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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軍事] 江山如此多梟 作者:南海十四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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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一章 碎裂的同盟(下)

    托斯塔奧和塞萊佩烏都不約而同的冷冷的說道:「我必須糾正你的錯誤,我們沒有失敗。」

    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耶澤蓓絲的話深深的刺疼了兩人的神經。他們的確對楊夙楓本人沒有太多的研究,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忽視了藍羽軍這個對手。事實上,這一年以來,他們從來沒有忽略過對藍羽軍的研究。他們非常忌諱耶澤蓓絲所說的失敗兩個字,不是他們迷信,而是他們不能承受。

    反藍羽軍聯盟不能承受失敗。

    岫風沉吟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我認為,藍羽軍的首要目的是平定美尼斯,然後是整個伊雲大陸。楊夙楓現在已經基本平定了美尼斯和羅尼西亞聯邦,下一步的目標就是我們泰蘭斯地區了。這是他要擴張勢力的必經之路,和我們存在利益上的根本衝突,所以,戰爭是不可避免的。我們和他之間,只能通過戰爭來解決問題。」

    巴爾塔扎爾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克萊姆的臉色卻沒有什麼變化,似乎覺得這早就是明擺著的事實,根本不需要說出來。

    耶澤蓓絲輕蔑的笑了笑,輕柔軟薄的面紗漂動了一下,淡淡的說道:「錯了,你們都錯了,你們的目光都還是太短淺了。如果只是是平定伊雲大陸,又何必和瑪莎國交惡,在崇明島和瑪莎國大打出手?如果眼前這場戰爭地目的只是為了奪取晴川道。他又何必等到現在,他早就在半年前甚至一年前行動,根本不需要等到你們組織了一個聯盟的時候才來動手?彭越將軍,我問你,如果實在半年前藍羽軍動手,你有能力單獨對抗藍羽軍麼?」

    彭偉雲欲言又止。

    彭越蒼老的聲音苦澀的說道:「不能。」

    塞萊佩烏說道:「女祭司。請恕我不能同意你的觀點。相反地,我認為藍羽軍強行佔據崇明島,恰恰是為了更好地統一伊雲大陸,這樣他就不用受到外來的侵擾,可以專心的對伊雲大陸用兵。」

    托斯塔奧也說道:「藍羽軍之所以遲遲不對晴川道動兵,我認為是因為它內部有些問題需要解決,畢竟他們一口氣吃了太多的東西,需要時間來消化。在理順內部的關係之前,他不能對外部動手,現在關係理順了就開始對外了。」

    耶澤蓓絲的聲音開始有點變冷,森然說道:「各位將軍,你們忽視了一點!那就是楊夙楓為什麼要對我們動兵?我們有什麼理由值得楊夙楓如此大動干戈?難道僅僅是因為土地資源和人口資源嗎?不,我從來不這樣認為。」

    塞萊佩烏說道:「除了這兩個,我不知道還有別的什麼。也許。他真的對你們女王感興趣也說不定。」

    托斯塔奧也很不客氣的說道:「祭司大人,你根本不瞭解戰爭。」

    克萊姆沉聲說道:「那麼,女祭司認為是什麼原因令的楊夙楓發動了針對我們地戰爭呢?」

    耶澤蓓絲的聲音不大,但是吐字清晰,淡淡的說道:「是因為我們威脅了他。」

    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互相對望一眼。都覺得女祭司的話有點難以理解。

    托斯塔奧叫道:「是藍羽軍威脅了我們吧?我們什麼時候威脅他了?」

    塞萊佩烏也叫道:「對啊,戰爭的主動權一直都在藍羽軍地手中,我們只是防禦而已。」

    耶澤蓓絲不理會眾人銳利的目光。好像自己只是來看熱鬧的人,可灑脫自然的淡淡地說道:「我想大家必須理解,這場戰爭之所以爆發,不是因為藍羽軍威脅了我們,而是因為我們威脅了藍羽軍。如果不是有反藍羽軍聯盟的存在,藍羽軍根本不會在意我們,也不會有這場戰爭。」

    托斯塔奧頓時變得異常地憤怒,失聲說道:「那麼說來,你認為反藍羽軍聯盟的成立根本就是錯誤的?」

    塞萊佩烏似乎也要發火。但是被克萊姆用眼色制止了。

    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都嘴唇緊緊地閉合,似乎在努力地調節內心的情緒。

    耶澤蓓絲似乎感覺不到眾人的怒氣,沉靜的說道:「我個人認為如此。」

    塞萊佩烏看著岫風,深沉的說道:「岫風姑娘,她所說的是不是代表鴦笳王國的意思。」

    岫風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是她本人的意思。」

    塞萊佩烏的聲音裡蘊含著極大地憤怒,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這就好。」

    耶澤蓓絲對塞萊佩烏的敵意視若無睹,反而好像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看著眼前的眾人,冷冷的說道:「你們根本不明白,楊夙楓的心根本不在伊雲大陸上,或者說,伊雲大陸上還沒有足夠的吸引力將他吸引住。你們想想,你們有什麼?魯尼王國你們有什麼能夠吸引他的注意力?魯尼狂戰士嗎?但是似乎藍羽軍的火器根本不需要天生的戰士,後天訓練也是可以彌補的。拉哈雷王國,你們呢?你們的火器?你們的森林獵人?似乎藍羽軍的火器比你們還要厲害,起碼不比你們的差。」

    輕蔑的看了看塞萊佩烏臉上的豬肝色,耶澤蓓絲繼續冷冷的說道:「至於我們鴦笳王國,有什麼呢,我想不出來,除非他對女王陛下的初夜權很感興趣,這似乎是很吸引男人的東西,但是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大家,楊夙楓身邊的女人也不少,包括蘇菲采薇和蕭紫葑等江山絕色榜上有名地美女都變成了他的女人。就連唐川帝國的十四公主,看樣子也要到美尼斯一行,我們女王,雖然美麗高貴,但是還不是江山絕色榜的人物。所以,你們覺得。你們覺得有什麼可以吸引楊夙楓的?」

    塞萊佩烏惡狠狠的盯著耶澤蓓絲,似乎將她當成了敵人一樣地對待。

    托斯塔奧狠狠地說道:「我不和你狡辯,但是藍羽軍想要滅亡我們的心是絕對忽視的。」

    巴爾塔扎爾沉聲說道:「女祭司,既然藍羽軍看不上我們,為什麼要主動對我們動兵?」

    耶澤蓓絲悠悠淡然的說道:「你們認為藍羽軍這次出兵是要滅亡你們,搶奪你們的土地和人口,但是在我看來,未必如此。楊夙楓看起來更加像是要清除自己身後的威脅,就像一個人出外辦事之前總會將家裡的事情先理順了。」

    塞萊佩烏冷冷的說道:「那還不是一樣?一樣的要我們臣服於他?」

    耶澤蓓絲說道:「沒有人一定要臣服藍羽軍。楊夙楓所擔心的只是來自後方地威脅。只要這個威脅沒有了,藍羽軍就會收兵。」

    塞萊佩烏忽然笑了笑。怪異的說道:「難道我們和楊夙楓說,老大,你不要來攻打我們,我們也不會攻打你的,你放心好了……」

    托斯塔奧也笑了起來。似乎覺得現在怎麼還有這麼幼稚的人。

    耶澤蓓絲的聲音忽然變得異常地嚴肅,低沉的說道:「如果你們想戰爭停止,反藍羽軍聯盟就必須解散。這是先決條件,否則藍羽軍絕對不會停止進攻的步伐。」

    巴爾塔扎爾斬釘截鐵的說道:「這是不可能的。」

    耶澤蓓絲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坐著。

    托斯塔奧忽然笑了起來。不屑一顧的說道:「女祭司,這就是你的分析?你是不是楊夙楓地說客,來勸說我們解散反藍羽軍聯盟?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我也可以向你保證,藍羽軍一定會在我們的面前碰得頭破血流的!」

    耶澤蓓絲靜靜的聽著。

    巴爾塔扎爾也是輕輕的搖搖頭,覺得太荒唐了。

    只有克萊姆神色凝重,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麼。

    會議室一度陷入了沉默,眾人臉色各異。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耶澤蓓絲打破了冷場,冷冷的說道:「巴爾塔扎爾將軍,我問你,你覺得你們哈拉雷軍隊萬一受到藍羽軍的攻擊。又或者陷入藍羽軍的重圍,我們鴦笳王國地軍隊會不顧一切的救援你嗎?」

    巴爾塔扎爾看了看岫風,鎮靜的說道:「那就要看你們的意思了。岫風姑娘,你覺得呢?」

    岫風姑娘說道:「我不知道,我請女祭司回答。」

    耶澤蓓絲毫不掩飾的說道:「我的答案是不會。也許我們鴦笳軍隊會做個樣子救你,但是一旦遭受到我們不能承受的損失,哦,不好意思,我們必須主動退卻以保存自己。也許我說得很殘酷,但是這就是事實。你們都是軍人,你們很明白,你們的軍隊只會為本國的利益而流血犧牲,而不是為了他人。克萊姆將軍,你覺得呢?」

    克萊姆深沉的說道:「所以我們大家要精誠團結,共同對敵。」

    耶澤蓓絲冷冷的說道:「你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托斯塔奧不耐煩地說道:「我們到時候自然會互相救援的,不需要你來指指點點。我們都是軍人,我們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你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到點子上。你倒是說說,藍羽軍的主要攻擊目標是在哪裡?」

    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也都凝神細聽。

    耶澤蓓絲輕輕地說道:「魯尼。」

    彭偉雲按捺不住的叫起來:「藍羽軍在晴川道橫衝直撞的,你居然說他的主要攻擊目標在魯尼?」

    其餘人也是露出輕蔑的冷笑。

    耶澤蓓絲鎮定自若的說道:「事物的本質往往會被紛繁複雜的表現現象所覆蓋……」

    巴爾塔扎爾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說話。低沉的說道:「向來用兵,都是避實擊虛,先殲弱敵,逐步的壯大自己。對於藍羽軍而言,更是如此,他們現在哪裡有力量來攻打魯尼?即使有。他也必須得過了晴川道這個地方才可以啊!我們在晴川道地區有幾十萬人,可不會讓它輕易的攻擊到魯尼!」

    耶澤蓓絲同樣輕蔑的說道:「你們似乎忘記了,藍羽軍已經在魯達港登陸了。」

    巴爾塔扎爾不以為然地說道:「那不過是小事一樁,想要吸引我們地眼球,分散我們的注意力而已,不值得大驚小怪的,我們是不會上當的。」

    耶澤蓓絲冷冷的說道:「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身體不舒服,就提前告辭了。」

    巴爾塔扎爾一愣,隨即說道:「女祭司。請饒恕我的無理。但是我的確不明白,為什麼你一口咬定藍羽軍的攻擊目標是魯尼?你是不是得到了什麼特別的消息?」

    耶澤蓓絲搖搖頭,慢慢地說道:「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楊夙楓不想將展示拖得太久,他有更加強大的敵人需要對付。魯尼是你們反藍羽軍聯盟的核心,一旦那他打垮了魯尼。反藍羽軍聯盟也就破碎了。無論是我們哈拉雷,還是鴦笳王國,都再也沒有能力威脅到他。到時候,無論他要做什麼,我們都只有低頭的份。即使他要我們女王陛下侍寢,我們也只能默默地接受。」

    塞萊佩烏叫起來:「我們還有一百萬軍隊,才不會輸給藍羽軍。」

    耶澤蓓絲漠然地說道:「我只是指出藍羽軍的主攻目標。至於具體的戰鬥,我想我沒有絲毫的發言權。我今天的說話不適合這個場合,如有冒犯之處,請多多原諒。我告辭了。」

    克萊姆急忙誠懇地說道:「尊敬的女祭司,請留步,我們非常感謝你的指導。我還想請教一下,以你對楊夙楓地瞭解,你覺得應該怎麼對付楊夙楓最為合適呢?」

    耶澤蓓絲慢慢的說道:「我認為,除了在軍事上和藍羽軍的對抗以外。你們還應該借助政治上的力量。」

    托斯塔奧不屑一顧的說道:「政治?難道我們可以通過談判來解決目前的爭端嗎?政治都是建立在武力的基礎之上的,女祭司你見多識廣,博學多聞,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耶澤蓓絲冷冷的說道:「我們在政治上無法干預楊夙楓,但是有人可以干涉他。楊夙楓有力量來干涉他人地內政,卻不肯派兵救援帝國,這本身就是不可饒恕的罪行。還有,我們可以散播消息,誣陷他,他的大都督府事實上就是獨立王國,我們不妨給他安排多幾個名號,例如美尼斯聯合王國之類的。唐川帝國早就對他不滿,只要我們煽風點火,唐川帝國肯定要採取措施對付他……」

    塞萊佩烏皺眉說道:「女祭司,請饒恕我的坦白和無禮。唐川帝國和瑪莎國的戰事雖然遙遠,但是我們也瞭解到一些基本的情況。唐川帝國據說連連戰敗,已經是泥菩薩過河……不好意思,我絕對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我是說,唐川帝國自保的力量都已經不足,他們還有力量干涉楊夙楓嗎?」

    耶澤蓓絲冷冷的說道:「干涉的形式,不是只有武力一種的。」

    塞萊佩烏搖搖頭說道:「不好意思,我始終覺得,只有武力的干預才是最有效的。」

    托斯塔奧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完全贊同他的說話。」

    耶澤蓓絲冷冷的說道:「既然如此,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請饒恕我今天打擾了你們的雅興。」

    克萊姆急忙說道:「女祭司請慢走。」

    耶澤蓓絲拂袖出了會議廳,顯然對於今天的會議顯得有點失望。

    但是會議廳裡面的人似乎對她也沒有太多的好感,目睹她的遠去,就連岫風也不曾有任何的表示,顯然對這位女祭司沒有什麼好感。在座的人隱隱的知道,在鴦笳王國的權力體系中,有兩股力量是互相平行的,相互爭鬥的。一股是政權的力量,以女王黛蕾爾和女將軍岫風為首。掌握著軍隊和國家機關;另外一股力量就是原始地宗教,以大祭司盧克雷蒂婭,女祭司弗蕾妲耶澤蓓絲等人為核心,掌握著大量的教徒。兩派人馬互相鬥爭,互相交替,共同掌握著鴦笳王國未來的命運。

    岫風對於耶澤蓓絲的遠去絲毫不關心。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托斯塔奧輕蔑的說道:「以為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讓藍羽軍退卻?真是開玩笑!除非楊夙楓對她的初夜權感興趣……」

    猛然間醒覺到岫風還在場,急忙閉嘴。

    不過在座地人都覺得有點怪怪的,心裡都在想,如果能夠得到這位女祭司的初夜權,倒是挺不錯的一件事情。有人甚至開始打岫風的主意,這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也許在床上的風味要比溫柔綿軟的女祭司新鮮多了。

    這時候,恰好有人帶了一位客人進來。來人是一個頗有風度的教書先生模樣的中年人,在門口進來地時候就很有禮貌的向在場的眾人拱手為禮。他長得頗為好看,隱然給人一種仙風鶴骨的感覺,又似乎是虔誠的出家修煉之人。

    克萊姆站起來。引領教書先生到會議桌旁邊坐下,目光炯炯地說道:「我給大家介紹一個朋友,來自虎川道摩尼教的杜桑將軍,他是受了摩尼教教主泉修泓的委託,特地來參加我們的會議。大家歡迎。」

    會議室響起零零散散的掌聲。

    教書先生模樣地杜桑的笑容更加的和藹可親了。

    彭偉雲迫不及待地問道:「杜桑將軍,貴教的芳菲青霜姑娘好久不見了,不知道又到哪裡執行任務去了?聽說她還受了點傷,不知道誰有本事讓她受傷?我一定要給她報仇……」

    杜桑冷漠的說道:「聖女此刻正在閉關修煉。至於受傷的事情,我想彭家少主弄錯了。聖女武功蓋世,怎麼可能受傷呢?無知愚民以訛傳訛罷了。」

    彭偉雲關切的神情溢於言表,恍然大悟的說道:「哦。原來如此,我還白擔心了呢!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出關呢?我很久都沒有看到過她了……」

    杜桑明顯的對於他不太客氣,神情冷漠的冷冷的說道:「聖女閉關修煉地事情,只有我們教主才知道,你不如去問我們教主吧。」

    其餘的人都發出了會心的輕蔑的笑容。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瘋了吧?

    在座的誰不知道芳菲青霜乃是摩尼教的聖女,也是摩尼教未來立國稱帝時的皇后,彭偉雲算什麼東西,居然敢打芳菲青霜的主意。真是活的不耐煩了。也難怪彭家軍在晴川道會一敗塗地,他們的領導人眼裡只有美色,焉能不敗?

    彭偉雲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訕訕的說道:「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

    杜桑拱拱手,慎重地說道:「我今日不請自來,相信來意大家也都猜到了幾分。在這唇亡齒寒的時刻,我也就不客套了。我是代表泉修泓教主前來,想和大家結盟的,對於這次發生在晴川道的大戰,我們也密切關注。藍羽軍太猖獗了,猖獗到沒有人能夠忍受他的行為。我們教主已經下令,派遣三個最精銳的巡遊隊,在羅梅烏將軍的帶領下,深入晴川道攻擊藍羽軍的側翼,一定要將藍羽軍的脊樑骨全部的敲碎……」

    岫風微微有些驚訝的說道:「的確是羅梅烏將軍率軍嗎?」

    她曾經多年在晴川道帶兵,對於摩尼教的情況也有幾分瞭解。在摩尼教中,除了教主泉修泓和聖女芳菲青霜之外,大將軍羅梅烏也算是比較有名氣的人了。他本來就是梅烏劍派的掌門人,手下也有好幾百弟子,後來整個劍派都加入了摩尼教,羅梅烏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大將軍,他所統率的第六巡遊隊,據說是摩尼教中戰鬥力最強悍的,經常面對捕手的攻擊也不落下風。

    杜桑點點頭,傲然說道:「當然,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們還會撒謊嗎?我們已經動用了我們僅存的機動兵力來支援晴川道,協助大家共同殲滅藍羽軍。當然。明人不說暗話,我們也不是白幫忙地在座的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隱瞞了,如果我們協助打退了藍羽軍,那麼我們也請在座的各位,伸出援手。協助我們對付捕手……」

    托斯塔奧大咧咧的說道:「只要消滅了藍羽軍,對付捕手沒問題。」

    克萊姆緩緩地說道:「好,我們又多了一個朋友,就讓我們共同……」

    話音未落,一個魯尼軍隊的情報軍官急匆匆地走進來,走到克萊姆的耳邊想要竊竊私語。從腳步聲聽來,似乎不是好消息。在座地眾人都不得不將目光對準了克萊姆的方向,猜測著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

    克萊姆承受不住眾人狐疑的目光,大聲地對情報軍官說道:「有什麼消息,大聲地講。」

    情報軍官遲疑著。看了看眾人,似乎覺得難以啟齒。

    克萊姆大方的說道:「我們現在都是同舟共濟的盟友,有什麼不好說的?大聲地說出來。」

    情報軍官只好嚥了嚥口水,腳跟一併,大聲說道:「報告將軍大人。從魯達港剛剛傳來消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在魯達港成功登陸。陷入重圍的拉羅茲將軍自殺身亡,手下軍隊一萬六千餘人被迫向藍羽軍投降。同是,我們還收到消息,第34軍軍長奈穆斯率領34軍全軍一萬六千人和藍羽軍達成協議,接受藍羽軍的整編……」

    會議室頓時亂成一片,連巴爾塔扎爾這麼沉靜的人都愕然的站了起來。其餘地人就更加不用說了。

    彭偉雲驚訝的失聲說道:「啊?魯尼軍隊居然投降了?」

    克萊姆臉色漲紅,明白自己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塞萊佩烏也恨不得將情報軍官掐死,這是多麼丟臉的事情啊!威震天下的魯尼軍隊居然被藍羽軍打了一個下馬威,實在丟臉啊!

    塞萊佩烏握著拳頭,企盼地說道:「有什麼好消息嗎?總不會什麼好消息都沒有吧?」

    他希望能夠有一點點的好消息來沖淡眼前的黯淡氣氛。

    情報軍官說道:「有一個消息我們不知道是好是壞。我們確信,楊夙楓本人現在就是魯達港。」

    這消息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

    巴爾塔扎爾粗黑的眉毛都皺了起來,呼呼的喘著大氣說道:「楊夙楓不在晴川道?」

    克萊姆也難以置信地說道:「楊夙楓……他在魯達港?」

    情報軍官說道:「是的,楊夙楓就在魯達港。這是我們逃跑回來的官兵親眼看到地。他在港口碼頭附近指揮卸載物資,足足呆了一天多的時間。」

    塞萊佩烏急忙揮揮手,讓情報軍官滾蛋,免得又說出什麼丟臉的話來。

    會議室內,眾人面面相覷。

    楊夙楓居然出現在了魯達港,不得不讓魯尼軍隊心驚肉跳。

    塞萊佩烏嘴巴裡乾澀無比,生硬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們之前的計劃必須有所改變,我們必須抽調部分的兵力阻擋楊夙楓繼續向我國的腹地前進。魯達港通向我國的腹地,在半路上也沒有強有力的軍隊駐守,萬一他們直接殺向蒙地卡羅,我們將無法抵擋……」

    巴爾塔扎爾堅決地搖頭,肯定地說道:「克萊姆,我們必須慎重。我敢說,這絕對是楊夙楓地調虎離山之計,目的就是要削弱我們在晴川道周圍的兵力,讓他的軍隊可以長驅直入。」

    彭偉雲也著急的說道:「我們可不能上楊夙楓的惡當啊!他們……」

    克萊姆臉色凝重,聲音低沉的說道:「塞萊,去詳細的瞭解一下魯達港的情況。」

    塞萊佩烏點點頭,急忙去了。

    岫風這時候才緩緩地說道:「魯達港距離蒙地卡羅的路程還很遙遠,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必要的時候,我們鴦笳王國可以增派三萬軍隊協助貴國防守蒙地卡羅……」

    克萊姆臉色陰沉的說道:「那又不用。我們在蒙地卡羅有五萬的禁衛軍,藍羽軍的小部隊就是三頭六臂,也無法進入蒙地卡羅。只是,放任藍羽軍逼近蒙地卡羅,驚嚇皇帝陛下,我無論如何都難辭其咎,相信各位也明白。」

    巴爾塔扎爾贊同的點點頭。

    塞萊佩烏很快回來,在克萊姆的耳邊低聲說道:「藍羽軍在魯達港登陸的部隊,只有海軍陸戰隊的一個團,大約兩千多人。另外還有一些後勤部隊,加起來也不到三千人。」

    克萊姆忍不住大皺眉頭,低沉的說道:「我們在魯達港的守軍有四萬人啊!居然被兩千人給完全打垮了?辛克萊爾到底在做什麼?」

    塞萊佩烏更加壓低了聲音,悄悄的說道:「辛克萊爾被格魯吉亞人的大將戈德裡克殺死了……有消息稱,格魯吉亞人已經和藍羽軍達成了秘密協議,要成立一個獨立的王國……」

    克萊姆啊的失聲低呼,顯然無比的驚愕。

    雖然塞萊佩烏將聲音壓得非常低非常低,但是會議室裡面極其的安靜,所以在座的其他人還是隱隱約約的聽到了部分的內容,都感覺到一股黯淡的前景。如果在往日,魯尼利亞王國發生了內亂,他們當然會非常的高興,但是現在……

    克萊姆揮揮手,讓塞萊佩烏繼續去瞭解事情的詳細經過,他可不想魯尼利亞的家醜都被在座的知道的一清二楚。同時,國內發生的事情讓他也無法繼續進行有效的思考。

    差不多是午飯的時間,克萊姆乾脆宣佈散會,下午再重新討論。

    猛然間,急促的警報聲響起來,跟著是銅鑼報警的聲音。

    敵人來了!

    會議室裡面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的互相看了看,隨即快步的走出了會議廳,然後登上了城牆。在他們的背後,各自的軍隊急急忙忙的開始魚貫地登上城牆,準備戰鬥。

    幾個人站在城樓上,只看到在西北方的土地上,出現了一條隱約的綠色的線,在田野中顯得不明顯,但是隨著綠線越來越近,大地似乎也開始振動起來。在綠線的背後,似乎有煙塵飛揚,遮雲蔽日。

    「藍羽軍的騎兵。」有人低聲的說道。

    十秒鐘以後,綠線演變成一片綠色的海洋,向著阜寧府席捲而來。

    從千里鏡裡面看過去,的確是藍羽軍的騎兵。他們沒有馬刀,只有裁短了的米奇爾步槍,暗綠色的軍裝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的醒目,頭盔,迷彩服,自動步槍,一切都是藍羽軍的專利。他們就像潮水一樣的勢不可擋,高高飄揚的藍色獅鷲旗夾雜在騎兵隊伍中間,給人一種巍然屹立的感覺。

    即使以克萊姆的鎮定功夫,也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氣。

    藍羽軍來的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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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二章 獵鷹騎兵之章(1)

    美尼斯地區,紫川道,阜寧府。

    美尼斯地區的天空還是如此的陰沉,彷彿要下雨,但是卻始終沒有下,空氣悶熱而且潮濕,好像要擰出水來。似乎因為藍羽軍騎兵的迅速殺到,天色顯得更加的陰暗了,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忽然間,居然刮起了風,大風將土地上的枯枝敗葉全部捲上了天空,然後再狠狠地拋撒下來,將天地間籠罩在一片地蒼涼之中。藍羽軍軍旗和城頭上飄揚的反藍羽軍聯盟的軍旗也被大風吹得獵獵作響,彷彿即將擂響的戰鼓。

    大風給大地帶來了清涼的氣息,雖然吹過人的臉頰的風基本上也是悶熱的,但是畢竟可以帶走更多的熱量。然而,沒有人覺得自己的內心開始清靜下來,相反地,不少人反而覺得內心裡更加的驕躁不安。包括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等究竟戰爭的將軍在內,都覺得今天的天氣異常的反常,好像要把人憋壞一般,而狂風的突然到來,卻又帶有極度不好的預兆。

    阜寧府的城牆本來就不是很高,但是相當的寬大,綿延不斷,圍繞著城背後的山坡修建而成,可以在城牆上駐紮很多的士兵。面對突如其來的藍羽軍騎兵部隊,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等人都不敢絲毫掉以輕心。在他們倆的命令下,彭越叛軍、魯尼軍隊、哈拉雷軍隊、鴦笳王國軍隊全部都集中了各自地精銳,在城牆上嚴陣以待,同時,大量的預備隊也開始在城內的街道上集結。

    「是風飛宇的獵鷹騎兵。」彭偉雲皺著眉頭說道,臉色有點發青。

    其餘幾個將軍們的臉色都變的異常地凝重起來。

    在藍羽軍的陸軍編制中,有兩個團的騎兵部隊。一個團由風飛宇直接指揮,另外一個團則由列蒙指揮。風飛宇指揮的騎兵團代號獵鷹,而列蒙指揮的騎兵團代號雷霆。阜寧府外面突如其來的藍羽軍騎兵,正是風飛宇指揮的獵鷹騎兵。獵鷹騎兵向來以速度著稱,不但移動的速度快,而且戰鬥的速度也快,打掃戰場的速度也快,絕對是藍羽軍陸軍地拳頭部隊。

    獵鷹騎兵出現在這裡,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真正目的,這更加令人擔憂。

    雖然直覺裡覺得藍羽軍的騎兵不會硬碰硬的發起攻城戰。但是克萊姆不敢百分百地予以肯定。在他深切的研究中,藍羽軍是一支很奇怪的部隊,他們有時候顯得非常的成熟和冷靜,但是有時候又顯得非常的衝動和橫蠻,很難摸索他們地行為。因為他們的最高領導者。楊夙楓,毫不客氣地講,根本也是一個尚未完全成熟的人,還處在喜怒無常,喜怒斗形於色地地步。一切都難以用常理來推測。這對於他本來說,固然不是好事,但是對於他的敵人來說。似乎也不是好事,因為他的行為很難用常人的心理來判斷。

    風飛宇舉起望遠鏡,大略的掃了掃阜寧府城頭上的反藍羽軍聯盟軍隊。從人員的密集程度和分佈的範圍來看,好傢伙,這座小小的城市裡居然聚集了兩三萬人地部隊,也不知道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龜縮在這裡做什麼。他並不知道反藍羽軍聯盟的最高將領們在這裡開會,聚集了滿城最高將軍的事情,所以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揮揮手,命令麾下的騎兵戰士們繼續渡過香草河,進一步的威脅阜寧府。

    不過風飛宇並不準備進攻阜寧府。

    騎兵部隊不是用來攻堅的,他才不會做那樣的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尤其是以速度著稱的獵鷹騎兵。他所接受的來自楊夙楓的直接命令,乃是深入敵人的背後,盡最大限度的騷擾敵人,破壞敵人的戰爭資源,攔截敵人的增援,尋機殲滅敵人的指揮部等等。說得通俗一點,就是要將晴川道弄得一團糟,讓彭越叛軍和其他王國的軍隊陷入慌亂之中,不能夠對藍羽軍發起有效的反擊。

    冷冷的放下望遠鏡,風飛宇下令部隊渡河。

    警戒部隊很快在香草河的兩岸拉開了警戒線,架起了輕機槍,防止阜寧府的敵人的反擊。

    但是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都沒有下令阜寧府內的部隊發起攻擊,因為阜寧府內的反藍羽軍聯盟部隊都是清一色的步兵,他們不會愚蠢到下令步兵對敵人的騎兵發起衝鋒。在這種廣闊的平原上,用步兵來對付騎兵,和自殺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們下令調集騎兵。

    騎兵最好是用騎兵來對付,這是戰場上鐵的法則。

    在阜寧府的周圍地區,有兩支屬於反藍羽軍聯盟的騎兵部隊,一支是彭越叛軍的月落霜啼騎兵,兵力大約有四千人;另外一支則是哈拉雷王國的秘密武器,狼豹騎,兵力大約有六千人。

    「調集我們的狼豹騎,來對付藍羽軍的獵鷹騎兵!」巴爾塔扎爾叉著腰,發出豪言壯語。他對於自己的精銳騎兵信心十足,他決心要碾碎藍羽軍騎兵前進的步伐。狼豹騎是哈拉雷王國最精銳的軍隊,是國王尼古拉斯親自訓練的戰士,他們一定會在這場戰鬥中吸引全世界人們的目光的。

    巴爾塔扎爾有信心,狼豹騎會因為今日的戰鬥而名載史冊。

    「月落霜啼騎兵先打頭陣,試探一下敵人再說!」克萊姆低聲地說道,聲音顯得非常的威嚴。

    彭偉雲和彭越遲疑了片刻,顯然有些不情願,這月落霜啼騎兵乃是他們最後的機動力量了,他們不想再有所損失,但是克萊姆一言九鼎。喜歡獨斷專行,而且手中地魯尼軍隊戰鬥力無人能及,萬一惹翻了他,絕對沒有好果子吃,所以也不敢怠慢,磨蹭了片刻。還是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下午的天氣更加的陰沉和悶熱了。

    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都在精心的算計著時間,算計著自己的騎兵到達戰場地時間。

    風飛宇則在喝涼茶,同時等待著敵人的到來。他又有一種感覺,在這種表面的平靜背後,隱藏著極大的波瀾,也許下一刻,就是驚天動地的大戰。

    下午一點二十分,藍羽軍騎兵部隊的最後兩個戰士亥格魯和寒階兩人艱難的跋涉過了香草河。準備進入冬季的香草河,水量大大的減少,河水流淌的非常地平緩。河水也不深,騎馬剛好可以渡過。但是亥格魯和寒階兩人乃是負責殿後的,等到他們催動戰馬進入香草河的河水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河床已經被走在前面的兄弟們給糟蹋地不行了。在河中間的時候寒階的馬差點兒陷入深坑裡,幸好旁邊的亥格魯將他拉住,才避免了連人帶馬都落入水裡。雖然如此,年輕的寒階也嚇得不輕。

    這位來自沙魯克地年輕戰士,只有十九歲。長得虎頭虎腦,敦敦實實的,渾身的肌膚因為長期地訓練而顯得非常的黝黑光亮。汗水在上面是無法停留的,一滲出來就滴溜溜的往下掉,因為皮膚太光滑了。他不怕天不怕地,不怕死不怕累,但是就是有點怕水。這也難怪,沙魯克人居住的加拉塔沙雷地區,向來少水,祖祖輩輩生活在那裡的沙魯克人,許多人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大一點的河流。最多只看見過幾條小溪,更別說大海了。

    至於游泳,沙魯克人的詞典裡從來沒有這個詞,包括風飛宇在內的沙魯克人,都是走出加拉塔沙雷地區以後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游泳這項技能地。本來以寒階的身體素質條件,是完全可以入選海軍陸戰隊的,但是他怕水,也害怕游泳,所以選擇了藍羽軍的騎兵部隊。在他看來,在馬背上馳騁的感覺,要比泡在水裡的感覺好多了。

    「菩薩保佑你小子!你要是死在這條河裡,那可真是糟糕了。上一期的游泳培訓班你小子又沒有去,真是要討打。我看要是讓團長知道了,肯定會讓憲兵將你押到游泳池裡面去。不讓你喝飽水,絕對不會放你出來。」亥格魯又愛又恨的說道。對於寒階這小子,他打心裡喜歡,勇敢精明,敦厚老實,但就是有點固執,說不學游泳,就是不學游泳,排長連長都拿他沒有辦法。

    好不容易上岸,亥格魯不放心的檢查了一下寒階的裝備,又替他檢查了一下馬匹,確信沒有什麼大礙,這才急忙追趕前面的部隊。出身忽騎施人的亥格魯是標準的軍人,從小就擅長騎射,雖然沒有西蒙人的技術精湛,但是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了,加入藍羽軍騎兵以後,很快的就表現出了他的過人之處,是風飛宇在大會上點名表揚過的人員之一。

    亥格魯同時也是藍羽軍的第一代士官,他現在的軍銜乃是上士,典型的兵頭將尾。這並不是說他的資歷還達不到軍官的程度,事實上,他的資歷完全可以做到連長的位置。他之所以沒有被授予少尉甚至中尉的軍銜,乃是因為他自己不願意,他更樂意做一個士官,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經驗和技術都傳授給年輕的戰士們。對於軍官所要做的運籌帷幄和大量的行政工作,他望而生畏。猛衝猛打,直來直去,才更適合他的胃口。

    「媽的!你們這些傢伙,都是典型的孤膽英雄。」在一次艱苦殘酷的演習結束以後,風飛宇這樣評價那些表現出色的戰士。當時,亥格魯也在被表揚的名單之列,但是他無法到場,因為他太拚命了,連續用木棒打暈了三個對手,但是最後也被同樣拚命的對手打暈了過去,足足在醫院裡面躺了一個星期才可以勉強下床走路。藍羽軍騎兵的戰鬥力就是在這樣殘酷的訓練中鍛煉出來的。

    藍羽軍的騎兵隊伍圍繞著阜寧府發起了零零星星的槍擊。

    風飛宇故意要挑逗一下敵人。刺激一下敵人,讓他們品嚐一下只能挨打卻不能還手地憋悶感覺,如果裡面的守軍忍耐不住,打開城門衝來發起攻擊的話,那就剛好中了他的下懷,他一定會用密集的遠程火力好好的教導一下他們什麼叫做忍辱負重。

    寒階有點興奮站在馬背上。看著前面地戰況。因為距離的太遠,所以他看不清楚,隱約只能聽到沉悶的槍響,阜寧府城頭上似乎已經空無一人,看來敵人都躲藏在了城垛的背後。原來還能看到的飄揚在那裡的幾十桿各色各樣的不同國家的軍旗,但是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了。想來應該是被那些槍法如神的兄弟們給放倒了,被打斷了旗桿的軍旗從城頭上摔下來,亂七八糟地散落在城牆根上。

    寒階情不自禁的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好想衝到前面去。親自表現一下自己的槍法,他有信心在三百米的距離上同樣打斷敵人的旗桿。他參軍已經十一個月了,這還是第一次參與戰鬥,他簡直有點迫不及待地表現自己,急切地想要殺敵立功。他甚至覺得連長將自己安排在最後面。實在是太瞧不起自己了,歧視新戰士。

    自從進入晴川道以後,寒階一路上都沒有機會和敵人面碰面的機會,總是負責收拾戰場,殿後掩護。前面打得熱熱鬧鬧,後面卻是冷冷清清。他老是在想,要是一直到戰爭結束。自己都沒有機會混上一枚勳章的話,簡直都沒有臉面回家探親。在加拉塔沙雷地區,那戶人家沒有好男兒參軍啊,如果自己連一枚軍功章都拿不到的話,唉,恐怕是父親母親也要沒臉見人啊!

    亂世之中,軍功第一。楊夙楓當然不會忘記這條先輩們用幾千年的血汗總結出來地經驗,所以藍羽軍的軍功也是份量很重的,超越了其他地一切功績。軍功章是藍羽軍戰士的實實在在的榮耀。獲得軍功章的戰士,本人可以獲得巨大的名譽,家屬也可以獲得相當的利益。

    亥格魯卻對眼前的一切視若無睹,獨自閉目養神。他朝寒階揮揮手,示意他下馬,以保存馬匹的體力。

    寒階急忙跳下馬來,同時對亥格魯表示歉意。自己因為太急切地盼望參與戰鬥,以致居然忘記了騎兵的基本法則,那就是要讓馬匹盡量地休息。他看看四周,那些位置比較靠後的戰士們都已經下馬,零零散散的觀察著前面的騷擾戰。大部分的戰士們都在為馬匹尋找食物,有些人甚至將馬鞍以及馬鞍上的裝備也卸了下來,以便讓戰馬盡量的減輕負擔。

    寒階也要將馬鞍卸載下來,但是被亥格魯的手勢制止了。

    亥格魯嘶啞的說道:「戰鬥會隨時到來的……」

    彷彿為了印證他的說話,忽然間,在阜寧府的東方,響起了密集的馬蹄聲。

    隨即警戒哨尖銳的哨子響了起來,警戒槍聲也響了起來。

    那些將馬鞍卸了下來的藍羽軍騎兵們急忙將馬鞍放回馬背上,然後飛身上馬。當他們的這個動作完成的時候,亥格魯和寒階兩人已經穩穩當當的坐在了馬背上,並且將米奇爾自動步槍的子彈推上膛了。

    寒階明顯的有點激動,臉色微微有點漲紅,眼睛急切地看著馬蹄聲響的方向。雖然看不到敵人的動作,但是從馬蹄聲來判斷,敵人的騎兵數量不少。自從進入晴川道以後,藍羽軍的騎兵部隊一直沒有遇上敵人的騎兵,所以沒有爆發大的戰鬥。現在,敵人的騎兵終於出現了,是不是意味著激烈的戰鬥就要到來了?

    軍功章來了!

    寒階的想法實在很單純。

    亥格魯扭頭看著寒階額頭上微微滲出的汗珠,低沉的說道:「冷靜,不要激動。」

    寒階點點頭,表示明白,但是想要他完全冷靜下來,他卻做不到。這是新組建的藍羽軍騎兵部隊的第一次大規模行動,也是他參軍以後的第一次真正的戰鬥,他必須在戰鬥中證明自己的能力。否則,機會一去就不再來。因為過度的激動和盼望,他緊緊地捏著手中的米奇爾步槍。右手還時不時地摸著腰間地駁殼槍。對於大部分的騎兵戰士而言,駁殼槍顯然要更加的親切可靠,寒階也不例外。

    騎兵使用的米奇爾步槍是經過專門改良的,減輕了重量,削短了槍管,槍管的長度要比步兵用地短了三分之一。使得它的射程要減少不少,威力也有所減低,但是對於騎兵們而言,這已經足夠了。不過,藍羽軍騎兵的基本裝備不是米奇爾步槍,也不是傳統的馬刀,而是二十響駁殼槍。藍羽軍騎兵的軍官們,包括最高指揮官風飛宇在內,裝備的都是駁殼槍。在顛簸的馬背上,可以單手的駁殼槍無疑要更加適合。而且它的持續火力要比米奇爾步槍還強大。

    在寒階激動的盼望殺敵立功地時候,連長和排長的吆喝聲音很快傳過來,傳達風飛宇的作戰命令。寒階很快接收到了信息,前面到來的乃是彭越叛軍的騎兵,數量大約有四千餘人。敵人騎兵地武器主要是長矛。還有部分的弓箭。風飛宇下令位於前面的六個連隊,繼續使用米奇爾步槍,正面攔阻敵人,而後面的三個連隊,則全部使用駁殼槍。迂迴包抄別人。

    「動作一定要快!」連長和排長在寒階的面前咆哮著,神情威武地就像是要發飆的獅子。他們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兵,參加過藍羽軍騎兵組建後地所有戰鬥。近在積雷山要塞,遠在蘇克羅,都曾經留下他們血戰的身影。而這次參與戰鬥的則大部分都是去年才入伍的新兵,他們心裡都為這些新兵們捏了一把汗。十個月的刻苦訓練有沒有效果,現在就是考驗的時候了。

    「十秒鐘檢查裝備!」亥格魯的聲音大聲地叫起來。

    這是士官們的職責,每次戰鬥前都是他們親手將戰士們送上戰場。

    寒階立刻將米奇爾步槍背在背上,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身上和馬匹地裝備。兩百發步槍子彈懸掛在馬鞍旁邊;二十響駁殼槍插在自己的腰間,三百發備用手槍子彈也懸掛在馬鞍旁邊;六五傘兵刀也掛在腰間;一百二十四公分長的鋒利馬刀插在刀鞘裡,懸掛在馬肚子下;馬鞍邊還懸掛在六枚手雷和兩塊重約兩公斤的高性能炸藥以及雷管等配屬物品。

    藍羽軍騎兵的馬鞍是專門設計的。使用了大量的新型塑料,這是新發明的產品,輕便而且牢靠,各個放置裝備的地方都是根據騎兵們的意見改善的,這是騎兵們最滿意的地方,每一樣東西可以順手拿到,即使在最緊張的戰場上,也可以自由的轉換。

    按照上級的命令,寒階拔出了駁殼槍,將子彈推上槍膛,保險也打開了,槍口微微傾斜著,對著陰沉沉的天空,只等著一聲令下,立刻就出發。但就在這時候,他胯下的戰馬發出了喘息的聲音,讓他內心裡一震,額頭上真的冒出冷汗來了。

    如果說藍羽軍騎兵們有什麼最大的不滿,那就是戰馬。

    美尼斯地區出產戰馬的地方並不多,而且遠在和血色高原接壤的霄川道、朔川道地區。這些地區早就被遊牧民族所控制,偶爾有部分漏網之魚也被捕手的光明帝國牢牢的佔據了。在目前藍羽軍控制的地方,根本就沒有專門出產戰馬的地域。現在藍羽軍所用的戰馬,大部分都是戰鬥中繳獲來的,和血色高原上的優良戰馬相比,還有很大的距離。而且,藍羽軍各個領域都很需要馬匹,例如炮兵,例如後勤運輸,都需要大量的馬匹,這使得藍羽軍的騎兵們不能夠進行馬匹輪換。

    楊夙楓當然知道,當初蒙古鐵騎橫掃千軍的時候,戰馬的素質也是佔了很重要的位置的,而且數量也是很重要的因素。當年的蒙古騎兵,基本上每人兩匹馬甚至三匹馬,長途行軍的時候可以自由輪換,保證馬匹的休息,維持馬匹的體力。多餘的馬匹,在必要的時候,還可以作為糧食使用。

    楊夙楓也想增加騎兵部隊的人數,給每個騎兵戰士配備兩匹馬,但是馬匹數量不夠;他想增加騎兵的速度和爆發力,但是馬匹的素質不夠高;楊夙楓當然也想慷慨一番,購入大量的馬匹。但是馬匹乃是絕對控制遊牧民族手中地資源,根本無法購買。現在藍羽軍的馬匹,除了繳獲敵人的之外,只有極少數是通過走私而來的。藍羽軍現在乃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征服血色高原之前,只好委屈騎兵隊伍的戰士們了。

    這也使得楊夙楓每次一想到騎兵的問題。就會情不自禁地將陰冷的目光久久的盯著血色高原。

    在日常,亥格魯就很擔心馬匹的持續作戰能力,尤其是長途奔襲能力,這次藍羽軍騎兵深入晴川道作戰,戰馬爬山涉水的前進了幾百公里的距離,路途上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而且因為是機動作戰,所以草料攜帶的也不多,早就消耗光了,只能是沿途就地打草餵馬。部分體質。稍差的戰馬的確會出現問題。

    偏偏寒階地馬就是一匹老馬,已經過了最壯年的時候。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來考慮這些了。

    戰鬥的擂鼓已經敲響,哪怕是爬也得爬到戰場上去。

    處於一片亢奮狀態中的寒階只聽到連長粗狂的聲音又在咆哮:「小兔崽子們!你們一定要勇往直前,將敵人地心臟狠狠地撕出來!讓敵人監視我們藍羽軍獵鷹騎兵的利害!我們是什麼?是獵鷹!誰膽子小的,不敢上的。現在就給我滾回去家裡,把裝備給我留下!我的連隊沒有孬種……」

    後面地話他已經聽不到,只覺得滿腦子熱血沸騰。

    騎兵隊伍終於出動,同時前面密集的槍聲也開始響起來。

    寒階一邊催動戰馬跟隨戰友們前進,一邊不住的扭頭看著正面地戰局。他能分辨的出那是什麼槍聲。噠噠噠的聲音乃是捷克式輕機槍的掃射,而嗒嗒嗒的比較低沉的聲音則是最新型的AK47衝鋒鎗的聲音,啪啪啪的則是米奇爾步槍地聲音。這幾種聲音,夾雜著手榴彈的爆炸聲,很快在戰場上響成一團。

    只可惜,寒階看不到具體的戰況,想必非常的激烈,他只想自己也可以快速一點的投入到戰鬥中去。

    寒階雖然看不到,但是阜寧府城頭上的將軍們卻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都覺得自己的頭皮有點發麻。

    那些蜂擁向前的彭越叛軍騎兵,雖然算不上十分的具有戰鬥力,但是在龐大的數量支撐下。還是具備相當的威勢的。這支彭越苦心經營起來的騎兵隊伍,乃是彭家軍的最後一支精銳,在多次的征戰中都為彭家軍立下過汗馬功勞,彭越因此還專門給這只看家的騎兵隊伍起了個特殊的名字「月落霜啼」,他們所使用的盔甲和武器基本都是黑色的,非常具有震撼力。哈拉雷軍隊和魯尼軍隊都曾經和這支騎兵對抗過,互有勝敗,在一定的程度上也承認了這支月落霜啼騎兵的戰鬥力。

    然而,這支相當具有戰鬥力的月落霜啼騎兵,在藍羽軍獵鷹騎兵的面前,就好像是泥捏的一樣。面對月落霜啼騎兵的衝擊,藍羽軍獵鷹騎兵散開了扇形的散兵線,各種火器對著月落霜啼騎兵猛烈的開火。月落霜啼騎兵就好像是大風掠過一樣,一片片的倒下,無數的失去了主人的戰馬在戰場上發出悲哀的嚎叫。

    彭越和彭偉雲已經閉上了眼睛,根本不敢再看。

    這簡直不是戰鬥,而是一邊倒的屠殺。

    寒階他們終於接近了敵人的尾巴,連長下令發起衝擊。

    藍羽軍獵鷹騎兵的戰士們立刻催動馬匹,右手高舉著二十響駁殼槍,飛快地衝向敵人。

    月落霜啼騎兵的尾巴和中後部受到藍羽軍的強烈衝擊,立刻陷入了混亂。

    那些還在使用長矛和弓箭的彭越叛軍騎兵,哪裡是藍羽軍獵鷹騎兵的對手?在雙方隊伍交錯之間,二十響駁殼槍發揮了極大的威力,在砰砰砰的連綿不斷的槍聲中,彭越叛軍的騎兵紛紛倒下,密集的隊伍頓時開始稀疏起來。

    只可惜,寒階和亥格魯兩人還是被安排在了最後的出發位置,等到他們衝入戰場的時候,發現地上出了敵人的屍體,已經沒有還在馬背上地敵人了。

    寒階頓時大失所望。戰馬的速度也情不自禁的低了下來。

    拿軍功章的機會又沒有了。

    前面有一個彭越叛軍趴在躺在了血泊了,神情恍惚的寒階也沒有怎麼注意,誰也沒想到,那個躺在地上的彭越叛軍居然沒有死,而是趁著寒階地戰馬從他身上越過的時候,突然舉起了彎刀。彎刀直接捅入了寒階胯下戰馬的肚子裡。

    寒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感覺到胯下的戰馬不聽指揮了,但是他畢竟受過專門的訓練,當他覺察到戰馬正在撲到的時候,他立刻跳了起來,同時鬆開了韁繩和馬鐙。果然,戰馬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跟著倒下,發出凌厲的嘶叫。寒階隨著一下子撲到在前面的血泊裡,幸好他反應迅速。才沒有被韁繩捆住。

    寒階在粘滿了鮮血的土地上打了個滾,急忙站起來,同時舉起了駁殼槍。回頭一看,只看到跟在自己後面的亥格魯一槍打死了那個跳起來地彭越叛軍士兵,連人帶馬一起衝到了自己的身邊。

    寒階急忙檢查自己的戰馬。頓時心透涼了。

    戰馬被敵人狠狠地在肚子上割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裡面的肚腸什麼地全部都流出來了,一地都是鮮血。再看戰馬的眼睛,早已經閉上,顯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寒階心裡那個冰涼啊。一腔殺敵的熱血頓時冷卻下來了。

    騎兵沒有了馬,那還叫騎兵嗎?

    寒階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想哭。

    亥格魯面無表情的說道:「拿起你地裝備,戰鬥還沒有結束呢!」

    寒階只好麻木的從死掉的戰馬上將馬鞍卸下來。將上面地裝備盡量的帶在自己的身上。

    亥格魯繼續向前搜索敵人去了。

    寒階整理一下自己的裝備,才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小山窩裡面,孤零零的只有自己一個人。他正要站起來,順著戰友們前進的方向徒步前進,然而間,後面忽然又響起了繼續的馬蹄聲。

    寒階急忙臥倒,同時抓緊了米奇爾步槍。

    從後面的山樑上,有三名彭越叛軍的騎兵縱馬過來。他們地戰馬上攜帶了不少的物品,甚至有活雞和活鴨。大概是一群不遵守紀律,悄悄的離隊去搜刮老百姓的傢伙,這會兒正在追隨部隊,結果不幸的被自己撞上了。

    他舉起米奇爾步槍,瞄準了敵人。走在最前面的敵人騎兵目標很大,很容易瞄準,但是他等了好久,確信可以一槍命中了,才緩緩地扣動了扳機。這是他所要殲滅的第一個敵人,他必須一擊成功。

    啪!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彭越叛軍騎兵果然胸膛中彈,跟著身體一歪,倒了下去,但是他的腳還掛在馬蹬裡,繼續前進的戰馬拖著他的屍體掠過草地,又走了好遠,他的屍體才終於脫離了馬鐙,摔倒在距離寒階大約七十米的地方。

    啪啪!

    第一槍果然命中,寒階的信心倍增,跟著又是兩槍。

    跟在後面的兩個彭越叛軍騎兵毫無例外的摔倒了,他們的戰馬沒有馬鐙,所以屍體直接甩在了地下。

    寒階急忙站起來,想要出去將三匹戰馬據為己有。

    然而,他的身子還沒有動,後面的山樑上又出現了一連串的彭越叛軍騎兵,看起來掉隊的人還真不少。

    寒階只好縮回去草叢裡,然後冷靜的舉起了步槍。

    啪!

    從他面前飛奔而過的彭越叛軍騎兵一頭栽倒在地上,戰馬拖著主人的屍體還在往前衝,一直衝到了寒階的面前,就距離他不足三米的地方緩緩地停住。由於他隱藏的很好,後面的彭越叛軍騎兵還沒有發現子彈來自何方。

    寒階急切的要上前搶奪戰馬,利用戰馬將自己帶離這個小山溝,但是後面的彭越叛軍騎兵蜂擁而來,根本不給他上馬的機會,他急忙數了數,總共有八個騎兵。幾乎在同一時刻,幾名藍羽軍的獵鷹騎兵同伴們也出現在了小山窩的另外一邊,領頭地赫然是亥格魯。他們是回來尋找寒階的。

    「媽的!老子今天當步兵用了!」寒階不得不縮回去自己的戰馬的屍體的背後,利用戰馬地屍體作為掩護,對準了敵人連續的開槍,啪啪啪的槍聲持續不斷。趴在地上開槍要比在馬背上開槍穩妥的多了,連續四槍,寒階幹掉了四個敵人。但是,後面的彭越叛軍騎兵因為突然轉變了方向,衝向了其他的藍羽軍士兵,結果被戰友們搶先打死了。

    寒階再次跳出來,想要搶奪馬匹,但是那些沒有主人的馬匹胡亂奔跑,早就被附近的藍羽軍戰士們據為己有了。就連剛才那匹距離他只有不足三米的戰馬,也因為槍聲的驚嚇,跑到了別人地懷裡。

    「我日!」寒階只能大叫倒霉,到手的軍功章又飛掉了。

    正在再次失望的時候。猛然間,一大群的彭越叛軍騎兵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直接殺向了亥格魯的方向。而亥格魯地身邊,還有十多個彭越叛軍的士兵在圍攻他。亥格魯一邊催馬閃避,一邊不時地回頭開槍。每次槍響,都有一個彭越叛軍的騎兵從馬背上倒下來。但是,短時間之內,他也沒有辦法擺脫這麼多的敵人。

    「媽的!」寒階心裡再次詛咒,軍功章這回撈不上了。老子和你們死拼。

    打定了主意,寒階將馬鞍上地裝備全部卸到自己的身邊,將米奇爾步槍壓滿了子彈。放在戰馬的屍體上,然後伸手想要將手雷地保險全部拔掉,不過最後想了想,還是沒有拔。要是手雷扔出去,肯定得連敵人的戰馬都得炸死了,自己還怎麼繳獲敵人的戰馬啊!

    放開手雷,寒階將駁殼槍也壓滿了子彈,放在身邊,同時將備用的彈夾也壓滿了子彈。然後拿起米奇爾步槍,半蹲在戰馬屍體的背後,瞄準了快速而來的彭越叛軍騎兵。

    啪啪啪!連續三槍,三個彭越叛軍騎兵從馬背上倒了下來,但是韁繩拉住了他們的身體,連同他們的戰馬一起摔倒,後續的彭越叛軍躲閃不及,直接從他們身上踩了過去,頓時將三匹戰馬也踩得血肉模糊,讓寒階大失所望,又深感惋惜。要是這三匹戰馬都被自己繳獲了,那該多少啊!

    有彭越叛軍騎兵發現了不對,隨即在紛亂地戰場上發現了寒階的位置,立刻舉起馬刀,吶喊著衝向寒階。他們明亮的馬刀上,甚至還帶有鮮血,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殺了什麼人。

    亥格魯無意中看到這一切,急忙撥轉馬頭回援,但是他身邊的敵人糾纏不休。

    寒階面對敵人的密集衝鋒,反而徹底的冷靜了下來。

    他忽然記起來了,在新兵訓練時的步兵操典裡,教官曾經說過,步兵只要在一場戰鬥中打死了十個敵人,就可以獲得一枚軍功章。現在自己已經打死了十個,已經可以獲得一枚軍功章了,要是再打死十個,就可以獲得第二枚軍功章了,要是將這一隊敵人全部打死……自己就可以獲得三枚軍功章……

    啪!

    啪啪!

    啪啪啪!

    寒階聚精會神地射擊。

    在他的耳朵裡,天地間寂靜一片,似乎只有單調的步槍聲。

    在他的眼睛裡,只有敵人越來越近的身影,還有就是步槍準星裡面的敵人胸膛。

    每次扣動扳機,都有一個敵人從馬背上摔下來。

    那些彭越叛軍的騎兵顯然沒有想到寒階的戰鬥力如此的強悍,甚至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就已經被打死。有好幾匹失去了主人的戰馬終於跑到了寒階的身邊,讓他伸手可及,但是他暫時還沒有心思去收攏它們,哪怕它們就近在咫尺。

    亥格魯打死了自己身邊的最後一個彭越叛軍騎兵,緩緩地到達了寒階的附近。他沒有出手幫忙,寒階也沒有發覺他的靠近。寒階只是全心全意地射擊,就像自己就是在訓練場上打靶一樣。

    最後三名彭越叛軍騎兵終於明白寒階是不可戰勝的,調轉馬頭就跑。

    亥格魯舉起了駁殼槍,隨即發現射程不夠。

    但是寒階已經站了起來,舉起了米奇爾步槍。

    啪啪啪!

    連續三槍,最後的三名彭越叛軍士兵陸陸續續的倒在了草地裡。

    寒階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還是沒有意識到亥格魯就在自己的附近,或者是意識到了,但是沒有時間理會他。他現在最著急要做的事情,就是將那些完好無損的戰馬全部的收攏起來,然後挑選一匹最強壯的給自己換上。這項功夫花費了他足足二十分鐘的時間,這時候,戰場上的槍聲已經基本平息了。

    寒階數了數,自己總共打死了二十六名敵人,繳獲了十四匹完好無損的戰馬。

    亥格魯這時候才出現,和寒階打招呼。

    寒階的臉上全部都是硝煙,但是汗水又在上面衝開了幾條分明的溝壑。

    「亥格魯大叔,你說我能拿到軍功章嗎?」寒階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要去問連長。」亥格魯沒好氣地將他的裝備馬鞍摘下來,放到另外一匹最強壯的戰馬上。

    「哦……」寒階失望的說道,嘟囔著低下了腦袋。

    他沒有膽量去找連長。

    連長據說是有名的戰鬥英雄,身上有三十八處傷痕,前前後後打死了上百的敵人。他最討厭的就是沒出息的傢伙,自己剛上戰場,就從騎兵變成了步兵,不被罵死才怪。

    但是,彷彿是老天保佑他,連長居然出現了在他的身前。他帶著狐疑的臉色,看著小山包裡亂七八糟的敵人的屍體,還有十多匹看起來很不錯的戰馬,然後走到寒階的身邊,帶著疑惑的神色。

    「連長,我可以拿到一枚軍功章嗎?」寒階終於鼓起勇氣說道。雖然打死了不少的敵人,但是自己的戰馬也損失了,不知道這個功勞究竟怎麼算。

    連長扭頭看了看亥格魯。

    亥格魯依然是面無表情的說道:「他打死了二十六個敵人,繳獲了十四匹完好的戰馬,不過自己的馬也被打死了。」

    連長頓時笑了,親切的拍了拍寒階的肩頭,欣慰的說道:「當然可以,戰鬥結束就給你發軍功章,三枚!我還以為……」

    寒階的臉上頓時綻開了笑容,心裡樂開了花,下面的話就沒有聽到了。

    事實上,下面也沒有話了,因為連長的話還沒有說完,繼續的哨子聲再次綿綿不絕的響起來,通訊兵來回的奔跑相告,敵人又來了!

    這一波的敵人更加有來頭。

    哈拉雷的狼豹騎!

    連長用力的拍了拍寒階的肩頭:「小子!你的第四枚軍功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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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三章 獵鷹騎兵之章(2)

    美尼斯地區陰沉的天空霍然間裂開,太陽的光輝從雲層間頑強的照耀下來,將接近深秋的原野映照的好像鋪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有些樹木的葉子已經紅了,那種隱隱透出的紅意讓人感覺到秋天的蕭瑟。冰涼的風吹走了悶熱,拂面而來的秋風用微微的寒意清晰的告訴每一個人,秋天來了。

    阜寧府城頭上的幾位將軍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似乎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巴爾塔扎爾和托斯塔奧更加顯得躊躇滿志,志得意滿,隱然有一種凌駕於眾人之上的感覺。但是他們倆卻又偏偏撞出深沉的樣子,似乎對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線的漫不在意,彷彿這只是哈拉雷軍隊最平常的一幕罷了。

    彭越和彭偉雲的臉色都不爭氣的有了些變化,同時鼻孔裡低低的哼了一聲,充滿了妒忌的意味。

    在阜寧府城外的原野上,在那些堆滿了屍體的山地間,戰爭的腳步再一次飛快的逼近。

    急促而尖銳的哨子聲斷破了戰場短暫的寧靜,跟著傳來潮水般地吶喊聲,彷彿響徹雲霄。隨著吶喊聲的越來越近,越來越響,馬蹄聲也越來越密集,好像有無數的巨人在敲打著大地的戰鼓,整個原野似乎都要震動起來。

    在阜寧府東北方的緩緩起伏的原野上,出現了一條細細的紅線,這條細細的紅線越來越大。越來越寬,最終演變成了一塊紅色地海洋。在這群紅色的海洋中,迎風招展著哈拉雷王國的國旗和軍旗。他們好像熱帶風暴中的波浪一樣洶湧而來,又像決堤的洪水一樣的席捲而來,所過之處,都被紅色地海洋所淹沒。給人極大的心靈震撼感。

    隨著紅色海洋的越來越近,寒階終於看清楚了,那是哈拉雷王國的騎兵部隊。但是,這支騎兵部隊似乎又有些特別,他們前進的速度特別快,眨眼就前進了數百米,而且那些衝在最前面的,不是戰馬,而是一種寒階從來沒有親眼看過的生物。

    「狼豹騎!」藍羽軍的獵鷹騎兵中有人發出這樣的驚呼。

    警戒哨的槍聲越來越密集。

    隨著零零星星地槍聲,紅色海洋中有騎兵倒下了。但是瞬間就被後來的同伴所淹沒。他們不幸落地的屍體經歷了無數同伴的踐踏,變成了肉醬。也許在戰爭結束以後,會有人發現他們的血肉已經和大地緊緊地聯繫在一起,密不可分。

    寒階摸了摸臉上剛長出來不久的鬍子,又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嘴唇。抿著嘴,米奇爾步槍的槍口慢慢地垂下去,一字一頓的說道:「是哈拉雷的狼豹騎。」

    亥格魯依然是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寒階畢竟還是經歷的戰鬥太少,所以遇到自己不認識的對手還是會有點緊張,摸臉捏嘴巴就是他緊張的最大特徵。和剛才那些純粹的激動不同,緊張就是表明他的確有一點點地害怕。而這害怕,完全是因為不瞭解對方而引起的。這對於大多數的新兵來說,都是必需經歷的心理歷程。

    亥格魯就不同了,儘管他也沒有接觸過哈拉雷地狼豹騎,但是他早就習慣了各種各樣的對手,在他看來,無論狼豹騎的名字多麼的嚇人,但是,只要它是一種騎兵,是一種動物。是人來操控的,那就不用擔心,天底下還沒有米奇爾步槍打不死的生物。

    不過,從外表來看,狼豹騎的確是相當嚇人的。不單止寒階,對於在場的所有藍羽軍騎兵官兵來說,包括最高指揮官風飛宇在內,狼豹騎都是陌生的,他們只知道狼豹騎的名字,但是卻從來沒有真正的看見過,所以,戰士們有一點點地緊張是理所當然的。

    事實上,狼豹騎是哈拉雷王國最近幾年才出現的精銳騎兵,從來沒有在戰場上出現過,以致他的敵人和朋友都對他們瞭解不多。這支騎兵部隊的最大特點,就是它的坐騎。狼豹騎部隊的坐騎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動物,它的腦袋像豹子,但是身體卻像狼,通體都是血紅色的,外形非常的猙獰恐怖,就像是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惡魔,據說曾經活活的嚇死過哈拉雷王國的一位娘娘。

    外人傳說,這種奇異的生物乃是上天懲罰哈拉雷王國中的壞人的結果。那些罪孽深重的壞人,在死了以後,得不到上天的饒恕,於是將他們送入了地獄裡面的第十八層,接受地獄烈焰的燒烤,倖存者變成了這種可怕的生物,得以轉世再生。

    但是,根據藍羽軍的情報機關所瞭解,狼豹騎的由來並不是這樣的,而是哈拉雷國王尼古拉斯親自參與試驗研究的結果。這位精力充沛異想天開的國王主持了多項了匪夷所思的生物試驗,例如不同動物之間的交配,甚至人和動物之間的雜交等等,其中在某項試驗裡誕生了狼豹這種奇異的東西。尼古拉斯將這種實驗品視若珍寶,但是他最寵愛的妃子卻因為不小心的看到這種外貌猙獰的動物而被活活的嚇死。

    很快的,尼古拉斯發現了狼豹的特點,這種猙獰凶殘的動物居然可以替代馬匹,背負一個人的重量高速前進,於是決心將它變成哈拉雷王國騎兵的坐騎,於是狼豹騎就誕生了。

    寒階雖然是最下層的士兵,但是也知道狼豹的名字。這是藍羽軍的教官們曾經多次培訓過的,雖然語焉不詳,可是這個名字已經足夠讓寒階印象深刻,尤其是這種動物居然是用人的屍體來作為食物的,更加讓他心驚肉跳。針對伊雲大陸可能存在地對手。藍羽軍騎兵都作過深刻的研究,教官們曾經給士兵們講解的敵人特色部隊也很多,但是寒階印象最深的,卻依然是狼豹騎。

    根據寒階的記憶,狼豹騎的最大特點就是速度快,短途奔跑能力非常強。要比普通地戰馬速度快上一半,而且爆發力也很強,就像獵豹一樣,一旦看中了自己的獵物,立刻就會發動最凶狠的攻擊。而且狼豹的性格極為凶狠,這種以人的屍體為食物的動物,最為凶悍好鬥,尤其是經過哈拉雷人的專門訓練以後,特別喜歡攻擊敵人的馬匹,它極為強大的爆發力使得它最為擅長撕咬對方戰馬的喉嚨和腿。一旦被它靠近,非死即傷,絕無逃脫地可能。

    「唯一的辦法就是不給它靠近。要用遠距離兵器攻擊它,例如步槍和迫擊炮,最好就是用密集的火力封鎖它們前進的道路。這種凶殘的小東西因為速度太快。所以拐彎很困難,機槍火力可以輕易地追逐它們的身影。萬一它真的靠近了,最好使用手雷,不過提前量一定要掌握好。」藍羽軍的教官們循循善誘的叮囑戰士們。

    有部分勇敢地藍羽軍教官,這些人主要是出身於獵人。他們甚至提倡了一個極為冒險的辦法,那就是萬一不幸的被狼豹接近了,就要十分地冷靜。等到狼豹躍起的一剎那,它會張開血盆大口,然後將一顆拉弦的手雷塞入它的嘴巴裡。

    「一切都搞定。」教官們一本正經的說道。

    寒階和同伴們每次聽到這個辦法的時候,都要發出爽朗的笑聲。

    「那還不如給它的喉嚨一刀來得直接,不要浪費一顆手雷。」有大膽的戰士們當場和教官們叫板。

    那天剛好楊夙楓悄悄地前來聽課,聞言站起來,笑著替教官們回答:「你要是可以將它地尾巴提起來,連刀子都不用沾血。」

    寒階和戰士們又是哄堂大笑。

    不過笑歸笑,戰士們還是認真地吸取了教官們提供的經驗和教訓。

    狼豹騎雖然非常的凶殘驍悍。但是也有很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它畢竟不是專門的坐騎,負重輕,只能攜帶體重比較輕的騎士,這就限制了騎士不能很強壯,否則會將狼豹壓垮,而且騎士不可以佩戴盔甲,最好是赤裸上身,也不能使用長矛之類的重武器,因為這些武器都太重。

    狼豹騎的士兵們其實真正的武器,只有一把薄薄的彎刀,唐族人叫這種輕飄飄的刀具為柳葉刀。它明顯不適合騎兵作戰時對砍的需要,但是因為尼古拉斯喜歡狼豹這種東西,所以只好讓他的士兵們使用這種只能用來切菜的武器。

    對於這種柳葉刀的戰鬥力,亥格魯曾經這樣的形容:「小兔崽子們,除非你們將自己的喉嚨送到刀口上,否則咱們的傘兵刀也要比它更長一些。」

    縱然如此,真正的狼豹騎其實也不多,只有不到兩千頭,畢竟它們不是生長在大自然的生物,是不符合上帝制定的大自然的生存法則的,它們的繁殖力讓決心大展雄風的尼古拉斯國王大失所望。為了使得狼豹騎部隊看起來更加具有威勢,尼古拉斯決定從哈拉雷騎兵挑選出最快的馬,最好的騎士,編入狼豹騎部隊,以配合狼豹的行動。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些名不副實的狼豹騎部隊才是最值得關注的,因為他們才是真正的騎士。

    寒階想要歸隊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和亥格魯等人立馬站在小山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只看到山下的狼豹騎已經蜂擁的湧向獵鷹騎兵的兄弟們,而藍羽軍獵鷹騎兵的兄弟們也是嚴陣以待……他們手中的輕重武器都對準了前進中的紅色海洋,只等著一聲令下。寒階甚至可以看到軍官們高舉的小紅旗,只要小紅旗往下一揮,所有的武器就會密集的開火。

    然而,就在紅色海洋快要進入射程地時候,忽然間,他們嘩啦一聲地散開,向四面八方地分散開來。紅色的海洋瞬間變成了一個個地小紅點,彷彿是在土地上四處奔跑的紅螞蟻。

    「他媽地!狡猾的哈拉雷人!」寒階的連長詛咒了一聲。拍馬下去了,他所率領的戰士們也都魚貫下去,勇敢的上去攔截那些紅色的小點點。

    等到寒階地時候,那些小紅點已經將連長和他的戰友們覆蓋,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混戰。狼豹騎雖然人數眾多,速度也很快。但是面對藍羽軍強大的駁殼槍火力,還是源源不斷的倒下。當然,在這期間,也有藍羽軍的戰士被對方狼豹咬死了坐騎,不得不像寒階剛才那樣成為步兵作戰。

    寒階有點明白了,吸取了之前月落霜啼騎兵全軍覆沒的教訓,這次狼豹騎的進攻隊形拉的非常開。他們不再以密集的隊形攻擊藍羽軍地陣地,而是採取了像血色高原上的遊牧民族騎兵一樣的戰法,就是分散的向心突擊。由於速度很快,所以藍羽軍獵鷹騎兵的密集火力難以充分地發揮。即使密集火力可以稍微阻攔一下敵人的前進速度。但是彈藥的消耗量也是藍羽軍承受不起的。

    「散開!以小組為單位迎戰!」風飛宇下達了命令,各色各樣的小紅旗揮舞起來,向四面八方發出信號。

    藍羽軍獵鷹騎兵立刻散開,各自迎向自己地敵人。這種各自為戰的戰術,並不是臨時採取的也不是風飛宇地權宜之計,而是藍羽軍騎兵經過精心殘酷的訓練的結果。楊夙楓在騎兵創立的時候,就敏感的意識到,敵人肯定不會和藍羽軍拼火力的,肯定會採取騷擾或者分散突擊的手段。盡量爭取和藍羽軍騎兵進行單兵作戰,依靠自己嫻熟的控馬技術來打敗藍羽軍。

    尤其是那些遊牧民族騎兵,一直是楊夙楓的一塊心病。在中國地歷史上,因為遊牧民族騎兵的存在,實在給中原大地帶來了太多的威脅,蒙古鐵騎就不用說了,滿清八旗也將中原大地鼓搗的烏煙瘴氣,到現在還有無數的無聊清宮劇在折磨人民群眾的眼睛。

    面對遊牧民族騎兵的嫻熟馬術,藍羽軍則是針鋒相對,在戰馬的素質和控馬技術上比不上遊牧民族的情況下。盡量發揮騎兵單兵武器的作用,這也就是為什麼藍羽軍的騎兵武器配備如此複雜完善的原因,楊夙楓希望每個騎兵們至少能夠利用自己的裝備和力量和敵人一對一的時候不會處於下風。

    在藍羽軍的日常訓練中,也有意識的加大了和敵人之間的一對一的對抗。寒階就是在騎兵之間的一對一的對抗中脫穎而出的,而亥格魯也是在一對一的對抗中被打傷住院的。

    隨著雙方騎兵的散開,騎兵之間的混戰真正的拉開。

    在面對面的有組織的作戰中,戰術和組織也許起到了最大的作用,有紀律和有組織是勝利的基本條件,但是在各自為戰的混戰中,個人的技能和勇氣卻是佔據了主導的位置。在這一點上,亥格魯很佩服楊夙楓的精明,如果不是他堅決主張這種殘酷的訓練,恐怕現在和狼豹騎一對一的廝殺的時候,藍羽軍騎兵部隊已經處於下風了。

    很快有狼豹騎發現了寒階和亥格魯的身影,立刻調轉馬頭,向他們奔來。他們的速度真地很快,雖然拐了一個大彎,依然很快的就衝到了寒階的面前。他們舉著發著藍光的馬刀,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醒目,那反射的刀光幾乎能夠照到寒階的眼睛裡。

    亥格魯和寒階立刻調轉馬頭,向附近散開,將距離拉開。

    必須和敵人保持距離。

    亥格魯的馬本來就快,他的馬乃是百里挑一的好馬,據說是血色高原上正宗的大宛馬,寒階新選的戰馬乃是最剽悍最強壯的,速度也不慢,但是,和狼豹騎的速度比起來,還是有點遜色。在綿綿起伏的山地中,戰馬奔跑的時候還要喘氣,但是狼豹騎卻如履平地。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六名狼豹騎就追近了寒階,距離已經不足五十米。

    寒階舉起駁殼槍,回手一槍,但是沒打中,子彈打在了狼豹騎背後的泥土上。

    狼豹的前進速度太快,寒階習慣性的射擊,提前量沒有控制好。

    亥格魯也舉起駁殼槍。回手一槍,沖在第二位地狼豹騎一下子就凌空摔倒了,那個身材單薄的騎士好像風箏一樣從狼豹背上掉了下來,隨即被後來的同伴踏成了肉醬,被永遠的淹沒在滾滾的塵土裡。由於身上騎士摔倒的影響,那頭狼豹地身體也失去了平衡。傾斜著摔倒了,但是由於速度實在太快,這頭狼豹在地上直打滾,狠狠的撞斷了兩棵碗口粗的樹幹,最後還勉強的站了起來,渾身血淋淋的,嚇煞人。但是最終還是身體晃了晃,永遠的倒了下去。

    寒階微微被嚇了一跳,這小東西的體型看起來不怎麼樣,速度和衝擊力也太嚇人了。

    轉眼間。衝在最前面的狼豹騎就跟到了寒階背後不到三十米的地方,發著藍光的柳葉刀指著寒階地脊樑骨,寒階幾乎感覺到了對方刀光的閃動和冰涼。在他的直覺裡,還有五秒鐘的時間,柳葉刀就可以夠到他了。

    寒階本能的一勒馬韁。讓戰馬稍微地拐了一個彎,然後在拐彎的時候再次舉槍。這是他在訓練中最熟練的一個戰術動作,即使在最困難的情況下都可以輕鬆自如的完成。

    砰!

    在只有不到三十米地距離上,寒階扣動了剝殼槍的扳機,他想自己就算閉著眼睛都能夠命中。

    果然。那個狼豹騎的騎士身體明顯地一歪,胸口立刻滲出了鮮血。他的身上軍服乃是一層薄薄的類似於絲綢的紅色布料,在鮮血的渲染下。顯得更加的鮮紅。寒階已經拐了個彎,那個哈拉雷騎士的腦袋也耷拉了下來,但是狼豹還是帶著已經死去的主人繼續往前衝,直到它越過一個大石塊的時候,它地主人才好像倒栽蔥一樣的從狼豹身上飛了起來。

    其餘的狼豹騎繼續追趕寒階。

    然而,藍羽軍的教官們說得沒錯,狼豹的速度很快,這是它的優點,也是它的缺點。它的缺點就是不好迅速的拐彎,必須有一個比較大的拐彎半徑。

    兩名狼豹騎剛好從寒階的屁股後面過去,他們手中的柳葉刀只差不到一米就可以刺入寒階的身體,但是強大的慣性卻讓他們無法伸出這一米的距離。他們胯下的狼豹正在高速的拐彎,在這種狀態下,他們必須牢牢地控制自己的身體,以免被摔倒出去。

    寒階立刻意識到了這事千載難逢的機會,馬上又回頭開了一槍,這一次,他算準了足夠的提前量,手槍子彈打中了狼豹,使得它的速度猛然降低了下來,但是不知道打中了哪裡,那頭狼豹哀嚎一聲,不聽背上騎士的操控,放棄了追逐寒階,轉頭向另外一個方向跑了。

    另外那名狼豹騎已經拐過彎來,可是很不幸的,由於拐彎半徑太大,他衝到了寒階的前面,就在寒階正前方的位置。寒階面對正面的敵人,毫不畏縮,舉槍射擊,輕易的將對方打下了狼豹,但是對方的狼豹卻沒有逃跑,卻突然一抖身子,將身體上的騎士屍體抖開,然後閃電一樣的向寒階衝過來。寒階連續兩槍,都打在狼豹的身上,但是那隻狼豹還是凶狠的往前衝,好像子彈根本無法射穿它的皮毛。

    寒階急忙一勒馬韁,撥轉馬頭,再次耍了一個嫻熟的避讓動作,堪堪的避過了狼豹的衝擊。那頭狼豹就從寒階眼前滑過,兩者相距不到三十厘米,可是在高速中,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而無法動作,狼豹的眼睛似乎也是通紅的,顯得非常的殘忍惡毒。

    那頭狼豹拐了一個大彎,繼續衝向寒階,彷彿要和他不死不休。

    「媽的!」寒階心裡頭默默地罵了一句,將手槍插在腰間,然後單手摘下了米奇爾步槍。經歷過兩三次的廝殺,他的心鎮定多了,根本就不害怕這個傳說中十分凶殘的小東西。

    啪!

    寒階半垂著米奇爾步槍的槍口,對準那只飛奔中的狼豹就是一槍。

    那隻狼豹頓時發出一聲慘厲的哀嚎,前面兩條腿翹了起來,獅子頭上發出大片的血跡。寒階擔心步槍子彈的威力不夠,又連續射了兩槍,那頭狼豹渾身都是血,不由自主地一個側翻。帶著滿地的灰塵滾落在地上,然後就在沙地裡打滾溜滑,直到撞上了一塊岩石,腦漿迸裂才停止。

    寒階稍稍鬆了一口氣,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渾身有一種虛脫的感覺。短短幾分鐘的戰鬥,卻讓他感覺到好像經歷一場大戰一般。這些狼豹的生命力地確很頑強,但幸好還不是米奇爾步槍的對手。

    這時候,另外幾名狼豹騎也被亥格魯打死了,連同他們的狼豹一起,都倒在了亥格魯密集的子彈下。寒階縱馬到亥格魯的身邊,只看到亥格魯木然地站在地上,正在觀察一頭臨死掙扎的狼豹。它的身上起碼被打了十多發手槍子彈,但是依然沒有致命,最後亥格魯不得不轉用米奇爾步槍。連續打了三槍,才把狼豹打死了。

    但是亥格魯的馬也被臨死前的狼豹撕斷了後腿,正躺在地上痛苦的掙扎,亥格魯木然地站在旁邊,手中的駁殼槍舉起了數次。但始終沒有開槍。按照不成文的慣例,在戰鬥中,如果自己的坐騎受傷,又無法及時醫治的話,應該將它殺死。以免落入敵人地手中。但是,這匹馬跟隨了亥格魯兩年多的時間,兩人已經有了深刻的感情。亥格魯怎麼都下不了手。

    寒階沉下臉,抬手一槍,終結了這匹服役了兩年的戰馬的生命。

    亥格魯頓時瞪了他一眼,目光陰冷地彷彿要將他也殺死一般。

    寒階只好歎了一口氣,他這樣做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兩人總不能守著這匹斷了腿的戰馬過日子吧。他轉過身去,到旁邊去另外挑了一匹最強壯地戰馬,將他拉過去,將亥格魯的裝備馬鞍放了上去。

    亥格魯木然的躍上了新的戰馬。但是對於那匹老馬的屍體還是戀戀不捨。

    馬蹄聲響,敵人再次出現,十多名狼豹騎出現在他們的側翼。

    這些人不再是名副其實的狼豹騎,而是跟隨狼豹騎行動的騎兵。但是相比狼豹騎而言,這些人的殺傷力更多,因為他們裝備地都是哈拉雷軍隊中最好的馬匹,而且他們本身也是最優秀的騎士,騎兵的各色裝備也非常的齊全。

    亥格魯和寒階對望一眼,縱馬迎了上去。在一百多米的距離上,兩人都是單手控馬,單手持槍,利用米奇爾步槍的長距離優勢殺傷敵人。在兩人的攻擊下,哈拉雷騎兵有六七個人從馬背上掉了下來,其餘的人急忙散開,他們也同時舉起了來復槍。

    但是此時亥格魯和寒階已經撥轉馬頭,分別從左右兩邊擦身而過,拉開了和哈拉雷騎兵的距離。

    哈拉雷騎兵舉起來復槍,緊追不捨,他們屢屢開槍,可惜來復槍的射程不夠。

    寒階和亥格魯兩人邊打邊撤,交替掩護,將哈拉雷騎兵甩在身後。

    寒階和亥格魯兩人一邊騎馬馳聘,一邊時不時回頭就是一槍。他們所選擇的都是那些裝備來復槍的騎兵,因為他們高舉著來復槍的身體很好的辨認,很快的就將他們全部掃光。等到哈拉雷騎兵裡面沒有來復槍手的時候,兩人就故意放慢了速度,背好了米奇爾步槍,然後掏出了駁殼槍。

    後來的二十多名哈拉雷騎兵以為兩人的馬沒有力氣了,立刻精神大振,高舉著馬刀衝殺過來。

    寒階乾脆停下了馬匹,冷冷的看著飛奔而來的敵人,若無其事的往駁殼槍裡面壓子彈,直到敵人靠近了,相距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他才舉起了駁殼槍。

    砰砰砰!

    一連串的射擊,密集的手槍子彈將迎面而來的哈拉雷騎兵打得暈頭轉向,好像雨後的桃花,紛紛墜落。

    每個藍羽軍的騎兵之所以攜帶的手槍子彈比步槍子彈還多,這是有道理的,在高速的騎兵作戰中,駁殼槍的使用率要比步槍高得多了,它的適應能力也更強。在馬背的顛簸中,單手開槍的話,駁殼槍無疑要方便得多。即使在這種迎面作戰中,駁殼槍的二十發子彈也要比米奇爾步槍的十發子彈威力更大,可以提供更加強大的持續火力。

    楊夙楓一直強調騎兵要靈活。不要和敵人硬拚,要充分發揮騎兵武器地作用。按照藍羽軍騎兵的基本作戰綱領,能不使用馬刀的時候絕對不使用馬刀,因為使用馬刀和敵人硬拚的時候,傷亡率基本是對半分,得不償失。

    楊夙楓提倡使用駁殼槍解決戰鬥。

    殘存的幾個哈拉雷騎兵立刻發現不妙。有些人似乎明白自己掉入死亡陷阱了,但是他們已經來不及作出大的反應,只能是本能地向旁邊讓開,想要避免和藍羽軍直接面對面。但是駁殼槍的聲音彷彿就在他們耳邊響起,他們無一例外的摔倒在了乾燥的山地上。

    鮮血染紅了他們的屍體所在的位置,山坡上到處都是亂竄的失去了主人的戰馬。

    寒階負責警戒,亥格魯則負責將所有的無主戰馬都收集起來,點數,居然有三十七匹毫髮無損的戰馬。

    寒階又開始計算自己可以獲得多少枚軍功章。

    原野非常地寂靜,再也聽不到槍聲。

    亥格魯在辨別方向和位置。

    剛才一連串的追逐戰。已經讓他們倆嚴重的偏離了方向。他們倆仔細的衡量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向西北方走,因為剛才奔跑的時候是向著東南方跑地。不過兩人也不太確定,因為中間變換了好幾個方向,現在他們倆也分不清了。

    「走吧。」亥格魯說道。

    於是兩人就驅趕著三十七匹戰馬上路了。寒階在前面探索著開路,亥格魯在後面斷後,同時負責指揮馬群。他是有經驗的老獵人,有本事將馬群馴服的不發出絲毫的嘶叫聲。

    但是縱然如此,兩人才走了不久。就遇上了麻煩,他們居然遇上了一小隊的哈拉雷王國士兵。再經過仔細地觀察,兩人發現。出現在兩人面前的,赫然是哈拉雷軍隊的森林獵人部隊。

    「難道我們走到了哈拉雷地地頭了?」寒階狐疑的看著太陽的方向。

    「你以為你會飛!」亥格魯沒好氣地說道。

    和狼豹騎部隊一樣,哈拉雷的森林獵人部隊也是伊雲大陸上最富有特色的軍隊之一,而且名聲和歷史都要比狼豹騎更加的良好和悠遠。他們都是出色的獵人,來自哈拉雷王國最北部的少數民族,也是最出色的弓箭手和火槍手,那裡山高林密,野獸出沒,鍛煉了他們英勇善戰。堅毅頑強地性格。他們的最顯著特徵就是高高的熊皮帽子和結實的皮衣,即使在最炎熱的夏天,他們都不會改變這特有的裝束。

    「六十六個。」寒階遠距離的點了點敵人的人數。

    「幹他!」亥格魯果斷的說道。

    他不想知道這隊哈拉雷森林獵人是哪個部隊,又是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他只知道,上級的命令就是要將晴川道的後方弄得一團糟,最好是讓他們疑神疑鬼。針對這個目的而言,兩人如果將這一隊森林獵人都幹掉的話,絕對會讓他們的上級疑神疑鬼,甚至以為藍羽軍的大部隊已經出現在晴川道的大後方。

    兩人將多餘的戰馬放得遠遠的,然後下了馬,伏著身子靜悄悄的靠近敵人。

    或許是覺得太過遠離前線,所以這隊森林獵人的警惕性不高,他們擅長的火槍甚至還在槍套裡沒有拿出來,只有少數幾個人手中拿著大砍刀,一邊走,一邊無聊的砍著路邊的野芒。

    啪啪啪!

    寒階和亥格魯兩人迅速的開槍。

    遭受到伏擊的森林獵人反應很快,立刻趴在了路上,同時出槍還擊。

    但是在他們出槍還擊的那短短的幾秒鐘的時間裡,已經有好幾個森林獵人死在了伏擊者的槍下。

    哈拉雷森林獵人的反擊的確很快,火槍的子彈不斷的從寒階和亥格魯兩人的藏身處上方掠過。

    寒階和亥格魯立刻撤離,上了戰馬,跑得遠遠的。

    哈拉雷的森林獵人不可謂不英勇,但是他們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只有兩條腿,他們只能無奈的看著敵人騎馬遠遁以後留下的塵土飛揚。

    然而,就在他們覺得危險過去,繼續趕路的時候,寒階和亥格魯忽然又捲土重來,一連串的槍聲響起,打死打傷十多個敵人,等到森林獵人反擊的時候,兩人又迅速的遠遁。稍等片刻之後,又從另外的方向發起攻擊,讓敵人防不勝防。

    如此反覆再三,最後一個森林獵人也倒在了寒階的槍下。

    「東?南?西?北?」站在橫七豎八的橫躺著森林獵人的道路上,寒階天真地舉著手指,不知道怎麼分辨方向了。

    「西北。」亥格魯面無表情的說道,驅趕大批的馬群越過道路,消失在西北方的草地裡。

    寒階拍拍自己的腦袋,急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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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四章 黎明前的黑暗

    魯尼利亞王國,魯達港。

    藍羽軍登陸時的熱帶風暴過去沒幾天,更強烈的熱帶風暴又開始重新肆虐。這次的熱帶風暴來勢更加的兇猛,狂風暴雨在魯達港盡情的展現著自己不可阻擋的威勢。由於風力已經超過了船隻的承受限度,所以聚集在魯達港的藍羽軍海軍戰艦,還有大量的運輸船隻,都已經在風暴之前轉移到尼斯海的深處。空蕩蕩的魯達港碼頭上,只有堆積如山的物資,它們都被厚實的油氈紙覆蓋了起來,用木樁固定在地上。

    魯達港的總督府,雖然在戰爭中沒有受到大的損壞,大量的花崗岩和大理石石材也似乎在表明,這裡不懼怕任何強度的熱帶風暴。但是,謹慎的警衛隊戰士們還是請了當地最有經驗的泥水匠來做徹底的檢查,以防止意外。而在颱風到來的時候,蘇菲瑪韻和薛思綺兩個人都親自值班,位置就在楊夙楓的寢室外面。如果有什麼不對的事情發生,她們倆可以立刻從寢室裡面將楊夙楓架起來,然後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然而,兩人對於楊夙楓的忠心和緊張,卻在這個時候顯得有些尷尬,內心裡都有些怪怪的酸溜溜的感覺。因為就在他們守候的寢室裡面,楊夙楓正在享受袁映珞給他帶來的溫柔和快感,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低聲的呻吟,都毫無保留的傳入門口的薛思綺和蘇菲瑪韻地耳朵裡。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兩人與其說是保護楊夙楓的安全,不如說是保守楊夙楓的秘密,免得他的荒唐行徑又被帝國的某些有心人抓住了小辮子,在報紙上大書特書。

    「荒唐的男人,不要臉地男人,淫蕩無恥的男人……」薛思綺和蘇菲瑪韻都有點咬牙切齒的想。同時又將這件事情的所有責任都落在了袁映珞的身上,如果不是這個小狐狸精整天在楊夙楓身邊轉來轉去,她才沒有這樣受寵的機會。一想到已經有那麼多的男人來分享楊夙楓,門口的兩個女人都覺得心情越來越暗淡,她們不敢責怪楊夙楓的荒唐和不知道節制,但是卻可以給袁映珞臉色看。

    蘇菲瑪韻扭頭看了看簾子裡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兩個雪白的身子絞纏著躺在床上,互相玩弄和挑逗,旁若無人。那個雪白嬌小地身體,自然是準備初受雨露的袁映珞。而那個男人,她們實在熟悉不過的了,就是他將她們兩個變成了真正的女人。

    過了一會兒,楊夙楓在床上坐了起來,張開兩條大腿。將袁映珞的酮體抱在自己地大腿上,讓她仰面躺著,下身緊緊相連。他就這樣坐著,居高臨下的撫摸著她的胸脯,細細的體驗著那種還有點青澀堅硬的快感。讓聳起地女人雙峰在他的手指下變幻著各種的形狀。

    袁映珞雖然長地相當的美麗,但是其實年紀不大,在他身邊的所有女人中。除了娜塔莉以外,年齡最小的就是她了。和別的女人不同,她沒有蘇菲采薇的成熟和嬌艷欲滴,也沒有蘇綾鱈的凜然不可侵犯,也沒有霜月華和芳菲青霜的野性和粗暴。她有的,只是水一般地溫柔。她願意將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身體和心靈,都完全的毫無保留的獻給身前的男人,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去死。

    當這個幸福的時刻到來,她簡直放下了自己的所有的一切,全心全意地去滿足他,討好他,即使那些只有男人才喜歡的動作讓她本能的感覺到屈辱,但是她依然心甘情願的去做了。她用自己的櫻桃小嘴去滿足他所需要發洩的慾望,用自己靈巧而又笨拙的舌頭帶個他前所未有的感覺,讓他在自己的口腔裡激動的爆發。那個男人才有的東西在許多女人的眼裡是醜陋的,是罪惡的,但是她卻願意將它當作是最可愛的,用自己的雙手去親撫它,刺激它,讓它盡快的重新奮發起來。

    楊夙楓在袁映珞的胸脯上撫摸了大半會的時間,感覺到自己恢復的差不多了,於是將她的下身牢牢地貼近了自己,熟練的慢慢的將自己陷入女人潔白柔軟的身體裡面,感受著那份熟悉的緊迫的快感。女人的身體深處有點乾澀,那是本能的緊張導致的結果。也是他的前戲做得不夠,他從來不知道怎麼去好好的調動女人的情慾,他已經習慣了以自己的快感為中心的床第交歡。

    他感覺到了自己遇到的障礙,就像之前那些女人的一樣,那是女人一生的守護。他毫不猶豫地加大了力氣,用力的捅了進去,劈開了女人曾經閉塞的身體。隱隱約約有血絲滲了出來,向他證明女人的清白。血絲順著潔白圓潤的臀部往下緩緩地流過,在潔白的絲巾上留下點點殷紅。

    袁映珞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赤裸裸的上身本能的抬起,條件發射的想要阻攔對方的進入,那種清晰地鑽心的撕裂感讓她幾乎要夾緊雙腿,將對方逼出去。但是她的腦海裡,卻又有一個似乎很活躍很興奮的潛意識在告訴她,她終於等到了這個時刻,她應該張開雙腿,敞開自己的身體,接納對方的進入。儘管早就做好了準備迎接男人的進入,但是身體被撕開的痛苦還是讓她的秀麗臉龐微微的扭曲起來,她的呼吸,她的呻吟,也陡然的痛苦起來。

    伴隨著對方的進入,袁映珞感覺到在陣陣的裂痛中,又帶有令人說不出的衝擊和漲滿的感覺,她還能感覺到男人帶著喘息在自己身體裡面到處縱橫馳騁。因為他的挺動,床也在輕微的搖晃起來。或許是覺得這樣的體位不太過癮。楊夙楓最後還是老樣子地將袁映珞的身體翻過來,讓她趴在床上,從後面再次進入她的身體。

    這個姿勢讓初驚人道的袁映珞大為痛苦,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的適應過來,她的身體伴隨著他地挺動而起伏,呻吟也變得越來越綿長。越來越曖昧。這種曖昧的呻吟似乎給了男人更大的刺激,他的動作也變得更加的猛烈,袁映珞甚至被他衝擊的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但是她的腦海,卻漸漸的開始冷靜下來了,再也不是剛開始時混沌的一片,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現在自己正在付出什麼。

    從此以後,她就是和蘇菲瑪韻等人平起平坐地時候了。只不過,她乃是屬於鳳采依系統的,而蘇菲瑪韻卻是屬於蘇菲采薇系統。作為掌握著最高機密的情報軍官,袁映珞知道了太多的秘密。雖然這些秘密絕對不會外傳,但是她的內心卻有時候也會忍不住地想一想。

    隨著楊夙楓身邊地女子越來越多,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不可避免的形成了各種利益的小團體,即使在後宮也不例外。鳳采依和鳳霏霏姐妹是最先心甘情願的投靠楊夙楓地,她們在楊夙楓的心目中佔據有極其重要的位置。在很長地一段時間裡,兩人的位置都是不可動搖的。但是,隨著藍楚燕、蕭紫葑、蘇菲采薇、克麗蘇娜等女人的自願加入或者被迫加入,這種微妙的局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雖然每個人都心照不宣,更加不會有人就此表露出任何的不滿。但是事實上,在楊夙楓的後宮之中,三足鼎立的局勢已經悄悄地形成。勢力最大地自然還是鳳采依和鳳霏霏。姐妹同心,其利斷金,又有裁家的三位姐妹結盟,確實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們掌握著最強大的軍隊,還有情報系統,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藍羽軍的未來走向。

    蕭紫葑和藍楚燕則形成了另外一股勢力,藍楚燕本來就是一個極有野心的女人。決不甘心屈居於鳳采依之下,為了拓展自己的勢力,她不擇手段。她的眼裡,只有楊夙楓一個人,其他人都是不放在眼裡的。至於蕭紫葑,她的內心世界裡或許根本就容納不了別人比自己的地位還高,甚至她的內心,是否有楊夙楓的位置也未可知,但是她的表面,卻讓楊夙楓夢繞魂牽。儘管她和楊夙楓還沒有事實上的夫妻關係,但是這顯然更加增強了她在楊夙楓心理的位置,得不到的東西永遠都要比得到了東西要珍貴,女人也是如此。

    蘇菲采薇和克麗蘇娜的到來又形成第三股勢力,蘇菲采薇雖然是被楊夙楓侮辱加入的,但是常年的政治鬥爭經驗使得她很快轉換了角色,當她意識到繼續反抗楊夙楓沒有絲毫的好處的時候,她就會改變策略,改為千方百計地討好他。克麗蘇娜顯然也是有野心的女人,否則也不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反戈一擊,投靠到楊夙楓的懷抱裡了。兩個來自羅尼西亞地區的女人很容易的走到一起,何況她們本來就是有密切的關係,按照當時王國的姻親算起來,蘇菲采薇乃是克麗蘇娜的姑姑。

    至於其他的女人,除了蘇綾鱈那樣完全沒有政治野心,始終對楊夙楓不太理睬的,包括單雅絢和凌青思等人,都和這三方湧動的暗流有或多或少的關係。而芳菲青霜的事情,又讓這三方勢力都有點忌憚,這個女人,已經不小心的喪失了她尊貴的一切,從虛幻中掉入了殘酷的現實生活。她和楊夙楓的關係還在糾纏不清,但是,一旦她也成為了楊夙楓的女人,以她的個性,肯定也是不甘屈人之下的,她勢必要在楊夙楓的後宮之中獨立拉開一面大旗。

    沒有人知道這樣的局面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

    導致這一切的原因,沒有別的,都是楊夙楓不知道節制女色的後果。

    袁映珞在心裡暗暗的認為,楊夙楓的確不是一個溫柔的男人,他從來沒有憐香惜玉的時候,他只會單純的尋找自己的快感,自私的滿足自己,而不管那些給他提供快感的女人的反應。他甚至有時候會將女人當作戰利品一樣的來處理,沒有絲毫地溫存。最先是薛思綺,跟著是霜月華,後來是蘇菲采薇和芳菲青霜,都遭受了這樣的命運。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令人愛恨交加的男人,在主宰著藍羽軍。在主宰著這個世界的命運,也主宰著她們這些女人的命運。無論自己地內心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她們的命運都已經和他密不可分。

    就如現在正在門外輪值的薛思綺,或許她的內心,還對楊夙楓存在極大的仇視甚至敵視,因為畢竟是楊夙楓殺死了她的親生哥哥,還強行的侮辱的奪走了她作為女孩子最寶貴的一切。然而,她卻不得不忠誠老實的承擔起防衛這個惡魔地任務,因為她的家族,她的其他親人。都牢牢地掌握在藍羽軍的手裡,他們也憑借藍羽軍獲得了巨大的利益。如果薛思綺有什麼不好地苗頭的話,第一個要對付她的,不是楊夙楓,而是她的家族。為了她的家族和親人。她必須將已經過去地一切不幸全部都掩蓋在內心的深處,並且讓歲月將它徹底的消磨掉。無論過去多麼地不堪回首,但是她現在的命運,已經和楊夙楓密不可分的聯繫在了一起,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楊夙楓很少有大談仁義道德的時候,他更願意相信赤裸裸的利益關係要比友誼和愛心更加的可靠。對於女人,他也沒有太多的羞愧感。即使全帝國的報紙都認為他乃是古往今來最為好色的傢伙,絲毫不顧及女人地尊嚴,但是他依然我行我素,根本不將他人的鄙視放在眼裡。

    其實很多時候,他可以做得更好,做得更加的隱秘,做得更加的讓人抓不到把柄。但是,他卻根本不在乎,面對別人的指責。他也不反駁,只是冷冷的觀察著。一旦有新的女人落入他的手裡,他依然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據為己有。

    又例如蘇菲采薇,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尊貴無比的女王,也被楊夙楓從雲端拉了下去,不但奪走了她的權力,她的國家,甚至連她的身體也被用最屈辱的方式徹底的糟踏了,但是,她也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她必須抹掉淚水,強作笑顏,為勝利者歡呼喝彩。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女人的身體是可以當作戰利品來看待的,戰敗者往往要付出比生命還要昂貴的代價。

    魯尼利亞的戰爭已經大規模的展開,這一場涉及四個國家和地區的大戰爆發開來,再也沒有停下的餘地。當戰爭結束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丹鳳行宮裡面會有多少個房間有了新的主人。據說魯尼利亞王國的王后愛吉麗絲,因為國王蘇萊曼四世喜好男風,對她不假辭色,到現在為止還是不曾被玷污的處女;還有鴦笳王國的女王黛蕾爾,到目前為止,也還沒有人取得她的初夜權,連同她的國內對手,大祭司盧克雷蒂婭,也是還保有價值連城的初夜權的女人。

    她們,會不會也被楊夙楓當作戰利品一樣的處理,據為己有?

    楊夙楓喘息著,跟著感覺肆意的挺動。

    他根本不知道身體下的女人腦海裡已經轉過這麼多的念頭,他還以為她是所接觸到的女人中,最溫順,最溫柔的,百依百順,可以心甘情願的滿足自己的一切需要。她的年輕,她的青澀,都讓他覺得有種新鮮的感覺。這種新鮮的感覺甚至讓他想起了娜塔莉,不知道這個小女孩現在長的怎麼樣了,如果自己現在就要了她,不知道會不會有更加新鮮的感覺?

    想到娜塔莉,他又情不自禁的心猿意馬的想到他的師傅幽若紫蘿。那日一見,確實驚為天人,那爵士的容顏和冷酷的臉龐,都讓男人產生強烈的征服感,尤其是他。每次一想到自己被她所下的聖靈丹害得不淺的時候,他就有一種欲以其人之道還以治其人之身的念頭。娜塔莉已經明白的告訴過他,因為修煉的武功的關係,幽若紫蘿是不可以失身於男人的,否則功力就會大打折扣。他一直在期望著有機會報仇的一天。

    「嗯……」袁映珞明顯的感覺到了男人速度的猛烈,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嚶嚀,隨即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有炙熱地熱流進入自己的身體。渾身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燥熱,然後楊夙楓就軟綿綿的趴在她身上喘息著,握著她的胸脯的雙手也鬆開了。

    袁映珞心裡微微有點驚喜,又有點羞澀,自己終於也是名副其實地女人了,而且還是這個大陸最強者的女人。但願他的賜予可以在自己身體內生根發芽。生出一個孩子來,那就更完美了。

    如果這個孩子是男孩……

    袁映珞急忙制止了這些荒唐的念頭,伸出手去,主動的摟抱著楊夙楓的身體,盡情的享受著男人的氣息。在微弱的興奮過後,她也必須接受現實,就是這一次的溫存過後,下一次究竟要等多久,誰也無法預計。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個月。甚至有可能是一年。

    薛思綺地腳步聲悄悄地傳來,低聲在床頭邊上說道:「映珞,有情報軍官找你,說是有最機密的情報,必須要你才可以破譯。」

    袁映珞敏感的注意到了。薛思綺沒有像以前那樣叫她「袁映珞」,而是叫成了親熱地「映珞」,這似乎在表示著,她的身份開始在慢慢地得到確認。在過去,自己曾經在秘密檔案裡記錄了楊夙楓和每一個女人的親熱時間。現在看來,這份秘密檔案裡要加上自己地名字了。

    她急匆匆地披上睡衣,下了床。走了兩步,才發現不對,臉色微微一紅,又慢慢地坐回去床沿邊上,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楊夙楓正好翻過身來,不解的說道:「怎麼了?」

    袁映珞頓時滿臉緋紅。

    薛思綺低聲罵道:「還不是你造孽!你就不能溫柔點啊?想要弄死別人啊!?」

    袁映珞頓時羞愧的恨不得鑽到床底下面去,耳根都紅透了。

    薛思綺甩手出去,將電報拿了過來。

    袁映珞皺著眉頭,將電報破譯出來。眉頭卻皺的更加厲害了。電報地內容很多,而且等級很高,激情過後的袁映珞神色越來越疲憊,薛思綺和蘇菲瑪韻急忙搬來一張書桌,放在床沿邊上,給她使用,又端來本來準備給楊夙楓喝的參茶。袁映珞喝了半杯參茶,臉色才稍稍地好了一點。

    楊夙楓依靠在床頭板上,仔細的看了看電報,感覺到嘴巴有些酸澀,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電報是海軍技術部門的最高負責人唐傑拉德發來的。

    這個曾經差點被楊夙楓殺死的老頭,現在已經成為了藍羽軍海軍新型鋼架戰艦研究項目的負責人,帶領著大量的技術人員,在雄厚的資金支持下,全力進行鋼鐵戰艦地研究和試驗。這個深居簡出的老傢伙,現在已經徹底的從公眾的眼裡消失了,沒日沒夜地造船廠埋頭苦幹。

    在電報裡,唐傑拉德很不樂觀的指出,海軍的驅逐艦研究和試驗出了比較多的問題。

    在八月底,唐傑拉德率領的技術人員成功的製造了第一艘鋼鐵戰艦的試驗艦,並且開始下水試航。試驗艦的數據和建造規格基本上是按照楊夙楓提供的進行的,沒有做出太多的改動。但是,試驗艦製造出來以後,唐傑拉德等人就發覺有點不妥,到下水試航的時候,不妥當的地方就更多了。

    首先就是設計的噸位太大,不利於平衡,根據楊夙楓提供的數據製造出來的試驗艦,下水的時候表現出很不良好的穩定性,雖然不至於沉沒,但是對於戰艦來說,是不能夠接受的。楊夙楓原來提供的數據是排水量三千噸左右,這個排水量對於目前的藍羽軍鋼鐵造船工業來講,起步點太高,過於龐大的船體讓技術人員很難合理的分配各種裝備和倉庫的位置。他們畢竟沒有經驗,而且木製戰列艦的原理和鋼鐵戰列艦的原理是完全不同的,無法借鑒。

    唐傑拉德坦白的指出,楊夙楓的出發點是好的,想要一步到位,盡快地增大藍羽軍海軍的作戰能力。但是目前藍羽軍造船部門的技術還達不到要求,就以最基本的鋼鐵製造技術而言,排水量三千噸的鋼鐵戰艦需要的龍骨,強度很大,韌性也很大,沃爾多夫領導的鋼鐵研究部門雖然已經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是,在短期內,他們只能提供滿足排水量一千多噸的鋼鐵戰艦的龍骨。

    經過詳細的研究,唐傑拉德向楊夙楓慎重的提出建議,必須減少鋼鐵戰艦的噸位,使得它更加的緊湊和精幹,船體更加的結實。根據試驗艦的數據,工程師們建議將驅逐艦的噸位減少為原來的一半,也就是一千五百噸左右,船體的寬度縮小三分之一,而船體的長度也縮小了四分之一新設計的鋼鐵戰艦,要比原來的更加纖細,才可以保證二十節時速的需要。

    其次,唐傑拉德還提到,155毫米的艦炮口徑太大了,重達九十多斤的炮彈不利於官兵搬運,必須使用自動裝彈機,但是自動裝彈機的技術還不成熟,楊夙楓對於這個東西瞭解的也不多。而且,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裝備了四座155毫米口徑的炮塔以後,試驗艦的重量也失去了平衡,船體的上半部分太重了,一旦遭遇大風浪,或者急促轉彎的時候,非常容易傾覆。

    工程師們建議使用122毫米的艦炮,雖然只有33毫米的區別,但是122毫米的艦炮炮塔可以減少二分之一的力量,因為它不需要自動裝彈機,也不需要增強型的艦炮炮管。同時,唐傑拉德等人也已經測量過,在面對木製戰列艦的時候,122毫米的艦炮威力和155毫米的艦炮威力相差不大,都可以將木製戰列艦直接的摧毀。當然,在面對地面目標的時候,兩者的威力差距還是很顯著的。

    最後,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唐傑拉德等人總結了藍羽軍目前的技術和工業製造能力,覺得建造排水量三千噸的鋼鐵戰艦還是存在比較多的困難,如果改為建造排水量一千五百噸左右的,則要順利很多。以目前藍羽軍的主力造船廠的設施設備,只要合理的安排工序,按照楊夙楓提供的那樣,生產標準件,然後統一組裝的辦法,可以大大的提高建造效率。

    楊夙楓放下電報,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蘇菲瑪韻的腳步聲又急促的傳來。

    急報。

    血色高原上面的遊牧民族騎兵出動了。

    楊夙楓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皺起了眉頭:「小湯山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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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五章 來自北方的狼(1)

    魯尼利亞王國,魯達港,總督府。

    熱帶風暴還沒有過去,狂風暴雨還在總督府的外面肆虐,不時地傳來大樹被折斷的聲音,壓垮了附近的所有房屋,還有豆大的雨點敲打在窗戶的啪啪啪聲,讓大廳裡的每個人都能夠感覺到大自然的狂暴力量。天空中不時地劃過閃電的光芒,還有陣陣的沉悶的雷聲,隱約還能聽到在外面的值班室,有各個地方的駐紮部隊報告自己營地被大水淹沒的聲音。

    楊夙楓不經意間,還能看到柏袁崇忙得滿頭大汗,在處理因為這次強烈的熱帶風暴而帶來的各種麻煩。他已經剛剛從柏袁崇那裡得知了信息,由於之前對於熱帶風暴的認識不足,防護措施做得不夠,尤其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上下各級指揮官都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沒有對熱帶風暴的破壞力引起的重視,以為部隊上岸了,熱帶風暴就沒有影響了,所以都忽視了防護工作。

    這個忽視導致了嚴重的後果,有三十多名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在睡夢中被滾滾而下的泥石流不幸的淹沒,遺體到現在都沒有搶救出來,另外還有數名戰士因為雷擊或者大樹斷裂等原因不幸的遇難,還有人直接被爆發的山洪衝進了大海。生死不知。粗略統計,這次狂烈地熱帶風暴給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三團帶來的損失要比一場激烈的大戰還厲害,碼頭上的物資也有不小的損失。

    這個數字讓楊夙楓倍感鬱悶,藍羽軍除了和人鬥,還有和天鬥,想要崛起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神經稍微脆弱一點地話都無法承受。當老天都要和自己作對的時候,的確會令人感覺到不由自主地絕望。如果不是更多的戰士們堅強不屈的眼神,在默默地支撐著藍羽軍的骨架,相信藍羽軍也沒有今天的成就。

    狂風暴雨繼續蹂躪著魯達港,風聲呼嘯著,大雨傾盆,但是在總督府寬敞明亮的會議室裡面,卻是寂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到。牆上的大幅軍事地圖被拉開,年輕地作戰參謀沈翔雲在介紹著整個遊牧民族南下的狀況。由於藍羽軍擴建的速度很快,軍官嚴重不夠。所以楊夙楓身邊的參謀幾乎都是工作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全部到基層連隊去了,沈翔雲也不例外,初來乍到地就幾乎是一個人承擔起了參謀部的基層參謀工作。

    這位年輕人,雖然還不到十八歲。但是已經顯得相當的富有經驗,對於軍事鬥爭有很深刻地瞭解,因為他的哥哥就是海軍陸戰隊的副總指揮沈凌雲。沈翔雲從小就在克萊烏迪馬地身邊長大,耳濡目染,也學到了不少的軍事知識。剛剛從藍羽軍海軍陸戰隊軍官學校畢業的他,被分配到了楊夙楓地身邊。

    但是對於龐大的兵種複雜的藍羽軍,沈翔雲還是第一次接觸。所以顯得非常的謹慎。而且,他也不知道從那裡得知了飛艇的信息,曾經明確的表示,他對那個可以飛在天上的東西比較感興趣。

    「克拉馬奇和羅爾丹是9月8日從圖旦卡蒙出發的,11號到達基迪努王國的廢墟首都桑普多利亞,今天早上到達希納王國地廢墟城市馬利蘭城。根據情報,他們會在馬利蘭城休息一到兩天,然後繼續南下……」沈翔雲用指揮棒指著軍事地圖,一個一個地點的指明給楊夙楓看。

    楊夙楓對於這些地名和地點都非常的陌生。按照他的預計,藍羽軍沒有那麼快和血色高原上的遊牧民族正面交鋒,所以他也不太上心。而且血色高原上面的地圖幾乎是一片空白,在諾大的血色高原上,只有幾個零零散散的城市名稱,據說是遊牧民族比較多時候會停留一下的地點。至於上面所標注的城市名稱究竟和實地能不能對上號,即使是最有經驗的參謀也不能保證,沈翔雲就更加不敢保證了。

    而在血色高原南部地區,原來的基迪努王國、希納王國、亞述王國三個地區,由於受到遊牧民族綿綿不斷的侵擾和打擊,這三個王國早就不堪重負,國民陸續遷移。這三個王國本來都是唐川帝國的附屬國,一直受到唐川帝國軍隊的保護,遊牧民族之所以只能騷擾卻始終無法滅亡他們,也是因為唐川帝國軍隊的存在。

    在唐川帝國還沒有倒下之前,唐川軍隊的餘威始終還是存在的。但是七年前,美尼斯地區爆發了戰亂,唐川帝國軍隊無暇他顧,瓦拉人趁機南下,一舉滅亡了這三個小國,掠奪了大量的人口和資源,極大的壯大了自己的力量。這三個王國的王室貴族以及他們的後代,至今還流亡在尼洛神京,為了復國而奔波勞碌,不過隨著唐川帝國現在的狀況江河日下,他們的復國夢看來是越來越渺茫了。

    在七年前,西蒙人是血色高原上唯一的主宰,真正的主人,無論是羽真人還是瓦拉人,又或者是其他的民族,都必須看西蒙人的臉色做事,每年都要送上大量的牛羊財富,以換取自己的安全。但是七年以後,瓦拉人已經有資格和西蒙人平起平坐,非但不再向西蒙人進貢,反而開始也像西蒙人一樣,向其他的少數民族徵收牛羊財富,表明自己也是血色高原的主人,甚至趁火打劫渾水摸魚的搶掠西蒙人的財產。

    西蒙人當然不甘示弱,不願意看到自己鄰居的強大,他們數次發出了戰爭的警報,西蒙人的騎射手也經常地搶掠瓦拉人地財產沒。甚至焚燒瓦拉人的村莊,甚至連最具戰鬥力的鐵甲弓騎都出動了。如果不是因為羽真人從中斡旋,血色高原上的兩大巨頭早已經進行大規模的廝殺。

    「媽的!羽真人真是笨蛋,為什麼不讓他們兩個殺起來呢?要是我是羽真人,我就不勸阻,還要全力慫恿他們兩個開打。最好是打得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羽真人才好漁翁得利啊!」楊夙楓喃喃自語地說道。

    沈翔雲神色有點古怪,低聲的說道:「問題是瓦拉人和西蒙人開戰的戰場往往在羽真人生活的地方,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楊夙楓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道:「噢,我忘記了,羽真人乃是夾心餅乾,兩面受罪……唉。他這位置的確不好,夾在兩個強人的中間,兩邊的臉色都要看……難怪他要最先的倒向捕手的光明帝國集團……不過也奇怪了,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捕手勸架的事情……」

    克勞塞維斯微微沉吟著說道:「羽真人地處境不但不好,而且還有隨時亡族的可能。無論是西蒙人。還是瓦拉人,都想奪取羽真人的地盤壯大自己的力量,然後將對方摧毀,從而統一整個血色高原。這是遊牧民族前所未有的壯舉,埃德蒙多和摩沙迪都想成為開創時代地英雄。但是橫亙在他們中間的羽真人成為他們最大的障礙。所以除了戰爭的手段以外,西蒙人和瓦拉人還積極參與挑動羽真人內部權貴鬥爭,在羽真人內部發展自己的支持者。在血色高原上。沒有哪個民族會像羽真人一樣政權更替頻繁,幫派林立地……」

    雲千尋笑了笑說道:「不過夾在中間的羽真人領袖,西拉木倫,恐怕就有點……嘿嘿,如坐針氈啊!」

    楊夙楓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藍楚燕,她也是羽真人貴族,但是最後卻被辟流亡海外,還有那日在尼洛神京所遭遇的神箭手鷹丹,也都是羽真人貴族。不知道她(他)們是不是也是因為西蒙人和瓦拉人互相爭鬥地原因才變成這樣的,要是有這樣原因的話,以後讓藍楚燕去對付西蒙人和瓦拉人倒是很好的選擇,估計到時候血色高原真的是名符其實的血色高原了。

    「率領瓦拉人南下的,乃是瓦拉人的兩個青年大將軍,一個叫克拉馬奇,一個叫羅爾丹。克拉馬奇是瓦拉人大汗摩沙迪的親侄子,而羅爾丹則是瓦拉人這幾年在戰爭中崛起地後起之秀……」沈翔雲繼續介紹著有關瓦拉人南下的情況。

    遊牧民族騎兵大舉南下的情報最先是蕭紫葑發來的,但是當時並沒有引起鳳霏霏的重視,因為藍羽軍設置在北方的情報機構沒有發現瓦拉人有任何出動的跡象。但是當這次瓦拉人有動作以後,鳳霏霏立刻將之前的情報找了出來,一核對,發現情勢嚴重,立刻報告了楊夙楓。

    楊夙楓不知道蕭紫葑現在到底在哪裡,又正在做什麼。蕭紫葑這次到血色高原上面去,完全是她個人的自主行為,出發前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到血色高原去,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楊夙楓也絲毫不知。而且,蕭紫葑這次到血色高原上去,乃是變換了身份的,她隱瞞了蕭紫葑的名字,並且用上了江湖中人比較喜歡用的化妝技術,悄悄地一個人潛入了危機四伏的血色高原。

    根據蕭紫葑當時的情報,她稱從某個掌握實權的瓦拉人貴族那裡得到消息,瓦拉人的狼牙騎兵將會大舉南下掠奪,而且掠奪的目標將會越過了基迪努王國、希納王國、亞述王國原來的國土,對美尼斯地區的腹地來一次前所未有的洗掠。當時瓦拉人還沒有決定出兵的日期,但是蕭紫葑推測肯定是在冬天的大雪來臨之前。

    這幾年來,瓦拉人一直都處在和血色高原的同伴明爭暗鬥的境況,儲存的物資消耗的極快,而且沒有大的物資補充,他們必須在大雪來臨之前儲備足夠的物資。

    如果不是來自蕭紫葑的提醒,也許這一次瓦拉人的騎兵南下,在旁人看來,這只不過是遊牧民族騎兵的一次普通的南下洗掠罷了。在以往,在每次地冬季來臨之前。遊牧民族騎兵都會尋找機會南下洗掠,掠奪大量的物資儲備起來,準備過冬。這一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兵力稍微雄厚一點罷了。在以往,遊牧民族一般出動一兩萬人左右,唯獨這一次出動了將近四萬人。

    來自鳳霏霏主持的情報機關的信息當然要更加的準確。更加地全面。

    藍羽軍的情報機關雖然沒有能夠在北方血色高原上安插太多的情報力量,但是還是悄悄地派遣了數個情報小組,以虞嫚嬡的東海堂貿易商團作為掩護,攜帶電台進入已經滅亡了的基迪努王國等三個小國境內,專心偵測遊牧民族的動作。他們在那裡潛伏下來,化裝成為當地的居民或者商店老闆,專心聆聽遊牧民族的動靜,從形形色色的過往行人那裡暗中打探瓦拉人西蒙人的活動。

    鳳霏霏選擇了這塊地方,不是沒有道理地,除非是捕手的光明帝國指揮遊牧民族從西北方發動攻擊。否則遊牧民族從血色高原直接南下,必須經過希納王國。希納王國原來控制的地方,尤其是馬利蘭城附近,乃是遊牧民族南下的必經之路,在藍羽軍遠期的作戰目標裡。這裡也是藍羽軍地必控之地,馬利蘭城就是第一個要控制的地區。

    根據情報機關提供的消息,南下的瓦拉人大軍已經全面進入了希納王國的境內,現在正在馬利蘭城稍微休息。在過去地幾十年時時間裡,遊牧民族經常的南下。很多時候都是選擇在馬利蘭城進行短暫的休息,然後就一路狂奔地殺向目標的,這次也不例外。根據預計。他們有可能在馬利蘭城停留一到兩天的時間,讓狼牙騎士們稍作休息,然後將會燃起巨大的戰火。

    和以往不同的,這次他們燃燒戰火的目標,乃是美尼斯地區腹地的紫川道。

    沈翔雲用指揮棒在軍事地圖上比劃著馬利蘭城到小湯山要塞的距離。

    從地圖上的距離來衡量,瓦拉人可能還有三到四天地時間就會到達小湯山要塞。如果摩尼教在他們行軍的途中提供援助的話,瓦拉人前進的腳步可能會更快。以最快的速度考慮,瓦拉人有可能在後天的中午就到達小湯山要塞,和藍羽軍發生激烈的碰撞。

    這次出動的瓦拉人騎兵。包括六個萬人隊,其中有些萬人隊不滿編,總兵力大約在三萬六千人左右,這只是狼牙騎兵的人數,其所攜帶的馬匹大約超過了八萬,基本上是每個人兩匹馬,甚至有的人擁有三匹。多餘的馬匹在南下的時候是替換腳力用的,在回去的時候則是裝載物資用的。從馬匹的數量來看,瓦拉人這次是打算滿載而歸了。

    當然,三萬六千人這個數字不是很準確的,因為遊牧民族騎兵的編制自由性很大,萬人隊也不是正規的編制,它所擁有的人數也是隨時根據實際情況變化的。就總兵力而言,瓦拉人這次南下的人數的確超過了以往的任何一次掠奪式的南下,差不多可以跟上當初滅亡基迪努等三國時的兵力。在幾年前,瓦拉人滅亡基迪努王國的時候,也只是出動了五萬人左右。

    「他們看來是想給我們一個驚喜。」雲千尋的臉色很深沉,但是說話依然是溫吞吞的。

    「摩尼教很會做事。」克勞塞維斯冷冷的說道。

    因為身體的原因,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都是剛剛才到來魯達港的,在熱帶風暴到來之前的一剎那,他們倆的輪椅才從戰艦被搬運到港口碼頭上。也正是因為他倆的到來,楊夙楓才有心思有時間去採摘袁映珞這朵小花。但是沒想到,這邊剛剛享受完,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麻煩跟著就來了。

    楊夙楓的內心很惱怒惱怒摩尼教那幫傢伙,為了對付自己,他們真的是什麼手段都用的出來。芳菲青霜多次暗殺自己未遂,現在又弄出來一個借刀殺人的計策,也不知道泉修泓的腦子裡是怎麼想的,到時候瓦拉人上演一出借道伐虢的好戲,半路上轉頭攻擊摩尼教的腹地,他連哭的眼淚都沒有。

    「捕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忽然雲千尋問了一個奇怪地問題。

    表面上看起來。瓦拉人這次南下和光明帝國的首腦捕手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細細的斟酌起來,卻似乎又蘊涵了無數的深層次的問題,非常值得去尋味,去探究。

    克勞塞維斯沉默思索。

    沈翔雲也陷入了深思。

    楊夙楓沒有太多地時間去思索捕手在這件事情裡的角色,他必須迅速的作出判斷。現在每一分鐘的時間都是很重要的。他把袁映珞叫來,稍作思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連續發出了多道的指令,下令美尼斯地區大都督府做出反應,調遣兵力增援小湯山要塞。

    對於小湯山要塞,楊夙楓還是很有信心的。

    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他,不會不知道遊牧民族在冷兵器時代的可怕,蒙古鐵騎和滿洲八旗,那都是橫掃天下地遊牧民族。他們的騎兵機動性和戰鬥力都是無可比擬的,可謂是聞風披靡。現在的美尼斯地區就好像是古時候的中原大地,想要和敵人硬抗是不行地,中原沒有那麼多的馬匹,也沒有那麼嫻熟的騎兵戰鬥技能。

    但是。中原大地也有一個絕招對付遊牧民族騎兵,那就是要塞堅城。

    無論是宋朝的襄陽還是明朝的寧遠城,都在對付遊牧民族騎兵地戰鬥中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所以,楊夙楓在開始的時候就決心要將小湯山要塞變成美尼斯地區地襄陽。

    經過一年多時間的建設,小湯山要塞的規模和堅固程度都不在冬日要塞之下。它的地勢更加的複雜險要,藍羽軍的各種輕重火器都可以充分的發揮威力。小湯山守備營雖然屬於人民警衛隊的編制,但事實上卻是完整的野戰部隊整建制轉過去地。這個守備營有超過一半的成員都是有經驗的老兵。

    小湯山守備營的武器裝備也非常齊全,100毫米口徑的榴彈炮和馬克沁重機槍數量很多,火力是很猛的。同時,由於靠近加拉塔沙雷的軍工廠,運輸方便,所以儲備的彈藥也特別多,例如每門100毫米榴彈炮的炮彈就達到了六百多發。楊夙楓深切知道藍羽軍遲早要和遊牧民族發生激烈的碰撞,所以一直都在悄悄地做準備,只是瓦拉人這次來的這麼快。倒是有點出乎意料。

    「這下子就看莎車的了。」雲千尋的聲音裡充滿了期望的色彩。

    小湯山要塞守備營的營長煞車,也是個頗有點名氣的人物。他本來是烏曼勒斯手下的軍官,帶得一手好兵,後來烏曼勒斯戰死,他在雲千尋的感化下,主動率領殘餘的官兵投降了藍羽軍,並且在後來的訓練和戰鬥中都表現出過人的膽色,於是冒著被安全部門警告的危險,楊夙楓將他安排在了小湯山要塞。

    這次瓦拉人來的突然,而且藍羽軍的主力都在晴川道戰場,想要大規模的轉用兵力是很困難的事情,而且也不能因為瓦拉人的南下而一下子打亂晴川道的計劃,如果那樣做了,就會引起連串的連鎖反應。所以,藍羽軍能夠增援小湯山要塞的正規軍力量不會很多,骨幹的防守力量還是依靠莎車的守備營。

    當然,必要的援助還是必須的。

    出於對歷史的瞭解,楊夙楓向來知道遊牧民族是很不好對付的,即使有堅固的要塞,他們也會想出各種辦法來突入內地,所以十分的小心謹慎。雖然紫川道地區已經基本平定,零零星星的匪患也已經絕跡,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是他還是不敢放鬆警惕。

    紫川道總督王彥章,是楊夙楓親自挑選的。他是文武雙全的人物。在目前的各道總督當中,他是唯一一個既擔任過軍職又擔任政職的人物。雖然從來沒有上過戰場,但是在唐川帝國內地擔任官員的時候,曾經承擔過向前線輸送物資和人員的工作,對這個流程非常的熟悉。

    「告訴王彥章,要以最快的速度向小湯山要塞調集人員和物資。南邊的物資可以通過鐵路運到加拉塔沙雷,然後轉運。至於預備役人員,則由扶風府和丹鳳府抽調。」楊夙楓明確地發出指示。

    扶風府和丹鳳府的人民警衛隊的軍官都是那些來自帝國火烈鳥師團的獨臂炮手。因為藍羽軍編制的急促擴大,有經驗的軍官嚴重不足,這些獨臂炮手中地部分傑出人員也被抽調出來擔任軍官。在他們的帶領下,主要是在他們的頑強戰鬥精神的鼓舞下,扶風府和丹鳳府的人民警衛隊人員素質和戰鬥技能都令人滿意,只要換上正規軍的武器。還是很有戰鬥力的。

    這裡還有個值得欣慰的地方,就是加拉塔沙雷的存在。這個原來整個帝國都有名的礦產地,現在已經變成了藍羽軍最大地軍事武器生產基地,各種各樣的礦石和資源被直接的加工成武器裝備和彈藥。大量的藍羽軍軍用武器裝備和彈藥,還有鋼鐵,都是在這裡生產的,而它距離小湯山要塞,只有一天地運輸路程。

    扶風府隨即也進入戰備狀態,以防止遊牧民族騎兵最拿手的迂迴包抄。不過楊夙楓不相信遊牧民族騎兵真的敢越過小湯山要塞包抄扶風府。要是他們真的那樣做,他就要改變策略。下令藍楚燕揮軍北上,將這批遊牧民族騎兵全部的吃掉,讓他們有來無回。

    一切安排妥當,楊夙楓才有時間參與有關捕手地討論。

    楊夙楓皺眉說道:「我只知道瓦拉人這次南下,和摩尼教肯定有關係。但是捕手……」

    克勞塞維斯淡淡的說道:「在過去,瓦拉人和西蒙人都是光明帝國的中堅力量,他們地首領埃德蒙多和摩沙迪,雖然看不起捕手的所作所為,但是為了他們各自的利益……表面上,他們還是遵循捕手的號令的。但是這次瓦拉人南下,顯然沒有任何的先兆。我們安排在光明帝國的情報人員也沒有絲毫的反饋信息,相信捕手本人可能事前也不知道。這在我看來,可能是意味著捕手已經逐漸的失去對他們地約束力。」

    雲千尋點點頭,表示贊同,慢吞吞的說道:「這是很有可能的,畢竟瓦拉人始終會認識到,在捕手的手底下過日子,總是在美尼斯地區北部打圈圈,整天和摩尼教磨蹭。雖然付出的代價不小,但是獲得的卻不多。他們開始的時候還將希望寄托於捕手身上,但是現在,也許他們發現,拋開捕手單獨干,可能獲取的利益更大。當然,他們所要承受的壓力也會變大,西蒙人不會坐視他們壯大不管。」

    克勞塞維斯陰陰笑著說道:「但是現在西蒙人也是鞭長莫及啊!在沒有搞定羽真人之前,想要和瓦拉人開戰是不可能的。」

    楊夙楓不經意的點點頭,贊同兩個老傢伙的分析。

    事實的確如此。本來以瓦拉人的力量,就不需要參與捕手的光明帝國集團,他們參加光明帝國,目的只是要牽制西蒙人。瓦拉人處在血色高原的最東端,擁有地理上的優勢。如果他們一路南下的話,的確可以掠奪更多的人口和資源,就像他們當初滅亡基迪努王國、希納王國、亞述王國那樣,可以掠奪大量的人口和資源,從而極快的壯大自己。

    然而,自從加入了捕手的光明帝國以後,瓦拉人就很少機會南下了,因為他們幾乎天天都要和西蒙人、羽真人等人磨嘴扯皮,雙方多次產生了衝突,內耗嚴重的削弱了他們的力量,而捕手每次倡導的進攻摩尼教的計劃,也總是勝利開始,失敗告終,交鋒的結果往往是兩敗俱傷。

    雲千尋忽然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忽然覺得捕手越來越有趣了,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楊夙楓愕然的說道:「捕手要做什麼?他不是要做光明帝國的皇帝嗎?」

    克勞塞維斯淡淡的說道:「事情不會如此的簡單,或許有太多的事情我們還沒有看清楚。」

    雲千尋居然有點惋惜的說道:「除了捕手之外,泉修泓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啊!這麼冒險的行為他都敢做,大概沒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做的了。捕手和他,也算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了。只可惜他所處的位置也不太好,四面強敵環伺,虎視眈眈,空有一身智慧卻無法發揮。結果白白便宜了我們……嘿嘿,有意思……」

    楊夙楓皺皺眉頭,不明白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不過對於摩尼教在此次瓦拉人南下地行中所扮演的角色,楊夙楓還是很清楚地。

    以捕手和摩尼教的緊張關係,摩尼教不可能會給遊牧民族讓步的,既然這次摩尼教肯冒險讓路。讓瓦拉人直接攻擊藍羽軍,自然意味著摩尼教已經和瓦拉人在私底下達成了協議,這個協議有可能已經架空了捕手。摩沙迪和泉修泓直接的勾結在一起,究竟會對未來的伊雲大陸北部局勢產生什麼樣地影響,現在還說不準。

    克勞塞維斯忽然又說道:「這件事情,和傅青葉會不會有關係呢?」

    雲千尋這次倒是顯得相當的果斷,不假思索的說道:「肯定有關係。」

    克勞塞維斯點點頭說道:「那看來瓦拉人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楊夙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傅青葉的名字他是知道的,乃是唐川帝國有名的國學大師,據說在易經和鬼谷子計謀方面具有獨特的見解,但是他為人非常驕傲。眼高於頂,脾氣也很臭,和其他的學者只要站到一起,立刻就會引發矛盾,而且他受不得任何的不同見解。一旦有人反駁他地觀點,他就會陷入歇斯底里的反擊,甚至惡言相向。

    他的這些怪僻行為自然不容於唐川帝國社會,所以在戰亂之前他就被流放美尼斯地區。在美尼斯地區的戰亂爆發以後,他就失去了蹤影。直到最近才有人知道他已經隱姓埋名的投靠到了瓦拉人那裡,還成為了瓦拉人領袖摩沙迪地秘密軍師。唐川帝國高層有很多人懷疑,基迪努王國等三個小國的滅亡。和傅青葉有很大的關係,甚至有謠言直言不諱的指出,就是傅青葉慫恿和指導瓦拉人滅亡了這三個小國,至於目的,就是為了向流放他地唐川帝國朝廷示威。

    「楓,北面的收縮動作不能太大,否則容易引起反藍羽軍聯盟的懷疑。」克勞塞維斯輕輕地提醒了一句,剛才楊夙楓一連串的指令他們自然聽到了。雖然涉及晴川道地區軍隊的指令不多,但是無論是他們。還是楊夙楓本人,都不願意瓦拉人的南下行動影響到藍羽軍的整個颱風行動戰略。

    藍羽軍更加願意將其當作是一段插曲處理。

    楊夙楓點點頭,謹慎的說道:「沒有什麼大的動作,我只是讓藍楚燕注意一下。我覺得摩尼教應該也坐不住了,他們有可能攻擊我們的側翼,我需要提醒她履行好自己的責任,不要太靠前了。」

    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都點了點頭。

    在他們看來,藍楚燕是一個很有特點地女將,陰沉狠毒,狡猾善變,行動令對手難以琢磨,的確是難得的軍隊指揮官,無人能及,但是她唯一的缺點,也是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太喜歡爭名奪利,喜歡出風頭,乃至急功近利,不切實際,常常為了搶奪功勞或者出風頭而不顧藍羽軍的全盤計劃,甚至違抗軍令也在所不惜。

    無論和瓦拉人的戰況如何,晴川道大戰已經變得更加的複雜了。藍羽軍需要更加的小心,更加通盤考慮,不允許個人為了出風頭而破壞整個戰略的行為。本來按照計劃,藍楚燕所部的藍羽軍陸軍103師,主要的職責乃是維護整個藍羽軍的北方安全,而不是主動進攻。但是現在,這個安排似乎有些變味了。

    現在藍楚燕所率領的藍羽軍陸軍103師,前鋒部隊已經前進到了晴川道的腹地,還繼續向東前進。藍楚燕美其名曰控制晴川道的北方,更好的維護南部戰線的安全,但是在座的都心如明鏡,她說得雖然比唱的還好聽,但是她的真正目的,卻是無法掩蓋的,不過是要想搶在鳳采依和克麗蘇娜的面前,第一個進入哈拉雷或者鴦笳王國罷了。

    「一字不改的告訴她,履行好自己的責任,要是小湯山要塞丟了,她就給我回家去乖乖的帶孩子去。」楊夙楓當然知道藍楚燕的這個性格,所以口授電令的時候明顯的加重了語氣。

    袁映珞吐了一下舌頭,急忙去了。

    很快的,袁映珞回來報告,說是藍楚燕不等楊夙楓下令,就已經下令103師的精銳,素有飛毛腿之稱的史力威團停止了進攻,轉而進入援助小湯山要塞的準備。這個團才剛剛佔領了廣寧府不久,休息時間還不到兩天,又立刻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重新踏上了征程。

    楊夙楓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藍楚燕總算聽話了,但是隨即又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這次藍楚燕怎麼這麼積極配合了呢?難道她真的擔心自己會讓她回家去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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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六章 來自北方的狼(2)

    希納王國,馬利蘭城,廢墟城市。

    在尼斯海附近的魯達港狂風暴雨肆虐的時候,在北方的馬利蘭城,卻是艷陽高照,風沙瀰漫。曾經的希納王國的最古老最繁華的城市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片的廢墟,被摧毀會被焚燒的痕跡儘管已經過去了多年,經歷了風吹雨打,風沙覆蓋,依然歷歷可見。由於過度的乾旱,甚至連死人的屍體都很難腐爛,時不時地還可以看見那些被砍斷的骷髏頭。閃動著刺眼的陽光的天空中,還有大群大群的禿鷹在盤旋,尋找著可以攻擊的獵物。

    南下的瓦拉人就駐紮在馬利蘭城,在這裡稍作休息,整頓隊伍,安排作戰計劃。一些無所事事的瓦拉人騎兵跳下馬來,在馬利蘭城那些被風沙不知道覆蓋了多少次的街道上來回的遊蕩,但是迎接他們的,只有空曠殘敗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風沙裡埋藏著的死人骷髏,僅有的幾戶人家都是關門閉戶的,但是瓦拉人騎兵並沒有去洗掠他們,因為他們都接到了來自上司的嚴格命令,絕對不允許再在馬利蘭城搶掠,否則軍法從事。

    在風沙瀰漫的廢墟裡,偶爾會出現一兩家的人家,或者是一兩家破敗的商店,表示這裡還存在著生機。他們的存在,乃是瓦拉人高層領導經過複雜的爭論之後的結果。幾年前,瓦拉人滅亡了基迪努等三個小國。大肆地屠殺搶掠,將馬利蘭城所有的人口都強迫遷移到了血色高原上,供自己驅使。三國原來各國的人口都超過了一百萬,創造了大量的財富,瓦拉人的確獲取了前所未有的利益,極大地增強了自己的實力。

    但是。他們很快發現,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導致了原來三國地區的一片空白,以後瓦拉人南下的時候,就要經過幾百公里的無人區,這顯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三國地區有迅速的荒蕪化的跡象,正在逐漸的向血色高原蔓延。於是,經過反覆的討論,瓦拉人決定有計劃地又將部分人口放回去三國地區,以維持三國地區不會變成真正的廢墟。同時。他們也希望,三國地區的財富可以像割韭菜一樣,割完了還可以再長,無窮無盡。

    「***!連喝口水的地方都沒有!三四萬人就那麼幾口井,還要加上馬匹。排隊也得喝到明年啊!」在瓦拉人地中軍大帳裡,這次南下大軍的副統帥,瓦拉大將軍之一的羅爾丹粗魯的吼叫著。他本來就是一個長相猙獰的大漢,身材魁梧,四肢孔武有力。據說可以雙手將敵人活活地撕成兩半,他所有露出在衣服外面的軀幹,都是毛茸茸的。因此也有人背後稱他做長毛鬼。

    穩坐主位地克拉馬奇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頭髮總是梳理得整整齊齊,黝黑閃亮,身上的衣服也總是乾乾淨淨的,喜怒不行於色,說話溫柔有禮,給人一種很有修養的感覺。無論長相還是身材,克拉馬奇在瓦拉人中都是出眾的。今年還不到三十歲的他向來勤奮好學,喜歡讀書認字,講究禮貌禮儀,舉止大方得體,不像絕大多數的瓦拉人,例如羅爾丹那樣,總是以粗暴無禮自居。

    「真應該將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全部活埋地沙土裡。」羅爾丹繼續嚷嚷。

    克拉馬奇不動聲色的端起一碗牛奶,冷冷的說道:「人都殺了,誰來看護那最後的幾口井?」

    羅爾丹粗暴的說道:「以後我們就不要在馬利蘭城停留了!」

    克拉馬奇一邊喝著牛奶一邊淡淡的說道:「那你覺得我們在哪裡停留比較合適呢?」

    羅爾丹粗大的脖子喘著大氣,牛眼般碩大的眼珠子滾了滾,想要說什麼,但是最後卻說不出來。

    他不是笨蛋,他不會說出不顧實際的話,否則沒有任何背景的他絕對做不到大將軍的位置。儘管他的舉止行為都非常的無禮,性格殘忍而粗暴,但是總體而言,他還是瓦拉人這些年來表現比較突出的將領,表面粗魯無比,那是假象,事實上,他的內心精明的很。即使就瓦拉人而言,光靠勇氣和力量就可以打勝仗的年代也早就過去了。

    瓦拉人每次南下都在馬利蘭城休息,這已經成為不成文的慣例。並不是因為這個地方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而是因為這裡的地理位置決定的。瓦拉人的戰馬剛好到達這裡就是最需要休息的時候,無論是人還是戰馬,也剛好需要在這裡補充水分。美尼斯北部地區向來缺乏水源,馬利蘭城即使只有幾口井水,也是相當的珍貴的。

    羅爾丹當然不會因為自己不喜歡這裡就要更改地區,何況,即使是別的什麼地方,又能夠比馬利蘭城好多少呢?除了馬利蘭城之外,附近的城市,例如賽特,例如沙魯金,已經變成了真正的廢墟。如果真要追究究竟是誰早就了這種後果的歷史責任的話,瓦拉人也只能獨自說倒霉。當初正是因為瓦拉人殺得太凶狠,實行徹底的三光政策,造就了太多的無人區,使得自己也沒有選擇了。

    看到羅爾丹沒有說話,克拉馬奇喝完牛奶,才沉靜的說道:「傳令下去,派人用大羊皮口袋裝水,回去自己分配,不得在水井旁邊喝水。違令的,當場五馬分屍處理。」

    傳令兵答應著去了。

    羅爾丹明白自己生氣也不是辦法,也就不生氣了。因為覺得實在炎熱,他將身上的羊皮袍子都解開扣子,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胸膛上還有一隻正在呼嘯地狼頭刺青,十分的猙獰。他盯著克拉馬奇,狐疑不安的說道:「摩尼教的使者怎麼還不來?他們是不是在耍我們?」

    克拉馬奇頭也不抬,淡淡的說道:「你覺得他們有耍我們的資本嗎?」

    羅爾丹煩惱地搖搖頭說道:「泉修泓太狡猾了,每次我們都佔不到便宜,相反的還死了不少人。不過他們也死了不少,而且他們只有虎川道一個地區,人口資源總是有限的,我看現在摩尼教雖然表面上還是如此的風光,但是骨子裡,應該消耗的差不多了。」

    看見克拉馬奇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羅爾丹繼續毫不顧忌的嚷嚷著說道:「我們以前就是笨蛋,為什麼要給捕手賣命呢?他給了我們什麼?他總是讓我們血色高原的兄弟民族自相殘殺……哦,西蒙人不是我們的兄弟……咱們瓦拉人就是要單獨的幹!比如這次,咱們就在摩尼教地城外了。只需要半天的時間,我們就可以殺入摩尼教的腹地,給他來個天翻地覆。那個什麼芳菲青霜不是一等一的美人嗎?咱們不如乾脆將她搶回去給大汗作妃子算了……」

    克拉馬奇淡淡地靠在椅子上,斜眼冷冷的看著唾沫橫飛地羅爾丹,眉頭悄悄地皺了起來毫無疑問的。羅爾丹絕對是一個精明的人,很懂得算計別人,還很懂得偽裝。他總是將自己精明的一面,掩藏在自己故意暴露出來的粗魯和放肆方面,以減輕別人對他地注意力。這次摩沙迪派遣羅爾丹跟隨自己出征。就是要讓自己對他作進一步的瞭解,看看他是否可以繼續使用。摩沙迪也有一些政敵,如果羅爾丹投靠這些政敵的話。自己就要毫不猶豫地動手殺了他。不能為自己所用地人,越是出色的,越是要盡快的幹掉,這是政治鬥爭的基本法則,摩沙迪深明此道。

    腦海裡飛快地轉過一連串的思想,但是克拉馬奇的神色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一直等到羅爾丹說完了,才不緊不慢的說道:「但是我們這次的作戰目標,不是摩尼教。而是藍羽軍。這是大汗親口跟我們兩個人說地,你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

    羅爾丹大咧咧的說道:「我當然不會忘記,我們的目標乃是紫川道地區。不過如果咱們順手牽羊的解決了摩尼教,還把芳菲青霜也捎帶上的話,相信大汗也會覺得很高興的……」

    克拉馬奇這次就不太客氣了,冷冷的說道:「萬一我們解決不了呢?」

    羅爾丹嚥了嚥口水,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克拉馬奇臉色陰沉下來,冷冷的說道:「我們至少說了二十次要解決摩尼教了,也至少有十次採取過實際的行動,但是,最後我們解決了摩尼教了嗎?沒有!不要跟我說這都是捕手的責任!作戰計劃和行動步驟完全是我們自己制定的,但是我們最後還是無法達到目的。摩尼教有多大的能耐,你和我都很清楚。摩尼教的力量消耗的差不多了,但是,難道我們的處境就會好的很多嗎?」

    羅爾丹不服氣的說道:「那是以前……再說了,現在我們有的是機會,我們距離摩尼教不到兩百公里,我們的騎兵只需要一個衝鋒,就可以殺入他們的腹地。」

    克拉馬奇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忽然揮揮手,讓營帳裡面的人都全部出去,沉吟片刻,凌厲的眼神深沉的盯著羅爾丹,緩緩的說道:「羅爾丹,你比我大,按輩份,我要叫你做大哥。但是,老實說,我覺得你這個大哥不夠爽快,不夠光明磊落。我們瓦拉人各個都是漢子,你又何必將自己掩藏起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嗎?所以請你不要用一些弱智的問題來玷污我的智慧。我們從摩尼教的地頭上經過,你以為別人會在旁邊看熱鬧,還揮舞著小紅旗歡迎你?錯!你和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摩尼教最起碼有四個巡遊隊做好了一切戰鬥準備,一旦我們有不對勁的地方,他們立刻就會動手!你還以為我們可以偷襲他們?」

    他忽然站起來,一腳踏到茶几上,居高臨下的盯著羅爾丹,厲聲吼叫起來:「所以。你別他媽地別給我裝傻了!免得讓老子鄙視你!」

    羅爾丹似乎無動於衷的笑了笑,淡淡地說道:「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從來不說髒話的嗎?」

    克拉馬奇似乎瞬間恢復了正常,絲毫不以為意的說道:「你到外面去跟別人說老子對你發火了,你看會不會有人相信你?」

    羅爾丹冷冷的說道:「他們只會說是我對你發火。」

    克拉馬奇淡淡地說道:「這就對了。」

    羅爾丹緩緩地坐了下來,慢慢的說道:「也好。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也免得大家都辛苦。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現在沒有外人,有什麼話可以坦白講?是不是大汗有什麼話要你轉達給我地?」

    克拉馬奇冷冷的說道:「大汗沒有那麼關心你!我們要說的乃是現在的情況。坦白說,這次南下,我不像你那樣樂觀,如果你的內心裡真的覺得樂觀的話。」

    羅爾丹又粗又黑的眉頭擰起來,滿不在乎的說道:「你害怕什麼呢?我感覺不到有什麼害怕的,藍羽軍地情況,我們不是從梅思海那裡瞭解到了嗎?我們瞭解的相當的詳細了。藍羽軍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你還擔心他們是蕭摩訶的時代?那是絕對不可能了。再說了。咱們現在和五十年前也不同樣了,就算是蕭摩訶復生,咱們也不怕他。」

    克拉馬奇沉重地搖搖頭說道:「梅思海的話,我只相信三分之一。只有傻瓜才會完全的相信他的胡言亂語,要是按照我的意思。早就應該一刀剁死了拿去餵狗,這樣地人活著簡直就是浪費上天賜予的食物。要是藍羽軍真的那麼不堪一擊地話,他老子為什麼還會死在楊夙楓的手中?你想想,他老子可是擁有整整一萬多唐川正規軍的人物,最後卻被楊夙楓打得流花落水。一敗塗地,這是什麼原因?」

    羅爾丹漠然地說道:「那是他自己不小心,也有可能是楊夙楓運氣太好了。」

    克拉馬奇冷冷的說道:「戰爭從來不相信運氣。」

    羅爾沒有說話。

    克拉馬奇換了一種懷疑的語氣。淡淡地說道:「至於楊夙楓,雖然全世界的人都將他說成是一個流氓無賴,唐川帝國的報紙,還有瑪莎國的報紙,都將他描繪的一無是處,好像他從出生地時候開始,就注定了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惡魔,燒殺擄掠,綁架強姦。無所不做。說老實話,對於他的人品,我也相當的鄙視,但是,即使我們再怎樣的鄙視他的人品,我們也必須看到他的才華。他的名聲是如此的臭,但是他指揮下的軍隊卻節節勝利,風頭不可一世,現在甚至對魯尼利亞王國動手了。魯尼狂戰士的名頭,我們倆都知道,沒有點斤兩的人,敢去主動地招惹他們嗎?」

    羅爾丹不以為然說道:「那也不見得,也許是他太高估了自己,拿雞蛋去碰石頭罷了。」

    克拉馬奇搖搖頭,神色凝重的說道:「在唐川帝國的歷史上,每個時期都會有些特別傑出的人才,例如五十年前的唐浪,三十年前的岳神州,都是不出世的人才。就算是蕭摩訶,當初也是令我們聞風喪膽的對象……」

    羅爾丹啞然失笑的說道:「難道你覺得楊夙楓會是岳神州之類的人物?那你也未免太……」

    他不由自主地撓了撓腦袋,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克拉馬奇沉靜的說道:「我並不覺得我是在杞人憂天。」

    羅爾丹收斂了笑容,神情也肅穆起來,正色說道:「克拉,你首先要明白,我們不是和藍羽軍長久的作戰,只是一次偷襲。一次打了就跑的偷襲,這是我們的拿手好戲,我們可以做得盡善盡美的。我不知道藍羽軍確實的戰鬥力如何,或許,它的戰鬥力的確不錯,但是,你和我都知道,現在藍羽軍的主力並不在我們偷襲的地區,紫川道地區根本沒有藍羽軍的正規軍駐紮。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滿載而歸。至於藍羽軍的報復,我認為暫時還不用考慮。你覺得會有人能夠深入到血色高原來追擊我們嗎?要是他們真地來了。我們就……」

    頓了頓,似乎覺得太過不可思議,他又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了。

    克拉馬奇皺眉說道:「我想當初魯尼人可能也像你這麼想的。」

    羅爾丹大幅度的搖頭,不以為然的說道:「克拉,你過於小心謹慎了。戰鬥,是需要勇氣的。我看魯尼狂戰士已經過時了。他們地戰鬥力,最多和我們的狼牙騎兵差不多,不過比咱們的鬼面獠牙差遠了。他們就算再英勇,也只是兩條腿的步兵,可是咱們是有四條腿的。藍羽軍也不是西蒙人的鐵甲弓騎,我們不需要那麼擔心吧。難道你對我們的狼牙騎兵和鬼面獠牙騎兵沒有信心?如果是這樣的話……」

    克拉馬奇深沉的說道:「我當然有信心。」

    他的確有信心。

    狼牙騎兵和鬼面獠牙騎兵都是瓦拉人地驕傲。

    由於歷史的原因,瓦拉人最喜歡用的戰鬥武器就是粗大的狼牙棒。這種粗重的狼牙棒殺傷力極大,在戰鬥中常常可以連對方地人和馬一起砸得趴在地上。瓦拉人養育的瓦拉馬,是古老的大宛馬的變種,個頭高大。體格粗壯,負重很大,無論是長途行軍還是短途衝刺,都是一等一的,尤其是短途衝刺時地爆發力。在血色高原的馬匹之中絕對是榜首。

    狼牙騎兵就是依靠瓦拉馬而成名的,高大地戰馬,驍悍的騎士,粗大的狼牙棒,飄舞的狼旗。已經成為瓦拉人的特徵。

    鬼面獠牙騎兵是瓦拉人狼牙騎兵中的精銳,他們的騎士和戰馬的身體都包裹著薄薄的盔甲,即使是馬屁股也不例外。這些盔甲是一小片一小片。用結實地麻繩聯繫在一起的,因此不會影響馬匹的靈活,同時可以有效的抵抗箭矢的傷害。

    說白了,瓦拉人的鬼面獠牙騎兵乃是為了對付西蒙人的弓騎手和鐵甲弓騎而存在的。

    西蒙人出產的西蒙馬,乃是同樣古老的蒙古馬的變種,這種馬和瓦拉馬比起來,外觀要大大的遜色,簡直不入流,但是它的生命力極其的頑強。繁殖速度很快,存活率很高,在日常馴養中,也只需要少量的草料就可以生存,在長途作戰的時候,西蒙馬需要的草料也要比瓦拉馬少的多。

    由於短途的衝刺能力和速度都要比瓦拉馬大大的遜色,所以西蒙馬想要和瓦拉馬正面對抗是絕對不行的,瓦拉人的狼牙棒可以將西蒙馬砸得粉碎。正因為這樣,西蒙人經過不斷地研究和摸索,終於尋找到了適合西蒙馬的作戰方法,那就是騎射。西蒙人大量的發展弓騎手,利用中遠程的箭矢對敵人進行殺傷。

    鐵甲弓騎,乃是弓騎手的加強版,在不降低靈活性的情況下,加強了它的生存能力。西蒙人的鐵甲弓騎,也像瓦拉人的鬼面獠牙騎兵一樣,給自己的坐騎加裝了不影響靈活性的盔甲。唯一不同的就是,西蒙人的盔甲只給戰馬安裝,而騎士們則是不帶盔甲的。

    片刻的沉默以後,克拉馬奇緩慢的搖搖頭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心裡不踏實。我們這次冒險南下,雖然有摩尼教的引導,但是,我們對藍羽軍缺乏瞭解,這是我最擔心的。兵法有雲,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但是我們目前,有關於藍羽軍的資料實在太少了。」

    羅爾丹漫不經意的說道:「軍師不是你的師傅嗎?他沒有告訴你應該怎麼對付藍羽軍麼?他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國學大師嗎?他上知三千年,後知五萬年,難道連藍羽軍的情況也不知道?」

    克拉馬奇的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但是立刻消失不見。

    傅青葉的確是他的師傅,但是很大部分的瓦拉人並不喜歡傅青葉,羅爾丹就毫不掩飾的表明了自己的喜好。這和某些頑固的瓦拉人的陳舊觀念有關。在這些頑固守舊的瓦拉人看來,瓦拉人可以接受唐族人的物資和資源,但是絕對不能接受他們的人口和思想。他們堅決反對將唐族人帶入血色高原,以保持瓦拉人地傳統性和獨立性。防止被唐族人同化。

    傅青葉就是他們攻擊的典型。

    事實上,大量唐族人進入血色高原,的確給瓦拉人帶來了一些不良的負面影響,主要是貪圖享樂,害怕戰爭的思想苗頭開始出現,並且以驚人的速度開始蔓延。以前地瓦拉人。熱衷於戰鬥,悍不畏死,每逢戰事都爭相報名參與出征,但是現在,有部分的瓦拉人已經開始尋找借口逃避出征,更多的瓦拉人貴族,沉醉於夜夜笙歌和醇酒美色當中,對於發動戰爭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積極了。

    克拉馬奇淡淡地說道:「沒有。」

    羅爾丹毫不掩飾自己眼神裡的嘲弄的臉色,冷冷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們兩個開始瞭解好了。當我們出現在小湯山要塞的面前的時候。藍羽軍究竟是龍還是蟲,立刻就可以揭曉。」

    克拉馬奇沉吟著說道:「但願如此。」

    羅爾丹看了克拉馬奇一眼,眼神也深沉起來,緩緩的說道:「克拉,你是大汗的親侄子。是我們瓦拉人中絕無僅有地有學識的人,你是我們瓦拉人未來的希望,但是你不應該接觸太多的唐族文化,那是要不得的。唐川帝國地文化裡面包含了太多的中庸之道和頹廢……」

    克拉馬奇正要說什麼,傳令兵進來報告。說是摩尼教的使者到了。

    羅爾立刻恢復了粗魯的神色,不耐煩地喝道:「怎麼現在才來?叫他滾進來。」

    克拉馬奇沉靜的說道「請他進來。」

    摩尼教到來地使者叫做沈葉,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山羊鬍子。身材瘦削,但是小眼睛滴溜溜的轉,一看就知道也是一個軍師模樣地人物。事實上,沈葉的確是摩尼教的軍師職一。

    沈葉向兩人行禮,隨機送上兩份文稿,交給瓦拉認的衛兵,彬彬有禮的說道:「這是兩份我們精心整理的情報。一份是有關小湯山要塞的詳細情報,一份。是藍羽軍在晴川道的詳細兵力配置圖。」

    克拉馬奇揮揮手,衛兵就將情報先送給了羅爾丹。

    羅爾丹打開文稿。一目十行的看了看,隨機捲起來,交給衛兵不屑一顧地說道:「五百,五百,三百,加起來還不到一千三百人了,還不夠我們塞牙縫的。沈葉,我問你,小湯山要塞只有這麼點兵力,怎麼你們摩尼教不搶先動手,反而要請求我們出兵?」

    沈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是我們不想,而是捕手逼迫的太緊,我們暫時騰不出手來,所以才要借助你們的力量。何況,這對於你們來說,也是好事啊!現在的紫川道地區,可謂是繁榮茂盛的很,你們到那裡去轉一轉,絕對是盆滿缽滿的滿載而歸。」

    克拉馬奇仔細的研究了兩份情報,額頭上的皺眉卻更加的明顯了,緩緩的說道:「這情報確切嗎?我想貴教不會是想讓我們碰個硬釘子吧?對於這麼重要的要塞,藍羽軍只有五百人防守?還不是正規軍?」

    沈葉的神色慎重無比,拍著胸膛說道:「絕對無誤,這是教主親自審核過的。教主還親口交待我,絕對不能有絲毫的差錯,因此這些數字都是我們反覆核實的。我們當然知道情報錯誤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這是我們絕對不願意看到的。我們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了,不想繼續了。」

    羅爾丹冷笑道:「給你們十個膽子,你們也不敢耍花樣。你們要是耍花樣,我們立刻就踏平了你們的老巢!老子這次帶了三千的鬼面獠牙騎兵,叫你們見識見識厲害。」

    沈葉連連拱手說道:「不會,不會,絕對不會,我們是要精誠團結的,精誠團結……」

    克拉馬奇的眉頭還是繼續的皺起來。

    摩尼教的情報的確很詳細,看得出是花費了不少的功夫和心血。情報表明,藍羽軍駐紮在小湯山要塞的部隊,番號是小湯山要塞守備營,屬於人民警衛隊的編制,連正規軍都不是。的確只有五百人的兵力,準確來講,應該是四百八十八人。另外小湯山要塞還有藍羽軍炮兵指揮學院,大約有五百名教官和學員,有七八門大炮。另外還有藍羽軍騎兵指揮學院,大約有三百名教官和學員,但是這個騎兵指揮學院只有三十多匹老朽的戰馬,只能用來做最基本的訓練,根本無法上戰場的。

    克拉馬奇忽然想起了什麼,謹慎的說道:「藍羽軍的騎兵現在在哪裡?風飛宇現在在哪裡?」

    羅爾丹也豎起了耳朵。

    如果說騎兵最為敏感的東西是什麼,那就是敵人的騎兵的動向。

    在騎兵縱橫天下的時代,騎兵的最大剋星就是騎兵自己。

    沈葉神態輕鬆的說道:「兩位不用擔心。根據我們打探到的消息,藍羽軍的獵鷹騎兵現在已經到了晴川道的東南部,短時間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了。而且,藍羽軍的騎兵隊伍不超過五千人,就是他們全部出現,相信你們也是可以輕鬆處理的。」

    羅爾丹輕蔑的說道:「那是當然,就算他們再多十倍,我們照樣可以輕鬆的處理!」

    克拉馬奇還是不放心,目光搖。曳不定,緩緩地說道:「楊夙楓現在在哪裡?」

    沈葉微笑著說道:「楊夙楓現在正在最南邊的魯達港,距離這裡至少有十萬八千里呢。」

    克拉馬奇還是狐疑不已,停頓了片刻,又說道:「對於我們此次的行動,貴教有什麼配合的動作?」

    沈葉說道:「教主已經下令羅梅烏將軍率領三個巡遊隊的兵力對藍羽軍發起攻擊,騷擾他們的側翼。請問大將軍,還有什麼問題嗎?」

    羅爾丹大聲地說道:「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如果還有的話,那就是膽子不夠大!」

    克拉馬奇不說話了。

    第二天晚上,瓦拉人按照計劃悄悄地南下。

    在他們出發後不久,在馬利蘭城西南方的某個破敗的小院子的牆頭上,一個商店老闆模樣的老頭,顫顫巍巍的從木梯上下來,走進去茅草屋裡,搬開一堆茅草,揭開地上隱藏的木板,又打開了三道機關,進入了一個秘密的地下室。在地下室中,有一個年輕人正趴在一部電台旁邊睡覺。

    老頭迅速的將青年搖醒,低聲的說道:「緊急向南方發報,瓦拉人出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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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七章 來自北方的狼(3)

    美尼斯地區,紫川道,小湯山要塞。

    中午的太陽極其的猛烈,曬得小湯山要塞的混凝土工事似乎要冒出煙來,隨手摸一摸那些花崗岩或者混凝土,都是燙手的。即使是呆在碉樓裡,也依然可以感覺到太陽公公的威力,許多藍羽軍戰士身上的軍裝都是濕漉漉的,汗水早就濕透了一切。昨晚才下過大雨,要塞外面的土地在陽光的照射下,蒸騰出陣陣的隱隱約約的白煙,遠遠的看過去,好像是大地在冒煙。輕煙隨著微風冉冉的飄蕩起來,使得周圍的一切虛幻起來,好像小說裡描寫的人間仙境一般。

    許多不怕太陽光照曬的藍羽軍戰士,趴在戰壕的上面,欣賞著外面的美景。即將到來的戰爭不可避免的會導致他們的緊張情緒,尤其是那些還從來沒有接觸過真正的新戰士,日常的演練只能鍛煉他們的戰術技能和反應能力,但是卻無法有效地消除他們的緊張感,他們迫切的需要某些東西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為即將到來的大戰作準備。而這個美麗的仙境無疑可以降低他們的緊張和不安的情緒,所以那些有戰鬥經驗的軍官們也沒有加以特別的攔阻。

    但是,這陣陣的輕煙,美麗的輕煙,對於唐衝來說,卻是煩惱的事情。

    因為輕煙在美麗的舒展自己縹緲的身軀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降低了能見度。

    而對於一個炮兵觀察員來講。能見度的高低是極其重要的。

    「風,風,風。」唐沖連續的嘟囔著幾個字,希望有一陣的大風將這些討厭的煙霧全部地吹走。

    但是站立在他旁邊的小湯山要塞守備營營長莎車少校明顯的是誤會了,他摘下自己的帽子,給這位年輕的小戰士扇風。一點也沒有少校軍官的架勢。但是唐沖卻是受寵若驚,急忙用結結巴巴的語言制止了這個行為。如果他不這樣做的話,要是讓陸軍其他的兄弟們知道了,他非得挨揍不可。

    誰都知道,在小湯山要塞守備營,莎車才是老大,守備營的官兵是老二,而他們炮兵指揮學校地教官和學員,則分別是老三、老四。一個小小的上等兵炮兵觀察員居然要守備營的老大莎車少校來給他扇風,這不是活膩了是什麼?

    和滄桑成熟的莎車比起來。唐沖顯得太年輕了,甚至還有點稚氣。

    莎車是一個滿身傷痕的軍官,多年地風霜和殘酷的戰鬥已經在他身上留下了刻骨銘心的痕記,他身材魁梧,眼神凌厲。走起路來虎虎生威,絕對是那種令人望而生畏的軍官。他只有一隻眼睛,另外一隻眼睛連眼珠子都沒有,只有血肉模糊的眼眶,這更加增添了其他人對他地畏懼感。

    不過。自從兩個月之前,這位令人害怕的獨眼龍老虎軍官新婚以後,他已經變得溫柔了很多。要是在他結婚之前遇到莎車。唐沖覺得自己肯定要退避三尺的,甚至見了面都要繞著走。小湯山要塞守備營地戰鬥力是怎麼來的,看看莎車兩手上的連刀子都劃不破的老繭就知道,那可是拿馬鞭抽人拿出來的。

    連杜戈爾那樣拽的人物,也都要害怕莎車三分,何況自己?

    幸好自己不是莎車的部下,要不然……唐沖不由自主地想。

    「聽說你一直想當個純粹的步兵?」莎車忽然沒來由的問了一句,沒頭沒腦地,但是那凌厲的眼神表示他不是在開玩笑。這不禁讓唐沖內心一緊。莎車從來不開玩笑,別人似乎也從來不敢跟他開玩笑。小湯山要塞守備營的兩個怪胎人物,一個獨眼龍,一個獨臂猿,都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物。

    據說曾經唯一一次跟剎車開玩笑的人就是楊夙楓。

    不知道是在什麼場合上,楊夙楓遇到了莎車,於是問他:「都四十好幾了,還不結婚?你不會打算出家做和尚吧?嗯,我看你凶神惡煞的樣子,就算要出家,恐怕也沒有寺廟敢收留你。不如這樣,我來做你的媒人好了。」

    據說莎車當時的臉紅的就像十八歲的小姑娘遇到了情人一般。

    可是,那個跟他開玩笑的人可是藍羽軍的最高指揮官啊!

    而且,不久之後,剎車還真的結婚了。

    「我……後來改變主意了。」唐沖靦腆的老老實實的回答,覺得自己的臉蛋好像在發燒。

    每次說起這件事情,他都覺得有點丟臉。

    唐沖是典型的唐川移民,是從水路遷居到美尼斯地區的,他的家庭,總共有十多口人,光是兄弟就有六個,他乃是最大的,下面的弟弟們都是長身體的時候。剛開始從唐川帝國遷居過來的時候,他們全家幾乎是一無所有,他們所有的物資幾乎都被帝國的官員徵集起來了,甚至連最後的一點大米也被無情的掠奪。要不是美尼斯地區的「人口販子」剛好遇上了他們,他幾乎懷疑自己也要餓死了。

    也正因為如此,唐沖對於帝國朝廷早就絕望了。

    在藍羽軍海軍的弗萊徹艦隊的龍牙戰艦護送下,唐沖一家乘坐一條擁擠的差不多隨時都要傾覆的商船,顛簸了幾乎一個月的時間,最後終於精疲力竭的平安的到達了美尼斯,並且在當地政府的安排下開始了新的生活。但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肯定不是容易得事情。因為藍羽軍待遇高,福利好,保障完善,所以他自然而然的選擇了參軍。

    作為一個擁有正統觀念地人。他更願意當一個傳統的陸軍,這是他所能夠勝任的,而不是炮兵觀察員。當一個出色的步槍手,要比當一個炮兵觀察員容易多了。步槍手只需要刻苦的訓練,遵守紀律就可以滿足上司的要求。但是炮兵觀察員,卻需要有高深地學識。甚至還要有敏銳的觀察力和快速的計算判斷能力,需要接受的有關炮兵的知識也是巨量的。

    但是藍羽軍炮兵學校的校長杜戈爾覺得他適合當一個炮兵的觀察員,因為他足夠敏銳,也有足夠的悟性,而且很難得的是,這個小伙子曾經在帝國接受過完善地基層教育,這要比美尼斯地區的許多大老粗們好多了。炮兵觀察員不是依靠勇敢就可以勝任的,他需要的乃是足夠的知識和敏銳地判斷。

    只是,有時候,唐沖不可避免的覺得。杜戈爾不知道是不是心理變態,強迫自己學習那麼多的東西,甚至連做夢的時候他都在背誦著各種各樣的射擊諸元。

    「你未必就不是一個好地炮兵觀察員,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一定會成為最出色的炮兵觀察員的。」莎車熱情地拍著唐沖的肩頭。聲音嘶啞但是充滿力量的說道。

    他不瞭解這位年輕的戰士,也不知道如何欣賞他,他只是想給他足夠的鼓勵,讓他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空前的大戰即將到來,他要想辦法發揮小湯山要塞上的每個戰士的能量。哪怕對方手中只有一桿木槍。他也要將他充分地利用起來。

    要是丟失了小湯山要塞,剎車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謝謝!」唐沖在莎車的面前,感覺到還是很緊張。說話也是機械性的回答。

    這很難責怪他,他只是一個入伍還不到一年的上等兵,而且還是一個很少和人接觸的炮兵觀察員,而對方卻是一個老資格的少校,所經歷的戰爭次數要比他的年齡還要多。而且莎車據說就要被提升為陸軍中校了。如果這場戰鬥勝利的話,他說不定會被提為上校的,兩人之間的等級相差得太遠了。

    唐沖和莎車現在的位置,乃是小湯山要塞的最高點,即使不用望遠鏡也可以看到要塞前面遙遠的土地。在要塞的前面,是一條曲折蜿蜒的道路,一直通向未知的遠方。這條路,曾經留下過無數的傳說,也留下過無數人的屍體和鮮血。無論是唐族人,還是遊牧民族,都對這條道理充滿了複雜的感情,有愛有恨,恨之入骨卻又夢繞魂牽。

    這條路,扼守著紫川道的東北方咽喉。

    瓦拉人的想要從紫川道的東北方進入,就必須經過這條古老而滄桑的道路。

    在這條大路的兩邊,是緩緩起伏的山地,向南北兩方緩慢的伸展。但是這種平緩的伸展,只有不到兩千米的距離,就陡然變得陡峭起來,而且山體的構成,也不再是泥土,而是生長著青苔的花崗岩。這些花崗岩的強度,必須用炸藥才能炸開,小湯山要塞建築所使用的石料,就是從上面挖掘下來的,在挖掘過程中使用了大量的炸藥。

    小湯山要在就是和這些花崗岩的山體緊密地聯繫在一起的。

    瓦拉人想要從這裡通過,就必須摧毀小湯山要塞,別無他途。

    莎車拍了拍唐沖的武器裝備,覺得非常的好奇,但是沒有詳細的詢問。

    唐沖的「武器」,乃是一台嶄新的炮兵測距儀和校正儀,它們被三角架固定在碉樓的窗口附近,可以左右上下的擺動,觀察著要塞前面的一切。這就是唐沖用來對付敵人的裝備,許多外行人,甚至包括莎車在內,都覺得異常的納悶,這個東西又不是大炮,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唐沖每次都會遇到這樣的目光,甚至有時候還有人認為他是負責戰場拍照的。他無法解釋,也不想解釋,因為要解釋起來的話,起碼需要一天的時間。照相機這樣東西,也是前不久才在格萊美王國發明的,它開創了現代影像的新紀元,使得藍羽軍的報紙開始刊登真實的而不是藝術加工過的圖片,更加令人信服。但是,絕大多數的人,都還沒有接觸過照相機。只是以訛傳訛地認為,照相機就是類似於唐沖掌握的這個東西。

    至於唐沖本人真正的武器,只有一把帕萊德手槍,彈夾裡面只有八發子彈,甚至連備用彈都沒有。就連這把帕萊德手槍,也是有戰鬥的時候才會配置給他用的。平常的時候,他連摸都不能摸,因為他根本沒有足夠地時間來學習炮兵的射擊諸元和各種射擊原理。

    很多時候,他都在背地裡詛咒杜戈爾就是一個瘋子,根本不管別人的死活。

    在碉樓裡,唐崇可以控制的,還有簡陋的兩台電話機。這也是藍羽軍第一次投入使用的新式裝備,唐崇可以通過電話機直接和炮兵的指揮官杜戈爾通話,將自己所觀測到射擊諸元告訴他,然後由他指揮炮兵射擊。兩台電話機都是通向同一個目的地。為了是防止萬一有一台不靈驗的話,另外一台可以做替補。但是唐沖還是有點擔心,兩台電話機看起來似乎都有隨時損壞的可能。大科學家施密特總是拿出一些不成熟地東西來接受最殘酷的考驗,電話機也是如此。

    不過一想到身後的杜戈爾,還有炮兵學院的兄弟們。唐沖就會覺得自信很多。

    他們才是真正的兄弟,朝夕相處,生死與共地兄弟。

    在小湯山要塞,藍羽軍擁有兩個大口徑的炮兵群,都歸屬藍羽軍炮兵學院的教官和學員們指揮。一個是擁有十二門100毫米榴彈炮組成的炮兵群。另外一個則是十六門75毫米榴彈炮組成的炮兵群。後來軍情緊急,炮兵群又得到了加強。據說是楊夙楓親自下令,從加拉塔沙雷地兵工廠裡面直接又增加四門100毫米的榴彈炮和八門75毫米的榴彈炮。加入到小湯山要塞地防務中來。

    有這四十門大口徑的火炮矗立在自己的背後,唐沖有信心將要塞前面的所有可以通行的地帶全部的封鎖。莎車之所以站在自己的身邊,也是和炮兵的工作有很大的關係。從接到楊夙楓地命令開始,莎車就知道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不過,這次戰鬥的成功與否,很大機會上要看炮兵的表現了。

    莎車對於炮兵的威力記憶太深了。

    在格萊美王國的時候,他就見識過了藍羽軍毀天滅地的炮火,無論多麼強壯的血肉之軀。在炮火的威力下,都是不可抗拒的。那些密集的衝鋒隊伍,在對方猛烈的炮火下面,簡直就是集團式的自殺性為。每一顆炮彈的落下,都意味著數條生命的結束,甚至屍骨無存。那些埃德斯特羅姆引以為豪的骷髏騎兵,也在藍羽軍的炮火中灰飛煙滅,也許這些瓦拉人騎兵也不例外。

    忽然間,莎車快步走了出去,然後碉樓裡湧進來了好幾個人。幾個人在熱情的打著招呼,大家的聲音都顯得有點嘶啞,有點緊張。的確,在這個大兵壓境的時候,沒有誰能夠真正的舉重若輕,畢竟,瓦拉人出動的兵力乃是藍羽軍的十多二十倍,而遊牧民族的名頭也是白白的叫出來的。

    唐沖不經意的回頭一看,只看到莎車和周圍的幾個人都簇擁著一個瘦削身影老年人,向自己走過來,這個人大約五十多歲,兩隻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顯得有點蒼老。他和唐沖握了握手,勉勵唐沖好好的幹,言語間十分的懇切。他很快就從碉樓裡面出去了,和每個守備在要塞上面的戰士們握手,鼓勵他們要英勇奮戰。

    「那個人是誰?」唐沖問身邊的人。

    「啊?你不知道,那是紫川道的王彥章!」

    唐沖微微一驚:「啊?總督也上前線來了?」

    「那算什麼?我告訴你,還有大人物要來呢!」

    唐沖還要說些什麼,忽然間,他的耳朵裡感覺到一絲絲的空氣震動的聲音,似乎空氣中又一陣陣的波浪迎面而來。這種輕微的震動越來越激烈,開始感覺到震動的人也越來越多,他們都開始敏感的看著要塞前面的小路的最遠方。

    敏感的人開始認識到,敵人來了。

    紫川道總督王彥章和莎車兩個人頓時臉色凝重起來,其餘的戰士們也都在各色各樣的哨子聲和喊叫聲中快速的進入各自的戰鬥位置。米奇爾步槍拉開了保險,士兵的手指也扣在了扳機上;輕重機槍的保險也全部打開,正副射手各就各位,馬克沁重機槍乃是陸軍戰士們最為信賴的武器,它們高大的身軀和長長的子彈鏈給人異常安全的感覺,旁邊還有戰士拚命的搬運機槍的子彈;迫擊炮的炮手們將迫擊炮炮彈放到了炮口上,只要一鬆手,炮彈就可以發射。

    幾乎每一個人都能夠感覺到自己心臟的跳動頻率大大的加快了。

    瓦拉人終於來了!

    唐沖迅速的貼近了觀察儀,從觀察儀裡面審視著敵人的一舉一動。

    炮兵觀察儀其實就是一台精密的望遠鏡,要比莎車所用的望遠鏡還要更加的精密和遙遠,三千米以外的物體彷彿就在眼前,甚至連那裡搖晃的狗尾巴草在微風中搖擺的每一個動作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從觀察儀裡面看過去,瓦拉人鋪天蓋地的到來了。最先出現在觀察儀的視線盡頭的,乃是一面迎風招展的黑色狼旗,在日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醒目。跟隨著狼旗出現的,乃是風捲殘雲一般蜂擁而來的瓦拉人騎兵,他們密集的隊伍好像是地獄裡的魔鬼,騰然的出現在大地之上,那翻飛的馬蹄,黑色的盔甲,猙獰的狼牙棒,似乎是惡魔的使者。

    瓦拉人都騎著高頭大馬,拖著沉重的狼牙棒,風一樣的進入了要塞前面的空地。那是一片伸展的土地,空蕩蕩的,只有無數的狗尾巴草在風中盡情的舒展著自己的身軀。然而,瓦拉人騎兵密集的馬蹄從狗尾巴草上面踏過,將它們全部的陷入還帶著泥濘的土地裡。

    太陽忽然躲入了雲層裡,天地間灰濛濛的一片。

    風停了,天地間開始窒息。

    唐沖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炮兵觀察儀上面的刻度。

    三千三百米米……

    三千二百米……

    三千一百米……

    唐沖感覺到自己的腦海裡充滿了異樣的感覺,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一台精密的機器,無數的數據在他的腦海裡盤旋,在他的腦海裡交匯,最後融合成一連串清晰的數字。他迅速的放開炮兵觀察儀,拿起電話尖聲的吼叫起來:「一千二百密位,距離兩千六百米,請求炮兵校射!」

    或許是他還帶著稚氣的聲音過度的尖銳和高亢,在沉悶的空氣裡面穿透開去,王彥章和莎車兩個人都聽到了,他們立刻轉過身來,看著忙碌的好像發瘋似的唐沖。

    也就在這瞬間,空氣中傳來一聲尖銳的炮彈劃過長空的聲音,一顆炮彈落在了大量行進中的瓦拉人騎兵中,爆起一陣濃濃的黑煙,在黑煙附近的範圍,瓦拉人騎兵出現了一點點地混亂。莎車從望遠鏡裡面看過去,可以看得出是一小群的瓦拉人騎兵慘叫著倒下了,但是後面的同伴們在飛速的前進中很快的將躺在地上的戰馬和屍體都踏為肉醬,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瓦拉人的指揮官克拉馬奇和羅爾丹也聽到了爆炸的聲音,但是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只是互相對望一眼,然後就揮舞著馬鞭,指揮部隊繼續的前進。

    沒有瓦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繼續潮水一般的湧向小湯山要塞。

    唐沖覺得似乎血液一下子湧上了自己的腦袋,他幾乎是用尖銳如針的語氣叫起來:「距離兩千六百米,一千二百五十到一千三百三十密位,全速射擊。敵人太多了,射擊二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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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八章 來自北方的狼(4)

    王彥章和莎車兩人急急忙忙的走入唐沖所在的碉樓,尚未來得及和唐沖說話,兩人就忽然覺得天空好像撕裂開來,似乎有無數的尖銳的物體劃破了沉悶的天空。那是一種帶著死亡的氣息的聲音,好像是死神的呼嘯,又好像是地獄裡釋放出來的鬼哭狼嚎。

    轟隆隆,轟隆隆……

    綿綿不斷的爆炸聲在高速行進的瓦拉人騎兵隊伍中爆炸開來,陣陣煙浪籠罩了小湯山要塞前面兩千多米的地面,將那裡變成一片硝煙瀰漫。在瀰漫的硝煙中,爆炸引發的火光似乎比剛才的太陽還要耀眼,每一顆炮彈的爆炸似乎都引起了大地的震動,持續不斷的爆炸好像大地在不停的顫抖。

    在硝煙瀰漫中,無數的物體飛了起來,有的高高飛入了天空之中,然後在眾人的視線注視中以不規格的曲線落下,有被炸碎的瓦拉人騎兵的屍體殘骸,也有整匹被炸飛起來的戰馬,還有斷裂的狼牙棒,以及無數的塵土砂石。尤其是瓦拉人的標誌性武器狼牙棒,就好像是在爆炸的氣浪中飛舞的樹葉,輕飄飄的,在半空中做出各種不同的轉動姿勢,但是最後都是毫無例外的頂端朝下的狠狠地砸入潮濕綿軟的泥土中。

    瓦拉人滾滾的洪流就這樣瞬間被截斷。

    75毫米口徑和100毫米口徑的榴彈炮炮彈好像雨點一樣地落在了瓦拉人的隊列中。將那片地區變成了一片血與火交織的死亡海洋,凡是從那裡路過的瓦拉人騎兵,就好像是在烈火中跳舞的勇士,除了極少數的幾個人,其餘地都踏上了不歸路。他們來的時候是如此的凶橫,死亡的時候也是如此的直接和乾脆。有很多瓦拉騎兵甚至還沒有明白發生什麼事,就已經粉身碎骨。

    在小湯山要塞守備營的戰士們看來,幾乎是在瞬間,那片土地上就堆滿了各色各樣的屍體,猛烈的炮火將瓦拉人的騎士們和戰馬都撕碎了,但是後來的同伴依然是視死如歸地向前,他們穿越在炮彈落下的空隙,健壯的戰馬在一個一個的彈坑中跳躍馳騁,力求穿越死亡的封鎖。有地人成功了,帶著渾身的硝煙脫離了炮彈的封鎖。但是更多的,卻是被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身邊的炮彈炸上了半空。

    密集地炮火打成了一片肉眼可見的火牆,將兩千米到兩千六百米的距離割斷開來。蜂擁前進地瓦拉人騎兵,就好像是滾滾而下的洪水,忽然遭遇了堅不可摧的大壩。被死死的堵在了大壩的外面。只有偶爾的幾個人,零零星星的,僥倖的穿越了大壩的縫隙,出現在小湯山要塞守備營戰士們地面前。

    「好!媽的!這下子夠瓦拉人喝一壺的了!」莎車激動地拍打著唐沖瘦小的肩頭,幾乎將他打了一個趔趄。他從碉樓的窗口往外看。可以看到那些零零星星的穿越炮火封鎖線的瓦拉人騎兵也被嚴陣以待的藍羽軍戰士們搶先打倒了。

    王彥章也站在窗口邊看著外面,目光深陷,似乎稍稍的鬆了一口氣。隨即有些感慨地說道:「唉,可惜了那些馬匹了,都是少有的好馬啊!」

    莎車撓撓腦袋說道:「這可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要是讓他們輕易的衝到要塞的城牆下,他們就是用屍體也可以將這裡掩蓋起來。」

    王彥章還是不住的唏噓歎息。

    作為紫川道的總督,戰馬的問題的確也困擾了他很久。非但他,就是楊夙楓等其他高層,也經常惦記著馬匹的事情。雖然美羅地區已經修通了部分的鐵路,可以進行大容量的便捷的運輸。但是,在絕大多數的地方,還是需要馬匹來進行運輸,而且農業耕種也需要大量的馬匹。楊夙楓已經最大限度的壓縮了騎兵的數量,以保證農業生產和後勤運輸的需要,但是這又引起了軍方的不滿,風飛宇的告狀信雪片一樣的飛向陸軍總參謀長鳳采依那裡。

    一個小小的馬匹分配,幾乎鬧得軍政雙方都不愉快,王彥章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這批瓦拉人騎兵馬匹的主意。根據情報,瓦拉人騎兵這次南下,攜帶了大約六萬多匹的戰馬,藍羽軍要是能夠繳獲其中的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都可以大大的緩解藍羽軍目前的馬匹需求狀況。只可惜,自己只是地方行政長官,而不是軍隊長官。

    負責對付瓦拉人南下的軍事指揮官,乃是他不熟悉的藍楚燕,她會做出怎麼樣的安排,他真的絲毫不知道。據說她已經委派史力威前來支援,不過他可不知道史力威究竟到達了哪裡,史力威團的電台也一直不通,也可能是通了但是對方始終不回應。

    幾分鐘之後,藍羽軍的炮火有所減弱,那是部分榴彈炮的炮管需要輪流的冷卻降溫,不能繼續四十門大炮同時地發射了。炮彈落下的密集度減弱了的情況很快就被瓦拉人騎兵發現了,他們似乎覺得藍羽軍已經是強弩之末,於是發動了更加猛烈的衝擊,原本有些退縮了的瓦拉人騎兵立刻又開始像潮水一樣的密集的湧過來。

    炮彈還是源源不斷地落在敵人的隊伍中,將瓦拉人騎兵炸得七零八落,在半空飛舞的狼牙棒成就了最美麗最悲壯的風景。但是,就總體而言,能夠成功的穿越炮火封鎖線的瓦拉人騎兵越來越多了。

    從炮兵觀察儀裡面看過去,唐沖幾乎可以看清楚每一個耀武揚威的瓦拉人黑沉沉的臉,那是硝煙浸泡過的痕跡。猙獰凶悍的瓦拉人騎兵,成功的穿越炮火封鎖線之後。立刻表現出了睥睨天下地氣概,舉起狼牙棒紛紛衝向小湯山要塞的城門。

    不要覺得他們只有手中的狼牙棒,而沒有任何的攻城武器,是無法砸開要塞的大門的,事實上,他們手中地沉重的狼牙棒就是絕對一流的攻城武器。在滅亡基迪努王國的戰爭中。基迪努王國的幾個城市的城門就是被瓦拉人用狼牙棒活生生的砸開的。根據瓦拉人自己的傳說,瓦拉人歷史上最驍悍的勇士,只需要不到半小時地時間,就可以用狼牙棒砸碎一扇城門。

    但是唐沖不理睬他們。

    偶爾的漏網之魚,乃是陸軍守備營的兄弟們的事,他們常常眼高於頂,目空一切,覺得炮兵沒有勇氣和敵人直接面對面地短兵相接,這些瓦拉人騎兵就交給他們去搞定好了。他們自然會用最拿手的60毫米迫擊炮,還有馬克沁重機槍來搞定他們。

    這種60毫米口徑地炮擊炮。可以說是陸軍兄弟們生死與共的夥伴,也是他們走到哪裡攜帶到哪裡的唯一的重武器。馬克沁重機槍的體積太大,也太笨重,除非用馬匹來馱,否則是無法機動作戰地。倒是捷克式輕機槍可以使用。只需要有足夠的彈藥,每一把捷克式輕機槍都是一個移動的火力點。唐沖也曾夢想做一個操縱捷克式輕機槍地機槍手,可是美夢破滅了,他只能看著別人打。

    果然,小湯山要塞守備營裝備的60毫米口徑的迫擊炮也開始陸陸續續的射擊。迫擊炮的炮彈落在城牆外面不足千米的距離。零零星星的爆炸,阻攔著那些漏網的瓦拉人騎兵,不時地有瓦拉人騎兵從馬背上掉下來只可惜。它們的爆炸威力完全地被炮兵的榴彈炮的巨大轟鳴所掩蓋,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它們的存在。

    僅有的幾十個瓦拉人騎兵在靠近城門的時候,又遭遇到了嚴陣以待的馬克沁重機槍火力的掃射,瓦拉人的勇士們紛紛好像落葉一般的墜落在城牆外面,無主的戰馬在時不時地還有炮彈落下的空地上低頭哀鳴。

    瓦拉人的統帥克拉馬奇不斷地接到來自前方的傷亡報告,但是還沒有完全明白了眼前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臉色蒼白的可怕。在他的眼前,在不遠的地方,有一道不斷爆炸的火海。凡是從那片火海中經過的瓦拉人勇士,幾乎都要被惡魔般的爆炸撕碎,屍骨無存。

    然而,他並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

    他知道那是大炮的爆炸,但是究竟是什麼大炮有這樣兇猛的威力呢?

    羅爾丹已經親自到了最前線去察看,他也覺得今天的事情實在太出人意料了,藍羽軍的炮火居然如此的兇猛,簡直是聞所未聞。從傷亡報告來看,那個衝在最前面的瓦拉人狼牙騎兵萬人隊已經損失過半,連他們的指揮官也已經死於非命,屍骨無存,殘餘的狼牙騎士亂成了一團,只知道拚命地向前湧,結果白白的送命。

    「暫時停止進攻。」羅爾丹從前線回來,向克拉馬奇提議。

    克拉馬奇當即下令停止了攻擊。

    潮水般湧來的瓦拉人又潮水般的退去。

    但是瓦拉人並沒有安營紮寨,這意味著他們很快又要發起進攻。

    唐沖在炮兵觀察儀裡面使勁的尋找瓦拉人的蹤跡,結果遺憾的發現,瓦拉人已經退縮到了炮兵的射程之外。也許這只是巧合,但是這個巧合卻讓他暫時的無所事事。

    他並不知道,因為炮兵的出色表現,小湯山守備營的戰士們已經開始對炮兵刮目相看。

    王彥章離開了要塞,去和藍楚燕直接聯繫,他的確很想要瓦拉人的馬。

    碉樓裡面,暫時只有唐沖和莎車。

    「他們很快就會捲土重來的,不過你也不用這麼緊張,他們到來的時候會有跡象的。」莎車盡量的想要唐沖放鬆自己的心情,免得過度的緊張影響了判斷和計算能力。

    小湯山要塞守備營的各級軍官也開始再次檢查戰備,訓斥那些剛才還極度緊張而現在又過度放鬆的戰士們,督促他們在自己的崗位上做好一切地戰鬥準備。有幾個戰士站到了戰壕的上面,居高臨下的藐視瓦拉人的存在,結果也被喝令下來,乖乖的趴在戰壕裡,將手指摳在了米奇爾步槍的扳機上。

    果然,瓦拉人很快捲土重來。

    總結了部下地經驗教訓。克拉馬奇下令騎兵隊伍分散開來,相互之間的距離至少要保持八到十米。這樣子一來,雖然藍羽軍炮兵還是可以繼續封鎖那段距離,但是毫無疑問的,每一顆炮彈下去的殺傷力要小了許多,瓦拉人可以通過的機會也大大的增加了。

    果然,當零零散散的瓦拉人騎兵出現在炮彈封鎖線的時候,唐沖的臉色有點猶豫了。敵人的隊列很分散,每一顆炮彈也許能夠炸倒一兩個敵人,但是什麼都炸不到地可能性更大。勉強射擊的話。似乎是在浪費炮彈。

    唐沖打電話問杜戈爾,現在應該怎麼辦。

    杜戈爾不緊不慢的說道:「你給我尋找最有價值或者最具有威脅的目標。否則,我們就不開火了。那些雜碎就交給莎車他們去搞定吧。」

    唐衝回答:「是。」

    於是,唐沖的工作就多了一項內容,就是判斷炮兵有沒有開炮地必要。他必須尋找敵人中最有價值的目標,或者是最密集的群體,快速的判斷敵人前進的速度,然後根據時間差來報告炮兵地射擊目標。從他報出方位,到炮兵射擊。中間需要4秒半鐘的時間,所以他需要計算的工作量大大地增加了。

    幸好,莎車這時候離開了崗樓。使得他沒有了那種緊張感。

    克拉馬奇終於大大的喘了一口氣,羅爾丹也似乎看到了成功的希望,藍羽軍始終沒有開炮,瓦拉人的騎兵毫無傷亡的通過了那片屍橫遍野的血淋淋的封鎖線,一直逼近了小湯山要塞的城頭,部分人甚至已經靠近了要塞的城門。

    卡拉馬奇和羅爾丹終於看到了小湯山要塞地城牆。

    從外面看過去,小湯山要塞的城牆沒有任何的有生命的痕跡,似乎藍羽軍的守軍們都藏在了防禦工事的背後,只有最高的崗樓頂上。飄揚著藍羽軍的藍色獅鷲旗,而在那個崗樓的窗口裡,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一直反射著光芒。

    「上!」羅爾丹粗暴的喝令身邊的隊伍。

    零零散散的瓦拉人騎兵開始在小湯山要塞的城牆下聚集,慢慢的交織成一條條小溪,湧向城門的位置。他們高高的舉起沉重的狼牙棒,似乎是在向藍羽軍示威,他們厲聲的吼叫著,在馬背上翻騰,動作非常的靈巧,甚至有人高高的站在馬背上,對著要塞裡的藍羽軍官兵們舉起了中指,以示輕蔑。

    「開火!」莎車毫不客氣的下令。

    密集的槍聲響起來,那些站在馬背上對藍羽軍豎起中指的瓦拉人立刻被打成了黃蜂窩,好像一個個的稻草絮一樣的摔落在地上。衝到城門附近的瓦拉人騎兵,瞬間就被十多挺馬克沁重機槍的火力撕得粉碎,連它們跨下的戰馬也被槍林彈雨打得不成馬樣,好像一攤肉泥一樣的堆在城門的附近。

    「給我上!」羅爾丹憤怒的吼叫起來,親自帶兵上陣。

    「等等……」克拉馬奇本能的叫著,但是羅爾丹已經走遠了。

    在羅爾丹的帶領下,更多的瓦拉人騎兵開始湧向小湯山要塞,或許是要在羅爾丹的面前表示自己的英勇和悍不畏死的精神,許多瓦拉人不約而同地參與了攻擊,一不小心之間,他們就忘記了拉開距離這回事,又回到了剛才那種千軍萬馬奔騰前進的好像潮水般蜂擁而上。

    羅爾丹緊張而又滿意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密集隊伍順利的通過了死亡地帶,逼近了小湯山要塞的城牆。

    而他自己,也踏上了死亡地帶。

    藍羽軍沒有開炮。

    瓦拉人勝利在望。

    藍羽軍也許是外強中乾了吧,羅爾丹這麼想著,一夾馬腹,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距離一千八百米,一千零八十密位,左右偏差六十密位,急促射。」唐沖地聲音終於吼叫起來。

    高速行進中的羅爾丹似乎聽到了唐沖的尖銳的呼喊。他幾乎是同時刻的敏感的舉起了腦袋,看著灰濛濛地天空。隨後,他敏銳的聽到了某些高速物體掠過長空的聲音,就好像是西蒙人的來勢洶洶的雕伶箭,呼嘯而來的聲音帶著極大的震撼力,似乎將要引起大地的顫抖和轟鳴。

    「散開!」羅爾丹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大聲地吼叫起來。

    「撤退!」克拉馬奇也第一時間的吼叫起來。

    但是,一切都晚了。

    狂風暴雨般的炮彈再一次落下,將附近地地區全部籠罩在火光和硝煙之中。

    羅爾丹忽然覺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氣浪托了起來,身體情不自禁的向上飛舞,他側過頭來,可以居高臨下的看到自己身邊的所有人,包括自己胯下地戰馬,都被炮彈撕成了碎片,他還覺得自己的臉上黏糊糊的,熱熱的。不知道沾染了什麼東西。

    他還同時看到,在小湯山要塞的藏青色地城牆下,似乎有無數的射擊孔在噴射著耀眼的火光。在這一條條地火光之中,瓦拉人騎兵一片片的倒下,他們的屍體和馬匹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血淋淋的土地上。瓦拉人特有的狼牙棒,也七零八落的散落四周,還有些高高的插在那裡。

    撕碎了地狼旗被血泊和泥土所淹沒。

    羅爾丹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忽然在抽搐,似乎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藍羽軍,那是什麼樣的敵人啊!

    重重的摔落在綿軟的土地裡。羅爾丹並沒有失去意識,而是痛苦的掙扎著。

    羅爾丹死不瞑目。

    當身邊殘存的瓦拉人將羅爾丹拚死拚活的拉回到克拉馬奇身邊的時候,克拉馬奇忽然發覺。羅爾丹身上的器官起碼少了一半了。他被炸掉了一隻手臂和一條大腿,一隻眼睛也是血淋淋的,看樣子也是沒有了。

    不假思索的,克拉馬奇斷然的下達命令:「撤!撤回血色高原!」

    但是,渾身鮮血的羅爾丹呻吟著說道:「不!不能撤……不能撤回去血色高原……」

    克拉馬奇驚訝而憤怒的說道:「難道我們還要繼續白白的送死嗎?」

    羅爾丹滿嘴都是血,斷斷續續的說道:「我們可以暫時的退卻……但是不可以撤回血色高原……千萬不可以……」

    克拉馬奇雙目圓睜,不解的說道:「為什麼?」

    羅爾丹倔強的說道:「不能撤……」

    瓦拉人的另外一名將軍小心翼翼的說道:「也許我們可以繞過這個鬼地方?」

    克拉馬奇冷然說道:「你敢肯定其他的地方就沒有敵人的大炮?」

    但是,那名將軍的回答讓克拉馬奇出乎意料:「我們總得嘗試一下。」

    羅爾丹痛苦的呻吟著說道:「我們……不能撤……」

    那名將軍也反覆的強調,絕對不能撤。

    克拉馬奇有點惱怒的說道:「難道就為了那個該死的規矩。我們都得死在藍羽軍的手裡嗎?」

    羅爾丹吐著血說道:「是的!」

    那名將軍也說道:「規矩必須遵守,否則我們回去如何交待?」

    克拉馬奇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如此的剛烈,緩緩地說道:「好吧。」

    不過,他很快明白,驅使他們這麼勇敢的原因,恐怕不是大汗摩沙迪的威力,而是來自瓦拉人的眼光。對於每次南下洗掠的瓦拉人來講,如果不能滿載而歸的話,以後在族人中都再也難以抬起頭來。尤其是這些首領,他們的位置和他們搶掠的物資數量多少是具有非常密切的關係的,

    然而,克拉馬奇並不看好這次洗掠。

    但是,來自部下的壓力讓他不得不考慮,因為即使是重傷還處於昏迷之中的羅爾丹,偶爾清醒過來的時候,也絮絮叨叨的提醒絕對不可以撤軍。

    「寧願死也不能空手而歸,否則,你和我,都再也不能帶兵了……」這是羅爾丹最後的一句話。

    克拉馬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色無比的凝重,眼神中轉過一絲痛苦的神色,緩緩地說道:「好,立刻派人去和摩尼教聯繫,我們佯裝撤退,然後從高寧府直接南下,繞過小湯山要塞進入紫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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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九章 威脅和頑固

    魯尼利亞王國,魯達港總督府。

    在空曠的總督府會議室,大幅的軍事地圖還掛在牆上,藍羽軍的各位高級參謀也都在,但是會議室裡面卻顯得非常的沉靜,寂靜的每個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外面不時地傳來警戒哨的腳步聲,還有槍托落在地上的沉悶的聲音。熱帶風暴已經過去,魯達港重新恢復了寧靜和安逸。但是,更大的戰鬥還在後面,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每一個戰士都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參謀沈凌雲拿著指揮桿,靜靜地站在旁邊,隨時等待著各位長官的命令。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都低頭翻看著有關瓦拉人失蹤的有關資料,眉頭微微的皺起來,似乎對於瓦拉人的動向也不敢做十分肯定的判斷。楊夙楓則看著軍事地圖沉默不語,雙手抱肩,思索著下一步的行動。

    瓦拉人氣勢洶洶的大規模南下,居然會以這樣的草草的結局結束,瓦拉人退兵退得太快,實在出乎楊夙楓和其他藍羽軍參謀的意料。驍勇凶悍的瓦拉人騎兵居然在小湯山要塞前面損兵折將,狼狽逃竄,令楊夙楓等人又是驚喜又是遺憾,最後又覺得十分的惋惜。

    楊夙楓驚喜的是藍羽軍炮兵的威力是如此的強大,100毫米榴彈炮群的威力,完全可以用堅不可摧來形容。小湯山要塞前血淋淋的支離破碎的瓦拉人騎兵屍體證明。強大地炮火在對付遊牧民族騎兵方面還是很有作用的,而且可以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但是炮兵要發揮威力,必須運用的好,而且要滿足一定的條件。

    這次威震小湯山要塞的藍羽軍炮火,雖然給予了敵人極大地殺傷,給瓦拉人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次炮擊還是沒有達到最理想的效果。如果將瓦拉人騎兵完全放到要塞城下,然後用炮火將敵人的後續部隊堵截在兩三千米之外,那麼在要塞城下的瓦拉人騎兵就會成為甕中之鱉,甚至被俘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從而給予敵人最大的殺傷。

    遺憾的是,藍羽軍的現場指揮官,無論是莎車,還是杜戈爾。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在來勢洶洶的瓦拉人面前,他們地壓力太大了,以致他們只是認識到要不惜一切代價的將敵人堵在要塞的外面,卻沒有意識到如何才能更好的發揮藍羽軍現有武器的優勢,更加沉重地打擊瓦拉人

    但是。這還不是最大的遺憾。

    最大的遺憾乃是瓦拉人的迅速遠遁,克拉馬奇的迅速撤退動作讓藍羽軍有點措手不及,煞車和杜戈爾還擔心那是敵人地誘敵深入調虎離山的計策,根本沒有發起追擊,反而更加小心謹慎的部署小湯山要塞地守備兵力。使得藍羽軍奪取瓦拉人馬匹的計劃,完全落空。

    現在藍羽軍的情報機關暫時還不能確定瓦拉人是否已經真的撤回了血色高原,只是知道他們現在正在北撤。還在虎川道當中,處在摩尼教的庇護之下,看樣子還是要繼續撤退回血色高原。因為藍羽軍也收到了瓦拉人大將羅爾丹傷重的信息。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藍羽軍將完全喪失獲取大量馬匹的機會。

    從瓦拉人撤退以後,鳳霏霏領導地藍羽軍情報機關,就派遣了大量的情報源,密切的留意了瓦拉人的動作。很快地,楊夙楓接收到了最新的信息。瓦拉人現在正在摩尼教軍隊嚴密控制的區域休養,摩尼教聚集了大量的醫生給瓦拉人傷病員提供醫療服務。但是。鳳霏霏不能確定的是,這種休養究竟是因為羅爾丹的傷勢嚴重,不得不停留,還是繼續停留下來,等待更好的機會,還不得而知,因為那些沒有遭受傷亡的瓦拉人依然非常的活躍。

    他希望是第二種。

    雖然目前的晴川道大戰已經非常的熱鬧,加入到戰鬥裡面來得勢力越來越多,但是他還是希望瓦拉人會繼續的南下,將源源不斷地好馬匹送給自己。藍羽軍從上到下,都非常盼望能夠有大量的優良馬匹來改善現在的瓶頸局面。

    「告訴情報部門,一定要幫我將瓦拉人給盯死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要特別的留心。告訴藍楚燕,要精心的組織手中的兵力,以消滅瓦拉人奪取馬匹為主要目標,這次瓦拉人的事情就交給她去處理了,她要是出了差錯,自己看著辦吧。」楊夙楓思索再三,始終還是對瓦拉人不能死心,斷然下達了新的命令。

    這項命令在一定的程度上改變了原來的颱風計劃。

    但是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都沒有出聲反對,雖然兩個人都覺得有點冒險。藍楚燕本來承擔的任務就已經很重,要密切監視摩尼教的動靜,現在根據情報部門的反應,摩尼教軍隊已經有四個巡遊隊準備加入晴川道的戰場,領軍的乃是摩尼教有名的悍將羅梅烏。這個人在摩尼教和捕手的光明帝國的對抗中,屢屢戰敗自己的對手,的確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將。

    隨著摩尼教軍隊的正式捲入戰場,晴川道的戰局更加的複雜混亂。除了魯尼利亞王、哈拉雷王國、鴦笳王國和彭越叛軍之外,現在藍羽軍的敵人還要加上摩尼教的武裝力量。在晴川道地區,藍羽軍可謂是以一敵五,兵力對比超過了一比十,形勢非常的險峻。藍楚燕本來承擔的責任就很大,防禦克拉馬奇率領的瓦拉人騎兵的南下倒是可以,但是如果還要抽調兵力吃掉這股瓦拉人,那麼胃口未免大了一點。

    貪多不爛,這是兵家大忌。

    只是。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都一樣渴望繳獲瓦拉人地這些馬匹。一支沒有高度的機動性的軍隊,在他們看來,絕對是不完美的,藍羽軍已經有了強大的火力,但是在部隊的機動性方面還遠遠不如其他國家和勢力地軍隊。

    藍楚燕的回電顯得非常的贊成楊夙楓的決議,她已經下令史力威和桑頓兩人率領部隊前如合適的位置。等候著瓦拉人自投羅網。但是對於這個所謂的合適的位置,藍楚燕沒有說,楊夙楓也就沒有問。

    「她現在是名副其實的主攻了。」雲千尋苦笑著說道。

    藍楚燕身上的進取精神實在遠遠超過了鳳采依和克麗蘇娜,她本來就不滿掩護側翼的任務,甚至為了攻城略地不惜違抗命令,現在楊夙楓這樣做,讓她負責消滅瓦拉人地騎兵,無疑是給她火上澆油,大大的刺激了她,他哪裡會有不答應的份?只是這樣一來。恐怕藍楚燕的北方側翼有些漏洞也是在所難免的了。

    對於楊夙楓地決斷,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並沒有堅決地反對,雖然他們覺得有一點不妥,但是畢竟還是需要嘗試一下的。戰爭的事情,沒有十拿九穩的。冒險,拿事絕對不可少的事情。如果能夠得到這一批瓦拉人地優良戰馬,那麼藍羽軍陸軍的力量無疑會得到質的提升。何況,藍羽軍在晴川道還有兩個師地兵力,在必要的時候。還是可以迴旋的。

    蘇菲瑪韻忽然進來報告,說是來了一個陌生人,自稱乃是魯尼利亞王國格魯吉亞地區的總督。古迪森大人。他說有要事要見楊夙楓,現在就在總督府的外面。他沒有攜帶任何人,只有孤身自己。

    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對望一眼,克勞塞維斯神色不動,淡淡的說道:「他來得似乎要比我們猜想的晚啊!」

    雲千尋懶洋洋的伸了伸懶腰,溫吞吞的說道:「畢竟是來了嘛!來得在晚,還是要來地。」

    克勞塞維斯點點頭,看了看楊夙楓,慢慢的說道:「但願他要價不會很高。否則這次來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雲千尋淡然說道:「難說。有些事情,不碰到頭破血流是不會明白的。但是等到明白的時候,已經時過境遷,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楊夙楓微微的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請他到會客廳,說我很快就去見他。」

    雲千尋說道:「我看我們還是要委派一個營的兵力,到魯達港南邊地區去巡邏巡邏,和戈德裡克會會面也好啊!」

    楊夙楓點頭說道:「沒問題,就交給你們來辦吧。我去見古迪森了,他多半要堅持他的獨立主張,這個人很精明,但是也非常頑固,我可能要碰軟釘子的。」

    雲千尋難得的笑了笑:「他只能給你軟釘子吃,但是你卻可以給他臉色看。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是他有求於你,而不是你有求於他。」

    在寬敞明亮的會客廳,楊夙楓看到了古迪森。

    毫不掩飾的,楊夙楓表現出了對於古迪森的驚訝,他的肥胖身軀的確令他大開眼界,而這麼一個走路都困難的人物居然單獨的走了十多里路來求見自己,這份誠意似乎也是沒得說得了。但是,從直覺裡,從情報裡,楊夙楓都知道古迪森絕對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除非自己拿出流氓的本色來。

    古迪森顯然對於楊夙楓的外貌和身材沒有太大的驚異,似乎早已經司空見慣。因為隨著照相機的發明,楊夙楓的真實影像已經多次的在報紙上曝光,算不上十分的英俊,但是也說不上十分的醜陋。總的來說,比較平常的一個人而已。

    寒暄過後,兩人分賓主坐下。

    楊夙楓端起茶杯,平淡的掃了他一眼,淡淡然的說道:「古迪森大人,你的到來令我非常的驚訝,尤其是你獨自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以為你會和戈德裡克將軍一起來的。非常抱歉,我想像不出你單獨到來這裡的理由。」

    古迪森似乎已經見慣了楊夙楓這種模樣的人,不動聲色的打著哈哈的說道:「楊都督率領藍羽軍在魯尼利亞王國地領土上縱橫馳騁。我古迪森作為魯尼利亞王國聖多美地區的總督,當然要責無旁貸的前來譴責你的罪名。」

    楊夙楓笑了笑,不以為然的碩大:「你們殺了辛克萊爾,還是魯尼利亞王國的一份子嗎?哦,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們早就和蘇萊曼四世劃清界限了。不知道蘇萊曼四世有沒有追查殺死辛克萊爾地兇手呢?」

    古迪色的臉色終於開始有點不好看。好像楊夙楓的話太過分了,每一句話都刺痛了他的心靈深處。但是他沒有生氣,而是流露出一股微弱的苦澀的笑容,軟弱無力的說道:「楊都督,你不用急促繼續陷害我了,我自知不是你的對手。辛克萊爾的死我們格魯吉亞確實有責任,但是老天可以作證,他的確不是我們殺死地。至於他究竟是死在誰的手中,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他的死,絕對是應該的,楊都督需要他的死來進行自己地計劃。而這個計劃,能夠有效的將我帶到您的面前。正是因為他的死。所以我才要冒著隨時會被你的部下誤殺地危險,爬山涉水的來到這裡。」

    楊夙楓幹幹的笑了笑,目光從古迪森臉上深沉地小眼睛掠過,慢慢的說道:「都說古迪森總督精明過人,的確名不虛傳。我相當的佩服。這番話如果讓蘇萊曼四世聽到了,說不定可以洗清你們的嫌疑。」

    古迪色苦笑著說道:「不必了,蘇萊曼四世已經認定了我們就是殺死辛克萊爾的兇手。因為當時有幾千雙眼睛看著戈德裡克的手槍指著辛克萊爾的腦袋。無論別人說什麼,都沒有這幾千雙眼睛現場親眼目睹的力量大。我不得不承認,你們藍羽軍地確神通廣大,可以將這件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微微頓了頓,古迪森不理會楊夙楓的反應,繼續苦笑著說道:「不過依據我的猜想,楊都督之所以殺死了辛克萊爾,無非就是想讓我們格魯吉亞人和蘇萊曼四世正式的決裂。我想,楊都督你這個希望已經達到了。蘇萊曼四世已經完全認為就是我們殺死了辛克萊爾。已經將我們列為重點防範的對象,下令派遣軍隊駐紮在我們的邊境。換句話來說,就是我們已經是魯尼軍隊防範的對象,甚至是敵人。在這一點上,我們和楊都督處在了同樣的戰線。我今日到這裡來,就是想和楊都督商量如何共同滅亡魯尼利亞王國的計劃。」

    楊夙楓打了個哈哈,不經意的說道:「古迪森,你快人快語,我喜歡你的說話語氣,你是一個爽快地人,拿得起也放得下,不愧是格魯吉亞人幾百年來最出色的雄鷹啊!既然你說了,我也不否認,辛克萊爾的確是我們殺死的,但是罪名已經完全的落在了你們身上。當然,我可以說,你們並不會為辛克萊爾的死感覺到難過的,是不是呢?」

    古迪森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難過,乃是因為他不是我們新手殺死的。」

    楊夙楓點點頭,淡淡的說道:「很好,夠坦白。」

    古迪森的眼光突然間尖銳起來,冷冷的盯著楊夙楓,語氣也變得十分的嚴峻肅穆,緩緩的說道:「楊都督,你看中我們格魯吉亞人,乃是因為我們的黑鷹戰士吧。如果我的猜測不錯,你是希望我們的黑鷹戰士可以加入你們藍羽軍。」

    楊夙楓點點頭,沉靜的說道:「不是希望,而是友好的邀請。黑鷹戰士都是最出色的戰場殺手,我願意看到他們有更出色的表現……」

    但是古迪森不等他說完,就冷冷的嚴肅的說道:「我古迪森在二十年前就發過誓,一定會率領我們格魯吉亞人建立一個獨立美好自由的國家。我現在依然有著同樣的期盼,無論我們遭遇了什麼樣的風波,我們都不會改變我們的初衷,我想,藍羽軍是會支持我們的獨立事業的……」

    楊夙楓的眉頭輕輕的皺起來,預料中的古迪森式的頑固開始逐漸的展現,當下不動聲色,依然是淡淡的漠然的說道:「獨立自由是需要付出沉重的代價的。」

    古迪森地目光死死的盯著楊夙楓毫不退縮的說道:「我們有兩萬名驍勇善戰的黑鷹戰士,他們願意為了獨立和自由而奮鬥,直到流盡自己最後一滴血……」

    楊夙楓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莊嚴地宣誓般的言語,冷冷的說道:「不好意思,古迪森總督,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你們只有一萬六千名的黑鷹戰士,而且真正具備合格的戰鬥能力的,不超過一萬人,你何來兩萬人之有?」

    古迪森微微一愣,隨即乾笑著說道:「看來楊都督對於我們還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對於我們格魯吉亞人的情況很瞭解。」

    楊夙楓不動聲色地說道:「是的,當日在南柯寨的戰鬥中,我對你們的黑鷹戰士就具有很強烈的好感,他們地身體素質和戰鬥技能都是不可挑剔的。古迪森,你我都是說話爽快的人。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帝國的皇帝陛下惹得我不高興,我也照樣不鳥他。這些事情相信你們也是有目共睹了。報紙上將我們藍羽軍罵的狗血噴頭地一大把,我就不廢話了。反正,我十分欣賞你們的黑鷹戰士,如果能夠加入我們,我相信黑鷹戰士絕對是有偉大的前途地。他們可以發揮比現在更大的作用。」

    古迪森森然的說道:「那麼我們格魯吉亞人的地位又如何?」

    楊夙楓沉聲說道:「聖多美地區以及它所有的居民。都將會處於美羅地區大都督府的統轄下,成為一個有很大的自主權的省……」

    古迪森斷然說道:「但是我們格魯吉亞人更希望成為一個獨立的王國,而不是繼續處於某個人地控制之下。我們需要絕對的自由,一個不用聽從任何人左右的自由。否則,我們又何必反對蘇萊曼四世的統治?」

    楊夙楓沉默片刻,目光深沉,緩緩的正色的說道:「古迪森,我知道,你們格魯吉亞人想要獨立已經有至少一百年的歷史。為了獨立,你們的前輩,你們的先人。也付出了不菲的代價,許多人甚至至今還被關在蒙地卡羅的大監獄裡。但是,我想問你,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獨立?獨立以後,你們又何去何從?你們想要獲得政治權力到底要達到什麼樣的程度?」

    古迪森也同樣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倔強而頑強的說道:「我沒有詳細的研究過我們究竟要達到什麼樣的程度,但是我們必須獨立,我們再也不能忍受別人的統治。」

    楊夙楓微微冷笑一聲,似乎覺得對方有點幼稚,冷冷的說道:「如果你一力的爭取獨立,只是為了你個人的慾望,為了你個人的權力,那麼,你可以繼續爭取下去。但是,如果你只是為了民族的強大,為了老百姓的生活水平的提高,為了改善你們目前的現狀的話,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根本沒有獨立的必要。」

    古迪森冷笑道:「願聞其詳。」

    楊夙楓緩緩的說道:「首先,我可以毫不掩飾的告訴你,我們藍羽軍即將征服魯尼利亞王國,我們絕對不會允許在這片廢墟上還有獨立的政體。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我死了。如果你們格魯吉亞人鬧獨立,那你們就是藍羽軍的敵人,我們會予以堅決地打擊。你或許會說,正義的戰爭總是會勝利的,但是,我也不怕跟你講,我也不是恐嚇你們。如果你們和藍羽軍對抗,我至少可以讓你們的生活水平後退三十年。聖多美,我們完全可以將它夷為平地……」

    古迪森毫不示弱的看著楊夙楓,冷笑道:「楊夙楓,你簡直就是一個無恥的流氓和軍閥,我們格魯吉亞人和你沒有任何的冤仇,你為什麼要這樣的對付我們?我們格魯吉亞人每一個人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為了獨立和自由,我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包括我們的生命和鮮血。藍羽軍也許的確可以消滅我們,但是我們一樣可以讓你傷痕纍纍,痛不欲生。」

    楊夙楓搖搖頭,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你錯了,人的意識不能夠代替社會進步的規律。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是大自然生存地法則。也是人類社會生存的法則。或許你覺得很殘酷,但是,你卻不得不承認,世界上一切事物的發展就是如此。落後就要挨打,滋味很不好受,但是卻不得不承受。如果格魯吉亞人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也許你會後悔的。」

    古迪森倔強地說道:「我們決不後悔。」

    楊夙楓不理會他的倔強,平靜的說道:「古迪森,還是請你三思。你們格魯吉亞人人口不過百萬,土地不足五萬平方公里,你憑什麼來和我們藍羽軍對抗?事實上,你們只有不到七十萬的人口,就算你們個個都是最優秀的黑鷹戰士,也無法對抗我們藍羽軍。也許我的話很直接很尖銳,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你愛聽就聽。不愛聽就拉倒。」

    古迪森冷冷的說道:「你楊夙楓當初起家的時候,人口也不過百萬,土地不足一萬平方公里,你還不是一樣有今天的成就?為什麼只有你才可以,而別人就不可以呢?我偏偏不信這個邪!既然你楊夙楓可以做到地。我們格魯吉亞人也可以做到。」

    楊夙楓微微一愣,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會被拿來當作證據,一時間無言。

    不過這方面的事情,他的確也偶有所聞,這也是裁纖纖和娜塔莉非常感興趣的事情。那就是研究楊夙楓的發展史,試圖從某些基本地規律上尋找楊夙楓崛起的秘密,分析其中的關鍵所在。除了這兩人之外。依蘭大陸上還有大量的專家學者開始注意到楊夙楓和藍羽軍非常態崛起的秘密,有關楊夙楓地知識和能力也被許多學者分析的頭頭是道,有些文章連楊夙楓自己看了也都覺得很有道理。

    楊夙楓的事跡也因此被許多年少有志地青少年所模仿。許多青少年在自己挫折的時候總是說,別人楊夙楓前半生都在坐牢,但是出牢以後立刻建立了引人注目的功勳,可見,挫折是不能夠阻擋英雄前進的腳步的……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

    但是楊夙楓不可以反駁,難道自己居然說自己不行嗎?難道自己可以說自己所作的不過是一些芝麻蒜皮的事情而已。要是自己真的這樣說了。蝶思詩之流地肯定又要大書特書自己的虛偽了。

    楊夙楓只好苦笑一聲,淡淡的說道:「古迪森,你死過嗎?」

    古迪森冷笑道:「就算你現在殺了我,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楊夙楓搖搖頭,低沉的說道:「我沒有殺你的意思,起碼現在沒有。我只是問你,你知道死亡的滋味嗎?你知道人死了以後,靈魂會失落在什麼地方?」

    古迪森冷冷的看了看他,似乎要從他的臉上讀出他的真實意思,肅穆說道:「我目睹過太多的死亡,我對於死亡已經沒有了感覺,就算現在我死了,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特別的。」

    楊夙楓冷冷的盯著他,目不轉睛的說道:「我只問你,你死過沒有?」

    古迪森不明所以,但是依然倔強的說道:「我曾經受傷昏迷過六天六夜的時間,醒來的時候,我以為我真的死了……」

    楊夙楓目光如電,冷冷的說道:「那就是說,你並沒有真正死去?」

    古迪森肥胖的臉上露出過一絲絲嘲弄的神色,雖然一閃而逝,但是楊夙楓已經看得清清楚楚。古迪森鄙視的說道:「難道你真正死過?」

    楊夙楓平靜的說道:「我的確死過,我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彷彿受到極大的侮辱和嘲弄,古迪森長身而起,冷冷的說道:「很好,我算是大開眼界了,我現在居然是在跟一個死去的人在說話!我需要回去好好的琢磨一下,看看人類社會的生存法則究竟是什麼樣的,然後再來和一個死去了的人溝通。」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請便。」

    古迪森撐起肥胖的身軀,吃力地走到門口,動作越來越慢,突然間回過頭來,帶著一絲絲難以掩飾的猶豫,慢慢的說道:「楊夙楓,我們格魯吉亞人還可以有一件事情可以作為交換的條件,我們可以幫助你們藍羽軍盡快當打倒蘇萊曼四世……」

    楊夙楓神色不動,甚至連眉毛都沒有抬,只是漫不經意的說道:「如果你說的是王后愛吉麗絲的幫助,那你可以打住了,我想,她不會幫助你們太多。根據我們確切的消息,自從你們格魯吉亞人殺死了辛克萊爾的消息傳到蒙地卡羅以後,她已經被嚴密的監視居住。」

    古迪森眼睛裡的小眼珠在激烈的轉動,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緩緩地說道:「但是她畢竟是魯尼利亞的王后,即使被監視居住,也可以發揮一定的作用的。而且,我們在蒙地卡羅的經營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許多我們格魯吉亞人可以看到的東西,你們藍羽軍未必能夠看得到……」

    楊夙楓依然是冷冷的不屑一顧的說道:「即使她能夠發揮作用,也僅僅是在皇宮的周圍,蒙地卡羅城的裡面。如果我們藍羽軍到達了蒙地卡羅城下的時候,我想我們的大炮完全可以將蒙地卡羅的城牆轟得粉碎的。你們在洛拉要塞的探子不會不告訴你,在我們藍羽軍的大炮前面,即使最堅固的要塞也是如同齏粉的。」

    古迪森微微有些憋悶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告辭。」

    楊夙楓的聲音在背後遠遠的傳來:「古迪森,我們會再次見面的,你要保重身體哦。」

    但是古迪森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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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三十章 墮落峽谷(上)

    魯尼利亞王國,墮落峽谷。

    雖然已經是深秋時節,但是正午的太陽依然顯得十分的猛烈,天地間只有白茫茫的刺眼的陽光。空蕩蕩的山谷裡面只有各種各樣形狀的石頭,它們被太陽和風沙雕飾成了各種各樣的形狀,有的和藹可親,有的面目猙獰,有的會讓人產生幻覺,有的卻讓人嚇了一跳,有的光滑無比,似乎連陽光都無法立足,有的卻包含溝壑,一個手指寬的地方就有十幾條皺紋。

    但是不論什麼樣形狀的石頭,它的表面都是如此的堅強,任憑風吹雨打,日曬雨淋,石頭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層尚未被大風吹走的塵土,下面裸露的,則是堅強不屈的身軀,緊密地大地連接在一起。它們的軀體是如此的堅硬,連六五傘兵刀也無法在上面插入,探險隊專用的錘子砸在上面也只有一個白印。

    「這就是傳說中的墮落峽谷,諸神的脊樑骨。」有人低聲的感歎地說道。

    然而,這還不是墮落峽谷最特別的地方。

    墮落峽谷最獨特的地方在於,這裡的石頭,綿延幾十公里,都帶著一股似乎要滲出血液來的血紅色,遠遠的看過去,好像是一個個沉睡中的巨人身上的骨頭。在古老的傳說中,墮落峽谷乃是遠古的神仙們決鬥的地方,失敗了的神仙就掉落在這裡,趴在大地上養傷。這些血紅色地石頭就是被他們的鮮血所染紅了的。

    每到夜間,這裡山風呼嘯,陰風怒吼,就好像是諸神們在再次發動激烈的戰爭,所有從這裡經過的人,都會不寒而慄。許多過路的探險家就是在這種令人毛骨悚然地聲音中被活活的嚇死的。現在,山谷裡面還到處殘留有他們的屍骸。

    藍羽軍探險隊也是帶著一種肅穆的謹慎的心理踏入墮落峽谷的,每個人的心裡都因為裝滿了各種各樣的傳說而變得格外的沉重。即使是最輕佻地戰士,面對這些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不敢有絲毫的藐視的心理。

    但是,如果楊夙楓在此的話,他一定會不以為然。他根本不會相信那些神話地存在,因為這只不過是最普通的雅丹地貌而已,在地大物博的中國,這種地貌雖然不是很多。但是也不罕見,和神話裡面的戰爭沒有絲毫的聯繫。

    除了遍地裸露地血紅色的光禿禿的石頭之外,墮落峽谷裡還有就是各種各樣地動物屍骨的殘骸,有些看起來已經有不短的歲月,但是看起來還是栩栩如生。許多動物的屍骨可以輕易的辨認出來。最多的就是野狼的骸骨,然後是老虎、獅子和老鷹。人的屍體殘骸也不少,但是大部分都破碎了,似乎死了以後也遭受了難以想像的蹂躪和糟蹋。不過很奇怪地是,這些死者的身上都沒有任何的衣服。他們的衣服都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在刺眼炫目的陽光下,天空中有很多不知名的老鷹在盤旋。他們看起來好像是蒼鷹,但是那尖尖的腦袋卻又像是食屍鷹。它們盤旋的高度非常的低。似乎在密切的監視著地面的動靜,在緩慢的飛翔中,它們時不時地發出令人聽了特別難受的哀鳴,讓躲藏在暗處的藍羽軍戰士們都覺得很不舒服,似乎每一聲的哀鳴都要令人覺得心裡煩躁而鬱悶。

    忽然間,有一隻老鷹發出一聲慘厲的哀鳴,然後從天空中搖搖晃晃的掉了下來,一頭撞到一塊尖銳的岩石上,頓時腦袋折斷。軟綿綿的掉落在山谷的中間,零零星星的鮮血很快就滲入了沙地裡,隨即就被太陽蒸發掉水分,只剩下幾個小小的淡淡的紅色印記。

    「老鷹也會掉到這裡來?」一個藍羽軍戰士好奇地走出去,用隨身攜帶的米奇爾步槍的刺刀挑起那個老鷹的屍體,上面的血才剛剛的凝結,是暗紅色的,好像老鷹乃是死了以後才從天空中掉下來的。

    他情不自禁的抬起頭看了看天空,除了刺眼的陽光之外,只有幾十隻老鷹在天空中盤旋,再也沒有其他的飛行物。看到活人的出現,那些老鷹頓時受到了猛烈的刺激,撲騰撲騰的盤旋的更低了,好幾個老鷹還迫不及待的伸出了鋒利的腳爪,似乎躍躍欲試的就要向下發動攻擊。但是那個藍羽軍戰士手中的明亮的刺刀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射出強烈的光芒,又給了它們巨大的震懾感,令它們不敢輕舉妄動。

    「也許是它們想到這山谷裡面尋找食物,結果被曬暈過去了,然後一頭撞了下來。」另外一個藍羽軍戰士躲在一個石頭縫隙下面,半瞇著眼睛懶洋洋的說道。由於嘴唇過度的乾裂,所以他說話的聲音顯得非常的嘶啞和滄桑。在他附近的岩石縫下面,還有好幾個藍羽軍戰士同樣枕著背包昏昏欲睡。

    在猛烈的陽光照射下,只有這些巨石下面的岩石縫才會有片刻的陰涼。

    「他又不是你,怎麼可能會被曬暈……」站在太陽底下的藍羽軍戰士不屑地說道。

    「趙雲,下來,你想要被同樣的曬暈嗎?趕快過來。」有人嚴厲的吆喝道,聲音裡面充滿了威嚴,帶有一股令人不敢抗拒的威力。

    小趙吐了吐舌頭,急忙轉過身來,彎腰重新鑽到岩石縫底下,這個岩石縫下面有三個藍羽軍戰士正在休息,而在旁邊不到三米的距離,還有一個巨大的石頭縫,兩個藍羽軍的少校軍官和一名背負著電台的通訊兵正趴在那裡研究地圖。

    「媽的,這鬼地方,也不知道是那個王八蛋畫的地圖,整整相差了八十公里。這不是要我們地命麼?」說話的乃是一個矮矮的敦敦實實的少校軍官,因為長期的殘酷訓練和戰鬥,他的身上傷痕纍纍,黝黑地臉上有幾個刀疤,不過最令人觸目驚心的就是他腮部的潰爛,幾乎可以看到裡面的紅紅白白的腐爛了的肉體。他的眼睛乃是三角形的。閃動著毒蛇一樣的光芒。

    這位少校軍官名叫孫滇羅,乃是藍羽軍陸軍特戰隊第二大隊的副大隊長。

    「這是一百五十年前地圖,誤差能夠縮小到八十公里,那已經是相當了不起地成績了。你要知道,一百五十年前的時候,最了不起的武器,就是弓箭。」孫滇羅旁邊的少校軍官年紀要大一些,也顯得瘦削一些,但是臉色同樣的黝黑,而且臉上還被什麼東西咬了兩個大包。到現在都還沒有消腫。

    這位少校軍銜地藍羽軍陸軍軍官,就是韓南非。

    自從直接從楊夙楓那裡接受到這個神秘的任務以後,韓南非和孫滇羅兩人就從藍羽軍的隊列中徹底的消失了,雖然人員編制表上還有他們的名字,但是他們兩人卻從來沒有到任過。孫滇羅還好。他本來就是圖斗珠地屬下,兩人經常見面,可是韓南非,雖然已經被任命為藍羽軍陸軍213團的副團長,可是卻從來沒有到任過。213團的團長桑布甚至懷疑這個副團長地位置根本就是空缺的。

    這一切,只是因為他們承擔了更加艱巨的任務。

    韓南非有時候思前想後,也不明白為什麼楊夙楓要指定自己來執行這項任務。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乃是一個業餘的探險愛好者?但是除了這個原因以外,他實在想不到別的什麼原因來說服自己。在他年輕的時候,他的確作為唐川帝國軍隊內部組織的探險隊隊員遠赴過雅歌聯盟地區探險,而且表現不錯,也積累的比較豐富地探險知識。楊夙楓所看中的,大概也只有這一個了。

    將調皮的忽騎施族戰士趙雲從太陽底下吆喝回來,韓南非和孫滇羅繼續商討有關通過墮落峽谷的事情。這是他們的探險旅途中最後的一環,也是最艱苦的一環。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形勢不容樂觀。

    「最大的問題。就是補給。在這樣日照猛烈的環境下,淡水的補充顯得非常的重要。墮落峽谷雖然不是很長,但是也足以致人於死地。尤其是大部隊的話,不可能都在夜間行軍的,那麼白天行軍的戰士們的防曬工作也很重要。我們的戰士都有足夠的勇氣,但是光有勇氣還不夠。夜間的溫度太低,需要作好防寒工作。」孫滇羅沉思著說道,臉色顯得有點陰鬱。

    他不懼怕死亡,但是他懼怕因為自己的不小心和不夠細緻而造成同伴的死亡。他們所承擔的工作,不是為了他們自己,而是為了廣大的戰友,所以他更加不敢有絲毫的疏忽,同時也覺得肩膀上的擔子非常的沉重。

    韓南非點點頭,將孫滇羅的意見紀錄在厚厚的筆記本上。這本使用防水塑料作為封面,厚達三百多頁的筆記本,已經紀錄了太多的資料,顯得沉甸甸的。從死亡之路開始的魯安森林,一直到現在的墮落峽谷,都有詳細的記載。翻開筆記本的每一頁,都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有些字跡經歷了不短的時間,已經隱隱有點發黃的痕跡。

    「哎,你們覺得這裡有什麼建議?」孫滇羅大聲地叫道。他的嘴唇也同樣的乾燥裂開,隱隱有血絲滲出來,所以他自己雖然覺得已經用了很大的力氣說話,但是實際上聽起來他的聲音卻彷彿有點氣若游絲。

    「喝水!大量喝鹽水!」

    「要戴帽子,最好是斗笠。」

    「晚上還要帶毛毯。」

    「要帶蛇藥,我覺得這地方肯定有毒蛇出沒。」

    「最好是不要經過這裡!」

    「提前寫好遺書!」

    ……

    在附近的藍羽軍戰士們七嘴八舌的嚷嚷,他們的嘴唇同樣的因為過渡乾燥而裂開,說話的時候音調都很不準確,有些人似乎連說話都沒有力氣了。只是嘴巴勉強地動了動,然後就沒有了聲息。

    韓南非點點頭,將所有人的建議和意見都記錄下來。

    孫滇羅忽然覺得不對,隨即罵道:「你們哪個傢伙叫囂提前寫好遺書的?站出來,老子跟你單挑!居然敢在我面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我非把他的屁股撕成兩半不可。」

    那些藍羽軍戰士們都笑了。

    韓南非也笑了笑,但是很快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倒是覺得這條建議不錯,想要從這條死亡之路通過,就得時時做好死亡地準備。死亡,總是在你意料不到的時候突如其來。如果不提前寫好遺書,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他的聲音慢慢的低沉下來,深陷入眼眶的眼睛有些發紅,緩緩地說道:「就像小陳和小葛,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的生前遺願是什麼。這是我們的失職,我們無法原諒自己。」

    聽到這兩個名字,所有的藍羽軍戰士們都無言的垂下了腦袋。眼睛有些發紅,有人甚至發出低低的哭泣聲,為了死去地戰友兒輕聲的哭。

    小陳和小葛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也如同他們一樣的優秀,一樣的勇敢。一樣地堅強,一樣的樂觀。但是,死亡之路上的馬查爾沼澤的泥潭,還有古爾古拉隧洞裡面的神秘蝙蝠,輕易奪走了兩人地性命。小陳的遺體甚至沒入了馬查爾沼澤的泥潭中。再也不知所蹤,生還者即使花費再多地力氣,也無法尋找到他的任何遺物。他就這樣,在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了。

    韓南非默默的掃了眾人一眼,繼續自己的工作。

    他所接受的來自楊夙楓直接下達的任務,就是秘密考察這條死亡之路是否可以繼續通行。這項工作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因為沒有人完全瞭解死亡之路的詳情。在踏上這條死亡之路之前,每個隊員都只有各種各樣的傳說作為參考。

    死亡之路並不是這條遠古道路地正式名稱,事實上,這條道路甚至沒有確切的名稱。但是它確確實實的存在著,而且存在了三四百年的時間。這條古道的出現,正如魯迅先生說的那樣,這地上本沒有路,但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這條被習慣性的稱之為死亡之路的古道,最初的時候乃是因為部落之間的需要而產生。當時的魯尼利亞地區,還處在分裂動盪的局面,各地方勢力相互混戰,互相封鎖,嚴禁外人出沒。那些處在魯尼利亞背後的部落,為了從沿海地區得到部分物資,於是想方設法的開闢了這條通道,運輸急需的物資。

    在十三十四世紀的時候,這條神秘的道路才開始為人所知,每天通過這條道路來往的部落運輸隊伍絡繹不絕,但是很大一部分人都在各種各樣的危險中死於非命,也令的這條道路開始有死亡之路的稱號。後來,魯尼利亞地區最終統一,物資流通重新恢復,於是這條道路逐漸的被廢棄,再也沒有人走了,它的歷史也漸漸的被湮沒在人們的淡忘之中。

    到了最近幾十年,這裡又成了探險家和掠奪者通往天堂或者地獄的道路。來自依蘭大陸的探險家或者掠奪者,為了實現一夜暴富的夢想,不顧危險的從這裡繞過魯尼利亞和伊夢國的阻攔,深入到古老神秘的樓蘭地區,從那裡獲得大量的黃金和其他財富。許多人死在了半路上,但是更多的人還是前赴後繼的繼續前進。在探險者的眼裡,樓蘭遍地都是黃金和美女,乃是人間的天堂。

    經歷了三四百年的風風雨雨,死亡之路漸漸的失去了昔日的繁華,人煙稀少,野獸出沒,路徑也改變了許多。但是,有一點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那就是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死亡之路的危險都沒有減少,反而因為人為的原因有所增加。每一個路過這裡的人,都要付出沉重的代價,這個沉重的代價一般包括他們的生命。

    死亡之路橫亙在魯尼利亞王國的南部,需要穿越茂密黑暗灌木纏繞猛獸出沒的魯安森林,這裡古樹參天,道路曲折崎嶇,不知道名字地猛獸在這裡設下無數的封鎖線。從來自地下的鑽石花到來自天上的食人花,連植物都能夠致人於死地,更別說那些兇猛的野獸了。身為百獸之王的獅子,在這裡也只能是勉強生存而已,那些體形不大,但是速度飛快地好像狼一樣的生物。幾乎讓整個藍羽軍探險隊全軍覆沒,要不是強大的火力支撐,他們早就在魯安森林折戈而回。

    「設置絕對嚴密的封鎖線,必要時使用地雷保護自己的側翼。」

    「一定要規定好暗號,夜間聽到身邊有動靜,立刻問暗號,答不上,立刻開槍,不能有絲毫的猶豫,否則豺狼的牙齒就要咬到你的喉嚨了。」

    「凡是可疑的物體。一定要用子彈先行搜索,絕對不要用手。當然,如果你覺得自己的手不夠美麗或者純粹多餘地話,也可以用手。」

    「任何時候都要不脫鞋!哪怕你的腳掌已經和鞋底粘在了一起!」

    ……

    這些,就是藍羽軍戰士們用鮮血和生命得出來的教訓和經驗。

    成功穿越魯安森林。到達美麗而神秘的圖爾卡納湖,就要仔細地尋找那條傳說中的一葦渡江地小路。這條小路沒有確切的位置,據說一年四季都是變化不定的,它的特徵,就是道路的兩邊有很多地蘆葦花。然而。整個圖爾卡納湖,到處都有很多的蘆葦,是否能夠尋找到這條真正的小路。很多時候得看尋找者地人品。

    深入到渺無人煙危機四伏的馬查爾沼澤,幾乎每一個探險者都會大大地鬆一口氣。這裡看起來美麗如畫,艷麗的鮮花和如鏡水面相交映,恍若人間仙境,令人心曠神怡。可是在美麗的外表下面,卻是不可預見的泥沼,一旦陷入,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就會徹底的消失。

    至於傳說中的陰森恐怖的古爾古拉隧洞,倒是最容易穿越地一環。雖然那些吸血蝙蝠能夠在瞬間致人於死地。但是只要採取適當的措施,這種純粹的暴力動物還是很容易對付的,實在不行,利用炸藥將這段隧道完全炸平它也不是十分困難的事情。

    韓南非將孫滇羅的意見記錄下來,然後在後面加上自己的意見:「死亡之路最大的困難在於墮落峽谷,主要是當我們到達那裡的時候,我們身上攜帶的糧食也用得差不多了,淡水更加稀少。墮落峽谷裡面光禿禿的,沒有任何的食物和淡水,沒有任何的補充,而且陽光非常的猛烈,會非常迅速的將人體內的水分蒸發掉。這是最大的困難。至於其他的地方,雖然也很危險,但是依靠我們的武器裝備和人員素質,還是可以穿越的。而且,如果有兩支陸軍特戰隊給大部隊開路,一路上可以清除很多的困難,兩千人以下的部隊輕裝穿越還是可以的……」

    尚未寫完,忽然聽到孫滇羅憤怒的吼叫著說道:「***,這些討厭的老鷹,陰魂不散,是不是想將我們當作食物來吃了。這些活膩了的東西……」

    韓南非抬起頭來,看了看蔚藍的天空,果然有很多的老鷹在盤旋,它們不時地挑釁性的往下俯衝,的確好像是要攻擊藍羽軍一樣。他微微沉吟片刻,慢慢的說道:「這些老鷹是無法驅趕的,這裡就是它們的棲息地,最多只能嚇一嚇它們。這樣好了,每個人打兩槍,按照順序打,不要多打了,也不要少打了。打下來的老鷹,可以為我們提供水分。它們想吃我們的肉,我們就先喝它們的血。」

    孫滇羅立刻站了起來,迫不及待的說道:「那我先來了。媽的,叫你們想吃我們的肉……」

    他一邊嘟囔著,一邊舉起了米奇爾步槍,在刺眼的陽光中瞄準了天上判斷的老鷹。有些老鷹似乎意識到不對,急忙上升,但是更多的卻以為孫滇羅就是攻擊的目標,躍躍欲試的想要俯衝下來。

    啪!啪!

    兩聲清脆的槍響,兩隻老鷹一頭栽了下來,就落在孫滇羅的腳邊。它們的身體都被子彈貫穿了,鮮血染在了砂石上。它們似乎還沒有完全的斷氣,翅膀還在撲稜撲稜的,本能的掙扎著。

    孫滇羅解恨地放下米奇爾步槍。冷冷的說道:「媽的!叫你們還囂張!」

    韓南非將老鷹的屍體拿起來,放在嘴巴邊上,讓它們最後的幾滴鮮血落入自己的嘴巴。老鷹似乎還沒有完全地斷氣,所以還在掙扎,不時地有鮮血飛濺在韓南非的臉上,使得他看起來一臉都是血。非常的猙獰。

    其餘的老鷹受到了驚嚇,立刻分散開來,飛得又高又遠,但是一會兒之後,覺得沒有什麼危險了,於是又逐漸地降低高度,繼續聚集到了一起,在距離山谷不到兩百米的天空中繼續的盤旋,繼續躍躍欲試的尋找攻擊的目標。

    「趙雲,該你了!」孫滇羅叫道。

    趙雲早就躍躍欲試。只是老鷹飛得太高,沒有射擊的把握,現在老鷹重新降低了下來,他立刻從石頭縫下面鑽了出來,飛快的推彈上膛。啪啪地就是連續兩槍。

    兩聲槍響,卻有四隻老鷹搖搖晃晃的掉了下來。

    「一箭雙鵰,不錯!」韓南非微笑著說道。

    孫滇羅卻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覺得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但是趙雲卻用一個勝利者的姿勢舉起了自己地雙手和步槍,頻頻的向眾人揮手示意。還很有禮貌的彎腰鞠躬,似乎是明星們在感謝大家的讚揚。

    「張鎝,來個一箭三雕!一箭雙鵰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孫滇。羅忽然叫道。

    那個叫做張鎝地戰士站了起來。提著一枝毛瑟步槍改裝而來的普通的狙擊步槍,頂著烈日,一直走到山谷邊上頂端地一塊巨大的岩石上,單手舉槍,對準天上的老鷹,稍作瞄準,啪的一聲槍響,果然有三隻老鷹掉了下來。

    「好!」其餘的戰士們都齊聲吼叫起來。

    「***,你有本事就來個一槍四雕!」趙雲不服氣的吼叫起來。

    張鎝果然舉槍。瞄準了大約四秒鐘的時間,然後叩響了扳機。

    一聲清脆的槍響,竟然有五隻老鷹掉了下來。

    趙雲不得不服氣地說道:「日你的,讓你碰上狗屎運了……」

    「好啊!」韓南非驚訝的讚歎道。

    其餘的戰士們都拍手鼓掌表示讚揚。

    孫滇羅也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韓南非早知道陸軍特戰隊的戰士們個個都是百步穿楊的好漢,但是一箭五雕,那的確是聞所未聞啊!孫滇羅這次舉起聚集起來的小分隊,都是臨時從圖斗珠的陸軍特戰隊抽調而來的,個個都身懷絕技,這種射擊更加不在話下。那些老鷹都飛的很低,最遠的距離也不過一百五十米。不過那畢竟是活動的目標,而且一箭雙鵰之類的射擊很講究眼力和判斷力,缺一不可,而能夠同時判斷五個老鷹的飛行軌跡,那的確是舉世少有的了……

    「下來吧。」孫滇羅也為自己部下的出色表現而高興。

    但是,射擊完畢的張鎝卻愣在岩石上,狙擊步槍似乎無力的垂了下來,任憑太陽如何的照耀,也是紋絲不動,而且眼睛睜得老大老大的,似乎看到了什麼怪異的東西。即使猛烈的太陽光直接照射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珠也是一眨不眨的,彷彿已經凝固了。

    「他中暑了。」有人叫道。

    孫滇羅急忙衝出去,跳上那塊高聳的岩石,狠狠地拍了張鎝的肩頭一下,但是張鎝只是稍微清醒過來,立刻又將目光對準了剛才那個方向。孫滇羅不由自主地向那邊一看,似乎也驚呆了,一切的動作彷彿也凝固了。

    其餘的戰士們都覺得不對勁,急忙衝了出去,有人還順手將手榴彈擰開了蓋子,有人一邊爬山一邊將米奇爾步槍的子彈全部裝滿,以為上面出現了什麼前所未有的危險。但是,當他們爬到山頂的時候,下意識的望向張鎝目光的方向,每個人似乎都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刺激,所有的動作都不由自主地凝結,槍口也緩緩地垂了下來。

    他們每個人的特徵,都是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的,眼珠子彷彿凝固了,好像看到了什麼神乎其神地東西。而這樣東西完全的吸引了他們的全部注意力。有些人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有的甚至下意識的解開了迷彩服上面地扣子。

    韓南非立刻意識到不好,大聲叫道:「都閉上眼睛,不要看。」

    但是他的聲音顯得非常的嘶啞,很快消失在空曠的山谷裡,似乎沒有人聽到。

    韓南非急忙踉踉蹌蹌的爬上山頂。低著頭,半瞇著眼睛,從背包裡面拿出很多黑布,逐個蒙住所有人的眼睛,低沉的喝道:「所有人,都立刻給我緊緊地閉上眼睛,互相摸索著爬下去。滇。羅,你來帶頭。你們現在所看的,都是假象,是虛幻的海市蜃樓。你們千萬不要上當受騙了。」

    孫滇羅如夢初醒,聲音嘶啞的說道:「太美麗了,我永遠都忘不了她地身影……」

    韓南非用力的在他臉上掐了一下,冷冷的說道:「不要想,往下面爬!聽到沒有。立刻往下面爬!不執行命令的,我現在就地槍斃你們!」

    好幾個藍羽軍戰士都顯得異常的愕然。

    韓南非掏出帕萊德手槍,啪地一聲將子彈頂上槍膛,冷冷的說道:「我不是開玩笑的!聽從我的命令,立刻向下面爬!」

    孫滇羅一愣。本能的說道:「怎麼回事?」

    韓南非說道:「下去再說!」

    在韓南非地震懾之下,包括孫滇羅在內的所有人,都蒙著眼睛慢慢的向下面摸索。好不容易地,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韓南非相繼摘掉眾人的黑布,察看著每一個戰士的臉色,良久才緩緩地說道:「你們要是再多看一會兒,就要走火入魔,靈魂出竅了。」

    那些藍羽軍戰士都狐疑的看著他,臉色依然有種依依不捨的姿態。

    孫滇羅納悶的說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韓南非神情肅穆,緩緩地說道:「你們每個人是不是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就在不遠處的山腳下。有一座規模宏偉,金碧輝煌地宮殿,在宮殿的前面,還有一片巨大的綠草如茵的草地,而在那片草地的中間,還有一個清澈的心形的湖,在那一片清澈的湖水中,正有許多美女在洗澡……」

    孫滇羅茫然的說道:「原來你也看到了……」

    其餘的戰士們似乎也想起了什麼,個個都流露出依戀的神色。

    韓南非突然間將帕萊德手槍對著沙地,毫不猶豫地連續扣動了扳機。

    彭彭彭!

    三聲巨大的槍聲將那些戰士們從依戀的神色中驚醒過來,茫然的看著手中槍口還在冒煙的韓南非,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麼。

    韓南非厲聲喝道:「你們都不要再去想剛才那個幻象!那一切都是假的,那是海市蜃樓!那是惡魔在你們心裡留下的印記!如果你們還想活命的話,就永遠都不要再去想它!」

    孫滇羅驚訝的說道:「這裡又不是沙漠,怎麼會有海市蜃樓?」

    韓南非挨個的檢視著每個戰士的臉色,緩緩地說道:「這就是墮落峽谷的古怪之處,不知道多少人因為這個而喪命。我告訴你們,不要以為這是說笑的事情。你們剛上去山頂的時候,相信已經看到了,那裡白骨嶙嶙,全部完好無缺,但是就是沒有了衣服。為什麼,就是因為那是海市蜃樓在作怪!如果你們繼續看下去,就會覺得有很多美麗的女子前來邀請你們共同鴛鴦戲水,你們自己會情不自禁的脫掉衣服,幻想著和美女們沐浴的情景。但事實上,你卻是脫掉了衣服在陽光下暴曬。只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你就會因為過度脫水而死。墮落峽谷的死人身上全部沒有衣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眾人頓時駭然。

    趙雲喃喃自語的說道:「但是我的確看到了她,真的很美麗,我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樣美麗的女子……我看見過鳳采依參謀長,覺得她也很美麗了,後來看到蘇菲采薇女王陛下,覺得她才是最漂亮的,可是……和我剛才所看到的那個女子相比,卻又要差很多了……」

    張鎝也迫不及待的說道:「對啊對啊!我也看到她了,多麼美麗的人……」

    猛然間,韓南非狠狠地抽了他一記耳光,嚴厲的說道:「她是魔鬼!是最美麗的魔鬼!在她美麗的外表下面,是毒如蛇蠍的心靈。你們要是再想她,你們就會死掉!」

    張鎝木然,其餘的戰士也是茫然。

    孫滇羅狐疑的說道:「為什麼這麼說?」

    韓南非緩緩地說道:「你們剛才所看到的那個無比美麗的女子,就是傳說中的樓蘭國的精絕女王……」

    「啊?難怪……」孫滇羅情不自禁的失聲叫了出來。

    其餘的戰士們也是面面相覷,難以置信。

    韓南非將帕萊德手槍插入自己的腰間,臉色凝重,緩緩地說道:「除了她,還有誰有如此的美麗,可以將接受過最殘酷的訓練的你們弄得神魂顛倒,茶飯不思?你們都是戰場上出生入死的人,普通的美色根本無法迷惑你們,只有她……」

    孫滇羅喃喃自語的說道:「赫然是江山絕色榜上面排名第一的精絕女王,難怪……」

    他忽然有清醒過來,狐疑的問道:「精絕女王遠在樓蘭,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韓南非冷冷的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每個死裡逃生的人都說,出現在墮落峽谷的這個海市蜃樓裡面的女子,就是精絕女王……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親眼看見過她的真實面目,她之所以會被選為江山絕色榜上的第一名,就是因為這個海市蜃樓。」

    微微頓了頓,韓南非繼續陰冷的說道:「伊雲大陸有太多的事情,我們是無法用常理來解釋的。有人說,精絕女王本來就是下凡的仙女,擁有無窮無盡的法力,她無時無刻不在守護著樓蘭國。那些外來的探險家和侵略者,從樓蘭國掠取了大量的財富,於是精絕女王就在這裡設置了一個美麗的圈套,讓他們不知不覺地丟掉自己的性命……所以,無論在什麼時候,看見精絕女王,都不是一件好事情。因為,那意味著,你的生命即將的結束。」

    每個藍羽軍戰士似乎還處在茫然之中,似懂非懂。

    有關精絕女王的傳說實在太多了,也流傳的太廣。在這些精彩紛呈的傳說中,唯一可以肯定地就是,在這個世界上,的確沒有人看見過樓蘭精絕女王的真實面目,又或者說,凡是看見過她的真實面目的人,都已經不再出現。在那些美輪美奐的傳說中,剛才他們看到過的那個假象,就是流傳的最多的。

    孫滇羅等人都不自覺地撓撓頭皮,又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臉龐,似乎覺得這一切實在太離譜了。但是,無論如何,他們實在也不敢爬到那山頂上面去了。韓南非還是很不放心的繼續檢查部下的臉色,嚴禁他們再去想有關樓蘭精絕女王的事情。

    夜晚終於來臨,陽光開始消散,酷熱迅速的冷卻下來,山谷間越來越冷,山風呼嘯,陰風怒吼,好像諸神們的戰爭再次爆發了。小分隊正準備上路,但是猛然間,從東方傳來一陣陣野狼的淒厲的呼喚,讓所有的藍羽軍戰士們都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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