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神槍無敵 作者︰霞飛雙頰 （已完成）

第五十一章 奇人怪事

本來就算看見骷髏眾人也不會有什麼感覺，可是看見這種干瘦到皮包骨頭還能活著的怪手，大家嚇得心底直發毛。就連最天不怕地不怕的趙雷，也微微一皺眉。他覺得這個手的主人應該餓了幾個月以上，否則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相信就算是鳥爪，也會比那只手爪更加多肉。

    “原來老婆子的家門口來了客人，歡迎……”一把尤如本來應該沉睡在墓地里，躲在棺材里，偷偷哭泣的亡靈嗚咽聲般，又或者游走在廢墟戰場上無法離開的幽靈鬼魂，以它們那種黯嘆般的老邁聲音自小屋里冒出來。挾帶著一種詭異的語調，讓大家听得連頸毛也豎起來了，驚嚇得心底直發寒。

    如果真是一個死人，那麼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可那是活人的聲音。

    只是像死人一般的人聲。

    “我先去看看。”趙雷讓琥小心看護好帕特拉爾，自己飛掠而去，輕飄飄地落在那門前的幾塊破爛木板上。

    自讓帕拉絲貯物空間形成小花園的光芒虛騙過自己的眼楮之後，趙雷從此之後，就非常小心任何落腳點，盡量不會全部借力站立，而分出一份真氣來維持應變。萬一落腳處崩塌，那麼還可以再提縱飛行向下一個目標。

    雖然那些殘破的木板看上去很危險，可是卻能穩穩地站在上面，直讓趙雷嘖嘖稱奇。

    再一看站在門內的主人，趙雷一驚，道︰“你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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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低矮又陰暗的門內，站著一個佝僂的寬袍老婆婆，柱著一根古怪的魔杖。魔杖通體碧綠，上面若不是瓖嵌著一顆巨大的綠寶石，還以為那是一條扭曲的蛇。這個老婆婆瘦骨如柴，面容蒼老無比，眼楮深陷，嘴唇干涸。整張臉都充滿深深的皺紋，若不是那雙如潭般深沉的眼楮還有一絲生命的跡象，趙雷真不敢相信她還是活人。

    她的手比鳥爪還有枯瘦，手指特長，還有烏黑的指甲，看起來恐怖非常。

    “嘿嘿嘿……好久沒有人問過老婆子吃東西沒有了！真是懷念啊！”那個老婆婆又發生一陣陰森森的笑聲，讓貯金矮人嚇得差一點摔到黑水沼澤之中去了。

    貯金矮人怎麼听怎麼像是這樣的，這個老巫婆不知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了，正好自己一幫人送上門。

    她正在考慮先吃那一個，而趙雷一問，更讓她心中暗喜。

    貯金矮人越想越是恐怖，最後幾乎牙關打戰。他可以跟任何人戰斗，可是不能跟吃人的老巫婆動手。兒時母親為了讓他睡覺，給他講的老巫婆吃小孩子的故事忽然于心中涌現，那童年的心理陰影一下子擴大了無數倍。貯金矮人要不是看見趙雷還站在門口，早就撒開小腿溜人了。

    “都進來吧！”那個老巫婆一般的老女人陰森森地邀請道︰“老婆子這里有足夠的食物，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強大的水魔法師雷，不要進去，也不要吃她的東西。”貯金矮人大吼道︰“她一定是老巫婆，老巫婆在吃人之前，會讓小孩子先喝下迷睡的食物，然後將他們活生生地掐死，用她們那鳥爪一般的手……哇，太可怕了，她們會將我們開腔破肚的，千萬不要吃她的東西啊！金幣！”

    “嘿嘿嘿……隨你們喜歡！老婆子可不會勉強客人。”那個老巫婆一般的老女人陰慘慘地長笑著，讓貯金矮人的雞皮亂冒，手腳顫抖。

    趙雷發現，這間簡陋小屋的里面，與神秘之屋一樣，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地方。

    里面不但有地磚鋪就的地面，還有很寬闊的大廳，甚至還有長長的餐桌，上面點著巨大的蠟燭。除了在主人位置的地方之外，還在餐桌的兩邊之上，擺放著多余餐具，與趙雷一行人的人數恰巧相等。

    雪白的餐布直垂地面，兩邊有著四張造工精美的椅子，款式與主人的椅子相近，只是稍小。而在餐桌的上面還有熱氣騰騰的食物，除了大量的肉食，還有香噴噴的肉湯，甚至還有看起來非常可口的水果。

    這一切都是那麼不可思議，可是偏偏卻又是事實。

    當琥背著帕特拉爾小心翼翼地走上那幾塊似乎一踏就會散架的木板上，卻發現它紋絲不動，穩妥得似乎再有一群科多獸狂奔而過也安然無恙一般。

    再一看里面豐富的食物和剛剛符合自己這邊人數的餐具，不由也心有懷疑。

    莫非這個詭秘的枯瘦老女人真是喜歡吃人的老巫婆？要不然，她怎麼會如此熱情地招呼一群陌生人呢？她又是怎麼知道大家會來呢？她是什麼時候準備這些食物的呢？

    帕特拉爾本來不太懷疑，但是一看那餐桌上煮熟的一道肉食竟然是剛才殺死的那種黑鰻鱔，不由心中一顫。

    貯金矮人心驚膽戰地跟在趙雷的身後，樣子就像一個夜晚不敢獨自睡覺的小孩子。

    趙雷卻不太在乎，在那個老女人的示意下，坐到離她最為相近的一張椅子上，道︰“想不到你並不是因為缺乏食物而造成的消瘦。唔，你的身體有某種極古怪的氣息，在侵蝕著你的身體，還非常的強大和隱蔽，如果不細心觀察，很難發現。”

    “年輕的客人，請試試老婆子的食物吧！”那個老巫婆般的老女人陰森森地笑道︰“我們可以邊吃邊談。”

    “不要吃，一吃就會昏迷不醒的！金幣！”貯金矮人大吼，眼楮卻盯著桌上香噴噴的食物不放，那口水都變成口水瀑布了。

    “這些食物沒有異樣的氣息，也很新鮮，應該很好吃的。”趙雷呵呵笑道。

    “喜歡就多吃一點…嘿嘿嘿……”那個老巫婆般的老女人伸出鬼爪一般的枯手，輕輕一點，似乎有很什麼東西小小地爆炸開來似的，但又無聲無息。她那皮包骨的手中，多了一把銀光閃閃的餐刀。

    在一塊燒肉上切下，分開一大塊，又刺挑起來，放到趙雷的面前。

    趙雷很欣喜地伸碟子接過，琥很想開口，可是帕特拉爾卻踫了他一下，表示靜看後果。如果那塊肉暗藏有魔法的詛咒，相信趙雷一入口馬上就會覺察，而因為他是魔法免疫的人，根本無懼。他示意琥準備做好戰斗的準備就行了，本來還想示意貯金矮人的，可是一看他的眼楮根本就離不開食物，估計他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琥偷偷地拔出銀匕首，一旦趙雷吃出什麼不對，他馬上就會向那個老巫婆的枯瘦老女人撲去。

    琥偷偷地拔出銀匕首，一旦趙雷吃出什麼不對，他馬上就會向那個老巫婆的枯瘦老女人撲去。

    “謝謝。”趙雷使用刀與叉的手勢雖然與貴族相反，但是卻靈活無比，似乎對這兩件小小的兵器有著天生的操控力。他刀切下一大塊，再用叉刺起，在那鮮嫩多汁的肉排上大咬一口，唇角猶帶肉汁，卻贊不絕口道︰“哇…真是太好吃了！”

    他的驚訝贊美，差點讓琥撲出，他的身形已經禁不住站起來，但是一听後面那一句，卻差點摔倒。

    就連帕特拉爾也帶點不好意思，猜疑了好半天，才發現主人原來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樣是老巫婆。

    “嘿嘿嘿……如果你喜歡，就可以多吃些…老婆子這里很久都沒有來過客人了……”那個老巫婆一般的老女人笑得還是陰森森的，讓人听了心里直發毛。

    “真的好吃嗎？”貯金矮人先是大聲嚷嚷地喊道，又用力吞了一口唾沫，發出‘骨嘟’的響聲，顯示出他的饞蟲正在他腸胃里開戰。盡管口水瀑布再現，可是貯金矮人依然抗拒地大吼道︰“食物里不會有毒吧？她是不會有那麼好心請我們吃東西的……這些食物真的很好吃嗎？金幣！”

    “很好吃！”趙雷埋頭大吃，一邊大贊道。

    琥與帕特拉爾對視了一眼，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些餐具是銀質的，如果上面有毒的話一定會暴露出來。而趙雷是魔法免疫體，本身對邪氣或者其它氣息極之敏感，一旦食物有任何的不對勁，自然不會有現在如此的舉動。

    現在只能判斷這個古怪又詭異的老巫婆般的老女人對他們沒有什麼惡意，是真心請大家吃一頓豐富大餐的。

    不過她為什麼要無緣無故請大家吃一頓？為什麼會知道大家來到她這里？為什麼會恰恰準備好食物來招待大家呢？這一切卻是難解之謎！

    “你們不準吃，如果我與強大的水魔法師雷倒下了，你們得把我們救出老巫婆的魔爪！金幣！”貯金矮人沖著帕特拉爾和琥嚷嚷道︰“為了試探這些食物有沒有毒，我甘願為大家獻身和犧牲！金幣！”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如果不讓你吃，估計比殺了你還難受！”琥哼道。

    “啊，神秘又好客的主人，幽黑又不知深淺的黑水湖上的智者，請您以寬闊的胸懷原諒我們一行人的魯莽和無禮……喜歡彈奏豎琴的帕特拉爾伙伴中，有著強大的水魔法師雷，他的心靈可以皎美無瑕的水晶，又或者純淨的寶石…也有箭法精準的半獸人琥，一個對朋友忠誠的可靠伙伴…還有心直口快而毫無歹意的貯金矮人，他的言行有著矮人一向的魯莽和口不遮攔，但是內心倒卻值得信任……因為迷失在陌生而又神秘的地方，一片讓我們不適的沼澤濕地，幸好能夠得到好客主人的款待，主人的美德和善心有如星光閃耀……卻不知如此恐惶的我們幾人，可以為主人做些什麼微不足道的事情？”

    帕特拉爾吟唱完，趙雷與貯金矮人已經吃了近半的食物，就連琥也吃了兩大塊肉排。

    貯金矮人第一次覺得這個帕特拉爾吟唱非常的順耳，因為一邊吃東西一邊听人唱歌，而在還唱得還不錯的情況下，那種感覺就真的太對胃口了。

    “不必在意任何事，老婆子這里只是很少人來訪，所以才會……嘿嘿嘿……至于說到吃了老婆子的食物，就要為老婆子做什麼…咳咳……”那個老巫婆般的老女人一說，琥與帕特拉爾馬上緊張起來。果然，不會是沒有條件的，天下間沒有白吃的面包，看來這一個好客的主人，應該有什麼事讓自己這些人去辦，而且可能還不太容易。

    “不知我們要幫你做些什麼，才能抵消你的食物款待？”琥帶點冷意地問道。

    “什麼也不需要…咳咳…剛才老婆子太久沒有說話，有些氣咳……客人可以盡量放開肚皮，吃得心滿意足更讓老婆子開心……不必擔心任何人情債務，也無須支付任何的錢財…這些東西…于黑水湖上居住的老婆子沒有絲毫作用……”那個老巫婆般的老女人聲音還是那般陰森森的，可是卻讓帕特拉爾和琥听得有些感動。

    一個好久不見生人的老者，也許只是想熱情招持一下迷路的途人。

    她不但好心一片讓人誤會，還一再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縱然如此，她還是那般寬容和熱情。

    “這里沒有任何的不對，你們多心了。”趙雷呵呵笑道︰“現在看來，老婆婆的面貌和身體只是讓一種強大的邪氣侵蝕了才變成現在這樣的，一個人的外表根本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人心。”

    “開始的時候，我還有點擔心你的心靈是否過于單純…咳咳…現在看來，你有著你自己獨特的辦法，來分辯遇到的人和事，真是讓人歡喜……老婆子很喜歡像你這樣的小孩子，你擁有一頭世間無人相同的黑發，還有星空般的黑眸，非常的惹人喜歡……來，再多吃一點，喜歡吃就放開胃口……”老巫婆一般的老女人嘿嘿嘿地笑道，一邊給趙雷的碟子放上一大塊肉骨頭。

    雖然她現在笑得陰森恐怖，可是帕特拉爾和琥卻不再覺得心里發毛了。

    相反，他們覺得挺感動的。

    世間有些人外表不討好，可是並不代表他們的內心不善良。

    相反，有些人外表長得俊美，但是他們的心腸卻有如毒蛇。

    “如果你有空，可以再來……無論你什麼時候再來，老婆子都會給你做好吃的……”那個老巫婆般的老女人送趙雷和琥他們四個人出門，帶一點虛弱和晦澀，枯瘦的老女人嘿嘿嘿地笑道︰“在黑水湖東去數十里，穿沼澤和濕林，會有一個生活著很多巨蜥的泥潭……再在邊上，可以找到一片小崖，那里有另一個傳送門，但是只是傳送到獸人國度的邊緣…祝你們好運…黑發小子……”

    “有空我們會再來的。”趙雷點點頭，呵呵笑道︰“我會把遇到您的事，告訴帕拉絲和娜娜她們，以後有機會也帶她們來，呵呵！”

    “我們很抱歉，同時又很感激您！”琥在臨走前，給那個枯瘦的老女人一個鞠躬，又加一個佣兵禮。

    “如果你相信預言……那麼老婆子可以告訴你…忠誠之路…你是人生之中最合適的道路，當然，你也許早就知道該如何去走……”那個枯瘦的老女人笑起來就像鬼哭一般，可是琥卻重重地點頭，道︰“我知道如何去做，可是依然感激你的忠告！

第五十二章 沙漠奇遇

告別這一個奇怪的老婆婆，趙雷他們一行人又再上路。

    雖然不明白這個古怪透頂的老婆婆是如何知道他們會來，知道大家的準確人數，又準備好熱騰騰的食物等著大家。可是她沒有任何的惡意，雖然相貌就像傳說中的險惡老巫婆一樣，可是心腸卻是完全相反。

    不但好客，而且熱情，還有寬容。

    她完全沒有計較大家對她的猜疑和無禮，相反，她絲毫也不生氣，也沒有任何的條件。

    順著這個古怪的老婆婆的指點，果然在穿過大片沼澤和濕林之後，來到一個泥潭，再找到了傳送門。穿過傳送門，來自一個四處荒蕪的大片沙地之上，帕特拉爾和琥又相視一眼，覺得之前真是太以貌取人了，並沒有像趙雷那樣用心地對待那個老婆婆，直讓他們頗是慚愧。

    「這附近幾乎沒有人類的氣息，只有一些小蟲子和小動物。」趙雷指著遙遠處的大片沙巖道：「要不我們到那邊去看看，正好也歇息一下。」

    「這裡沒有水，萬一發生什麼意外，我們很難通過『時空道標』卷軸回去方巖城。」琥帶點擔心道。

    很顯然，這裡非常靠近生活著獸人的大漠和荒地，如果不盡快找到新的傳送門離開，很有可能會在某個地方與獸人相遇。

    獸人與人類一向都是對頭，又視人類為食物的一種，相信開戰是必然的事。

    「雖然空氣很乾，幾乎無法分辨，可是那個沙巖的方向濕氣稍重些，應該會有水源。」趙雷可能在應對世人方面不及帕特拉爾和琥那麼有心機，可是要說在野外生活的本能，那是絕對沒有任何人及得上他的。帕特拉爾與琥聽他一聽，還倒覺得自己不像在帶著趙雷在遊歷，倒像他帶著大家在歷練。

    「找到水源雖然不錯，可是如果能夠找到金幣更讓我歡喜。金幣！」貯金矮人一開口就是金幣，琥幾乎沒有一腳將他踢飛出十米外開去。

    在沙巖壁上的一個偏陰處，有少許大漠中罕見的暗綠植物，似籐似苔，介乎兩者之間，覆在巖壁之陰面。

    趙雷在高大的巖壁上抽抽鼻子，搖搖頭，道：「這石壁裡藏有一丁點水，可是貯不起來，喝不了。也許我們再走遠一點，順著這條應該是乾枯的河床走一段，找一下水源。」

    這裡與之前那個大沼澤簡直就是兩個天地，一個水源過足，一個乾涸無比。

    在烈日暴曬之下，走了半天，除了偶爾看見幾隻不知什麼小東西在沙礫中穿出，飛快逃遠之外，再沒有看見任何一個稍大點的活物。無窮無盡，都是荒蕪的沙地。極少能看見植物，即使有，也是一些低矮無比的荊棘，上面沒有葉子，只有苦刺和深陷地下的長根。

    除了雷，誰也無法拔出那些荊棘長達十數米的怪根。

    「這下面不太深就有水，因為這些根並不算長。」趙雷一說，三人幾乎摔倒，那條奇怪荊棘根長達十數米，還不算長？趙雷折成幾斷，隨意嚼了嚼手中半截黃根，點點頭，又道：「大家試試，水不少，而且味道也還行！」

    「……」三人也學著嚼嚼，發現那根比老牛筋還要堅韌，貯金矮人用盡全身氣力，咬得格格作響，才勉強咬嚼開那黃色的荊棘怪根。之前因為在沼澤地裡，水多得不需要擔心，所以一直準備著的水早隨意地喝完了，但是現在又走了半天，大家早帶點口乾，正想找點水分濕潤一下喉嚨。

    好半天，帕特拉爾又在琥的匕首幫助下，才咬開那些怪根，但是三人皆發覺那些荊棘怪根奇苦無比。

    大家面面相視，個個都很不明白，為什麼這麼苦的怪根，趙雷卻說味道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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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極力的忍受之下，總算沒有把那些苦極的荊棘根吐掉。

    雖然極苦，可是口腔裡也刺激到了，唾液源源不斷。當然把那些苦水吞下咽喉是一件艱難的事，可是總比渴死的要強。三人的臉孔變形地強忍著，強提著腳步，跟著趙雷在沙荒的地面上沿著低矮處一路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三人才漸漸覺得自己的嘴裡的苦澀忽然不那麼難受了。

    隱隱約約，還有一絲奇怪的甜意。

    雖然極是淡薄，可是那絲甜意卻越來越是明顯，讓三人覺得自己之前的苦楚一下子就有了極大的回報，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若是平時，這一絲甜意並不會比一個蘋果或者別的水果更讓大家歡喜，可是在此時，卻感到份外的欣慰。

    直到天黑，也沒有找到水源，可是大家都不在乎了。

    身體是疲憊非常，可是唾液卻一直滋潤著大家的咽喉，倒也還能勉強忍受。草草找個相對避風點的地方休息了一夜，四人又再上路，直走到第二天的中午，不知走了多遠的路，走過了多少凸起地面的沙巖，才在一處沙巖的夾壁之下，找到一小潭積水。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水？你不要告訴我你的鼻子能聞到這裡的水氣，這裡相隔先前有好幾十公里都不止了吧？」琥在大家舒暢地痛喝了一番後，連忙用空瓶和水囊裝滿水，一邊驚疑地問。

    「在漢人中，有個名字叫曹孟德的人。他有一次帶士兵行軍，同樣也找不到水，大家都走得很疲倦，都不想動彈了。他一想這樣士兵危險，就想出一計，騙大家說前面發現梅子的樹林，讓大家馬上前進採摘。」趙雷呵呵笑道：「士兵們一聽，個個都想吃酸酸的梅果來止渴，於是奮力向前趕路。當然前面並沒有梅子林，可是後來卻找到了水源。」

    「原來看起來很老實的水魔法師雷也會騙人……但是這一次就算了，金幣！」貯金矮人咕噥道。

    「要不是雷拔出那些荊棘的苦根救命，你這個貯金矮人遲早得變成這大漠的白骨！」琥先哼，但又笑問道：「雷你以前生活在十萬大山，是怎麼知道大漠裡這些東西的？」

    「十萬大山裡什麼古怪的山都有，有的大山高聳入雲，高得幾乎爬不到頂；有的則大得不可想像，走十天半月也走不到盡頭；有的山與山之間相隔很遠；有的很近；有不斷噴火不斷冒煙燃燒的，也有冰雪積著在太陽下暴曬也不融化的。」趙雷說起一些十萬大山裡的奇聞，道：「有的地方就是這種大漠一樣，也沒有水源，但是很多古怪又強大的怪物。」

    「我還以為十萬大山裡儘是樹林……」琥聽了大汗道。

    「那有沒有儘是金礦的山？如果有，不如我們馬上去挖掘吧！金幣！」貯金矮人他最關心的東西，自然就是金子。當然，還有食物，但是僅限於肚皮飢餓的時候。

    休息過後，瘦弱的帕特拉爾精神好轉些，他拒絕琥再扶著他趕路，而是堅持自己行走。

    趙雷把手中的白銀杖給他，讓他拄著行走。

    再走了一天，還沒有走出這片無窮無盡的大漠，但是偶爾，可以看見一些小動物在沙礫中爬到，甚至還讓琥射殺了一隻很大的沙蜴作為晚餐。雖然大家對沙蜴的肉和味道不太欣賞，可是覺得這些比老牛肉更粗糙更帶韌筋的蜥蜴肉還是能填飽肚子的，也將就了。

    現在就算是粗心大意的貯金矮人，也能明白快走出大漠了。

    因為只有大漠的邊緣，才有可能有很多小動物活動。在大漠的深處，那完全是一片死地，沒有水沒有食物的情況下，是沒有小動物存在和活動的。

    夜裡，氣溫降下得厲害，帕特拉爾穿了琥所有的備用衣物，還直打哆嗦。

    琥與貯金矮人雖然不適，可是倒沒有太在乎氣溫的變化。趙雷出去拔了不少那些枯荊棘回來，讓琥點燃了一堆小火，才讓帕特拉爾稍稍好過一點。眾人正圍著火堆喝水吃肉，忽然於極遠處，傳來一些輕微的聲音，似乎是什麼東西踩在沙子上發出的輕響。

    琥一聽馬上警惕起來，他悄悄地拿出了精靈弓。

    能在大漠上遇見的，幾乎不可能會是人類，如果不是獸人，就是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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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雷卻擺手示意不要攻擊，他站了起來，輕呼道：「過來吧，我們這裡有食物，還有水……」

    可是一聽到他的聲音，那些輕微的腳步聲反倒急急消失遠去了。琥奇怪地想追上去看個清楚，趙雷卻微笑著拉住他，搖搖頭道：「也許是怕生，一會兒就會回來的，大家不要緊張。」

    「是人還是獸？」貯金矮人帶點期待地道：「如果是野獸，不知它的肉是不是比這臭蜥蜴要好。金幣！」

    「是人。」趙雷指著黑暗中的一個方向道：「是一個小女孩，她似乎很怕人，一直在觀察我們，剛才本來走近了一點，可是看見琥拿出弓，她馬上就退走了。」

    「……」帕特拉爾微微一笑，把手中的水囊遞給趙雷，再指了指黑暗中的那個方向。

    「我去吧！」琥拋下精靈弓，想一想，又拔出銀匕首拋下，道：「如果是一個小女孩，那就沒有關係，那怕她是個獸人。」

    趙雷點點頭，把水囊交給琥。

    可是琥一會兒就回來了，水囊也還在。他一看大家看著手中的水囊，欠欠肩，攤攤手道：「那個小女孩太怕生人了，我還沒走近，她就逃得遠遠的。她的速度很快，我竟然追不上，而且又怕極力窮追會更加驚嚇到她，所以只好先回來了……」

    「我去吧！」趙雷接過水囊道：「她一定是找不水和食物，才向我們接近的。」

    「反正我是不會去的。」貯金矮人在火堆邊上躺下了，打個飽嗝道：「不過我不介意分給她一點蜥蜴肉，如果她能嚼得動的話。金幣！」

    趙雷找了半天，才在數公里外的一個岩石的陰影中找到那個小女孩，可是還沒有接近，一頭巨大的棕熊忽然在黑暗中撲了出來，咆哮著向趙雷噬來。趙雷輕輕一旋身，閃過。那頭棕熊收勢不住，一下子摔倒在沙地上，激起一大片泥沙。

    可是它咆哮著，噴著鼻息要掙扎起來。

    趙雷看見，在它的身上，纍纍有數十道傷口，有的還是新添不久的滲血傷口。很顯然，這頭棕熊是保護那個小女孩的戰獸，而這個小女孩，可能就是帕拉絲跟趙雷說過的召喚師之類的人。只是這頭棕熊似乎剛剛與很多敵人交戰不久，傷勢未癒，無力守護那個小女孩。

    「啊……」那個小女孩一看那頭巨大的棕熊倒地不起，尖叫著跑過來，無視趙雷，趴在它的身上大哭起來。

    「給你水，還有食物。」趙雷很奇怪地看見那個小女孩長有一對長長的耳朵，頭髮眉毛都是淡綠色的，整個樣子看起來跟人很像，可是又比普通人的身軀要瘦削纖長許多，結合起來，會讓人打心裡就覺得有一種奇異又說不出的魅美。

    那頭棕熊似乎對趙雷敵意很深，抬起頭朝他咆哮連連，威脅他不要再靠近。

    綠發尖耳的小女孩卻忽然轉過身來，張開雙手攔在趙雷的面前，似乎要反過來保護那頭棕熊。她的年紀看上去很小，約十二三歲的樣子，小臉擁有奇絕魅美的稚形，儘管還沒有完全長大，可是已經能讓人歎為觀止。一身奇怪的淡綠帶紫的衣裳，有著說不出的合體和飄靈。

    趙雷朝長睫之上尤掛著殘淚的她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水囊和包好的食物。

    想一想，又把自己身上那件法師袍脫了下來，放在地上，然後在那個小女孩驚嚇又奇怪的目光轉身離去。

    回到琥他們的火堆，琥驚訝地問道：「衣服……也給她了？衣服可是帕拉絲小姐特意為你做的。」趙雷一聽即搖頭笑道：「衣服可以再做，可是天氣太冷了，現在她比我更需要那件法師袍。」

    琥本來想說那件法師袍如果拿到大城裡賣，估計最少能買幾千個金幣以上。

    可是他明白金錢對於趙雷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在他的眼中，一件價值幾千金幣，擁有『漩渦護盾』的水魔法師袍與普通一件衣服沒有什麼兩樣，同樣可以脫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來給她取暖。琥也明白，正因為趙雷是這樣與眾不同的奇男子，帕拉絲小姐才會對他如此另眼相看，如此的一見鍾情，如此的情有獨鍾。

    第二天一早，趙雷再拿著食物和水來到那個石巖，可是那個小女孩和棕熊卻離開了。

    走了半天，終於可以看見一些天邊的黑點，那些應該是大漠外面的高山，這一個意外的發現讓大家歡欣鼓舞非常，就連貯金矮人也撒開短腿向前奔跑，希望盡早走出這一大片大漠。

    琥不管帕特拉爾願不願意，一把背上他就向前直奔。一鼓作氣地奔跑了一陣，漸漸能夠看見地面上漸多些枯草和枯樹，還有大片的沙礫戈壁灘。再奔一陣，可以看見微微有些枯黃和綠色的植物散落在地面上，而地面更多是黃褐色的泥土，而不是沙子。

    越過一個小山丘，後面展現出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一邊是綠意盎然勃勃生機的綠色大地，一邊是荒蕪貧瘠的黃沙大漠。

    以中間的一條緩流大河為界，一分為二，鮮明無比。

第五十三章 路見不平

趙雷與琥他們歡呼著撲向河水之中，貯金矮人在沙子中絆倒，來不及爬起來，乾脆滾下去。

    帕特拉爾也一改平日那種斯文優雅的姿態，整個人撲進水裡去。

    大家瘋狂地在水中痛飲，沒有經過飢渴的煎熬，一個人是永遠也不會知道水對整個生命的重要。趙雷就像魚兒一般躍入水中，歡快地暢遊起來。游泳，是他頗是喜歡的活動，以前在十萬大山裡除了練功就是練功，有時趙雲關閉六識大門參悟槍道，他百無聊賴之際，就是靠在水裡遊玩來打發日子。

    「救命…金幣…救命！」貯金矮人竟然不會游泳，他像一個鐵團似的，一沉到底，在淺水裡掙扎。

    「說一句不帶金幣兩字的話，我考慮一下是不是救你！」琥狂笑得淚花都出來了，直到貯金矮人喝水喝得快成一個大肚皮的蛤蟆，才揪住貯金矮人的卷髮，將他的大頭拉出水面，道。

    「快拉我上去，你這個見死不救的僕人…金幣咕咕咕……」貯金矮人還沒有說完，琥就一手把他給按到水裡去，讓他再喝個痛快。看見這兩個活寶的打鬧，帕特拉爾不由也露出一絲笑意，他帶點筋疲力盡地躺倒在岸邊的沙石上，輕輕地喘著氣。

    這一個大漠的旅程，是他一輩子也沒有走過的艱難路途，若不是有趙雷和琥他們作為同伴，相信他絕對不可能堅持走得出這個荒漠。

    平生第一次，帕特拉爾也覺得有些自豪。

    世間有多少個魔法師，可以憑著自己的雙腿走出獸人帝國邊緣的大漠？特別在水和食物都緊缺之下，有多少出身貴族的子弟可以用腳行走那麼漫長而又不知目的地的路途？相比之下，就算自己的身體遠不及別人，可是在意志上，也絲毫不遜色。

    更重要的是，自己已經擁有幾個最值得信賴的夥伴。

    天下間的貴族子弟，有誰會擁有可以信賴的夥伴呢？

    那怕是一個，也相信會少之又少，可是自己這個別人眼中的無用廢物卻擁有三個。尤其是還有雷一樣強大而又溫和的男子，更是世間最值得珍惜和自豪的夥伴。

    正當大家圍在水邊美美地吃上趙雷抓取而琥親手烤制的熏魚時，忽然極遠處傳出一陣吵嚷和呼喝。

    遠處的小樹林裡，發生幾聲慘叫和兵器相交的響聲，緊接著有一個人衝了出來。那個人是一個高大健壯的女子，隨著她奔近，眾人驚懼地發現她的身高竟然跟身形挺拔的趙雷差不多，而且腿臂上的肌肉極其健壯，完全不像一個女子，只是身形和容貌勉強使人看出她是一個女的。

    她穿著深褐色的夾背長褲，一副男子衣著的打扮，肌膚也帶點褐色，與頭髮相仿。

    那褐髮很短，但極具精神。

    似乎在之前的交戰受創頗重，她身上鮮血淋漓，身上傷痕處處。讓人奇怪的是她的頭頂，擁有一個奇怪的炎印，似爪又似炎，在閃閃的發亮。雖然不知道她是哪個種族，可是一般人類的頭頂不會有這種飄浮頭頂的炎印，人類大多擁有的是光環，顯然，這個健壯的女子不是一個人類。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或許是慌不擇路，健壯女子直向趙雷他們的對岸疾奔而來。

    後面小樹林衝出十數人，個個手持利器，還有幾個拿著大網和繩索。

    對方的一個弓箭手，張弓搭箭，利矢破空，在健壯女子就要奔到趙雷他們對岸即將撲入水中之前，一箭穿釘了健壯女子的左腿。這個弓箭手的箭技精準，看來不在琥之下。而另幾個男子，也如飛般奔馳而來，快如奔馬，雖然他們不是手持著雙手劍就是拿著沉重的戰斧，但是速度卻非常驚人，顯示這一幫追趕者並不是普通武士。

    健壯女子中箭，身軀仆倒在地上。

    但是馬上彈起來，雙手於痛苦的咆哮間，將箭一折兩斷，再強行撥出，看得帕特拉爾大汗淋漓，眼皮直跳。

    對面有個壯碩如牛的男子拋出長索，將繩圈套在健壯女子的身上，誰不知反讓她扯倒在地上，整個龐大的身軀讓她在草地上拖動，三四個男子撲上去幫忙拉扯也救援不斷。似乎是為首者，一個赤紅戰甲的男子手中長戟挾著火花挑過，衝上將那條粗繩索撩斷，才解了眼前的窘迫之圍。

    兩個手持雙手劍的武士撲近，健壯女子咆哮如雷，身形又變大幾分，將長索扯斷，運索成棍，狠狠向一個武士抽打而下。

    「啪……」

    那名武士急急一躲，地面讓那條長索打出一道沒有青草泥土激飛的鞭痕，駭人之極。就在兩名手持雙手劍的兩名男子躲閃游擊吸收健壯女子注意之際，兩個黑衣男子疾風般閃現，默契地將手中的大網撒出，罩住健壯女子。

    那健壯女子急急撕扯，雖然及時破網而出，可是兩個雙手劍武士早揮在她的身上砍了數劍。

    饒是那女子健壯無比，也禁不住血花四濺。

    琥一看大怒，無論是什麼原因，一大群男子如此圍毆一個女子，實在不是他能夠袖手旁觀的。他正想邀趙雷一起出戰，可是發現趙雷早不見蹤影。

    *********************

    閃電般，那個使戟的首領已經在健壯女子的肩膀上刺了一記，鮮血長流。

    另兩人的長矛也分別捅刺中健壯女子的大腿，深刺入肉。可是那健壯的女子大聲咆哮，手握雙矛，將兩個男子高舉半空，再將他們連人帶矛狠狠地砸到地面，砸得兩個使矛的男子慘叫吐血。

    那使戟的首領手中長戟旋轉如風，戟頭挾帶著赤紅的火焰，再次狠狠地刺向健壯女子的另一邊肩膀。

    很顯然，他們要生擒這個健壯女子，而不是將她殺死。健壯女子又中戟刺，咆哮聲中強行抓住戟頭，手中的鮮血與肩膀上的血泉湧灑一地，口中也有鮮血飄灑。身上肌肉筋絡爆起，健壯女子憤怒地想將那個使戟的首領高高舉起，同樣將他砸摔於地。

    可是那赤紅戰甲的首領卻哈哈獰笑，戟頭又冒出一團火焰，燙得健壯女子慘叫一聲，鬆手痛極慘嚎。正在她痛苦掙扎之時，又有一個使著鏈錘的禿頭紅胡壯漢惡狠狠地撲上，揮舞起三個鏈錘鐵球，重砸向那健壯女子的後背。

    十幾個男子哈哈大笑，盡情地用兵器凌辱著面前重傷的健壯女子。

    「可怒！」一根白銀杖化成銀色彎月重砸而下，將那個禿頭紅胡的壯漢連人帶鏈錘砸回地面，威力轟得那顆光禿禿的頭顱爆碎，身形深陷入地。

    趙雷閃現健壯女子的面前，身形連連旋轉，雙腿風車般踢出。

    銀光如天空慧星之尾，掃在兩個雙手劍武士的下巴，將兩人轟飛的同時，將他們的下巴粉碎化成血污爆射。

    一個手持寬刃劍的武士正想向趙雷揮斬，可是趙雷已經有如一頭憤怒獅子般撲到他的身上，雙手按住他的頭頂，雙膝在他的頭頂上爆擊數記。在那人頭臉化成爛肉之時，趙雷又撲在兩個黑衣瘦小男子的身邊，一手一個，抓起於空，再重重一記交擊，剎那兩人上半部身軀化成兩具碎屍，腦漿血污拋灑整個天空。

    兩個手持巨斧的蠻橫武士，兩斧重斬，挾帶著呼呼的風聲。

    趙雷在那巨斧重斬到鼻尖之前，雙手一舉，捉握住兩把巨斧的斧把。雙腿連環踢出，轟碎兩個蠻橫武士的膝蓋，讓他們慘嚎著跪倒在他們的面前。趙雷手中巨斧旋轉如風，狠狠地砍在兩個蠻橫武士戴著鐵盔的頭頂之上，深陷入顱，止住了那兩個蠻橫武士的鬼哭狼嚎。

    那名手持赤紅色大弓的弓箭手正準備向趙雷偷襲地射出一箭，可是他的右眼瞳仁，忽然有一點銀星閃現。

    一支利矢極速飛射而至，自他的右眼穿入，於後腦穿出。

    他手中那支箭，無力地向天空射出，隨後整個身軀重重地摔在草地，雙腿抽搐一下即氣息身亡。

    琥手持著精靈弓，冷冷地看著對岸。正是他，一箭將那個企圖暗箭傷害趙雷的弓箭手幹掉，他不想打擾趙雷的戰鬥，也知道那支箭對他毫無威脅，可是他看不得有人竟然膽大包天想用暗箭來偷襲趙雷。無論誰，如果想暗害趙雷，那麼都得先過他這一關。

    「射得好，這個我生平看得最痛快的一箭！金幣！」貯金矮人忘情地吼道。

    他手舞足蹈，恨不得參戰，可是他不是可以遠程的弓箭手，又不能像趙雷一般踏水而過，甚至不會游泳，只是一個勁地著急。

    「媽的，你找死！」在說話之間，這個首領手中的長戟冒著一股烈火，熊熊而燃，如烈焰狂舞，剎那，赤甲首領已經向趙雷刺斬劈削了十數下。他是整個團隊之中最強者，雖然趙雷連殺數人，可是他依然不懼，對自己的武技擁有足夠的自信。

    當然，他對於自己手中的烈焰長戟也有相當的信心，還沒有人能夠赤手空拳地與手持烈焰戟的他相鬥，那怕對手是身體強蠻的武鬥家。

    「花巧。」趙雷殘像消失，閃現另一名武士的身邊，拿住那個人的後頸，將手舞足蹈哇哇大叫的他扔在赤甲首領的戟網之中，讓他在烈焰戟下砍削成一團血花碎肉。然後身形一滑，躲過赤甲首領如火蛇般噬來的一戟，一拳揍在那個赤甲首領的胸腹之間。

    護體的魔法盾與赤甲統統粉碎，本來火紅色的鬥氣在重擊之後黯淡無光，幾乎消失。

    赤甲首領踉蹌退後幾步，胸口中拳印深陷，口血噴湧如瀑。

    他雙目血筋盡現，同時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極力用手中的長戟支撐著身形，才使自己無法倒下去。左手按住胸口，顫抖的右手在身上摸索出一顆赤紅色的寶石，似乎想吟詠魔法，可是他張了張嘴巴，可是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鮮血噴湧如注。赤甲首領艱難地把紅寶石塞進嘴巴裡，極力吞下。

    一剎那之後，赤紅色的火焰鬥氣爆發開來，如烈焰般燙人。那本來無神的雙目，也回復神智，赤甲首領像一頭受傷野獸般，狂嚎著，揮舞著手中的長戟，挾著漫天的火星，向趙雷殺去。自吞食了那顆古怪的紅寶石之後，他的鬥氣提升到了極限，速度提前到了極致。

    可是對於面這個緩步迫來的殺神，卻絲毫無用。

    「遲鈍。」趙雷的殘像一次次讓他刺穿砍中，可是本體一步步地走近，帶著死亡的陰影。

    「你是誰？同是人類，你為什麼要阻我們俘獲女奴？她不是人類，你無權干涉……」那個首領看見趙雷的實力如此驚人，不但一出現即殺掉幾個手下，還可以輕易在自己的長戟下迫進，心中大寒，馬上收戟退後，一邊放聲大吼道：「你住手，最多我分你一半交易佣金，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快快住手……饒命！」

    他想趁說話間偷襲，偷偷地飛刺攻擊趙雷一戟，用盡他生平的氣力。可是卻讓既憤怒又冷酷的趙雷僅僅以單手，就可以硬生生地抓定那毒蛇般的戟頭，於赤甲首領盡力的偷襲捅刺之下。

    那戟頭有烈焰在熊熊而燃，可是趙雷卻絲毫也不在乎。

    他的眼神，冷酷得就像雪峰上永恆不化的冰川。赤甲首領根本無法想像出對方的實力，但是看見趙雷臉上冷酷的怒意，就已經讓他心膽俱裂了。

    「饒命，你放過我們……我們永遠在您的面前消失，那個女俘虜也讓給您……哇…饒命！」赤甲首領覺得手中一輕，烈焰長戟已經讓趙雷奪在手中。他嚇得亡魂俱冒，急急撒腿就跑，不顧一切。一看他這個首領逃命，剩下幾個嚇得牙關發抖雙腿酥軟的武士也如夢初醒地四散奔逃，連滾帶爬地。

    「太遲了，你應該在向那個女子動手之前說的。」趙雷旋轉戟頭，跳起半空，砍瓜切菜般將正在撒腿逃走的首領右邊肩膀連同手臂一下子劈了下來，那個首領還來不及慘叫，又覺得雙腿一輕，整個上半身仆倒在地上。他驚訝地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雙腿也讓對方斬斷了。

    「殺無赦！」趙雷旋戟如風，戟隨人轉。

    一道一道極鋒利的銀環在四散潰逃的武士群中擴散，將那些正在四散逃跑的武士統統一分為二，橫斬兩斷。

第五十四章 女德魯伊

趙雷再回到那個還在慘叫的首領面前，一腳將他踩住，舉起手中的長戟，冷冷地道：「男子手中的武器不是用來凌辱女子的，它的用途是刺穿敵人的軀體，希望你下一輩子能記住。」

    長長的戟尖在赤甲首領的口中捅入，連同他的求饒聲一起捅入那咽喉之內。

    那赤甲首領驚惶的眼珠凸出，但瞬間又有血污湧出，掩住了那正在擴散的瞳孔。剛才讓健壯的女子重摔在地面，可是現在還能掙扎起來的一個武士，偷偷在爬起來，一看趙雷沒有理他，拚命狼狽不堪又連滾帶爬地逃走，想逃入遠處的小樹林裡，逃得性命。

    趙雷旋身，手中自赤甲首領血口中拔出的長戟發出撕裂空氣的呼嘯，如雷神霹靂般怒射天空。

    於那個男子的後心穿入，前胸透出，釘刺在地面之上。

    琥放下手中的弓箭，喃喃道：「真想朝那個傢伙的屁眼射去一箭，可是出手太慢了……」

    那健壯的女子一直強撐著身軀，直到此時，才轟然倒地。整個身軀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鮮血湧流一地。只見她頭頂上的那個似爪似炎的炎印光團極速消失，那健壯女子的身軀也正在漸漸地變小，回復接近正常女孩子的身軀，雖然看上去還比普通的女孩子要強壯許多，可是現在卻是一個正常的女孩子沒錯。

    此時，健壯女子背後的小包裡，似有什麼小動物在虛弱地叫喚。

    *********************

    趙雷微微一怔，但還是馬上踏水飛掠過河，一手拉起帕特拉爾，一手拉著琥。

    「我呢？我可不會游泳！」貯金矮人話還沒有完，就讓趙雷旋身一腳勾踢在他的屁股之上，以巧勁將他整個人踢飛在半空中，嚇得貯金矮人驚叫不止道：「金幣……」

    趙雷踏水而追，在貯金矮人即將摔下入水的一剎，又一腳將他沿著水面踢上對岸。

    貯金矮人本來可以輕巧地落在地面上，可是因為心急，早早就想站穩身形，整個人讓趙雷的巧勁推在擦著地面連打了好幾個跟斗才停下來。貯金矮人帶點昏頭轉向地喃喃道：「這種過河方式我喜歡，就是有點暈。金幣！」

    「給她治癒和喝那個藥劑吧！」趙雷放下帕特拉爾和琥，又把那個健壯女子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腿上，雙手接過琥給他的繃帶，飛速地給健壯女子包紮起來。帕特拉爾則吟唱不斷，雙手一遍又一遍地灑出潔白的聖光，灑向健壯女子的身體。

    琥也拿出最大瓶的治癒藥劑，給健壯女子灌下。

    這個褐髮的女子雖然身體健壯無比，遠勝普通女子，可是畢竟身體受傷過重，流血過多，如果不是三人合力救援，幾乎要失救而死。帕特拉爾的治癒魔法雖然不怎麼樣，可是最少能癒合她的外表傷口，讓她不再流血。雖然他魔法的治癒速度很緩慢，可是有趙雷一邊包紮又有琥一邊給她灌治癒藥劑，也聊勝於無。

    趙雷替褐髮女子略略包紮一番，順手替她接好幾根讓人打斷的肋骨，最後還用真氣幫她舒通一下身體的氣血運行，終於讓本來正在衰竭死亡的她活轉過來了。

    德布&#8226；羅意先生的脾氣雖然不怎麼樣，可是他的治癒藥劑可真是不錯。

    等到喝下第二大瓶的治癒藥劑之後，那個褐髮的健壯女子竟然虛弱地睜開了眼睛。她那褐色的眼珠微微地轉動著，定晴各看了趙雷和琥、帕特拉爾他們一眼，似乎在分辯著眼前的人是誰，待看清是趙雷的臉之後，又雙眼一閉，頭一歪，暈睡過去了。

    她的背包處，有一個聲音輕輕地叫喚起來。

    接著有一個綠色的奇怪小鳥冒出小腦袋，那機靈的瞳人四處打量，一看見趙雷即吱吱的叫喚，可是誰也聽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真奇怪，細察起來，這個小傢伙的某種氣息是跟這個女子聯繫在一起的。」趙雷驚訝地發現，當帕特拉爾向褐髮女子灑出聖光，治癒她的傷勢時，那個綠色的精靈小鳥也在緩緩好轉，原來帶點虛弱的樣子，一會兒就變得毛色光鮮翠綠如玉了，那小尖嘴的叫喚，也更加有勁。

    「可能是渴了或者餓了。」琥拿個碟子，倒點水，又弄點麵包屑上去，遞向那個小腦袋。

    可是翠綠如玉的小鳥卻害怕地搖頭，甚至尖叫起來。

    琥再伸前一些，它驚嚇得自小包裡穿飛出來，如綠色的閃電一般，射上半空，再一個迴旋，出奇地飄降趙雷的肩膀上。琥一看這個小東西不怕趙雷，呵呵笑道：「還是你來吧，我可能樣子長得不行……」

    帕特拉爾施完治癒術，身形幾乎搖搖欲墜，面前發青。

    趙雷把手中的白銀杖遞給他，又接過琥的碟子，還不等遞向那只翠綠的小鳥，它就輕巧地掠跳了下來，歡快地飲起水來。那嫩黃的小嘴和微帶紫意的精靈瞳眸，極惹人喜歡，看見它那可愛的樣子，就連讓它拒絕的琥也生不起氣來。

    貯金矮人正在翻著屍體，口中不時在嚷嚷，一發現有金幣馬上歡聲大叫。

    他絲毫也不介意血腥和屍骸，翻得一手血污地回來，腰間有一個鼓鼓的錢囊，裡面不用說都是那些武士的金錢了。貯金矮人還提著一把巨斧，他興奮地衝著趙雷嚷嚷道：「強大的水魔法師雷，雖然你很強大，可是不必要事事親力親為。一些小事，可以交給你的僕人琥和僱傭隨眾貯金矮人來完成，即使你不相信僕人琥的能力，也請相信擅長斧錘的貯金矮人。金幣！你為什麼又打我……」

    貯金矮人衝著給他一腿的琥吼道，可是他還沒有吼完，琥早就拿出一根木棍，直接將他放倒在地上。

    趙雷抱起那個褐髮女子，將她抱到樹林裡安置下。

    本來琥想代勞的，可是那個翠玉小鳥拚命朝他尖叫，又在嫩黃的小嘴巴裡閃出一個淡紫色的光團，讓琥一沾上就覺得渾身疲倦乏力。本來琥想沖它怒目而視，喝它兩句，誰不想這個小傢伙的膽子比針眼還小，它嚇得拍打著翅膀飛上天空，好半天也不敢下來。

    「於眾多的神秘奇奧的魔法當中，有一種不傷及人體也不有損心志的詛咒類魔法，它的名字多種多樣，叫法不一，但是人類魔法師將它稱為做『虛弱無力』。『虛弱無力』魔法能夠使一個正常人的體力大大地削弱，原來壯實如牛的男子，一旦附咒，將如同女子般羸弱無力……所幸的是，這種魔法並不會傷害人的身體表面和內理，也不會有損人的心志和靈魂……它是世間稀少的無害詛罵類魔法之一，同時也是現在的年輕魔法師們所不青睞的魔法之一，因為它的破解之法極為簡單，只需要一個剛才門不久的魔法學徒隨意而發的『驅魔大法』就能驅除……」帕特拉爾一邊吟唱解釋，一邊灑出一道聖光。

    那道聖光在半空中形成一隻小小的光手，然後在琥的身上輕抓一下，把一團小小的紫光抓了出來。

    然後，一齊消散在風中。

    「魔法還真是神奇。」趙雷以前聽過帕拉絲給他說過虛弱無力這種魔法，可是她說這種魔法是詛咒類，對他的身體毫無作用，根本不需要太在意。

    「以後我們要帶把這個女人一起上路嗎？女人最是麻煩了，金幣！」貯金矮人帶點咕噥。

    「這得看雷的意思，而不是你的。」琥哼道：「如果你不滿意，我們完全可以分道揚鑣，反正你剛才也貪夠了雷的戰利品，雖然他不在乎，可是你是掠奪了他的金錢沒錯。」

    「富裕又大方的水魔法師雷他能把數千金幣的貯物戒指送給你，又可以將幾千金幣的衣服隨便送給一個陌生不認識的女子，他的財富簡直可以比美國王，怎麼會在乎這一丁點小錢？」貯金矮人帶點強辯地嚷嚷道：「貯金只是不想弄髒了他的手，暫時替他收拾和保管起來，誰讓你這個僕人如此的懶惰？都不肯替他分憂？難道你不知道把金錢隨意遺失在荒野之中是天下最不可饒恕的罪過嗎？金幣！」

    「停！」琥一伸手道：「我不跟你吵，這些錢可以讓給你，算是僱傭你的費用。可是你自己得算算，如果僱傭你三個銀幣一天，你得為雷做多久的工作才能拉平這筆錢。」

    「你少操心，我會慢慢干……反正只要有錢就行。金幣！」貯金矮人一聽，馬上露出了笑容。

    休息半天，那個褐髮的健壯女子才緩緩甦醒過來。

    翠玉般的精靈小鳥飛到她的肩膀，吱吱幾句，似乎在跟她說話，而那個褐髮女子，也在點頭。趙雷遞給她水囊，還有琥做的烤肉。褐髮女子倒也不客氣，喝完水和吃完烤肉，好半天不說話，忽然站了起來，於趙雷他們奇怪的眼光中，嘴唇微動一下，用不太標準的大陸通用語道：「我…要…走了，現在就走……」

    「可是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轉？」趙雷先是點點頭，隨後又跟琥道：「給她一些水和肉，讓她帶在路上吃吧！」

    「其實我們不是壞人……」琥一看褐髮健壯女子縮手，好像自己是毒蛇似的，不由帶點怒氣，微微哼了一聲之後，再把東西遞給趙雷，讓他轉交她手。果然，褐髮女子先是遲疑一下，又把包好的肉放到鼻子間嗅嗅，用一種趙雷聽不懂的語言極快地說了幾句，再扭頭就走。

    她肩膀上的翠玉小鳥，調轉頭，吱吱幾句，似乎在跟趙雷他們告別。

    褐髮女子跑出小樹林外，跑到剛才趙雷屠殺十幾個武士的地面看了一下，隨手撿拾起一把寬刃劍，再撒開長腿飛快地跑遠了，越過小丘，遠遠回望一眼，再消失在趙雷他們的視線之內。

    「她的身體簡直太強壯了，一點兒也看不出有受過傷的樣子。」好半天，琥才帶點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

    「才疏學淺的帕特拉爾，無能聽懂所有的種族語言，尤其是這一種深居山林的古精靈語的分支，這一種語言是據說可以溝通世間任何山林和野獸的德魯伊語言……吟遊詩人帕特拉爾無力掌握深通，只有一知半解……那個身體尤勝過大多數男子的褐髮女子，所說的正是德魯伊語言，話中大意是『詛咒令我們必須遠離世人』，也許是『詛咒令世間將我們遺棄』……慚愧的帕特拉爾無法分辯其中的真正意思，說像迷途的路人無法分辯天上的繁星中那一個是永遠指北的星座……」

    「她是出於一片好意才離開我們的，看她走得那麼著急就知道了。」趙雷點點頭，道：「可能她是怕身體裡的強大邪氣，就是你們說的詛咒，會感染大家，所以才急急離開。她是一個心地很善良的女子，雖然表面不說。」

    「這個世間有著太多這種事。」琥微微歎息一聲道：「詛罵魔法不但惡魔和亡靈在用，而且人類也在瘋狂地使用，唉……我們還是找到回去晨星聯盟或者林巖國的道路吧！看這裡有很多樹木，也許我們回到了林巖國的某一處也不一定。」

    「如果還在那個月亮神廟附近不遠，那麼就再探索一下。」趙雷點點頭，道：「如果不在，那麼我們就找個水池回去方巖城吧！我正好有些東西想問問帕拉絲。」

    「這太好了，帕拉絲小姐一定會非常高興的。」琥大喜道。

第五十五章 鯤鵬大雕

太陽漸漸西沉，滿天的晚霞只剩下一抹殘餘，如炭半暗。

    褐髮女子急急地奔跑在樹林之間，但是當太陽最後一縷光芒消失在地平線，褐髮女子來不及找到一個陰影的地方躲起來，忽然整個人僵住了，渾身顫抖。她肩膀之上的那個翠玉小鳥也發出痛苦的尖叫，褐髮女子身體漸漸有一種炎火冒起，形成一種古怪的圖案。

    法陣般圖案在她的身體周圍旋轉，相同，那個翠玉小鳥的身上也有淡綠的圖案閃現。

    兩個旋轉的圖案似乎有某種聯繫，相互相連，逆行而轉，越轉越快，最後擴散出數米之外，而且變得更深更濃。最後在達到極限之時，一下子收回，極速……褐髮女子痛苦之極地咆哮起來，聲震整個樹林，雙手十指的指甲在漸漸尖長，原來光滑的手臂上有汗毛飛速生長延伸……

    那些瘋長的褐毛之下，皮膚在迅速的變形，變大，膨脹無比。

    整個人撲倒在地上，手足支撐，渾身顫抖，痛苦的聲音在喉嚨間一陣陣低吼。衣服剎那因為變形破碎，身形迅速變大，最後待褐髮女子因為痛苦仰頭咆哮之時，她竟然已經化成了一隻巨熊。

    那個翠綠如玉的小鳥，那些羽毛在瘋狂地滋長，雙翼不斷地延伸，一聲痛苦的女子尖叫之後，羽毛紛紛脫落飛散，激飛得漫天都是……翠玉小鳥，竟然化作為趙雷昨晚相遇的綠發尖耳的膽怯小女孩。待那些綠羽化成綠光消失於空氣之中，那個滿臉痛苦的淡綠發小女孩緩緩地睜開了雙眸，長睫之上，猶帶痛苦的殘淚……

    她自地上撿起那個小包，取出趙雷送給她的水魔法師穿在身上，雖然不合體，可是卻帶點喜孜孜。

    那個褐髮女子變成的棕熊過來親暱地舔舔她的小手，綠發尖耳的小女孩翻身上背，由它馱著，一路向樹林的深處走去……

    趙雷四人，在傍晚時分就回到了大路。

    琥問了下路人，發現目前所在的地方，竟然離那個月亮神廟只有一天的路程，趙雷想了想，覺得還是再探一探月亮神廟更好些，於是四人又朝月亮神廟進發。

    途中，不時可見有傭兵路過或者相迎。

    琥花點小錢，與盜賊們交換了消息，聽說月亮神廟因為有傭兵探出遠古地下通道，由到不明生物的襲擊，死傷慘重。正在除了大型的傭兵團之外，低下百人以下的小傭兵團再也不准進入探險了。而那個五百金幣的任務也提升到一千金幣，已經由幾個中型的傭兵團聯合包圓下來了。

    沒有了目的地，但是趙雷他們卻沒有回到方巖城，只因為又有新的懸賞任務。

    據說在獸人大漠邊沿裡，有一片昔日的戰場，那裡發現古怪的地下秘道，似乎是地下世界的勢力在向地面滲透。因為相距人類勢力範圍實在太近，所以林巖國和晨星聯盟一致決定，僱用傭兵探索這個秘洞，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懸賞任務雖然只有五十個金幣，可是明顯沒有月亮神廟那麼可怕，而且任何發現有用新線索的傭兵都可以收取超過十個金幣的佣金，即使在此之前有人完成這個懸賞任務。

    所以就算路途遙遠一些，但也受到不少傭兵的喜歡。

    *********************

    獸人大漠的這一側同樣荒無人煙，可是與趙雷他們走過的地方又有很大的不同。

    這裡漸漸多一些很高的山巖，甚至懸崖。

    不時可以看見奇險峻峭的怪石屹立於前，僅有一條山石小道自峽谷底下穿過去，頭頂常常就是搖搖欲墜的巨石，看起來極是駭人。

    與一些同樣小隊的游散傭兵前後尾隨同行，大家都希望能夠在這個距離人類勢力並不太遠的地方探索出一點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當然，獸人部隊除外。一般獸人部隊很少會巡邏它們的邊境，一來它們不攻擊人類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根本不必要擔心人類會去攻擊它們；二來獸人大漠實在太大，而且獸人好戰，每年死傷不少，雖然繁殖力強，可是個體數量肯定比不上人類，所以不可能巡防所有的邊境。

    走了兩天，漸漸要到達目的地。

    傭兵們紛紛找個石巖底下作中途休息，想在休息完之後衝刺一下，趕到目的地。

    趙雷他們也趁機體息，不少身體強蠻一些的傭兵帶點嘲笑地在趙雷他們的身邊走過，看見疲憊不堪汗流浹背的帕特拉爾，更是暗暗好笑。一名似乎是水魔法師打扮的人，帶著一個弓箭手和一個矮人，還有個呤游詩人，也想跟分一杯羹，簡直太不自量力了。

    因為要照顧帕特拉爾的體力，加上存著遊歷的心，並沒有過分注重那五十個金幣，趙雷一行走得並不快。

    趙雷美美地睡著午覺，琥則在削著箭桿。貯金矮人則在一邊詛咒蒼鼠肉為什麼總帶一種怪味，又一邊在開懷大嚼，彷彿上輩子就跟蒼鼠有深仇大恨似的。

    帕特拉爾明顯瘦了不少，但是精神倒還不錯，他這兩天幾乎只喝水，很少進食。

    因為天氣太熱，蒼鼠肉在他的心中又有一點點噁心，所以對他的胃口打擊很大。

    「老天，那是什麼……」琥忽然看見一個巨大的陰影在地面上掠過，嚇了一跳，再急急抬頭，看見天空中有一隻巨大無比的雕，翼展十數米不止，巨大得簡直難以讓人相信那會是一種飛禽。

    它的雙爪之間，還抓住一個傭兵，那個傭兵竟然還活著，手腳還在輕微地掙扎。

    也許是胸膛被抓穿，所以並沒有能夠發出聲音來呼救。

    「這難道就是叔叔說的鯤鵬大雕？不過還是沒有鯤鵬大雕那麼大，但是也算是很巨大了……」剛才正在睡眠中的趙雷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手搭於額，半遮陽光，眺望著那只巨大無匹的大雕，帶點喃喃地道。琥早已經拿出了精靈弓，可是卻不知是射還是不射的好。

    天上那只正在盤旋的大雕實在太大了。

    單單是那雙鋒利尖爪，相信也可比女子的手臂般大小，而利爪上面的雕腿，更是粗若野牛的腿腳。那巨翼展空時遮天蔽日，足有十數米長，它爪上抓著的那名傭兵，相比之下簡直就像個兀鷹抓住小老鼠般，渺小無比。

    忽然，那名傭兵被拋扔了下來，摔在趙雷他們對面的山巖之上，濺射出一片的血花。

    大雕盤旋而下，收翼斂合於背，雕腿高立於山巖的頂上，雕眼四次在打量著，似乎在觀察著面前它腳下那種食物的同類一般。看得琥與貯金矮人心驚膽戰，帕特拉爾也在冒著冷汗，壓仰地微喘著大氣。這隻大雕實在太龐大了，與在都城中看過的飛龍相差毫不遜色，甚至比起一般的飛龍有過之而無不及。

    四五米高的大雕聳立於那石巖之上，氣勢極是威烈，大有一種俯視大地一切生命的感覺。

    趙雷剛剛想去試試它的能耐，可是琥連忙拉住他。貯金矮人也帶點顫抖地道：「強大的水魔法師雷，雖然你知道…貯金矮人沒有吃飽肚皮，可是這麼大的雕肉一定不好吃，你還是不要去…這個臭鳥實在…是太大了。萬一它還有親人，還有一家大小，那麼我們就得做它們的午餐了……金幣！」

    大雕看了一下周圍，可能是出自本能的觀察，似乎沒有發現對面的趙雷他們，自顧啄食起那個傭兵的屍體。

    它將那傭兵的屍體叨起，再輕拋入喉，輕輕鬆鬆地吞掉一個人，毫不費勁，直看得貯金矮人與琥頭皮發麻。

    「我看過這種怪鳥，可是沒有那麼大，身體也是金羽帶點紫翎，打鬥時還會放出一種很強的雷電，不但能轟倒一棵樹，還能把地面轟得焦黑。」趙雷一說，琥與帕特拉爾，還有貯金矮人三人馬上倒地。

    雖然趙雷描述得輕描淡寫，可是三人馬上就知道是這種大雕的進化體，雷雕。

    雷雕幾乎是天空中飛禽霸主一般的存在，若以單個論，就連皇家獅鷲和飛龍也難與匹敵，它不但速度超快力量強大，而且還會雷電魔法。一個成年的雷雕使出的雷電魔電以攻擊論，勝於魔法大師，除了隱世不出的巨龍和傳說中存在的鳳凰之外，高空之中就要數這種飛禽最為強大了。

    *********************

    「你把雷雕烤吃了？」貯金矮人帶點羨慕地問道：「是什麼味道啊？金幣！」

    「沒有吃過，我是偶然遇上的。當時那叫雷雕的怪鳥正在追獵另一個頭上有鹿角的怪鳥，雖然有角的怪鳥飛得很快，可是讓它連打幾個雷電，轟了下來，最後叨走了。」趙雷帶點遺憾地道：「如果當時它朝我發動攻擊，我一定跟它比比，可惜……這隻大雕跟那個雷雕是同一種的吧？」

    「同一種，這叫做大雕，或者巨雕，都是一樣。」琥解釋道：「等它慢慢地成長到一定程度，可能遇上什麼機緣巧合的事，比如吃過魔晶之類，那麼還會進化成你說的那種雷雕。傳說中還會有一種渾身紫色有電流不斷在羽毛上浮動的雷雕王，極其強大，幾乎可以皎美巨龍。」

    「有趣。」趙雷點點頭，笑道：「這一趟沒有白來，又見識到一種強大又有趣的生物了。」

    大雕似乎轉頭向這邊看了一眼，卻沒有什麼反應，舉起雙翼，於石巖中俯衝而下，再一個飛掠，滑上半空之中，姿態美妙之極。

    帕特拉爾與琥暗暗鬆了口氣，貯金矮人乾脆坐倒在地上，三人皆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可是趙雷卻哼道：「這個畜生好狡猾，明明起了殺機卻不撲過來，想偷襲……」

    「什麼？」貯金矮人馬上翻身而起，躲在趙雷的身後面，驚惶地道：「原來它還沒有走嗎？完了，這裡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這下完了！金幣！」

    「吵個屁啊你！」琥扯著貯金矮人的頭領，將他塞到一塊石巖邊沿，怒道：「一邊呆著，把你自己當成是石頭！」

    「琥你也不用動手，保護好帕特拉爾。」趙雷渾身爆起氣息，銀芒一閃，龍鱗隱隱而現，龍尾在雙腿之間如有靈性般游動，雙臂之上，則有龍爪一閃而沒。在一圈帶點銀意的氣息將琥與帕特拉爾擴散開去，推得琥與帕特拉爾情不自禁地退到貯金矮人的身邊。

    趙雷手中的白銀杖一震，有無數的銀星向杖頭凝聚。

    此時石巖的另一邊天空，有一片陰影極速掩來，無聲無息。在琥與帕特拉爾他們驚懼的眼神之中，那個大雕竟然鬼魅一般去而復返，於天空中急掠而下。雙爪箕張，直抓向趙雷的身軀。以它那般龐大的身體，本來出現會狂風大作才對，可是偏偏無聲無息，有著幽靈。

    「大膽。」趙雷杖頭的銀色龍頭巨口裂張，吞天噬日般倒迎上去。

    「轟……」一聲巨響。

    大雕眼看著銀龍之首噬來，以天性反應一偏，竟然躲過大半，又探爪在趙雷的杖身一按，借力沖天而起。

    鮮血飄灑，漫天的金色羽毛飄飛。那大雕扇起狂風，將琥與帕特拉爾的身形吹得倒地滑行。它利矢般騰空而起，直升到極頂，才發出一聲驚惶又痛苦的鳴叫，然後一個箭俯，向遠方急急地逃遁了。趙雷踩入地面之內，雙足下岩石爆裂，有如蛛網般向外延伸。

    他手中的白銀杖彎曲如月，顯然那大雕一記撞擊威力也非同小可。

第五十六章 純愛娜娜

趙雷緩緩直起身，看著遠方逃遁而去的大雕，一邊輕輕扳正手中的白銀杖，一邊隨口跟身邊還帶點驚恐的琥和帕特拉爾道：「這畜生很是聰明，本來還想抓住它的，可惜讓它逃了……如果抓到它，馴服給琥你做座騎，相信對你的戰力會有很大的提升。」

    「生活在荒無人煙的高崖之上，有著翼展十數米的大雕，它們大多野性難馴，除了獸人一些自幼馴養的有限品種之外，大多不能作用騎乘或者戰鬥……強大的飛禽與動物一樣，都是極其的驕傲和自尊，往往不願意搭載比它更為弱小的人類或者其他種族，而更願意自由地飛翔在藍天之上……世間有一種職業名叫召喚師，也有一種職業叫做馴獸師，前者是人類光榮法師，而後者是獸人的戰鬥法師，他們擁有馴化和操縱強大獸類的秘法，但是這種人萬中無一，大多為國家收用之才……」帕特拉爾又吟詠一段。

    琥現在不會打斷他了，因為帕特拉爾平時很少說話。

    他一說話雖然還是讚美詩的腔調，可是全部為了給趙雷知道世間有更多的知識和秘傳，很多都是琥不曾知道的。正是因為他平時說話除了之前與琥作對之外，總是在最恰如其分時才說話，又補充很多琥也不太清楚的知識給趙雷瞭解清楚，讓琥心中早消去之前那一份不滿。

    「雷，以我現在的能力，是沒有辦法駕御一隻大雕的。」琥當然有自知之明，道：「這種事還是等我的箭技提升起來再說不遲，到時我一定會馴服一種飛禽來作為座騎，你放心。」

    「我不喜歡鳥類，無論是大還是小，總之飛到高空的感覺就是很不好…金幣！」貯金矮人喃喃地道。

    *********************

    「什麼？你說什麼？你看見一個黑髮，不，紫發的法師帶著一個弓箭手和吟遊詩人走過？」栗發女劍士紅一聽驚訝地問著面前的一個盜賊，帶點透明霜雪頭髮的娜娜那小手捧在胸前，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經過許多天的尋覓，終於又得到趙雷的消息了。

    「他們還有一個矮人跟著，如果說的是他們一夥的話。」黑衣盜賊點頭回答道。

    「矮人？應該沒有矮人才對。」栗發女劍士紅又帶點奇怪地問道：「明明是三個人的，怎麼又多了個矮人？」

    「也許是半路遇上結伴同行的夥伴吧！」那個面容深隱在斗篷之內的女魔法師伸手蔥白的玉指，輕輕拍拍女劍士紅的香肩，溫柔如水地道：「只要是他就行了，夥伴多一個也很正常。」

    「那麼你看見他的眼睛是黑色眼眸的嗎？據說就像天空中的晚星一般！」娜娜急問那個盜賊道。

    「看不見眼睛，只能看見他鼻樑上奢華的鏡片，那是用魔晶做成的，我差一點就想向他施展妙手空空，可是當時估計沒能跑得過他同伴的精靈弓，所以才拚命忍住了手癢，呵呵！」黑衣盜賊一說起趙雷的魔晶墨鏡，那口水幾乎都要流出來。

    「一定是他生怕別人看見他的黑髮和黑瞳，所以才這麼改變的。」娜娜非常有信心地判斷道。

    「他哪來的魔晶？就算有，也不會做鏡片，他一個野人小子知道什麼？這可能是別人吧？」栗發女劍士紅卻不太有信心，帶點咕噥地說了兩句，又問那個黑衣盜賊道：「他們幾個往哪裡去了？」

    「據說是去獸人大漠調查那個地下秘洞，當時他的那個同伴弓箭手也是向我打探消息的。」黑衣盜賊點點頭道。

    「如果他們回來，就告訴那個紫發的魔法師有朋友找他，希望他去晨星聯盟的嚎月城堡酒館等我們。」栗發女劍士紅掏出精美的錢囊，倒了幾個銀幣，拋給那個盜賊，算作他的酬勞。想一想，又掏出一枚金幣，拋給眼光發亮地黑衣盜賊道：「要是我們沒有找到他們，而是讓你先遇上他們的話，你帶他們去嚎月，我再重謝你兩枚金幣。」

    「願勇武的小姐美貌與武技就像晨星般閃耀於世！」黑衣盜賊接過金幣，連忙大拍馬屁。

    「你最好機靈點，不要讓金幣在你的手中溜走。」栗發女劍士紅拉起娜娜的小手，微哼一聲，然後與躲在斗篷裡的女魔法師一起上路。

    「等等……」還沒有走出二十米，那個黑衣盜賊又追了上來。

    「莫非你見財起意？難道你沒有看見剛才六名傭兵在我的面前痛哭求饒的可憐樣嗎？」栗發女劍士紅手按劍柄，小臉冷若冰霜地哼道。

    「不敢，勇猛如獅的小姐，小的只是想弄清楚一些那個貴人的相貌和特點，你知道，一年也難得有這麼一個沒有生命危險又輕鬆如意的大主顧。」黑衣盜賊的嘴巴說話極快，又道：「其實那個也許不是魔法師，似乎他手中的魔杖並沒有對他增幅，也許他只不過是一名打扮成魔法師的武士，因為他的腳步輕捷尤勝我們盜賊，我只是希望沒有找錯人……」

    「這就對了。」娜娜一聽，極其興奮地道：「他的確不是魔法師，而是一個使槍的武士沒有錯。他的腳步的確會比你輕捷，邁步間似有風兒托著他的腳底那樣，有一種隨時都會飄飄欲起的靈逸……他的雙手還有一點隱隱的透明，似水晶一般，手指很長……他很親切，在看你的時候，你會感覺他能一直看到你的心裡去……」

    娜娜一連串地說了一通，每說一樣，黑衣盜賊就急急點一下頭。

    這下把娜娜可高興壞了，銀鈴般的笑聲不斷，似乎讓她看見了趙雷就在眼前一般歡喜。最後禁不住跟那個黑衣盜賊說了許多趙雷身上的特徵，讓幾乎每天都會聽到這些描述的栗發女劍士紅帶點歎氣地道：「暈了，一說起她的心上人就這樣，沒完沒了……」

    「那麼就對了。」黑衣盜賊最後欣喜若狂地點頭，大聲道：「我的生意有望了！」

    雖然那隻大雕曾襲擊過路上的傭兵們，可是他們卻茫茫然不覺。

    不知道有一個死神就在天空中翱翔，隨時拿他們的身體做點心。

    他們大多一邊詛咒路途的難行，一邊向前趕路，看著他們那種無知無畏的樣子，就連神經比精靈弓弦還要粗的貯金矮人也禁不住為他們捏一把冷汗。以這些傭兵的身手，想在那大雕的獵殺下逃命，絕對是做夢，相信這一路上不知已經有多少傭兵吃進它的肚子，在所有人還不知情的情況下。

    神秘入口到了，那裡有傭兵在外面搭著小帳篷。

    有臨時招募同伴進入探索的傭兵小隊，也有販賣消息的盜賊，像趙雷這樣只有四個人的傭兵團極少見。琥花了幾個銀幣打探到不少消息，原來這個神秘洞穴裡面也很大，而且近來有挖掘過痕跡，看來是地下世界準備向地面滲透的出口之一。

    但是現在還沒有人能真正弄清裡面有些什麼，是地下世界強大的種族所為，還是一些無意中挖開地面的矮人所為。

    這個神秘的地下洞穴沒有黑暗神廟那麼大，也沒有那麼多岔道，直直進去，然後分開大小兩個通道。

    很多傭兵都選擇走大通道，因為畢竟在比較大的地方容易發現敵人，而且也更好施展武技。少數人持著藝高膽大，選擇小通道。趙雷他們也選擇那條彎彎曲曲的小通道，洞穴不大，也不高，呈古怪的圓形，是順著大塊岩石邊緣掏空泥土而挖掘出來的，看起來很是危險，可是卻非常牢固。

    走了約兩公里左右，看見有點著火把的傭兵自裡面退出來。

    琥打聽一問，原來前面不太遠有一個很高的峭壁，約有數十米不止，沒有工具根本下不去。而且下面有一種古怪的臭味，似乎是某種生物活動後散發的臭味，所以傭兵們選擇退了出來。

    當趙雷與琥他們四人來到峭壁之前，已經有十數人在那裡等待，他們沒有工具下去，可是不甘心退走。

    琥自有了貯物戒指，這類工具總是少不了會準備好。

    他可不想再讓趙雷在殭屍人的洞穴裡那樣用槍桿來接住自己，做好一切準備，不讓趙雷為自己操心是琥最想做的事。他拿出繩索，在一個石筍上綁好。那邊的貯金矮人，已經向每一個傭兵收取了一個銀幣作為借用繩索下去的探路費。

    雖然傭兵們最後只同意花半個銀幣來作為借用費，可是貯金矮人得趕得琥發脾氣踢飛他之前收到錢，也就忍痛答應了。

    順著繩索下去之後，發現下面的洞穴有些潮濕，而且下面遠遠比眾人想像中要寬大。

    一個細心的傭兵發現了有生物爬動過的痕跡，而另一個則發現了一些干霉的糞便。雖然不知道這裡還有沒有未知生物的出現，可是所有人都警覺地拿出了武器。那些傭兵中，有個使用長柄戰斧的褐髮壯男過來跟琥道：「半獸人弓箭手，我們雖然之前素不相識，可是迫於形勢，看來我們要一起齊肩作戰。」

    另一個使雙手劍的青銅甲男子也點頭道：「我以傭兵信奉的戰神起誓，永遠不背棄戰鬥中的夥伴。我叫洛貝施特拉，我會與我們小隊作戰在最前面。」

    「我叫阿辛力。」那個戰斧壯男點頭道：「如果我們小隊獲得榮譽與財富，我願意與大家平分。」

    「我的首領，強大的水魔法師雷會庇護著大家。」琥給眾人介紹趙雷，道：「只要你們聽取他的指擇，死神不會輕易降臨你們的頭頂。願幸運與大家同在！」

    「願幸運與大家同在。」十幾位傭兵一聽，馬上齊聲回祝道。

    洞穴下面，並沒有上面的平滑和細小，這裡似乎在很久之前是一條乾涸地下河床，還有很多古怪的貝殼。

    而石塊和洞壁，也有讓水侵蝕的痕跡。地面上很多大大小小的怪圓石，斑斑地長滿了苔類，極是潮濕。順著這條怪通道走了一兩公里，眾人似乎聽到了什麼古怪的叫聲，好一陣緊張，但是很快消失了。趙雷指著一個方向表示聲音由那邊傳來，大家更是小心翼翼地靠近。

    又走了數百米，發現地面上有很多骨頭，各式各樣的骨頭都有，而且很多骨頭上面，還發出臭味。

    很顯然，這裡是地下生物進食的地方，眾人顧不得那種噁心的臭味，加倍警惕地搜索。

    「這裡有血……」一個傭兵用火把照到一小灘血污，琥伸手一沾，還沒有完全凝結，顯然這血還很是新鮮流出來的。眾人又是一陣緊張，就連傭兵們最為強大的洛貝施特拉和阿辛力兩個，都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唾液，緊了緊手中的武器。

    「前面有一個小洞，那裡有新鮮的氣味。」趙雷拍拍帕特拉爾的肩膀，微笑道：「你一會兒跟著琥，一步也不要離開。那裡氣味很雜，按野獸的氣味，這些東西的個體力量應該不會是什麼強大的生物，可是數量應該很多。」

    「您可以憑氣味就確定生物的強弱和多少嗎？」洛貝施特拉驚訝地問道。

    「不太準確，但是一般來說，氣味很雜的動物應該很弱才對。」趙雷一說，眾位傭兵對趙雷這個可以用氣味分辯野獸怪物強弱多寡的本事，簡直羨慕得要流口水。

    進入那個較小的洞穴之後，又彎彎曲曲地走了數百米，忽然發現前面有一個很大的洞穴，裡面臭氣熏天。

    那裡面奇臭無比，而且還可以看見隨處都有那些不明生物的排泄物。

    就連趙雷，也微皺著鼻子走過，他的感官敏銳，更是深受其害。眾位傭兵以手掩住口鼻也掩不住臭氣，一邊小聲詛咒一邊繼續向前。等再走一段狹路，又發現一個巨大的洞穴，眾人奔到裡間去，才覺得臭氣稍稍減弱。可是趙雷卻拍拍琥，示意他看護著帕特拉爾。

    「你們這群遲鈍的傢伙，強大的水魔法雷已經發現有敵人了，你們還不快準備作戰，難道要等怪物來撕裂你的腸肚才作反應嗎？好一群蠢才！金幣！」貯金矮人自己發現不了哪裡有敵人，只好帶點怨氣地讓傭兵們提高警惕性，借此分擔一下恐懼，又正好壯壯膽子。

    「你住口。」琥哼道。然後抽出精靈弓，順著趙雷看向的地方，射出一箭。

第五十七章 對戰牛頭

極遠處的黑暗中本來什麼東西都沒有，也沒有響動。

    可是琥一箭過去之後，忽然有一聲極短暫的慘叫聲。

    似乎又有什麼東西摔倒在地上，發出『噼啦』一聲震動，空氣中也有些騷動的雜音。傭兵們發現，原來敵人已經不知不覺地潛來了，而且還到了火光之外的黑暗之中。

    十幾個傭兵團在趙雷的身邊，一邊保護著他，一邊希望他不吝嗇魔力，給大家施放祝福魔法。

    帕特拉爾自然代勞，可是他的祝福魔法僅僅是會為數不多的幾個，而且幾乎是讓世人認為最沒有用的幾個祝福魔法。比如『聖靈庇佑』，『歡欣鼓舞』，和『幸運祝福』這些都是世人所刻意淡忘的祝福魔法，沒有人相信能夠用這些來打敗敵人。

    當然，有總比沒有的好。

    而且帕特拉爾這幾個魔法的效果不錯，可以接近大師的水平，歡欣鼓舞一出，馬上讓所有的傭兵士氣高漲起來，情不自禁齊發出一聲吶喊。

    琥把一個爆炸藥劑偷偷塞到趙雷的手中，趙雷分開傭兵，一個旋身投擲了出去。

    「嘯…轟隆……」先是空中讓趙雷的投擲撕裂了空氣一般，發出怪嘯，然後那爆炸藥劑在遠處發生猛烈的大爆炸。在火光爆閃之中，隱隱約約看見十數具屍體拋飛半空。但是讓傭兵們膽戰心驚的是，這火光一閃，閃現了上百個不止的奇形怪物。

    似乎是慘綠色的皮膚，帶點發映火光的油亮，那醜陋的身軀之上，有著古怪的腦袋。

    沒有眼睛，只有似乎是眼睛的微微凸起，醜陋頭顱之上，有著森森的利齒。沒有武器，可是那些怪物統統擁有尖長的利爪。它們的身形看起來有些佝僂，可是實際上行走非常的快捷。火光之中，傭兵們發現已經有一些怪物快撲到離傭兵不足三十米的黑暗了。

    「這些是地下洞穴人，天生的瞎子。」阿辛力大吼道：「小心它們的爪子和牙齒，其實這些怪物並不強大，我們能夠將它們輕易屠殺！殺！」

    「殺！」洛貝施特拉趁著歡欣鼓舞的士氣，同時帶著傭兵們大吼。

    「嗖嗖嗖嗖嗖……」

    琥在他們的自己鼓勁聲之中，已經不聲不響地連射近十箭，射倒了四五個奇怪的地下洞穴人。他的出色箭術讓傭兵們既驚又喜，看不出來這一個半獸人，箭法竟然如此精準和快速。雖然趙雷與琥分別幹掉了十數個，可是那些洞穴人還是大批地湧上，奮不畏死一般，發出一種詭異的聲音。

    阿辛力揮動長柄戰斧大吼著迎上，他的戰斧需要施展的空間，單一的防守反擊會讓他的攻擊力降到最低。

    洛貝施特拉則衝向另一側，四五個自信的傭兵也揮動武器迎上。

    另外近十個傭兵不敢遠離，保護著趙雷與帕特拉爾這兩個法師。

    貯金矮人也在之前撿拾了一把戰斧，除了給琥在燒火堆時劈過柴之外，還一直沒有開過鋒，此時也帶著豪勇撲上去。揮斧，在一個洞穴人揮動利爪撲來之前，貯金矮人就跳將起來，把戰斧重重地砍在那個洞穴人的腦門，頓時，慘綠色的血液四濺。

    貯金矮人個子矮，正好濺得一頭一臉都是。

    他晦氣地大吼，又朝另一個洞穴人迎上去。

    「那裡，有更奇怪的生物出現了。」趙雷指了指遠處的黑暗，道：「有一種會飛，長著鷹的翅膀，可是卻有一個很老很噁心的人頭，唔，還有半身和人手。還有一種，像牛，牛頭人身，手中拿中大斧，數量有四五個，似乎有一個能力似乎還可以。」

    「牛頭怪和鷹身女妖？」琥一聽，頓時失聲叫了起來。

    *********************

    帕特拉爾一聽趙雷評估其中一個牛頭怪還可以，更是臉容一緊。

    他輕輕地碰了一下琥，琥馬上會意地點點頭。

    「退回來，大家馬上退回來。」其中一個傭兵聽說有牛頭怪和鷹身女妖，馬上放開嗓門大吼道：「阿辛力大哥和洛貝施特拉先生，馬上退回來，敵人中有鷹身女妖和牛頭……」

    他的話還沒有完，黑暗中就有一股勁風襲向正在揮斧斬殺洞穴人的阿辛力。

    「叮……」一支勁箭射在阿辛力的面前，將黑暗中投擲而來的一把雙刃斧射中，稍稍射偏，讓斧影斬空掠面而過的阿辛力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不是有琥的一箭替他射偏少許，那麼他的腦袋馬上開花不可。

    琥又運箭如飛，射倒兩個洞穴人，接應洛貝施特拉和另一個傭兵回來。

    趙雷伸手拿過一名傭兵的槍矛，旋身，擰腰，放臂，將手中那支槍矛重重地投了出去。那槍矛在空中化成一道烏光，一閃而沒，再慢慢聽見『嗚嗚』的厲嘯聲響起。極遠處有槍矛貫穿肉體的悶響，又有聲音慘嚎一聲，再就是重重摔倒在地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與此同時，四個牛頭怪閃現火光之中，它們個個高大無比，每一個都有遠超普通人的巨型身軀，手持著雙刃怪斧，飛奔而來。

    一個傭兵向衝近的牛頭怪投出手中的釘錘，可是那個牛頭怪完全不理。

    釘錘重重地砸在它的腦門，發出一聲響亮的敲擊聲，可是那個牛頭怪渾然無事地衝近，將嚇得不知道後退的傭兵一砍為二。趙雷飛身而出，雙腿在另一個牛頭怪的身上連踢，將它轟飛十數米外，救下兩個本來以為死定的傭兵。

    趙雷挑起地面上的寬刃劍，掠向另一個牛頭怪。

    洛貝施特披拉重重地雙手劍砍在一個牛頭怪的身上，可是也只砍出一道白痕。另一個同伴挺矛相助，只刺出一個小小的陷入，這個不穿盔甲的牛頭怪，皮膚竟然強韌到刀劍不入的程度。它舉起手的雙刃戰斧，向洛貝施特拉砍下，洛貝施特拉舉起雙手劍一抗。

    雙手劍轟然折斷。

    洛貝施特拉虎口爆裂，再也抓捏不住劍把，斷裂的雙手劍『噹啷』一聲掉落地面。

    看著頭頂上又一次重砍而來的雙刃斧，洛貝施特拉眼睜睜地看著死神的光臨，束手無策。他現在才明白，自己完全不是面前這個牛頭怪的對手。

    「啊嚎……」

    一聲暴烈的慘叫聲響起，聲音震憾整個洞穴。

    趙雷的寬刃劍重重地砍在牛頭怪的手臂上，將那巨大的手臂一砍兩段。另一隻手抄過半空的雙刃斧，一記斧影自牛頭怪的脖子上削過，諾大的牛頭直飛半空，黑污的頸血噴灑洛貝施特拉他一身都是，染成了個血人。牛頭怪的屍體重重倒下，差點沒有把他壓倒在地上，直到此時，洛貝施特拉才明白自己原來獲救了。

    「嗖……」琥運起為數不多的一絲真氣，附在箭支之上，偷偷射向一個正在瘋狂追殺著阿辛力的牛頭怪。

    箭矢入眼，那個牛頭怪痛不欲生，憤怒地大吼。

    它一把拔出箭矢，連同巨大的牛眼珠。那眼眶中的鮮血狂湧，可是這個牛頭怪卻凶悍無比，以獨目搜索著射傷它的敵人。琥並沒有藏起身形，而是又向它射出一箭。

    但是這一次，卻讓這個牛頭怪揮臂格開了。

    那一箭微微釘入手臂之內，可是包括箭頭近半都還殘留在外，並沒有真正傷及它的手臂。

    天空中有一團黑氣向琥襲來，像一隻黑色的怪手。

    琥讓那只黑氣的怪手襲沒入體，竟然虛弱得連精靈弓也拉不開了。他覺得自己陣陣暈眩，幾乎站立不穩，要摔倒在地上。帕特拉爾連忙吟詠魔法，替他驅除負面的魔法。

    天空中有幾聲古怪的飛翔之聲，似乎有箭矢於半空中急射而下，絲絲作響。數個傭兵撲在琥和帕特拉爾的身上保護著他們，卻個個發出慘叫聲。他們的背後，皆有十數根長長的羽毛深刺入肉，雖然不足致命，可是卻痛苦難忍。

    趙雷正將一個牛頭怪砍得污血激飛，再將它的軀體轟飛，救下貯金矮人。

    貯金矮人的頭髮讓牛頭怪砍去大半，連同額頂的頭皮少許，頭頂上鮮血汩汩，非常狼狽。

    寬刃劍帶著飛旋，在趙雷的投擲下，將天空中極速飛翔的一個黑影斬中，劈成兩半，摔下地面。這兩半合起來，是一個古怪又醜陋的鷹身怪人。它著長一個老女人的腦袋，還長有巨大鳥翅，前面似人身又似鳥身，各有一雙人手和鳥爪。

    天空另幾個黑影一看趙雷能攻擊它們，發出老鼠般的尖叫聲四散飛逃。

    *********************

    遠處，傳來一聲似人聲又似牛鳴的怒吼。

    接著『轟轟轟』地有一個牛頭怪向這邊瘋狂地奔來，它頭頂長著金色的彎角，扭曲向上。它的牛眼之中，有著血紅的光芒射出，似火燃燒。於那巨大的牛鼻子之上，圈著一個巨大的金環，與它那雙臂之上的數只巨大金環相同，只是稍小。

    這個牛頭怪身上披著黝黑的戰甲，在胸口處有著金色的牛角紋印。

    腳下有古怪的鞋子，鞋面似甲，邊沿卻有著一圈圈的金色光環向外擴散著。細看起來，每一圈的金色光環都由數十把不時旋轉的金色斧影旋轉而成，只是因為旋轉速度奇快，才錯看起來像金色的光環。

    與人類的鬥氣並不一樣，也不像之前獸人中野蠻人身上燃燒的火焰，而是一種古怪的紅光，由那個牛頭怪的身上微微地滲透出來，讓人感覺似乎它整個身軀都剛剛在血池中撈出來一般。再加上那雙赤紅滴血的牛眼，別有種特殊瘋狂和嗜血。

    狂嚎著，飛奔而來，還沒有撲近，就暴跳而起，揮斧重重砍劈向趙雷。

    趙雷身上爆發銀光，同樣舉起雙刃斧，與它來一記硬強的對話，硬拚。

    兵器交擊的聲響震耳欲聾，整個大洞穴裡彷彿有雷霆滾滾而過般，不少傭兵耳朵發聾，雙腳發軟，倒地，再三爬動也掙扎不起來。趙雷手中的雙刃斧明顯比不上那個牛頭怪手中的雙刃巨斧，爆裂崩缺了一大塊。可是那個牛頭怪卻讓趙雷巨力震飛，轟然摔倒在地上，還震摔出好遠。

    趙雷將手中的崩斧扔出，砍在一群正準備撲上圍攻傭兵們的洞穴人之中。

    崩斧飛旋，激起一陣陣的血花，斷肢殘骸拋飛滿地都是。

    那邊的獨眼牛頭怪，看見了連連射箭的琥，也看見了吟詠魔法給人治療傷口的帕特拉爾。它咆哮如雷，向眾人保護的琥和帕特拉爾直衝過去。兩個傭兵持著寬刃劍撲上，猛砍，希望能夠阻止它的衝擊。可是獨眼牛頭怪根本不在乎，兩名傭兵倒讓它那龐大的身軀一左一右地撞飛出數米開外，筋斷骨折，口血狂噴。

    琥偷射出一箭，又正中它那僅存的牛眼。

    這下襲擊，讓獨眼牛頭怪徹底變成了個瞎子。它揮動雙刃斧在亂砍亂劈，可是傭兵們早擁著帕特拉爾和琥轉移了地方，躲到遠處。地面上的火把漸熄，傭兵們的戰鬥越發不利，又有兩名傭兵讓瘋狂攻擊的洞穴人抓傷，甚至還有一個躲避不及的傷者讓一隻洞穴人撲上廝咬，雖然他連殺兩個洞穴人，可是馬上讓更多的洞穴人一湧而上，分屍而撕了……

    洞穴人沒有眼睛，靠著嗅覺戰鬥，而牛頭怪與鷹身女妖也習慣在黑暗中戰鬥。

    形勢對於負傷纍纍的傭兵們大為不利，洛貝施特拉在地面上撿起一根不稱手的釘錘，強撐著掩護帕特拉爾。

    阿辛力則連砍數斧，放倒兩個進擊的洞穴人，他的肩膀和後背都有數道抓痕，手臂上還有讓洞穴人咬噬過的傷創。他喘氣如牛，汗流浹背，揮斧之間，已經沒有開始時的剛猛，看來體力也已經嚴重消耗。

    貯金矮人在地面上滾動，一斧砍在那個瞎眼的牛頭怪膝彎之上，血光點點而灑。

    又趁它痛嚎，貯金矮人狼狽地逃了回來，他讓地面的碎石絆了一跤，結果讓兩個洞穴人追上，拖出數米，差點沒屍，幸好趙雷趕到，拳打腳踢，轟碎幾個洞穴人的頭顱。

    趙雷一看那個最強大的金角牛頭怪又持斧衝近，來不及說聲抱歉，伸腳一踹，將貯金矮人遠遠踢飛，再險險躲過金色牛頭怪的重砍。貯金矮人在地上滾了好半天才停下，嚇得亡魂俱冒的，一看黑暗中有洞穴人又來，嚇得哇哇大叫，亂逃一氣。

第五十八章 地下血戰

「豬頭，這邊來！」琥氣極，好幾次想射箭救援他，可是卻又怕會有誤傷。

    「你那邊好不好那裡去……金幣！」貯金矮人本來想逃回與大家匯合，可是一看十數個洞穴人又撲上來，天空那幾個鷹身女妖也如蝙蝠般飄飛而來，嚇得馬上退了回去。

    「看，這裡有金幣！」帕特拉爾拍拍琥的肩膀，又掏琥的口袋，琥馬上會意地大喊道。

    「哪裡有金幣？」貯金矮人一聽，馬上又跑了回來。

    「我腳下。」琥運箭射死一個洞穴人，大叫道：「我馬上撿，誰也不要跟我搶……」帕特拉爾早在琥的口袋裡掏了幾枚金幣銀幣，灑在琥的腳下。貯金矮人一看地面上的反光，馬上整個人瘋狂了，狂吼著一拳揍飛一隻攔路的洞穴人，旋風般衝來，大吼道：「金幣！金幣！」

    貯金矮人飛撞到琥的腳下，還沒有停住身形，那粗大的手指就在地面上亂摸，竭力想盡快把金幣搶到自己的懷中。琥將他一腳絆倒，伸腳狂踹，一邊大罵道：「簡直找死！不要說現在正在戰鬥，就是平時，這些也是雷的金幣……」

    「我先幫他保管起來，哎呀，哎呀，保管……金幣！」貯金矮人在琥與帕特拉爾兩個狂踹之中，那粗短的手指還死死地按著地面的金幣不放，雖然臉和身子讓琥亂踹，可是就是誓死不放手。

    *********************

    趙雷雙膝連連在金角牛頭怪的頭臉上爆擊，轟得它連連後退。

    天空中有一隻鷹身女妖飛近，射出兩團黑氣，又尖叫一聲，抖動翅膀，射出數十根箭矢般的羽毛。羽毛在趙雷的身上穿體而過，那只鷹身女妖正得意地在喉嚨裡發出母雞下蛋般的怪笑。

    趙雷閃現它的頭頂之上，銀色的拳頭狠狠地揍在它的後腦，再以流星般的腿追擊一記。

    那只鷹身女妖慘叫也沒有就在半空中化成漫天的血雨和落羽。

    金色的斧頭斬空而來，金角牛頭怪咆哮著躍上半空，舉斧向趙雷瘋砍。它之前讓趙雷多番打擊，但是仍然狂戰不退，極度瘋狂。天空中有一種嗡嗡的怪響，接著一個紅色的絲網籠罩在趙雷的頭頂。趙雷身形一沉，整個人隕石般倒射地面。

    剛穩穩地立足，腳一挑，挑起一支斷矛，握在手中，準備向半空中投射出去。

    誰不知腳下忽然冒起一股詭異的龍捲風，將趙雷整個吹旋起來，直摔在十數米高的洞頂。那個牛頭怪在紅色的絲網裡竟然沒有被抓，相反，它還能穩穩地吊在上面。天空中操縱者的魔法技巧，簡直出神入化。

    那紅色的絲網一拋，將金角牛頭怪拋射向趙雷。

    金角牛頭怪狂喜，那把金色巨斧破空如虹，斬向趙雷的後背……

    「一人一瓶吧！」琥雖然很多治癒藥劑，可是經過連番的大戰，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掏了幾瓶出來，分給大家。帕特拉爾拄著趙雷的白銀杖，臉色青白無血，他的法力嚴重透支，若不是有白銀杖一直緩緩回復，相信他在施展了如此多的治癒術之後，非得倒地昏厥不可。

    「我還能戰鬥，不需要藥水，你們喝吧！」洛貝施特拉搖搖頭，拒絕了手下的遞來的藥劑。

    他的雙手讓同伴用布帶緊緊的綁在寬刃劍上，因為只能那樣，才能緊握住武器，他的指骨和虎口爆裂，所幸有帕特拉爾的輕度治癒，否則戰力盡失。

    一個重創的傭兵也拒絕了治癒藥劑，他苦笑一下，喘息道：「我現在……用不著了，我已經不能戰鬥了……」

    「你還能戰鬥，你必須戰鬥！」阿辛力大怒，命令同伴灌他喝下治癒藥劑。雖然指望這個傭兵再戰鬥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不喝治癒藥劑，相信他馬上就會死去。

    「給我匕首，我……我也還能戰鬥……」一個傭兵胸骨和肋骨讓牛頭怪撞碎，他知道自己難以倖免了，想要一把匕首自盡。如果早些自殺，那麼還能減少些痛苦，而且萬一讓同伴遺棄，他會活生生地成為洞穴人的食物，所以他起了輕生之意。

    「誰也不準死！」琥大吼道：「我們還有雷，他一定會打敗所有地底怪物的，我們大家只要保護好自己，堅持到最後，勝利一定會屬於我們。」

    「我們最好退到洞壁，這樣容易四處受襲。」阿辛力喘著大氣道：「快扶起傷者，快退，那個瞎眼的牛頭來了。」

    瞎眼的牛頭怪還能掙扎著過來，而它的後面，那些洞穴人則在跟著掩近。

    一個大家以為已經死亡的牛頭怪，臉目模糊，牛眼中鮮血滲滴，那大嘴中更是血線長垂。可是它低吼著又爬了起來，四次尋找它的斧子。這個牛頭怪比瞎眼的牛頭怪更加危險，儘管之前讓趙雷一番痛擊過，可是還沒有受到致命傷，讓琥與眾傭兵焦急如灼。

    趙雷在洞頂上反折而飛，躍向半空的一處黑暗。

    黑暗中有一個身體帶點花彩的鷹身女妖急速飛掠而下，躲過了趙雷的攻擊，旋轉急掠。趙雷輕吒一聲，閃電般又閃現它的身後，腿如慧星掃下。那只鷹身女妖速度也奇快，緊貼著地面飛掠面十數米，趙雷身形翻滾，雙腿風車般在地面上追擊，踢得石面爆碎，石屑激飛半空。

    最後就在差點追及之際，金角牛頭怪的戰斧又到，破劈向趙雷的後心。

    趙雷雙手支地，一個倒掛，銀芒如月，閃空，一現之後，正中金角牛頭怪的胸腹之間。那個金角牛頭強行拼著強抗，整個龐大的身軀硬生生壓下。

    銀芒又現，再一記銀月閃現於金角牛頭怪的胸腹間。

    『轟隆……』一聲巨響，趙雷整個人讓金角牛頭怪硬生生地壓入地面之內，金角牛頭怪的用力之巨，連自己的上半身也半陷入石。

    「拼了。」阿辛力手持長柄戰斧，大吼著向瞎眼牛頭怪撲去。

    他狠狠一斧砍在牛頭怪之前讓貯金矮人砍傷的腿膝之上。一下子殺死這牛頭怪也許不易，不過只要砍得它無法行動，那麼大家也會稍稍安全。天空中黑影又閃，兩團黑氣射在阿辛力的身上。阿辛力連砍兩斧，將牛頭怪砍得摔倒在地，可是想再舉起斧子砍它的牛頭時，發現竟然連舉起斧子的氣力也沒有了，同時覺得一陣陣暈眩。

    天空中那些鷹身女妖的詛咒魔法，防不勝防。

    他狂吼著爆發僅存的鬥氣，拼盡全力舉起斧子，砍死一隻撲近的洞穴人。

    十數個洞穴人一湧而上，無數的尖牙利爪將他淹沒。

    一個為阿辛力掩護的傭兵悲吼著搶了進去，以自己的身體壓在阿辛力的身上，剎那後背血花亂舞。洛貝施特拉憤怒地衝上去，雙手揮著寬刃劍連殺幾個洞穴人，想救出他們。

    琥則射殺著正在偷襲洛貝施特拉的洞穴人，給他作掩護。

    幾個還能行動的傭兵，也紛紛衝出去。

    他們拿著手中的兵器亂砸，拚命想救出讓洞穴人圍攻的阿辛力和那個掩護他的傭兵。此時另一個牛頭怪拿著巨斧帶點昏頭昏腦的走來，它擠開洞穴人，揮斧砍向洛貝施特拉。洛貝施特拉的一個屬下見狀，拚命將他推開，自己卻讓那巨斧腰斬兩截。

    「拉瑪……」洛貝施特拉眼睛一下子血紅了，比牛頭怪的眼睛還要紅，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大吼一聲，爆起巨大的鬥氣，狠狠地砍了那個牛頭怪腰腹一刀，出奇的是，這一刀竟然砍進了牛頭怪的胸腹之間，血污噴湧。然而在牛頭怪倒地之後，他也接連不斷地吐血，鬥氣渙散，一下子倒地不起。他以透支生命的狀態，強運起鬥氣，雖然殺傷敵人，但是已經完全喪失掉戰鬥力，重傷垂死。

    貯金矮人舉斧在那個瞎眼牛頭怪的身上亂砍，可是馬上讓那沒有死透的牛頭怪打飛。

    「該死的地下臭鬼們，想吃人，大家一起死吧！」琥手臂射得酥軟，但敵人殺之不盡。眼看傭兵們就要讓洞穴人分屍，他掏出帕拉絲為趙雷準備的爆炸藥劑，向洞穴人密集的地方投擲過去，『轟轟轟……』連投了三個，無論傭兵還是洞穴人，都讓他盡數炸平倒地了。

    琥抽出銀匕首，他已經有了死志。

    如果趙雷戰敗，那麼他先給一匕首帕特拉爾，免得他受到敵人活生生的分屍吞食的痛苦，再自盡。

    這一趟的敵人，甚至比之前遇到的所有敵人還要強大，這裡的怪物不但凶殘，而且有著地形之利。傭兵們不擅於在黑暗的地底戰鬥，就連他最精確的箭術，也大受影響。

    「喝……」趙雷忽然一身是血地翻身而起，將金角牛頭怪翻滾到一邊去，再將它一腳踢飛數米之外。

    看見他的出現，琥與帕特拉爾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淚，原來有一個強者是自己的同伴，那種心情是如此的激動和安慰。趙雷身上的銀芒一閃，整個人化成慧星般的光芒射向半空，一個倒吊在洞壁頂上的鷹身女妖，正想急急逃遁，可是剎那讓他追上，一拳化成銀龍之首，吞噬成一片血花和漫天的鳥羽。

    另一隻斑彩翼的鷹身女妖急旋著飛掠向地面，躲閃著趙雷的攻擊。

    它是所有鷹身女妖中的最強者，剛才就是它施放颶風魔法把趙雷吹上半空的。也因為它的魔法，讓洞穴人變得嗜血，瘋狂攻擊。一張紅網自它的身後形成，張開如有靈性般迎向趙雷。可是趙雷整個人在那紅網中穿過，儘管有十數絲殘網想強行拉扯，可是讓趙雷帶著紅網追向斑彩翼鷹身女妖。

    金角牛頭怪忽然站了起來，它的胸腹間那黝黑戰甲早就粉碎爆裂，軀體讓趙雷的倒掛斬擊洞穿。

    血污在巨大的傷口間湧出來，濺灑一地都是。

    它把掉出體外的腸子塞了回去，又用皮革腰帶拉上堵住，痛得慘嚎不斷。但是一看趙雷正在追殺斑彩鷹身女妖，卻不顧傷勢，飛奔向趙雷。奮不畏死地撲近追去，想再度攻擊趙雷。它身上的紅光大盛，有如血淋淋的血池中爬出來一般，襯合它胸腹間不斷湧流的血污，更是駭人之極。

    貯金矮人讓爆炸藥劑炸得身體焦黑，頭髮倒豎。

    他勉強爬起來，拿著斧子，搖搖晃晃地走向那正在緩緩而起的瞎眼牛頭怪。這些牛頭怪實在太強了，不是讓趙雷連番的打擊，就是讓琥射瞎雙目，加上傭兵們的斧斬劍刺，最後還讓爆炸藥劑炸倒，就是這樣，仍能再度站起來，可見它們的生命力之強韌。

    琥用布帶縛起帕特拉爾在背，抽出銀匕首，同時也向那個瞎眼的牛頭怪衝去……

    *********************

    方巖城，神秘小屋。

    德布·羅意先生難得沒有在做試驗，他拿著一杯水在喝，頭臉一片黑污，顯然之前讓試驗失敗爆炸得不輕。

    特倫莫拉女士仍然一絲不苟的打扮，身上衣服頭髮都整整齊齊，相比起大花貓般的德布·羅意先生，她簡直要順眼一百倍也不止，儘管她的臉沒有什麼笑意。

    帕拉絲在拿著一件天藍色的衣服上下的試量，不時用自己的纖長身高來對比一下。

    「帕拉絲，你給你那個小情人的魔法裝備全部都做好了？」德布·羅意先是在自己的衣服上隨便擦擦手，又拿起桌子的鮮果，咬了一口，一邊隨口問道。

    「還差這身衣服。」帕拉絲嘻嘻笑道：「上次的時間不夠，這回花好大功夫做了這一身，雷穿起來一定很英武！」

    「雷少爺本來就很英武！」特倫莫拉點點頭道：「他不知什麼時候回來，我也正好有很多關於禮儀的東西想告訴他，讓他在外面行走時可以更加方便地與所有人交談而不失風度。」

    「估計你告訴他哪些是賤人，見了不必說話，直接痛扁；哪些是粗人，說話越大聲越好；哪些是偽君子，無須跟他們客氣，直接罵他們狗血淋頭這樣更好些……」德布·羅意呵呵笑道：「說到分辯好人壞人，估計那小子沒有問題，可是你要教他宮廷禮儀，估計是沒有指望了。」

    「我覺得雷少爺倒沒有你想像中那樣，他是個很好學的孩子，而且特聰明。」特倫莫拉搖頭道。

第五十九章 血之召喚

「下次如果回來，我們多留他一些時間，將他的經歷都細細分析一遍，這樣他應該能明白不少的東西。」帕拉絲帶點惱怒地哼道：「菲特奧比斯與普拉旺奧利克這兩個傢伙對雷的污辱，我會一百倍奉還給他們，他們這些騎士少爺們平時以勢欺人作威作福慣了，真是不知死活。我帕拉絲一定會讓他們承受百倍的恥辱，直成為世間所有人的笑柄！」

    「帕拉絲，你可別亂來。」德布·羅意一聽驚道：「我們好不容易才躲到這個地方過幾天清閒日子，如果你一出手，讓敵人一探知，熔火國的刺客馬上就會來。」

    「我會智慧來折辱他們，一下子殺掉那太便宜他們了。」帕拉絲淡淡一笑，道：「雖然我不喜歡戰鬥，可是絕對不能看著別人欺負雷。熔火國雖然強大，可是現在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熔火國了，它跟林巖國一樣，正處於四分五裂的崩潰之中，我沒有趁機復仇，就已經很讓他們安心了。」

    「現在，頌水國的國民已經為他們的背叛而感到後悔，維妮公主或許可以考慮一下接受他們的悔意……」特倫莫拉帶點輕聲地勸道。

    「我再不是維妮公主，只是神秘之屋的帕拉絲。」帕拉絲微微一笑，道：「頌水國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與我這個小女子無關。我現在只是個一心想嘗試戀愛甜蜜之果的普通女子，國家大事，我根本就不再去想了。我寧願日後與雷天天生活在一起，復國之事就算了，我覺得做女王比不上做雷的戀人。女王？還是留給黛兒妹妹她去做吧！」

    「黛兒公主其實也有些可憐，小小年紀就得擔承重任，偏偏國難當頭。」特倫莫拉點點頭，道：「我覺得她最後無論如何努力，也沒有辦法成為林巖國的女王，甚至連她的綠野仙蹤城堡也難保得住。因為她真正可信的手下只有加裡納和傑特亞格羅兩個，而且他們兩個除了武力，幫不了她什麼忙。」

    「她的三位哥哥倒是挺出色的，可惜野心太大。」德布·羅意連果核也吃掉了，在衣服上擦擦手，又拿杯水一乾而盡，大笑道：「她不會有事，有兩位法聖師父庇護著她，估計一個失勢的公主還是能夠做得的。」

    「我絕不會讓她把雷扯進骯髒的政治漩渦裡，她休想借助雷的力量來達成心願。」帕拉絲搖頭道：「雷現在還不適宜過多地暴露在世間強者的面前，當年熔火國強者邀集數十位強者圍攻我父皇的悲劇，絕不能讓它重演。雷他需要時間來成長，他雖然一定會名揚天下，但不會是現在。」

    「如果雷少爺在世間遊歷幾年，一定能夠找到很多可信的夥伴。」特倫莫拉點頭道。

    「也會有很多女孩子追纏著他。」德布·羅意大笑道：「雷長得太英俊了，對帕拉絲來說倒不全是一件好事。」

    「我可不這麼認為。」帕拉絲微微一笑，白蘭花般的小手一攤，又拿起天藍色的魔法長袍，輕笑道：「只要雷喜歡我，我倒不會在乎別的。世間哪個王子哪個騎士只有一位情人？哪個不在貴族宴會上勾搭別人的妻子？就算他們表面只娶一位妻兒，可是他們內心裡卻裝著無數的女人，一天到晚出去花天酒地的，這樣淫穢的人讓我更加厭惡……」

    「所以你覺得只要多幾個女孩子一起，天天陪著他，就可以讓他不會像某些騎士王子那樣學壞？」德布&#8226；羅意恍然大悟地道。

    「雷本來就不會學壞。可是如果有不同的女孩子陪著他，他不會太無聊。」帕拉絲一邊上樓，一邊輕笑道。

    「這種事可說不准……」德布·羅意帶點咕噥地四次尋找道：「我的試劑呢？剛剛明明還在的……」

    「德布·羅意先生，你或許應該在你肚皮裡尋找一下。」特倫莫拉淡淡道：「在剛才你笑得最得意的時候，你已經把它當成水喝掉了。」

    「嚇？」德布·羅意一聽，暈倒了。

    *********************

    一股龍捲風自趙雷的腳底下暴發，可是這一次，再沒有將趙雷吹起。

    趙雷旋身躲過，後面的金角牛頭怪撲了上來，以雙臂緊緊地勒住趙雷的身軀。趙雷雙目銀光一閃，十指湧現銀龍之爪，抓起金角牛頭怪的手腕上，深陷入骨。趙雷微微低吼，將金角牛頭怪的雙臂強行拉開，一點一點地。兩者的氣力較量，引得臂骨同時格格作響。

    腳下的地面，爆裂成粉。

    那個斑彩翅膀的鷹身女妖又飛了回來，它先朝趙雷射了一團黑氣，可是趙雷完全無視這種詛咒類的魔法。一看趙雷是魔法免疫體，它馬上再度吟詠，速度極快，緊接著又那個金角牛頭怪發射了一團紅光。

    金角牛頭怪受紅光一觸，整個身軀都膨脹起來，雙臂的力量倍加，漸漸又能與趙雷持平。

    趙雷怒哼一聲，矮身，將金角牛頭怪自後背向面前重重地摔下，將它整個身軀摔進地面裡去，轟然發出震動整個洞穴的巨響。緊接著，又有黑影撲到，另外那個讓趙雷打得面目全非又受洛貝施特拉所傷的牛頭怪不知什麼時候爬起來了，它也撲來緊緊地抱住趙雷。

    天空中那只斑彩翅膀的鷹身女妖一直在吟頌魔法，似乎在準備一個大型魔法似的。

    它的吟詠速度極快，可是一直很久，卻還沒有施放發出。

    身上紅光越來越盛，斑彩翅膀的鷹羽漸漸變得血紅，而雙臂揮動的短小鷹杖在半空中劃出一圈又一圈的血色漩渦。漸漸地，整個洞穴的天空都充滿了血霧的紅光，瀰漫得到處都是。

    地上的血液，漸漸霧化，飄升而上，溶入那血霧之中。

    「給我死，我的戰功，我的……金幣！」貯金矮人舉起斧子瘋子般向瞎眼的牛頭怪亂砍，他沒有站定，而仗著自己個子矮小，圍著瞎眼的牛頭怪轉圈，一邊舉斧亂砍。

    「豬頭，快走。」琥一匕首刺入瞎眼牛頭怪的小腹，又一腳踢開差點絆倒的貯金矮人。

    瞎眼的牛頭怪慘嚎連連，它重創將死，可是還想殺掉面前的敵人。

    雖然不能準確判斷，但巨拳亂砸，大腳朝著聲響重重地踐踏，一具傭兵的屍體和幾具洞穴人的殘軀讓它踩成爛肉。琥看見牛頭怪死了半截還如此的猖獗，不由怒從膽生，盡力跳起，一匕首捅刺在它的心臟之上。

    牛頭怪撲倒下來，壓住琥與帕特拉爾，巨手想掐死面前的敵人，那瞎掉的牛眼鮮血滴灑，但更顯猙獰可怖。

    「殺了你，我可以得三個銀幣，三個銀幣，不，三個……金幣！」貯金矮人舉起斧子，不斷地砍劈在瞎眼牛頭怪的後頸，不知砍了多少下，血花四濺，濺得他一頭一臉，可是他還不敢停手。

    「快拉我…你這個豬頭…快拉我起來……」琥差一點沒有讓瞎眼牛頭怪掐死，喘著大氣道：「帕特拉爾還在下面，再不起來…他快要不行了……」等貯金矮人費勁地搬過瞎眼牛頭怪的屍體，帕特拉爾早就已經暈厥過去了。琥給他灌了小半瓶治癒藥劑，自己沒捨得喝一口，遞給了貯金矮人。

    「哎呀……」貯金矮人接過正想喝，可是後面猛然在屍堆裡撲來一個黑影，在他身上亂咬亂爪。

    「啪啦！」琥還沒有來得及爬起來，貯金矮人背後的黑影讓另一個人影拉扯下地，抱滾在一團。琥先是吃了一驚，再定神去看時，發現那個人影是阿辛力。

    「雜種，殺你這個地底賤種，媽的，我殺了你……」阿辛力狀如瘋狂地在那個洞穴人的身上亂咬，他的雙手在那洞穴人亂抓的時候，也瘋狂地抓撕著那洞穴人的身體。最後他們兩個抱滾在一團，在地面上滾來滾去，灑得一地是血，沾染得到處都是。

    貯金矮人拿著斧子，可是幫不上忙，乾著急。

    最後忽然靜止下來，貯金矮人急急想上去幫忙，可是卻聽到阿辛力的嗚咽哭聲，他非常壓郁，似乎在偷偷地哭泣。等他無處不傷一身是血地推開洞穴人殘骸，再緩緩爬起來時，琥與貯金矮人看見他滿臉血淚。

    他爬向一個破碎得不成樣子的佣金屍體，抱住，眼淚洶湧而出。

    如果不是這個傭兵的拚命保護，那麼現在倒在地上身軀碎裂不全的人是阿辛力。

    趙雷雙肘擊後，閃現龍角銀芒，轟得身後面目模糊的牛頭怪胸骨盡數，趙雷雙手一撕，硬生生地將它的巨大手臂撕掉，旋身，以撕下的斷臂作為武器，砸在面前起站起的金角牛頭怪頭頂上。

    腳一個後踢，轟飛胸骨盡碎的牛頭怪，再翻旋於空，將金角牛頭怪重踩入地。

    一個彈射，趙雷化成流星，激射向天空中還在吟詠魔法的斑彩鷹身女妖。斑彩鷹身女妖一個急速的旋飛，閃電般低掠向地面，可是趙雷已經如影如隨地追在身後，一拳擊在它的背後，羽毛激飛，摔撞地面，飛摔出去十數米開外。

    但是這個鷹身女妖出奇的堅強，它不但沒有死，甚至還能飛翔。

    它沖天而起，飛進血霧之中，頓時，那血霧如同漩渦般旋轉起來，越轉越快。琥向趙雷大喊，又向他投出骨槍，趙雷接過骨槍，真氣遍遠全身，整個人閃爍著銀芒，有如銀甲天將般威武。重創的鷹身女妖在血霧的處緣處悄悄閃現，再想偷偷地向遙遠的黑暗遁逃。

    趙雷舉槍，正想急起直追。

    金角牛頭怪還沒有死，它又爬起向趙雷衝來，想以頭頂的牛角猛撞趙雷的後背。

    *********************

    「龍抬頭。」趙雷手中骨槍化作巨龍之首，一現，即把金角牛頭怪身下半邊噬去。

    金角牛頭怪僅剩胸部以上，可是還以雙臂向趙雷爬去，似乎還要向趙雷發動它最後的攻擊似的。趙雷淡淡地看著它，看著它用雙手抱住自己的右腿，站住不動，金角牛頭怪帶著一種心願已了的樣子，然後頭顱重重垂下，氣絕而亡。

    天空中的血霧漩渦最後旋轉得難以看清，忽然琥驚異地發現裡面有一隻血紅的巨手在最中心處探出來。琥一看即急向趙雷大叫道：「雷，天空的血霧有古怪，有什麼怪物出現了，這可能是地下的召喚魔法，也許是獻祭類的暗黑魔法……」

    「你們退遠一點。」趙雷緩緩地自金角牛頭怪的懷抱中抽出右腿，點點頭道。

    「阿辛力，哭泣要等到最後，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琥在屍堆裡尋找，發現還有兩個傭兵沒有死亡，只是震暈了，倒在屍堆裡。他用盡氣力拉起一個傭兵，又衝著正在痛惜治癒藥劑變成碎片的貯金矮人喊道：「喂，還不快過來幫忙，那邊的洛貝施特拉也沒有死，快把他帶到安全地方。」

    「他沒有死，可是差不多了。」貯金矮人費勁地拖著洛貝施特拉的身體，一邊咕噥道：「我救了他，他得付我救命的報償。金幣！」

    「我的兄弟…我不能留下來陪你…請原諒我…還有柏古在等著我救他，我的兄弟，你原諒我……我要遺下你一個人了，對不起，奧冬，我的親愛的弟弟……」阿辛力淚如雨下，他咬著牙，扭頭抱起另一個傭兵，跟著琥退向洞穴的另一邊。

    血霧的漩渦漸漸緩慢下來，中心處那只巨大的怪手也越伸越長。

    最後一個醜陋無比的巨頭，和古怪的半身都冒出來了。這個怪物頭上有扭曲的彎角，彎角上不時有一股閃電在兩角尖上閃現。

    渾身血紅，上面沒有衣甲，但是自身卻有一種細鱗般的皮膚，延生渾身。又有一條長長的尾巴，自漩渦裡探出來，蛇一般彎曲扭動著。這個血紅色的怪物看起來非常的巨大，而且醜陋。它在血霧漩渦中帶著一種古怪的神色看著整個洞穴，紅中帶碧的眼珠四處打量。

    血口之中長舌探出，似乎對下面的屍體垂涎欲滴。

    等它自天空中飛掉下，又一個輕巧的旋身，穩穩地站在地面上時，琥猛發現這個怪物脊樑上還有十幾根尖長不一的骨刺，顯得非常驚怖。

第六十章 血紅怪物

  「原來來了一個紅色妖怪。」趙雷不知道這種怪物叫什麼，可是他早在十萬大山裡看過。

    他把這種渾身血紅的遍佈細鱗的怪物叫做紅色妖怪，因為它就像妖怪那麼醜陋。不但有角，有尾，而且背上還有骨刺。這種紅色妖怪非常的狡猾，也很強大，速度驚人。趙雷以前在十萬大山裡大戰過，不過十萬大山的那個明顯要比眼前這個更加強大。

    可是任何一個紅色妖怪，趙雷也不會掉以輕心，這是邪惡的敵人，不能留手。

    上次的對戰，那種苦戰，讓趙雷久久也記憶猶新。

    他悄然提升真氣，準備給面前這個讓斑彩鷹身女妖召喚出的來紅色妖怪一記重擊，在它還沒有發揮戰力之前就殺掉它。趙雷完全明白這種紅色妖怪是何等的難纏，絕對不能像以前那般保留實力。

    那個血紅怪物像一道紅色閃電般，極速撲向琥他們幾個。

    相比地面上的屍首，它似乎對琥他們這些活人更感興趣。

    它的速度極快，琥剛放下手中的傭兵，還沒有來得及開弓搭箭，它那巨大的爪子就刺到琥的面門之前了。

    趙雷閃現琥他們的面前，手中的骨槍彎折如弓，一記反彈，將那血紅怪物的爪子自琥的面前掃開。一連十八下迴旋踢，趙雷腿如慧星閃空，重重地轟在血紅怪物的胸腹之間。

    不等那血紅怪物震飛，或者吟詠魔法提升戰力防禦，趙雷的骨槍早就化作銀龍閃現，追擊，一下子貫穿掉血紅怪物的胸腹。

    那血紅怪物驚訝莫名，萬萬沒有想到這裡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對手，而還出手偷襲。

    它沒有想到對方一出手就能將自己打得一敗塗地，護體的鱗片在對方的骨槍之下絲毫無效。但是，縱然讓趙雷連踢十數記重腿，又被骨槍洞穿身軀，可是它還不太慌亂，長長的尾巴一甩，長鞭一般暗襲向趙雷的背後。趙雷早就領教過這種隱蔽偷襲的打法了，龍爪閃現，一手將那長鞭般的尾巴抓住。

    一手持槍，深刺洞穿血紅怪物的胸腹，透背而出。

    另一手握住血紅怪物的尾巴，拉扯住它急急想逃的身軀。雙腿銀龍之尾盤纏，如流星一般，劃破黑暗。趙雷的雙腿風車般迴旋，在那個血紅怪物慾逃無門之際，雷霆萬鈞地轟在它的雙腿之上。正逆兩個方向，不斷地迴旋轉踢，在趙雷如此連接不斷的重踢之下，那血紅怪物的雙腿鱗片碎裂，掉落，皮肉一片血肉模糊。

    血紅怪物痛得慘嚎不絕，上竄下跳，想掙扎離開。

    可是趙雷緊緊地扯著它的尾巴，另一手握著骨槍，運勁壓滯著它的行動。雙腳在血紅怪物的膝彎上重掃。

    血紅怪物的雙爪撕裂空氣，發著詭異的怪嘯，向趙雷的身軀抓去，那血盆大口中，也有一團血球在迅速凝聚起來，躲藏在那雙爪之後，急急噴射向趙雷。趙雷一看血紅怪物噴血還擊，忽然一個滑鏟，躲過血球，將它整個鏟倒在地上，雙腳絞著血紅怪物的巨大身軀一舉，再狠狠地向後摔下。

    在此同時，趙雷手中的骨槍一挑，在重砸地面反震的一剎，又借勁將它挑刺到半空。

    深刺胸腹的骨槍抽出，骨槍上銀芒閃爍，挾著銀龍之牙，再狠噬向血紅怪物的咽喉。

    血紅怪物帶著驚惶，極力躲避。

    可是趙雷的骨槍極速，它一看無法躲避，竟然發狠張開滿嘴森森利齒的血口，一低頭以牙齒強行咬住趙雷的骨槍。趙雷另一手放開尾巴，雙手持槍，運勁將它整個刺向石壁。發出一聲巨大的震響，那個血紅怪物牙齒咬著骨槍，讓趙雷強行推在十數米的石壁之上，沒入石中。

    遠處的琥與貯金矮人驚訝地發現，剛才血紅怪物噴出的那團血球，竟然把地面腐蝕出一大片冒出熱氣的熔岩。

    落地時無聲無息，可是濺到那團血球的地面，馬上冒起泡泡，像煮沸的麥漿。

    「滋滋滋滋滋……」

    一片地面，發出火燙的紅色，似乎是血水在沸騰，地面的岩石塊發軟，溶化，然後起泡，冒起白氣，看得琥與貯金矮人大汗淋漓。如果不是趙雷，相信以他們兩個的身手，不及這個怪物塞牙縫。難怪趙雷那麼鄭重其事地連番打擊，追擊不斷，絲毫也不像以前與獸人或者菲特奧比斯戰鬥時那樣輕鬆和隨意。

    雖然相隔遙遠，可是琥與貯金矮人能清晰地感到那地面傳來的熱力。

    兩人牙關禁不住發抖，雖然明知有趙雷在，可是面對如此恐怖的威力，他們仍然禁不住打心底裡害怕出來。

    阿辛力嚇得面如死灰，抱著傭兵軟坐在地面上。他看見地面上那一片血紅的熔岩，簡直就像讓人給石化掉了一般，整個人都不會動了。

    血紅怪物的雙手閃現『噼哩啪啦』的紫紅色閃電，抵按在嘴巴前的骨槍之上，拚命抵禦著趙雷一槍將它穿喉而過。儘管那電光暴漲，電蛇亂閃，可是骨槍根本就不導電，血紅怪物強行摧谷電流好幾次，都沒有能把紫紅色的電流傳過趙雷的身上。

    它深陷石壁之內，趙雷渾身銀芒如龍鱗閃現，雙臂龍爪森森，一點一點地將骨槍自血紅怪物的口中刺進。

    儘管它極力抵禦，可是難抗趙雷的穿喉之刺。

    「轟……」那血紅怪物身體閃現一個巨大的血球，如蛋形包囊渾身，越脹越大，最後一下子大爆開去，巨大的爆炸化成血紅的風暴，將趙雷整個炸飛。如同閃電般，血紅怪物自深陷入石的巖壁內彈射而出，雙爪擊地，騰空而起，直射向洞壁頂上的血霧漩渦。

    「想跑？」趙雷不知何時，閃現在血紅怪物的背後，一槍如月，以槍桿重砸在它的後腦之上。

    「嚎嚎嚎……」那血紅怪物轟然倒射地面，可是縱然在讓趙雷一記痛擊之後，它也能在短短的距離內調整好落地的姿勢，以雙爪和雙足同時按落地面，穩住那巨大的墮勁。地面爆裂，整個洞穴都在這一記重砸下搖憾。它的口血噴湧，長流如線，滴灑一地，怪舌亂舞，斷齒跌落，顯然痛苦之極。

    之前讓趙雷穿腹，轟腿，又刺了一槍在嘴巴之上，接著再在後腦受如此重擊。

    換成是別種怪物，那怕是以體格強蠻著稱的科多獸，也早就倒地不起，奄奄一息。但是血紅怪物卻依然凶狠狂暴，目中神智尤在。

    天空中趙雷緊追不捨，又飛刺而下。

    這一次，他再沒有像與鐵壁騎士交手那樣，打一會兒，讓鐵壁騎士吟詠一會兒魔法。他根本就不讓血紅怪物有任何喘息之機，而且招招都是重招出擊。如果不是這血紅怪物實在太強大，相信早就命喪槍下了。

    身受重創的血紅怪物，它竟然還可以躲過天空中趙雷飛刺而下的骨槍。

    趙雷骨尖一刺不中，劃成一道銀芒側掃，血紅怪物險險躲過，臉頰讓骨槍撕裂，血污濺灑半空。它還沒有逃遠，趙雷的腳又踩踏住了它那拖地的尾巴。

    血紅怪物一掙不脫，大急，背後數根怪刺向趙雷噴襲飛射，似箭，如矛。

    趙雷身體微動，躲閃過疾電般的骨刺，再在它的後背狠刺一槍。血紅怪物感到極大的危險，它背後的僅存的三根骨刺舞動如剪，一下將趙雷踩住的尾巴切斷，急急彈射半空，似乎想逃回那緩緩旋轉的血霧漩渦裡。

    「遲了！」趙雷輕哼，骨槍斜挑，慧星閃電，將它的右腿刺穿。

    在血紅怪物強行騰空之際，趙雷彈射半空，超出，再一個逆向倒掛，於它的頭頂上，旋掛它的頭臉，又將它狠狠地擊摔在地面之上。

    趙雷這種天空中的逆轉倒掛，就連身受祝福之鎧爆發鬥氣護體的菲特奧比斯也禁受不起，重創倒地。

    可是這血紅怪物只是慘嚎一聲，它在地面馬上彈起，躲過趙雷的骨槍追刺，一邊彈開，那讓趙雷轟得血水長流牙齒碎裂的大嘴還在不斷地開合，似乎在吟詠著魔法。

    趙雷有心擊斃這個血紅怪物，持槍而立，身上的銀芒閃爍如星，他的飛快地提升著氣息，準備將這一個讓鷹身女妖用秘法召喚出來的強敵，這個紅色妖怪盡快斃於槍下。如果赤手空拳，想殺死這個速度超快心智超狡猾的紅色妖怪實在很難，可是趙雷有骨槍在手，又知道它的弱點和戰鬥特性。

    最重要的是，趙雷已經趁對方完全沒有發揮出最大實力，就已經早早將它重創。

    如果沒有奇跡，相信這個紅色妖怪再強大，也將在劫難逃。

    「嚎嚎嚎……」兩把血刃，在那個紅色妖怪的嚎叫中，無聲無息地出現於它的雙手之中。腳下，一個巨大的血紅光環閃現，與此同時還有剛才爆炸震飛趙雷的那種蛋形的血球。血紅怪物彎角上的電光滋滋作響，在兩角之間來回閃爍。

    不等它身上的血紅光環和血球閃現完整，趙雷又到，骨槍化成巨龍，以龍牙龍爪撕入。

    血刃交織如同血虹，那個蛋形血球也爆碎成血雨，可是骨槍如雨中之燕，無阻地前進。

    『叮叮叮叮叮叮……』血刃的砍擊密集如雨，那個血紅怪物拼盡了，一剎那，它就將手中的兩把血刃揮舞不下千百次，竭盡全力想將趙雷的致命一擊抵消。

    骨槍承受著兩把血刃千百記砍伐，又讓那血雨形成的血雨風暴狂襲，可是銀龍依然，龍牙龍爪森森，撕天裂地而進，一往無後。雖然有所偏失，可是趙雷持槍疾刺，再一次洞穿血紅怪物的左小腿，並用骨槍將它連腿帶槍地釘死石面上，深入近半。

    生死關頭，那血紅怪物彎角上電光急急形成一個電球，激射趙雷。

    趙雷雙手銀芒閃現，如慧星西來，狠狠地，揮手彈飛，將那電球彈砸到遙遠的石壁之上。登時整個洞穴都發出『轟隆隆隆隆……』的巨響，天崩地裂般，那邊石壁竟然在那雷球的爆炸之下崩塌大半，巨大的石塊在洞穴內四飛，有數十塊人頭大小的岩石激射向琥與貯金矮人那邊。

    琥與貯金矮人他們早就震倒在地上，趙雷與血紅怪物的打鬥，他們根本就看得眼花繚亂，完全跟不上。只是看見又有雷球激飛向洞壁那邊，心知不好，情不自禁，撲倒向地面。

    琥撲在帕特拉爾的身上，以身護著這個脆弱的吟遊詩人。

    而貯金矮人，則一咬牙，跳到琥的背上，想以他那壯實的身體護著琥，誰知壓得琥差點連脊樑肋骨也折斷了。

    正當琥與貯金矮人覺得自己完了的時候，趙雷放棄了強行擊殺血紅怪物，飛身而回，拳打腳踢，擊飛了那些石塊，爆起氣息，於一剎那之內形成近乎牆壁般的氣息，強行阻擋了大爆炸後碎石亂飛。

    如果不是有趙雷在，恐怕琥與貯金矮人就算能在石塊的轟擊下活命，也會讓後面的碎石完全淹沒。

    阿辛力摔倒在地上，他急急爬起來，撲倒，死死地用身體護著洛貝施特拉和另外兩個傭兵。

    他驚恐得大吼，於牙關之內，如受傷的野獸般大吼。

    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別人的生命，這是他以前不曾想到過的，可是在剛剛不久之前，他的弟弟奧冬就用血肉之軀庇護了自己。現在，輪到他保護別人了。雖然阿辛力心存死志，可是還是因為過度的驚嚇而大吼，在死亡來臨之前，先得忍受恐懼的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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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沉得簡直就像個鐵球……」琥將貯金矮人自身上翻開，按著肋骨痛呼著氣。

    「我們似乎還活著。」貯金矮人好不狼狽，看著面前的趙雷，帶著無限狂喜地大喊道：「有強大的水魔法師雷在，我就知道沒有事。金幣！」

    「你住口。再說金幣兩字我就給你一匕首！」琥抬頭一看，遠處那個血紅怪物還在，似乎正想在趙雷的骨槍上抽離身子，不由急急衝著趙雷道：「雷，那怪物要跑，你不用管我們，快去殺掉它……」一腳將貯金矮人自帕特拉爾的身上踢開，抱起帕特拉爾，伸指一探，發現他還有鼻息，不由大喜，整個人軟坐在地上，只覺得渾身乏力，大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阿辛力也發現自己原來還活著，張著大口，拚命地喘息，平復著剛才幾乎崩潰的恐懼。

    血紅怪物一看趙雷完全無畏電球，甚至能將它隨手彈飛，那碧綠的雙目瞪圓，鼓凸，簡直不敢置信。若不是電球引發的大爆炸威力驚天動地，它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施發錯了魔法。

    不等趙雷攻擊過來，它低吼著，那赤血雙眸中綠光一閃。

    雙血刃刺地，騰出雙爪，極力想將那骨槍硬生生地折斷。

    可是骨槍的槍桿讓巨力彎曲如月，卻偏偏無法折斷，堅韌異常，讓那血紅怪物又傻了眼。骨頭和長牙做成的槍，不但能刺穿自己的鱗片和皮膚，還無法折斷，這到底是什麼古怪的骨頭？血紅怪物想不明白，可是它來不及多想，趙雷已經飛身而來。

    身形化成一條銀龍，巨龍之首銀牙森寒，裂空狂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