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黑客傳說 作者：月之子 （已完成）

第二卷 第90章 早產的網易

網絡管理員小王一大早來到公司之後，習慣性地打開了公司的主頁看看，然後連接上服務器，進行例行檢查。小王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網管，兩年多的網管生涯使他養成了良好的習慣，例如睡覺之前對公司的服務器進行一次例行檢查，早晨到公司之後又檢查一次。他可是非常清楚，那幫黑客小子們最喜歡在別人的服務器中開服務，運行程序等。每天的兩次例行檢查使他能夠及時地將對方留下的「禮物」清理乾淨。仔仔細細查看完系統所開服務、進城、端口和運行日誌之後，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還不錯。小王心中想到。看來今天可以輕鬆一點了。小王斷開公司服務器的連接，然後便點開了黑客學院的網站。他非常喜歡在這裡查看那幫黑客小子們討論，通過他們的帖子，小王可以學到很多知識。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小王知道只要自己懂得他們怎麼去攻擊系統，自己就可以採取相應的方式來防守。點開他最喜歡的「黑客攻防」板塊之後，小王突然想起今天忘記查看電子郵箱了。現在他的網絡生活通常是這麼一個流程：檢查公司服務器、查看電子郵箱、瀏覽黑客學院的黑客攻防裡面的帖子，最後自己再自學一些東西。每天的步驟都差不多，雖然有些枯燥，但小王還是覺得挺充實的。

打開電子郵箱，小王發現收到一封奇怪的信件。自己的記憶中好像並沒有這個地址，小王還以為是某個朋友換電子郵箱地址了，於是沒做什麼思考便點開了。只見信中寫道：「XX公司的網絡管理員。昨天晚上我對貴公司的網站服務器進行了一番友情檢測，發現該服務器存在以下幾個致命的安全問題……」

小王頓時高興非常，他知道自己是遇上真正的有品行的黑客了，免費幫忙檢測系統，然後還將發現的漏洞通知管理員。這樣的黑客真是不多見啊。

小王一看那黑客的署名，又是一愣。「黑客妹妹？也是個女黑客啊。」小王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他想到了上次大鬧海興公司的「黑妹」。「那麼，她們是不是同一個人呢？應該不是，既然已經用了黑妹這個名字，那就不會再輕易啟用黑客妹妹。」小王立刻回信感謝了黑客妹妹一番，然後，他還覺得不夠，覺得自己應該讓別人知道她的美事，於是點開了黑客學院的「黑客八卦新聞」版塊，打算發個帖子向大家說說這件事。結果他這時才發現，原來早就有人發了同樣的帖子了。而且好像還有一段時間了。

「黑客妹妹」橫空出世。她在網絡上四處好心地幫別人免費檢測系統。然後將系統中的漏洞全部發短信提醒各位網絡管理員，一時間她的名聲和前段時間的「黑妹」一時無兩，在各位網管眼中，自然是「黑客妹妹」的份量更重要一些。畢竟「黑妹」主攻，「黑客妹妹」主守，特別對他們的口味。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發帖告訴大家「黑客妹妹」的善舉，大家終於驚異於她的出手次數之頻繁，網絡安全技術水平之高超……

一直密切關心國內黑客發展的許毅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他饒有興致地看著眾多愛湊熱鬧的傢伙對「黑客妹妹」的讚美之詞，他知道黑客妹妹這次是出名了，而且大紅大紫。連同黑妹，她們兩人被大家稱為國內黑客界的兩朵金花，成為了中國黑客愛好者的偶像人物。說實話，黑客妹妹這樣的做法也是很受許毅讚賞的，許毅以前就喜歡幹這種事情。來到這個年代之後，在他眼中，網絡上的無數看似堅不可破的服務器簡直和紙紮的一樣，渾身上下到處都是漏洞，所以一向懶散的他乾脆就不管這件事了。現在國內黑客發展走向和他原定方向有點偏差，這從這段時間來黑客攻擊活動大大增加的數字可以看出來。也就是說，許毅希望樹立一些正面的黑客人物，給新來的初學者帶個好頭，別老是一天到晚想著黑掉別人，然後到處炫耀。黑客妹妹的出現正好滿足了這個要求，她讓大家明白，黑客除了攻擊，還有喜歡幫別人檢測系統安全漏洞的作用。

於是，許毅借此機會讓周松在黑客學院發起了「怎樣才是真正的黑客」的大討論，自己也註冊了兩個馬甲上去煽風點火，控制大家討論的走向。許毅對這個早就想得明明白白，所以他提出的論點非常鮮明，論據也充足，所以很容易地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支持。

真是有意思啊！許毅驚訝於中國竟然又出了一個技術這麼厲害的女黑客。不過這黑客妹妹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呢，難道是熟人？想了會兒，許毅便把這個念頭放在了一邊。

在許毅的一再鼓動之下，在廣州當技術助理並不順心的丁壘終於下定決心出來幹一番事業。本來按照歷史的發展，他要在明年五月份才會出來的，不過現在有了許毅的介入，他提早被他拐了出來。這個時候丁壘的想法還很幼稚，他天真地認為，只要編一些軟件，做一些集成系統就能使公司盈利，不過這個想法首先就被許毅給否認掉了。你要去創辦中國第一門戶網站，去寫軟件，不是找抽麼！許毅很是無良地罵道。現在有他在，當然不會讓他再去走彎路。通過這段時間許毅的努力，丁壘對許毅是敬佩有加，當他聽說許毅決定拿出資金讓自己創業時，更是激動非常。許毅本身的學識也真的讓他折服，所以許毅的建議他是很看中的。

不過丁壘始終是程序員出身，對編軟件還是情有獨鍾，所以在這個問題上倒是和許毅爭論了很久。最後他終於拋出了自己的殺手鑭——他和另外兩個正在編寫一個名為Yeah的中文搜索引擎。他們的想法是只要有好的網絡應用，就一定會有人購買這個軟件。

「省省吧。」許毅毫不留情地打擊道，他也沒想到丁壘他們這麼早就開始便這個搜索引擎了。雖然搜索引擎以後確實是個遍地來金的好東東，但他非常清楚這個東東在此時的中國還是沒有市場。「你看看我國現在有多少網站？數都數得過來吧。除非你去弄英文搜索引擎，不然現在根本就沒前途。」英文搜索引擎他們肯定是弄不來的。許毅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注意了措辭，他說的是「現在」，沒說是以後。

許毅建議他，從BBS和個人主頁入手。首先將人氣提升上來，有了人氣，以後什麼都好說。這幾年，丁壘也存了不少錢，再加上和別人一起湊的，他手裡大概也有五十來萬。許毅又大手一揮：「錢不是問題，你放心地去做吧，有我呢！」

還是許毅的建議，利用免費個人主頁空間來吸引大家來自己的服務器上建立個人主頁，這樣可以大大增加名氣，許毅連公司的名字都幫他想好了，就叫「網易」。又要運行BBS，又要開通個人主頁服務，當然得有一台獨立的服務器才行。而且經營internet業務，最好能有一台internet服務器放在電信局裡，怎樣能不花錢就把自己的服務器架到電信局機房裡去？丁壘對此大傷腦筋的時候，許毅有給他指出了一條明路，讓他向廣州電信局呈上一份「豐富internet服務，吸引上網時間」的方案，方案指出：現在Chinanet上的服務很少，因此無法吸引用戶上網，用戶即便上了網，沒有好的服務，也待不住。而網易提供的BBS服務能夠吸引大批用戶上網，並且能讓網民一泡就是幾個小時。

果然，廣州電信局領導聽了這個方案覺得有理，反正電信局又不用出資，而且這個服務也不會和電信局產生競爭，於是就給了網易一個IP地址，讓網易把服務器放到了電信局。這種做法就是後來的「服務器托管業務」，原本一開始一個月要交給電信局很多錢，而現在這些錢可以省了，最多給某些領導上下打點一下就行，又不違反什麼規定。

1996年9月25日，雖然網易公司還沒有成立，但網易BBS卻正式開始運行了。由於丁壘原本就是網絡上的風雲人物，交遊廣闊，所以倒也有不少人來捧場，再加上論壇執行無為而治的寬容政策，BBS開壇的初期就吸引了不少人。另外，許毅也還幫忙在黑客學院論壇幫網易打上了廣告，所以人氣又是大幅提升。見到許毅能夠輕易從黑客學院拿到廣告，丁壘對他的敬佩又提升了幾分，要知道這個時候的黑客學院可是名副其實的中國第一大技術站點，權威著呢。

然後，許毅又建議網易的域名用163.com，這個域名自然是被許毅早就註冊來了，連帶著126.com等域名全部在他手裡。網易正為其他事情忙得不可開交，所以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反正許毅也是網易的大股東，所以域名所有權也沒有變動，就當作是許毅的額外投資了。

第91章 林警官找上門

美國總部設在波士頓的Highland投資公司的理查德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他們剛剛花了3000萬美元收購了一個域名投資者的全部域名，而理查德正是負責這件事。域名市場這麼大的動靜他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其中很多域名還是他們正準備大批量註冊的呢，卻被那個叫Rock的傢伙給搶先了。大家紛紛猜測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從來沒有從域名投資者手中購買域名的記錄，全部是新註冊。按照行內的人來說，這種人通常是新手。因為現在留下來的域名一般都是不怎麼樣，那是別人註冊剩下的，老手通常採取的手法都是從別人手裡收購，這樣才會有極品域名。說他不懂行吧，但是經過他這麼一折騰，那些原本不值錢的域名現在卻又升值了。因為域名是有限的，越註冊就越少，物以稀為貴這是個市場規律。所以從這點看，他們又推斷這個傢伙是個老手，後來許毅大資金的投入更讓他們肯定了這點。

想了一會兒，理查德撥通了助理的電話：「瑞奇，想辦法和最近冒出來的那個叫Rock的域名投資商取得聯繫……」

印第安納波利斯州的Diggle最近幾天都很鬱悶，他向屬下已經發了幾次火了，因為由於他們的疏忽，沒有來得及及時給Diggle的域名續費，結果被最近市場上剛殺出來的那個叫Rock的傢伙閃電般地搶走了100多個極品域名。「上帝，我必須得找他談談，他到底是怎麼把這些域名從我手裡給搶走的。」Diggle就是按照域名註冊人填寫的信息去找過許毅的人之一，令他沮喪的是，他發現這個地址竟然是個偽造的地址。無奈中，他只好不停地給許毅發送電子郵件。每次都提到要和許毅見面。可是發出去的信件全部猶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北京第一中學

周松百無聊賴地趴在課桌上看著手中的手錶。

「5、4、3、2、1……響鈴！」隨著他的低聲一句叫喚，下課的鈴聲準時響起，周鬆一下子來了精神，踩著老師的後腳跟跑了出去。他之所以這麼急是因為剛剛在課堂上想通了一個技術問題，現在急著回去編程實驗。

來到校門口，他遠遠地看見不遠處停著一輛警車，而警車旁邊站著一位女警官。心中有些好奇，所以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故意走慢了一點，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位女警官大概也只有二十來歲。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很是乖巧的樣子，但配上她身上的一身警服，渾身還散發著一股子英氣，十足一個美人兒。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位女警官這麼精神地那麼一站，在一中校門口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引得路過的學生們頻頻回頭。

周松再多看了兩眼，竟然有種錯覺。這位女警官好像在對著自己笑。晃了晃腦袋，暗罵自己一聲「花癡」，周松把心思收了回來，往家裡趕。

「周松同學~」突然，周松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頭一看，竟然是那位美麗的女警官叫自己。他還沒注意，女警官現在已經走到自己身側了。

警察找上門，準沒好事。周松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沒有幹什麼壞事，心中大定。他好歹也是家世顯赫的人，一般情況下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短短的時間內，周松就將事情考慮了一番。於是他微笑著說道：「這位警官，你是在叫我嗎？」

「當然是叫你了。周松同學，請你跟我走一趟。」女警官還真是直截了當。

周松眉頭一皺：「不好意思，我還有要緊的事情要做。」說完又要走。

「唉……周松，先等一下。」女警官可能也意識到剛才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她搶先攔住了周松。

「警官，請問我犯了什麼事？你總不能隨隨便便就抓人吧。」周松語氣有些不善了。

女警官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說道：「周松同學，剛才是我沒有說清楚，你可能誤會了，我先向你道歉。我這次來找你，主要是想請你幫忙來的，並不是其他事情，你別誤會。」

美女警官剛參加工作不久，處理問題的時候經驗不足，才造成這種誤會。不過，經過她的一番解釋，周松也就釋然了。他奇怪地說：「找我幫忙？我能幫什麼忙呀，警官你是在開玩笑的吧。」我一個小小的高中生，有能力幫你們警官的忙麼。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珊，是市刑警大隊的，你可以叫我林警官，或者林姐姐都可以。」女警官開始實行拉攏手段。

這個時候，周圍注意到他們兩個的人越來越多，有很多人都認識周松，見到他們在談話，不知道在猜想些什麼，指指點點偷偷議論。

「哦，林警官，那麼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呢？」

林珊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這樣吧，我們現在找個地方慢慢談。」她見周松還想拒絕，末了加了一句，「Kingson.」

周松心中一驚：「她怎麼知道我就是Kingson？除了表姐，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件事。難道她是表姐的朋友？」這樣想著，周松也沒有再說什麼，按照林珊的意思，坐進了警車。

「呵呵，你別苦著個臉呀，好像誰欠了你什麼錢似的。」林珊看到周松這個樣子笑道。

想了一會兒，周松也想通了。許毅早就告訴過他，既然他是黑客學院的站長，他的身份肯定是隱瞞不住的，有心人很容易就可以查到他的具體身份。

兩人來到一家小餐館。

「現在你總該說了吧。」老是這麼吊著，周松心裡很是不舒服。好在自己也沒做什麼違法的事情，再說了，目前中國在網絡方面的法制也並不健全，就算是做了什麼，他們一來沒有證據，二來無法可依。周松擔心的是黑客學院出了什麼問題。

「想不到鼎鼎大名的黑客學院站長竟然是個高中生，還真是讓人驚訝呢。我這次找你，主要是有一個案子要請你協助……」

原來，他們最近有個比較重要的經濟犯罪案件，有一個主要的嫌疑犯始終不肯交代事實。要想給他定罪，他們還沒有足夠的證據。不過在他的計算機內，他們找到一份被加過密的計算機文件，警方懷疑這個文件裡面的東西就是證據。但是，這個文件是被網絡上一個不出名軟件加過密的文件，網上也找不到相應的解密程序。他們的計算機人員努力了很久，始終無法將其破解，後來，警方又找到了一些專業部門的人才參與破解，結果還是沒有任何進展。最後，有人建議到黑客學院上去照人破解，他們都說黑客學院上有真正的牛人，肯定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但是，這件事又不能被太多的人知道，因為上面已經下了封口令，所以他們直接找上了周松。當然，連帶著周松的家世也被調查得一清二楚。考慮到周松比較年輕，所裡面就把剛剛參加工作的林珊給派來了。

周松聽完整件事之後，稍微鬆了口氣。

「只是這件事？你早說嘛，搞得神神秘秘的，害得我還擔心了好一會兒。」

林珊被周松的怪樣子逗得咯咯直笑：「這麼說來，你是答應了？」

周松點頭：「我只能說盡力吧。」解密的事情誰說得準呢，周松跟了許毅這麼久，這方面也自然有所接觸。

「應該沒問題的。」林珊好像比周松都有信心，「我也是黑客學院的常客哦~再說，那些專家們一致推薦你們黑客學院的人，不會錯的。等下你就跟我回所裡……」

「等一下。你是說下午？我下午還要上課啊。」

「不用擔心，我早幫你請好假了。」

「……」

去刑警大隊的路上，周松心中緊張起來，他開始給林MM打預防針：「林警官，我事先聲明啊，我的技術也只有一般，等下可不能保證一定能夠破解。」

「對自己有點信心嘛。」林珊專心開車，頭也不回。

暈死，她對我怎麼這麼有信心？

「我的意思是，我雖然身為站長，但技術並不是最好的，黑客學院比我技術好的大有人在。要是我不能搞定，我會負責推薦其他人幫忙的。」周鬆手心起了汗。

林珊嘴角浮現一抹彎弧，她等的就是這句話，周松是黑客學院站長，只要他開口讓人幫忙，別人肯定會給他面子。到時候不愁這個文件破解不了。

第92章 跟蹤

周松跟著林珊來到他們信息安全科的機房，發現那裡面已經有好幾個人在那了，幾個人坐在旁邊等著，另外還有兩個人圍在一台電腦前。

難道他們都要看著我破解？周松這樣想著，心中有些露怯，腳步也隨著停了下來。

林珊問道：「怎麼不走了？」

「他們是……」

「哦~他們呀，都是我們所裡的，快進來，我介紹你給他們認識。」

周松心想反正躲也躲不過去了，咬了咬牙，跟著她走了進去。

「小林回來啦，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Kingson吧。」一個中年男人迎了出來，笑呵呵地說道。他一張國字臉，稜角分明的，無形中給人一股威嚴。

「是的，董局，他就是周松。」林珊將董局介紹給了周松。周松聽林珊叫董立國董局，知道他是公安局的局長，心中還在想，這個案子還是挺大的，連公安局的局長都給驚動了。

「小松，你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哈哈，果然是少年出英雄啊，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是黑客學院的站長，當時可把我嚇了一跳，你們周家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這件事你連你爺爺都沒有告訴吧，要是周老知道你這麼有出息一定會非常高興的，哈哈哈……」董立國很豪爽地大笑了幾句，「小松，這次的事情就全靠你幫忙了。」

聽他的語氣，好像跟周松的爺爺很熟悉的樣子，不過他的年齡和周松的父親差不多大，所以周松稱他為伯伯：「董伯伯，我盡力吧。」董立國的幾句話讓周松大感親切，不過他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死，否則到時候搞不定的話，就要出醜了。

周松還注意到，在林珊說出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在電腦前面的那兩個人當時都回過頭來了，看樣子好像很震驚。周松在心底有些得意，他們都想不到我這麼年輕吧。

那兩個人當中站著的那個大概二十來歲的樣子，長得挺帥氣的。另外一個則是坐在正位上操作電腦的，年紀稍微大一點，估計已經過了三十。長得很普通，屬於如果站在人群當中就不會再注意到他的那種類型。

「你就是Kingson？」年輕一點的那個問道，明顯不相信的語氣。

周松點了點頭，微笑道：「是的。」他心中在嘀咕，怎麼聽起來好像都知道Kingson這個名字一樣，不過最鬱悶的是大家竟然一再懷疑。

年輕人好像很失望的樣子，撇了撇嘴，沒有再說話。

那個年紀大一點的走了上來，不瘟不火地伸手道：「你好。我叫黃飛，久仰大名了。」

周松很不習慣地也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手：「你好，我是周松，很高興認識你。」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和別人握手呢，第一次他有了自己是大人的感覺。所以周松對黃飛的印象很是不錯。他說的久仰大名估計是自己的網名Kingson吧，從這點，周松推測這個黃飛應該是個技術員。

這個時候，董立國問道：「黃飛同志，情況怎麼樣？」

那個黃飛好像並不喜歡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了董立國的問話。看樣子他們應該是上下級關係，他這樣回話，明顯很不禮貌，不過董立國對此好像毫不在意，只是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黃飛這個時候說道：「讓Kingson試試吧。」他看了周松一眼，好像很有信心似的。

「對，對，小松。你快幫忙看看。」

「好的。」周松只好這樣說道。他轉身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個年輕人嘴角閃過一絲不屑，心中沒來由一陣惱火，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繼續跟在黃飛後面朝那台計算機走去。

來到正位上坐下，周松看到系統桌面上打開了幾個窗口。裡面正運行了用來跟蹤程序的軟件SOFTICE和一個用來脫殼的軟件。旁邊還有些其它文本文件，裡面記錄了一些文字，看得出來，他們已經努力多時了。

「這個軟件是用來加密的那個，該軟件的作者對反跟蹤計算非常精通，給這個軟件加了好幾層殼，我已經順利脫去兩層，第三層陷入了僵局……」黃飛在旁邊給周松仔細地講解起來，他把這幾天來自己遇到的情況和自己的一些想法都毫無保留地說給周松聽了。周松聽著聽著，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看樣子，這次遇到的情況非常扎手。他一邊聽著黃飛的講解，一邊親自把他已經進行過的操作再重複了一遍，熟練地下斷點，跟蹤調試，順利脫殼……一系列動作讓圍觀的幾個人眼睛一亮，從這點可以看出，周松並不是沽名釣譽之輩，至少他還是有點專業技術的。黃飛反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倒是那個年輕人，臉上露出訝然的神色。

在CPU中存在兩種中斷：INT1和INT3.INT1即單步中斷，它是由機器內部狀態引起的一種中斷，當CPU中的標誌寄存器TF被置位時，就會自動產生一次單步中斷，這個時候，CPU在執行一條指令之後就會停下來，並且顯示各個寄存器中的內容。INT3即斷點中斷，這是一種軟中斷，當CPU執行到這個軟中斷點的時候，就會進入斷點服務程序，由斷點中斷服務程序完成對斷點處各寄存器內容的顯示。

用來跟蹤調試的軟件就是利用了這兩種中斷，通過單步執行或者下斷點執行，達到跟蹤調試的目的。利用這樣的軟件每執行一次指令之後，就可以停下來查看CPU各寄存器的狀態，從而找出破解的方法。

反跟蹤技術在加密技術中是最能體現技術水平的部分，稍有漏洞就會影響到整個加密技術的可靠性。加密與解密天生就是一對矛盾體。有加密必然會有解密。為了破解加密的內容，解密者必然是想盡一切辦法，無所不用其極。而為了提高加密技術的可靠性，加密者則千方百計的阻撓解密者的解密進程。明明是一個簡單的算法，他偏偏弄得異常複雜，就是不讓解密者順心。你來動態跟蹤，想要破解？我就加入一些反跟蹤措施，例如看內存中是否運行了調試程序，如果發現，則立即拒絕繼續執行，甚至讓你的跟蹤調試軟件掛掉。你想躲過我的反跟蹤檢測代碼？那也沒門，我每隔一段時間就來看看，看你怎麼搞。反正我就是要讓你不順心。

「他這段反跟蹤代碼很巧妙，跟到這裡就把SOFTOICE搞掛掉了。除非有一個改編過的調試軟件。」終於到了黃飛到達的地方，事實和他說的一樣，這個時候SOFTOICE軟件突然報錯停止運行了。

不過經過黃飛這麼一提醒，周松想起自己還真有這麼一個軟件。那是師傅許毅給他的，說是經過他親自重新修改並編譯過的，可以解決一些意想不到的錯誤。由於平時周松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他漸漸地忘記了那個軟件和網上流傳的軟件有什麼不同。

既然想到這點，周松也就不再遲疑，他連上網絡，從自己的「網上硬盤」中將那個軟件給下載了下來。在網絡上建立自己的工具箱，這是許毅告訴他的。他說身為一個黑客，應該只要有網絡，就能隨時隨地拿到自己的黑客工具。

看到周松的動作，黃飛知道這事有戲了。他轉頭，朝董立國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盯著顯示器。

董立國見狀顯然大為高興，仔細看去，竟然可以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那個年輕人看著周松那熟練的動作，臉上陰晴不定，當他看到黃飛的動作時，眼睛中更是寒光一閃。

軟件下載之後，周松便重新開始脫殼，這次果然非常順利地將第三層殼脫了下來，第一關算是通過了，眾人都感到非常高興。周松也偷偷地鬆了一口氣，不知不覺中他的後背已經汗濕了。心中暗道，幸好平時師傅給自己做的那些千奇百怪的功課自己都原原本本地完成了，要不然今天可就要出洋相了。

脫殼完成，密碼入口已經顯示出來。周松一鼓作氣，繼續進行跟蹤。很快，他就確定了那段密碼驗證代碼，關鍵算法段也找到了，剩下來的工作就是破譯密碼了。不過前面三層加殼都顯示這個加密軟件的作者非常厲害，所以周松和黃飛心裡都對後面的進展不太樂觀。

已經找到關鍵算法代碼段，也就是說真正考驗毅力的時候到了，因為這裡是密碼變換，破譯者必須逐句逐句地讀懂這些代碼，不像動態跟蹤，有時候可以大段大段地跳過一些代碼自動運行。也就是說，破譯者必須弄清楚作者是採取哪種加密算法，然後根據作者的算法反向進行，從而從密文反推出明文。

周松在算法方面比較弱勢，他盯著顯示器看了一會兒就只覺得兩眼都看花了。他不好意思地回頭看了看黃飛，說道：「黃大哥，你看……我對算法方面不太擅長。」

黃飛頗為讚賞地看了看周松，他拍了拍周松的肩膀仍舊以他那不瘟不火的聲音說道：「不用看了，這是DES算法。」

第93章 巨型機

「啊？難怪我也覺得有些眼熟……」周松頓時愣住了，DES加密算法他當然知道，他沒想到那個BT的作者在外面加了三層很BT的殼之後，在裡面居然還弄了個DES算法，這也太……BT了。

DES算法按照英文直接翻譯為「數據加密標準」（Data Encnyption Standand），這是美國政府於1977年發佈的，DES使用相同的算法來對數據進行加密和解密，所使用的加密密鑰和解密密鑰是相同的。算法的輸入有64位的明文，使用56位的密鑰，輸出的密文也是64位，它使用16輪的混合操作，目的就是徹底粉碎明文的信息，使得密文的每一位都依賴於明文的每一位和密鑰的每一位。這個算法大致分起來共有19個階段，每個階段都是密碼變換，不停地變換：正向、反向、異或……這樣的結果使DES成為了一個不可逆的算法。也就是說，你手中有密碼的明文，而且知道這個算法，任何人都可以算出密碼的密文。但是如果僅僅是知道密文，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推導出明文的。即使你知道了算法——DES算法是公開的，非常容易就可以知道這個算法——但是你不知道密碼，也是無能為力的。

真正的高強度算法都是公開的，就放在那裡供大家研究，破解了算你有本事，到時候全世界的專家都會嘉獎你。而事實上，DES誕生二十幾年來，其牢不可破的地位絲毫沒有受到哪怕是一丁點的動搖。

「怎麼了？老黃。」董立國剛高興沒一會兒，見到兩人的精神狀態突然都不好了，連忙問道。

黃飛張了張嘴，可愣是沒能說出一個字。不善言辭的他只能把目光投向旁邊的林珊。他是個純粹的技術人員，要他用通俗的語言將這個說出來對他來說難度很大。

林珊見狀，連忙對董立國解釋了一番。她也只是挑了幾個重點說了，突出的觀點就是：DES算法目前還破解不了。

「那……」董立國眉頭又皺成了一個「川」字，他良久都沉吟不語，最後他還是不死心地問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這個文件實在是太重要了，必須得破解出來。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周松在一旁插口道。

董立國精神一震：「什麼辦法？無論什麼辦法都要試試啊。」

「周小弟說得不錯。還有最後一個辦法——窮舉爆破。可以編寫一個程序，然後把密碼跑出來，不過這也得靠運氣，只希望密碼的位數不要太長，要不然……」要不然跑上幾十年都跑不出來。黃飛沒把最後這句話說出來。

窮舉爆破只能說是下下之策了，但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窮舉，也就是一個密碼一個一個算，例如假設密碼是A，然後用DES算法將A加密得出密文B.接著看這個B是否和真正的密文C相同，如果相同，就是正確的密碼了。在網絡上，如果給你限定次數，可以說一點辦法都沒有。幸好現在是在單機上，並不存在這個問題，目前唯一的問題就是時間。

「就按照你們說的辦吧，無論多長時間，都要把這個文件給破解出來！」董立國沒有聽懂黃飛的潛台詞。他當場拍板，讓他們立刻著手進行。

這時，周松問道：「那個嫌疑犯平常的密碼有幾位？他有沒有什麼常用的密碼？他的出生年月日、他有哪些非常好的朋友，他們的情況瞭解麼……」周松一連串問題問下來，黃飛眼睛中也有了光彩。而那個年輕人原本有些鬆弛的臉部肌肉又是一緊，不著痕跡地頂了周松一眼。

黃飛讚道：「周小弟說得非常對，這些問題我們都應該搞清楚，這樣可以極大地提高破解的幾率。」

密碼心理學也是一門比較有意思的學問。一個人的密碼總是和自己的相關信息有密切的聯繫。生日日期和常用暱稱組合是大家最喜歡使用的密碼。保密意識低喜歡偷懶的人甚至還會用「123456」、「abc」等簡單的組合為密碼。另外如果一個人有很多帳號，為了便於記憶，通常會將這些密碼都設成一樣的。還有一些值得注意的細節，通常黑客們對這些問題都頗有心得。

這些信息的搜集交給了林珊。

周松又補充說道：「用來跑密碼的計算機配置越高越好，不知道所裡面最好的機器……」

黃飛道：「所裡面的機器配置實在是太低了。董局，最好能夠找中科院計算機研究所幫忙，借助他們的超級計算機，可以大大縮短破解的時間。」

「好，這件事拖不得，要盡快破解出來。就按你說的辦，我跟中科院有關部門聯繫一下……」董局輕描淡寫地就這樣決定了。

超……超級計算機？周松吃驚地看著董局，超級計算機能隨便借人用嗎？用超級計算機來跑密碼，這也太……誇張了吧！周松隱約感覺到這件事並不是經濟犯罪那麼簡單。

黃飛拍了拍周松的肩膀：「少說話，多做事。」

聽到他的話，周松原本想問的話重新吞回了肚子裡面。是啊，管他這麼多，反正都是為國家辦事，事情知道多了有時候不一定是好事，出生名門的他平時聽多了長輩們的這個論調。他知道黃飛是為了他好，所以也就乖乖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不過心中的好奇心還是有的，不禁對這個加密文件中的內容產生了興趣。這樣想著，周松瞥了一眼在旁邊的那個高傲的年輕人，發現他的神色有些慌亂，心中奇怪，這個傢伙到底是幹什麼的。

於是，董局下令，轉移現場，到中科大計算機所去。幾個穿制服的警察來到機房，一會兒就將那台機器大卸八塊，然後搬出去了。

不是吧？這樣轉移？周松更是大為驚奇。在他看來，只要將那個被加密的文件隨便保存到網上哪裡，然後再從中科院下載下來就行了。他訝異地看了看黃飛，見他並沒有什麼表示。以他的水平，自然應該也能想到這茬，但為什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呢？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樣做是完全有必要的。

在出機房的時候，周松故意走得慢了一些，見那個年輕人已經走遠，他終於忍不住問了黃飛：「黃大哥，那個人跟在董局後面的傢伙是誰啊？」

「不太清楚，我來之前他就在這裡了。」黃飛只說了一句就不再開口了。口風緊得很。

全部神神秘秘的，周松覺得很沒意思。反正有超級計算機，破解密碼是遲早的事情，好像沒自己什麼事情了，現在要求離開，也應該可以。不過作為一個計算機愛好者，中科院的超級計算機對他有著莫名的吸引力，簡直比美女的吸引力還要來得大得多。所以周松也就沒有提出離開的請求，去看看超級計算機，以後在論壇也可以吹吹牛。畢竟超級計算機可是傳說中的東東，通常只用於在天氣預報、核科學研究、空氣動力學實驗、石油勘探、地震數據處理等領域，平時哪裡有機會能夠見到啊，現在中國銀河系列出了兩代，曙光1000也出來了，據說速度可以達到每秒幾十億次，那是什麼樣的速度啊！周松想想就覺得興奮。

超級計算機的定義是：由八個或更多的節點組成、作為單個高性能機器工作的集群。處於信息技術前沿的超級計算機一直是一個國家的重要戰略資源，對國家安全、經濟和社會發展具有舉足輕重的意義。沒有強大的計算能力的超級計算機，宇宙飛船就不能上天，國家安全就做不到萬無一失，基因研究就無法繼續，複雜的氣象、勘探工作就難以精確。正因為如此，長期以來，把握超級計算機領先技術的西方國家，對包括中國在內的發展中國家實行了嚴格的管制，嚴禁出口相關的高端技術和產品，只容許這些國家的計算能力達到國際水平的數百分之一。中國經過幾十年的自主研發，在超級計算領域取得了很大的成績，沒有哪個國家可以忽視中國人的獨立研究能力。

周松不知道董立國是怎麼安排的，反正他們一路很順利地就到達了目的地，到那之後，還有人專門迎接，直接領著他們到了中科院計算機所的機房，然後將那台機器重新組裝起來，乾淨利落，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

冷！這是周松來到機房的第一個感覺，雖然現在已經是秋天，天氣已經涼了，但機房裡面的溫度相比起外面還要低得多。壯觀！這是周松看到計算機集群之後的感歎。像衣櫃一樣的主機整齊地聳立著，一溜煙地排下去，青黑色的外殼給人一種凝重的感覺，它們就像是等待首長檢閱的士兵一樣，靜靜地直立在那兒。

終於看到超級計算機了！周松內心一陣激動，要不是身邊還有其他人，他肯定會撲過去仔細查看一番。

很快，黃飛就編寫出了一個基於DES加密算法的密碼驗證程序，他將這個程序和加密文件都傳輸到超級計算機的終端裡面，破解正式開始。

第94章 困難重重

根據林珊搜集的資料，那個人常用的密碼一般是6~8位，幾個已經發現的密碼都和生日有很大聯繫，或者是他的生日日期，或者是別人的生日日期，純數字的組合比較多。於是，他們便將這些組合放在前面，希望可以早點碰到真正的密碼組合。

「林警官，我看這也沒我什麼事了，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周松找了個機會偷偷地跟林珊說道。反正超級計算機也看到了，見識長了，他也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好像他們都知道這個加密文件中到底有什麼東東，就瞞著他一個人，真是很不爽。

「這個……我也做不了主，你先等一下，我去問問董局。」林珊歉意地笑笑，然後出了機房。

靠！周松暗罵。什麼你做不了主呀，我可是你們請來幫忙的，我又不是犯人，我要離開還得請示？我跟你說一聲只不過是客套一下罷了。周松頓時覺得這美女警官也不可愛了。

「黃大哥，剩下的工作也差不多了，我先走了。」周松對黃飛印象不錯，還是跟他打了個招呼。

「現在就離開？可是還沒完呢。」

「還有什麼工作？」

黃飛看了看正在破解的計算機，說道：「好像差不多了。」

「那就這樣了，保持聯繫啊，黑客學院有我的聯繫方式。」

周松也沒有跟那個一直不說話的很刁的傢伙打招呼就出了機房。這個時候也不早了，回到家裡正好可以吃晚飯。

來到外面，林珊回來了。

「周松，我送你回去吧，為了感謝你的幫忙，晚上我請你吃飯。」看來那局長答應了周松離開的請求。

「下次吧。今天我家家庭成員聚會，他們肯定會等我一起吃飯的。」周松找了個借口拒絕。

林珊也沒有堅持：「那好吧，我開車送你回家。」

回家的路上，周松一直在回想著今天的破解過程。說真的，脫前兩層殼的時候，要是沒有黃飛在旁邊提示，他根本不能這麼順利地就脫掉，有可能還會卡在某個地方。對黃飛的技術，他還是很佩服的。這是他見過的除了師父之外破解技術最厲害的一個。而且性格也挺好，對周松很照顧。

「怎麼，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林珊打破了沉寂。

「哦，沒什麼，在想點事情。」

林珊笑道：「你不是在生氣吧？」

「生氣？我生什麼氣？」

「怪我沒有把事情跟你說清楚啊，你一定知道了這件事並不是這麼簡單吧。」

「呵呵，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你說的不錯，我是對你的話有懷疑，不過這也沒什麼關係，畢竟這是你的工作嘛。」見林珊把這件事拿出來說了，周松對她的一絲不滿也煙消雲散了。

「呵呵，真會替人著想啊。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

「什麼？」周松頭腦反應不過來，這女警官的思維跳躍也太大了點吧。

…………

這件事他們並沒有告訴周松的家裡人，所以他的家人還是不知道他是黑客學院的站長。晚上的時候，周松將這件事跟師父許毅提了一下，他也沒有說什麼。

這兩天，周松心中不時會想起那個加密文件。不過他也知道，就算他們把密碼跑出來了，也不會專門來通知自己。周松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卻沒想到林警官又在校門口等著他。

周松走了上去，喊道：「林警官……」

「上車吧。」她打開車門，然後繞過車頭，鑽到了警車裡面。

周松看了看周圍，發現好多同學都對這邊指指點點，他只能苦笑，每次來她都裝備齊全。搞得好像是自己犯了什麼事似的。他也鑽了進去，剛將車門關上，車子就動了。

「林警官，密碼跑出來了麼？」周松關心的還是這個。

「嗯，剛剛出來，正是那個傢伙的生日。」

「不是吧？」周松可知道那小子的生日可是排在前面的，別說用超級計算機，就是手動輸入都要不了兩天時間。

「差不多了，不過不是數字，而是一些特殊字符。那個傢伙輸入密碼的時候是按住shift鍵再用前面的數字鍵輸入的。總共六位，所以才用了這麼久的時間。」

難怪了。周松不得不佩服那傢伙夠賊。使用了這麼一個小技巧從而大大地增加了破解的難度，要是用普通計算機來跑，還不知道要跑到猴年馬月呢。shift鍵又叫上檔鍵，當按住它時，上面的數字鍵輸入則是按鍵上面的字符。例如按住shift鍵不放，然後再按上面的「1」鍵，輸入的則是一個「！」，依此類推，最後他的六位數字出現的實際上是六個特殊字符，這種方式輸入的密碼真是安全性又好又容易記憶。周松已經在考慮自己以後的密碼是不是也這個設置了。

「呵呵，厲害。林警官，既然密碼都出來了，你還找我幹什麼呀？難道是想請我吃飯？」

林珊咯咯一笑：「你個小鬼頭，還惦記著姐姐那頓飯呀。你放心，不會少了那頓飯的，只要這次你再幫我們一次，別說一頓，十噸都沒問題。」

「又有什麼事情？」得，被他們當成免費勞力了，不過她以公家的名義來請自己，周松也不好拒絕。

「還不是那件事。密碼是破解出來了，可是還沒完呢。」

「……」周松徹底無語，那裡面到底是那麼東西啊，費這麼大精神來加密。

「黃大哥也沒辦法？」

「嗯，他也束手無策，說沒見過那樣的加密。」

「實話說了吧，其實我的技術還不如黃大哥呢。他都沒辦法，我更是無能為力了，就算我去也沒用。」

林珊好像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別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嘛，我們相信你一定行的。」你不行，黑客學院總有人行吧。林珊在心中說。

來到中科院後，周松又看到了那個年輕人，也沒有管他，他向黃飛問了一些情況，然後到機器上查看了一下。發現只要輸入密碼用那個軟件解密之後，裡面還有一個沒有擴展名的文件，用寫字板之類的編輯器打開，裡面還是一片亂碼。也就是說，這個文件還是一篇密文。

要加密解密，那肯定得要一個軟件，既然這也是密文，那是用什麼軟件加的密呢？這麼說來，這台機器裡面肯定應該存在這個軟件。周松把這個想法給黃飛說了。

黃飛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在這台電腦裡面，我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軟件，好像也是用來加密解密的，我試著用它們打開這個文件，但是一直報錯，而且用它們來加密也不可以，也報錯。」

周松也找到這個軟件試了一下，果然正如黃飛所說，那個軟件根本就是一直報錯。他仔細看了這個軟件。上面什麼標示都沒有，光禿禿的一個窗口。

「這個文件真的是有效的文件嗎？」周松隨口問了一下。

「據那個間……嫌疑犯交待，是有效的文件。」林珊說道。

「既然他都肯說這個，那我們還猜來猜去幹什麼，直接去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就好了？」

「他已經死了。」林珊一副還用你說的表情。

周松聳了聳肩：「那我也無能為力了。」除非我師父在，那還可能有點希望。當然這只能在心裡說說，周松是不會把他師父說出來的。這件事好像很玄乎，一不小心把師父拉扯進來，搞不好會惹得他翻臉，周松可不想冒這個險。

這個時候，董立國從外面進來了，一進來就問道：「怎麼樣了，怎麼樣了，小松有辦法嗎？」

「董伯伯，這次真的沒有辦法了。連他加密的軟件都不知道。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董立國一聽，臉色焦急了起來，皺眉道：「難道真的沒一點辦法？」

周松打定主意不湊這熱鬧了，所以站在那一直不說話。

這時那個年輕人說道：「周松，你沒辦法並不代表別人也沒有辦法呀，你不是黑客學院的站長麼，可以找別人來幫忙啊。」

周松大為意外地看了看那個傢伙，這是聽到他說的第一句話：「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黑客學院那些人的技術根本就和我差不多，平時我們一起經常討論，對這點我是知道的。嗯，可能有個叫HF的朋友在這方面比我厲害，不過我並不知道在哪裡去找他，他也沒有留下任何聯繫方式，平時他也只是偶爾來一下而已。」這HF周松是確實佩服的，他在加密解密方面的造詣很深，他每次討論的問題都很深刻，好幾次周松都是得到許毅的指點才順利理解他所說的一些理論。

「那就在黑客學院發個公告，把他找來呀。」還是那個傢伙。

周松看了看董立國和林珊，發現他們兩個顯然都贊同這傢伙的話，皺了眉，說道：「可以試試，不過我們可以直接將這個文件傳給他看看，不用找來這麼麻煩吧？」

董立國為難說：「這恐怕不行，這個文件不能流傳出去，只能麻煩你了，小松。」

「不用找了。」黃飛突然插口道，「那個人就是我。」

「你是……HF？」周松大為意外。不過仔細想想，還想還真是那麼回事。他的技術，他對自己這麼個小毛孩這麼友好……原來全是因為他是HF！

「那我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不，你還有辦法。」黃飛盯著周松，「你可以找你師父。」

周松身體一震：「你……你怎麼知道我有師父的？」

黃飛笑笑，狡猾地說道：「你自己說的，就是剛才。」

「你……」靠！沒想到這黃飛看上去老老實實的，竟然詐我！黃飛的形象在周松心中立刻惡劣到極點。

原本黃飛也只是懷疑周松身後還有個厲害的人物，他剛才也只是故意這麼說，沒想到周松被他這麼一詐，立刻就漏了底。他歉意地朝周松笑笑。

林珊也很意外：「你還有師父？」

「不用說了，我師父肯定是不會來這裡的。除非可以將文件傳給他。這樣還可能找他幫忙。不過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董伯伯，真是不是我不願意幫你，真是對不起。」

接下來，任憑他們怎麼說，周松都不鬆口。

「小松啊，這件事真的很重要，要不，你先回去考慮考慮，等你考慮清楚了我們再談？」

「那好，董伯伯，那我先走了。」臨走前，周松沒好氣地瞪了黃飛一眼，惹來他的一陣苦笑。

由於這次糊里糊塗地就把師父給扯了出來，周松都不敢把這件事跟許毅說。

第二天一大早，周松就被爺爺周東華給叫醒了。

「爺爺？」

「小松啊，爺爺找你有事。」周東華開門見山。

「什麼事？」

「還不是董立國那小子的事，你都見過他幾次了吧，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不告訴我。還有，你還是什麼黑客學院的站長？」

「啊？」周松萬萬沒有想到，董立國竟然把這件事給他爺爺說了。

「爺爺，我……那個董立國是什麼人啊？」正想解釋，他突然想起，那個董立國能夠找自己的爺爺，肯定不是一般人，正愁不好怎麼說呢，所以趕緊轉移話題。

「原來那小子還沒跟你說呀，真是個滑頭。他呀，是現任國安局局長。能幫上他的忙，你也算給我們周家長臉了，哈哈哈……」說著說著，周東華大笑起來。他沒想到自己的小孫子平時一聲不吭地，整天對著那麼一台破機器搗鼓，竟然這麼有能耐，董立國堂堂國安局局長都得走自己這條親情路線，真是暗爽不已。

「啊？」原來他們董局董局的叫，說的是國安局局長啊。周松有些傻眼。國安局在他眼中可是中國政府部門最神秘的一個所在。平時對那些國安局的工作人員都是嚮往不已，沒想到自己倒和他們的局長接觸了幾次，而且他還請自己來幫忙。

「小松，這件事爺爺替你答應了，那個文件確實很重要，你別耍小孩子脾氣，既然能夠幫上忙，就去給他破了吧。」周東華很豪爽地說道。

去給他破了吧？周松簡直要暈了。

「爺爺，他們是叫我破解一個加密文件，可不是去破西瓜，我已經盡力了，是那個加密的人實在是太變態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他們的意思是讓你去找那個什麼勞什子師父……你這孩子，拜了個什麼師父竟然也不跟家裡說一下，你還把你爺爺我放在眼裡嗎？拜師這麼大的事，怎麼可以這麼草率？啊？這次你要不把他請來，小心你的屁股！嗯，他來了，我一定要跟他喝兩杯……」

「……」

代溝啊，周松在心中狂呼。他知道這次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了，他也不能保證師父會不會答應來這裡。

最後，周松實在沒底，只好把這件事跟表姐周思筠說了，希望她幫著說說好話。

周思筠聽到後，想了一會兒，笑道：「你可真會給你師父找事……不過，以他的脾氣，他肯定不會答應的。」他才來北京沒多久呢，又來一次，你以為他很閒啊。

周松苦著臉：「是啊，到現在為止，我對他什麼都不瞭解呢。表姐，你說我該怎麼辦啊？表姐，這次你可得幫幫我，爺爺說了，要是不把這件事辦好，就要打我個屁股開花……」

「什麼東西到底這麼重要？」

「我哪知道啊。不過我能肯定，那個文件肯定不是一般的重要，他堂堂國安局局長為了這件事忙上忙下的。這次還為了這件事來找爺爺，我聽我老爸說了，董伯伯的老爸和我爺爺可一直都合不來……」

周思筠聽完也知道了，這個文件至少也關係到國家大事，不然他們都不會這麼上心。

「好了，你先跟他把這件事說一遍，到時候我再幫你說說情，應該沒問題的。記住，別說謊話，實話跟他說了，要不然事情肯定會辦砸的。」

「好的。」周松聽到表姐這麼說心裡也有了點底氣。說實話，他心中還是期盼師父能夠來的，這個神秘的師父他可是相見多時了，無數次他都在自己的腦海中模擬他的樣貌。

「樣貌應該比較接近董伯伯吧。」周松這樣想道。

第95章 找人

周松走後，周思筠獨自在辦公室靜靜思考。許毅一直想保密自己的身份這點周思是知道的。至於為什麼要保密她就有些不敢肯定了。是因為年齡太小，對外界造成的震動很大？或者是因為他的身份是黑客的原因？周思筠直覺上感到沒有那麼簡單。如果真要從中選擇一個的話，她肯定會選第一個原因。畢竟出名之後，自己的生活會受到嚴重的干擾。黑客嘛，周思筠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的，黑客不就是一個計算機技術員嘛，只不過他們比較擅長網絡安全攻防罷了，沒什麼好保密的。

最後，周思筠還是覺得先把這件事跟他通個氣比較好，於是撥通了許毅的電話。

「喂，貝貝，找我有什麼事？」

這小鬼，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麼。周思筠這樣想著，嘴裡卻說道：「是有件比較麻煩的事情。你徒弟正要找你呢。」

許毅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吧，到底什麼事情。我最近幾天可能都不會上網。」

周思筠驚訝道：「幾天時間？那他豈不是找不到你了。」她可沒見過許毅這麼長時間不上網的情況。

「說重點。他小子不是把我給賣出去了吧。」

「呵呵，什麼賣不賣的，說得那麼難聽，你以為是黑社會呀。這次的事情不怪他，是別人詐他的……」周思筠把情況仔細給許毅說了一遍。

良久，電話那頭都沒有回音。

「喂，喂，小毅，還在聽嗎？說話呀。」

「嗯，在聽。讓我想想。」

「別想太多，他們是請你幫忙，又不是別的什麼事情。再說了，你不是已經來過一次了嗎，再來一次又有什麼關係。我告訴你，這個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幫的。不知道多少人想著幫忙都沒有資格和機會呢……」周思筠滔滔不絕地在一邊做許毅的工作。生怕他想不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反正是一句話——好處多多。

「上次我就不該去北京，更不該去你們家吃飯。」半天許毅才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北京之前就思前想後地仔細考慮過了，這麼一去，自己的身份肯定瞞不了多久了。這都是他以前考慮不周啊。以前收周松為徒弟，第一是看中了他的好學，熱愛計算機技術。第二嘛，就是他那顯赫的家世了。他考慮到自己以後肯定會要做點事情，但自己基本上沒有什麼裙帶關係，這個徒弟可是寶貝，家世顯赫，以後出了什麼事情，他肯定能幫上大忙。這徒弟是沒收錯，錯的是找徒弟測試飛飛軟件，更錯的是和他地表姐周思筠合作創辦訊飛公司。

辦公室他肯定是要出面地，這點他早有準備。最失策的是周松和周思筠的關係。他對周松的身份是一個黑客。所以連帶著周思筠也知道了。錯得更為離譜的是上次不應該去周思筠家裡吃飯，這下子，就算周思筠答應替自己保密，她家人也不一定會答應。尤其是周錦江那個老狐狸。

失策啊，許毅在心中歎息道。

「小毅。真對不起。上次要不是我……」周思筠聽到他這麼說，心中有些內疚。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我不就是個懂點技術的小屁孩嗎，又不是什麼大人物，身份有什麼好保密地，呵呵……你幫我個忙，要是他們找上你，別向他們透露太多我的事情，就說我平時不太說話，只是對技術比較著迷……嗯，是比較內向。你家裡那邊你暫時先別管，這件事最好別讓他們知道，如果真的知道了，就請他們配合一下。」

「哦，好的。你放心吧，我不會亂說的。」

「好，先謝謝了。就這樣吧，我掛了。」

「喂～喂～小毅……」周思筠急忙叫了幾聲，可耳邊只傳來「嘟嘟」的聲音。

「掛這麼早幹嘛，就不能和我多說說話麼！」周思筠自言自許地嗔道。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和許毅說話的時候，她像他是個大人而自己是個小孩，現在這樣子也更像是在撒嬌。

「對了，他不是說幾天不上網嗎，我還沒問他有什麼事呢！到時候小松怎麼能找到他呀。」想到這裡，她又想打電話問清楚，畢竟連她也不知道許毅的具體住址，她唯一知道的信息是上次接許毅飛機的那次航班，是從Ｃ市機場直接飛首都的。不過她又放棄了：「算了，等他們找到我這裡來再說吧，也許這件事不用找小毅幫忙了也說不定。」

周松回到家裡之後，立刻上飛飛找師父，發了信息，可是等了很久沒有回音，不過他也不急，他知道師父白天很少上地。他自己這兩天都請假了，在這件事完結之前，他都可以不去上學。這讓他暗爽不已。既然聯繫不上師父，他就直接在房間裡上起網來。

其間，他爺爺周東華進來問過一次，周松自然說是晚上才有消息。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這個時候，董立國和周撌華兩人都在周松身邊等著。周松又發了幾個消息給師父，可是依然是杳無音訊。

「小松，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晚上你師父一定會上嗎？」董立國有些急了。

周東華也說道：「乖孫子，你們平時就用這個方式聯繫？」

周松此時心裡也有些急：「董伯伯，平時我師父都會在啊。爺爺我們平時就是用這個聯繫的。這個軟件還是我師父編的呢。」周松原本是想在爺爺面前升師父的份量，可是無意中他卻透露了一個大秘密。

果然，情報頭子董立國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眼睛一亮：「訊飛公司不是周家那小姑娘創辦的麼，怎麼又和你師父有關係？」

自從周松知道董立國地真實身份之後，他在他面前總是覺得很緊張，好像無形中有股壓力壓著自己一樣。

「是……是啊，是我表姐和師父共同創辦的。」

「好小子，這麼重要的情報，你怎麼不早說！」董立國不知道是在贊周松還是貶，他一拍大腿站了起來，然後對周東華說道：「周老，我們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等主動去找他。我現在就去找周家小丫頭，打擾了。」

「唉，好，好。你去吧，這件事拖不得。」

於是，董立國首先打了個電話去周家找周思筠，結果被告知她還在公司沒回家。於是，他連夜又趕到了訊飛總部。

「原來您就是董伯伯啊，久仰久仰。」周思筠很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心想他們動作倒是挺快的。

「呵呵，那我就托大，直接叫你小周了。今天我們來呢，是想請你幫個忙。」

「事情我也瞭解一點，昨天我表弟跟我說了一些。」兩人都沒有拖泥帶水。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廢話了，你直接把他的地址告訴我吧，我讓人去把他接過來。」董立國口中的「接」意義可有幾種。

「董伯伯，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的具體地址。我只知道他在Ｈ省，上次來北京是從Ｃ市乘飛機直接飛過來的。」

「他上次來過？」

「是啊，來公司看看，畢竟他也是公司的股東。」

董立國沉思了一會兒：「你能聯繫到他麼？」畢竟Ｃ市的範圍實在是太大了。也有可能不在Ｃ市，而只是在那兒乘機而己。

「我給他打個電話問一下吧。」周思筠笑道。

董立國頓時哭笑不得，心道：這丫頭……

可是他們又失望了，因為許毅的手機已經關機，根本打不通。

這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從數據庫裡面去排查嗎？

「對了，他叫什麼名字？」

「許毅。」

「名字倒不錯。」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劉姍開口了：「局長，周小姐手中不是有他的電話號碼嗎，我們可以從電話號碼入手。」

「對！」董立國一拍額頭，剛才太過心急，連腦子都轉不過來了，「小劉說得很對，電話號碼都有記錄的。」

接著，董立國又從周思筠這裡瞭解了一下許毅的具體情況，周思筠自然是按照許毅的交待跟他說了，而且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她故意把許毅的年齡給漏了，董立國也沒有問起。

知道電話號碼之後，他們便從電信局調出資訊，然後再根據民政局的相關資料終於確定了許毅的具體住址。董立國派了劉姍和另外一個男同志立刻飛往Ｈ省省會Ｃ市。那男同志也是國安局的工作人員，叫林峰，派他去的目的，主要是應對對方不配合的情況。董立國說了：「就算是綁也要把他給綁來。」

劉姍和林峰剛下飛機，然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三江市，很順利地找到了許毅的家。不過沒有人在家。找到大院的其他人問了下情況，這才知道原來許毅是個初中生。他們開始看資料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雖然難以相信，但他們也沒有辦法了，問明情況之後，先去了趟市公安局打了個招呼，然後讓人帶他們倆去了第一中學找人。結果他們卻被告知，許毅代表學校去省裡面參加ＮＯＩ選拔賽了。劉、林二人相視無言。

第96章 子母鎖（上）

許毅接到周思筠電話的時候已經身在C市第一中學了，H省的選拔賽將在這裡舉行。掛了周思筠的電話之後，許毅就將電話關機了。他知道這次肯定是避不過去，為了將影響減小到最小，他才對周思筠那麼交待，他可不想讓別人對自己產生興趣，尤其是搞情報的人。

他已經打定主意，盡量裝成性格內向，不愛說話，平時就喜歡編程的形象。然後……然後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黑客不喜歡政治，但政治往往會找上黑客。

「大家不用緊張，就像平時那樣就行，一定要看清楚試題再下筆，知道嗎，不要由於粗心而丟分……」首先要進行的是筆試，筆試之前，柳葉在仔細交待相關細節。

「知道了！」幾個人都很有自信地回答。

筆試部分的試題很簡單，有很多都是要記憶的東西，例如計算機的一些基本部件以及他們的具體功能等。稍難一點的就是一些融合了一些數學和計算機知識的應用題了。例如有這樣的一個題目：

處理器A每秒處理的指令是處理器B的2倍。某一特定程序P分別編譯為處理器A和處理器B的指令，編譯結果處理器A的指令數是處理器B的4倍。已知程序P在處理器A上執行需要1個小時，那麼在輸入相同的情況下，程序P在處理器B上執行需要（ ）小時。

A.4 B.2 C.1 D.1/2 E.1/4

最後的大題目有幾個問答題和一個閱讀程序題，這些題目對許毅來說自然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他很快就搞定了，懶得檢查，就出來了。柳葉見到之後，把他好說了一通，不過許毅仍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上機編程，軟件環境為Debian Linux，編譯器有FreePASCAL，也有GCC，也就是說編程語言可以從PASCAL和C語言這兩種語言中任選一種。許毅選的是他拿手的C語言。

登陸用戶名和密碼都是guest.開始參賽選手可以事先熟悉一下機器操作。許毅上來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計算機的網絡鏈接。要是這些機器組成了一個局域網，如果有人想作弊的話，那就容易了。不是給別人傳答案，而是用自己的機器去攻擊別人。讓他們的系統出問題……不過比賽組織人員好像已經考慮到這個問題，所有的機器都是獨立的。網絡連接斷開，連IP都沒有。

無趣。許毅無聊地打了個哈欠。然後開始看比賽的一些具體要求。因為是比賽，所有步驟都規定得一清二楚，什麼「試題名稱縮寫」、「保存目錄路徑」、「輸入輸出文件名」等等等等一大堆的規定。要是不按照裡面的來，就算你做得再好也是白搭。

終於看完了那一大篇的說明和注意事項，許毅便開始看題。試題的通常格式是「題目描述」，然後是「輸入文件」，「輸出文件」，最後還會給出幾個樣例數據。總共有四個大題。每題對應一個源程序，源程序要能夠符合題中給出的樣例，當然，也得符合其他合法數據。另外還對程序的運行時間和效率有規定。

這幾個題目對許毅來說實在是沒有任何挑戰，很快他就做到了最後一題：無聊的排序。

題目為：你弟弟有一項家庭作業需要你幫助完成。老師給了他一列數，需要他把這些數按升序排列。你可以每次交換兩個數的位置，而一次交換的代價被定義成被交換的兩個數的和。寫一個程序，用最小的交換代價來幫助弟弟完成這項無聊的排序工作。

輸入：第一行為一個數N（N《=100），第二行為互不相同的N個數。

輸出：輸出一個數。為最小的交換代價和。

稍看了一眼，許毅就知道本題可以抽像為：把一列數從初始狀態變成目標狀態，即完成一個置換。根據群論知識，置換可以分解為N個不相交的循環的乘積。顯然，由於每次只有被交換兩個數的位置改變，所以要想改變一個數的位置，只能通過交換完成，而不能像插入排序一樣，可以借助其他數來完成，即各個循環是相互獨立的，所以應該依次完成每個循環。為了得到盡量少的交換代價，在每個循環中較好的方法是讓循環中最小元素或全局中最小元素參加所有的交換。至於用循環內的最小元素還是用全局中的最小元素，就要比較哪個交換代價更小了。將它作為壓軸題相信對高中生或初中生來說難度應該很大吧，可在許毅面前已經變得和「Hello，World」程序那樣容易。

在腦海中想好怎麼編寫，許毅調出GCC，一口氣就將這個算法給編寫出來了。把測試數據代入試了幾次，改動了幾個小錯誤，大功告成！看了看周圍的同學，有的在奮力輸入，有的則在仔細讀題，每個人都是一臉認真嚴肅的樣子。再側了身子看了看前面兩排的黎姿姿，發現她在用筆在稿紙上畫著什麼。而她不遠處的李帥則有些撓頭搔腦的，好像很不安份的樣子。

呵呵，看你這關怎麼過。許毅正東張西望，結果被監考老師看到了，她走了過來。

「同學，請不要到處亂看。」

得，她還以為我想作弊呢。

「哦，好的，可是我已經做完了。老師，我交卷。」說完，不理一臉驚異的監考老師就走了出去。當然，後面跟著地還有一大片羨慕、崇拜、嫉妒的目光。

來到外面許毅想到就這麼回去，肯定又會被柳葉說，於是他轉而向一中的校外走去。好不容易來這裡一趟，逛逛街也是好的嘛，正好可以給蘭蘭和小玉買點禮物。許毅這樣想著一路吹著口哨。

經過校門外的時候，他看到一個美女正從外面走來，旁邊還有一個酷酷的帥哥。

「身材很不錯！」許毅和美女錯身而過的時候這樣想。這個美女身上透露著一股健康美。挺拔的身材，竟然比許毅要高一個頭，讓他鬱悶不已。雖然最近他的身高看長，但他還是覺得太慢了。不過他心中也暗自慶幸。看這個勢頭，這個身體應該不會是三等殘廢。

在街上問了人，找到C市的商業街，到精品店看了好大一會兒，還是沒有決定給她們倆買什麼好。實在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無奈中，只好問精品店的老闆了。

老闆並沒有因為許毅看上去很年輕而輕視他，問道：「是給你女朋友買嗎？」

「算是吧。」許毅尷尬地點了點頭，「還有一個是妹妹。」

老闆是一個比較年輕的MM，長得也挺不錯的，她聽完後說道：「這樣啊。給女朋友可以買香水、包包之類的，當然了，還可以買一些比較精緻的首飾，這些首飾都不是很貴的。給妹妹嘛，這些小飾物也可以送，對了，冬天也快到了，還可以送圍巾、手套之類的。」

被她這麼一說，許毅覺得好像什麼都可以買了，一時間又是不好拿主意。最後反覆思量下，他給蘇蘭買了一個正流行的包包還有一瓶阿瑪尼的香水，給焱玉則買了一副白色的小羊皮手套。這麼三個東東，竟然花了他將近一千大洋，不過這麼點錢許毅還是捨得花的。

從精品店出來，許毅看看時間，他們差不多要考完了，於是便往回走，在途中，突然看到一個首飾店，他心中一動，跑進去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個鑽戒。

回到學校的時候，還差五分鐘到時間，遠遠地看見柳葉他們站在那邊等著，比較奇怪的是她身邊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分明是許毅出去的時候遇到的那兩個帥哥美女。

「許毅！」柳葉突然看到許毅從外面回來，「你……怎麼從那邊來的？」

「我去外面買了點東西。」許毅小聲地說。

「你……」柳葉好像氣極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就是許毅？」旁邊的美女說話了，語氣中好像還帶著些許的興奮。許毅看到這兩個人的眼睛都好像在發光。

「是……是的，你們是……」

「我們是北京來的，特地找你幫忙的。」美女即劉姍，她微笑著說道。

這麼快就找來了？許毅心中驚訝，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什麼。

他腦袋一縮，小聲地說道：「北京？我……幫什麼忙……」

柳葉雖然很奇怪許毅的樣子，但許毅畢竟是她帶來的學生。她上前把許毅擋在身後說道：「現在他來了，你們總該說到底有什麼事了吧？」

劉姍見她這個樣子連忙解釋：「柳老師你別誤會，我們真的沒有惡意，確實是找他幫忙。」

「他一個小孩子能幫你們什麼忙？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為什麼不表明身份！」

酷酷的林峰皺了皺眉頭，他們兩個來到C市之後就直接奔這裡來了，連公安局都沒有去打招呼，現在她這個樣子，如果不表明身份估計人是帶不走。於是，他向劉姍點了點頭。

「柳老師，真是對不起，這是我的證件，你檢查一下。請不要緊張，我們並沒有惡意。」

柳葉將劉姍的小本子接過來看了一下，那是個綠色的小本子，看完之後，她的眼中滿是驚異，嘴巴成「O」型看著劉姍。許毅覺得奇怪，探頭出去看了看，然後立刻縮了回來，心中嘀咕：「原來是國安局的，果然夠拽。」

劉姍將證件拿了回來：「許毅，你收拾一下，跟我們去北京。」

「不行！」柳葉立刻說道。

劉姍皺了皺眉，說道：「柳老師，你不用擔心，我們只是找他幫忙而已。」

「他一個孩子，能幫你們國……你們什麼忙，在這裡我是他的監護人，你們不能就這麼帶他走！」柳葉據理力爭，許毅倒挺感動的。他拉了拉柳葉：「老師，沒事的，我跟他們去。」

「真的沒事？」

「嗯。」許毅給了柳葉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柳葉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相信這個學生，這個學生有時候雖然表現得調皮了一點，但大事上還是不馬虎的，平時表現也不錯，給人很成熟的感覺。

「要不，我給你父母打個電話？」

「不用了，我自己有手機，我打就行了。」許毅拿出已經關機很久的手機晃了晃。

柳葉是真的看不懂這個學生了，他什麼時候有手機了？怎麼沒看他用過？

「對了，柳老師，這個東西……還是算了，我自己拿著吧。」許毅本來是想把剛買的東西托柳老師帶回去，不過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帶在身邊。

到住處隨便收拾了一下，許毅便跟著劉姍他們走了。直奔機場。在途中，許毅打了個電話給蘇蘭，說有點事情去一下北京，公司有些事情要處理。

劉姍整個過程都在觀察許毅，她實在是很難把眼前的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和周鬆口中的「師父」聯繫起來。周松這麼年輕已經夠令她驚訝了，現在更是跑出來一個比他年齡更小的師父，這世界是怎麼了？

許毅表現得十足是一個性格內向的傢伙，他從不自己主動說話，就算是劉姍問他，他也是惜字如金，有時候乾脆保持沉默。他知道，在這些專業人士面前沒什麼滑頭可耍，話說多了肯定會被他們看出什麼東西，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沉默。

林峰也在觀察許毅，他在心裡哼哼，這小子，學我擺酷！

一路上，劉姍雖然不停地向許毅發問，但基本沒問出什麼東西，倒是被許毅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氣得半死，簡直快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得了抑鬱症。她在心中想：「天才們好像都有性格缺陷。他這樣不善於和外人打交道，應該是和計算機在一起太久的症狀。」既然問不出什麼，她也就放棄了，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起來。

許毅也鬆了口氣，這婆娘實在是有夠煩的，就好像有一隻蒼蠅，嗡……喔，不是一隻，是一堆蒼蠅圍著他，嗡……嗡……嗡地不停地在耳邊聒噪，他真想一把抓住，擠破它的肚皮，把它的腸子扯出來，再用它的腸子勒住它的脖子用力一拉……

耳朵清靜之後，許毅開始考慮怎麼應付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第97章 字母鎖（中）

中科院某辦公室，劉姍正向董立國報告這次任務的具體情況。

聽完劉姍的報告之後，董立國點了點頭：「你說的情況和周家小丫頭說的差不多，只是沒想到許毅年齡這麼小，看來他真的不擅長和人打交道……小劉，這次你辛苦了。」

「局長，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董立國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出去往機房那邊走去。

周松一聽到他們找到了師父這個消息之後，立刻從家裡蹦來了。

他匆匆跑到機房，發現那裡面只有三個人，其中他只認識黃飛一個。另外一個是一個滿臉冷酷的帥哥，看上去應該是國安局的工作人員，還有一個比較奇怪，是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小的少年，滿臉的稚氣。

周松平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走到黃飛身邊輕聲問道：「黃大哥，不是說找到我師父了嗎？他人呢？」

黃飛轉頭奇怪地看了周松一眼，然後又看了看許毅，接著轉頭繼續研究破解。

周松順著黃飛的眼神看去，正好看到許毅那眼中儘是笑意的眼神。

「這個小子好奇怪。」周松在心中嘀咕道，「還有黃大哥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難道他們還沒有找到師父？也是，師父經常這麼神秘，豈是這麼容易就能找到的。」想到這裡周松心裡有些輕鬆，又有些失望。

周松正想回去，正好看到董立國從外面進來，面帶笑容。

董立國徑直走到許毅面前，爽朗道：「這位就是許毅同學吧，我是這裡的負責人，董立國。非常感謝你能……歡迎，歡迎啊！」董立國客套話說起來那是出口成章，邊說邊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許毅一臉緊張的樣子，看到董立國伸出右手之後，半天才反應過來，也略帶猶豫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和他握了一下，但是沒有說話。

董立國見狀也不為意，然後對周松說道：「原來小松也來啦，挺快的嘛！你還傻站在那幹什麼，快過來和你師父好好說說話呀。」董立國見許毅好像有些過於拘束，於是想讓周松先讓他放鬆下來。畢竟他們兩個都是年輕人，又是師徒倆，有共同語言。

「師……師父？！」周松目瞪口呆地結結巴巴說道。

「你是……Kingson？」許毅表面上弱弱的，心中早已樂不可支。最後因為強忍住笑意，連臉都漲的通紅，臉部肌肉也有些輕微的抽搐，在外人看來，還以為許毅緊張拘束成這個樣子。

失望，大大的失望！

周松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又崇拜又敬愛的師父竟然是這個樣子，他心中那個渾身散發著金光和神秘色彩的光輝形象瞬間如玻璃般破碎，隨風而散。

董立國見周松還在發呆，於是上前拉了一下他的衣襟，喚道：「小松……小松！」

「啊？董伯伯。」周松清醒過來。

「你怎麼了？」董立國問。

「哦，沒事。」

「沒事就好。」董立國然後對許毅說：「小毅，你剛剛到北京，肯定很累了吧。既然你人已經來了，這件事也不著急。你先休息休息，等養好精神再說。小松，你師父就交給你了，可要好好把他照顧好。」說完，董立國便離開了。

「咦？」眾人眼中都有疑問，這局長開始的時候不是急得不得了麼，怎麼到現在反而不急了？要知道，目前為止，還不能確定這個小孩能不能破解成功呢！黃飛、林峰都是這麼想的。

當然，也有兩個人知道董立國為什麼這麼做。他們便是劉姍和許毅。他們兩個都注意到了一個細節——董立國剛才動手拉了拉周松的衣襟。在那一瞬間，董立國將一個微型竊聽器扣在了周松的衣襟底下。當然，許毅能夠看到只能說完全是運氣，並不是他真有這麼敏感，只是剛才他的目光正好停留在董立國的手中而已。他當時並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後來聽到董立國的話之後，再仔細推導一下，就明白這個東西的用途了。

「老狐狸！」許毅心中暗罵，要是自己剛剛沒有發現他的這個小動作，說不定還真會讓他發現什麼。不過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他的伎倆，許毅自然不會蠢得去揭穿他，不但不會揭穿，他還打算將計就計。

於是，許毅便跟著周松走了。隨後，林峰也跟了上去，他的任務是保護他們的安全，這是董立國交待的，畢竟現在關鍵落在許毅身上，要是他出了什麼事情可就不妙了。林峰的任務也只是遠遠地跟著保護他們而已，並不是貼身保護。

剛一走出大家的視線之外，周松就劈頭問道：「你真是xyz？」

許毅聲音還是小小的：「當然是了。」

「我才不信！」周松斷然否認，「我師父怎麼會是你，你一定是冒充的！」

靠！這小子真不厚道！許毅在心裡罵道。雖然我的形象和你心中的偉大形象有那麼一點點差距，但你也不能這樣冒犯師長吧。

「Kingson！」許毅好像惱羞成怒了，「你怎麼可以……這樣！」雷聲大雨點小，後面的話簡直成了蚊子聲了。

周松被許毅這麼一喊，其實頓時矮了半截，不過隨即又變得自信起來：「我告訴你，我師父是一個技術高超的黑客，不是你這樣的小P孩！」

「你才是小P孩呢！」

「我是小P孩？你多大了？說我是小P孩。」

「沒聽過達者為師麼。」

…………

許毅好像漸漸放開起來，和周松鬥起嘴來。

「我告訴你，黑客最重要的素質就是尊敬師長，你這個樣子，不配說自己是一個黑客！」

周松被許毅這麼一說，頓時沒了氣焰，但仍舊想還嘴。不過許毅立刻又說道：「你再說……再說我就把你踢出門牆！」

話說當許毅和周松兩個人在鬥嘴的時候，劉姍則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上笑得花枝亂顫、人仰馬翻。連董立國也被他們兩個給逗樂了。

「咯咯……哎呀我不行了……咯咯……他們兩個真逗！」劉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董立國道：「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啊！」兩個少年在為師徒關係爭論不休，最後許毅還拿要將周松逐出師門為威脅才將徒弟給鎮住。真是笑死人了。董立國心想他有點明白許毅為什麼要搞得這麼神秘了。另外，許毅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黑客，董立國倒還不相信了。

雖然已經確定許毅除了有點技術其他和小孩子沒什麼兩樣，但董立國還是有一些懷疑，畢竟這個少年給自己的驚訝實在是太大了點，他在國安局的眼皮底下這樣悄然升起，局裡的工作人員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要不是這次從周鬆口中偶然得知這個線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發現有這麼一號人物呢！

不過，目前最為緊要的東西還是那份加密文件。董立國希望許毅真的能夠將這份文件破解出來，因為這份文件實在是太重要了。

「局長，你說許毅真的能夠將那個文件破解出來嗎？」

「希望如此吧。反正我總覺得那個許毅沒這麼簡單。」董立國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說道，「如果這次再不行，就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到時候只能將第一批……全部招回來……」

周松將許毅帶回了自己的家裡，許毅結果受到了周家家人的熱情接待，尤其是周老爺子，和許毅見面的時候也只是稍微錯愕了一下。然後便哈哈大笑，誇許毅年少有為，後生可畏。然後真的拉著許毅要跟他喝酒，這讓許毅大感吃不消，不過對這個比較豪爽的老頭，他還是比較喜歡的。

晚上，周老爺子便把許毅叫道書房。

周東華微瞇著眼睛盯著許毅道：「小毅啊，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呀？」

許毅在晚飯的時候被迫喝了幾杯酒，酒量不是很好的他頭腦有些輕飄飄了，臉也紅得像個猴子屁股，不過他頭腦還是清醒的。這周老爺子給他的感覺是大智若愚，他絕對不像是他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人老成精」、「薑還是老的辣」，這些話說得一點沒錯，在他面前，許毅只感覺到什麼秘密都藏不住似的，被他看得個通透。她小心翼翼地回答著周東華的問題。

「哦——這樣說來，你的出身也算不錯了。你家裡人還不知道你有訊飛公司股份的事吧？」

「是的，周爺爺。」

「以後打算幹什麼呀？」

幹什麼？許毅還真被問住了。是啊，自己以後打算幹什麼呢？辦公司？辦公司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麼？自己想要賺錢好像並不需要辦公司就能賺到。再說了，賺這麼多錢幹什麼，錢嘛，夠用就行。做黑客？這倒是一個方面，不過難道以後就天天做黑客？什麼事情搞來搞去了都會膩的，再說許毅只是把黑客當場是自己的興趣，而並不想把它當成是自己的職業。職業黑客好像有很多也是為了賺錢的……許毅剛回到這個年代的時候的目標是活得更好一點，不過這個目標好像太容易實現了，至少現在他已經就實現了。那麼，以後呢？

「呵呵，你現在還小，沒什麼理想也可以理解，不用急，以後慢慢想。」見許毅陷入沉思，周東華讚賞地點了點頭。

許毅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和一直表現得內向拘束的性格不相吻合。看了看周老爺子，發現他正眼中含笑地看著自己，心想可能瞞不住了。

「在我面前就不用再那樣拘束了。」周東華又似是而非地說道，然後他把目光停留在許毅的手上，「你練過武術吧？」

「呃……」許毅詫然。

就在這時，周東華突然出手正面攻來，對著許毅的面門就是一拳。

許毅簡直是條件反射般，右手簌地五指成四射狀張開，然後對著他的拳頭側面就是那麼一拍，「啪！」地一聲，周東華的拳頭一震，雖然氣勢不減，但方向卻已經改變。

「好小子！」周東華眼睛一亮，半瞇的眼睛也睜大了，好像還帶著一絲異彩，吼了一句，他立刻變招，變拳為爪，又向許毅耳朵抓去，許毅只得被迫拆招……開玩笑，這老頭每次攻擊都對著他的腦袋，這腦袋可是個比較精緻的東東，一不小心就會出問題，他可不敢再裝下去。

就這樣，一老一少在書房中你來我往地拆起招來。最後還是許毅支持不住，敗下陣來，不過周東華在關鍵時刻立刻收手，簡直是收發自如，儼然一派高手的風範。

許毅坐在地上氣喘吁吁，周老爺子則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還是平平靜靜的，連汗都沒有趟一滴。

「秦馬俑是你什麼人？」

「秦…馬…俑？」許毅半天才反應過來，這秦馬俑好像正是秦爺。只是他以前叫他秦爺，現在叫他師父，竟然忘記問他的具體名字了。「他是我師父。」許毅說道。

「哈哈哈……秦老頭還收了個好徒弟啊！文武雙全，不錯，不錯！」

「周爺爺，你認識我師父？」

「豈止認識……不說這個了。你只要知道我和他關係不一般就行了，以後你自己去問他吧。我們現在談正事，你在我面前就別裝熊了，咱們打開天窗說話。你自己說，有沒有把握破解那個文件。」

「具體我也沒有查看，現在也不好說。」許毅很乾脆地說道。

「在見你小子之前，我就找到我家那丫頭把你的情況瞭解了一遍，哈哈哈……她從小心高氣傲，可不會輕易誇人……我就說嘛，筠丫頭的合作者怎麼會是這麼個德行，果然，被我一試，小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哈哈哈……」周東華好像很得意自己的聰明，一通大笑之後，他突然又變得嚴肅起來，「小毅，我知道你和你師父一樣，不想出風頭，想那個什麼……大隱隱於世，而且我猜，你肯定對他們這樣強行把你找來有些不滿，所以才會裝成那麼個熊樣……」周東華一副我很理解你的表情，他不知道的是不知不覺中自己倒給許毅想好了解釋的借口，他繼續說道，「但是！在這件事上，我希望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氣，能夠盡全力幫忙。因為那個文件確實很重要，至少牽涉到幾十條人命，這些人可都是民族的英雄啊！」

第98章 子母鎖（下）

「周爺爺，那到底是個什麼文件？」許毅被他這麼一說也被調起了好奇心。本來按照他的計劃，還真是想故意隨便努力一番，然後兩手一攤，說自己也無能為力。畢竟，也只有那樣才不會更加引起他們的注意。

「那是一份名單……你只要盡力去幫忙就是了，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周東華剛開了個頭又沒有說下去，「你放心，董立國那小子不會讓你白做的，我找個時間跟他打個招呼，說起來，你和他的關係還不淺。」

許毅這回是真的糊塗了。自己什麼時候和國安局的局長搭上關係了？莫非還是師父他老人家……

「沒錯！」周東華好像知道許毅心中所想，「秦老頭肯定沒有告訴你吧，董立國正是他的女婿。」

「啊？」許毅還沒想到有這麼一層關係，這秦……馬俑的來頭竟然是這麼大！

接下來，許毅詳細問了師父的事情。秦爺有個女兒叫秦香，當年董立國執行任務的時候偶然間遇到秦香，並且還出手相助，幫他順利完成任務，兩人從相識到相愛，時間非常之短。當秦老頭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他雖然有一萬個不願意，也只能作罷。秦爺之所以反對，就是因為他知道董立國經常在第一線執行任務，生命安全沒有保障，當時他就提出，要求董立國調離那個崗位，但是被董立國拒絕了。後來，秦爺的擔心成真。不過董立國沒事，他女兒秦香倒出事了……

「唉，做父母的都有那麼點私心，香兒她母親死得早。秦老頭自然對他女兒寶貝得緊，後來出了那麼檔子事情，秦老頭當時就把董小子痛揍了一通，我還以為他要殺了董小子呢。後來秦老頭就離開北京了。」周東華唏噓不已。

沒想到師父還有那麼一段傷心往事。許毅腦海中浮現出師父一人獨自坐在大院子裡低頭抽煙的情景，現在想來，還真是覺得落寞不已。

「周爺爺，你和我師父是什麼關係啊？」

「戰友。」

……

第二天一大早，董立國就派來了專人來接許毅過去。許毅昨天晚上和周東華聊過之後，現在心裡的擔心已經減少很多。算起來，他也得叫董立國一聲師姐夫。再加上董立國本來就對秦爺有愧，所以許毅也不擔心董立國會怎麼為難自己。

今天，許毅表現得就沒有昨天那麼緊張了，只不過還是不怎麼說話。他仔細聽了黃飛的講解，對這個加密軟件有個一個大致的瞭解。

加密是個技術含量很高的活兒，各種加密手段層出不窮。以許毅的經驗，這個軟件自然不能難倒他。不過他還是花了一段時間去檢查，最後他停了下來。

「許毅同學，怎麼樣了？有辦法嗎？」董立國雖然把語氣盡量放平緩，但還是可以聽出其中的焦急之意。

許毅說道：「我知道這個加密的原理，以前我師父教我破過類似的文件。」許毅這個樣子好像是小孩子要表功一樣。

「你也有師父？」劉姍插口道。

許毅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我說錯了。不是我師父，不，我沒有師父……是我自己發現的。」

劉姍還想繼續問，結果被董立國示意阻止了。

「小毅，你真的會破解這個？那太好了！」這高興確實是發自真心的。

劉姍好像才反應過來：「是啊。太好了！許毅同學，那你還不趕快動手！」

許毅不滿地看了劉姍一眼，說道：「我為什麼要動手？」

「這文件很重要啊！」

「我為什麼要動手？」很重要我就一定要幫忙麼？

「你……」劉姍被他氣著了。

這時，大家都發現了，今天的許毅和昨天有了變化，在不是那個如同得了自閉症一樣內向害羞的那個少年了，他的眼神中現在多了一絲狡黠。

還是董立國老道，他立刻問道：「小毅，那你說，你要怎樣才答應幫忙？」

許毅的右手像蛇一樣彈伸了出來，五指成四射狀，掌心內凹，隨著衣服的摩擦，還帶有「嗖」的一聲。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劉姍更是被嚇出了聲。

董立國的瞳孔頓時張大不少，他喝道：「劈空掌？！」

許毅調皮地笑笑，朝他眨眨眼睛。

「許毅小子，你到底在幹什麼……」劉姍憤怒了。

這個時候董立國說話了：「你們都出去，我和許毅有話要說。」

局長發話了，在場的其他人都乖乖地離開，劉姍在走之前還惡狠狠地瞪了許毅一眼。

等他們離開，董立國沉聲道：「身體健壯有力，肌肉顯然經過專門鍛煉，手掌長有厚繭……我早該猜到你應該練過功夫。」

接著，他又問道：「你怎麼會劈空掌，你和……秦爺有什麼關係？」

許毅嬉笑道：「說起來我該叫你一聲『師姐夫』，呵呵。」

董立國也笑了：「原來搞了半天我們還是一家人啊，呵呵呵，真是巧了！果然不愧是秦爺的傳人！」然後他又問道，「他現在在三江市？他……還好嗎？」

「是的，他就在那裡。師父他老人家好得很，師姐夫你就放心好了，有我照顧他，還能不好麼。」許毅大言不慚地說道。聽董立國那麼說，他就知道董立國對師父的近況不瞭解。

董立國一時間不知道在那裡想著什麼，神情有些落寞，有些愧疚。不過很快，他就恢復過來：「你剛才說你師父以前教你破過類似的加密。你別告訴我是秦爺教你的。」

真不愧是專業人士啊，這樣腦子都沒混亂。不過這正和許毅的意，本來開始故意拋出那麼個餌，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現在他上鉤了。

許毅否認：「我有說過麼？這是我自己發現的，專門對此研究過。」

「別耍滑頭！」董立國現在說話都親切了幾分，「老實交待了吧，我只是感到好奇而已。把情況跟師姐夫說說，放心，我不會找他麻煩的。再說了，你這個師父又沒犯什麼事，我哪有這麼多空閒時間去找他啊！」

「嘿嘿……我說的這個師父當然不是指教功夫的師父啦，是網絡上教我計算機技術的師父。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他的事情。通常情況下都是他主動找我的。」

「你們這些小鬼啊，平時沒事有事就喜歡搞得神神秘秘的。讓我們瞎操心！」董立國這麼感歎了一句，然後又漫不經心地問道，「他平時有沒有跟你說過比較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啊？」許毅想了想，「哦，對了，上次他和我提到過找到了一個什麼美國的飛機軟件，聽說很厲害的。不過後來就再也沒有說起過了。」

「哦？」董立國暗中點了點頭，這件事他當然知道，「還有什麼比較特別的嗎？」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經常能聽到他說起一個黑客組織，叫什麼……什麼驟雨什麼的，好像這個組織挺厲害的。」

難道是驟雨的人？不可能呀，照他這麼說，那個飛機軟件應該就是這個人的手筆，但本身這個任務就是底下人交給驟雨的呀，他們任務不是失敗了麼。他如果是驟雨的人，怎麼可能把那個軟件用這樣的方式交上來？董立國又開始推測起來。

許毅看著董立國完全陷入了自己的陷阱，心中暗爽不已。現在的局勢已經完全掌握在他的手裡，一片大好啊！

「師姐夫，師姐夫！」

「啊？什麼事？」

許毅指了指旁邊的計算機：「這個……還要不要破解了？」

「要……當然要！小毅啊，你這次就幫師姐夫一次，師姐夫一定不會虧待你的！」董立國這才想起把這件正事給忘掉了。

「怎麼個不虧待法啊？呵呵！」是時候提出自己的要求了。

「你說，你要什麼，看師姐夫有沒有能力滿足。」

原來你還沒有昏頭啊！許毅在心中說道。

「這個……我暫時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說。你先欠我個人情，行不？」

董立國一愣，這小子，鬼精鬼精的，搞半天，自己被他弄得團團轉，到現在還想詐我個人情。不過他好像別無選擇，所以只得說道：「行，行，就按你說的辦！我事先聲明，你以後要是幹些違法犯罪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輕饒的！」

「成交！」

接下來，許毅終於開始動手進行破解。他已經得知，這個加密軟件應該是用一種子母鎖的方式加密的。子母，也就是說，加密軟件分為兩個部分，兩個軟件使用進程間通訊進行聯繫。母文件是主程序文件，它是被三層加殼保護了的，只有LOAD功能，真正的主程序文件則在另外一個被保護了的程序中，利用進程間通訊的原理，使得兩個程序必須同時運行才能真正解密，否則就會執行出錯。這就是所謂的連體嬰兒，也稱為子母鎖。是一種很巧妙的加密方式，可以有效防止別人單獨DUMP文件，當然，也可以產生出其不意的效果。

許毅在這台電腦裡面找了一會兒，訝然道：「咦？奇怪！」

「怎麼了？」這個時候，其他人都已經進來了，問話的是在旁邊盯著的黃飛。

「應該還有一個程序啊。子程序不見了。你們有沒有誰在裡面刪了什麼程序？」

「沒有，我什麼也沒刪過，Kingson也沒有刪過，他操作的時候我都在身邊。」

「那就應該是那個所謂的嫌疑犯刪除的了。」許毅猜測道。

劉姍否認道：「不可能，他根本沒時間……」

黃飛想了會兒說道：「還有一個人接觸過這台電腦，我不能肯定他有沒有刪。」

「你是說……西門傑？」

黃飛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他所說的西門傑就是前兩天周松所看到的那個年輕人。

「算啦，算啦，管他誰刪的，我自己來找！有網線嗎，要聯網，我得到網上下個東西。」

「有。」黃飛看了看董立國，見他點頭了，立刻將網線牽了過來，然後連上網絡。

許毅到自己的一個「工具箱」中下載了一個硬盤數據恢復小軟件，為了選擇保存地方，他還考慮了很久。因為他並不知道原來那個軟件是在什麼地方的，如果一不小心把文件保存在那個文件所在的地方，那個文件就會被新下載的文件給覆蓋掉，這樣基本就恢復無望了。最後，許毅選擇了一個保存音樂的文件架來放恢復軟件。然後，運行這個軟件，對硬盤進行掃瞄，很快就掃到了大量的已經刪除的軟件或者碎片。掃瞄完畢之後，他將掃瞄到的文件全部恢復，然後一個一個試驗，最後終於被他找到了要找的子程序。幸好這台機器並沒有什麼人亂動，也沒有其他人移動和下載其他什麼東東，許毅才能用恢復軟件很容易就將其原原本本恢復了過來。

接下來的工作就容易了，許毅又對子程序進行脫殼，破解，沒什麼難度。他沒有碰到DES那樣BT的加密算法。最後將母子兩個程序同時運行，打開文件，輸入密碼……

最終的文件終於出來了！許毅把鼠標指在上面，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打開看。他站了起來，將座位讓給了董立國。董立國對他的表現感到很滿意，他剛才正要阻止許毅查看這個文件，沒想到許毅自己倒忍受住了心中的好奇，放棄了查看，這讓董立國對他又看高了幾分。

「小劉留下來，其他人可以出去了。」董立國說道。

第99章 餘波

那台計算機的主人是一個雙面間諜，文件中記錄的全部是他掌握的間諜名單，有中國的，也有外國的，最重要的是裡面有一個內奸的名字。這個內奸已經給中國駐外特工造成了很大的損失，目前對他唯一的線索就是他是當年中國第一批派出去的特工，資格極其老，在國外已經潛伏了幾十年。正因為如此，才對中國的一些據點知道得非常清楚。他的反水，對那些和他一起派出去的人有極大的危險，因為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聯繫。

真正拿到打印好的名單之後，董立國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他將文件刪除，然後命人取出硬盤，磁化銷毀。接著立刻回到國安總部，對這件事正式展開調查……

「沒想到你還真有兩下子嘛。」劉姍撇了撇嘴對許毅說道。他們為此忙乎了這麼久都搞不定，沒想到他跑來三兩下就搞定了。而且，還因此查出那個西門傑的技術員存在問題。

「那是，我是誰呀，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天才？我看是蠢才吧！這次是你走狗屎運！」要不是你那個什麼師父正好教過你這招，你能行麼？劉姍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許毅就不順眼。還有，什麼黑客白客的，小P孩就喜歡裝神秘，以為這很酷啊，還師父師父的，搞得跟古代人似的！

許毅呢，看到這個自以為是的女特工越吃憋他就越高興，尤其喜歡逗她生氣。

他一臉小人得意的樣子：「對了，等下回去別忘了幫我給董局帶句話。讓他別忘記了他欠我的東西，嘿嘿！」

「他欠你什麼東西？你剛才趁機敲詐他？」劉姍一臉驚異，沒想到他們兩個達成了私下協議。

「嘿嘿，你求我呀。求我……也不告訴你，哈哈哈……」

「你這臭小子！」

……

之後，許毅又被周東華叫去在周家吃了頓飯，這次家庭成員基本到齊了。連周錦江他們一家也都在。周東華當場宣佈了一個消息：他要收許毅為乾孫子，以後許毅就是一家人了。

反正這也不是壞事，許毅樂得其所，有這個身份，以後做事肯定更加方便了。他考慮，這件事是不是應該和家裡說一下。「寒假放假就到鄉下去，是時候向家人透露一些情況了。」許毅這麼決定也有他的打算。為的就是提升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地位，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兒子很能幹，現在已經能夠自己養活自己了，不但如此，就算養著這個家也一點問題都沒有。這樣，也可以為他和蘇蘭的關係公開打下良好的鋪墊，就算父母反對，也應該不會太激烈。

許毅在比賽之後被國安局的人帶走，這件事很快傳到了校長李季明那兒，這下把他嚇得夠嗆。連連追問柳葉。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結果柳葉也是一問三不知。於是，李季明立刻開始了對許毅的瞭解，找來他的班主任楊明瞭解情況。楊明知道這件事之後也擔心了好一陣，畢竟他還是挺喜歡這個學生的。把自己對他的瞭解跟校長仔細說了，最終還是沒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而這個時候，有一個都是找到校長，報告說前天有警察局有人來找許毅，結果問了些情況就走了。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跟我說！」李季明責問道。

「李校長，我不是找不到您麼。」那個老師辯解說。

聽他這麼說，李季明也不好發火了，這兩天他正在陪教育局的領導「視察」工作，根本沒時間來學校。

這個許毅到底幹了什麼！不但警察來找他，竟然連國安局地人也找他。現在倒好，人都給押到北京去了，到現在還沒一點消息。雖然說李季明相信這事應該和學校關係不大，但他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能馬虎，一不小心可能影響到他的前途啊，這可不是兒戲！於是，他便坐上專車，風風火火趕往市公安局。既然有公安局地人找許毅，那他們就應知道一些情況。

柳葉也被校長這個樣子給弄得心裡沒底，原本相信許毅說的話的她，現在也開始擔心起來了，最後她想起許毅有手機，於是便去了許毅的家裡瞭解情況。

到了許家之後，柳葉找到了蘇蘭，這才知道，許毅的父母目前都不在家裡，只有一個所謂的表姐。她把這件事大致跟蘇蘭說了一下。

「什麼？！是國安局的人找他？！」蘇蘭大驚失色。

「蘇小姐，難道你不知道這件事嗎？」

「他只說公……不知道，他給我打過電話。但沒把具體的事情告訴我。我這就打個電話問問清楚。」說完，蘇蘭就急忙拿出手機給許毅打電話。

柳葉注意到，蘇蘭的手機和許毅那只一模一樣。她心中突然有個奇怪地想法：「這是情侶手機。」連她自己都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覺得太過荒謬了，畢竟，他們兩人的年齡相關這麼大。

「下午就回來了？好的，回來再說吧。」聽到許毅的回答之後，蘇蘭明顯鬆了口氣，臉色也好了很多。

她掛了電話：「柳老師，別擔心，他沒什麼事。他已經買好機票，今天下午就會回來。」

「你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麼而抓……找他嗎？」

「呵呵，我也不知道。小毅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跟我說的。等他回到學校之後，你自己問他吧。」

「好的，蘇小姐，那打擾了，我先告辭了。」

「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你也是關心小毅。歡迎下次再來……」

回來之後，許毅把整件事都詳細跟蘇蘭說了，當然有些地方有所保留，只不過大致情況和事實差不多。另外，許毅還把在北京認了個干爺爺的事情跟她說了，聽說周東華還是個將軍，蘇蘭也真心為許毅高興，對於權勢是威力，她是有切身體體會的。

「對了，蘭姐，我還給你買了禮物呢，呵呵。」許毅從新買的一個書包裡拿出上次在C市商業街給蘇蘭買的那個包包。

「你看你，又亂花錢了，說了不用給我亂買東西。」蘇蘭嘴裡責怪著，但很顯然看到包包之後又很喜歡。

女人吶，都是口是心非的奇怪動物。

「打開裡面看看。」許毅提醒道。

「香水？」蘇蘭平時從來不用香水。

「是啊，我見你平時身體都有些臭臭的，所以就給你買了瓶香水咯！」

「啊？你是說真的嗎？」蘇蘭聽到許毅這麼說大驚，連忙楊起自己的手，在身上嗅來嗅去。

「哈哈哈……」許毅見狀樂了，哈哈大笑起來，「騙你的！」

「好哇，敢騙我……」

……

第二天，許毅剛到學校就被校長叫到辦公室去了。昨天，當他從柳葉老師那得知許毅昨天下午就會回家時，他很高興，畢竟這對他來說個好消息。他昨天從公安局什麼情況都沒有瞭解到。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他就一直在校門口等著許毅。

李季明首先給許毅倒了一杯水，然後讓他坐下。

「許毅同學，聽說你是被……那個國安局請到北京的，他們找你有什麼事情呢？」

「哦，校長是因為這事啊。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主要是請我幫個忙。」既然事情已經被他們知道了，許毅也就沒有遮遮掩掩。

「幫忙？」你一個小孩，能幫他們國安局什麼忙？李季明雖然打從心底不相信但還是繼續問道，「幫什麼忙？」

「這個……不好意思，李校長，這是國家機密，不能隨便說出去的。」

不過既然許毅這麼說，李季明也不好繼續問下去，誰知道許毅說的是不是真的呢。不但不能再問，還得向知情人下封口令，以後這件事不准再提起。

最後，李季明再隨便問了問NOI比賽的事情就讓許毅離開了。

回到班裡之後，許毅自然又得就會顏玉和劉波他們的狂轟濫炸，為什麼這兩天沒有來上課云云。好不容易才將劉波打發走。顏玉小姑娘可不好糊弄，不過許毅自有辦法，在顏玉開口之前，許毅就從書包裡拿出了那雙白色的小羊毛手套，然後遞給她。

「送給我的？」

許毅隨口說道：「是啊，冬天快來了，所以特意給你買了一雙羊毛手套，省得你那雙小手被凍成紅肉包子。」

「嘻嘻，謝謝毅哥哥！」顏玉已經完全忘記自己剛才要問什麼了，她喜滋滋地當場就將手套帶上了，乳白色的手套，整個造型是一個卡通類動物的爪子，很可愛，裡面的軟毛戴上去也很舒服。

「毅哥哥，我很喜歡這個禮物！」說完她就作勢要撲上來香許毅，許毅嚇了一跳，連忙把她給壓在座位上。

「別動……別動……你喜歡就好……喜歡就好。」都這麼大了，這小姑娘怎麼還是這個樣子，許毅心裡嘀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