湖中的外號,叫無法無天。”


  旖旎心下失望無比,卻是不猜測著久久武功到底有多厲害,竟然有個如此誇張的外號。心下念及方才久久旁若無人的取走風華桌上酒和水果之事,想想跟那外號,確實有夠般配的。


  旖旎正想著,被一陣肆意卻歡快無比的大笑聲拉回了神,聲音是從峰頂對面傳來,旖旎正感詫異,一旁的師姐開口道“師妹,沒什麼。久久師姐每次一回來都會去對面小山崖,久久師姐很喜歡笑,她一回峰,飄渺峰就難得安靜,慢慢你就習慣了。”


  原本靜坐著的風華,這時候突然起身,微微搖了搖頭,朝著下峰的山道離去。旖旎很快也知道,風華喜歡安靜,因此久久倘若返回飄渺峰,除非門派有要事,否則風華就會離峰而去,風華受不了久久那經久不息的肆意大笑幹擾。


  旖旎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開口問道“師姐,義母為何會如此放縱久久?以義母的脾氣,該會出手教訓久久師姐才是吧。”旖旎見到師姐左顧右盼片刻,才湊近自己,神秘兮兮的低聲道“師妹,是你我才說,千萬不要告訴旁人。聽說宮主的武功也要千招才能打敗久久師姐,而且宮主的輕功遠不及久久師姐,曾經幾番試圖出手,卻都在千招後被久久師姐大笑著施展輕功跑遠了去。”


  旖旎難以置信,風華的武功來這麼久,多少是見識過的,那出手速度快的讓旖旎根本就看不見,內力之深厚更是匪夷所思,以久久的年紀,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擁有跟風華匹敵的內力修為,憑什麼能跟風華戰出千招?


  靈鷲宮武功最重實際效用,變化極少,練到深處完全丟棄變化,因此實力稍有差距往往也不過數招就分出生死,除非綜合實力極為接近,否則不可能交手戰出千招,以久久的年紀,旖旎怎都無法相信竟能擁有跟風華等同的功力。


  但旖旎又很難完全不信,這師姐不是愛胡說的人,更不是愛誇大事實的人,既然這麼說,想必跟事實出入也大不到哪去,旖旎更渴望結識久久了,旖旎希望盡量快的提升自己實力。


  旖旎知道,殘韌的武功應該也在提升,從風流嘴裏,知道殘韌不少事情,也知道殘韌天資極是優異。要對付一個人,最重要的便是擁有更強的實力,計謀只是輔助,旖旎很明白。


  ……


  依律十分不喜歡的掃了眼宓晴,抬手將殘韌蓋著身體的厚毛毯拉緊幾分,盡管殘韌似乎不怕冷,但身為奴婢,依律已習慣了做好本該做的事情。依律閉上雙眼,自顧凝神修煉。


  宓晴盯著殘韌的目光藏著崇拜,藏著好奇,藏著要接近和了解的欲望。盡管殘韌已經說過,根本不是宓晴口中說的什麼陽碎夢,然而宓晴明顯不相信殘韌的否認。


  依律當然不會喜歡宓晴。


  馬車突然停下,外面傳來一陣喧嘩吵鬧聲,宓晴神色一變,招呼一聲便自顧下了馬車,依律睜開雙眼,打開馬車車廂的窗戶,朝外望去。


  ***


  如果沒有意外,下周強推後本書就會上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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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wyl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節

隊伍前方聚滿了人,依律看見攔路者中有一名男子,那男子依律見過,就是宓晴的訂親對象。依律嘗試著按殘韌所教的辦法,側耳傾聽,前方宓晴和那男子清晰的對話聲傳入耳中。
  “晴兒,你說那男子真是陽碎夢?”男子語氣間帶著些譏諷,宓晴自信的道“廢話!怎麼?難道你不服氣還想找他麻煩?”男子不以為然的笑道“可笑,晴兒,我問你,你可失身于他?”


  “烈名!你胡說些什麼?”宓晴語氣掩不住的暴怒。


  烈名語氣一寒,冷聲道“晴兒,你到底有沒有失身于他?”依律看見宓晴楊手就摔了烈名一個耳光,烈名滿臉怒氣,雙眼欲噴出火來般,宓晴突然笑了,而後一臉得意的道“有又怎麼樣?你管的著嗎?人家本領高強,我當然傾心傾身相許,就差成親了呢。”


  烈名一把抓著宓晴肩頭,怒聲道“你這個賤人!”宓晴一把打開烈名的手,楊手便欲再一個耳光甩將過去,這一次卻被烈名一把抓住了手。烈名語氣恨恨的道“好,好的很!賤人,我就告訴你,那人根本不是什麼陽碎夢!你被騙了,賤貨。陽碎夢前幾日才出現在西夏,跟紫宵派的人追捕一名淫賊。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宓晴憤聲道“烈名你胡說!江湖上這般年輕的男子,又擁有強化麒麟裝的人除了陽碎夢還能有誰?”


  “若不是回去,我也不知道江湖上最近發生的大事。當然還有兩個,一個便是陽碎夢正在追捕的采花大盜風過,陽碎夢等人西夏之行,正于得見風過面目,年紀輕,身懷異寶,其中最醒目的便是強化麒麟裝!只是那風過輕功極佳,人又狡猾之極,終究負傷逃跑。”


  宓晴面色通紅,原本就是信口開河,哪想到事有湊巧,想起殘韌初時便說自己不是陽碎夢,難道,竟是那淫賊?但怎麼看殘韌也不像是淫邪之人,不由脫口問道“那另一個人是誰?”


  烈名冷哼著道“另一個,也是個淫賊,他叫殘韌。不過,卻是剛出道江湖,名叫殘韌。前不久折殺雪山七劍中三把劍,事起原因就是殘韌欲強行對一名美麗女子施暴。後來雪山七劍大哥無風劍帶領近千人馬圍剿,卻被那淫賊突圍逃跑。那淫賊獸性不改,逃脫包圍過程中,一連壞了七名女子清白。”


  宓晴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這才明白烈名剛才為何拿般唐突的問那種話。烈名語氣嘲諷的道“哼,再告訴你,根據無風劍放出的消息,那天你口中的陽碎夢,就是這第二名淫賊!從他逃脫重圍的時間以及方向推斷,絕對是他沒錯!你所謂了不起的情人,本領確實高超,采花的本事更是高絕,便是一路逃命,途中都能連壞七名美女清白,本事怎麼能不高?”


  烈名語氣一變,幸災樂禍的道“哦,不是,不是七名,還有宓家大小姐的清白也斷送在這人手上,是八個。宓晴,別怪我無情,是你不義在先,你我婚約之事,我便回去稟明父母取消。既然你愛上這個淫賊清白已毀,你就繼續跟著這淫賊吧。”


  男子說罷冷哼一聲帶著人馬楊長而去。宓晴憤怒,宓晴不在乎婚約之事,婚約解除宓晴高興還來不及,但卻受不了被當眾羞辱,原本是為了打擊烈名信口胡說,誰知馬車中的人不僅不是陽碎夢,還是一個江湖上人人唾罵的淫賊!


  現在哪怕宓晴說自己根本不認識馬車中的男子,更沒有跟男子發生過什麼親密關系,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了。宓晴左思右想,斷然拔出腰間長鞭,朝馬車大步行去。


  依律把一切的都聽的明白,心下恨透了不知羞恥的宓晴,“公子,那壞女人當眾胡說,說是跟公子有見不得人的關系。而且那男的還汙蔑中傷公子是淫賊,公子,那壞女人手執鞭子正朝這裏趕,必是不懷好意。”


  依律好不容易才把殘韌喚回神,殘韌茫然的盯著依律半響,似乎不太明白依律話中的意思。依律正著急該怎麼把話說的更明白些,馬車車廂突然四分五裂的暴了開來。


  漫天大雪,落在殘韌和依律身上,依律貼近殘韌,環視包圍著馬車的一幹人。


  宓晴冷著臉道“你叫殘韌?”


  殘韌眼神迷離,語氣有些茫然的道“我記得,我叫殘韌。”


  “你前些時候殺了雪山七劍中的三把劍?後來被無風劍圍攻,那天遇到你時,你是突圍後逃到那裏的?”“是。”宓晴聞言,微微點頭,輕聲連說三聲很好,猛然揮手喝道“殺了這個淫賊!”


  一幹包圍著馬車的江湖人,隨著宓晴落下,齊齊朝殘韌和依律發起進攻。依律急道“公子他不是……”依律的話才說未說罷,殘韌已經帶著依律動了,五個字,十八人咽喉已被殘韌以指洞穿,鮮血將雪地染的嫣紅。


  “律,殺。”殘韌只說了兩字,依律原本想說的話就已經說不下去了,一是因為殘韌已做出吩咐,二來,從殘韌瞬間殺死十數人開始,包圍的人群都已憤怒,叫嚷著“淫賊反抗殺人啦……”


  依律驚訝的發現,這批人人數雖然不及那次無風劍帶來的人多,但是實力卻比無風劍帶的人高上不少。依律終于學著殘韌般,執著劍不斷刺入周遭圍攻的敵人咽喉,或是身體要穴。


  渾然沒有什麼恐懼感,依律心裏什麼也沒想,只時盡快搜索著下手目標,腦海中快速的估算著出手的次序,角度,猜測著對方身形的變化,以及目標周遭敵人在下一刻移動的距離,空門的變化。


  漫天大雪,突然朝殘韌和依律聚攏,不片刻密步周遭,讓人幾乎看不清任何狀況,而後,依律感覺自己飛了起來。依律仔細一看,才發現空中極為規律的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個較大的雪球在朝下滑落。


  殘韌的雙足在下落的大血球上一點,便淩空飛出十數丈遠,依律回頭朝地面望將過去,宓晴領著一批人正朝自己和殘韌追趕,不過卻已甩的極遠,不過一片刻後,依律已經見不到宓晴一行人的影子。


  殘韌喃喃自語“我控制不了雪,我為什麼不能用雪殺人?”殘韌的為什麼很多,依律已經聽習慣了,自從聽到殘韌說能從縫隙輕易穿越後,殘韌嘴裏任何的為什麼,都已經無法再讓依律感到不可思議。


  依律也很想問為什麼,不過不會真的問出口,依律很想問殘韌,為什麼你有那麼多莫名其妙的為什麼?


  依律覺得很委屈,替殘韌委屈,殘韌完全是被人誣陷,為什麼殘韌偏偏不解釋?就這麼沉默著不做辯解,那背負的黑鍋只會越來越多。“公子,你為何不解釋?他們根本是誣蔑你,一定是那無風劍,為了不損自己威名,故意將公子名聲抹黑,讓別人都唾罵公子。”


  依律身上蓋著殘韌的披風,便是此時漫天大雪,身上卻也不覺得太冷,長發早已被凍結,臉也埋在殘韌披風下,心下一陣溫暖。嘴裏忍不住替殘韌委屈。蠶韌眼神迷離不定,臉倒是對著前方,但到底有否真的看路,依律卻是很懷疑了。


  半響,淡淡開口道“解釋,有用嗎?我記得的,解釋是沒用的。”依律急道“可是不解釋就肯定沒有人相信公子,如果解釋了,或許會讓一些人相信,明白真相!”


  “為什麼要讓有些人相信?”


  依律剛欲脫口而出,抬頭見著殘韌的臉,突然說不出口了,反倒下意識的問了自己一句,為什麼要讓有些人相信?


  殘韌奔馳的身形停下,停在一棵樹下,此刻在山林間,全被大雪覆蓋,殘韌注視著山林深出,右手輕輕拍去依律發上的雪。依律不解道“公子,怎麼了?”“我聞到肉香。”


  依律剛想笑,確實太久沒吃東西了,尤其這種天氣,對事物的需求量尤其多,但這種山林間,哪會有什麼肉香?依律剛想笑殘韌是想肉想瘋了,便聞到一股烤肉香味。


  殘韌朝著散發肉香未之處移去,“公子?恐怕是獵人吧,這種天候,很難討到吃的。”依律的顧慮倒也很對,這種天候不比尋常,難見野獸蹤跡,山林獵戶除非碰著心地特好的,否則哪肯將東西分給不相識的人食用?


  “買。”


  依律聞言覺得自己笨透了,有錢就不是問題,這點錢,殘韌有。依律心情很好,也許是因為在殘韌披風包裹下覺得特別溫暖,突然耍耍小性子,“公子,也許別人就不賣我們呢?”


  依律很快就失望了,試圖跟殘韌聊天,本來就不太可能。殘韌只說了四個字,就讓依律再沒辦法抬杠下去,殘韌淡淡的說“那就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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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wyl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章 明日還複多_第一節

 大雪覆蓋的山林中,會有人在烤肉,已經算是罕見,這種天道,便是獵戶也不會輕易出門,至于江湖中人,有多少會無聊的在雪天往深山裏跑?這本就很奇怪,倘若不但聞到烤肉香,還聽見女人的呻吟聲,那是否更奇怪?
  確實更奇怪,因為不是痛苦呻吟,應該是,愉悅的呻吟聲。


  這不難分辨,連依律都聽出來了,臉都紅透了,如果可以,依律一定會回頭,就算有烤肉可飽肚也喪失了興趣。可惜不能,跟著殘韌,依律從來不能做主,殘韌很專橫。


  而依律,也習慣了聽從殘韌的命令。


  行得近了,原來竟有一處山洞,烤肉香味和女人的呻吟聲均是從裏面傳出來的。殘韌沒有絲毫遲疑,帶著依律閃身進入,山洞內部挺怪,入口處不多遠就有一條彎路,殘韌和依律轉進去後。


  依律的臉徹底紅透了,幹脆埋進殘韌懷裏。有烤肉,放在火架上,而且數量不少,很難想象這種天候,是怎麼尋到這種體形野獸的。還有人肉,兩具赤裸的身體纏綿在一起,赤裸的肉色。


  對于殘韌和依律的闖入,一男兩女沒有表示出絲毫過激反應,正在行事的男子頭也不回的道“被肉香吸引而來,還是被呻吟聲?”依律聞言輕輕抬頭,朝殘韌望去一眼。


  殘韌的眼神,仍舊如往常般,迷離,沒有絲毫一樣波動,殘韌的臉,也沒有紅,也就是沒有絲毫羞怯。


  “肉香。”殘韌語氣平淡的回答道。


  “那就是為了討肉吃來的?”男子一臉舒服之色,仍舊頭也不回,“是。”“可惜我除了女人,從不將任何東西白送給旁人,若是想吃肉,必須給錢,當然,我也不會借故坑你銀子。”男子說罷了舒服的呻吟起來。


  殘韌拽著依律在火堆前坐下,見肉已可食用,隨手撕下一塊,依律低著頭接過殘韌遞過來的肉,卻是怎也難有胃口。依律覺得太荒誕了,這種深山裏頭,這麼個山洞中,對著火堆,身旁一男兩女纏綿在一起,山洞內持續響著讓人無法忽略的呻吟。


  殘韌吃的很悠然自得,如同平日般,胃口似乎絲毫不受影響。見依律竟是半響沒吃,輕皺著眉頭道“為什麼不吃?”依律收起思緒,強自忽略山洞其它的存在,小口咬下一塊熟肉。


  依律很想忽略山洞內的聲音,然而,無法真的忽略,那兩個女人的呻吟聲驟然提高,已經分別第三次和第四次,男人喘息聲突然變重,片刻後狠狠吐了口氣。山洞裏頭,終于變的安靜了。


  男人就那麼光著身子,在火堆前坐下,面對著殘韌和依律,突然驚聲道“天下竟有如此美人?兄弟,你豔福不淺啊。”依律本已低下頭,視線也已移到殘韌身上,便是不想看見對面男人不知羞恥的裸體。


  “兄弟,你是否叫殘韌?”男人繼續開口,原本兩名累的癱軟躺地的女子,此時陸續起身,旁若無人的輕舔著男人身上的汗水。殘韌吞下嘴裏的肉,語氣平淡的道“我記得,我是叫殘韌。”


  男人突然大笑出聲,“好,原來是同道中人。難怪兄弟有如此過人的定力,更沒想到兄弟身邊有位如此美人,自然不會對尋常女子看得上眼。我叫風過,殘韌兄弟你的事情我卻也是聽說過的,好本事啊,便是逃跑途中也能采下七朵花。我風過佩服的緊!”


  依律聞言頓時不忿,剛欲開口替殘韌辯白,突然想起那男人仍舊是沒穿衣服,心下同時想起殘韌說的話,為什麼要讓有些人相信?解釋有用嗎?依律覺得沉默,依律也不想跟這麼個淫賊交談。


  “我聽說過你。”殘韌是聽說過,依律口中轉述的宓晴和烈名的交談。男人輕聲笑笑,撕下幾塊肉,吃將起來,一時間山洞裏陷入沉默。


  半響,兩名女子舔遍了風過赤裸的全身,悉心的替風過穿戴整齊,這才各自將自己的衣裳穿上,一左一右挨著風過坐下。依律忍不住好奇,這才抬頭朝風過望去,一望之下,卻是吃驚不已。


  原本依律知覺認為風過該是長的很醜,否則以一身不低的本領,何必做這種被人唾罵的惡事?卻沒想到風過的模樣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臉龐剛毅,目光深邃,神態極是淡定,似乎絕不會因為任何事喜,為任何事怒,或是悲。


  風過的十指修長好看,比之女人的手都更美麗,手上皮膚絲毫不粗糙。風過身側的兩名女子,卻也是十分美麗,此時的神態模樣,根本無法跟方才依律腦海中不知羞恥的壞女人聯系在一起,甚至讓人覺得,頗有些神聖不可侵犯的氣質。


  風過發現依律的打量,笑了,神態在笑,只是依律看風過的眼神,總覺得其實風過根本就沒笑,仍舊是那般淡定。“這位小姐,定是在想我竟然長的如此英俊吧?可有動心,打算以後跟了我?”


  風過說著,視線轉到殘韌臉上,似笑非笑,片刻後,收回。殘韌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仍舊自顧吃肉,喝著本就放在火堆旁的燒刀子酒。依律不屑的輕呸了聲,再不看風過一眼。


  依律吃飽了,殘韌也吃飽了,依律自從跟著殘韌後,在飲食節奏上,早變的跟殘韌極是一致,一直都是在同等時間吃飽,喝足。依律取出手巾,替殘韌擦拭著嘴角和手掌的油跡。


  片刻後,風過也已吃罷。神色突然變的認真,伸出右手,完全無視火焰,就那麼伸進燃燒著的火焰中,沉聲道“殘韌兄弟,你我如此有緣,難得在此地相遇,我風過正式希望跟你結為好友。”


  殘韌沒有拒絕,依律早發現殘韌變的古怪後一個奇怪的性格特點,如果殘韌認為沒有拒絕的必要,無論好的壞的,只要沖著他來,統統沉默著選擇接受,絕不會選擇拒絕。


  兩人在燃燒著火焰中握手。


  依律眼神不善的注視著風過,心下滿是對風過的懷疑。風過注意到了,又笑,“小姐,你定是在想,我這人一定不懷好意。不過你倒是誤會了,跟殘韌兄弟結識,因為我實在很看得起他。我風過雖然好色,卻從不對朋友的女人起指染之心,當然,如果殘韌兄弟不介意願意任由我享用你,那我自然也不會拒絕。”


  “無恥!”依律忍不住怒聲罵出聲來,複又補充著道“誰知道你對公子安著什麼心,又是飛賊,又是淫賊!”


  風過笑笑,“我風過看得起的人沒多少。殘韌兄弟具備如此穩定的本心把握能力,本就值得讓人佩服,此外,你可知道那燒刀子酒裏有什麼?是性質很強烈的春藥,但是,殘韌兄弟喝了這麼多,過了這麼久,竟然沒有絲毫異樣。我風過能不佩服嗎?”


  依律臉色頓時紅透,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沒喝那酒,覺得太烈了點,若不然,後果實在不堪設想。依律隨即又疑惑,殘韌為何會絲毫不顯異樣?難道竟然天生不懼百毒?


  風過起身,披上長袍,依律這才發覺風過的長袍式樣跟殘韌一般,只是色澤不同,卻是深藍色。“忘記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的情人,這位叫水蓮,天風幫幫主夫人,這位叫雲淡,追雲幫幫主長女。殘韌既已是我風過好友,日後若是需要,隨時可以找她們,她們定會如同服侍我般服侍兄弟你。眼下要離開片刻,送她們出去,片刻便回。”


  風過說罷抓起一柄細長連鞘刀,掛在腰間,一左一右的摟著兩女,正欲離去,突然想起什麼般回頭道“對了,兄弟,親兄弟,明算帳,酒和酒加起來共計七兩白銀。這不是坑你,如此深山,如此美麗風景,如此奇特山洞,再加上我出色的手藝共費,七兩白銀,非常公道。”


  依律見殘韌沒有說什麼,從懷裏掏出一錠十兩白銀,丟給風過,風過從懷裏取出碎銀,輕手放在地面,微笑著摟著兩女徑自離去。


  殘韌始終未動。


  “公子,為何理會這種人?”依律忍不住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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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明日還複多_第二節

“他踏入意境了。”殘韌語氣平淡,依律撇嘴道“剛才看他樣子就不懷好意,還不知道有什麼壞心思呢。”
  “想殺我。”殘韌平靜的道,依律吃了一驚。殘韌繼續道“一直在尋找我情緒的弱點和破綻,但是沒有找到,因此他沒有把握殺死我,一直沒有出手,到最後選擇放棄。”


  依律心有余辜的道“公子,怎麼律沒看出來?他根本未試探過公子武功高低,怎又會放棄呢?”殘韌眼神迷離,沉默良久,依律很耐心的等著,殘韌是否回答別人問題,總沒有規律可尋,有時候會馬上回答,有時候會過片刻,有時候甚至在一個時辰後。


  依律一點不著急,依律早就習慣了。


  “律,你要勤奮練功。踏入意境後,面對敵人,倘若敵人情緒有破綻,存在不可自控的弱點,縱使武功很高,唯敗亡而已。面對根本未入意境的人,更不需要理會對方武功強弱。”


  依律似懂非懂,想了想道“律明白了,他不可能貿然出手試探公子武功深淺,只能先尋找公子是否存在情緒弱點。當他找不到時,就認為公子意境修為已是極高,武功自然不可能弱到哪裏去,只有選擇放棄出手。公子,意境那般神奇,律也很想學。”


  殘韌沉默。半響,輕聲道“教不了你。只能告訴你,意境是對本心所有情緒的把握,進而對自身以外的一切的理解把握。”


  山洞外大雪彌漫,一個人的腳步聲,踏入,依律聽的出來,那是風過獨有的腳步聲。“殘韌兄弟,久等了,若是你也閑來無事,不若我們對飲聊聊。”風過獨特的聲音,同時響起。


  風過抱了一壇酒,一壇沒有開封過的酒,仍舊在方才的位置坐下。風過還沒來得及將酒開封,洞外遠遠一陣陣腳步聲傳進三人耳中,依律很奇怪,自己的感應能力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強。


  甚至很自然的感覺到正朝這裏趕來的人大概的距離,人數。


  風過露出凝重之色,似乎對于趕至的人群身份心下有著估計,更對這批人頗為忌憚,“殘韌兄弟,十分抱歉,兄弟我一個不留神,竟然被人跟蹤過來,若是猜得不錯,紫宵三劍都在這批人中。不過他們目標僅僅是我,兄弟在裏面切勿發出動靜,自然能保平安。”


  風過無奈的笑著道,說罷閃身出了內洞,依律心下不由對風過生出些許好感,覺得風過這人起碼不是個膽小之輩,為人也確實有幾分義氣。殘韌一動不動,自顧閉目凝神練功,依律大氣也不敢喘,心下仍舊有些緊張,挨著殘韌,目光卻是投向朝洞外的拐角。


  “淫賊風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個女子悅耳的聲音傳進內洞,語氣中卻帶著股刻意隱藏的恨意。風過不以為然的笑將出聲,“劍過碎痕,你我畢竟曾經做過一夜夫妻,枉你還是名門正派,幾個月來一直想要謀殺親夫。”


  “閉嘴!”被叫做劍過碎痕的女子怒聲喝止。風過笑著道“既然我的舊情人不願意聽我說這些,那我不說就是了。哎呀,有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你妹妹前幾天也對我投懷送抱,我看在和你的情份上,哪忍心拒絕,只有接受了。”


  “人渣!”劍過碎痕暴怒,陰冷的劍氣驟然暴漲,連內洞的依律都能清晰感受到,只覺身心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洞外幾乎同時響起一聲震耳巨響,緊接著數人怒喝著聲,劍勁交擊聲,絡繹不絕的傳進依律耳中。


  片刻後傳來風過悶哼聲,“陽碎夢,今天你們若是讓我沖了出去,接著遭殃的就是你的女人。”風過話音方落,轟隆一聲巨響,洞口被強勁刀氣震的塌陷,大石紛紛墜落,瞬間將洞口堵了個嚴實。


  “追!”洞外傳來一聲男子冷喝聲,接著一連串遠離的腳步聲響起。依律心下詫異,難道那些人武功跟風過差的這般大麼?二十余人圍攻下竟然被風過如此輕易突圍逃脫離去。


  “公子,好象都走完了。我們趕快離開這裏吧,若是那些人去而複返,就危險了。”殘韌一言不發,左手被依律挽著,悄聲無息的行向洞口,在封閉洞口的一堆碎石前靜靜站著。


  絲毫沒有轟擊亂石的打算,依律見狀亦不敢開口多言,站在殘韌身側,一動不敢動,隱隱猜測洞外是否有人,洞內火焰堆仍舊在燃燒著,依律感覺呼吸都已有些吃力,火堆也逐漸有熄滅跡象。


  殘韌右手微微抬起,內洞火堆上的一各木頭微微一動,發出極輕微的聲響,幾乎同時,封著洞口的碎石驟然暴開,一條人影全身被氣勁覆蓋著沖入,人未至,手中長劍已先遞出,劍指處卻顯得目標不甚明確。


  來人隨著碎石沖入的同時,神色一愣,殘韌同時動作,右手兩指狠狠刺入來人咽喉,來人不及閃避,咽喉頓時被洞穿,殘韌動作不停,徑直下劈,右手硬生下切入來人胸膛。


  三柄寒刃同時攻出,殘韌手中帶著的屍體驟然暴裂,血柔骨碎夾著氣勁呈扇形激射飛出,攻至的三柄利刃,受次襲擊同時抽身飛退,避過了殘韌的突襲。殘韌已帶著依律朝外疾沖。


  依律這才看清,洞外共有五人,四男一女,此時最另兩人亦分左右執劍朝自己和殘韌斬出,殘韌身形本就低府,前進勢子絲毫不減,單手攔腰抱緊依律,快速朝地上倒將下去,兩人幾乎貼著地面淩空旋轉,卻已避過兩柄斬至的快劍,殘韌單足在地面一點,抱著依律朝風疾沖,瞬間將五人甩在後方,脫離了對方絕對殺傷距離。


  “休想逃脫!”身後不知哪個人帶著怒氣喝著,依律回頭望去,五人紛紛施展輕功快速追趕著。依律心下暗自贊歎殘韌細心,看來那些人早就感覺到洞裏有人,尤其自己功力最低,對方哪有不發覺之理?


  只是估計不到洞內之人到底是誰,才留下五人看守,只待破洞而出時出手襲擊,卻因為殘韌以禦使決觸動木堆,讓洞外的人誤以為洞內的人並沒立于洞前,才敢冒險破洞攻入。


  依律覺得殘韌變的很有意思,平時雖然喃喃自語的說些怪話活像個笨蛋,但是一旦面臨危險,卻是顯得經驗極為豐富,心思也極細膩。依律有些有些擔憂的回頭朝後望去,心下松了口氣,那五人輕功明顯差殘韌不少,片刻工夫已被甩的快見不見影子。


  殘韌順著道路上密集的腳印朝前疾馳,依律以為殘韌想去幫助風過,心下正感奇怪,這實在不太像殘韌的作風。如此沒跑多遠,卻見道路口朝著六個方向均留下為數二到四個人的腳印。


  依律見殘韌目光很認真的觀察著腳印,不由來了興趣,仔細打量之下,除了覺得腳印有深有淺外,再看不出異樣。“我要挑選腳印最深的方向踩著過去,你需抱緊我,雙足不可沾地。”


  依律輕聲應是,殘韌抱著依律踏著腳印平均最深的一條道朝前疾奔,“公子,這是為何?”“腳印深,那麼這條路上搜索風過蹤跡的人身手該是最弱,起碼輕功最弱,即使無法擊殺,也能輕易甩掉逃脫。”殘韌語氣平淡的說明,依律明白的點點頭,暗道有學了點逃跑本事。


  逃得不遠,一陣陣聲響極輕的呻吟聲,傳進兩人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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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明日還複多_第三節

兩具屍體,靜靜的倒在紅雪中,一側被百雪覆蓋著樹枝大樹樹幹,風過正抱著一名美豔的女子,在交合,被壓在樹幹的女子,臉上掛著淚水,神色滿是悲憤,嘴裏偶爾仍舊發出幾聲極輕的呻吟。
  樹幹下,兩人身側還有另一名女子,模樣看起來似是溫柔形,只是此刻無聲的抽泣著,依律看見那赤裸著身體躺在雪地上的女子,雙側地面有些許嫣紅血色,見那女子難過模樣,頓時明白那女子遭受了什麼苦難。


  遠遠風過已感覺到兩人的接近,側過頭,臉上帶著笑意,開口道“殘韌兄弟,真巧,我就料到你不會被那些人困住,卻沒想到你竟然也朝著這個方向而來,要不然,一定留一個女子給你。”


  殘韌一言不發的走近些許,眼神迷離的注視著風過,依律忍不住斥責道“你怎麼可這般害人!”風過輕笑著道“若是尋常,我該把他們都殺了,但是我風過從不願意辣手摧花,既然留了她們性命,自然該付出點代價。”


  風過說著舒了口氣,離開了原本緊貼著赤裸女子,靠著樹身的女子身體軟軟坐倒在雪地,風過探手在兩女子身上連點數處穴道。語氣溫和的道“兩位美麗的小姐,別害怕,我風過既然對你們索取了代價,自然不會傷你們性命。給你們新下的禁制約半刻鍾後會自行解開。”


  風過說著拾起被甩在地上的兩女子衣裳,細心的替兩人穿戴整齊,末了,才對殘韌招呼著道“殘韌兄弟,既然碰上,我們並行吧,這批人煩的很,想擺脫他們恐怕需要費些工夫。”


  風過說罷轉身展開輕功一閃遠去,身形如影,殘韌抱著依律緊跟。“你把他們這麼丟在雪地,她們被點穴運不起內功,若是凍死了怎辦?”在前面領路的風過笑著道“自然不會,我已估算過她們體質,半刻鍾決計不會凍壞,穴道自解後稍微打坐運功,就能恢複精力。”


  依律心頭一直有個疑惑,壓抑半響,終究忍不住開口問道“她們為什麼,不喊叫求救?”風過笑著道“小姐你心思也太單純了。我一出手就禁制她們穴道,殺死那兩男子,她們赤裸著身體後雖然能說話,卻也敢喊叫,難道她們希望一幹子夥伴都來欣賞他們美妙的身材?”


  “禽獸!”依律咬牙輕罵出聲,若非殘韌之故,依律根本不想跟風過這種人一並同行,自己擔驚受怕不說,對著一個厭惡的人,任誰也也開心不起來。風過笑著道“小姐,這你可是誤會了。我所指染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強迫的,雖然是穴道被我所制,但是都是她們開口求我那般對她們。”


  “胡說八道!”依律本已不想開口說話,聽了風過的話卻不由張嘴痛斥,那些女子怎可能會如風過說的般開口請求?風過笑著道“這就是你不懂了,我會一種武林絕學,魔欲手,通過特殊點穴手法能催發人的情欲,她們情欲被催發,喪失了理智和自控力,自然會哀求我,我何曾用強?若是她們堅持拒絕,我風過哪會強人所難?”


  依律正要張嘴痛罵風過無恥,一陣弓箭離弦聲突然響起,一片密集箭雨從兩側被大雪覆蓋的山坡上朝三人罩落,幾乎同時數百人執著各式兵器怒喝著從山坡上飛身落在箭雨之後朝三人撲下。


  風過曬然大笑道“區區烈火幫也敢前來攙和渾水,看來你們幫助烈火檀夜夜都在渴望我風過去尋她吧?”風過話裏說的輕松,腰間窄刀同時出鞘,帶起一圈圈深藍色刀勁,將罩落的大片箭雨盡數檔落,手中刀勢不變,飛身迎向撲落的一種江湖人。


  殘韌和依律身體周圍被朦朧紫光籠罩,紫光形態化作流水般,光亮驟然變的劇亮,射落周遭的箭雨如同被龍卷風卷入,圍繞兩人旋轉著彙聚成箭河,下一刻隨著殘韌信手輕揮,紛紛朝著兩旁撲落的江湖人激射飛出。


  “律,殺了他們。”殘韌語氣平淡的命令道,依律輕聲應了句,一狠心,執著承影獨身沖出,朝著右側撲落的江湖人和身撲上,朝著飛落的三人快速刺出手中神劍,瞬間割破三人咽喉。


  依律劍身覆蓋著一層紫色淡光,四柄攻上的長劍紛紛轉向,朝著身側同伴刺去,依律手中劍同時疾揮,一劍出手連續割斷四人咽喉,這些人的實力確實很弱,依律心下大定,覺得確實有應付的能力。


  殘韌靜立著,一動不動,長發遮大半臉龐,為數幾十撲落的江湖人朝殘韌陸續出手,所有的攻擊全部穿透殘韌身體,卻沒有絲毫血跡滲出,如同刺在虛影,偏偏殘韌頭卻緩緩抬起,目光緩緩轉到依律身上,無論怎麼看都該是個大活人站著,卻是任人如何攻擊,都如同在攻擊空氣般,毫無任何效果。


  依律心下一喜,知道殘韌使的是劍意中的一招鏡花水月,人看似在那站著,其實實體根本不在原地。依律嘗試著催動內勁,同樣施展起鏡花水月,頓時在原地現出一道虛影,虛影瞬間被二十余圍攻的敵人以兵器穿透。


  依律的實體驟然出現在包圍圈外,單手執著承影連環斬殺,措手不及的尾攻敵群,瞬間斃命十余。依律殺得不久,心情越見興奮,依律發覺非常輕松,每每圍攻敵人太多時,便施展鏡花水月,或是移花接木,頓時原本極危險的處境就會彌消。


  風過的刀很快,如同身法一般,只見其影不見其形,刀勢籠罩的範圍極廣,每每一刀出手,氣勁籠罩十數人在內,刀光一過,十余具被攔腰斬斷的屍體便落在地上。


  依律正殺的投入,一股特別強勁的劍意朝依律當頭攻至,依律驚著抬頭望去,一柄火紅的長劍已近面門,劍的來勢極快,依律只見朦朧的火紅色劍影,匆忙間施展起鏡花水月,閃避開去,同時實體快速朝執劍的女子背心要害刺出,一聲巨響,依律痛哼一聲被震飛開去。


  本以為必中的一招,竟被女子抬手格住,依律的內功哪堪跟對方比擬,頓時受了重內傷。火紅長劍再度攻上,速度快極,直取依律咽喉,依律身形尚未穩住,根本無從閃避,匆忙運功于劍,施展起移花接木,試圖移開女子攻擊,卻沒想到氣勁放接觸到對方體內,又是一口鮮血吐將出來。


  依律被震的朝後拋飛,火紅的劍緊隨刺上,依律心跳不爭氣的加速,眼見長劍要及體時,兩根手指憑空突現,緊緊夾住紅劍劍身,深紫色火焰在那兩根手指上燃燒跳動,順著劍身疾速前滑。


  依律耳朵內同時想起殘韌的聲音,“任何招式的目的是為了制造出手殺死敵人的機會,但是每次出手絕不能自身認為必定能達到理想效果,永遠用自身的實力和攻擊特點替自己制造出手機會,哪怕絕不會出現意外的攻擊,也要瞬間做好種可能應對的准備。否則,你殺人之時,也往往會是自己必被殺的瞬間。”


  依律將殘韌的話謹記于心,殘韌已然帶著脫不出殘韌劍意的使紅劍女子遠離了依律,依律強壓體內翻騰的內氣,執劍朝烈火幫眾再度撲上。


  烈火檀本名自然不姓烈火,名字只是單字一個檀,只是江湖中人都喜歡連帶著幫派名字一並叫而已,烈火幫當然不像風過說的拿般不堪,在江湖上卻也是頗有名望,否則也不可能配合紫宵三劍等高手圍剿風過的行動。


  烈火檀自身的武功數年前就已位列江湖萬人高手榜,排名五千三百七十二,那是數年前,這幾年來,烈火檀自覺武功進步更是不少,因此,烈火檀向來是個對自己極有自信的人。


  江湖萬人高手榜,聽起來似乎不過如此,然而實際上除前一千余人外,處于六千以前的高手之間實力,差距都不會太大,諾大的江湖,高手何其多?能列于前一萬名,已是極不容易的事情。


  絕對值得驕傲和自豪。


  檀當然也自豪,這在跟殘韌交手之前。檀原本能取依律性命的一劍被殘韌檔下後,檀就將目標鎖定了殘韌,但是同時檀分明感覺到,自己已經陷入殘韌的劍意,而且想脫也無法脫出。


  檀咬牙揮劍朝殘韌發起連綿攻擊,殘韌一招沒還,面無表情的一直距離檀兩步半,一直在閃避。不片刻工夫,檀所學的一套經過千年前一代高手改造後,充滿殺傷力和攻擊性的太極絕殺劍已然使了遍,卻是連殘韌衣角都沒能沾上。


  檀的自信心頓時受到巨大沖擊,檀卻停不了手,只能不斷攻擊,檀不敢想象停下來會是什麼結果,只有運足內力,不斷發起進攻。殘韌若是要殺檀,檀出手第二招時,已能一指斃命。不過殘韌不想殺,殘韌想留給依律,殘韌覺得依律若是發揮的好,卻是有機會將檀斃命劍下的。


  當然,前提是檀的內力要大量消耗,否則內力的過分差距,依律根本無法匹敵。殘韌一直閃避,任由檀不斷進攻,消耗著檀的內力,同時將檀拖住,拖到其它宵小之輩死絕,再讓依律獨身跟檀進行決鬥。


  檀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狠狠咬破下唇,手中劍勢不止,目光恨恨的緊盯著殘韌,憤聲道“休要如此戲弄我!有本事就出手把我殺了,我檀絕不容這麼被人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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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明日還複多_第四節

殘韌面無表情,如同根本沒聽見檀的話般,悠然自得的閃避著檀的快攻,檀怒氣暴發,更凶猛的催動著內力,只求能傷了殘韌,至少讓殘韌為對自己做出的行為付出代價,至少讓殘韌後悔如此小看自己!
  刀光劇亮,風過手中的刀瞬間化作萬千,七十余人,被風過突然施展的絕技絞成肉碎。風過收刀入鞘,笑著道“烈火檀,准備用你的身體支付你該支付的代價吧。”


  風過說罷捂著胸口猛咳一陣,喃喃自語著道“今日兩次施展千魔殺,自傷確實太嚴重了些。”圍攻依律的敵人,此時只剩下三十余人,風過似乎看不過眼,拔出腰間長刀,身形連閃,兩人配合下,不過片刻工夫,最手三十余個活卻也變作屍體。


  依律微微喘息著,卻是累差點累壞了,終究無法很好的調控自身氣力消耗,連續拼殺下來,體力已經有些跟不上了。


  殘韌身形驟然加速飛退,沉聲道“律,殺了她。”依律本是疲憊,聽得殘韌命令,毫不猶豫的執劍朝檀飛身撲上,檀怒氣本盛,見殘韌如此輕視,楊著手中烈火劍迎向依律疾刺出手。


  兩人執劍快速接近,彼此劍勁即將沖撞之即,依律身形一旋,長劍繞體幻出一圈劍光,右腳隔空飛踢,帶起一片飛楊的雪花,檀哪會理會這種花招,手中劍勢絲毫不變,徑直朝著依律要害遞出。


  徑直穿投依律留在半空的虛影,檀急速握劍回抽,旋身朝著劍意中鎖定著朝自己後背接近的依律一記重斬,依律同時出現檀劍勢下方,身形俯的極低,單足撐地身形一旋,右足掃向檀下盤。


  手中承影就著旋轉勢力的速度增幅,朝檀遞出,檀雙足輕躍,人已躍起,身形淩空告訴旋轉,烈火劍朝著依律咽喉刺出,劍勢後發而至卻偏比依律快上三分,再度穿過依律虛影,仍舊刺在了空處。


  鏡花水月,以特殊劍意操控能力,能瞬間將劍意連帶虛影殘留在原地,用以瞬間欺騙對手感知,然而本體一但動作,定會被實力接近或是更高的對手察覺。依律此時已然明白用處,只能為自己爭取機會,在出手速度不如檀的情況下,能在無法得手時彌補會彼此速度上的差距,若是想憑借這招去斃命對手,確實是絕大錯誤。


  風過此時行至殘韌身側,滿是贊賞的道“沒想到人美,更是聰明,跟方才戰鬥之初,竟然已有如此大的進步,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不過一刻余鍾,檀和依律已然戰了三百余招。依律心下不斷思索,殘韌既然讓自己單獨面對檀,定是對自己和檀的實力有了充分估計,認為自己必然有機會打敗檀,但是檀的內力,速度都比自己高明,實戰經驗也極為豐富,自己憑什麼能勝得過呢?


  依律靈機一動,心中突然有了主意,依律決定嘗試。


  檀的劍仍舊快上三分的朝依律刺出,本以為如之前般,又是刺在虛影上,依律左手執著劍鞘迎著烈火劍尖撞上,檀的劍勢絲毫不變,仍舊直指依律心髒,輕易刺穿劍鞘,穿透依律單薄的手掌,鮮血飛濺。


  檀心下暗叫不妙,身形淩空急旋,手中烈火劍快速回抽,朝一側旋飛開去,依律的承影,帶起一蓬血花,檀的左臂閃避不及的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依律從沒受過這般劇痛,此刻卻心知機不可失。


  左足發力一蹬,右手承影疾速刺出,緊咬著旋飛開的檀攻出。沒有招名的招,殘韌說劍法本來沒有什麼招式,只要能達到殺人目的,只要能加快出手速度,只要能結合環境發揮作用,就夠,只需要記得這點。


  依律從沒擁有過如此美妙的感覺,手中的劍,周遭的環境,甚至足小的每一顆雪花,仿佛都化成了自己的力量,手中的承影,配合著身法,出手角度,以及環境環境氣流走向增漲的速度。


  讓依律感覺自己瞬間連續出手的三劍,是如此的完美無缺。依律的感覺從未如此清明,卻又從未如此空洞。依律什麼也沒想,依律腦海中極自然的迅速整理出檀淩空身形的變化,空門的變化,承影直刺。


  三劍,三蓬血花,甚至連飛濺出的血花,都似那般巧妙完美的從自己衣裳,長發空隙穿過,無半點沾在身上。依律的劍沒有停,朝著檀尚未落地的身體致命空門心髒處疾刺。


  一股陰寒凶猛的劍意突然闖進依律的感知,依律駭然,緊接著就見到一柄長劍朝著自己動作間的空門,刺至。原本完美的快感,瞬間被這股突然攻出的劍意激的蕩然無存。


  依律愣呆了,依律知道自己避不開這柄劍,太快。


  一道紫影突然檔在依律身前,一手將依律攔腰摟住,長劍徑直刺入殘韌胸口,殘韌的手右朝著胸前揮落。出劍者臉上露出嘲諷的冷笑,劍刃瞬間一變,已然刺入殘韌胸口的劍尖,絞的血肉粉碎。


  長劍同時刺的更深,殘韌的右掌,斬在長劍劍刃,沒有任何聲響,一道模糊的紫芒閃過,那非尋常上品可比的寶劍,竟被殘韌硬以肉指斬斷,斷口如此平整。


  殘韌身形同時急旋,帶著依律瞬間調頭,展開輕功便逃,右手同時朝著胸口斷裂的劍身重重一擊,半截劍身,穿透殘韌身體,朝身後之人激飛。本已變招准備追擊的一劍,被迫變招,格開激飛而至的斷劍劍身,殘韌已然抱著依律掠出數丈。


  依律此時才從失神中恢複,仍舊驚訝于殘韌方才以肉掌斬向劍身的舉動,驚呼道“公子……”隨即發覺殘韌手掌完好如初,此刻已帶著自己脫出對方劍意控制範圍。


  風過雙手抱著一塊巨石,冷喝一聲朝殘韌身後方向全力投出,殘韌略過風過,風過轉身在手單手握刀緊隨,不時回頭朝後望去,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緊盯著殘韌後背。


  以肉掌斷劍?江湖上,很多年前曾經有一個超級高手,擁有一支手,一支可怕的手,那只手比寶刀利劍更堅硬,更具殺傷力,空手抓刃,折損在那支可怕手掌的保刀利劍,數以萬計。


  但江湖上可怕的手只有那一支,自那人之後,從沒再聽說有誰能以肉掌斷刃。難道殘韌練的竟是這種工夫?風過心下駭然,這確實可怕,風過暗自慶幸,自己今天看到了,看到了是哪支手,否則若是日後有什麼變故,跟殘韌交手時,定會因此落敗身亡。


  依律渾然不顧的伸手將殘韌右手握在手中,仔細打量半響,心頭翻騰的情緒才略為平複,“公子,你的手,怎麼能將跟寶劍劍刃硬抗?”殘韌沉默不語,眼神呈迷離狀。


  依律這才發覺殘韌胸口傷的很重,雖未及要害,但被劍身那麼一絞,鮮血流失的速度太快,若不盡快止血,定會危及生命。依律正欲探手查看,卻感一陣選心劇痛,才想起自己左手手掌亦被烈火劍洞穿,失血太多,此刻整個人都覺得沒了力氣。


  殘韌始終沒哼一聲,仿佛胸口的傷勢沒有給身體帶來絲毫痛楚一般,依律不由對殘韌的忍耐力和意志力佩服著。


  “為什麼不能斷刃?我的手,不是本來就是劍麼?”殘韌突然說了句奇怪的話,依律此刻卻不覺得奇怪,心道原來公子的手竟然如此可怕,比寶劍更堅硬,確實,公子的手本就是劍。


  依律慶幸,慶幸那些人的輕功跟殘韌和風過差距不小。


  “殘韌兄弟,再堅持片刻,翻過那個山頭,躍過一出斷崖後,有我預先做了准備的脫身法門。而後我們到聚香山莊修養傷勢,那是我另一個情人的住處,江湖中人沒有幾個人知曉,就是陽碎夢他們,也沒膽量隨便闖入。”風過仍舊掛著微笑,風過似乎永遠不會悲觀。


  依律想起檀,忍不住開口問道“公子,那個檀可是死了?”


  殘韌不語,風過卻是替殘韌回答道“沒死,倘若你最後一劍得手,她定死無疑,那幾劍實在完美,讓我都忍不住贊歎,你確實是個練武奇才。不過,我們卻是惹上大麻煩了。”


  “為什麼?”依律不解問道,依律實在想不到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風過,口中竟然會說出這種話。風過笑著道“烈火檀本身沒什麼,烈火幫今天來的雖然不是精英,烈火幫高手都去執更重要的任務了。不過那些人,也不算什麼大麻煩。烈火檀有一個結拜姐姐,江湖上外號叫做無法無天,這女人,非常厲害,若非這女人之故,我早已經對烈火檀下手了。”


  依律心下擔憂,不快的道“那你當時為何不提醒我們?”


  風過曬然一笑,“律小姐,殘韌兄弟既然想殺檀,我當然不能阻止,我風過雖然忌憚無法無天,但也不到害怕地步。此時順道一提,只盼你們日後盡量小心些罷了。你方才那三劍,差點讓烈火檀連女人都當不成,她不恨死我們才怪。”


  依律聞言臉一紅,想起自己的第二劍,若非烈火檀即使扭動身體,差點將烈火檀雙胸部斬落,頓時感到臉上火辣,極是尷尬。


  殘韌沉默著,殘韌腦海中浮起疑問,為什麼我的手就是劍?可是我的手本就是劍,但是手怎麼會是劍?


  ……


  殘韌覺得,很困惑,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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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明日還複多_第五節

 風過所謂准備的脫身法門,卻是在斷崖下一塊突出石頭下的洞穴,洞穴內竟然有一條婉轉朝下的通道,通道一直路直通崖底,一塊帶有精巧機關開合的門將崖地通道大門隱藏著。
  風過見依律一臉好奇神色,笑著道“這崖是有來曆的,據說幾千年前,曾經有一個武林前輩逍遙子曾經在此隱居多年,這山崖裏的機關通道都是出自逍遙子之手。也是師傅無意中發覺告之方曉,早前那山洞,是和情人幽會時常去的地點之一,就是因為有這處地利。”


  風過在崖底門旁取出三件披袍,依律伸手接過,風過笑著道“以免路上被認出,去聚香山莊還有半日路程呢。是了,殘韌兄弟,還不知你師出何門?似乎對江湖上的事毫不了解。看你學的內功該是紫宵劍派一系,但是又跟陽碎夢的內功特征區別很大。”


  風過確實感到好奇,殘韌與人交手時身體最表曾總會覆蓋著一層色澤特別濃郁的紫光,將身體整個包裹著,若是尋常,那是全力催動功力的現象,但是風過卻知道絕對不是,否則殘韌根本無法支撐太久。


  依律連忙搶著答道“公子學的是家穿功法,紫宵劍派武功經過修改的版本。”風過笑笑,依律這明顯是敷衍自己,任何一個江湖人都看得出來,偏偏依律似乎還以為自己反應很快,做的很好,如何能不讓人覺得好笑?


  殘夢劍系的內功心法風過是見識過的,本以為殘韌該是練的殘夢劍,事實卻非如此,風過卻也不再追根刨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


  旖旎實在很佩服久久,旖旎終于明白風華為什麼要避開久久了,久久從回到飄渺峰至今已有六日,一直在唱歌,聲音時大時小。一個人六天不需要睡眠旖旎已經覺得很奇怪了,但卻不會太奇怪,靈鷲宮飄渺峰上確實有好幾位實力強橫的師姐即使不睡眠也能保持著充沛精力。


  可是,一個人六天不睡覺,一直不停的跳舞唱歌,那實在太不可思議了。旖旎覺得,久久實在是個瘋子,久久實在是個肆意的人。可以坐在殿頂唱歌,可以邊唱邊跳的在練功場穿梭整日,仿佛這飄渺峰上的人根本不存在般,是只有她一個人的世界。


  到第七天,久久終于說了一句正常的話,而且是對著旖旎說的,旖旎當時就愣住了。久久穿梭于練功場,經過旖旎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下,滿臉笑容的對旖旎開口道“你會唱歌嗎?”


  旖旎愣了半響,旖旎實在沒想到久久竟然會主動跟自己說話,旖旎回過神,久久仍舊面帶笑容,眼睛裏滿是笑意,一臉期待的神色。“回稟師姐,我會的。”旖旎語氣輕柔的回答著,卻盡量不帶著恭敬之態,旖旎相信,像久久這種人,一定不會對忠規忠矩的人感興趣。


  久久牽起旖旎的手,仍舊一臉笑意的輕聲道“今天不要練功了,就陪我唱歌跳舞,你唱的好嗎?”旖旎充滿自信的點頭,旖旎對此確實有自信,連碧落妃都由衷誇獎自己,豈止一個好字了得?


  旖旎的自信確實有本錢,久久聽過旖旎的歌,就一直讓旖旎在身邊陪伴著,旖旎因此一連兩日未曾去過練功場。旖旎覺得很有趣,幾日來一直在算計著如何能接近久久,卻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久久的話很多,有時候卻又根本不說話,但絕不會拒絕聽旖旎說,甚至還很喜歡聽人說話,旖旎說了許多過去所知道的見聞。更多的時候卻是在陪久久唱歌跳舞。


  久久從不聊起江湖事,旖旎卻也不敢隨便開口詢問。如此數日後,飄渺峰下負責職守的弟子領來一個女人,一個不是靈鷲宮門下的女人,是來找久久的。久久見到這女人神態甚是欣喜。


  “久久幫主,檀幫主前些日子被淫賊風過和殘韌重傷,這些日子修養期間甚是想念,特命屬邀請久久幫主前往烈火莊一聚。”


  久久只說了一個字,滿臉掛著開心的笑容說將出口,“好。”旖旎聽到殘韌的名字,心頭一驚,更是奇怪為何殘韌會落了個淫賊聲名,旖旎實在不相信殘韌真是個淫賊,那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久久側臉含笑注視著旖旎,輕聲開口道“旖旎,你想去嗎?檀是我的結拜妹妹。”旖旎毫不猶豫的點頭說好,旖旎早就想下山了,想的都快瘋了,只是風華總說旖旎的武功還不夠高,如今久久開口,旖旎又怎會拒絕?


  殘韌,不知道你為何會得個淫賊名聲,不過,那實在讓我心頭大快,看來,無論在哪裏,你就是活該遭女人恨,活該被冤枉,活該被人唾棄的了。


  依律實在鬧不懂,風過這種敗類,身邊怎會圍繞著這麼多讓人想象不到的女人。聚香山莊,占地面積極大,內部建設極盡奢華,實在可跟江夏的殘府相比擬。風過的情人叫飄香,依律見到飄香的感覺,撫媚,媚的極柔,柔的似水。從飄香舉止言行判斷,聚香山莊在江湖上定有非同一般的地位,享譽絕非一時。


  依律和殘韌被安排在臨近池塘的院子居住,風過沒有留下,風過牽著飄香離開了,飄香離開前,風過湊到飄香耳旁低聲說了些什麼,而後飄香輕笑著打量了依韻片刻,才隨著風過離開。


  依律對這裏有些畏懼,一種對陌生地方,陌生人生出的自然恐懼。因此,依律賴在殘韌房裏不肯離去,只有在殘韌身邊,依律才不那麼害怕和擔心。殘韌倒是很沉靜,如同在自己家般,理所當然的被下人服侍著,理所當然的吃喝。


  依律心下暗自慚愧,覺得公子畢竟是出身不同的人,見慣了場面,自己這般表現,實在有失殘韌身份,依律逐漸調整著自己情緒狀態,盡量試著如殘韌一般把一切看的理所當然。


  第二日,風過來了,帶著飄香。十分開懷的大笑著推門而入,一進了房內,就意味深長的沖著依律笑,依律明白風過笑什麼,卻別過頭懶得搭理風過。風過毫不介意,在殘韌身旁坐下,帶著幾許神秘的開口道“殘韌兄弟,上古神寶,強化墾山靴,你可有興趣?”


  依律吃驚,依律已經知道殘韌身上的衣裳是什麼,自然也知道強化墾山靴是什麼,這等上古神寶,當然讓依律吃驚。


  殘韌似乎沉思著,片刻後開口道“有。”風過笑著道“心肝飄香,跟殘韌兄弟好生說明。”


  飄香以滿是責備的眼神橫了眼風過,後者不以為然的自顧喝著茶水。“殘韌公子,家父前日得到一條足以震驚武林的消息,天合莊不知從哪裏挖掘到一批上古神寶,強化墾山靴,根據可靠情報,數量達到六十七對。知道這則消息的,昨日以家父為首的三百余江湖組織,在華山派和武當派高手的支持下,前往天合莊藏匿神寶之地。”


  飄香說罷頓了頓,風過接過話頭道“這麼多人聯手瓜分,可想而知,到最後分配時,聚香山莊能得到一對已是萬幸,即使得到了,飄香自己是別指望能擁有的。更別說還有紫宵劍派聯盟支持的江湖勢力,靈鷲宮支持的陣營參與爭奪,少林恐怕也會攙和這趟渾水。”


  風過頓了頓,繼續道“飄香手下些心腹高手,各方勢力聯盟行動速度都快不起來,都很清楚最後結果終究是各方陣營拼殺才能決定勝利者,都需要聚集人手,我們不同,我們只想渾水撈魚,此刻兼程趕往,定能趕在他們前面,只要過了天合莊那關,應付了其它同樣想占點便宜的江湖人就夠。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殘韌兄弟別小看飄香,她的武功非常了得。”


  “出發吧。”殘韌沉聲道,風過笑著道“爽快,飄香,馬上准備馬車。”飄香應著轉身出房離去,風過視線轉到依律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道“殘韌兄弟,不是我看不起依律,這趟面對的敵人非同小可,敢淌這渾水的沒有幾個是易與之輩,以依律的身後,恐怕……”


  依律聽了風過的話心裏極是難受,依律自然明白,自己的這點本事,實在跟安韌和風過差的遠,自己若是隨行,不但幫不上什麼忙,還會成為累贅,雖然事實確實如此,但依律心下仍舊免不了難受。


  “律隨行。”殘韌絲毫不作猶豫的作出答複,風過面露難色,卻沒再說什麼。依律心下十分高興,也很感動,卻也怕自己會拖累大家,輕聲開口道“公子,律本事低微,怕會連累大家,還是留在這裏等公子回來吧。”


  殘韌神色不動,沉聲道“我說隨行。不磨礪,永遠不會進步。要想更迅速提升自己的實力,只有去面對超乎你此刻能力的危險。”


  “律遵命,定不負公子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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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wyl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章 明日還複多_第六節

 旖旎隨著久久到達烈火莊後四顧打量,烈火莊內所有人見到久久都會尊敬的問好,稱呼全是幫主。旖旎不解問道“久久,為何他們都稱你為幫主?”旖旎聽飄渺峰師姐說過,久久從沒創立過幫派,以旖旎對久久的了解而言,也不認為久久會對幫派感興趣。
  “檀是我妹妹,她是幫主,我當然也是。”久久回答的很簡單,久久臉上永遠掛著欣喜開懷的笑容,什麼時候都讓人覺得,和藹。


  旖旎見著檀的時候,生出幾許妒忌,不是檀的美麗,檀雖然美,但還不至于讓旖旎妒忌,而是因為檀對久久的態度,極是親近,沒有絲毫的客套生份,這讓旖旎妒忌。


  檀身上的傷勢還沒複員,久久細心的檢查一番,笑著道“焚化內勁,若不是傷你之人功力不如你,早已是死了。何系武功所傷?”江湖門派中具備焚化特效的內功,只有靈鷲宮和紫宵劍派,烈火莊本身是紫宵劍派聯盟陣營,靈鷲宮中沒有誰不知道檀跟久久的關系,所以久久才有此一問。


  檀笑著道“姐姐,我也認不出那人武功傳承自紫宵劍派哪系,那個男人很奇怪,動手過程中身體一直覆蓋著一層色澤特別濃郁的紫色氣勁,卻又不是全力催功形成。傷我的女子跟難男人同路,功力卻是不高,只是,劍意非常強大,跟她武功本身完全不成正比。”


  “需要幫你報複他們麼?”久久仍舊滿臉笑意,檀輕輕搖頭道“不必,我自己技不如人,只有勤練武功親自雪了這恥辱。只是,姐姐,那對男女,竟然會移花接木!”


  久久神態不變,卻沒說話,片刻後開口道“確實奇怪,讓我想到一個不可能的可能。”旖旎和檀同時露出疑惑和期待後文的神態,久久笑著道“紫宵劍派創跑祖師確實會移花接木,但是從沒留下過相關記載,不僅移花接木如此,甚至許多功法都沒有遺卷可供人學習,也是因此,紫宵劍派神話系勢力長年都占據最強形式。”


  久久頓了頓道“不過,事實上紫宵劍派創派祖師跟本門創派祖師關系非淺,兩人的許多功法都是互相懂得的,比如紫宵炎和禦使決,江湖皆知是紫宵派祖師贈與本門祖師。據我所知,紫宵劍派祖師出手時有個特征,也是絕對不外傳的功法,便是全身覆蓋著一層色澤特別濃郁的內勁。叫做紫宵劍意,能強化自身內力,速度,殺傷力,隨著催功的時間,不斷增強,但是這套功法,絕不曾外傳。”


  檀深知久久說話想來極有根據,因此判斷也向來准確,既然這麼說,那麼這套功法肯定就不曾外傳,頓時明白為何說是不可能的可能。心下最震撼的卻是旖旎,聽了烈火的敘述後,不由奇怪,難道江湖上的這個殘韌根本不是自己要找的殘韌?


  旖旎自然對殘韌的武功有了解,起碼也知道,殘韌的氣勁顏色根本不是紫色,而是銀色,極亮的銀,一個人的內功和自身的屬性決定內力色則,除非將內功盡廢,重新修煉其他功法,否則內勁色澤成形後,絕不可能改變。


  檀見久久也無法做斷定,想起自己叫久久來的目的,笑著道“姐姐,這次叫你來,不是為這事。姐姐你不太關心江湖事,風華宮主想必也不會告訴你,天合莊不知從何處挖掘了一批上古神寶強化墾山靴的事吧?”


  ……


  數千年來,江湖一直都有人投靠朝廷,江湖中的成名高手或是小團夥自不必說,就是江湖中有名望傳承許多年的武林世家,同樣有舉族向朝廷投靠的存在,有的是厭倦了江湖中的腥風血雨,不過更多的是,在對江湖頗感厭倦的同時,又面臨了無法對抗的危機。


  這種時候,為了不致毀滅,加上些家族內對江湖厭倦的聲音,最好的選擇當時投靠朝廷,一旦投靠了朝廷,也就退出了江湖,罕有仍舊遭遇江湖人打擊而毀滅的。


  必須生存,這類世家也習慣了過富裕的生活,若是退隱山林,那實在無法忍受,但是投靠朝廷,卻能保榮華。幾千年來,從江湖投靠到朝廷的世家,多的難以計數。


  當然,其中許多已經消逝,因為朝廷也是一個旋渦,同樣是一個難以長存,不斷創造著輝煌,毀滅著輝煌的旋渦。


  天合莊得到這批上古神寶,非常意外,完全是意外,得到的初時,天合莊極是雀躍,但是很快,變成了恐慌。六十余對神寶強化墾山靴意味著什麼,會帶來什麼,天合莊非常清楚。


  天合莊更清楚,絕對保不住這批神寶。


  天合莊在江湖中一直保持著中立姿態,盡量少的不牽扯各派陣營間的爭鬥,只希望平靜的維持著聲望,平靜的存在下去。但是這批神寶,給天合莊帶來了不得不改變的定數。


  送出去?送給誰?無論送給哪方陣營,結果都會遭到其它陣營的報複,同時,無論接受方還是其它方,都會懷疑天合莊仍舊有私藏,毀滅的厄運,仍舊不可能避免。


  天合莊已經無從選擇,面前的路只有一條。


  “皇上很高興。”風流輕聲說著,闌風晨輕聲笑笑。


  “所以,這批神寶,一定不能出差池。”風流繼續道,闌風晨微笑著道“恐怕很難,天合莊一直屬于江湖,這批神寶,江湖中人絕不會放過。要想成功保住上繳朝廷,不是一件輕松事。”


  風流同意的點點頭,笑道“誰讓天合莊位置距離我們的大軍最近,哪怕不容易,也必須完成。否則皇上的高興,很快會變成憤怒。”闌風晨微笑著道“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根據可靠消息,不僅皇宮會派遣高手前來協助,碧落妃也會親自出手,只是,隱藏了自己身份而已。”


  風流皺眉,疑惑著問道“難道碧落妃竟是高手?此事如此危險,皇上怎會舍得?”“碧落妃當然是高手,而且是中秦無可爭議的第一高手,皇上無法不答應,碧落妃決定的事情,皇上從不否決。”


  “關于碧落妃就是香妃的事情,可有更進一步證據?”風流沉吟片刻後開口道,闌風晨沉默著搖頭,“沒有進展,此事想要探知非常難,所有清楚此時的人,幾乎都死完了,沒死的那些,絕不會告訴我們。”


  風流自然知道闌風晨指的那些人是誰,是自己父王,是闌風晨的父王,是千若的父親,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憑風流和闌風晨,絕對不可能威脅得到。


  尤其千若的父親,千萬宰相,更是個身份奇怪的人。太傲,傲的讓人不可思議,似乎連皇上都對之敬讓幾分,一個投降過來的宰相,雖說本就是為中秦而做一切,但是長年在外,朝野中定然喪失支持。


  官員中更不該會有他培植的親信,沒有這些,哪怕是宰相,也不可能跟其它勢力龐大,控制的勢力網極為龐大的重臣相抗衡。然而事實卻非如此,從千萬回朝開始,支持者就如同雨後春筍般紛紛冒出,不但皇上對之特別倚重,連風流秦,闌風王對待千萬都極為敬重,人前人後都禮讓三分。


  風流時常忍不住感歎,千萬真不可謂不了得,過去假投降叛到上清,不多久後就成為上清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如今回來中秦,同樣如此。這樣的人,到底有什麼背景,有什麼能力,能創造如此奇跡?


  “你是否很期待?”闌風晨突然沒頭沒腦的開口說道。


  風流大笑,將杯中烈酒一口飲盡,沉聲道“本王當然期待!江湖,本王自小就對之充滿期待,如今機會放在眼前,本王當然期待。本王倒想看看,江湖憑什麼以第二世界自稱,憑什麼對朝廷的存在不屑一顧。”


  “我不期待。”闌風晨輕聲道。


  闌風晨當然不期待,闌風晨對江湖知道的比風流多,自小聽闌風王講解過,闌風晨根本不期待,更不期待這次護寶任務的結果。闌風晨認為,能保住神寶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風流不這麼認為,朝廷有大軍,對于朝廷的大軍而言,江湖人,如同螳臂,螳臂豈能擋車?


  當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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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明日還複多_第七節

馬車車廂內,殘韌突然睡著了,睡的很熟。原本是靜坐著的,突然緩緩側倒,單手撐頭,就那麼側著身,沉沉睡了過去。
  開始,依律還倒殘韌在練功,因為這麼些時日以來,依律從未見過殘韌睡覺。但是過了陣子,依律發覺不妥,殘韌的呼吸跟平時練功明顯有區別。依律坐到殘韌身旁,輕聲喊了兩句,得不到任何回應。


  這才肯定殘韌真的睡熟了。依律替殘韌蓋上厚毛毯,卻是拉不動殘韌撐著頭的手,太用力又怕吵著殘韌,不理會卻又覺得殘韌這麼睡覺醒來定會覺得難受。依律于是半靠著床塌邊緣,輕輕抱著殘韌的頭,讓殘韌埋在自己小腹,以身體當枕頭,靜靜的看著殘韌沉睡。


  車廂內的窗戶,早被緊閉,否則會很冷。車廂很大,因為碳火的關系,非常暖和,馬車配置很豪華,如同一間小形寢室,日常起居需要的一切,應有盡頭。


  “可夕……”殘韌在說夢話,殘韌有說夢話的習慣,依律早就知道了,只是最近這些日子,已沒聽見過,因為這些日子,殘韌沒有入睡過。過去殘韌睡著了,說夢話時,就是喊著這兩個字。


  依律心下一時間被哀愁填滿,殘韌的妻子,依律只見過畫像,卻是那麼美,那麼好,依律一直認為殘韌因為柔可夕的身亡而痛苦,依律也因此難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殘韌的高興和傷心,也主導著依律的高興和傷心。


  “律,為什麼不練功?”殘韌的聲音,很冷淡,依律一驚,低頭一看,才松了口氣。本以為殘韌是醒了,卻發現仍舊在熟睡。依律收拾著心情,准備開始練功。


  殘韌連說夢話都不忘記提醒自己練功,依律覺得自己實在不能不勤奮,否則定會辜負了殘韌的期望。


  殘韌確實睡著了,殘韌本在練功,突然覺得無比疲倦,就那麼很自然的睡了過去。不但睡著了,殘韌還做夢了,夢中的自己,有著兩張變換不定的臉,其中一張是自己的,另一張卻無比陌生,殘韌肯定自己沒見過這個男人,但是殘韌又覺得很熟悉,覺得那就是自己的臉。


  這感覺,很奇怪。


  殘韌還夢見了一團紫炎,燃燒跳動著的紫色焰火,看的仔細了,發覺是一柄劍,一柄被紫色火焰包圍著的劍。而後,殘韌看見那柄劍睜開了眼睛,確實,一雙眼睛,空洞無物的眼睛。


  殘韌聽見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殘韌聽見了一個熟悉無比的聲音。殘韌不知道聲音從哪裏來的,卻又很自然的知道那是劍發出的。


  “你真的很想出去嗎?真的很想尋找主人?”


  殘韌根本不知道這聲音在說什麼,卻又偏偏似乎明白劍在說什麼。“是的,我一定要出去,出去尋找主人。”殘韌開口說話了,說著殘韌不明白的話,卻又明白無比的話。


  “主人說會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做到了,你就會能見到主人,如果做不到,即使有一天你出去了,也不會見到他。”劍繼續說著話,殘韌莫名其妙,殘韌激動無比。


  “我一定會做到的,告訴我,我需要做什麼?”


  “忘我意境不是無情,你從誕生那刻即已擁有,但是擁有不等于理解,你從來不明白這一切。所以你一直只是工具,你不是我,因為你的誕生定位本就只是件工具。可是很意外的,你存在了下來,而且因為我,給予了你靈魂。你需要成長,做到擁有和理解情感,當你真正懂得人還是人時,就是你達到條件的時候。”


  殘韌莫名其妙,殘韌疑惑。“什麼情感?我不明白。”“所有的情感,一切希望的,不希望的,願意的,不願意的。你確實不明白,從一開始你就不具備這些,所以你是殘缺的,可是你必須做到,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殘韌焦急,“可是,我不明白。我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做。北落紫宵,幫幫我,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達到主人的要求。”


  殘韌面前的劍,沉默著,沉默了很久,殘韌覺得,仿佛過了一百年那麼久。劍終于再次開口,語氣仍舊那般平淡,不帶絲毫情緒波動,張開的眼睛,仍舊空洞無物。


  “如你見人,初覺好,若你進一步了解觀察,卻覺查他深處的自私,甚至醜陋,你覺得他已非他,他已不好。當有一天你深識自己,深識他人,一切。你會覺得他仍舊好,你能理解他的好,能理解他的自私或是醜陋,能理解一切喜怒哀樂以及其後的各種因果。


  那時,你已不會悲,不會喜,只因一切喜悲因果都已被認識。如你見人,好的,仍好,壞的,仍壞,不同的確實,這種好和壞,已非盲目單方面的判斷,不僅是緣自膚淺的感性判斷,而是理性和感性雙重深識後的結果,你不為好而快,不為壞而悲。這就是見人仍是人。”


  殘韌很認真的聽著,不是很理解,但卻把劍的話深深記進腦海,殘韌不認識劍,殘韌卻認識劍,殘韌還很清晰的知道,劍從來都在幫助自己。“從你誕生起,你就自然擁有了見人仍是人帶來的一切結果和反應,但是你卻從不明白,主人需要你從不明白到明白,而後再回到見人仍是人的狀態。”


  殘韌很興奮,“北落紫宵,我仍舊不很明白,但是我會記住你的話,一定會達到主人要求。”


  被紫色焰火覆蓋著的深紫色劍,逐漸淡去,消失,而後殘韌腦海中片段紛飛,過去的種種記憶一一閃過,所有的那些,殘韌無比熟悉,為之開心,為之悲傷。所有的那些,殘韌漠然,殘韌沒有絲毫感受。


  那是我的過去……那是可夕……


  直到紛飛的畫面中出現依律,殘韌恐慌,心潮起伏。殘韌輕皺眉頭,淡淡開口道“律,為什麼不練功?”


  而後,一切陷入黑暗,殘韌發覺自己有點不同了。


  是風流,是可夕,是依律,是闌風晨……


  殘韌再不覺得莫名其妙,認識的,就是認識,再不同時感到陌生。


  殘韌醒過來的時候,聞到一股舒心的香味,殘韌知道,那是依律身上香氣。殘韌醒時,依律也睜開了眼睛,愣愣的注視著清醒過來的殘韌,臉上現出緋紅之色。


  殘韌是撐著起身,如果躺在床上,是撐著頭枕著的上一些位置,但是枕在依律小腹上,也就撐著了會讓依律害羞的位置,依律自然害羞了。偏偏,殘韌還揉了揉,而後語氣認真的道“跟可夕的一樣豐滿。”


  當一個人太緊張時,往往會爆發出比尋常強大的力量,若是平常,依律絕對推不動殘韌,依律的內力,比殘韌差了太多。但是此刻,雙手極快的推出,附帶的力量,很大。


  因為一把將殘韌推的飛出床塌,當然,殘韌沒有摔落地上,人方飛出床塌,已然淩空一旋,聞穩站直了身體,滿臉迷惑不解,“為什麼推我?”依律本很後怕,已是迅速起身,剛欲張嘴詢問又沒傷著殘韌。


  卻被殘韌問的不知如何回答,依律總不能回答說,因為自己害羞,太緊張,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練功。”殘韌沒有繼續追究這個問題的打算,自顧在桌旁坐下,依律輕咬下唇,低著頭走到殘韌身旁,收起雜亂的情緒,凝神練功。兩人剛凝聚心神,就被一陣歌聲驚擾。


  “開心可相對,傷心請歸去,離合慣了面對不會心碎瀟灑來亦去……”


  是女人的聲音,而且是很好聽的女人聲音,歌唱的很好。殘韌睜開了雙眼,信手輕揮,房內原本就有的一尊琴隔空飛至殘韌面前,“律,伴唱。”依律很吃驚,因為殘韌最近很長一些時候,除了練功再也沒有撫過琴。


  依律雖然吃驚,仍舊很快收拾情緒,啟唇高歌,以前,殘韌是會如此的,撫琴,而後讓依律唱。殘韌的琴聲,夾雜著精純的內勁,四散擴開,甚至將依律的歌聲糅合,一並,遠遠傳出。


  那不知哪裏響起的,女子的歌聲,聲音變的更清晰。


  殘韌和依律都不知道,在馬車前面,風過和飄香的車廂內,兩人臉色大變,不約而同的驚聲道“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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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wyl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章 明日還複多_第八節

獨七,本來的名字並不叫獨七,獨七原本有六個結義哥哥,只是,很多年前都陸續慘死。從那時候開始,獨七這個名字,就叫開了,因為獨七認為自己已經變的孤獨,因為獨七決定不會再有兄弟,獨七要把這個名字叫到生命逝去為止。
  獨七的武功非常高明,才會有今天的名氣。若非武功夠高,當年那場大戰中,獨七也不可能活下來。獨七是個愛惜生命的人,否則獨七已經因為孤獨選擇實踐當初的結義誓言,跟結義哥哥們同死了。


  獨七在江湖萬人高手榜排名八百七十三,這是非常可怕的排名。所以,獨七雖然在沒有兄弟和朋友,卻是有手下,一批亡命之徒,長年一直跟隨著獨七行走江湖。


  亡命之徒,不需要友情,不需要兄弟之情,只需要有實力,夠狠辣的同伴。獨七的武功太高,是很難得的跟隨對象。江湖中最可怕的,不僅僅是高手,因為江湖有名望的高手輕易不出手,很少有事情值得他們出手。


  大多數人聽到他們的名號,也就會自然選擇避讓三分,自身門派勢力網絡,更讓許多爭鬥彌化於無形,對於江湖人而言,江湖中極負盛名的高手,反而不那麼可怕,他們有的是威震力,而非讓人膽寒的恐懼代表性。


  江湖中相對更可怕的是亡命之徒,真正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他們總會為利,為情緒做惡,殺人。他們不怕死,敢跟自己拚命,不受任何牽絆,才可怕,哪怕是一個新踏入江湖的無名之輩,他們也不會因為顧忌自己名聲而放之一馬。


  獨七就是這種人的一份子,而且是這種人裡頭,極具名氣的人。很少有江湖人不知道獨七的名號,江湖上很少有真正的秘密,尤其關於財寶,關於美麗女人。


  曾經有位江湖名門少莊主,怎也不肯娶江湖第一美女為妻,因為他認為,江湖上所有以美成名的女人,背地裡都不知被多少人玩厭了,他絕不願意戴著難以記數的綠帽子,當一個讓無數人暗地恥笑的所謂第一美女丈夫。


  這位奇怪的人的觀點,偏激了點。不過,江湖以美出名的女人,或是出名的美麗女人,確實很難避免需要刻意的接近和騷擾。


  對於獨七而言,神寶本身,就足以為之心動,而且付諸行動,何況還有美麗的女人,飄香當然是個美麗的女人,雖然不是以美出名,而是美的出名,不過在獨七眼裡,區別不大。


  獨七不是個愛使手段,玩陰謀的人,因為實在沒有太大必要,江湖上值得獨七憑手段才能應付的人,確實沒有多少,能碰著的,更不多。飄香一行人,不值得獨七玩手段,獨七隻用了很簡單的法子,將一坐木橋,以內力震的其中一段內部粉碎,當受力達到一定程度時,就會斷裂開來。


  這法子十分簡單,獨七隻是不想費事,並不是怕了飄香帶著的那些好手。


  飄香領著一批心腹好手,其實已經很小心,在靠近木橋時,有兩人小心翼翼的上橋探察,行了一段,確定無事後,方才打出手勢。於是車隊,陸續上了木橋。


  四架馬車,上了橋後,橋斷,馬墜,馬車墜落了,馬車裡的人自然也墜落深淵。當然,輕功夠高,反應夠快的,完全有充足的時間撞穿馬車車廂頂,躍回橋邊。


  風過的輕功當然夠高,不止風過,連飄香手下的一批隨從,也有十數人反應夠快的撞穿了車廂頂,朝橋邊飛躍,只是有八人卻在靠近橋邊時,被人又踢飛了開,重新墜落深淵。


  風過牽著飄香,穩穩落在橋邊。殘韌和依律沒有上來,殘韌抱著依律,以吸壁功附在崖邊石下,一動不動。殘韌一隻手,仍舊抱著琴,因為殘韌原本在奏琴。


  風過神色很冷靜,風過並沒見過獨七,風過擋在飄香面前,風過前方有四名好手,是飄香隨的人,這四人不但及時從車廂躍出,而且還穩安然落回崖邊。「報上名號,聚香山莊都敢招惹,可是活膩了?」飄香的語調很淡,很平靜,神色露出幾分冷肅。


  獨七很瘦,很高,原本正站著修飾指甲,獨七的手極修長,獨七用的是暗器,練暗器工夫的,一對天生的好手,本就是關鍵。獨七神色說不上很冰冷,卻冷漠,懶懶的微微抬頭,掃了眼飄香。


  「名不虛傳。很好,之所以挑你,因為我知道,漂亮的女人都懂得愛惜生命,漂亮的女人很少為愛情瘋狂,因為能讓她們動心的人太多。你很漂亮,因此,我相信你會很配合的達成我們的目的。」獨七說話很緩慢,語氣是很平靜。


  獨七頓了頓,補充道「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獨七。」


  飄香的臉色變了,飄香本就對這批人有著一定的估計,卻沒想到,來頭竟然這麼大。原本的信心,瞬間喪失大半,如果只有獨七一人,飄香不怕,風過就算勝不過,也不會差的太遠,但是不止,獨七的手下,從來沒有庸手,庸手若想投靠獨七,下場只有死。


  獨七的手下人數不多,只有七個,但是每一個,都是萬人高手榜上有名的角色。飄香當然喪失了必勝的把握,「是你?所圖為何?或許可以和平解決。」飄香語氣仍舊沉靜,話已經不那麼硬橫。


  「很好。第一,我們知道江湖中發生了大事,也知道出現一批不得了的神寶,但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具體在哪裡,但是相信,你能給告之正確答案;第二,我們早聽說過你的名字,也聽說你很美,如今見著,證明你確實很美麗,在到達目的地前,你需要侍侯我們,每一個都要侍侯的舒舒服服,我相信你懂得該怎麼侍侯。之後,我們會放了你,你該相信,我們從不殺配合我們的美麗女人。」


  獨七仍舊說的很緩慢,語氣沒有一絲興奮,眼神仍舊冷漠,不僅獨七如此,連獨七身邊的同伴,都沒有一人因為飄香的美麗而產生異常情緒波動。


  飄香的臉上,覆上了一層寒霜,緊咬著牙關,飄香實在有理由憤怒,獨七的要求實在,太過份。飄香朝風過遞上一個眼神,示意接下來的行動交由風過負責,這種時候,決定權當然該交給風過,因為風過是飄香的男人。


  飄香也信任風過,信任風過的實力,和風過的判斷。


  「獨七?第一個條件我們可以答應,至於第二條,沒有可能,即使你們動手,我保證,在你們制服飄香之前,我會先把她殺了,連完整的屍體也不會留下,你們絕對得不到她的屍體。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風過。」風過臉帶微笑的說著。


  獨七微微動容,因為風過這兩個,能讓獨七動容的人,很少,但是風過,絕對是其中一個。獨七不相信虛名,相信實力,任何一個人,無論出道時間長短,能從陽碎夢手上兩次硬撼後逃脫,其本身的綜合實力就值得被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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