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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架空歷史] 超級狀師 作者:天堂羽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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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54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超級狀師

    “當然有好處,你我都是看重利益的人,如果沒有好處的話,我也不會提議了。對于你來說,好處是以後還能接到很多官司,或許比以前更多,自然名氣也會更大、收入也會更高。對于我來說,不用什麼官司都自己來,我可以做其他的事情,名聲卻能得到壯大,影響力能夠繼續保持。對于我們兩個人來說,可以強強合作,制造雙贏的局面。”陸羽簡單的說了一下現在能想到的。

    唐大年卻露出了一絲嘲笑︰“陸羽,我是該說你異想天開呢,還是說你理想化呢?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懂吧?如果我們兩個人合作,誰將佔據主導地位?該听誰的話?利益如何分配?工作如何分配?你覺得有那麼簡單嗎?”

    “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陸羽伸出一個指頭搖了搖,輕聲笑道︰“這話是沒錯的,不過,我必須要說,您誤會了,現在的行情,不是一山二虎,而是一頭正在迅速崛起的獵豹,和一頭病貓。”

    “你說誰是病貓?”唐大年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當然是你,難道我有說錯嗎?”陸羽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面子。

    “你在第一次輸給我之後,會主動的退出祥符縣,看樣子是把重心完全的放在開封,可何嘗不是怕了我?你雖然很想要報仇,但你怕再輸一次!因為……我輸得起,而你輸不起!所以,你干脆的避開我。我剛來到這里的時候。

    你來找我,目地也是想要讓我不要接孫家的委托,還是一樣,在開封,我是新人,我輸得起你輸不起!”

    唐大年沉默,他確實如此,雖然心里很想要打敗陸羽報仇,但更多的是希望跟他河水不犯井水。不要再直接的對踫。

    “現在你已經第二次的輸給我了,你輸了的不僅僅是面子,還有你的信心!這些天你都沒有任何的官司。其實才十幾天而已,也是非常正常的。不過。我猜你現在地心情很矛盾,你既擔心沒有人找你打官司,又怕人來找你。因為你怕輸、怕再輸一次,就被打下神壇以後都沒人找你了!”

    陸羽一邊說、一邊盯著他的眼楮看,這給唐大年造成了很大的心里壓力。

    看著這個兩次把自己打敗地年輕人,唐大年看到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看到地是目空一切的自信,這讓他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可是現在,他已經沒有了這樣地銳氣,他現在求的是安穩!如果不是第一次輸給了陸羽,他或許還是充滿了信心,但很久沒有輸過的人,輸一次。比起經常輸的人,受到的打擊要大得多!

    而上一次可是任何方面都處于優勢,結果還是輸了。這和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是不是已經不再適合吃這碗飯了。

    打擊的話已經說了,但也不能已經貶下去。陸羽換了一個臉色,笑道︰“事實上,輸了兩次,也可以算是巧合,相對于你十幾二十年的狀師生涯來說,輸兩次,也是很小的一個比例。”

    被他說得沒有話說的唐大年,這個時候低聲嘆道︰“我不是從來沒有輸過,但我以前輸地,都是輸給成名的大狀,從來沒有輸給一個不知名的新人,更加沒有兩次輸給一個新人……”

    “那就對了,我作為一個年輕人、一個新人,可以兩次贏你,已經不再是巧合,你不能給自己找借口,應該服我。但你還是一流狀師,而且也應該要讓所有人都相信你是一流狀師。”陸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唐大年看了他一眼,心說我對你這樣一個新人都服氣了,還拿什麼讓人相信我是一流狀師?

    “你輸給了我,並不等于你不是一流狀師,只是我太強大了,我是超一流的狀師。就如同比武一般,一個一流高手,面對一個絕頂高手,自然是輸,但不影響他還是一流高手,面對二三流地高手,他還是有絕對的實力。”

    唐大年看著他的面孔,感覺他笑得有點奸詐、有點高深莫測,他心里仔細都推敲這話是什麼意思。

    很快,他豁然驚道︰“原來如此!你找我合作,就是要我來陪襯你,讓我把你塑造出超一流狀師的形象來!”

    “呵呵,別這麼說,這是雙贏策略。讓你做我的陪襯,或許有點委屈你,但只要我成為了超級狀師,也就保存了你的名聲。那你輸在我手里兩次,也就是合理的事情,而不是丟面子的事情;你跟我合作,也不會辱沒你了。何樂而不為呢?”陸羽終于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唐大年心情起伏不定,他對于陸羽是有很大怨念的,如果可以的話,他非常樂意自己打敗他、把他打得永世不得超生。可是他心里也非常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這個提議,對他的情感來說,是難以接受的,沒有人會甘心的替對手抬轎子、做墊腳石。但從理智上來說,他又不得不承認有一定的吸引力。第一次輸給新人,還能說是大意,第二次在主場輸了,就沒有借口了。而越是說陸羽是沒什麼能量的新人,越是等于間接的貶低他自己,所以,陸羽的話,也不是沒道理……

    “你現在能算是超一流狀師嗎?你不覺得臉紅?你贏我可能是實力,但你未必能贏其他人。”唐大年故做不屑的冷哼。

    “呵呵,你心里清楚,我能有贏你的實力,同樣也能贏其他人。但對我來說,需要時間去一一證明,其間我也會有輸的時候。而因為我的資歷淺的緣故,會像得罪你一樣、繼續得罪很多人,等我一輸,就會有很多人痛打落水狗。

                ,不管我現在有沒有超一流的水平,但不妨礙把我塑造成超級狀師,我還年輕,還有很大進步空間,不會浪得虛名的。”陸羽毫不謙虛地笑道。

    他心里暗道︰老唐,別罵我無恥,其實在我們那個時代,博士批量生產、教授成群結隊,大師、專家之類不需要認證的。更像是小姐一樣,誰都可以搞一下。我現在不過是常見的包裝策略而已。

    這個想法,陸羽也是心血來潮。雙贏局面是好的,但具體的實施方案。還需要仔細斟酌,所以此刻,他也不想和唐大年多說。留下時間讓他自己思索其中的利弊,在這里和他討論,他反而無法冷靜下來。

    “今日多謝了。我先告辭,有決定了,可以來郵局找我。不過我最近在跟孫家合作生意,大部分時間不會在,到時候需要你等待,別以為我耍大牌故意不見你。”陸羽說完自己出門。

    唐大年無語的跟著出來,他估計今晚將要被這個難題困擾得難以入眠。

    ~

    吃飯的眾人,已經草草吃完了。陸羽向唐大年母親、妻子持後輩禮。多謝她們對帶蕊香回來。

    唐大年的兒子,知道陸羽是兩次打擊過老爹地對手,對他沒有什麼好臉色。自己先一個人離開了。他女兒則和蕊香很親近,同齡的女孩子間。總是會有很多共同語言。

    唐大年只是對陸羽有怨念,對于蕊香並沒有恨屋及烏,見到陸羽對自己家人客氣尊敬,也不便拉著臉,勉強堆起笑容送他們出去。

    老劉兩人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見陸羽出來,早就不耐煩了,若不是他從那個伙計嘴里問清楚了里面住的是狀師唐大年,還以為陸羽被人抓住了。想到兩個人有恩怨,又都是牙尖嘴利地狀師,只能猜想他們是在里面人談判。

    看到門開了,兩個人忙迎接了過來,看到他們平安無事,才放心下來。老劉又忙向蕊香道歉,也代肥龍道歉。

    蕊香本是善良女孩,就算真的是他們地問題,也會原諒,何況當時也是因為自己出去尋找方便之所耽誤了時間,這是如何也說不出來的。

    唐大年的女兒和蕊香頗為投緣,在臨分別之際,忍不住問道︰“陸狀師,以後我能去看望蕊香妹妹麼?能讓她來我家玩麼?”

    陸羽笑道︰“當然沒問題!”

    他又看了唐大年一眼,另有所指地笑道︰“若是令尊也歡迎的話,我也很樂意常來府上拜訪。”

    陸羽這話是說給唐大年听的,是說如果他同意合作的話,那大家就冰釋前嫌了,自己已經釋放了誠意,就看他如何決定了。

    只是他說話的對象是唐大年的女兒,而且是人家在邀請蕊香來家里玩之後說的,就有點歧義了。在唐大年女兒听來,陸羽這話等于在說︰如果你爹不反對的話,不僅僅蕊香會來找你玩,我也很樂意來找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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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54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陰險猥瑣二人組 

    听到唐大年的話,陸羽恍然。

    他在茶棚里面就已經猜到那個男人是唐大年,想到他雖然在自己手里輸過,但對蕊香來說,是做父親還綽綽有余的長輩,加上以幫忙找自己的理由,或許就能說動蕊香和他一起上路。只是沒想到他是從祥符縣接老娘來開封,有一位同鄉的奶奶級人物在,對蕊香來說,自然是能夠更加放心幾分。

    中國人鄉土意識一向很濃烈,古代更是。不涉及什麼利益的前提下,大多是會幫一下的。正如唐大年說是看在同為祥符縣人的份上,出了祥符縣,都是同鄉,在江南塞北等他鄉遇到,同是開封府人都算同鄉了。

    “呵呵,唐狀師,你不覺得我會趕去那個茶棚尋找線索嗎?”他把蕊香帶回來,避免被過往的外地人擄走,雖然他直說不是看陸羽的面子,但陸羽還是承他的情。能夠放下業務競爭,說明老唐還是有一定厚道的。

    “那又如何?”唐大年不相信茶棚里的伙計還能認得自己是誰。

    “有人看到蕊香了,說是有一個男子和她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她便隨同男子上車走了,車子走的方向,是回開封城。雖然我不知道、他們也不知道那個男子是誰,不過我想蕊香還不至于笨到會隨同一個陌生人離開,那只有一個可能,這個人是她認識地。

    她沒有離開過祥符縣。認識的人也都是在祥符縣,比如說比較熟悉的太白樓掌櫃之類,不會那麼湊巧的經過這里吧?而她是來找我的,那個人能說服她,或許就是用幫她找我的理由吧?那在這開封邊上、又不是我的伙計,還有誰?

    唐狀師既是狀師,觀察、記憶也一定會比普通人用心,這才過了幾個月,那次也被你視為奇恥大辱,應該還認得蕊香;你自然認識我。又對這里熟悉、又是同行、上次官司也是和我打的,自然能夠取信于她;最重要的是,你老家在祥符縣,揚名開封府,因此會時常來往兩地也就正常了,至少在概率上比其他熟人大多了。”

    陸羽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這是在茶棚地時候就想到了一點,然後回來的路上分析清楚的。現在听了唐大年的話,也就更好理解了,他接母親回來。說出與母親同行,蕊香也更容易接受。

    唐大年邊听著他的分析,邊自己思索了一番。也覺得是有那麼一點道理。他心里也暗問自己,如果是我處于相同的位子,我能夠想到這些嗎?

    不過對于給他心理上、面子上造成兩次打擊、事業上造成不小沖擊的陸羽,雖然心里有那麼一絲佩服,表面上他還是很不屑的口氣。

    “在這樣的時刻,竟然只能想到一個對手。那只能說明你人緣差、沒有朋友!”

    你混了二十年,我才來二十天好不好?

    陸羽無語。懶得和他計較這些瑣碎的閑氣。

    “還有一個問題你沒有回答我,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里地?”唐大年逼視著陸羽。

    兩人沒有私交,沒有請他來作客過,他在開封也沒有同行朋友,能夠知道住在這里,豈不是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

    陸羽嘿嘿一笑︰“沒錯,是在上次官司期間,我讓人跟蹤你回家知道的。”

    其實做這事地,不是他。是老古。那時候他初來乍到,又有馮苿苿作怪。哪里有閑工夫理會唐大年住哪里啊。但是老古經營車馬行多年。也是見識過三教九流的人物,看到陸羽剛剛到開封府。唐大年就能夠找上    ,所以在他離開後,也馬上安排人去跟蹤他。

    剛才陸羽對老劉說要休息,就是找管事的詢問如何才能打听到唐大年的住處,沒想到管事的馬上說老古早就搞到了。當然,這樣的事情就不需要讓唐大年知道了。

    “卑劣!”唐大年怒聲低斥,他實在是憤怒,因為他現在所有家人都在這里,陸羽既然能跟蹤,誰知道會不會還有其他卑劣手段?

    “多謝贊美,彼此彼此,咱們也是半斤八兩。我剛到開封,你就能夠找上門來,我那時候可是好茶招待你哦,現在我無事不登三寶殿,來到尊府,就算沒有茶飯招待,也不用說卑劣吧?”陸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唐大年無話可說,想要解釋,又覺得解釋也是一樣,還是算了。

    ~

    看一句話噎住了唐大年,陸羽本能地泛起笑容,不過很快又想起來了,今日不比平時,怎麼說人家也是幫忙了,別在言語上說得太過分了呀。

    “唐狀師,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看到陸羽忽然正經起來,唐大年心中一凜,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這小子嬉皮笑臉的時候,反而只是口頭上損損人,認真嚴肅的時候,才是真的出損招!不會又有什麼陰謀吧?

    接口怕上當,不接口有顯得落入下風了,他剛才沉默是金。

    陸羽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原本在整個開封府都頗有名聲,但因為我的關系,你已經退出了老家祥符縣的地盤,幾個月都沒有在祥符縣接過任何官司。現在,我又來到了開封,而且又贏了你一盤,讓你好不容易累積的名聲搖搖欲墜,直接影響到你的生意。這些天都沒有生意上門吧?”

    唐大年老臉一紅,慍怒道︰“年輕人莫太得意,我笑傲公堂地時候,你還在娘肚子里呢!我唐大年二十年狀師做下來,什麼風浪沒有見過?沒生意是城中太平!”

    “唐狀師誤會了。我不是故意奚落于您,我是想要幫您把這個問題解決了。”陸羽放低姿態說道。

    可他越是如此謙遜的模樣,越是讓唐大年懷疑,在他地腦海里面,陸羽已經和陰險、狡猾等詞匯劃上了等號。他寧可看到陸羽囂張跋扈地奚落自己,而不像被他陰了還樂呵呵的鼓掌。

    他又是沉默以對。

    “這個想法我以前考慮過,只是沒有多想,如今唐狀師能夠放下業務上地恩怨,幫助我的人,令我大為佩服,也算是一條漢子。所以,想要和您化干戈為玉帛,大家共創美好未來!”陸羽很有誠意的說道。

    這在唐大年看來,則仿佛看到一頭大灰狼拿著一根胡蘿卜對小白兔說︰為了森林的和諧,我們以後就成為好朋友吧,共創美好未來……

    “哈哈……!陸狀師,您今日不僅僅是來接杜姑娘的吧?是來取笑我這沒用的老東西?或許你覺得我不應該多管閑事,那樣的話,你早已經在茶棚里面找到杜姑娘了?”唐大年冷笑。

    陸羽苦笑搖頭,“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唐狀師,我知道我們以前有過恩怨,不過主要是業務上的沖突。說實話,我以前也覺得你這人很猥瑣,正如你覺得我很陰險一樣,但從業務上……呃,就是說從狀師職業的角度來說,我們兩個合作,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唐大年開始覺得今天的陸羽反常了,如果是要耍我,不用一再的放低姿態吧?難道真的是因為我把那小姑娘幫忙帶回來,讓他想要和我合作?

    帶著懷疑,他終于配合的問了一句︰“我們都是狀師,能有什麼合作?”

    看他終于開口了,陸羽笑道︰“你覺得我陰險,我覺得你猥瑣,哈哈,都不是什麼好鳥!既然如此,為何不能組成一個陰險猥瑣二人組呢?以兩個的聯合名義接官司,肯定能擴大影響,然後在私下分工。適合你發揮的,你上;適合我運作的,我來。實在麻煩的,大家一起來上……嘿嘿,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唐大年心里微微有點激動,如果真的可以各自發揮所長,勝算無疑會大增,只是……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平時大家不能這樣合作,是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名氣大的珍惜自己的羽毛、不願意被不如自己的狀師拖累,同級別、同水平的,有往往覺得自己實力更強、不服人。

    現在我們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我對你兩戰全勝,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實力,不會覺得你拖累我。你也應該清楚,我也有我的長處。而且現在在外面的名聲上,和我放在一起的時候,你是失敗者的名義。”

    兩戰全勝、失敗者,這些話都刺激著唐大年。

    “哼,為什麼要跟我這個‘失敗者’合作?我有什麼好處?你又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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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53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找到蕊香 

    兩個人回到郵局分點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兩邊的屋檐下開始掛上燈籠了,晚上沒生意的店鋪,也都早早關門了。

    陸羽原本對開封的道路不算熟悉,但這些日子,從選店址、到後來做廣告,沒少坐著馬車在城里跑,這又是剛剛走過的路,已經不需要老劉在前面帶路了。

    老劉在後面跟著,心里一直悶著,希望陸羽能夠把杜蕊香找出來。可是回到分點的時候,看到陸羽下馬,他開始失望了。

    “東家,我們就這樣回來?不找了?你不是有什麼吸鐵石嗎?怎麼不拿出來?”

    “急也沒有用,先進去休息一下吧!”陸羽把馬匹交給過來的伙計,自己先進去了分點里面。

    老劉自嘲的苦笑了一聲,嘟噥了起來︰“是你的女人呢……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隨即又反應過來,這不是說自己是太監嗎?

    但無論如何,他還是相信陸羽的,他只是一個和蕊香認識不算很久的普通送信的,都不忍看到她受傷害,陸羽無論是把她當作自己的女人、還是只當作是妹妹,都一定會更加不願意看到她受傷害。

    肥龍也還在等著,沒有得到確信之前,他都不敢離開,看到沒有兩個人去、兩個人回來,心不由得往下沉,忙過來拉著老劉詢問。

    老劉和他進去里面院子。他在一邊和肥龍說話地時候,注意到一個問題,陸羽並沒有真正的休息,而是把管事的叫到房間里面去了。他心里已經明白了一點,留意著里面的動靜。果然,過了沒有多久,就看到管事的出來,去找了另外一個在這里送信的伙計來,而陸羽也出來了。

    “我也一起去吧!騎馬快一點,我可以載領路的。”老劉馬上追了過去。他很清楚,這里送信的伙計,都是靠走,沒有那麼多馬、他們也未必會騎馬。

    開封城內老劉就未必熟悉了,陸羽本來準備坐馬車去,但他的心里也著急,听到老劉這麼說,也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肥龍想要上前和陸羽說話。但看陸羽顧不上他,也只好訕訕的站著不上前。

    管事地很快把帶路的人找到了,然後他上了老劉的馬。

    坐在前面指路。陸羽騎馬跟隨一起。老劉心里是很納悶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這個時候,又不好問他。

    ~

    在那個送信的伙計的指引下,兩匹馬串街走巷,來到了一片幽靜的住宅區。

    這一帶和馮家、孫家那些有錢人住的地方不一樣,沒有那麼大的宅院、沒有那麼高的圍牆。但也不是窮人。起碼應該算是小康人家住地地方。

    那個伙計讓老劉把速度放慢來,他仔細的辨認,一邊走、一邊看、一邊回想。回來又確定走過頭了,倒回去一段路,最後在一個門口低聲讓老劉停了下來。

    兩匹馬雜亂的馬蹄聲,在晚上顯得更加響亮了一點,一停下來,就安靜多了。伙計低聲對陸羽說道︰“東家,我記得上次跟著他。就是在這里。”

    陸羽冷然下馬,對兩人說道︰“你們在外面等著。我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

    他們兩個人也忙下馬。輕聲說道︰“東家,需要幫忙就叫喚我們!”

    陸羽暗暗好笑。幫忙?又不是來打架地,需要幫什麼忙?就算打架,自己一個人也能綽綽有余!如果打他都打不過的話,以後也沒臉出來混了……

    來到門前,他拉著門環磕了幾下。然後對後面兩個想要靠近過來幫忙的人揮了揮手,然後他們牽好馬就行了。

    陸羽其實很明白,敲門只是做個形式,表個態度。因為馬蹄聲在他們家門口停了下來,里面的人肯定早就听到了,這會兒應該在豎著耳朵听,費著心思猜。

    很快,里面就有腳步聲傳近,在門後靜了了一會兒,才把門打開。

    “這位爺,請問您找誰?”開門的小廝很有禮貌的問道。

    “當然是找你家老爺!這是唐大年狀師的府上吧?”陸羽一邊說,一邊就往里面走。

    那小廝作勢虛攔了一下,趕緊問道︰“請問您是哪位?”

    “他地老朋友。”陸羽才沒有心思跟這個小廝磨嘰,直接的從他身邊進去了。

    那小廝無奈,想要過來攔,又看到外面還有兩個人,還是趕緊先關門吧!

    陸羽穿過一個雅致的小

    來到屋前,朗讀笑道︰“唐狀師,老朋友來看你了!

    有個丫鬟出來了門口,看到陸羽自己進來了,忙退回去稟報。

    陸羽自己上了台階,往屋內行去。

    ~

    “表哥!”

    剛剛踏進里面,陸羽馬上听到一個欣喜的熟悉聲音,緊接著就看到蕊香跑到了面前。

    蕊香受到傍晚事情的影響,心情一直低落,沒想到陸羽會突然出現,驚喜之余,甚至懷疑是自己耳朵听錯了,馬上就沖了過來。

    此時站在了陸羽的面前,看到二十來天沒有見面的陸羽,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彷徨、緊張、焦慮過後的激動,讓她不由自主的溢出激動地眼淚。

    猜到她可能是被唐大年帶回來了,陸羽就已經安心了不少,但終究還是記掛著,現在看到她沒事,這才放心下來。

    他沒有蕊香那麼矜持,用自己的方式表達,直接把她擁入懷中!

    “沒事了,表哥便是特地來接你地!”

    本來蕊香就已經激動得流淚了,突然被摟入一個寬厚地胸懷之中,幾個小時的擔心害怕、提心吊膽,頓時煙消雲散,身體仿佛感覺到了一股溫暖充塞,想到下午要不是踫到唐狀師,真地不知道會是何等模樣、不知道會不會被壞人拐走、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表哥……她忍不住靠在陸羽的懷里抽泣了起來。

    “不哭、不哭,表哥已經找到你了,等會兒就帶你回去。”陸羽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他是男人,看到蕊香沒事便放心下來,這個時候,自然不需要再抒情。目光已經注意到里面的人都看著這邊,便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好像還有很多人在看著我們呢……”

    听到這話,蕊香比什麼勸慰都管用,馬上輕呼了一聲,忙離開他的懷里,羞怯的站在一邊,用小手擦著臉上還沒有干的淚珠兒。

    “嘻嘻,這就是陸羽呀?一般般嘛!”有個人在蕊香的身邊嘻笑著問道,眼楮還在滴溜溜的往陸羽的身上轉悠。

    陸羽在安慰蕊香的時候,目光已經把里面的情形都看了一個仔細。屋子里正在吃晚飯,人是一家子,他認得的只有唐大年,不過從年齡上,還是能夠大概的分析出其他人的身份。

    年紀大一點的老嫗,應該是唐大年的老母親,和唐大年年紀相仿的中年婦女,應該是他的老婆。除此之外,席間還坐著一個年輕男子,以及已經跑到蕊香身邊的一個女孩子。這如果不是他的兒子、女兒,就是兒子、媳婦、女兒、女婿了。其他的明顯就是丫鬟下人。

    听到那個女子的話,陸羽微笑著看了她一眼,這女子看起來十六七歲,比蕊香大一點。但是能夠這麼放肆的看男人、說話,絕對不可能是出嫁的女子,應該是老唐的女兒、而那個則是他兒子了。

    “陸狀師,本想找人通知你,讓你明天來接杜姑娘,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唐大年的錯愕已經過了,笑著站了起來,拱手行禮。

    陸羽回禮,又對還坐在席間的兩位婦女一禮,“實在抱歉,打擾大家吃飯了,今日特來感謝唐狀師攜帶舍妹回來。”

    “無需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唐大年說完又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先吃飯吧,我和陸狀師說會兒話。杜姑娘,你也先吃飯吧,等會兒吃完飯才和陸狀師一起回去。”

    唐大年說完,讓丫鬟另外點了燈籠,到另外一間書房會客。

    書房的油燈點亮之後,陸羽笑眯眯的坐下了,開玩笑說道︰“老唐,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正好踫到你們吃飯,都舍不得加一副筷子,是不是太沒有禮貌了啊?”

    唐大年一撫須,淡淡說道︰“你現在是孫家貴賓,還須我請你吃飯?茶都不會請你吃。”

    陸羽當然不會在乎他的茶飯招待,正色道︰“今日真的多謝你了。”

    “我接家母來開封,恰好踫著而已,就算我不在,家母也不忍見其如此。再說,我幫助杜姑娘,只是看著祥符人份上,和你沒有一文錢關系。”唐大年不陰不陽的說著,然後又忍不住問道︰“我有點奇怪,你是怎麼知道是我把她帶回來了?你又怎麼知道我住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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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53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海撈針,吸鐵石

    陸羽沖進茶棚里面,立馬來到了最近的一個伙計身邊。

    “請問這位小哥,有沒有見到一位姑娘在這里等人?就是這一個時辰內!”

    陸羽急匆匆的過來,已經把人嚇一跳,陡然听到這樣的問題,也沒有反應過來。

    老劉也沒有拴馬,這是老馬,不會亂跑,他只是慢了一點,也跑了進來。

    老劉抱拳行禮、唱了一個喏,然後把兩個人的目的快速說了一遍。“方才一個時辰前,我與另外一個朋友在這里吃茶,我們同行還有以為姑娘,後來發現她未來得及上車,應當還在這茶棚,大家有沒有印象她來這里找人?”

    大家都湊攏了過來,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人很多,一時間沒有注意到啊。”

    “好像有看到年輕姑娘。但人家很快就走了,應該不是你們找到朋友啊。”

    還是茶棚地老掌櫃持重一點,“兩位客人,你們要找的那位姑娘,年紀多大、身材多高、穿著什麼顏色的衣服,這些不說清楚,我們也弄不清楚啊。這來往的客人,雖然以男子居多,但一天也總有不少的女眷隨同經過,也會進來吃茶休息的。”

    “那位姑娘十五六歲。這麼高的樣子……”陸羽比劃了一下,但穿什麼衣服,就要問老劉了。

    “藏青色布衫,那姑娘很標準,人也很有禮貌、隨和。”老劉補充到。

    听了陸羽和老劉的描述,大家都熱心的思索了起來。

    現在不是夏日,夏日是爆棚的生意,有一些還沒有位子坐,只能等位子、站著喝茶。冬日客人要少很多,只是因為這個位置好。資格老、也有一定地勢力,周圍沒有人跟他們競爭,而且夏日是喝茶解渴、消暑。冬日則是喝上一杯熱茶暖暖身體,也賣酒,生意也是不錯。

    生意好,每天要面對的客人就會很多,而伙計只有那麼幾位。大家對于客人的情況自然沒有心思、時間多關心留意。

    好在時間過去沒有多久,只是在前兩個小時內,大家還是記得的。很快就有一個小伙計叫了起來。“我好像看到過這樣一位姑娘,是很漂亮的,她樣子好像有點著急……”

    “就是她,她到哪里去了?”陸羽忙追問了起來,蕊香是第一次出遠門,沒有見到他,認識的老劉有不見了、連肥龍也不見了,能不著急嗎?

    小伙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呀。”

    老掌櫃看陸羽有點不悅。對伙計說道︰“你在這里干活,當然不會知道去哪里了。你現在把你看到的情形說詳細一點。或許能幫上這位客人尋親。”

    “對、對。當時是什麼情況?”

    另外一個人因為小伙計的提醒,也想起來了︰“我記起來了。那位姑娘長得清秀漂亮,比較瘦對吧?”

    “正是!”

    那個伙計跑出去茶棚外面,大家不解,但也都跟著出去。

    “她那時候就在這里,應該是從那路邊過來的,然後在這裡張望茶棚里面,沒有進來。我們不知道人家是不舍得花錢吃茶,還是找人,所以這樣地情況,也不便出來招呼。”那個伙計一邊說,一邊解釋了一下。

    這麼說下去,因為時間充足了一點,其他人也想到了一些片段。

    “我也想起來了,她好像是和一個胖子進來喝過茶的……”

    老劉忙說︰“後來我和胖子在這里喝茶的呀!”

    “是、是,是你們。”

    陸羽擺手,讓大家安靜了一下,然後誠懇地說道︰“很感謝各位幫忙,只是有沒有人記住她後來往哪邊走了?是往這附近走、還是沿著官道上路了、還是……有人挾持她了?”

    大家都搖頭,表示不清楚。本來他們只是因為工作之余無意中看到一些片段,並沒有特意用心的去觀察。

    至少說明她是在這里失蹤的……陸羽有點失望,思索著如何以這里為重心,開始搜索。

    自己搜索,大海撈針;找人來,耽誤時間;也不知道她往哪個方向走了,這里是進入開封城前的交匯處,附近有很多通往不同方向的岔路……

    這些都是麻煩,但最讓陸羽擔心的是,她一個弱小女孩在路上走著,只怕會被人擄走!

    “呵呵,其實我也看到了。”老掌櫃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我也看到了那小姑娘,我本來是想要請她進來避避風、吃杯茶地,但看她焦急的樣子,似乎在找人,我就沒有過去,但我也多留意了她一下。後來,我看到她似乎找到人,有個男子過去她的面前,和她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她便和那男子離開了。”

    老掌櫃的話,讓大家大吃一驚。

    陸羽皺起了眉頭,上下看了看他,心里充滿了懷疑。蕊香沒有出過遠門,但並不是笨人,在這里和大家失去了聯系,一定會在這里等,而不會隨便被人騙走。這老頭開始沒有說話,現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故意想要誤導我?

    只是這老掌櫃看起來慈眉善目,不像是一個對小姑娘有興趣的怪伯伯,不會是被他拐走了吧?而其他伙計的不像是在演戲,如果是被這老掌櫃拐走了,他們不會一點都沒有發現、就喬裝不到那麼好了。

    “我知道,你是在想,我剛才為什麼不早點說。呵呵,我不是問你那姑娘的特征嗎?就是想要確認一下,你們是不是真的來尋人的。”

    老掌櫃地話打消了陸羽的疑慮,讓他暗暗苦笑,我在懷疑人家,人家也在懷疑我啊!

    “掌櫃地,你有沒有留意到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雖然可能是誤導、雖然很渺茫,但總歸是一條線索,陸羽不能放棄任何線索。

    老掌櫃現在已經相信他們了、確定陸羽是來找人地,便如實相告︰“我看到那小姑娘和那男子上了一輛馬車,然後是往開封城的方向去了,後面我就不知道了。

    那人長相我也沒有看清楚,他出去是在那小姑娘地面前,也就是背對著我。”

    “非常感激!”陸羽對老掌櫃行了一禮,又對其他伙計道謝,然後出去牽馬離開。

    ~

    “東家,我們就這麼離開?他們的話就算能信,也是大海撈針啊!”老劉有點郁悶,打听到這樣一個消息,比沒有消息更加讓人著急,誰知道那個人是什麼人?如果是一個壞人,憑著花言巧語把沒有見過世面的蕊香姑娘騙走了……

    他內疚不已,暗責自己沒有盡責做好保護工作,歸根到底更是因為自己的話讓蕊香姑娘出來才冒險的。要是這麼親切可愛的小姑娘受到了傷害,不管陸羽會不會如何懲罰他,他自己都覺得沒臉再見陸羽、再見蕊香。

    “那你出說怎麼辦?”兩個人牽著馬上了官道。

    “我們先在這周圍找!現在天已經快要黑了,再不找的話,如果蕊香姑娘就在附近,豈不是要耽誤了?”老劉是直性子的人,此刻很想要彌補自己的過失,就算讓他在這大冷天里找一個晚上,他都不會有怨言。

    陸羽翻身上馬,對他寬慰的笑了笑︰“那樣沒用,我覺得還是要靠想辦法。”

    老劉皺起了眉頭,第一次對陸羽頂撞道︰“東家,我知道您是大狀師,腦子比我靈活,做什麼事情都能想到很多辦法。可是情況不同,現在情況很緊急,就算我們要去開封城大海撈針,也應該先把附近先找一遍啊!我的死辦法可能笨,但未必不管用!”

    陸羽對他多了一絲感激,也明白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是自己的伙計、也不僅僅是出于內疚。這跟蕊香待人有關。

    那丫頭純潔無瑕,對誰都沒有火氣。因為出身貧苦,對于其他人,都能有尊敬之心,雖然可能在很多人看來,就是一個沒啥心機的蠢丫頭,但這世界上,也不全是勾心斗角。就像老劉他們,都是一些粗人,但也能分辨好歹,現在是出于像兄長、父輩一樣的關心。

    “老劉,我代蕊香謝謝你。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有辦法了。”陸羽認真的說道︰“大海撈針,雖然很困難,但如果有吸鐵石的話,就會容易得多了。開封城很大,想要找一個人出來不容易,但如果我腦子里已經有了線索,要找出來也就不難了!”

    說完,他便拍馬離開。

    老劉有點不解,但還是趕緊跟上,以他對陸羽的信任來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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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53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茶棚,失蹤 

    郵局的信差和雇佣車馬行的馬車夫都趕緊跟著陸羽進去了里面。

    陸羽提著包袱,心情難以輕鬆下來,他現在體會到了一點毛永生說的‘關己則亂’的心情了。不過他還是讓自己冷靜下來,只有冷靜才能把事情處理好,否則的話,只會更加的麻煩。

    他注意到了剛才信差說的話里面的一句‘你到了開封把人丟了,拉個空車過來?’,這說明一路上那伙計還是跟隨確信蕊香到了開封的,只是在開封城里面這一段路丟的。

    若是以前的話,他也會像他們兩個一樣茫然不解,但是自從那次馮可以在馬車夫毫不之情的條件下進入馬車廂里面,陸羽便明白這是可能的事情。蕊香不是無緣無故的神秘失蹤了,而是可能被人劫走了。

    只是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不多,難道也是馮苿苿?

    她已經回來了?

    可是她不認得蕊香啊!

    連我都不知道蕊香今日過來,她又如何能夠把握好機會、把蕊香劫走呢?

    可是除了,還有誰跟我有瓜葛、又有那麼大的本事呢?難道是……蓉萱?她和蕊香也是認識的,只是無冤無仇、關系也還可以呀……

    陸羽一邊走,一邊的思索著,進入的房間里面,讓兩個人跟隨進來,把門關好。

    “我知道事情跟你們沒有關系。你們也不想如此,我沒有怪你們,但現在我也解決這個問題。跟我說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陸羽已經平靜下來,不想讓他們兩個有心理壓力,語氣已經很平緩。

    陸羽地態度,讓兩個心里稍微的安定了一點。只是郵局的那個信差老劉心里還是很自責。

    “東家,都是我不好。因為您最近在開封繁忙,暫時沒有確定什麼時候回去,蕊香姑娘每天都很擔心你。每日都向我打听。後來我想想,您雖然住在孫家,吃住都不需要操心,但到底沒有熟悉的人兒服侍照顧,蕊香姑娘又掛念著您,所以便鼓勵蕊香姑娘到開封來……”

    蕊香一向听從他的話,沒有得到他的允許,本來是不會自己前來開封,這是陸羽很確定的一件事,而且也知道她一向節儉。也舍不得花錢雇馬車來開封。

    現在听到老劉的話,明白了,肯定是他因為也不知道太多。只知道自己繁忙,所以吹牛夸大了一點,讓蕊香擔心緊張,便想要來這里照顧自己的生活,但真的下定決心,還是有他們地鼓勵慫恿。

    “蕊香姑娘不能騎馬,只能雇佣馬車。馬車的速度要慢一點,所以她是做肥龍的車先走。肥龍也是我、古掌櫃都熟悉的,他以前是在我們老古車馬行的伙計。”老劉怕陸羽懷疑肥龍,幫他解釋了一下。是之前老古車馬行效益不好的時候,投去其他車馬行的。

    “因為肥龍沒有來過這里,所以我們約定,如果路上我趕上他們了便一起走,如果沒有趕上,就在開封城外的半邊山茶棚處休息等候。那個茶棚位置好、規模大。很多來往商販歇腳休息,容易找。”

    肥龍忙接著說︰“大約在一個時辰前。我已經到了半邊山茶棚。停下馬車休息。等候老劉。那時候杜姑娘下來吃了一碗茶、稍微休息了一下,因為茶棚里面都是男子。所以她便先上車去等候。”

    “等我到半邊山茶棚的時候,找到肥龍,還和蕊香姑娘跟著布簾說過話,那時候她還是在車上的。後來我也吃茶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就在前面帶路,一路回來這里。中間便沒有再和馬車內地蕊香姑娘說過話,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失蹤的。”老劉補充道。

    肥龍苦著臉道︰“離開茶棚的時候,我也向車內地杜姑娘說話了,讓她坐穩、車要走了。但沒有听到她的回答,因為我與她不熟,不清楚她的性格習慣,所以當時也沒有在意。現在看來……很可能那個時候,杜姑娘就已經不在車廂了。”

    陸羽有點無語,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出,看來剛才的分析都是多慮了!

    蕊香是很親切隨和之人,更不會有絲毫的小姐脾氣,斷然不會對馬車夫的提醒沒有一點回應。估計她那個時候不在車上,至于去了哪里,則有很多的可能性,比如,走了那麼遠地路,她也是需要方便的,姑娘家自然不方便把方

    跟一般的男人說,而為了安全,她可能走遠一點尋找帶去如廁。這樣時間上就可能會有誤差,以至于他們走的時候,她還沒有回來!

    要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她現在,豈不是孤零零一個人、在那什麼半邊山茶棚處,茫然四顧尋找已經離去多時的肥龍、老劉?

    想到蕊香一個小姑娘,在來往不停地商販歇腳的茶棚處孤立無援,陸羽心里便是一陣心疼,那不僅僅她會緊張、害怕,而且還真地隨時可能有危險!

    ~

    老劉和肥龍已經把能說地都說完了,這個時候也腦子里面仔細的思索,想想看這一段路程有沒有其他地特別之處。

    “老劉,那半邊山茶棚在什麼地方?”不等他回答,陸羽又接著說道︰“算了,不用告訴我,你現在就帶我去!肥龍,你自己休息去吧,到外面找管事的與你結賬。”

    “不敢、不敢。”肥龍連連擺手,現在杜蕊香都還沒有找到,他哪里敢、哪里有心情收路費啊。

    老劉忙跟著陸羽出來,然後過去牽自己的馬。可是讓他驚訝的是,陸羽這次不是要和他同乘一騎,而是另外牽了一匹馬出來。

    看到這一幕,老劉感動不已,看來陸狀師對蕊香姑娘也是情深意重啊,為了能快點過去尋找她,竟然在自己不會騎馬的情況下,堅持騎馬去!

    感動歸感動,他還是老實不客氣的說出了現實的話,不怕打擊陸羽︰“東家,我覺得不如我先騎馬過去,你做肥龍的馬車過來,這樣安全一點……”

    可是陸羽沒有听他細說,竟然一翻身,已經輕盈的落在了馬背上,然後拍馬前行了。

    看著這上馬的動作,還有任憑馬兒翻騰,陸羽抓著韁繩絲毫不懼的英姿。老劉使勁的搖搖頭,這還是自己東家嗎?不久前他還是需要自己用手拉、才能笨拙的爬上馬背的啊,而且和自己同乘一騎都戰戰兢兢……這才二十天都不到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什麼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老劉大為佩服,趕緊上馬追去。

    因為陸羽在祥符縣已經被傳揚得很厲害,他們這些認識才一個多月的信差們,自然不可能像蕊香、莊不凡那樣了解陸羽的情況,都覺得在他身上,出現什麼奇跡,都是可能的。

    ~

    陸羽這些日子忙得要死,哪里有時間練習騎馬?他當然還是不會騎馬,這只是他第二次騎馬。

    至于他現在能夠輕松上馬,在馬上不怕、不會摔下來,是因為他現在有輕功了。

    這些日子,白天忙碌,到了晚上,陸羽便開始研究自己的身體。看看到底獲得了多少的功力,不能浪費了人家的純陰之氣啊。

    他嘗試了想要把青磚劈開,但發現也只能勉強把一塊磚打斷,多了就不行。也就是說,在力量上,他不過是比普通人大一點而已,並沒有多麼的神奇。當然,也可能是他不懂得運用的關系。

    而那無意中發現的輕功,效果就明顯多了,經過他的開發和鍛煉,現在也可以算是輕功、而不僅僅是跳得比較高。

    有了輕功,他自然也就不怕騎馬了,就算墮馬,也來得及逃開。

    而他上馬的飄逸姿勢,不僅僅讓老劉等看到的人佩服,連那匹馬也佩服,馬也是會欺生的,現在看這是一個很有技術的老手模樣,自然老老實實听命向前跑。

    ……

    平日到了開封城內,馬匹一般是不能快速奔跑的,因為這里很繁華,隨時可能傷到人。但現在陸羽和老劉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一邊吆喝、一邊快馬加鞭的往城外跑。

    他們的速度不慢,但距離不近,陸羽估計還是走了半個小時才到那什麼半邊山茶棚。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漸漸的晚了,來往的商販,更多的是匆匆趕路、前往城中投店,沒有誰有閑工夫坐下來喝茶了。加上現在天氣冷,到了傍晚開始刮風什麼的,更加冷了。

    因此等他們到茶棚的時候,諾大一個茶棚,竟然沒有幾個人在。就是剩下幾個人,也是在收拾桌椅、茶具的茶棚伙計。陸羽從馬上躍下,顧不得把馬拴住,先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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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53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馬車里的蕊香 

    毛永生在得到陸羽的答應和安排之後,忙道謝回去了。對于這事,他比誰都著急。

    送毛永生出去之後,陸羽和孫佺又回到了書房,孫佺也吩咐丫鬟換了新的熱茶。

    “孫老爺,這是你幫我介紹的,現在他人已經不在了,有些不方便說的話,現在你可以跟我說了吧?”陸羽似笑非笑的看著孫佺。

    孫佺微微一笑,端起了茶碗,“先生何以如此說?”

    “你和毛永生兄弟認識很久,又都是商人,對于兩個人的性格,肯定有所了解。說說吧,要知道我不是什麼都能解決的超人。”在陸羽看來,商人之間,無論交情多好,利益是絕對會堅守的,除非毛家和孫家的生意並沒有一絲的競爭,要不然孫佺肯定會有所分析觀察。

    “我就說說我的看法吧,和你說的一樣,在沒有知道真相之前,這只能算是我自己個人的猜想。”孫佺開始認真了起來:“我認為,毛永生沒有說謊,他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這個是略微有點古板的,就算是喝酒應酬,也沒有一般人狂放,要讓他喝醉酒做出禽獸之事,除非是有人操縱一切,否則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意外。”

    “這一點我已經相信了,如果他對自己的弟媳有想法的話,不用等到現在半老徐娘了才動手,年輕的時候一樣有機會。就算找毛永新收為二房地那個丫頭。也更加靠譜一點。再說,毛家內宅也少不了年輕漂亮的小丫頭,就算想要換換口味,也是吃嫩草的可能性大,而不是去冒險侵犯陶氏。”

    “咳、咳……”對于陸羽這麼直接的話,孫佺雖然已經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但表面上還是裝了一下正經。

    “再說毛永新吧,我剛才說的也是實話,他也不是那樣的人。”

    “嗯?”陸羽有點驚訝,他對于人性。還是比較失望的,遇到這樣的事情,本能的就相信是弟弟為了家產陰謀害哥哥,難道在這古代,人還真地比較淳樸?

    “這麼說吧,毛永新這個人,是比永生能干一點。但是他對永生的尊重,也是發自內心的。因為他們的父母去世的時候,毛永新只有十來歲,是在永生的影響下成長為人的。所謂長兄如父。而且他讀書多一點,雖然沒有入仕、現在已經全面經商,但在他的內心。多少還是有那麼一絲讀書人的傲骨。不會做出有違聖人道德的齷齪事來。”

    看陸羽似乎不以為然,孫佺笑道:“我也不是空口白話,毛永新經商已經多年,這兩年更基本上是毛家的主事一般。但他做生意一向是誠信為本,從無欺詐行為,即便是對吐蕃等他國商販,也是一視同仁。這樣的人,我不認為會對自己最尊敬的兄長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呵呵,也未必。人心是很微妙的,可能不會跟外人計較,但會跟自己人計較。就拿歷代王朝來說吧,有些皇子為了皇位,可以對自己兄弟下手、手足相殘,可以殺很多不支持自己派系的官員,但等他們當上皇帝之後。對于外邦的侵略,卻沒有殘忍之心。反而畏畏縮縮的忍讓割地。毛永新誠信經商。這是他的原則,但正因為他很能干。或許會不甘心,想要獲得更大的利益。”

    “你說地有一定道理,但我覺得不能先入為主的認定是毛永新的陰謀。

    若是你有了這樣心思,或許你就不再是尋找真相,而是想辦法去取證毛永新的陰謀了。”孫佺真誠的告誡。他很佩服陸羽,但陸羽到底年輕,還是有必要提醒地。

    “孫老爺說的是。”陸羽欣然受教,他雖然傾向于毛永新是主謀,但其實從剛才吩咐毛永生做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他還是能夠客觀對待。

    兩個人又再聊了一陣,孫佺對於毛家的情況,了解的也不多,只是把他知道的關於毛永生兩兄弟的情況和陸羽一一說了。

    ~

    ‘如果愛’地準備,重要的部分已經完成了,沒有完成地也已經開始了,不需要陸羽親自督促,如今孫晉堂很用心的忙碌,孫佺也答應抽時間照看著,讓他可以清閒一下。

    陸羽沒有把自己完全的沉浸在毛家的事務之中去,那樣于事無補,事情需要一步一步來,無論是另有原因還是陰謀,都是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沒可能一時半會兒就調查清楚。

    他這些天還是住在孫家,方便隨時和孫晉堂、孫佺商議事情,但白天還是經常會往郵局的分點跑,了解另外一方面的進度。

    現在他便回到了郵局,看看老古有沒有回來。老古這些天一刻不停的忙著配合孫家商鋪打通渠道的事情。

    現在分點的人手抽調了很多,路線又多了,剩下的人更加忙碌了,不像剛開始那樣有大半天空閑,老古沒有回來,也沒有閑人陪他聊天,陸羽呆了一會兒,便準備離開,去看看孫晉堂一下午有沒有把牌匾的事情安排好。

    就在他出來的時候,看到從祥符縣過來的信差騎馬停在了門口,見到他叫住讓他等一會兒。

    “啥事?”陸羽對員工一向都不錯,沒有一般東家的嚴厲。

    那個信差下了馬,一邊把東西往分點里搬,一邊說道︰“東家,有人來尋您呢。你且等上一等吧,一會兒就知道了。”

    有人找我?陸羽看著他進入屋里,張望了一下街上,看到一輛馬車遠遠過來。

    他心里微微一動,眯著眼楮看著。

    不一會兒,馬車在門口停了下來,這不是郵局自己的馬車,車夫陸羽並不認識。

    先前的信差已經出來了,對車夫笑著說道︰“就是這里了!”

    然後又對馬車車廂里面大聲說道︰“杜姑娘,已經到了,可以下車了,東家正在這里等著你呢。”

    果然是蕊香!

    已經近二十天沒有見到蕊香了,陸羽心里也頗為想念她,原本只是來為孫家打一個官司的,沒幾天就回去了,不想竟然耽誤了這麼久。

    只不過他這些日子都很忙,每天也有信差,隨時可以把訊息傳回去,他也沒有擔心什麼。

    現在蕊香來開封找他,雖然不明白她是怎麼下定決心的,是不是有什麼事,但他的心里,已經一片溫暖,那是被人關心的溫暖。

    “蕊香。”

    看布簾沒有動靜,陸羽暗笑,小姑娘沒有先向我請示就過來了、心里怕我怪她呢!

    陸羽上前掀開了布簾,準備以熱情的笑容打消她的鼓勵。

    可是看到里面的情況,他不由得笑容凝固,里面哪里有蕊香的影子?只有一個包袱。

    “怎麼回事?”陸羽轉身看著那個馬車夫,還有自己的信差,沉聲問道。

    郵局的信差和那個雇佣的馬車夫,知道事情不對了,忙過來查看,一看頓時張大了嘴巴合不攏。

    “這……這……怎麼會這樣?”

    郵局信差臉色難看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那個馬車夫︰“肥龍,杜姑娘呢?你到了開封把人丟了,拉個空車過來?”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馬車夫肥龍哭喪著臉,本來交差的時候,沒想到會冒出這樣的事端來,這可是從來沒有踫到過的事情啊!

    “東家,是我該死,沒有看護好杜姑娘,您打我吧!”郵局的信差自責的打了自己一個嘴巴。

    他是固定跑祥符縣到開封府的,蕊香是在祥符縣郵局總部幫忙,天天見面,加上最近他每日都向蕊香匯報陸羽的信息,自然也就熟悉。他知道杜姑娘是東家的表妹,他們私下里也把她當作是東家的女人看待,一向是很尊敬的;而蕊香的脾氣很好、待人也好,也讓他們所有人都很喜歡她。這次蕊香下定決心來開封照顧陸羽,也有他們的鼓勵。

    本來以為是辦了一件好事,可以讓杜姑娘不用每天眼巴巴的打听東家的消息,東家也應該會高興,現在陸羽的反應也確實高興,可是沒想到人卻給丟了!

    “陸……陸狀師,是我該死,我也不知道會這樣……”那個肥龍也結結巴巴的道歉,害怕陸羽一怒之下把自己告上公堂。陸羽在開封府只是剛剛有名氣,在祥符縣可是經過了半年的夸張虛構,不說是神話般的人物,也是傳說中的牛人。

    陸羽把里面的包袱拿了過來,不用打開,就知道這是蕊香的包袱。他心情沉重,揮手讓他們兩個住口。

    “跟我進來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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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53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找出真相 

    “這做不得真,只是你的猜測。還有其他理由嗎?”毛永生使勁搖頭,他還是不相信會是如此。

    “還有陶氏承認的時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真的是你,她原先不想說出來,自然也是為了毛家的聲譽,若真的是那樣的話,那為什麼在你和毛永新一起再逼問她的時候就說了呢?現在你知道了,不需要毛永新說什麼,這兩日你就過得很辛苦,逼得你不停的解釋,而越是解釋,就越顯得你心里有鬼。

    現在毛永新已經爆發出怨氣,但他不會真的去狀告你的,這只是氣話,我估計,他過兩日又會向你道歉,說不會再提這事。表面上好像是他不應該說出那樣的話,不應該懷疑你,但他不會追查這事情的真相,到時候……呵呵,就會出現我前面講的結果了。”

    陸羽也不是想要離間人家兄弟,只是這事情太過于巧合了,如果不深入調查,了解到更多的情況,這個推論是可能性最大的。

    孫佺看毛永生已經沉默了下來,便代替他詢問道:“陸狀師,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一定說出來幫幫我們。你也看到了,永生兄是非常不忍看到兄弟失和的。他今日來找我,也不是真的擔心永新會告狀,只是想要讓我想個辦法,勸解永新。”

    陸羽點了點頭,看著毛永生,“孫老爺、毛老爺。現在問題地關鍵,不是要勸解毛永新,勸解如果有用的話,你也不會想著找人幫忙了。無論毛永新是不是真的如剛才我說的那樣,要讓你們兄弟間消弭隔閡,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毛永生終于泛起了一點激動。

    他來這里就是為了尋找辦法來的,孫佺沒有辦法,讓他失望;可是孫佺推薦陸羽,又給了他一絲希望;而陸羽聽完之後的分析,又讓他心情非常的複雜。恨不得自己沒有聽到,既不希望是這樣的情況,也不希望自己會相信這樣的情況。

    可是有些事情,原本可以自己不去相信的,但只要听入耳了,再想要讓自己裝作沒有听到,那幾乎是不可能地。或許永新也是如此,他原本是不想懷疑的,但听到陶氏的話,就無法當作沒有听到了。

    “找出真相。”

    陸羽說出的辦法。讓毛永生又是一陣失望。

    “這算什麼辦法?你也說過,真相只有陶氏一個人知道!如果她不願意說出來,誰能找出真相?還能把她屈打成招不成?那反而顯得我心虛、欲蓋彌彰了!”毛永生忍不住急躁的說。他已經難以保持平靜了,若陸羽無法給出一個有效的建議,他準備先離開再說,這樣的事情還是要靠自己。

    作為緩和氣氛的孫佺,這個時候又出面了:“永生兄,我們且聽陸狀師細說。我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辦法,肯定有解決之道,陸狀師不仿細說。”

    陸羽喝了一口茶。認真的說︰“沒有更詳細了。我知道這事情,不到半個時辰,我只能從你們地述說里面猜測、分析。找出真相,是我建議的方向,至于具體的辦法,需要確定了這個方向之後再來慢慢商量。而現在……”

    他直接看著眉頭緊鎖地毛永生,繼續說道︰“現在毛老爺根本沒有下定決心!他只是想要把家里的問題緩和下來,只是想著如何救火,卻根本不去理會為什麼會著火、火源在何處。”

    毛永生只是被這問題困擾住了。身在局中,所謂當局者迷。他本人能夠把毛家的家業經營好。能夠做“進出口”生意。自然不會是太笨的人。听到陸羽這麼直接的話,他也霎時驚醒了。就好像一盆冷水澆下來。

    讓本來焦躁的他迅速冷靜了下來。

    三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陸狀師,你說得對,關己則亂,我確實犯糊涂了,沒有弄清楚事情的重點。”

    毛永生說著這話,站了起來,認真地向他行了一禮,以示對自己剛才多次言語不恭的道歉。

    “毛老爺坐下說話,看來您已經做出了決定。”陸羽露出了微笑,眼楮里有一絲欣賞,這個毛永生到底算是一個果斷之人。

    “您的話點醒了我,要不然我還在迷霧里面尋找出路。”毛永生無奈的苦笑了一聲,然後正色道︰“陸狀師,我剛剛仔細地想了一下你說的話,毫無疑問,在最短的時間內,你給出了最客觀、最專業的答案。你沒有敷衍我,也沒有因為我的語氣不好而有所保留,這讓我很感激。現在,我想要請你幫我找出真相!”

    陸羽沉吟了起來,他是狀師不是偵探,不過在這個時代,沒有私家偵探,只有衙門。有時候狀師也要客串私家偵探的責任,他不是害怕挑戰地人,相反,他對于拓寬鄰域有著很大的興趣。但現在他時間有限啊,快餐連鎖店‘如果愛’,他寄予了很大地期望,因為餐飲會比郵局更加快地收回現金。

    看到他的神情,經商習慣察言觀色地毛永生馬上會意的說道︰“當然,酬勞方面,毛某絕對不會吝嗇!雖然先生是狀師,但也明白這事對我毛家來說,只絕對不能涉及公堂的,這還請陸狀師多擔待。今日來得匆匆,等我回去之後,一定重酬!”

    孫佺明白陸羽的考慮,笑道:“永生兄,陸狀師是爽快人,就拿犬子的案子來說吧,也只是隨便我給報酬,並沒有與我還價,他不是考慮酬勞的問題。”

    他又向陸羽說道︰“先生但請放心,你抽時間幫助永生兄,其他方面的事情,我會多參與,不會出現問題。”

    見他們兩方都表態了,陸羽也覺得自己再拿捏的話,就有點趁火打劫的故意刁難了。忙拱手道︰“如此還請孫老爺多費心,毛老爺也無需記掛酬勞,但有一點,還請您一定答應。”

    “先生請講!”听到陸羽已經同意了,毛永生稍微的松了一口氣,這樣的家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當然不希望自己還要再去找別的人幫忙。

    陸羽斟酌了一下,說出了不算什麼條件的條件︰“如我剛才需要听到毛老爺發誓一般,我還需要您的全力配合。因為我對毛家的情況一無所知,所以,我需要你能夠完全的給與我配合,才能方便我行事。”

    “理所當然。”毛永生馬上答應,然後又小心的問道︰“那不知陸狀師何時方便……?”

    “現在就可以開始。”

    陸羽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楮,然後仔細的思索了起來。

    這事從表面上來看,沒有什麼其他的可能性,就是毛永新夫婦串通起來演戲,目的是為了家業。可如何才能證明呢?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給陶氏看診的大夫,也肯定已經被毛永新買通了。就算找到他詢問,也只會給出同樣的答案。

    而幾個月前的事情了,毛家的所有家人、內院的丫頭們,已經不可能記得當時的情形了。

    還會有其他的可能嗎?如果毛永新和毛永生真的是和睦兄弟呢?

    關鍵人物……還是陶氏啊!

    ……

    看他在思索,毛永生雖然著急,但也不敢打擾他,只能等著。

    “毛老爺,現在請你先回去,表面上還是如同這兩日受煎熬的情形一樣。”陸羽開始緩緩的吩咐。

    毛永生思忖了一下,答應道︰“行。”

    “你這是做給別人看的,無論這別人是你兄弟、還是那陶氏,你一定要堅持住。但你的內心,不能再急躁,必須冷靜的配合我。”

    “陸狀師要我如何配合?”這才是毛永生最關心的問題,否則的話,他不用裝,回去還是會焦躁、煎熬的。

    陸羽一邊想一邊道︰“第一,你找時間把府上所有人的資料……呃,就是弄個名冊,扼要的把每個人的特征、職務、性格都記錄在上面。”

    “行。”雖然這需要一點時間,但對這兩年坐鎮家中的毛永生來說,一切都是熟悉的,都存在于腦子里,只是記錄出來而已。

    “第二,幾個月前,就是陶氏所說的那一次的時間、她受孕的時間,把那一陣府上內宅發生的特殊事情,都盡可能詳細的回憶起來,統計下給我。”

    “這……”這就有難度了。

    “呵呵,吃喝拉撒睡……這些常年不變的東西就不用了。只是記錄特殊的,比如曾經宴請過誰、有誰誰拜訪過內宅、陶氏接觸過什麼外人……你都記得沒有喝醉過,這些問題應該記得、找尊夫人詢問得到吧?”

    “行。”

    “第三,……”陸羽沉吟了一下,“第三我再斟酌下,先做這兩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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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53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陰謀
聽完孫佺講述的毛家兄弟故事和這次的事端,陸羽不由得暗暗苦笑,我能幫忙解決?你這老孫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是什麼都能處理的呀!就算有心幫我介紹生意,也應該介紹容易贏、又能擴大名聲的嘛。

    這既然是孫佺的朋友,他也如此信任的保薦了,陸羽也不好推辭,整理了一下措辭,然後問道:「毛老爺,今日我等三人在此所言,定然是不外傳的,我相信孫老爺能說服你,也是把晉堂的事說了。故,我需要實話。令弟媳所言,是否屬實呢?」

    「當然不是!」

    低沉黯淡的毛永生聽到這話頓時激昂了起來,這關係到他半輩子的名譽啊!現在事情雖然還沒有鬧大、傳開,但在毛家自己人裡面,還是已經都知道了,這兩天他過得非常的難受,老婆孩子的目光都讓他如芒在背,雖然大家沒有說什麼,但仍感覺大家都在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

    自己人裡面,除了向毛永新自外,其他人他都不便解釋,也不便生氣,毛永新又不相信他,這兩日他已經憋得很辛苦,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今日才剛剛向孫佺傾訴了一下,稍微好受了一點,此刻聽到陸羽的問話,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一個年輕人,竟然當面的懷疑他話,當然讓他不悅。

    「勿需激動,激動於事無補。我是一名狀師。我問問題,自然是從客觀地角度來問,可能這樣會讓你聽著不舒服,但如果不瞭解到真相,我就是想要幫忙也沒有辦法、就是有辦法,也不穩妥。」陸羽平靜的看著他。

    毛永生手有點顫抖的伸過去,端起茶杯裡面的茶喝了一口,讓自己冷靜一點。

    「我信永生兄。」孫佺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陸羽掃了他一眼,暗想老小子是什麼意思,想要影響我?還是想要影響毛永生?又或者是想要讓毛永生以為你能影響我?

    毛永生緩緩的說道:「絕無此事。陶氏在撒謊。我斷然不會做出如此禽獸之事,就算飲酒,我也是有分寸的,我這兩年應酬減少,已經沒有醉酒過。」

    孫佺似乎想要證明一下,了,連自己也不記得了?」

    他想起了自己那晚的事情,就是連XXOO都只能記住一個開頭……然那晚不是喝醉了,但或許也有類似的事情。

    「醉到自己都不記得,更是不可能!按她的時間算是在兩個多月前。那時候我沒有什麼特別事情,又何來醉酒?再者,我早已過不惑之年。早年地常年奔波,讓我的身子骨並不強壯,如果喝醉到自己都不記得了,還能有能力做那事兒嗎?」毛永生沒好氣的說。

    四十幾歲也不算老嘛,你家有錢,隨便你買弄大補藥!不過男人敢表示自己那方面已經有點力不從心了,也很不容易。陸羽微笑點頭。「這話有道理。前些年您更健壯、她更年輕,如果真有這企圖的話,早就動手了,何需等到今年啊。」

    「你這話什麼意思?」毛永生皺起了眉頭,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啊。

    「呵呵,沒什麼,我也是覺得你沒有理由如此。對了,您敢發誓所言非虛嗎?」陸羽笑著激將了一下。

    毛永生目光裡面閃過一絲怒意,他感覺這是對他的侮辱。對他的不信任!他看了孫佺一眼。

    孫佺作為中間人,也有他的難處。不過他是相信陸羽的能力。也相信老友是清白的,便勸道:「永生兄。這也沒有什麼,陸狀師也是為了確認事實,這樣他才能全力以赴。」

    「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做出那等事情,如果我所言非實、如果我做了那事,叫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毛永生見孫佺也這麼說了,只好賭氣發誓。他有點後悔,或許不應該來找孫佺,至少不應該同意他找什麼陸羽幫忙的建議。

    「既然毛老爺敢這麼說,陸某自然全信。」陸羽自己是不相信發誓地,因為在現代的時候,人們的誓言已經不值錢,很多人發誓和放屁一樣。不過這是古代,古代地人不一定更純潔,但他們更敬畏果報,是不敢亂髮誓的。

    孫佺忙插嘴,引入正題,讓毛永生不至於再尷尬、惱怒。「陸先生,你怎麼看?」

    「直說?」陸羽微笑看著他,又看了看毛永生。

    永生沉聲道:「直說。」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一點都已經曝光出來了,就好像已經脫光了,還有什麼會更尷尬的?

    「我沒有去過毛家,也沒有接觸過兩位,就現在聽到的情況了判斷,我覺得這是一個陰謀。」陸羽說出了第一看法,他相信孫佺也有這樣的判斷,只是不便說出來而已。

    「什麼陰謀?」毛永生心裡一沉,隱約想到了什麼,但還是不願意面對現實。

    「這陰謀,就是令弟夫妻倆合起來演一齣戲,有苦肉計製造由頭,目的就是為了打擊你。

    把這公開的話,自然會把你地名聲弄臭。而按照現在的情形,不需要真的告上公堂,壓力就已經讓你受不了了。

    最後令弟或許會以『想通』的理由閉門退避,不再追究了。但你受此打擊,定然再無鬥志。或許便放棄家族的事情管理,交給令弟打理,甚至為了表示清白、避嫌,自己另外覓個宅子搬走。兄弟反目、莫名喊冤,讓你鬱鬱寡歡、未老先衰!而令弟會真正的接管所有的生意,接管祖宅,成為真正的毛家主人,而不再各方面都是名副其實的老二。」

    陸羽淡淡地說完這一番話,他沒有親歷過這樣的事情,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為了爭奪家產不惜手段地豪門恩怨劇情,在港台劇裡面一直都是長盛不衰地題材。

    毛永生沒有聽到一半,就已經激動了起來,等到陸羽說完之後,他頓時一拍桌子,怒道:「我不許你侮辱舍弟!」

    雖然現在問題已經設計到他自己,他感覺也只是誤會,就算有一個做了小人,也是那可惡的陶氏,想要離間兄弟間地感情,但他怎麼也不會懷疑自己看著長大的弟弟是這樣的人。

    陸羽冷笑了一聲:「我只是根據表面情況的推測而已,如果這算侮辱的話,那你弟弟、弟媳是不是在侮辱你?」

    孫佺其實也有這樣的懷疑,但和毛家兄弟都認識,不便主觀猜測。現在忙打圓場:「兩位還請冷靜,陸狀師是從客觀角度來猜測。他到底對永新一無所知,也不是有意侮辱。」

    毛永生的情緒稍微好了一點,也知道和陸羽無冤無仇,他沒有理由來侮辱恥笑。「陸狀師,我過於激動了,還望莫怪……但我瞭解永新,他不是這樣的人。我們兄弟感情很好,這些年他也很努力,現在生意上的事情,很多他都可以直接做主,家裡錢銀開支也是共用。他實在不需要做這些陰謀。」

    陸羽也緩和了語氣,歎道:「毛老爺,只是聽到這些情況,我的判斷就是陰謀。我不是瞎猜,你聽我詳說:

    兩三個月懷孕表面上看不出什麼,陶氏又願意墮胎,也就是說,她隨時可以把這一條證據抹煞了。而她真正有沒有懷孕,你,完全不清楚。

    再則,事情會鬧出來,終究需要一個理由,需要一份利益。陶氏是正房奶奶,又育有兒子,一生完全可以過得很好。就算真有這樣的事情,從她個人的利益出發,也應該是極力否認、私下墮胎、毀滅證據,承認對她何利益?無絲毫利益!除非……承認對她有更大的利益!

    什麼是更大的利益?毛家的家業!

    現在你們兄弟兩個感情好,不代表一輩子會感情好,不代表下一輩長大後還能如此好。等你們兒子長大,如果分家的話,做為長房的長子長孫,你兒子應該是繼承大部分家業吧?陶氏的兒子注定只能是小部分,現在毛永新又收了一房,如果二房以後再生一個、兩個兒子的話,那她兒子繼承的一份,豈不是更少了?

    現在毛永新已經掌握了大部分的實權,如果能夠製造一個機會,把毛家所有的實權都掌握,名義上也接管了。假以時日,等你兒子長大的時候,或許家族產業便已經全在毛永新手裡了,那以後獲利最多的,將是陶氏的兒子。女人從父從夫從子,嫁人後,只有丈夫和兒子利益,才是她最關心的。」

    這一番話,聽到毛永生心裡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讓他喘不過氣來,這是實在難以接受的現實,現在卻讓越來越像是那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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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53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倫之惑
說出這話的時候,孫佺的語氣也沉重了起來,畢竟兩個都是朋友,現在鬧出這樣的事情來,實在是不好說的。

    陸羽聽了有點驚訝,也理解為什麼毛永生會覺得難堪、尷尬了,無論在哪個時代,兄弟反目向外人說及,都算是醜聞了。在這個年代,對於道德、對於倫常、對於臉面等,都遠比現代看重,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如果不是真的有什麼不能調和的矛盾,絕對不可能鬧到弟弟狀告兄長的地步。

    「毛老爺能如此信任在下,陸羽非常感激,還請細說緣由。」陸羽對毛永生一抱拳。無論是什麼樣的官司,他都要先瞭解情況,不瞭解情況誰的面子也不能亂給啊。

    毛永生慘然一笑,黯淡道:「陸狀師,這是我毛家家醜,本不欲向外人道,但如今……請恕毛某心情沉重失態,我想讓文才兄代述。」

    他的語氣很沉重,看他的樣子,是憋得實在沒有辦法了,才來找孫佺商量,剛才向孫佺說了一遍,已經讓他費去很大勇氣,現在不想自己再親自述說一遍。

    陸羽明白他的心情,他現在不僅僅是為了家裡的事情憂心,更加因為要對著友人、陌生人說出家醜,而覺得丟人、沒臉見人。

    「無妨。」

    文才兄,自然指的是孫佺,文才是他的字。

    看毛永生已經這麼以托了。陸羽也同意,孫佺點了點頭,開始把他也是剛剛才聽到地家變故事重新的向陸羽敘述了起來。

    ~

    孫佺雖然字叫文才,人卻並無多少文才,一生成就也都是在商業上的。社會是有階層等級的,不同的階層自然有不同的交際***。商人的朋友,雖然也有才子、官員等朋友,但還是同階層的商人居多。

    這毛永生便也是一富商,不同於孫佺一個人撐起一家,他是兩兄弟繼承家業經商的。毛永生的弟弟叫毛永新。兩個人年紀已經相差十多歲,等毛永新長大地時候,他們父輩已經去世,家業由毛永生主持打理。

    毛永生是長子,又更早就參與家族生意,但他並沒有做出霸佔大部分家產之類的事情。

    對於毛永新非常的照顧,先是讓他讀書,想要讓他入仕,毛永新中了秀才,之後沒能更進一步。後來看毛永新也對經商有興趣。毛永生便安排他開始參與家族生意,在他成年後,也替他張羅了一樁婚事。

    多年下來。毛永新現在已經獨當一面,也逐漸累積到了人脈、貨運渠道等。而且最近兩年,很多大生意,不需要毛永生出面、就能處理好。兩人兄友弟恭,看到弟弟有所作為,他也沒有擔心、警惕什麼的,反而大為欣慰。這兩年。許多事情都放權給毛永新去處理,自己只是坐鎮在老家。

    因為兄弟間關係融洽,因而在毛永新成婚之後,也沒有分家搬開,兩兄弟還是住在一起。

    幾個月前,毛永新押送一批貨物前往西邊吐蕃國,把大周朝的物品販賣到周邊其他國家,然後運回當地特產,這是毛家重要的生意版塊。因此毛永新非常重視。

    不過吐蕃前往不近,押送許多貨物速度更是緩慢。加上逗留安排批售、收款、交稅等等。一趟下來,最快也要兩三個月、長的時候達到四五個月時間。因為重要。每年總要跑這一趟遠門的,以前是毛永生跑。

    最近毛永新從吐蕃回來,帶回很多好消息,包括毛家在那邊的店子生意很好,收購回來的貨物,價格又比往年便宜了兩成……毛永生也很高興,絲毫沒有妒忌弟弟地才幹。兩兄弟都為毛家的興旺而高興。

    可是很快,毛永新便悶悶不樂起來,因為他妻子身體不舒服。

    身體不舒服也沒什麼,請個大夫看看、開點藥不就得了?問題來了,大夫看後的結果,是說他妻子懷孕了!

    懷孕了本是令人高興地事情,可毛永新如何高興得起來?他從離開到現在回來,已經三個多月了,可她妻子懷孕才剛兩個月!

    毛永新是讀過書、中過秀才的人,也算是知識分子一個,也知道把喜脈只能號出大概,誤差一個月並不奇怪,尤其是開始時。若是大夫水平差一點,兩個月、甚至號錯的都有。現在能確定他妻子是懷孕了,而誤差……他在離開前的兩個月,就沒有和妻子行房過,這才是他鬱悶的關鍵!

    毛永新才三十出頭,他妻子還不到三十

    已經生過一個孩子了,但也不算老,可以算是少婦,錯。但男人在性慾方面,終究是喜新厭舊的。毛永新經常到處奔波,妻子這些年感情重心逐漸轉移到孩子身上,兩個人之間感情也就淡了。

    而跟隨毛永新貼身照顧他的一個小丫鬟,這兩年也長大了、出落得很水靈。年輕鮮嫩地女孩子、加上經常跟隨照顧有感情了,在去年,毛永新便和那丫鬟好上了。今年把那丫鬟收了房,在家裡的時候,也更多時間是留宿在二房那邊了。

    正因為如此,算起來他上一次和妻子同房,還是在五個多月前,現在回來卻發現妻子已經懷孕二個月了。能讓他不懷疑嗎?

    毛永新還算冷靜,沒有直接說破,只是從旁側擊的打聽,可是一無所獲,打聽到的結果是,妻子很守婦道,平日裡基本上不出家門,而且大多是在內院。他離開不在家的這幾個月,連娘家也沒有回去過,只是在家裡教育已經八歲的兒子。而毛家的內、外院是隔開的,內院是自家人住,平時也只有女傭、丫鬟進出,男性家丁、僕人是禁止到內院的。

    平時有到訪地客人,也只是和女眷在內院說說話、聊聊天而已。這等於是一個隔絕的環境,他妻子基本上沒有機會接觸到家人之外地男性。

    這樣地環境,白天自然沒有機會出問題,而晚上內院是會鎖上門的,外面地人進不去,鑰匙只有家主人毛永生有鑰匙,而晚上住在內院裡面的,只有三個人男性。一個是毛永生,一個是毛永生的兒子、一個是毛永新的兒子。毛永生前面生的是女兒,現在已經十五六歲了,而兒子則只有十歲。

    這樣一來,毛永生就成了唯一的一個有作案機會的人,而且機會非常大。

    ~

    出於對兄長的尊敬,毛永新並沒有在家人面前表露什麼,但是不弄清楚,始終會在兄弟間留下一個刺。在煎熬了數日之後,他越來越煩躁了,最後還是選擇了和妻子開誠佈公的直接說。

    毛永新妻子只是跪著哭泣,求他原諒,並願意把孩子打掉。她之前也沒有想到懷孕了,只是以為生病,而大夫的話,毛永新一直瞞著她。

    毛永新要的當然不是這個結果,他想要知道原因,想要知道那個男人是誰!無論是妻子遭人強暴,還是與人通姦,他一定要知道對方是誰!

    封建時代,面子是最重要的是,為了家族的面子,他可以不處理妻子,但男人自己的面子同樣重要,這是奇恥大辱的事情!而且這還是他的正妻,在綠帽子方面,是比妾要嚴重得多。

    毛永新的妻子陶氏卻任由他打罵,就是不肯說出那個男人是誰。

    從肯墮胎,毛永新猜測陶氏不是自願通姦的,要不然身為懷孕的女子,是不願意墮了姦夫骨肉的,只有認為是被污辱留下的孽種,才會願意墮胎;從她堅決不肯說出那人是誰,讓毛永新的一絲懷疑更加凝重了起來,只有一個人,才會讓她不願、不敢、不能說出來……

    打罵、哭泣被他兒子發現了,小孩子嚇得大叫,後來又驚動了毛永生夫婦。

    毛永生單獨找兄弟談話,毛永新沉默之後,只是把現在的情況說了,沒有明說懷疑他。

    只是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毛永生震驚過後,感覺到了弟弟的懷疑,為了以示清白,他和毛永新一起再審問陶氏,追問那姦夫是誰。

    陶氏開始一直在吱唔迴避,到後來實在躲不過,便哭著說了。結果,讓毛家兄弟兩個震驚、震怒!

    陶氏說是毛永生有一晚喝醉了酒強迫於她的!她本以為就此可以當作沒有發生,沒想到竟然珠胎暗結。

    毛永生自然大罵陶氏血口噴人,而毛永新則臉色鐵青,顯然是相信了……

    這兩日,陶氏只是哭泣,不在開口、改口,而毛永生努力向毛永新解釋,可非但沒有效果,反而讓毛永新反感、覺得他是欲蓋彌彰,累計的怨氣開始爆發!今日在毛永生又一次解釋的時候,他揚言要狀告毛永生。

    狀告當然是氣話,毛永生本來只是來請孫佺的,要他幫忙為兄弟說項。孫佺旁觀者清,感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便向他坦誠了孫晉堂的事,向他推薦陸羽,說陸羽或許有辦法幫到他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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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53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弟告兄案
   官司過後,孫晉堂這陸羽是頗為敬佩的,而在資金有限的情況下,能夠不斷的創業、也讓他佩服不已。不過,這十幾日的朝夕相處,兩個人已經變為合作夥伴的人,混得非常熟悉了,算是朋友了。

    所以他現在也是直接的叫陸羽名字,直接的說他『發騷』,以為陸羽是因為和聶蓉萱拍拖,所以會取一個這樣的店名。他最初是只有欲、不懂情,後來才瞭解愛情,可是現在又受到了兩層背叛,所以才會把愛視為發騷。

    「晉堂,我且問你,如果你這幾天在介紹看到我們馬車上的橫幅,對於這個只知道開張時間、地點的店,會有什麼想法?」陸羽笑問。

    「還用說,當然是打聽這是什麼店,叫什麼名字。這也是我為什麼天天催你給出店名的原因。」孫晉堂有點喪氣,本來他對陸羽是非常佩服的,猜想他斟酌了那麼久的店名,肯定是非常好的,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破名字。

    「很好,等到了開張的時候,大家看到了我們的店名,又會作何感想?」

    「感想?哼哼,只怕到時候大家都會議論,是哪個白癡取了一個這樣不倫不類的名字。」孫晉堂沒有惡意的嘲笑了一下。

    「很好,注意到你說的重點沒有?議論,不倫不類,這就是成話題了。」陸羽正色道。「大家會不解、會議論、會猜想,為什麼叫這麼一個名字?店主是什麼意思?這有什麼特別地含義嗎?是不是背後有什麼故事?」

    「那又怎樣?」孫晉堂相信他說的這些都會實現,可是這又如何?跟做生意有關嗎?

    「這些日子,我們也是經常在外面跑。你記得幾個館子的店名?」陸羽忽然問了一句不相干的。

    「不記得,你要問我青樓的名字,我還知道一大半。」

    「那不就對了?難道城中所有的菜館,都沒有一個好名字嗎?都是老張記、老李記這樣的名字嗎?當然不是,像『一品居』這樣講究的名字,只怕不少吧?為什麼你會沒有印象呢?」

    「我怎麼知道?這有關係嗎?」孫晉堂有點不耐煩。

    「當然有關係,就因為這些店的名字大多文雅。讓你覺得是該如此。這也就失去了特色,什麼叫特色?打個比方,你也曾經是這開封城的一代淫棍……」

    「你才淫棍!」孫晉堂鬱悶不已,咱不是已經浪子回頭了嗎?怎麼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嘿嘿,換個文雅地,你是一代風流人士,可是為什麼青樓你只記得大半呢?」陸羽自問自答了,「因為這些青樓的名字都很文雅,什麼綺仙樓、什麼怡紅院、什麼麗春院,多了你自然就混淆。沒特色了!如果在這裡面,有的叫『春光乍洩樓』、『豐乳肥臀院』、『金毛白虎居』、『玉體橫陳堂』……是不是一下就會讓淫蕩之徒記住?」

    孫晉堂臉漲紅了起來,皺眉道:「陸兄。別思想齷齪,青樓並不是如你說的那麼不堪。」

    「呵呵,我不是批判,我只是舉例,這種名字直截了當,但是忒不夠文雅,這也不能算特色。如果叫『菊花台』呢?風流人士就會想了。為什麼叫菊花台呢?是因為裡面搞菊花主題?還是以賣菊花為主?相信你要是聽了這麼一個青樓,也會去瞭解一下。這就叫特色。」

    孫晉堂若有所思。

    「我們快餐店也一樣,如果叫『大大碗』、『饞死了』、『很好吃』,這雖然直截了當,但未免忒粗俗,會降低檔次。所以,現在我便取了這麼一個有特色的名字。當大家會去猜測、議論這個名字的時候,無論最後有沒有結果,他腦子裡都會深深的記住了這個名字。」

    孫晉堂歎了一口氣。「罷、罷,你的嘴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能把死人說活。我哪裡說得過你,沒理地從你嘴裡說出來。我都會相信有理了。就『如果……愛』吧。」

    說出這個名字,他還是有點寒,忙轉移話題:「那我們請誰人紙筆題字?如果讓我爹出面,應該能請到知府大人題字。如果只是請那些才子題字的話,我就可以了。」

    陸羽白了他一眼:「請知府大人題字?你忘記自己那點破事兒了?你想要讓大家都以為知府大人和你我有姦情啊?」

    孫晉堂這才想起自己的事情,有點慚愧。

    「至於才子,那第五才子徐什麼地,字好像比我漂亮啊

    孫晉堂想了想:「那日雖然落了他的面子,但我請上一些朋友,一起出面請他吃一頓飯,應該可以……」

    「有錢不如給我。」陸羽懶懶的說道:「這名字,還是讓我來題吧!」

    孫晉堂抹了一把冷汗,婉言道:「你確定您老的字……能夠掛出來?」

    陸羽一笑,「不懂了吧?怎麼不會舉一反三呢?每家的牌匾題字不是龍飛鳳舞、就是莊重大氣,那還有什麼意思?」

    「我明白了……特色!」

    「我這字雖然不夠漂亮,但普通人會覺得有親切感啊。你說這世上,是不認識字的人多、是寫字一般的人多,還是寫字非常漂亮地才子、書法家多呢?」

    看著陸羽笑瞇瞇的眼神,孫晉堂再次敗退:「唉,好像還是你有理。行,那就你寫,你都不怕出醜,我怕什麼?」

    孫公子忙拿來筆墨紙硯,讓陸羽書寫。

    陸羽雖然有心特殊製造話題,但也不好意思太醜了,加上招牌那麼大的字更不好控制,所以在寫的時候,還是很謹慎,小心翼翼的寫下了『如果愛』三個大字。只是因為太集中注意力在字的大小、結構上,一不小心把愛字寫成了簡體的愛字。

    孫晉堂也看到了,本想要提出來的,又怕陸羽說他不懂得舉一反三。便暗自琢磨起來:這個愛字缺少中間那個心字,肯定也是故意的,讓別人以為他連招牌都寫錯;又猜測愛為什麼缺心,是不是店主缺心眼兒,又多了議論地話題!

    而因為愛受了傷的他,更是覺得所謂地愛其實是無心地,都是錢。

    捧著字,看著三個字的招牌名,孫晉堂大為佩服。只是一個招牌,陸羽就能通過名字、字體、錯字,製造出三個惹人議論地話題,讓人注意、讓人猜想、讓人記住……他不由得歎道:「陸兄果然高人也!時時刻刻佈局慎密,點點滴滴難以參悟。我差你太遠了,難怪父親讓我隨你多學習。」

    「這麼醜的字你也能拍出馬屁來,該是我向你學習臉皮功夫了。」不明所以的陸羽笑罵了起來。

    正說笑間,管家急匆匆的過來,讓陸羽去一趟孫佺的書房。

    陸羽和孫晉堂交換了一個眼色,難道是銀子方面超支太多了?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孫晉堂這些日子參與之後,才知道花錢的容易。

    而想要速度快,不免要多花錢。

    陸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先去做他的事情,自己和管家前往孫佺的書房。

    ~

    剛剛進入書房,陸羽就看到了裡面不只是孫佺一個人,還有一個中年男人,簡單掃視,讓他看出那個人臉上的憂色、焦慮。

    大家已經熟悉,天天見面,沒有之前那麼多客氣,口頭問禮之後,孫佺便介紹了起來:「陸先生,向你引見一位朋友。這是我多年摯交毛永生,永生兄非常仰慕先生的才華。」

    他熱情的向陸羽說完,又向那毛永生介紹道:「永生兄,英雄出少年,這位便是陸狀師。」

    「陸狀師,毛某有禮!「

    陸羽忙向毛永生一禮,嘴裡謙讓客套了一下。

    看到這情形,他已經放心下來,不是孫佺敦促節約銀兩,而是有事相求!

    那日官司因為請知府大人上青樓的花邊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城,讓陸羽已經有一定的名聲。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並沒有任何的自滿,就算略有薄命,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狀師而已,這裡不是祥符縣,不是打敗唐大年就能稱雄的。

    因此,現在孫佺引見的這人,會說仰慕才華什麼的華麗話,只有一種可能,那人要請他告狀!

    互相客套寒暄過後,便一起入座飲茶。

    只是三個人裡面有兩個是完全陌生的,其中一個心裡還有事情,這茶當然喝不輕鬆,只是毛永生又有點尷尬,似乎難以啟齒。

    陸羽已經猜到他想要請自己打官司,但不知道有什麼顧忌的,便看了孫佺一樣,示意他有話可以直說。

    孫佺會意,放下茶杯,沉聲歎道:「我與永生兄素來交好,與其胞弟永新也是認識已久,如今發生一樁事,卻著實讓人為難……」

    他看了毛永生一樣,得到他允許之後,代替說道:「今日賢兄弟反目,永新要狀告永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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