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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覺醒-仿如昨日 作者:令狐BEYOND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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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34 | 顯示全部樓層
121-咖啡店



望著三五成群地走在一起,興高采烈地討論著暑假如何過的學生們,背靠著牆壁的雷隱微微笑起來。做學生真是好呀,既不用煩惱生活的問題,而且一年裡還有兩個大假可放。

「對不起,學長,讓你久等了。」充滿活力的劍道少女第一個跑到他面前。和美則微笑著跟在她後面慢慢走上來。

「沒等多久,我們走吧。」雷隱伸了個懶腰。

「好不容易才等到放暑假,可惜我卻要回北海道去了。」留美有點沮喪地說。

「你父母這麼久沒見你,當然想看看你是瘦了還是胖了。不過這點他們應該可以放心,你來了以後,就沒見過你胃口不好的時候。這都是和美的功勞呀,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雷隱笑著拈起她一邊的臉頰。

「學長好壞,老是笑人家。」留美紅著臉說。

「後天我們去機場送你,到時不要哭。」雷隱憐愛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不會啦,反正下個學期就可以見面了。不過學長要經常給我打電話喔。」心裡很喜歡他的親暱動作,劍道少女扯著他一隻手撒起嬌來。

「好的。另外我買了些茶葉跟幾瓶酒,你拿回家當手信吧。」

「多謝學長。」也不跟他客氣,留美爽快地道謝。

「走吧,我們現在去超市買菜,今晚叫和美給你做些喜歡的菜。」揉揉她的頭髮,雷隱向站在校門口的和美走去。

想到整整一個暑假都會看不到他,劍道少女眼圈紅了起來。看著他在陽光映照下的背影,她快步跑上去,緊緊地抱著他的右手一起走著。



「小姐,你真有眼光,這是昨天才到的貨。是『黛安芬』推出的最新款式。」一個穿著制服的售貨小姐熱情地介紹著。

「我想試一下。」

「更衣室在那邊,請跟我來。」售貨小姐彬彬有禮地說。

「謝謝。」

在更衣室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直子不禁臉紅起來。

這內衣好像有點太那個了,不知他看到會怎麼想?

想像著他看到自己穿著這套內衣時的情景,直子只覺得全身一陣發燙。

「麻煩把我包起來。」在服務台前,直子老師對售貨小姐說道。

「多謝惠顧。請問你要付現金還是用信用卡?」售貨小姐問道。

「信用卡。」直子拿出一張信用卡遞過去。

看著交到售貨小姐手上的信用卡,直子不禁露出溫柔的笑容。

從內衣店出來後,她看了一下時間,原來下午3點還不到。

想起他昨天說過,今天下午要去機場送機,也就是說,他今天可能不能來了。想到這裡,她一時想不到去哪裡好。最後,她走到附近一家咖啡店坐下來休息一下。

在她進去咖啡店沒多久,一輛紅色的跑車停在了門口。一個頗為英俊的青年男子從車上走下來,然後走進了咖啡店。

「直子你好,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日夏淳一郎微笑著走到直子的桌子前面。

「日夏先生你好,你不會又告訴我你是碰巧看到我的吧?」直子有點冷淡地說。

「我是特意來找你的。」日夏淳一郎逕自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

「請問有什麼事?」直子抬起頭看著他。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我覺得直子你最近好像對我很冷淡。」日夏淳一郎笑咪咪地說。

直子剛要說話,忽然,一個穿著待應服的女生走過來把一杯咖啡放在日夏淳一郎的面前。

「先生,這是您要的咖啡。請慢用。」

「謝謝。」日夏淳一郎說話的時候,眼睛卻一直看著對面的絕色美人。

等那個女待應走開後,日夏淳一郎繼續對直子說:「直子,難道你對我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嗎?你應該很清楚我為什麼一直找機會來接近你。」

「日夏先生,在名古屋的時候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除了他以外,我是不會再愛上任何人的。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找我了好嗎?」直子誠懇地說。

「你所說喜歡的人,難道指的就是那個叫源內正志的高中生?」日夏淳一郎冷笑著說。

聽到他的話,直子頓時臉色一變,「日夏先生,你竟然找人調查我?我對你的人品十分失望。」說完,她站起來轉身準備走。

「我很想知道,長谷社長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兒竟然在跟一個高中生同居,不知他會怎麼想?」日夏淳一郎坐在那裡看著她。

果然,不出他所料,直子停住了腳步。

「你想威協我?」過了一會,直子問道。

「我沒有這個意思,直子,我是關心你。那傢伙只是個無錢無勢的高中生,他母親也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你認為他真的可以給你幸福嗎?」日夏淳一郎慢慢說著。

直子將頭轉回來看著他,臉上卻流露出令日夏淳一郎大為意外的表情。

她竟然在笑?

「日夏先生,我只是不想被我父親知道這件事,但是,我並不怕他知道這件事。所以,你想怎麼做,隨便你。失陪了。」說完,她拿起手提包跟裝著東西的購物袋走出了座位。

這回日夏淳一郎是真的開始慌了,他完全想不到這個女人會如此堅絕。看著她那令人犯罪的魔鬼身材逐漸走遠,他眼裡閃過一絲光。

「直子,請等一下,我為剛剛的事向你道歉。」在直子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日夏淳一郎追上去攔在她前面。

「請讓一下,日夏先生。」直子對面前的男子說。

「直子,非常對不起,我向你道歉。可以給個機會我說幾句話嗎?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向長谷社長提起這件事。」日夏淳一郎寸步不讓。

看著他充滿誠懇的表情,直子不禁猶豫起來。

「我只是想說幾句話而已,說完之後,我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了。好嗎?」看到她開始動搖,日夏淳一郎馬上加了一句。

「好吧。」直子終於點了點頭。

回到座位以後,日夏淳一郎轉頭對站在不遠處的侍應生說:「請幫我們加點咖啡。」

「請稍等。」那個待應應了一句。

日夏淳一郎回過頭來對直子說:「直子,我知道感情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既然你真心喜歡那個人,我只好在這祝福你。但是,以後我們可以做普通朋友嗎?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聽到他這麼說,直子頓時放下心來。她微笑著說:「你是我妹妹同學的表哥,我們以後還是朋友。」

「多謝你,直子。」日夏淳一郎看著她說。

看到他眼中炙熱的眼神,直子覺得有點不自在。

幸好,這時一個拿著咖啡壺的女待應走了過來,為兩人的咖啡杯加滿了咖啡。這才解除了她的不自在。

等女待應走後,日夏淳一郎笑著舉起手裡的咖啡杯,「為了慶祝我們能夠成為朋友,能跟我乾一杯嗎?」

「你還是這麼會開玩笑。」不忍掃他的興,直子只好也舉起自己的咖啡杯跟他的碰了一下,然後慢慢喝了一口。

看到她喝了下去,日夏淳一郎嘴角露出一絲隱隱的笑容。

直子緊記著雷隱的話,不想再跟他單獨待在一起,於是站起來說:「日夏先生,我還有點事,想先走了。」

「我也該走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日夏淳一郎跟著站起來。

「不用了,我的車就停在附近。」直子婉拒道。

日夏淳一郎沒有勉強她,只是說:「那好吧,我們一起出去總可以了吧?」

「你說笑了。」直子把咖啡錢放在桌上,然後拿起東西向門口走去。

日夏淳一郎跟在她後面。

看他坐上了他自己的跑車並沒有跟來,直子鬆了口氣。她沒有多想,提著東西向自己的車走去。

在離自己的車還有幾米遠的時候,她忽然覺得頭有點暈,而且全身有一種越來越沒力的感覺。

怎麼回事,發病了嗎?可是為什麼心臟部位一點也不痛?

又走了兩步,她覺得那種頭暈乏力的情況好像越來越嚴重。

好不容易地,她終於走到自己的車子前面。扶著藍色的車身,她覺得好累好累,全身也在不斷地冒著汗。

抬起彷彿有幾十公斤的右手,她從衣袋裡拿出了手機,然後以顫抖的手指翻找著他的號碼。

在她剛剛看到他的名字時,忽然,一隻手把她手裡的手機搶了過去。

「直子,你怎麼了?沒事吧?」又一隻手抱著她的腰,然後,耳邊傳來一把熟悉但她卻並不想聽到的男性聲音。

看著他臉上那不可掩飾的得意笑容,直子的心頓時一涼。

「你……在咖啡裡……下了藥?」直子有氣無力地盯著他。

「我不懂你說什麼?看來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放心吧,我會帶你回我家好好休息一下的。」日夏淳一郎特意加強了「我家」兩個字的讀音。

直子頓時覺得眼前一黑。

看著她慢慢暈了過去,日夏淳一郎露出得意的笑容。

因為怕被人看到,他急忙把她放在自己剛開過來的跑車前座上,然後自己跑到另一邊坐上了駕駛座。

關上車門後,看著她嬌艷無比的容顏,他的臉興奮得開始扭曲起來。

賤女人,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玩死你的。

忽然看到她嘴裡好像在輕輕地說著什麼。好奇之下他把耳朵湊上去聽。

「雷……救……我……」

雷?不是源內正志嗎?算了,不管了。

不想再浪費時間,日夏淳一郎趕緊發動了汽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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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34 | 顯示全部樓層
122-惡夢



彷彿從最深最沉的惡夢中醒來。直子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覺得自己全身彷彿被很重很重的東西壓住一樣,重得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

頭還有點暈,有點像宿醉的感覺。

三分鐘以後,一串眼淚無聲地從她眼角流了下來。

她清楚地記得在她沒有暈倒之前發生的事。尤其是那張像惡魔一樣的笑臉。

在看到自己身上穿的並不是之前那件衣服時,她的心碎了。一種深沉的絕望感寵罩著她的整個心靈。

雷,對不起,我已經不乾淨了。

彷彿那次心臟病發的時候一樣,直子覺得心好痛好痛。

我真是個笨蛋,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我應該聽他的話,他早就跟我說過不要跟日夏淳一郎單獨相處。為什麼我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直子深深地責備著自己,她恨不得現在馬上死去。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傷心到極處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雖然眼淚不停地狂湧而下,可是她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像頭受傷的馴鹿那樣緊緊地蜷曲著身子悲鳴著。

過了沒多久,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然後,門被打開了。

日夏淳一郎走了過來,然後把一隻手放在她的額頭拭著溫度。

直子終於爆發了,她一下子翻身抓住那隻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那隻手的肌肉十分結實,可是她還是深深地咬了進去。在嘗到充滿腥味的液體時,她有種報復的快感。

忽然,他的另一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那種奇異的觸感竟然讓她有一種無法解釋的感覺。

「傻瓜,我是雷隱呀。」一把清朗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在那一瞬間,直子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自覺地鬆開了緊咬著的牙齒,抬頭看著這隻手的主人。

不是什麼日夏淳一郎,是他,真的是他!

在看清楚他那雙清澈、深遂的眼睛時,直子有種快要休克的感覺。



「是真的嗎?我沒有被日夏淳一郎他……那個?」直子緊緊地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右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背,雷隱吻了一下她的臉才說:「你是我的女人,我當然不會讓別人有機可乘。其實有些事你並不知道,我早就已經安排了幾個人全天二十四小時保護著你。只有當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他們才會暫時離開。在日夏淳一郎把你弄上車的時候,我安排的人其實一直在後面開車跟著。當日夏淳一郎的車開到沒什麼人的地方時,他們就把他截住。然後救了你出來。事情就是如此。」

「那為什麼我身上的衣服被人換掉了?雷,求求你說實話好嗎?請不要騙我。」直子一邊說一邊哭起來。

「你這傢伙連我的話也不信了。聽著,你的衣服是我換的。因為你原來的衣服被汗水弄濕了,所以我才幫你換掉。算了,再說下去你也還是會覺得我在騙你。

傻瓜,你是一個女人,自己有沒有被人怎樣你難道連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你自己進衛生間看一下自己的身體就知道了。」雷隱有點無奈地說。

聽到這麼說,直子老師馬上醒悟過來。剛剛實在太激動了,竟然連這麼簡單的事也想不想來。

顧不上羞澀,她趕緊走到洗手間去。

十分鐘後,她滿臉通紅地走了出來。

看著她眉角間難以掩飾的歡喜神情,雷隱微笑著張開雙手,「過來。」

直子充滿羞意地走過去坐在他的大腿上。

「對不起,讓你受驚了,其實我應該早就對那傢伙出手的。」雷隱吻著她的髮鬢說。

想起之前的驚險,直子到現在想起還後怕不已。

搖了搖頭,她充滿愧疚地捧著他綁著紗布的右手。

「雷,對不起。一定很痛吧?」她一邊說一邊又流起淚來。

「我沒事。」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秀髮。

直子聽到更是哭得傷心。

之前被咬的時候他本能地想將真氣運到手臂上,可是怕會震傷她的嘴,所以才硬忍了下來。

「雖然被咬了一口,可是我也算是佔便宜了。直子,你的身體真的好美。」為了引開她的注意,雷隱忽然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果然,在聽到這句話後,直子裸露出來的皮膚全部變成了粉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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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34 | 顯示全部樓層
123-願望



在一間舊房子裡,幾個男人正在說著話,在他們前面的地板上卻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

「他怎麼樣了?」雷隱冷冷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日夏淳一郎說。

「回大人,到現在他還沒醒。」旁邊一個高壯男人回答道。

「這次謝謝你們了,如果不是你們,這傢伙已經得手了。」雷隱轉頭對那幾個男人說。

「大人太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請問大人想如何處置這個人?」那個男人問道。

雷隱沒出聲,只是安靜地走到日夏淳一郎的身邊,然後把一隻手放在他的頭頂上。

在其它幾個男人迷惑不解的時候,忽然,兩條血線從日夏淳一郎的耳朵裡慢慢流了出來。

「把他放回自己車裡,然後弄成交通意外的樣子。這傢伙已經是個白癡,不會再有麻煩了。」雷隱淡淡地說。

那幾個男人心裡一寒,馬上走過去把日夏淳一郎拉起來拖走。

「大人,我們先走了。」那個高壯男人臨走時向他鞠了一躬說道。

「嗯,各位辛苦了。」

等那幾個人離開後,雷隱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慢慢沖洗著自己的右手。

對於日夏淳一郎這種淫獸,雷隱本來想閹掉他然後把他送到那些雙插頭俱樂部讓他試試被那些變態男XX的滋味。但是考慮到那傢伙只要一天不死,終有一天還會去找直子報仇。另外這傢伙是個富家子弟,如果真的殺了他,會引起警方的注意,所以他最後決定把他弄成白癡就算了,算是便宜他了。

不過,無論過了多少年,他還是不怎麼喜歡親自動手的感覺。



當雷隱用鑰匙打開門時,卻看到穿著一身正式和服的直子跪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溫柔地看著他。

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穿和服的樣子,雷隱不禁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你回來了。」直子一邊說一邊把拖鞋放到他的腳邊。

換好拖鞋後,雷隱把她拉起來問:「今天怎麼了?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樣。」

抬起稍稍化了淡妝的俏臉,直子含情脈脈地說:「雷,今天讓我好好服侍你可以嗎?」

「你想怎麼服侍我?」雷隱笑著問。

直子臉紅起來,過了一會,她拉著他的手輕輕說:「菜已經準備好了。快點趁熱吃吧。」

走到大廳的時候,果然看到一桌已經做好的酒菜放在那裡。

等雷隱坐好後,直子說:「先等一下。」說完,她走進了廚房。

過了一會,她捧著一個裝有溫水的盆子走出來。

「先洗一下手好嗎?」

雷隱微笑看著她點了點頭。

直子把他的兩隻手放到盆子裡細緻而輕柔地搓洗著。

在她為他洗著手的時候,雷隱慢慢欣賞著她專心至致時的動人神態。

用毛巾把他的手擦乾以後,她抬起頭說:「雷,已經洗乾淨了。」

可是還沒等她說完,嬌艷的櫻唇就被對面的少年緊緊封住。

因為兩人中間隔著一個裝著水的盆子,所以直子不敢亂動,只能溫柔地回應著。

「你不吃嗎?」雷隱見只有一雙筷子,轉頭看向紅暈未退的和服美人。

「我已經吃過了。這些菜都是為你準備的。」說完,她低著頭拿起酒瓶把他前面的小酒杯倒滿。

看了她一眼,雷隱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不要喝太多酒,多吃點菜好嗎?」直子一邊輕聲說著一邊再把酒杯倒滿。

就像一個溫柔的妻子那樣,直子一直跪坐在他旁邊細心伺候著。

把餐具都收拾好以後,直子對坐在大廳裡面喝著茶的少年說:「你想不想現在就洗澡?」

雷隱想了想點頭道:「好吧。」

「你等一下,我現在去幫你放熱水。另外浴衣也已經放在床上了。」說完,她轉身走進了浴室。

看著她的背影,少年露出深思的眼神。

浸泡在蒸汽騰騰的浴缸裡,雷隱覺得全身的毛孔都放開了,十分舒服。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雷,我……幫你擦背好嗎?」敲門聲這後,傳來了直子羞澀的聲音。

「進來吧,門沒有鎖。」

過了一會,身上圍著一條大浴巾的直子悄悄地走了進來。

雖然浴室裡充滿了蒸汽,可是雷隱還是很清楚地看到她的臉上一片緋紅。

「你不是說幫我擦背嗎,為什麼還不過來?」雷隱把手臂放在浴缸邊沿撐著頭說。

聽到他的話,直子終於慢慢走了過來。

雷隱很合作地轉過身背向著她。

直子用顫抖的雙手拿著毛巾輕輕地擦拭著他的背。

突然,他一個轉身抓住她的手,「要不要一起洗?」雷隱笑得有點邪。

「我……我下午的時候已經洗過了。」直子羞得完全不敢把頭抬起哪怕是一點點。

「那真巧,我也剛洗好了。」他從浴缸裡站起來。

直子趕緊閉上眼睛。

雷隱把她整個人攔腰抱起,然後低下頭吻了一下她緊閉著的眼睛。

「雷……我、我幫你擦……身子好嗎?」直子咬了咬嘴唇,輕輕地說了一句。

「不用了,我們回房間吧。」 說完,抱著她走出了浴室。

躺在他懷裡的直子覺得全身酥軟,只能把臉緊緊地貼著他的胸口。

在走到主人房那短短的距離裡,雷隱已經運功將身上的水蒸乾。

輕輕地把懷中玉人放在雙人床上,雷隱伸手把她頭上盤起來的秀髮放了下來。

看著眼前秀髮如雲的羞澀美人,雷隱摩挲著她的臉讚歎道:「直子,你真美。」

直子慢慢地張開雙眼,深情如水地望著他。

「你真的不後悔嗎?」雷隱把手放在她身上的毛巾上面。

她還是沒有說話,只是以無比溫柔的眼光看著他。

雷隱再也忍不住,把頭湊上去,吻在了她的紅唇上,而右手則輕輕地把她身上的浴巾扯掉。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體,可是昨天因為太匆忙所以並沒有細看。在燈光的映照下,雷隱細細地打量著面前這具驚心動魄的絕美肉體。

感應到他的視線,直子全身顫抖,緊緊地閉上眼睛。但即使是這樣,她卻並沒有將身體縮起來,反而盡量舒展開來任他觀賞。

知道她真的很緊張,雷隱反手彈了一下中指,一縷指風把門邊的電燈開關「啪」一下關掉,房間頓時變得一片漆黑。

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中,直子終於開始放鬆下來,身上的顫抖也慢慢停止了。

這時,雷隱兩隻手各自握住她的一隻纖足把玩著,過了一會,雙手順著如上等綢緞一樣光滑的肌膚慢慢地向上推移。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當他玩弄著自己的雙腳時,直子還是變得全身僵硬起來。一種既害怕又期待的複雜情緒不斷地衝擊著她的神經。

當兩隻手上到膝蓋的時候,直子本能地夾緊了兩條大腿。口裡也不自禁地哼了出來。

到這時,雷隱並沒有再向上推移,而是輕輕地把她反轉過來臉朝下壓在自己的身下。

「直子老師,現在才晚上8點,離天亮還有12個小時。大灰狼現在要一點一點地吃掉小紅帽,你就慢慢地體驗吧。」說完,雷隱的雙手開始活動起來。

整個房間內開始迴盪著直子那越來越無助的嬌吟聲……



當直子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用右手枕著頭的雷隱正微笑看著自己。

她還沒得及害羞,就被他一下子抱在懷裡。

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直子覺得心情一片平靜。

「還痛嗎?」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直子只覺得臉上一陣發燙,她點了點頭後很快地又搖了搖頭。

「現在……幾點了?」她小聲地問道。

「下午2點。」

「原來已經這麼晚了。」直子有點驚訝地說。

「肚子餓了麼?我們到外面吃吧。」

「嗯。」直子抱著他的腰隨口應了一聲。

摸著她滑不留手的肌膚以及挺翹的臀部,雷隱不禁又有了一股衝動。

跟他貼在一起的直子馬上察覺到他的反應,頓時臉紅起來。

「算了,還是等一下再去吧。我覺得你比較好吃一點。」

「啊,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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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34 | 顯示全部樓層
124-狀況



已經是暑假第五天了,除了每天回家報到一下以外,雷隱幾乎一有時間就往直子這邊跑。

他並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也自問不是什麼道德君子。

但也許是因為阿薇死得較早,加上掛掉的那十年,他已經幾十年沒跟女人歡好過。另外更主要的原因是,直子是那種真正媚骨天生的尤物。如果不是顧及她的病剛好沒多久,雷隱可能真的連一刻也不願放她下床。

相對地,經過雷隱這幾天的悉心澆灌,本來已經足以引人犯罪的直子更是散發出驚人的美態。眉梢眼角間流露出來的那種成熟女子初經人事後的醉人風情,即使以雷隱的修為也有點難以自制的感覺。

「雷。」像貓一樣慵懶地伏在他懷裡的直子撒嬌似地叫了一聲。

「什麼事?」雷隱回答的時候,右手繼續在她那絲質睡袍內慢慢活動著。

「我想……哦,回去看看愛子。求求你,不要再弄了。嗯……人家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直子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沒辦法,誰叫你這麼誘人。對了,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雷隱低下頭親了一下她白淨的額頭。

「我想回去看看……啊,不要,不要這樣……」她那帶著哭腔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過了一會,當她發出最後一聲劇烈的悲鳴後,雷隱慢慢地將濕淋淋的手指抽出來,然後放在鼻子前面聞了一下。

「不要!」看到他的動作,直子羞得全身發抖,努力伸出左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指不讓他繼續聞下去。

手心裡感覺到他手指上的濕意,她整個人紅得像只熟透的蝦子。

憐惜地吻了一下她的紅唇,雷隱柔聲說:「你回去看看那個小鬼也好,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雷,謝謝你。」忘記了剛剛的羞意,直子抬起頭深情地望著他。

「傻瓜,謝什麼。等我們洗完澡就去。」雷隱把她攔腰抱起來向浴室走去。

直子的臉又紅起來。雖然已經跟他發生了這麼親密的關係,可是面對他時那種羞澀的感覺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剛剛忘記告訴你,我很喜歡那種味道。」雷隱忽然邪笑著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你這壞蛋……」她再也聽不下去,捏起拳頭輕輕打在他的胸口上。

看著直子走進公寓大門後,雷隱順手打開了車內的收音機。

聽著有些無聊的談話節目,雷隱差點就睡著。

之所以會差點,只是因為他被自己的手機吵醒。

「喂。」看也沒看一眼,他隨手接通了電話。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跟你會合的。不管他們開出什麼條件,暫時都不要答應下來,但是也不能拒絕他們,要先穩住他們。一切等我過來再說。」

五分鐘後,雷隱表情嚴肅地掛斷了電話。

關掉收音機後,他從車廂的雜物夾裡拿出一包煙。從裡面拈起一根,點燃,然後默默地看著車窗外面的景色。

半個小時後,直子終於從公寓裡走了回來。

看她心情挺好的樣子,雷隱微笑著說:「那小鬼沒事吧?」

直子依偎著他的肩膀說:「嗯,看她的樣子好像恢復正常了。她還告訴我準備跟幾個同學回鄉下玩幾天。看她這樣,我就放心了。」說完,她輕輕地鬆了口氣。

「我之前已經說過只要過一段時間就會沒事的。你呀,總是這麼喜歡亂操心。」雷隱充滿憐愛地吻了一下她的俏臉。

感受著他的溫柔,直子情不自禁地流起淚來。

「雷,我很怕,真的很怕,這幾天我一直有一種像在做夢似的不真實感。我怕這種幸福的感覺只是一場夢。如果這真是一場夢的話,我寧願永遠也不要醒來。」她一面說一面將頭貼在他的胸口上哭起來。

雷隱沒說話,只是將她整個人抱起放在大腿上,然後把她緊緊摟在懷裡溫存著。

車廂裡十分安靜,聽著愛人那沉靜有力的心跳聲,直子真希望時間能就此停下來直到永遠。



走到大廳的時候,雷隱看到和美正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在她前面的電視機正放著一點也不好笑的搞笑節目。

把電視機關掉後,他輕輕地將和美抱起來往她的房間走去。

在幫她把眼鏡脫下來的時候,和美一下子醒了過來。

「哥,你回來了。」和美搓了搓眼睛說道。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沒有,剛剛看電視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你吃飯了麼?」

雷隱發現剛睡醒的和美跟平時冷靜精明的樣子有點不一樣,似乎顯得有點迷糊。他不禁微笑起來。

「已經吃過了。媽媽呢?」雷隱坐在她床邊問道。

「前田那傢伙約了她去看電影。可惜你沒看到她緊張的樣子,光挑件衣服就用了半個小時。他們兩個都已經認識這麼久了,卻還是這麼害羞,真是服了她。」和美笑著說。

感覺好像很久沒跟她好好聊過天了,雷隱摸著她的頭髮說:「你報的那個補習班什麼時候開始?」

「要半個月之後才開始,留美又不在,這幾天我都不知怎麼過。」和美抱怨道。

「努力學習是好事,可是功課並不是最重要的。現在才剛放暑假沒多久,有時間的話多點跟同學到外面走走。知道嗎?」

「哥,你越來越囉嗦了,老是喜歡說教。」和美笑嘻嘻地將頭靠在他肩膀上。

「誰叫你是我妹妹,這是做老大的特權。另外這張信用卡你替我交給媽媽。」雷隱從口袋裡拿出一張信用卡遞給她。

「這張信用卡是你幫媽媽開的嗎?」和美拿起來看著。

「我在裡面存了一筆錢,密碼就是她的生日。」

「你為什麼不親手交給她?」和美好奇地問。

「因為臨時有點事,我今晚就要出去一趟遠門。」雷隱想了想回答道。

「什麼?你又要出去,這次去多久?」和美坐正身子看著他。

「還不知道,可能這次時間會比較長。」

「那究竟要多久?」和美追問道。

「應該不會多久。」雷隱說。

「哥,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從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和美十分擔心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一些私事,不要亂想。如果留美打電話來找我,就說我很快回來。放心吧,真的沒什麼事。不要擺出這副樣子。」雷隱笑著掐了掐她的臉。

看了他一會,和美忽然撲上去抱住他,然後在他耳邊說道:「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我知道了。」雷隱輕輕撫摸著她背後的秀髮。



雷隱像幽靈一樣走到廚房,看著正專注地煮著東西的直子,他覺得這個畫面非常溫馨。的確,有人在等著自己回家這種感覺實在是一種幸福。

「在煮什麼?」雷隱輕輕地抱著她的柳腰說。

「呀!」直子被嚇了一大跳,連手上的勺子也掉了下來。

雷隱眼捷手快,一下子接住,然後順手放在案板上。

「討厭,你是貓嗎?為什麼回來了也不說一聲。」直子嬌嗔道。

「是你聽不到我開門的聲音而已。在煮什麼?」雷隱看了一下鍋裡的東西。

「你等一下就要坐飛機了,所以想在你走之前給你做點東西吃。」直子回答道。

「你真好。」雷隱吻了一下她的右臉。

「沒什麼啦,只是做點吃的東西而已。」聽到他的話,直子臉紅起來。

實在愛煞她害羞時的嬌容,雷隱忍不住又親了她一口。

「討厭。」直子小聲笑罵了一句,然後倚在他胸口上繼續煮著東西。

等雷隱吃完以後,直子用手帕細心地擦拭著他的嘴。

「我再煮一點好嗎?很快就可以了。」直子對他說。

「不用了,坐飛機是不能吃太飽的。」

「我把餐具收拾一下,很快就回來。」說完,她把桌子上的餐具拿回了廚房。

把手擦乾後,直子從廚房走出來。看到雷隱雖然眼睛看著電視,可是她知道他其實在想事情。

直子走到他腳邊跪下,然後安靜地把頭枕在他的膝蓋上。

撫摸著她充滿光澤的秀髮,雷隱沉默了一陣之後說:「直子,假如過了半年以後我還沒有回來。你……就不要再等我了。知道嗎?」

直子抬起頭看著他,過了一會,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也將會是我最後的男人。如果你半年不回來的話,我就等你兩年,如果你兩年不回來的話,我就等你十年,如果你十年還不回來的話,我就等你一輩子。」聲音一如往昔的溫柔,可是卻充滿了令人心痛的堅忍。

「你是個真正的傻瓜。」雷隱歎了口氣,把她放在大腿上緊緊地抱著。緊得彷彿要把她塞進自己的身體裡。

「雷,即使你不回來也沒關係,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夠了。」幾經苦忍,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回來找你的。」看著她不斷流下來的淚水,雷隱覺得胸口某個部位在隱隱作痛。

「那我們說好了,要早點回來喔。」直子擦了擦眼淚,強笑著說。

用手輕柔地抹去她的淚痕,雷隱看著她的眼睛說:「我知道你心裡有許多疑問,但是怕會煩到我所以一直沒有問。現在我告訴你,我這次去是為了救一個必須要救的人。」

還沒等他說完,直子忽然用手指輕輕地按住他的嘴唇。

「雷,不用說了。」說完,她破天荒地第一次主動去吻他。

過了許久,兩人唇分後,雷隱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後,裡面是兩隻設計簡約但看起來十分舒服的情侶對戒。

把其中較小的那只套在她的手指上,雷隱笑著說:「還好剛剛適合,不然就麻煩了。」

直子到現在才知道白天在車上的時候,他為什麼用線綁了一下她的手指,原來是為了量尺寸。

「來,到你了。」雷隱微笑著將自己的手遞到她面前。

直子紅著臉把盒子裡的另一隻戒子拈起,然後放在唇邊吻了一下,這才小心地套在他的手指上。

等她幫自己戴好戒子後,雷隱把她抱起來,向那個纏綿了多日的房間走去。

在寬闊的雙人床上,直子熱情而憂傷地回應著他似乎永無止境的索取。

為了可以更多地留下他的味道,即使已經筋疲力盡,她還是不斷地用身邊緊緊纏繞著他。

感覺到她內心的強烈不捨,雷隱也由開始的溫柔漸漸變得狂野起來。

整個房間裡不斷地響起直子那彷彿發自靈魂般的呻吟聲。

在經過連續幾個高峰後,終於在一下最猛烈的高潮後,直子再也動不了了。

在擦乾淨她身上的高潮痕跡後,雷隱把她摟在懷裡溫存著。

「乖,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雷隱吻了一下她努力想睜開的眼睛。

最後看了他一眼,直子終於堅持不住強烈的睡意慢慢閉上了眼睛,然後沉沉地睡著了。

看著直子美麗而恬靜的睡容,雷隱心裡升起一陣強烈的責任感。

拼了,為了她,不管怎樣辛苦都一定要活著回來。

轉生了這麼多次,並不是第一次遇到長安在電話裡說的那種狀況。可是今天在接完長安的電話後,他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雖然奇怪,但他並不感到陌生。

每一次當他有這種感覺的時候,不用過多久,他所使用的身體就會「報廢」。

並不是說這種感覺本身會導致出事,它只是充當一種報警裝置的作用,提前警告他即將要「換殼」。

在這麼多次的轉生中,可謂是屢試不爽。他曾經試過避免可能會出現的災劫,但到最後總是會功虧一簣。到後來,他也就順其自然沒所謂了。

他不信命,可是到這時候卻不得不相信冥冥中似乎真的有什麼東西在操縱著各人的命運。即使是連他也不能避免。

所以他才像是安排身後事一樣,將從瑞士銀行那邊轉過來的十幾億美金,加上投資證券賺取到的所有屬於「源內正志」名下的錢分成兩份,一份給留美子,另一份則存進了直子的賬戶裡。

但屬於留美子的那份,其金額數目卻連直子那份的零頭也沒有。倒不是他偏心,只是為免留美子以為那是什麼巨額髒款,他只能把有投資記錄的那部分全部打進她的賬戶裡。

這次真的不一樣,為了直子,無論如何他都要活著回來。

看了一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就要上飛機了。雷隱輕輕走下床。

穿戴整齊後,雷隱走到她床邊,深深地看著她。

「我一定會回來的。直子,我愛你。」這是雷隱轉生以來第一次說出這個字眼。

說完,他吻了一下她的紅唇,然後安靜地走出了房間。

在雷隱走出房子大門後,本來熟睡中的直子忽然睜開了眼睛。

「雷……」她咬著枕巾用低沉的聲音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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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34 | 顯示全部樓層
125-搜索



紐約唐人街,一個由幾條街組成的一個著名大型華語地區,也是全世界最大的海外唐人街。街面上,餐廳、店舖一家挨一家的,人頭湧湧,人們一律講白話,感覺上跟香港的廟街頗有幾分相似。這種情景,對那些飄洋海外的中國人來說,確實會覺得很親切和方便。

現在已經是凌晨1點左右,在唐人街東邊的一幢三層高樓房,卻依然亮著燈。在窗戶裡時不時地能看到不斷有人影走動著。

在這幢房子的地下室中,長安像在沉思似的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放在他旁邊桌子上的茶也已經涼了很久。

忽然,幾下有節奏的金屬撞擊聲毫無預兆地響起。

長安眼光一閃,馬上走到那個放滿雜物的大木櫃前面。

用力把木櫃推開,他摸索了一下,然後把幾塊早就斷開的木地板撬開,露出裡面一塊帶匙孔的金屬擋板。

長安從身上掏出一條鑰匙在擋板的匙孔上轉了一下,然後用手一掀,把整塊擋板掀了起來。

「那小子究竟有多久沒打掃過這條通道了,他奶奶的,搞得我一身的蜘蛛網。」雷隱一邊罵一邊從擋板下面的通道走上來。

「大人辛苦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最後那次打掃應該是三年前了,之後他就搬出去了。」長安忍著笑走上去幫他弄開粘得滿身都是的蜘蛛網。

「這是你們以防萬一用來逃命的地方,偶爾也清潔一下吧。」雷隱找張椅子坐下。

長安給他泡了杯茶後也跟著坐下來。

喝了一口茶後,雷隱對他說:「詳細給我講一下事情經過。」

「是,大人。兩天前的一個晚上,小雷應邀參加一個一年一度的幫派集會。可是在去的途中,被人伏擊,兩個司機跟五個保鏢全部死在車上。兩輛車也發生了爆炸,燒得面目全非。在這件事發生的4個小時後,我就收到了那些傢伙的電話。」

「當時沒有目擊者嗎?」

「我們在現場看到兩個被槍殺的流浪漢,他們應該就是所謂的目擊者了。」長安苦笑道。

「那些警察有什麼反應?」

「他們以為是幫派搏火,所以現在整天派人盯著我們。」

「竟然可以在幹掉他的手下後再強行將他擄走,真不知是那小子變弱了還是對方太強了。」雷隱冷笑道。

「請大人不要生氣,對方是早有預謀的,這事並不能全怪小雷。」

「我知道,你在電話裡聽到他的聲音了麼?」

「是的,對方只讓他說了兩句話。可是從那兩句話中,我按我們內部自定的暗語方式翻譯了一下,裡面提到了兩個詞,分別是『黑衣人』跟『海島』。」

「黑衣人這句就無謂了,猜也猜得到,倒是海島這個詞還有點用。那應該表示他現在一個海島上。不過具體位置他應該不會知道。那些傢伙開出什麼條件?」雷隱把茶杯放下。

「黑龍所有成員的名單、全部產業的轉讓權以及公司一切內部數據。他們明確地告訴我,只要將產權轉讓手續辦好後,就會馬上放人。他們需要我們以此來表明合作的誠意。」長安沉聲道。

「看來他們只是想控制黑龍,並不是想覆滅它。可以理解,畢竟如果可以控制一個像黑龍這樣根深蒂固的勢力,比重新扶植一個新的幫派要方便得多。產權接受方是什麼人?」

「一個叫美萊爾的經紀公司。我已經查過了,那家公司是最近才登記註冊的。老闆是一個名叫羅伯特.喬森的美國人。是一個退役軍人,身家清白得難以置信。簡直就像是一塊錢一塊錢存起來後再開公司的。員工連清潔工在內只有五個人。」長安有點哭笑不得地說。

「是我聽過最爛的空殼公司。如果能從那裡查出什麼東西來的話,我乾脆回家養老算了。不說這些了,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幾年前你跟小黑曾經在身上裝過一個什麼玩意,現在怎麼樣了,還有用嗎?」雷隱看著他。

雷隱說的那玩意其實是一種小型的信號發送裝置,類似於跟蹤器,但與跟蹤器不同的是,這種裝置的信號是以迭加的形式發送,最遠的接收距離可以達到兩百公里。雖然有著如此超長距離的接收範圍,但是因為考慮到電池使用的問題,所以只能每半個小時發送一次信號,而且每個月都要更換一次電池。長安跟雷力平時所戴著的戒子,其實就是這個東西。

長安跟雷力都是黑龍的主事人,除了會被人暗殺以外,被人綁架也是一件極有可能的事,所以為了預防這種情況,長安才特地叫人研究開發這種東西出來。

聽到雷隱的問話,長安從不遠處的書櫃裡拿出一幅地圖走過來。

「大人,從事發到他們來電話,只相隔不到4個小時,另外根據小雷暗語中『海島』這個詞,我馬上派人秘密地在紐約附近的海島進行搜索。終於,我們在這個叫『哈特島』的小島附近截獲了他的信號。有一點很奇怪,當我再派人去那裡接收信號的時候,卻什麼也接收不到。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可能性,一是他被關在密閉的空間內,信號傳不出來。另一個是最糟的情況,就是他的信號機被人發現並毀壞了。」長安的表情顯得十分嚴肅。

「想這麼多也沒用,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進入到這個島內去確認一下。暗組的人都準備好了麼?」

「我已經叫他們隨時待命。大人你要現在就開始行動嗎?」長安問。

「當然,這種事只能速戰速決。快走吧,在路上的時候你再慢慢給我講這個島的情況吧。」說完,雷隱站了起來。

「是的,大人。」



在飄搖不定的遊艇上,雷隱用望遠鏡仔細地注視著前面那個小島。

現在還是深夜,加上今夜無月,整個海島看起來只是黑黑的一團。即使以雷隱的目力,也只能大概看出它的輪廓而已。

放下望遠鏡,雷隱歎了口氣。這是他這幾十年來最沒有把握的一次行動。除了知道對方的一點底細以外,對他們的實力分佈跟內部情況卻一無所知。相對的,雖然黑龍也是藏身於暗處,但是畢竟已經存在很多年了,加上近幾年較為頻繁的擴張行動,別人多少對它有了些大概的瞭解。當敵在暗己在明的情況下,是相當危險的。

但是再沒有把握,他也必須要去救那小子。誰叫自己是他師父呢。

現在唯一佔優勢的地方,就是對方也許還不知道他們已經開始行動。如果可以攻其不備的話,或許可以成功也說不定。

望著海面上升得越來越高的浪花,看來今晚要起風了。

雷隱轉頭對長安說:「你真的決定跟我一起去嗎?別忘記,如果我跟小黑都不在了,必須要有人來主持大局。」

同樣穿著防水服的長安搖搖頭回答道:「大人,如果是以前的話,我也許會留下來。可是在知道您的經歷後,我忽然領悟到一件事。不管是黑龍也好,其它也好,只不過是身外物而已。即使我們都不在了,黑龍解散了,下面的兄弟還是會照樣活下來。黑龍是黑社會,不是什麼正義組織,如果底下的人要亂要為非作歹的話,就讓他們亂吧。反正那些政府高官們是不會坐視不管的。那我還操什麼心。所以,我只希望在身體還能動之前,做些我希望做的事而已。」

看著他平靜的笑容,雷隱知道再勸也沒用。

摸了一下手套裡那只戴在手指上的戒子,雷隱大聲說:「各位,開工吧。」說完,他戴好呼吸管,背著氧氣瓶首先跳下了水。

在他之後,長安以及二十幾個暗組成員也相繼下了水。

跟海面的風高浪急不同,海面以下卻十分地安靜。

在潛游了約一公里左右,二十幾個人終於來到了島邊的沙灘上。

在確定附近沒人後,雷隱帶著其它人跑到了島上的樹林裡。

將氧氣瓶、防水鏡等東西都藏好後,全部人開始把裝在防水包裡的裝備拿出來就地換上。

當所有人都準備好後,雷隱略略檢查了一下,然後領著他們向島中心走去。

走了差不多一公里後,雷隱發現除了沿途幾間已經很破舊的木造房子以外,這個島好像沒有一點像是有人居住的痕跡。

難道這次真的猜錯了麼?

又走了約半公里,他忽然踩到一個長方形的東西,撿起來一看,原來是個罐頭盒。在那旁邊也有幾個類似的東西。

在聞了一下那個罐頭盒後,雷隱小聲說了一句:「看來那些傢伙的確來過這裡。這個罐頭是今天才開的。」

長安走到他身邊說:「大人,已經過了半個小時,可是我並沒有收到小雷那個發射器的信號。會不會他們已經從這裡撤離了?」

「我不知道,現在只能繼續去搜索一下。希望他們還在。」說完,雷隱扔掉罐頭盒繼續往裡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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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34 | 顯示全部樓層
126-入口



摸了一下地面上那非常明顯的輪胎印,雷隱跟長安對視了一下。

長安點了點頭,雷隱跟著站起來,揮了揮手,沿著那佈滿輪胎印的路面走下去。

走了約一公里左右,輪胎印在一個很大的山洞前面消失了。

「大人,我們要進去嗎?」長安小聲問道。

雷隱搖了搖頭,「這很顯然是一個基地,這個山洞應該就是主入口,裡面一定佈滿了監視器,我們這麼多人,是沒辦法在對方毫無所覺的情況下進入的。」

「那怎麼辦?不進去的話是沒辦法知道小雷在不在裡面的。」長安露出憂慮的表情。

「不要緊。這麼大的地方,是不可能沒有通風口的,我們可以通過通風口進去。」

「那我們馬上分頭去找通風口。」長安點了點頭說。

「等一下,先讓我試試看能不能找到。」說完,雷隱脫掉手套,雙手放在地面上。

五分鐘以後,他睜開眼睛笑了笑。

看到他的笑容,長安知道他已經找到了,雖然不清楚他是怎麼找到的。

雷隱帶著所有人走到了山洞背後一處山岰前面。

他指了指上面,其它人馬上明白過來。然後各自從身上取出攀爬工具準備爬上去。

雷隱看了看表,現在是凌晨4點左右,很快就要天亮了。他們必須要在天亮前進入到裡面才行。

對長安跟其它隊員打了個手勢後,他首先爬了上去。

因為這處山坳異常高跟陡峭,足足用了半個小時,所有人才全部爬了上來。

從衣袋裡取出紅外線眼鏡戴上後,雷隱果然看到在前面佈滿了肉眼看不到的紅外線光束。

所有人小心翼翼地跳過或跨過避開那些光束。這是最關鍵的時候,只要哪個人不小心稍微碰到,馬上會被裡面的人覺察到有人入侵。

看到全部人都成功穿過那些光束後,雷隱用手撥開前面的一片垂下來的野草,露出了一個向下傾斜接近一米來寬的正方形通風口。

時間緊迫,雷隱沒再說什麼,用雙手雙腳撐著通風口的兩邊,慢慢爬了上去。

爬到上面以後,雷隱看到通風口分成了好幾條。他只有隨便選了一條右邊的繼續爬過去。

其它隊員也緊跟在他後面。

在爬了頗長的一段後,雷隱終於爬到一個房間,從通風口的縫隙看進去,只見這個房間並不是很大,只有一張床跟一張書桌,在書桌上放在一台筆記本計算機。在那張床上,一個塊頭很大的男人正熟睡著。

總算看到一個人了,雷隱輕輕地將通風口的擋板取下,然後像貓一下跳了下去。

走到那個男人的床邊,雷隱運指如飛,連點了他身上好幾個穴道。

點完以後,他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那個男人被他一下子打醒了。

看到面前有一個人影,他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想叫,可是怎麼也叫不出來。他想動,可是卻發現身體好像不是自己似的,不管怎麼努力也沒有反應。

這種不能動又不能出聲的恐怖感覺,幾乎讓他發瘋。

在黑暗中,雷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恐懼,他又一巴掌打了過去。

「我可以讓你說話,可是你敢叫出來的話,我馬上殺掉你。聽到的話就眨兩下眼睛。」雷隱用英語說道。

那個男人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看他這樣,雷隱一肘擊在他的肚子上,那個男人馬上「嗯」一聲哼了出來。

「我再說一遍,聽到的話就眨兩下眼睛。」雷隱冷冷地說。

那男人馬上眨了兩下眼皮。

在他身上拍了兩下後,雷隱問:「現在你可以說話了。首先回答我,你是什麼人?」

「我……」那男人張了張嘴,驚訝地發現自己真的可以說話了。

「回答我,你是什麼人?」雷隱又問了一次。

「我……我叫佐治.康奈爾,是這裡的研究員。你們是什麼人?」他看到在這個人後面,又有兩個人跳了下來。

「你在這裡研究什麼?」雷隱問。

「生物細胞抗排斥制劑的研發。我只是那個研究組的成員之一。」叫佐治的男人吞吞吐吐地說。

看到這副樣子,雷隱把他的床單捂在他嘴上,然後狠狠地在他肚子上連打了幾下。

看著他痛苦的表情,雷隱拉開他嘴上的床單說:「不要敷衍我,我現在沒什麼耐性。」

「是真的,我真的只是研發這種東西的研究員而已,真的不關我事。」佐治幾乎是哭著說。

「你們研究這東西有什麼用,不要告訴我是用來作為器官移植的藥物。你們不像是這麼有愛心的人。」雷隱聽出了點端倪。

「他們……他們想在人體內加入其它東西,為了不引起機體的排斥反應,所以才叫我研究這東西。但是這種藥物副作用很大,是不能用在普通人身上的。我真的只知道這麼多,不要再問我了。」佐治大聲叫起來。

雷隱趕緊摀住他的嘴,「誰叫你大聲叫的,你是不是想死?」說完又一拳砸過去。

「你知不知道兩天前被你們的人捉進來的那個青年現在哪裡?」雷隱問。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研究員,每天所有時間都在實驗室裡。他們捉了什麼人進來我真的不知道。」

看他這副怕死的樣子,知道他應該不是在說謊。現在已經沒時間再計較他們在搞什麼實驗了,雷隱繼續問:「那你知道那些捉回來的人一般會關在哪裡?你有這裡的位置圖嗎?」

「位置圖在我的計算機上面。」

雷隱打了個眼色,長安馬上把桌子上的筆記本拿過來。

「快把這裡的位置圖調出來。」雷隱鬆開了他的穴道,然後把筆記本放在他身上。

佐治以顫抖的雙手操作著計算機,過了一會,他把一幅位置圖打開來讓雷隱他們看。

「叫所有人都下來,讓他們好好記住這副位置圖。這次能不能逃命就靠這東西了。」雷隱對其中一個隊員說。

「是,大人。」那個人馬上走到通風口那裡,把其它人叫下來。

三分鐘不到,房間裡就多了二十幾個人,佐治看得目瞪口呆。

「這幾塊紅色的地方是什麼?」雷隱指著位置圖說。

「我不知道,他們只是告訴我,那些都是不允許別人進入的禁區,如果沒有經過批准就進去,會被就地處死。」

「那你認為最有可能用來關人的地方是哪裡?」雷隱問。

「我……我不知道。」

「他奶奶的,有什麼是你知道的?」雷隱氣得又一拳打過去。

懶得再理他,雷隱吩咐道:「你們馬上記住這副位置圖。」說完,他把筆記本傳給他們。

「大人,這裡地方這麼大,如果逐個地方搜索的話會很浪費時間。」長安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想分成幾路,各自去找。對了,我們總共帶了多少炸彈來?」

「我們每人身上都有三個,加起來將近有70個。」長安回答道。

「很好,你們在經過那些明顯看起來比較重要的房間,尤其是那些所謂的禁區,就放上幾個。時間一律定在早上8點統一引爆。但是你們也要想好退路,別搞得到時走也走不了。誰最先找到雷力的話,馬上發信號通知一下,我會馬上趕過來。好了,各自分頭行動吧。四個人為一組,要盡快。長安,你也去吧。」

「是,大人。」長安馬上帶著幾個人重新爬上通風口。

「已經記清楚位置圖的就可以行動了,我不需要別人跟著,你們去吧。」雷隱對剩下的人說。

當所有人都走後,雷隱出其不意地在佐治身上點了一下,這個大塊頭男人就這樣毫無傷痕地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把筆記本放回桌子,雷隱開始調整著佐治的睡姿,在把他做成一副安樂死的樣子後,他也跟著爬上了通風口。

因為位置圖上並沒有標出哪裡是監控室,所以他必須跟其它人一樣,既要找尋雷力的所在,同時也要盡快找到監控室並將它佔據,這樣才能避免被人發現。

在通風管道裡,雷隱沿著記憶中懷疑是監控室的地方匍匐前進著。

在爬行了近十五分鐘後,他終於來到了那個房間,從通風口裡望下去,卻是一個擺著七、八個大文件櫃的房間。看來這裡只是存放文件的地方,並不是什麼監控室。

他不想久留,馬上向另一個可疑的地方爬去。

他的運氣不錯,在來到第二個可疑房間時,果然找到了監控室。

從上面望下去,只見裡面有兩個很高大的白種男子,其中一個正趴在監控台上睡覺,另一個則在看著一本「花花公子」。

雷隱輕輕地弄開抽風機的擋板,然後把右手伸出通風口外面用力一彈,一縷指風射向那個正看著雜誌的男人後頸上。那個男人就這樣歪著脖子暈倒了。

從通風口跳下後,他走到監控台前面,順手在另一個正在睡覺的男人身上點了幾下。然後,他仔細地逐個畫面觀察著牆上那幾十台監控電視。

終於,在其中一個監控畫面中看到了被綁在床上的雷力。

看到那小子,雷隱心裡終於鬆了口氣。

把那個剛剛在看雜誌的男人弄醒後,經過一番威逼恐嚇,雷隱從這個男人口中知道了那小子具體在哪個房間裡。

通過對講機,雷隱通知了長安關於雷力的具體位置,長安知道後馬上趕向救人。

到目前為止,進展似乎都很順利,希望不要出什麼差錯才好。可是不知為什麼,從進來以後,雷隱總是有種心緒不寧的感覺。

來不及多想,在點了那兩個傢伙的死穴後,雷隱在監控台下方十分隱蔽的地方裝了一個定時炸彈並調好了時間。然後他把監控室的門死鎖再用櫃子頂住。

做完這一切以後,他趕緊回到通風管道,向雷力的房間爬去。

「這小子怎麼樣了?」從通風口跳下來後,他走到長安身邊問道。

「大人,小雷好像被注射了什麼藥物,無論我怎麼叫都叫不醒。」長安回答道。

「先離開這裡再說。你來背他。」雷隱對其中一個隊員說。

那個隊員點點頭,馬上走過來把雷力背起。

在走出門口的時候,一種令雷隱寒毛直豎的感覺突然湧起。

「快趴下!」他一邊大聲說一邊把旁邊的長安拉下來。

一陣慘叫聲在他們身後響起,其中一個隊員因為沒來得及蹲下,被一排子彈掃中,頓時鮮血狂湧。

子彈像是飛蝗一樣不斷地襲來。把整扇門打得像馬蜂窩一樣。

「,這是個陷阱。」雷隱大罵了一句,趕緊扯著昏迷不醒的雷力找地方掩護。

這時,外面亮起了強烈的燈光。幾盞強力的照明燈向他們所在的房間照了過來。

「沈先生,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一個男人在外面用擴音器說了一句。

「大人,他就是在電話裡說話的那個男人。」長安對雷隱小聲說。

「先拖住他,我看看有沒有辦法從這裡離開。」雷隱說。

長安點點頭,然後向外面大聲說:「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那個男人笑了一下說:「對客人我們當然是熱情款待,但如果是那些鑽來鑽去的老鼠,那就難說了。當然,沈先生是我們重要的客人,請出來說話好嗎?」

長安看了雷隱一眼,走到了門口。

在刺眼的照明亮下,長安只看到在二樓上面一個略微有點肥胖的身影。而在前面,則是一排拿著槍的黑衣人。

「難道用燈照著客人的臉,也是你們招待客人的方式嗎?」長安不卑不亢地說。

「我很欣賞你的勇氣,沈先生。」在二樓的那個男人拍了拍手,那些對著房間的照明燈很快就關掉了,只剩下原本的幾盞日光燈。

這時,長安才看到那個男人是個約莫五十來歲的白種人,頭有點禿,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西裝。

他看起來跟平時在路邊看到的一般中年男人沒什麼區別。想不到這樣一個外表普通的男人竟是這裡的負責人。

「那些跟我一起來的人呢?」這是目前長安最關心的問題。

「那些只是一群想搞破壞的老鼠而已,已經被我的下屬全部解決了。」聽到他的回答,不僅長安,連雷隱也覺得一陣心痛。

這次帶出來的全是暗組裡面的精英。花在他們每個人身上的心血跟時間都是無法估算的。他們隨便一個出來混的話,都絕對是黑道中的金牌殺手。現在一下子就掛了二十幾個,實在是近年來黑龍最大的損失。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們今晚會來的?」長安很快就恢復了冷靜,向那個男人問道。

「作為交換,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找得到這裡來的?這點實在令我很好奇。」那個男人問道。

「既然你說我們是客人,難道不是應該有所優待嗎?我想先聽一下你的答案。」長安主動說。

「你真的很會做生意,沈先生。好吧,我就告訴你好了。出來吧。」那男人說到最後一句時,拍了一下手。

過了沒多久,一個人從那群黑衣人背後走了出來。

看到那個人,長安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是你背叛了我們?」他的語氣中帶著無可掩飾的殺氣。

「對不起,沈先生,我也是逼不得已。」那個暗組成員低著頭說。

「現在明白了麼,沈先生?在你們開始行動時,這個人就已經預先通知我們了。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麼讓他背叛你們的吧?」那個男人有點得意地說。

長安沒有出聲,只是緊緊地盯著那個暗組成員。

看到這樣,那個男人笑了笑,從身上掏出一根試管一樣的東西出來。

「18號,現在給我扮狗叫,然後這個東西就屬於你了。」

那個暗組成員抬起頭看了那個男人一眼,在看到他手裡的試管時,眼睛突然發出一陣強烈的慾望。那種神態是長安從來沒有見過的。

「汪、汪汪……」在長安驚訝的目光中,那個暗組成員竟然真的扮起狗叫來。

那個男人得意地笑起來。

「你一定很驚訝吧,沈先生。」那個男人說道。

長安的確是很驚訝,暗組的人雖然是他跟雷力的下屬,但每一個都是十分驕傲的精英,如果讓他們像這樣扮狗叫的話,他們絕對會馬上嘩變。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他變成這樣?

看來原凶就是樓上的那個男人,長安抬起頭看著他。

「看在你是客人的份上,我現在為你解答第二個問題。你知道我手上的是什麼東西嗎?不,你不應該會知道。這叫T5,是我們最新研究的一種藥物。原本我們只是開發用來作為細胞過濾劑,但是後來經過試驗,卻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這種東西竟然比海洛因的成癮性要強五倍以上。每一個試驗過的實驗體,都會發了瘋似的需要它。可惜它有一個副作用,就是如果長期使用的話,會很大程度地降低一個人的智力。如果不是你們這個成員實在太頑固,我還真不想使用這種東西。不過它也有個好處,海洛因到處都有得買,而T5卻只有我們這裡有,所以我不用擔心會有人叛變。」

長安十分痛心地看著那個還在扮著狗叫的暗組成員。

「好了,沈先生,接下來,就讓我們來談一下我們如何來合作的問題了。」那男人像紳士一樣微笑道。

「回去跟你老媽談吧。」突然,一把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圓圓的東西扔向了那些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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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34 | 顯示全部樓層
127-突破



在爆炸響起之前,長安已經第一時間回到原本囚禁雷力的房間。

「長安,快點過來。」雷隱在房間右邊的衛生間裡大叫。

長安馬上依言跑了過去。

在進入衛生間後,雷隱又說:「快捂上耳朵,這裡要發生爆炸了。」

在長安剛捂上耳朵沒多久,忽然,從外面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爆炸的氣流把房間裡的東西全部捲了出去,連衛生間裡的幾個人也覺得頭昏耳鳴。

「快跟我來。」在爆炸聲剛停沒多久,雷隱馬上從衛生間裡衝了出去。

在粉塵瀰漫的空間裡,五個人從那個用定時炸彈炸開的大缺口鑽了出去。

「將軍,要殺了他們嗎?」一個長相斯文的男子在那個穿白裝的男人旁邊問道。

「除了那個姓沈的跟雷力兩個人外,其它人格殺不論。只要捉住他們兩個中的一個就夠了。我會讓他們也變成我的狗。」穿著白西裝的男人冷笑道。

「師父,現在我們怎麼辦?」

長安忽然聽到雷力的聲音,轉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雷力就跟在自己的後面。只是他整張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看樣子是被雷隱的巨靈掌扇醒的。

「現在我們已經是被人圈起來的狼,只有殺出一條血路才能存活。那張位置圖已經不能相信了,鬼知道他們有沒有動過手腳。現在只能往主入口那邊突破,如果能搶到一輛車的話勝算就會大很多。」雷隱一邊跑一邊回答道。

他原本有想過假意跟那個男人合作,可是看到他的手段,知道那種人是很難騙到的。到時如果也在他們身下什麼藥的話,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所以他最後決定硬闖。

「對不起,師父、長安,是我連累了你們。」沉默了一下,雷力忽然說了一句。

「這時候說這種話有什麼用,放心吧,等出去以後我會好好扁你一頓的。我剛剛已經通知外面船上的兄弟馬上殺過來。這回是死是活就看他們來得及不及時了。」

五個人在偌大的空間裡跑來跑去,一路上不斷地跑出來幾個拿著槍向他們射擊的黑衣人,好不熱鬧。

也許是因為藥物的影響,那些黑衣人像瘋了一樣完全不顧一切地衝過來向他們開火。在這種槍林彈雨的狀況裡,幾個人的腳步時不時地受阻。因為幾個人身上的手榴彈不是很多,所以只有在火力太過集中的情況下,雷隱才命令他們扔出一兩個。但即使是這樣,沒過多久,他們身上的手榴彈也扔得差不多了。最後沒辦法,他們只能把定時炸彈的時間調快後當成手榴彈扔出去。

一時間,整個基地爆炸聲連連響起,一副快要塌下來的樣子。

幾個人一路上見人就開槍,雷力跟另外兩個隊員從來沒有打過這麼轟轟烈烈仗,顯得十分興奮。現場到處都是散落在地上的槍,隨手撿起來就能用,倒不必擔心子彈會用光的問題。

從監控畫面上看到那幾個人不斷地突破一個個出口前進著,穿著白西裝的男人臉色變得很難看。

「只是五個人而已,竟然被他們把整個基地搞成這樣,難道我們的人都是廢物嗎?」他滿含著怒氣地拍了拍了桌子。

「對不起,將軍,我也想不到他們會這麼頑強。我已經吩咐把全部人都集中在出口,只要他們一到那裡,就會被我們強大的火力困住。然後,我們就可以從前後兩處對他們進行包抄圍捕。」他旁邊的年輕下屬恭敬地說道。

「現在只能這樣做了,記住,不管怎麼樣,他們兩個之中一定要留下來一個,最好是兩個人都能活捉。」那男人吩咐道。

「是,將軍。」在行了個禮後,那個年輕下屬走出了房間。

「這次被他們毀壞了這麼多設施,真不知怎麼向上面交代。那幾個老鬼又要囉囉嗦嗦了。」那個男人自言自語地罵了一句。

面對著突然間驟增了好幾倍的火力,雷隱他們幾個連頭也抬不起來。

「長安,那些傢伙什麼時候才能趕到?」雷隱大聲問。

「大人,他們剛剛才上岸,可能要一個小時才能趕到。」長安回答道。

「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叫他們來替我們收屍還差不多。你馬上告訴他們,叫他們無論如何二十分鐘內一定要趕到。我們現在還有多少炸彈?」打到現在,加上他自己只剩下來四個人了,之前僅存下來的兩名隊員中的一個也已經中彈身亡。

「大人,我們只剩下最後一個定時炸彈了。」長安回答道。

「把時間調成五分鐘後引爆。我要去把左邊那面牆炸開。」雷隱說道。

他知道不用多久,那些黑衣人就會從後面包抄上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另一條路返回基地內跟他們打游擊戰。只要能拖到外面的援兵來就夠了。

當最後那個隊員在調著炸彈的引爆時間時,長安忽然大聲叫了一句,「大人,小雷中槍了。」

雷隱一驚,馬上回頭看過去。只見長安緊緊地捂著雷力的後背。而面向著自己的雷力此刻臉色白得像紙一樣。

「我沒事……」雷力還沒說完,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幾絲血水從他口中咳了出來。

雷隱跑過去脫掉他的衣服,只見在他右背上面有一個觸目擊心的彈孔。

雷隱運指如飛,在那傷口附近連點了幾下,然後把雷力的衣服撕成條狀綁在他的傷口上。

「大人,小雷他怎麼樣了?」長安滿臉擔心地問道。

「很麻煩,子彈射穿了肺葉,血正倒流回肺部。再這樣下去,他會被自己的血嗆死。看來他早就中彈了,只是一直死忍著跟上來。」雷隱臉色沉重地說。

「那現在怎麼辦?」 長安也是看著雷力長大的,對他的感情並不比雷隱少。

「我剛剛已經封住了他幾個主要的穴道,血算是暫時止住了。只是他現在不能夠亂動,否則血會繼續回流到肺部裡去。」

聽到雷隱的話,長安的心頓時一涼。如果現在不離開這裡的話,不用多久那些人就會包抄上來。可是看著雷力那白得嚇人的臉,他一時不知怎麼辦。

「師父、長安,你們不要管我,快走……快……」雷力一邊說一邊又咳嗽起來。

「你不要亂動。大人,我要留在這裡看著他,你跟12號先走吧。他們要的只是我跟小雷而已,並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等有機會的時候你再想辦法來救我們吧。」長安抬起頭對雷隱說。

雷隱沒有回答,只是對那個暗組成員說:「不要調了,那個炸彈先留著吧。你繼續找機會向他們開槍。」

那個成員馬上拿起兩把衝鋒鎗槍準備著。

「長安,看來我們還是有點低估了這次的對手。」雷隱歎了口氣說。

「是的,大人。」長安沉重地點了點頭。

雷隱繼續說:「看這個基地的規模以及這裡的設備,如果說他們沒有得到政府支持的話,我是打死也不信。搞不好這裡根本就是他們設立的一個生物實驗室。」

長安有點苦澀地笑起來,「我現在開始明白他們為什麼想要控制黑龍了,也許是為了要獲取龐大的研究經費以及想讓黑龍為他們弄來更多的實驗體而已。就像之前他們扶植起的那個由唐納金領導的紐約黑幫一樣。」

早在半年前那些黑衣人對黑龍的幾個據點發動第一次狙擊的時候,在雷力他們完全找不到線索的情況下,雷隱帶著那些爆炸留下來的人體組織輾轉到了幾個有專門人體基因保存登記的國家。在那些國家裡,他利用各種手段,讓那些機構內的某個成員為他尋找與手上樣本相匹配的組織主人名單。

因為基因信息有相當程度的隱私性,通常只有那些想過捐出某些身體組織,例如骨髓之類的人,其血液、基因方面的信息才會有所登記。

在那幾個國家的基因庫裡幾經篩選後,他終於找到了一個與之匹配的樣本。一個叫馬克的芬蘭籍退役軍人。

那個人曾經在參軍前填過一張由芬蘭專門治療白血病的機構所派發的,自願捐贈骨髓的申請表,而且他當時也驗了血,所以其血型、基因等信息才入了檔案最後被雷隱查到。

在獲得這一絲重要線索後,雷隱吩咐長安要盡力找尋這個叫馬克的男人,因為他就是那些黑衣人中的一員。在經過幾個月的查探後,長安發現那個叫馬克的人,曾經是唐納金的一個手下,也就是說,已經被他們刺殺的唐納金很有可能跟那些黑衣人有所勾結。

現在看來,那個穿白西裝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幕後老闆。而唐納金只是他的棋子而已。

「現在看來,要活命的話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了。一是向他們投降,這是最簡單的方法。」說到這裡,雷隱看了雷力一眼。

「可是你們也看到那個18號的樣子了,這樣是很危險的。因為他很可能會在你們身上做同樣的事。一隻聽話的狗永遠要比綁起來的狼要安全地多。所以,為了不讓你們受苦,我寧願開槍殺了你們。」雷隱繼續說道。

聽到他的話,長安跟雷力同時抬起頭看著他。

「其實,還有另一個更直接更簡單的解決方法。那就是,把那些人全部殺光。」說到這裡,雷隱忽然露出奇怪的表情。

「師父你想做什麼?」十年前,雷力曾經見過他跟現在一模一樣的笑容,他心裡湧起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放心吧,師父是不會讓你有事的。長安,看來這次又要跟你說再見了。」

「大人你……」長安驚奇地發現,雷隱身上似乎有一層若有若無的銀光。

雷隱忽然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後,他整個人消失了……

彷彿是變成了空氣一樣,雷隱整個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不見了,長安跟雷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緊接著,他們聽到前面傳來了一陣奇怪的慘叫聲,然後還有一陣雜亂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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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34 | 顯示全部樓層
128-消失



顧不得危險,長安跟雷力將頭探出去看著前面。

只見不知什麼原因,那幾百個黑衣人忽然亂成了一團。有幾個人甚至還向著自己人的方向開槍。

在雷力他們三個人迷惑不解的時候,忽然,長安看到在一個黑衣人的旁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接著,在不足零點零一秒鐘後,那個黑色的人影很詭異地不見了。過程快得令長安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

但是很快地,他知道那絕對不是什麼幻覺。因為他看到那個留在原地的黑衣人,整個人像是放慢鏡一樣跪倒在地上。然後,他的頭掉了下來。那碗大的切口像是計算機製作的3D人體切片那樣平滑得不可思議,長安甚至能看到那切口上面不斷抽動著的白色氣管跟肌肉組織。直到幾秒鐘後,血才像自來水一樣從那被切開的脖子上奔湧而出,流滿了一地。

在長安呆呆地看著那顆人頭的時候,又有十個黑衣人以同樣的方式被身首異處。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些黑衣人只看到同伴不可理解地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身邊,然後很快又輪到了自己。

「怪物,是怪物……」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整個場面變得越來越混亂。本來開始只有一兩個人在亂開槍,可是很快地,對著自己同伴方向開槍的人越來越多。那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看到疑似黑影的物體,就會馬上開槍射擊。

可是現場全部都是身穿黑色緊身衣的男人,被誤傷誤殺的人成倍地增加。

看到好幾個在跑了幾米遠後,頭才掉下來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那個一向殺人不眨眼的暗組成員只覺得一陣徹骨的心寒。

這絕對不是人類可以做得到的事。世間真的有如此快的刀嗎?快到被砍到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個死人。

看到如鬼魅般忽隱忽現到處殺人的詭異黑影,雷力呆呆地問:「長安,那個真是師父嗎?」

長安沒有回答,只是緊緊地看著現場發生的一切。

「不要開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站在最後面負責指揮的斯文男子大聲叫起來。因為站得較後,他只看到自己的下屬忽然亂成了一團,接著像瘋了一樣相互向對方開槍。

短短兩分鐘內,一百多個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以及僱傭兵像被摔壞的人體模型一樣只剩下光禿禿的身體倒在了地上。到處都是死不瞑目的斷頭。另外還有五十幾人則是被自己的同伴所誤殺。整塊地板都被那不斷冒出的血染成鮮紅一片。

那個指揮官拚命想叫自己的下屬圍在一起,可是他的聲音根本就沒人能聽到。到處都是彷彿無處不在的慘叫聲、嘶吼聲以及槍聲。

那個黑影只有在殺人的一瞬間才會停下來,可是沒人知道他下一次會出現在什麼地方。即使是一些開槍比較快的人,打中的也只是他消失後的殘影。

「那是什麼東西?」看著出口處的監控畫面,穿著白西裝的男人眼睛赤紅地大叫起來。

「我……我不知道。」他的另一個下屬流著冷汗說。

「快叫傑克帶著所有人趕到那裡支持。馬上!」那男人拍著桌子催促道。

回頭看著不斷倒下的黑衣人以及那抹令人懷疑是否存在過的黑影,他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怪物。」他無力地坐在椅子上。

五分鐘後,從後面包抄上來的另一批黑衣人終於趕到了。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約四十來歲的男人,他十分驚訝地看著前面好像屠宰場一樣的詭異場面。

那些傢伙竟然在自相殘殺,他們真的發瘋了麼?

但是很快地,他看到其中兩個黑衣人的頭以很奇怪的方式掉了下來。同時他也看到了那抹淡淡的黑影。

那就是老傑斯所說的怪物嗎,難道,這些人全部都是那東西殺的?一時間,傑克只覺得手腳冰涼。

「所有人馬上向前面開槍,快!」已經沒空跟他們解釋,傑克一邊說一邊先舉起手裡的衝鋒鎗向前面掃射起來。

雖然不明白,可是在他的帶動下,站在他後面的黑衣人馬上跟著向前面開起槍來。只不過他們開槍的對象全是那僅存下來的十來個黑衣人。他們以為那些亂開槍的人真的在發瘋。

「長安,我們要去幫師父嗎?」躲在一邊的雷力問。

「先等一下,我怕現在扔炸彈的話會誤傷到大人。況且看大人剛剛的表現,這些子彈好像並不能打到他。」經過這幾分鐘的注視,長安已經冷靜了下來。

在一輪無差別掃射後,「停止射擊。」傑克忽然揮手叫道。

那些黑衣人馬上停止了開槍。

只見那十幾個黑衣人全部倒在血泊中,除了一個背對著他們的黑衣人。

看著那個孤伶伶地站在那裡的黑衣人,傑克的表情相當凝重。

以他的眼光,當然看出那個黑衣人其實已經身中幾十槍。他只所以還能站著,只不過是有什麼東西支撐著他而已。在他背後究竟有什麼東西?傑克的手緊緊地握住槍柄,隨時準備著射擊。

終於,那個黑衣人倒在了地上。當他倒在地上後,傑克很清楚地看到在他後面,站著一個人。

一個穿著黑色夾克,手裡拿著一把匕首的年青人。不知是不是眼花,傑克彷彿看到那個人身上好像有一層淡淡的銀光。

「你是什麼人?」傑克大聲問道。

「來殺你們的人。」聲音很輕,可是所有人都能聽到。

不知為什麼,聽到這句話,傑克覺得眼皮跳了一下。

「開槍殺了他。」大喝一聲,他首先向那個人開槍狂射。其它黑衣人也跟著動手。

看著像慢鏡重放一樣向自己飛過來的一排排子彈,雷隱若無其事就閃開了。

此刻在他眼中,時間似乎被無限地放大了。他能清楚得看到向自己飛過來的子彈,清楚到他覺得自己隨手就能把子彈握住。

但他並沒有這種閒情逸志,他不知道這副身體還能支持多久,他必須在支持不住前殺光所有的敵人。

所以,在閃過第一輪的掃射後,他開始動了。

在外人的眼裡,這個人忽然消失了。

完全沒有道理地,這麼大一個人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傑克還來不及說話,一秒鐘後,那個人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然後,他覺得自己的脖子一涼……



將最後一個黑衣人的頭切下來後,雷隱安靜地站在那滿是血泊的地板上。

除了鞋底以外,他全身都很乾淨,包括手上那把匕首。

「大人……」長安向他大聲叫了一句。

鬼魅似的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雷力跟那個暗組成員不自覺地嚇了一跳。

「師……」

「你們聽我說。」雷隱臉色如常地打斷他的話。

三個人怔怔地看著他。

「小黑,如果以後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長安也是,你……」說到這裡,雷隱忽然從口裡噴了一口血出來。

「大人!」

「師父你怎麼了?」雷力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你不要亂動。」雷隱很辛苦地揮手阻止他。

雷力馬上不敢再動,只能緊緊地看著他。

「你聽著,我現在使用的力量是人類的身體所不能承受的,所以這副身體有可能要報廢了。希望在你們有生之年還有機會再見到你們。替我照顧我現在的家人……長安,幫我看著他。」說到一半的時候,雷隱又吐了口血。

他知道自己的內力就快壓制不住體內那股龐大的能量了,顧不得再交代什麼,他轉身向基地外面跑去。

於是,在三個人的眼裡,雷隱又消失不見了。

「師父、師父!」雷力聲嘶力竭地叫起來。

看到他激動得要站起來的樣子,長安趕緊走過去按住他。

「雷力,不要亂動,你想大人的一番心血都白費嗎?」長安見勸他不住,一巴掌扇了過去。

看著長安眼裡閃動著的淚光,雷力終於慢慢把頭轉回來,然後像個孩子一樣仰起頭大聲嚎哭起來,一邊哭一邊還不斷地用後腦撞擊著牆壁。



真的不行了麼?

雷隱覺得體內那股能量幾乎要從身體內爆出來。

這時不僅他的嘴,連眼睛、耳朵、鼻子等五官也開始流血。

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正不斷地充著氣的氣球,隨時都會整個爆開。

他奶奶的,都這麼多年,為什麼這股能量還是這麼霸道,連一絲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這股能量並不是他自身的,而是他在被雷電擊中成為不滅靈體後的「贈品」。

在第一次轉生的時候,因為他不懂得如何去控制這股能量,所以靈魂在剛進入那具身體時,馬上將那具身體爆得血肉橫飛。

在足足經過三次轉生後,他才慢慢學會如何壓制這股能量。

但是這股巨大的能量就像是定時炸彈一樣,只要一解封使用,雖然可以在短時間內為他帶來絕對無敵的力量,可是能量卻只會不斷地增加而不會減少,當能量增加到他自身內力無法壓制時,就會爆體而亡。

摸了一下戴著手指上的戒子,雷隱大叫一聲整個人衝進了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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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34 | 顯示全部樓層
129-念



「直子,你好像沒什麼精神,不舒服嗎?」戴著無框眼鏡,一頭短髮的川井茉莉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

「我沒事,也許是晚上睡得不是很好。這是你今個星期要的翻譯稿。」直子把一個文件袋遞給她。

接過文件袋後,茉莉有點疑惑地看著她,「你真的沒事嗎?」

看著她擔心的眼神,直子笑了笑說:「我真的沒事。另外可以再多給些稿我拿回去嗎?」

「你最近很需要用錢嗎?這個星期你已經是第三次來要稿了。」茉莉抬起頭看著她。

「不是,只是最近比較有空,想找些事來做。稿費給不給也沒所謂。」

「你那個男朋友沒來陪你嗎?」想了想,茉莉問道。

「他有點事要處理,所以到外地去了。」

仔細地看了一下她的臉,茉莉忽然問道:「直子,你老實告訴我,那傢伙是不是跟你分手了?如果真是這樣,你沒必要為了那種人傷心。」

直子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他是真的有些重要事要去做才離開一段時間的。他答應過我,一定會回來的。」說到這裡,她下意識地握緊了兩手的拳頭。

看著她堅定的神情,茉莉沒再說什麼。

「需要翻譯的稿的確還有很多,我等一下再拿點給你。另外你上次寫的幾篇散文很受讀者歡迎,主編想找你續稿,我正想要通知你這件事。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茉莉忽然想起一件事說。

「好吧,我盡量試試吧。」直子點頭答應下來。

看了一下表,茉莉說:「你還沒吃晚飯吧?等我一下,我收拾好東西後就跟你出去吃飯。」

直子點點頭。

茉莉剛走開沒多久,馬上有兩個男人走了過來。

「你好,我叫渡邊廣一,是茉莉的同事。」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主動自我介紹道。

「你好,我是長谷直子,是茉莉的大學同學。」

「長谷小姐你好,我叫廣末歲明,也是茉莉的同事。」另一個較為年輕的男人笑著說。

「你好。」直子向他點了點頭。

兩個男人在直子剛進入編輯部的時候已經兩眼發光了,此刻看到茉莉走開了,馬上抓緊這個認識美女的機會。

在兩個男人說得口沫橫飛的時候,後面忽然傳來了茉莉的冷笑聲,「我就知道你兩個色狼一定會找機會上來搭訕的。」

「茉莉,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廣末歲明陪著笑說。

「你們當然不希望我這麼快回來。直子,我們走吧。」茉莉拉著直子的手向外走。

「長谷小姐,還有茉莉,不如今天就讓我們請你們吃飯吧。」戴眼鏡的渡邊廣一跟上來說。

「是,是呀,難得長谷小姐來這裡,不如就讓我們做東請吃飯好了。」廣末歲明趕緊附和著說。

「這可是你們說的。」茉莉忽然露出狡猾的笑容。

看到茉莉的笑容,兩個男人頓時心為自一寒。他們忘了還有這個魔女在。

「既然他們這麼熱心請吃飯,我們就給他們點面子吧。你說對吧,直子?」茉莉說。

「可是……」直子有點猶豫地說。

「對呀,既然連茉莉都這麼說了,長谷小姐就去吧。」反正都是死,渡邊廣一乾脆放開手腳來邀請美女。

在茉莉跟兩個男人的勸說下,直子終於同意了。兩個男人頓時差點興奮得狼嚎起來。

茉莉之所以同意他們一起去,是因為看出直子的情緒十分低落。她還是認為是那個叫源內正志的傢伙拋棄了她,才讓她變成這樣。而跟兩個傢伙相處做了這麼久的同事,知道他們只是些有賊心沒賊膽的傢伙。讓他們去也只是想攪活一下氣氛而已。

在餐廳裡,兩個男人還是不斷地找機會跟直子說話,茉莉出奇地沒有去打擾,只是安靜地吃著東西。

「直子小姐,你的戒子很漂亮,是男朋友送的嗎?」廣末歲明不小心看到直子手上的戒子,順口問了一句。

「是的,這是情侶對戒,他手上也有一隻。」直子癡癡地撫摸著手上的戒子。

聽到她的回答,兩個男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很古怪。他們現在才想起來,竟然忘了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看到他們的表情,茉莉忍不住笑起來。轉頭看向直子,發現她的表情有點奇怪,不禁問道:「直子,你怎麼了?」

「對不起,我想去一下洗手間。」直子站起來向餐廳的洗手間走去。

看著她匆忙的腳步,茉莉露出深思的眼神。

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他還是沒有回來,連電話也沒打回來一個。

難道他……

想到這裡,直子用力地甩了甩頭,想要把這個不吉利的念頭甩走。

雷,你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過了一會,直子用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慢慢地走出了洗手間。



看著面前這兩個相貌普通的男人,長安放下手中的茶杯。

「這就是你們開出來的條件?」

「是的,只要你將那些數據全部還給我們,我們保證以後不會再找你們麻煩。」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長安冷笑起來,「保證?你覺得你們所謂的保證可信嗎?我們已經有接近兩百人死在你們手上。這時候你來跟我談條件?」

「沈先生,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們死在你們手上的人並不比你們少。難道你想繼續這場毫無勝算的戰爭嗎?」另一個男人忍不住出聲道。

「的確,任何一個幫派都不可能跟一個國家對抗的,更何況是你們這樣的強國。可是別忘了,這次的事是你們先挑起來的,我們只是自衛還擊而已。老實說,事情到這一步,我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我倒很想看看,如果我將手頭上的那些數據公諸於世的話,會引起多大的轟動。你們不是經常自詡自己是最講人權的國家嗎?」

聽到他的話,兩個男人馬上臉色一變。

「沈先生,我為我同伴剛剛的態度向你道歉。我們上司是真心誠意想跟你們和解的。希望沈先生認真考慮我們的建議。」最先開口的男人馬上向長安道歉說道。

「沒什麼好考慮的,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雙方河水不犯井水就夠了。現在世界各地每天都有很多人要靠我們的公司開飯,如非必要,我們並不想跟你們有什麼正面衝突。數據我會還給你們,只是怎麼還,什麼時候還,我們另外再找時間商議吧。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只要你們不再來騷擾我們,這些數據絕對不會外洩出去。不好意思,我有點累了,兩位先回去吧。」長安冷淡地說。

「既然如此,那我們先告辭了。」兩個男人對視一下,然後站了起來。

「不送了。」說完,長安返身走出了房間,只留下兩個表情尷尬的白種男子。

走到汽車旁邊,其中一個男人很生氣地踢了一腳白色的車身,「,真想殺了那個囂張的傢伙。」

「你給我閉嘴,剛剛差點就被你把事情搞砸了。如果這件事辦不好,我們誰也逃不了。」另一個男人瞪了他一眼,拉開了車門。

那個男人悻悻地跟著上了車。

「我真不明白,上頭為什麼要向這傢伙妥協。不過是個黑幫頭目而已,何必對這種人低聲下氣。」上車以後,那男人還有點不忿地說。

「你沒看過他們的數據,所以有很多事並不知道。他們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你以為死在他們手上的那幾百人都是雜牌軍嗎?錯了,他們全部是我們在C區見過的那批瘋子。尤其是現在他們手上有那些資料,如果真的外洩了,引起的後果是不敢想像的。以後做事的時候拜託你用用腦子。」

從房間的窗戶裡看著那輛漸漸遠去的汽車,長安轉過身對站在後面的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問道:「你們老闆在什麼地方?」

「他在酒吧裡。」其中一個男人回答道。

長安在心裡歎了口氣,「現在帶我去找他。」

「是,沈先生。」



在吵雜的酒吧裡,一個三十幾歲的金髮男人有點醉意地看著舞台上的脫衣舞表演。跟舞台上的那個年輕小妞相比,自己身邊這個陪酒女郎實在讓人沒什麼胃口。除了胸部比較大以外,那大腿比自己的腰還粗,而且身上還有一股奇怪的體臭。

在喝到第五杯的時候,他終於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那個女人,他走到吧台大聲叫道:「你們這裡的美女都死光了麼?為什麼連一個稍微漂亮一點的都沒有,全是些母豬。」

穿著禮服的調酒師看了他一眼才說:「對不起先生,今晚所有的漂亮小姐都被一個客人包起來了。連那個正在表演的小姐也是,等一下表演完了她就要去陪那個客人了。」

「什麼?是哪個傢伙這麼變態?」

「對不起,我也不太清楚。如果沒其它事的話,我要繼續工作了。」調酒師懶得再理他,低下頭擦著酒杯。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沒錢付帳嗎?你們老闆在哪裡,我叫他馬上炒了你。」覺得受到輕視的男人頓時勃然大怒。

見多了這種趁著有幾分醉意就撒野的酒鬼,調酒師連頭也不抬繼續擦著杯子。

雖然很生氣,可是那個男人並不敢向那調酒師動手。他並不是第一天出來玩了,知道在這種地方動手的話最後吃虧的總是自己。

在他一邊罵一邊向後退的時候,忽然被人撞了一下。正有氣無處撒的男人馬上轉過身想要找那個人出氣,可是在看到在他身邊那幾個像保鏢一樣的高壯男人,他頓時不敢再出聲。

那個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的中年男子看也沒看他一眼,繼續向前走去。在他後面的幾個男人也緊跟在他身後。

「沈先生晚上好。」來到一個很大的包廂前面時,幾個在門口站著的男人對長安行禮說道。

「把門打開。」

「可是老闆他……」

「我叫你把門打開。」長安沉聲說道。

那個保鏢不敢再說什麼,馬上打開了房門。

當長安走進去的時候,只見在幽暗的房間裡清一色衣著性感暴露的小姐,在房間的正中間有兩個全身赤裸的女人正摟抱在一起相互撫弄呻吟著。在她們後面的長沙發中間,一個年青男子正一邊喝酒一邊醉眼惺忪地看著那兩個女人表演。

長安二話不說,把牆邊的燈打開。在強烈的燈光下,躺在地上的兩個女人馬上尖叫著站起來。

「全部人給我出去。」長安冷冷地說。

看那些保鏢們的架勢,這些女人知道今晚這個客人跟眼前這個男人都不是普通人,不用兩分鐘,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兩個男人。

把門關上以後,長安走到雷力的旁邊坐下。

「人呢,他奶奶的,人都去哪裡了?」看到周圍一個女人也沒有,已經喝得半醉的雷力大聲叫起來。

「小雷,不要再喝了,你的傷還沒好。」長安把他的手裡的酒瓶拿下來。

「原來是……長安,你怎麼來了?」雷力看清眼前的男人後說道。

「走吧,我們回去吧。」長安把他拉起來。

「不要,我……還要喝酒。把酒給我……」雷力伸手去搶他手裡的酒瓶。

「如果讓大人見到你現在這樣,會很生氣的。」沉默了一下,長安說道。

聽到他的話,雷力全身一震。過了一會,他拉開長安的手,低著頭緩緩地坐在沙發上。

「小雷,你要振作起來。」長安沉聲說道。

「長安,是我害死師父的,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他就不會……」過了許久,低垂著頭的雷力慢慢說了一句。

「你忘了麼?大人是永生不死的,我相信不用多久,他就可以再次轉生來見我們了。」長安拍著他的肩膀說。

「那是多久?十年、二十年?還是等我們全都死掉之後?」雷力慘笑著說。

「小雷!」長安低聲喝了一句。

「長安……我想見師父……」雷力捂著臉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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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34 | 顯示全部樓層
130-教堂



離波士頓市兩百公里附近有一個叫諾曼的小漁村。整個漁村總人口不過300人。像這種規模的小漁村在波士頓周邊地區隨處可見。

在漁村東邊靠近海邊的地方,有一座規模不算小的天主教教堂。這座教堂已經有二十幾年的歷史。在開始的時候,這座教堂的規模是很小的,裡面只能同時坐30幾個人。即使是這樣,但它卻是附近幾百公里內唯一的教堂。因為這個原因,那些住在附近誠心信教的教徒在十幾年前發動了一次大規模的捐資活動,將教堂一下子擴大了許多,這才形成了今天的規模。

平日裡教堂大部分時間都是十分安靜的。只有到星期天的時候,那些教徒才會開車或坐車來到這間教堂做禮拜。另外到了感恩節或聖誕情等重要活動時,這裡也會變得很熱鬧。

晚上8點鐘的時候,一個左耳戴著耳環的青年推開了教堂的後門。

走進去以後,青年直接走上二樓,然後再向神父休息的房間走去。

青年敲了幾下門後,裡面傳來了馬歇爾神父的聲音,「是羅賓嗎?」

「是的,神父。」青年應了一聲後推開了房門。

「有什麼事嗎?」五十多歲的馬歇爾神父向羅賓問道。

「神父你忘了麼?昨天你不是要我幫你去買些消炎藥跟紗布回來嗎?這是你要的東西。」羅賓把一包東西放在桌子上。

「我差點忘記了,謝謝你。多少錢?」

「算了,反正這東西也用不了多少錢。」羅賓沒所謂地說。

「不行,現在你一個人搬出去住,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馬歇爾神父把幾張紙幣遞了過去。

羅賓沒再堅持,接過了錢,然後說道:「不要嫌我囉嗦,神父你實在沒必要對那種偷渡者這麼好。我勸你還是趕快把他交給當地的警察算了。」

「我不能這麼做,你應該看到他全身都是傷,如果把他交給警察的話,他們會馬上把他遣返。但問題是,他現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馬歇爾神父正容道。

「神父,你真的相信他患了失憶症?那種偷渡者只要可以留在美國,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所以神父,你應該聽我的勸告,把他交給警察吧。」羅賓擺擺手說。

「不,我相信他。從他的眼神裡,我看得出他並沒有騙我。」

「唉,我真後悔當時把他從海灘扛來這裡。早知道我應該把他直接送到警察局的。」羅賓有點無奈地說。

「你一直是個善良的孩子。即使是重來一次,我相信你也不會見死不救的。」馬歇爾神父微笑著說。

羅賓有點無言,其實他也不想通知警察。在他住的地方附近也有幾個偷渡來美國打工的人,雖然他們平時工作十分辛苦而且錢又少,可是他們幾乎每人都花了幾萬美金才偷渡過來。如果被警察捉到遣返回國的話,就會前功盡棄。基於這種莫名其妙的同情心態,他才沒有把那個人送警局。

「對了,瑪麗修女跟吉兒修女最近好嗎?」羅賓問了一句。

雖然他一副若無其的表情,可是在說到吉兒修女這個名字時,馬歇爾神父還是看出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關心的神情。

「她們過得很好。吉兒修女很掛念你,有時也向我問起你的情況。你應該去看看她。」馬歇爾神父說。

「她現在哪裡?」羅賓想了一下問道。

「她正在那個人的房間裡照顧著他。」

「什麼?這怎麼可以。」羅賓失聲叫道。

馬歇爾神父也年輕過,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微笑著說:「放心吧,他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的話,可以去看看他們。」

「其實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不過這麼久沒跟吉兒修女見面,我現在去看看她好了。」說完,羅賓急急忙忙地站起來準備向外走。

「羅賓,請你順便幫我把這些藥跟紗布拿給吉兒修女。」馬歇爾神父叫住他,把桌上的那包東西遞給他。

「我知道了。」羅賓心急如焚,接過東西後馬上走了出去。

看著羅賓匆忙離去的背影,馬歇爾神父不禁歎了口氣。

羅賓是個孤兒,在他很小的時候馬歇爾神父就將他收為養子。他已經在這所教堂裡足足生活了15年。在這麼多年裡,馬歇爾神父看著慢慢地長大成人,那種為人父的喜悅是無法言表的。雖然他有心讓羅賓繼承他的事業,成為一個神父為主工作。但是瞭解他像其它年輕人一樣,更嚮往外面的世界,所以馬歇爾神父也沒有勉強他。

雖然他並不想成為一個神父,可是自小在潔淨寧靜的教堂裡生活,所以他並沒有像其它年輕人那樣沉迷於煙酒、毒品或玩樂。這是最令馬歇爾神父感到欣慰的地方。

可是在三年前,當吉兒修女被分配來這所教堂工作後,羅賓就開始變了。他變得頹廢起來,經常夜不歸宿,身上更滿是那嗆人的煙酒味。到後來羅賓終於離開了教堂,搬到外面住。

馬歇爾神父知道他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他喜歡上了吉兒修女。但這是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他比任何人更清楚吉兒修女對主的忠誠。

羅賓走到二樓最末尾的房間,那個人現在所住的房間。

在走到房間的門口的時候,他剛想敲門,忽然聽到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他馬上停住了要敲門的手。

「科格,為什麼你要這麼固執呢?聖經是神的語言,你怎麼可以說樣的話。」羅賓聽到吉兒修女用略帶責備但跟平時一樣輕柔的語氣說道。

「雖然我什麼也不記得,但是我覺得自己應該是相信這世界上的確是有一個可以主宰世界及各人命運的神秘存在。但是是否真的跟聖經上描寫的完全一樣呢?」說話的是那個叫科格的人。因為他什麼都不記得,所以神父才幫他取了「科格」這個名字,表示遺忘的意思。

「但這也不能證明聖經上面的教義有錯呀。上面的教義都是為了令人可以減少犯罪。」吉兒修女繼續說道。

「如果嚴格按照聖經上的教義,那麼世界上的每一個人無時無刻不在犯罪,與朋友聊天犯了閒談的罪過,花費精力準備可口的飯菜犯了貪吃的罪過,認為別人是傻瓜犯了指摘的罪過,甚至如果在下雨天心情不好,也是罪過。我再舉個例子,聖經中十戒中的『不可姦淫』,按教義來講,這一戒不僅是不能跟已婚或非自己妻子以外的女人發生關係,還有就是即使是想一下也不行,也算犯了戒。這些教條不是太苛刻了麼?跟神的仁慈之名不太相符。聖經裡面也講過,人的身體是軟弱,容易受到魔鬼的誘惑,所以我們需要堅定自己的心靈。可是一個正常男人看到一個穿著性感的漂亮女人難免會想入非非,這是很正常的生理現象,或者應該說是一種動物本能。就像在美國那麼多男人喜歡買『花花公子』這類成人雜誌來看就知道了。奇怪,我怎麼會知道『花花公子』這種東西的?」說到最後一句,那個叫科格的人忽然奇怪地自問道。

「那是因為你原本就是個色狼。」羅賓再也忍不住,推開門狠狠地盯著正躺在床上的男人。

「原來是羅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吉兒修女高興地說。

「吉兒修女,晚上好。」羅賓向面前這個尚未剃度的年輕見習修女問好。

「你這種什麼都不知道的人,竟敢在這妄談什麼主的仁慈。如果不是看你有傷在身,我一定會狠狠地揍你一頓。」羅賓又轉過頭來對床上的男子大聲罵道。

床上的男子看了他一眼,然後說:「在中世紀的時候,因宗教問題而被燒死或殺死的人並不在少數。這些並不是什麼神的旨意,只是當時一些有心人假借神之名為達目的而使用的手段而已。我不是什麼神職人員,對教義產生懷疑也有錯嗎?」

「你……混蛋!」

「你不要亂來,他身上的傷口還沒好。」看到羅賓想要動手的樣子,吉兒修女趕緊拉住他。

「請放開我,吉兒修女,我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狂妄的傢伙。」羅賓大聲說。

「羅賓,你不能這樣做。向一個受傷的人動手難道是一個信奉天主的人應該做的事嗎?」吉兒修女十分嚴肅地說。

看到她的表情,羅賓沒再亂動,過了一會他才說:「對不起,吉兒修女。我實在太衝動了。」

「羅賓,你要克制好你的情緒。」吉兒修女這才鬆開他的手。

「這是神父叫我拿給你的藥跟紗布。」羅賓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她。

「謝謝你。今天紗布剛剛用完了,幸好你及時拿了過來。」吉兒修女笑著說。

看著她溫暖而動人的笑容,羅賓不禁失神了。

「吉兒修女,這些藥跟紗布都是給我用的嗎?」叫科格的男子忽然問了一句。

「是的。」吉兒修女回答道。

科格轉頭對羅賓說:「雖然我跟你的觀點不同,但還是很多謝你送這些東西過來。多謝。」

羅賓想不到他竟然會向自己道謝,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吉兒修女走到科格的床邊說:「既然紗布送來了,我現在就幫你換吧。」

「吉兒修女,我來幫他換吧。畢竟他是個男人。」還沒等科格開口,羅賓趕緊說道。倒不是他好心,只是不想讓吉兒修女接觸到這個傢伙的身體。

「這樣也好,就讓你來吧。不過你要小心點,他的傷口才癒合沒多久,如果太用力的話會再裂開的。」吉兒修女想了一下說道。

「我知道了。」羅賓瞪了一下那傢伙一眼後走到他床邊。

當解開那層舊紗布的時候,羅賓還是覺得忍不住深吸了口氣。雖然在海灘救這傢伙的時候就看過他身上的傷口,可是現在看到那上面幾乎佈滿全身各處的一道道恐怖傷口,他實在想像不到這個人究竟是如何活下來的。不過最奇怪的是,在沙灘上見到他的時候,他身上的傷口卻都沒怎麼流血,不然羅賓早就通知警察叫救護車來而不是把他帶回教堂這裡。

雖然大部分的傷口都已經結疤,可是還是有幾處大的傷口沒有完全癒合,在那些方的紗布緊緊地貼在上面。如果要換紗布的話必須要用力把它扯下來。可是一扯的話,會連傷口上的皮也扯下來。最後羅賓還是狠下心把整條紗布扯了下來。然後,再給他上藥後纏上新的紗布。

看著這個痛得頭冒冷汗但死忍著不叫出來的傢伙,羅賓心裡不禁有點佩服起來。

「吉兒修女,以後我每天都會過來幫他換紗布的。」望著在一邊看得臉色蒼白的吉兒修女,知道她最怕這種血淋淋的場面,羅賓十分心痛地說。

「是真的嗎?」吉兒修女驚喜地問。

「是的。」

「真是太謝謝你了,羅賓。呃,對不起,我失態了。」吉兒修女不禁歡呼起來,可是很快發覺自己的表現有失修女的儀態,馬上停下來尷尬地說。

難得看到她這麼高興的樣子,羅賓臉上露出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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