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大亨傳說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商業之王


　　很難想像究竟是出自怎樣的原因，或許是因為蕭然的知名度，或許也因為報紙雜誌上的各種評論。這部《本色》在八間文藝戲院的上映總是場場爆滿，而有趣的是，能夠在戲院裡就感覺到一切的人微乎其微。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或許不少觀眾都有經歷過。我們都知道並且劇情非常清楚，可是那其中卻始終有些東西是讓人不得不回味或者琢磨的。只不過，當你豁然貫通之後，再回頭去欣賞，那感覺就格外不同了，像是達到了另一個欣賞影片的境界。

　　極其有趣的是，因為《暗花》的出現，蕭然開啟了觀眾們欣賞電影時的思考能力。而因為《本色》，他讓觀眾們進化了許多，能夠站在更高的地方欣賞了，這就是水準高下帶來的不同感覺。

　　幾年以後，蕭然才意識到，正在《本色》讓自己步入了商業和藝術的平衡。因為，本身這片子對大眾而言，是非常具有娛樂性的。對欣賞水準上了某個檔次的觀眾而言，他們卻能夠品嚐出另一種意味，可謂是商業和藝術都進入了平衡期。

　　影片在海外上映之後，在全球各地很快偶爾冒出一些不為人注意的評論，譬如歐洲的著名影評人戴維斯便以極其怪異的口吻在文章裡說：在沒有欣賞到這部影片之前。你永遠都無法想像這是多麼天才地影片，除了驚艷，實在難有更確切的形容。讚美上帝，讓我得到了這一切。

　　北美影評人邁克斯的語氣一樣非常怪異：欣賞這部影片給人的感覺就是整個人完全置身於一個活動的事件裡，立體感非常強。蕭然這次不是給你想要的，而是他把自己想要地灌輸給我們。他是個得到了上帝青睞的天才。才有可能創造出這樣地影片。

　　影片正式首映之後，在八間戲院裡上映了足足三十天。票房居然也達到了一千多萬。之後。有鑒於這部影片依然場場爆滿，映畫戲院和魅影公司確定分成之後，終於擴大上映戲院數字。

　　不過，這個擴大可不是一下子擴大很多。而是逐步增加地，直到半個月後，才增加到映畫戲院除文藝戲院之外的六十來間戲院。可怕的是，這部影片即便是在映畫六十多間戲院都有上映時，都依然保持了九成的上座率。

　　確實如李卓桃所評論的，蕭然這是將商業娛樂帶入了另一個境界。一個接近文藝的境界。到了六十天時，這部潤物細無聲的片子單在全港便網羅了六千萬票房。可這一切依然沒有停止，上映戲院逐步減少到第九十天的二十間戲院，每天依然有著五十萬的收入。

　　最終。因為無數影片地上映，映畫戲院不得不在九十天以後把這片放回了文藝戲院。一直綿綿無盡頭的掠奪觀眾口袋裡的鈔票，上映了足足一百二十天之久，最終票房竟然擊敗了《人鬼情未了》創造的可怕歷史記錄，劍造了一個更難以達到地高度——九千一百萬。

　　不得不承認，這其中絕對有通貸膨脹的重要原因。可是。根據魅影策劃部的調查，這部影片在觀眾人次上只稍稍遜色於《人鬼情未了》，所以在某種意義上，《人鬼》才是真正的記錄冠軍。

　　讓發行部、策劃部以及映畫公司和基本映畫公司笑得大牙都快要掉的是，蕭然的這部新作本來在還沒開拍前就因為贊助和廣告賺回了製作費和盈利。而這就意味著，無論這片子能賣多少錢，都全是利潤。

　　嚴格地講，《本色》絕對沒有任何轟動的聲勢，行銷部甚至沒有為這片子幹過什麼。毫不誇張的說，行銷部除了給了幾個一般性的廣告以外，就全然沒廣告了。能夠創造這樣的票房數宇，不能不以奇跡來形容。

　　更讓魅影各部門都震撼的是，這部片子不但在香港成為歷史票房冠軍，甚至於在亞洲和歐洲以及北美都獲得了極其優秀的成績。尤其是在歐洲和北美，成績不比《人鬼情未了》低，還要高出了少許，次於《車神傳說》，全球票房為二十五億港幣。

　　而目前分成數字達到百分之八的蕭然單在這影片上最終便足足拿到了六千萬提成，誰說拍戲沒辦法發達的?能夠做到蕭然這個地步，要想不發達都難。不過，不得不服的是，自這部影片之後，蕭然的身價赫然飆升到了一千三百萬，好萊塢甚至有公司願意出一千萬美金請蕭然做導演。

　　這個教訓非常請楚的告訴魁影大大小小的工作人員，不是一定只有大片才能夠賣座的。不過，這片子的確為魅影賺了不少錢，這是事實。

　　當然，這一切都是後來所發生的。蕭然在影片上映之後便迅速趕去了北美，指導安排了一些環球工作上的事之後，才趕了回來。目前還不是收拾好萊塢的時候，他要先集中精力拿下大陸市場。

　　回來之後不久，他正在辦公時，余家譽這傢伙忽然夥同秋魚那小子一塊來了。蕭然對余家譽這個弟子還是非常欣賞的，提起弟子，蕭然目前平常情況下，都有兩個副導演和助理導演，都是一些頗有潛力的新人，那都可算是他的弟子了。

　　蕭然很希望能夠借自己的力量提拔一些新人起來，而且還教新人多一點東西，所以他總是不遺餘力的去教。而不得不承認的是，他教出去的六個弟子裡，目前只有三個是成了名的，其他的還在漸漸嘗試自己的實驗影片。

　　余家譽就在還沒成名地一個。他之前的實驗片，蕭然有欣賞過，感覺很像自己的作品，以小製作和小場面卻可導出大氣度。余家譽這小子也很好笑，他現在已經跟黛絲結婚了。蕭然知道這小子有足夠的能力，本來打算指派他去北美分公司的。可這小子卻執意要做導演。

　　秋魚很鬱悶，他這幾年以來固然都是魅影編劇徂的一員。可是卻沒有什麼特別拿得出手地劇本出來。那若干靈感在他的腦海裡繞呀繞地。就只差那麼一個突破地機會了。而後來進來的，甚至連金像獎都拿過了。

　　「然哥，秋魚現在有個劇本，我想由我來導演！」余家譽既然跟了蕭然那麼久，當然沒必要廢話連篇的，很快便把來意說了出來：「這個劇本就是以前你讓秋魚做的那個！」

　　有嗎？蕭然微微一怔，隨即想起，因為秋魚本身是比較擅長氣度很大的劇本，所以他吩咐秋魚聯合其他人做一個古代戰爭的劇本。不過。他也想了起來，那劇本編劇組不是交上來了，而且批閱了嗎?對於這個問題，秋魚很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然哥。是這樣的，我打算自己來做。所以，加上查資料和請教專家，才花了那麼長時間做出這個劇本！」

　　秋魚非常希望自己這個本子能夠賣座，拿獎他就不敢奢望了。開玩笑，哪有那麼容易。現在說強手如雲絕對不是假的，單是編劇組那二三十位同僚都個個都是一流高手。

　　要是能夠達到全球票房十億港幣以上，那他地身價起碼能夠飆升到三百萬。目前身價最高的編劇是蕭然手把手教出來的兩個徒弟，游海和田中信，都達到了六百萬。而每個能夠進得了魅影編劇組的，即便一部作品都沒有，身價最低都是一百萬。

　　不過，不止是編劇，只要是被魅影簽下地影人，就是一部影片都沒拍過，身價都一樣有保證。因為能夠被魅影看中，那就是實力象徵，只要說一句我是魅影簽約編劇或者簽約導演，那立刻就會得到另眼相看。

　　蕭然頓時感到啼笑皆非，古裝戰爭史詩電影，他很早以前就在籌備了，只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而且，特效亦不夠達到《魔戒》的水準，蕭然自己也抽不出時間，那就只好暫時作罷了。

　　或許因為蕭然這個變數，電腦特效的進步相當之大，目前無限視覺人手充裕，每年都有各種雜七雜八的人才湧進去，現在就是在製作《彗星撞地球》這部影片。

　　接過秋魚的劇本，欣賞了一下，這是漢武帝時期地故事，就是一戰擊敗匈奴的那個故事。秋魚把這個劇本做得非常好，全局和細節都佈置得很巧妙。蕭然閉上眼睛略略構思一下，如果配合以這些巧妙的細節，那若余家譽能夠導出那種澎湃的殺氣和大場面，這部影片就是拿金像獎恐怕都有很大機會。

　　不過，這樣的一流劇本交給沒導演過大場面大製作的余家譽，真的能行嗎?蕭然自己都很懷疑。依蕭然的經驗，這部影片只能在內地拍，而且還需要軍方的協助，以及電腦特效的長時間製作。這樣一來，再加上兩個一線紅星，預算至少高達一億二千萬。

　　軍方的協助，蕭然倒不擔心。92年起，軍方便與香港影壇有合作關係了，這不，過兩天他就要接待一個來自軍方的客人。在北方拍攝，蕭然亦不擔心，北方的魅影電影城已經完成了一期。

　　唯一擔心的是，余家譽能不能夠控制這樣的大製作?這可不是個筒單的話，需要顧及方方面面，這小子是製片出身，這該是沒問題的。猛然間，蕭然倒是想起來，製片改行成為導演的不在少數，比如苗玉，現在就成了香港著名的女性導演。

　　略想一下，蕭然便向余家譽笑道：「你儘管去策劃部試一下，這個劇本肯定能通過，秋魚可以堅持要你來導演，我想這樣一來就沒問題了！等一下，我會讓秘書給他們去電的！」

　　余家譽無疑是具有控制力的，作為親自帶余家譽出來的蕭然，他當然很清楚。再加上他的確需要史詩電影來衝擊一下市場，給好萊塢一個震撼，所以便答應了。

　　幾天後，軍方的客人前來拜訪，是一個青年文職上校。因為其身份的原因，蕭然依然選擇在自己的家裡交談，並且把三大巨頭也邀請過了。這一次，他們要談的是公事，而且也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這個青年上校雖然是文職，不過看上去倒是很有幾分魄力，而且走起路來比尋常的軍人腰要更挺上幾分。由容貌來瞧，該是那種很正直的人。

　　見大家都到齊了，蕭然便給他們介紹了一下。這個上校是叫何志山，蕭然很懷疑這個名字是不是指志在江山。何志山喝了一口水之後，看了一眼這香港影壇的四大巨頭：「上次蕭總提出來的建議，我們考慮過了，認為這不是沒有可行性！」

　　蕭然為軍方提出來的建議非常簡單，他希望軍方在某些時候能夠協助影片拍攝，提供軍事資料專家和軍械專家之類的，為影片情節的合理性提一份力。

　　他主要是建議軍方能夠像美國軍方一樣，特別開設幾個部門來專門協助電影拍攝，就好像美國的陸軍公共事務部和海軍公共事務部等等一樣。

　　蕭然很清楚，電影跟政治永遠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要想完全擺脫，那是不可能的，好像好萊塢就是左派大本影一樣。不過，這其中的關係應該是共同合作，或許不如說是彼此利用。好像美國一樣，電影利用軍方提供武器提供資料，軍方利用電影來宣揚軍方。

　　港片為什麼沒有戰爭片?很簡單的理由，他們上哪裡去弄戰鬥機和坦克?只說《國產零零漆》裡那個極其著名的軍銜錯誤，若是有了軍方的人提供更具體的資料，絕對不可能鬧出這樣的低級笑話，甚至只要對內地軍方的稍有研究都不至於出錯誤。

　　所以，解決這樣的問題，顯然是迫在眉睫的。要想港片在目前的基礎上擁有更穩固的地位，戰爭片絕對是不可或缺的題材，甚至於普通的動作片都極需要軍方的協助。

　　「我們軍方可以提供戰鬥機和各種武器，當然，這是需要費用的。」何志山一臉不苟言笑的樣子還真有些嚴肅：「不過，這個數宇可能你們不見得會認同。」

　　蕭然頓時愕然，不至於出動一架蘇二七就要幾千萬的地步吧?那他還不如自己考慮花錢跟俄羅斯買呢！何志山見蕭然那神情，終於流露出了微微笑容：「蕭總，你給我的那份美國軍方在這方面的收費不適合我們，如果專門為你們出動一架蘇二七，而只收不到幾十萬，那顯然不合理！」

　　說到這裡，何志山的神情再次嚴肅起來：「而且，我們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今後影片的情節不許抹黑解放軍！」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虛擬主角


　　這顯然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尤其是那個長鏡頭的運用，畫面飛快的移動著位置。當初為了解決畫面聚焦的問題，蕭然特地花了一天時間來進行現場的位置調度，並且調整攝影機的位置，以期解決聚焦的問題。現在看來，問題顯然微乎其微。

　　這個槍戰的長鏡頭不是很長，只有大約三到四分鐘左右，可是卻花費了蕭然非常多的心血，這是全片裡最精彩的片段之一。讓人驚歎的是，即便是長鏡頭，可因為現場的調度關係，竟也呈現出蕭然一貫的風格，顯得相當流暢，一氣呵成。

　　這前面的鋪墊足足花了十來分鐘，剩下來的便是在一棟廢棄倉庫裡的戲了。這場戲尤其簡單不過，因為攝影機不需要再奔來奔去，NG總是很少。

　　這後面的故事就相對簡單了許多，兩個「配角」在倉庫裡勾心鬥角彼此撕殺，而外面卻趕來了警察。最終兩人和虛擬主角都被困在這其中，兩個配角彼此身受重傷，在臨死前喘息著發現了虛擬主角，並且一槍射殺之。

　　當虛擬主角重重倒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之後，畫面漸漸黑掉了。可是，音響裡卻依然傳來兩個配角的各一句話，隨即便聽得許多腳步聲出現，想必是警察。而這時，聲音漸漸消失。

　　蕭然的心情很奇妙。他在回想自己創作時地感受。在創作過程裡，他覺得自己就好像充足了氣的氣球一樣，每天都有無數的靈感充斥著腦海裡，並且及時抓住最適合的放在影片裡。

　　就連製作後期之時，他都依然保持著相當的靈感和創作勁頭。現在回想，的確是那種靈感和衝動驅使他能夠在不到一周的時間裡便完成了影片的拍攝。

　　可是，當影片全部製作完畢時，那他整個人便好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軟軟地提不起任何精神。最可怕的是。那段時間裡，他腦海裡在電影創作方面都是空蕩蕩的。就好像自己地一切都已經被那部影片給掏空了一樣，就好像自己以畢生精力來創作了這樣一部影片一樣。

　　現在蕭然終於理解了為什麼很多導演和演員在拍了一部經典作品之後。便在短期內難以再有出色表現的緣故了。因為創作的慾望和衝動讓他在拍攝那部影片時完全耗盡，直到許久才回得過氣來，這就猶如長跑之後一樣。

　　全場觀眾都傻眼了，沒人能夠想像得出這是一部這樣的影片！林清霞他們更是糊塗地望著蕭然。希望蕭然給出一個答案。蕭然卻只是微笑不語，他當然也不清楚，這片能夠拿到金棕櫚，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這種奇妙的表現方式。

　　這究竟是什麼影片，到底想講什麼？觀眾心裡都有著這樣的一個疑惑。其實，他們都很清楚，這個故事非常簡單，就是一個多小時裡發生的一個警匪故事，或者不如說是匪與匪的故事。

　　可是他們不懂為什麼會是這樣，與他們平常所見到的完全不同。是一種完全不同的表達方式。他們有看見兩個絕對是今生印象最深刻的劫匪在彼此相爭相鬥裡英雄惜英雄，卻不得不為了類似一山不能容二虎的觀念而彼此死亡。

　　在這一點上，蕭然採用的是循序漸進的方式，起初為兩個配角安排的衝突點是在銀行搶來的錢。而在後來才逐步隨著兩位配角漸漸不經意間浮現的對錢的態度才發現，原來讓他們激鬥的原因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與跟自己差不多的人比一個高下，在大局而言，這種概念非常具有浪漫主義。

　　可是，蕭然的鏡頭卻非常具有現實主義，而就連蕭然自己都想不明白的是，自己竟然能夠將這兩者很巧妙的表現出來。這就與阿杜力圖在《大事件》裡以寫實手法來呈現兩個劫匪之間的彼此敬重頗有相似，這是很矛盾的手法。

　　只不過，蕭然幹得比十年後的阿杜要強出了許多，任何的痕跡都被掩飾掉。寫實主義手法成為一種手段，而浪漫主義情調則透過兩位演員和鏡頭的描寫漸漸滋生在觀眾心目當中。

　　全場寂靜無聲，蕭然的心臟漸漸沉了下去。或許，自己走得真的太遠了，有的觀眾甚至不能理解這是個虛擬主角的影片。透過虛擬主角的眼睛來還原事情的本質，讓一切變得更具有真實感，任何寫實手法都絕對不及這個來得經典。

　　只是，蕭然忽略了一點，他的確走得太遠了。很多手法，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接受的，譬如《無間道3》裡的時空平行交錯手法，那便曾經讓無數觀眾頭疼了很久。

　　瞬間想到這點，蕭然頓時便苦笑了起來，他想自己真的幹得太出格了，本地觀眾真的沒辦法接受。只是，一想到《無間道3》裡的時空平行交錯手法，他忽然間出現了一個靈感，一個讓他不得不立刻去想的靈感。

　　可是，他只是略想一下那個靈感在結構手法上恐怕走得更加極端，便失去了興致。現在他掃視著下面的觀眾，情緒低落極了，他想自己真的很失敗，甚至懷疑自己的金棕櫚獎是不是偷來的了。

　　「沒事的，是他們不理解而已！」林清霞顯然是最瞭解蕭然的心情了，見蕭然面無表情的樣子，而眼裡流露出頹喪之色，立刻附耳上前去輕輕說：「在我心裡，你就是最有才華的人。」

　　就算全世界都否定我都沒關係，只要你欣賞我就行了！蕭然不經意間想起了這一句熟悉的對白。可是，他知道這是假地。林清霞的話固然讓他好受了一點點，可他仍然非常難受。

　　如果我們嘗試過那種滿懷希望之後忽然發現事實與我們預想的差上了一百倍時，那種感受就是蕭然現在的感受。依然是沒有表情的，蕭然站起身來，他不想再繼續呆在這裡，因為在這裡，他不再是神，或許是個被遺棄的神。

　　待蕭然離去之後，戲院裡仍然呆坐著的不少觀眾都在思考著，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故事，一部怎樣的影片？這部影片表面上完全可以稱為沒頭沒尾的典範。可是只要對電影具有相當鑒賞能力的。便可清晰的察覺到，影片地來龍去脈都交代清楚了。

　　故事的起因交代清楚了，而兩個匪徒的過節亦在其對白裡隱隱投射了出來。而最後的結局更是隱晦和意味深長，結尾處匪徒的兩句對白極有深意。而腳步無非就是印證了警察衝進來，聲音漸漸消失便可理解為虛擬主角死亡。

　　非常奇妙的是，觀眾甚至都不知道哪裡才是自己看不懂的，他們只告訴自己，這非常奇特，奇特到讓人無法理解的地方。整個故事都非常清楚的擺在眾人面前了，甚至連主角都非常清晰了，可他們還是始終清晰的感覺到有地方是自己不懂的。

　　終於，戲院漸漸散場了，再固執的觀眾都不得不離去。在一個離戲院很近的觀眾回家的路上。迎面走來兩個漂亮女生，可是沉溺在思索劇情裡地他顯然沒有注意到，只是猛然間興奮的大叫一句：「我懂了！」

　　這直嚇得兩個女生還以為遇上了變態色魔，卻見到這個帥哥高呼著我懂了狂奔而去。當然，變態色魔之名是免了，而神經病之名是注定少不下的。

　　而最瞭解蕭然的影評人李卓桃在搭的士回家的路上時，他亦在不停的思索著，卻忽然間靈光一閃高叫一聲：「我明白了！」笑容快速的擴散到了面容之間，這個興奮叫聲直嚇得司機險些駕駛著汽車一頭撞在安全島上。

　　如果我們能夠擁有傾聽天下的耳朵，那麼，一定會發現，像這樣的呼聲時不時就在香港發生一兩次。他們有的是在回家路上，有的是在床上，而有的則是在夢裡......

　　這一夜，注定有不少人難以入眠。不過，我們完全可以相信，並且深深肯定的是，當這部《本色》上映之後，定然有更多的人失眠......

　　唯一遺憾的是，蕭然沒有聽到這些高呼，否則他會愉快了很多的。電影是拍來給人看的，蕭然拍電影不是為了給自己看，沒有觀眾的贊同，那他就什麼都不是。正如小說作者一樣，創作一樣是為了獲得讀者的認同，如果沒有讀者，難道還真的寫下來給自己看嗎？

　　可是，蕭然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連一個贊同的聲音都沒有。儘管他知道自己很幸運的沒有被狂毆一頓，可是，這仍然讓他好像失去了精神支柱一樣。在回家的路上，他自嘲的想：或許自己真的只有干抄襲的命，想拍一個完全屬於自己，完全個人風格的作品都不行！

　　第二天早上，林清霞見蕭然遲遲不起身，這才發現不對勁，伸手去試了一下，這才發現蕭然竟然病了。蕭然是不是真的病了，他自己都不清楚，可是他只覺得今天自己就應該像一條蛇一樣在床上扭來扭去，因為他覺得心裡就好像堵了什麼一樣，讓他喘不過氣來。

　　林清霞請了私人醫生來之後，不經意的掃過新報，赫然發現了《本色》這部片子的名字。好奇之下連忙拿起來欣賞了一下，大致上看完，她便興高采烈的衝進了蕭然的房間高呼：「阿然，你的片子有人欣賞的！」

　　原來一直癱在床上的蕭然立刻彈身而起，不敢相信的重複著這句話，這一瞬間他只覺得這句話就好像在他的腦海裡衝撞了無數次一樣。原本幾乎可以說是停止跳動的心臟激烈的跳了起來，讓聽心跳的私人醫生差點以為蕭然心臟病發了。而且，身體變得滾燙。

　　「你看看，新報上，李卓桃對這部片子的評價！」林清霞見到蕭然這驀然間由死蛇到游龍地變化。心中感慨不已。像蕭然這樣熱愛電影的人能夠有幾個，蕭然甚至能夠為了影片得不到觀眾的認同而鬱鬱到生病。

　　「蕭太，蕭先生沒有生病，雖然體溫是有點異常。不過......」私人醫生忍不住笑了，他也很喜歡看蕭然的影片，看見眼前這一幕，大致上也猜到為什麼了：「我想，蕭先生可能是因為心病的原因吧，沒事的！」

　　蕭然現在已經完全聽不到私人醫生在說什麼了。李卓桃這篇評論非常出色，或許不如說是相當奇特。他是將昨天在戲院裡欣賞試映場的過程講述了出來，說到自己在的士上忽然明白過來。

　　而接下來才是他對這部影片的評論：如果你沒欣賞影片。沒有恍然明白到影片在講什麼，還差什麼是你沒想到地。那麼，你將永遠無法瞭解到蕭然導演的驚世才華。那是一種可以意會，卻無法言傳的意境。只有體會到，才可以發現這其中地天地格外不同。而你會發現，這部影片是百看不厭的，至少我就仍然會再一次，或者更多次的進戲院，以求貫通這種感覺。

　　欣賞完全文，蕭然不再感到沉鬱了，體溫也迅速的降了下來。儘管這樣看上去似乎有些誇張了，可事實往往就是這樣，一項你所熱愛地東西將主宰你的生活。就好像當初蕭然曾經為了欣賞到《黑社會》這部黑幫經典而心癢得狂叫不已一樣。

　　私人醫生已經離去了。林清霞笑吟吟的坐在蕭然身旁，輕輕的點了蕭然的額頭一下，嗔道：「真沒見過像你這樣熱愛電影的人，居然可以為了一部電影沒有得到觀眾的認同而變成這樣！」

　　蕭然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林清霞完全沒想到，一部影片要想完全沒有觀眾認同，那都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再加上蕭然一貫都以神來自居，昨晚遭遇如此慘敗，如何不心神大受打擊。

　　就在試映場終於結束的那一天，李卓桃以及其他影評人終於融會了蕭然的這部《本色》，亦再一次的針對這部影片做出評論。在李卓桃看來，這部蕭然的個人作品裡，全片的視角概念非常特出，非常天才。他甚至認為，能夠想到就已經是天才了，而且蕭然還真的做到了。

　　他同時認為，蕭然這整部影片都非常精彩，單指劇情和過程而言都是非常精彩的警匪片，或者「匪匪片」。在具體手法上最具有天才感覺的就在於幾處，第一就上裡的長鏡頭相當多，而開始不久那段警匪槍戰的長鏡頭更是經典，尤其是在現場調度上簡直就足以成為教科書。

　　其二就在於片名出現那短暫的黑暗，極其具有意境的展現了一種含蓄的張力。第三點無疑就是來龍去脈的交代，尤其是結尾處的處理手法更是讓人驚歎不已。他甚至為蕭然抱屈不已，認為單論這些手法要拿下戛納導演都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他認為影片裡充斥著天才的閃光，無時無刻都能夠感覺到那種澎湃的火花。再加上兩個男主角絕對極其個性化的表演，簡直能夠把這部影片給推向了難以達到了高度。

　　不過，李卓桃亦指出了影片最大的缺點，與其說是缺點，倒不如說是缺憾。他認為這部影片還是不夠文藝，不夠文藝的關鍵原因是--商業元素非常濃郁，甚至於連整個劇情都根本是商業片的類型。當然，按照蕭然的商業風格來看，這倒真算得上是個人風格大成的一部作品了。

　　對這些評論，蕭然惟有苦笑著。還是旁觀者才能夠看得到當事人所看不到的東西，他想現在自己終於明白自己最大的缺憾在於哪一點了。太商業了，就連拍一部這樣實驗意味濃郁的風格作品，都下意識的加進了許多商業元素。

　　有了旁觀者的意見，蕭然很快便發現了缺點，的確夠商業的，激烈火爆的槍戰一樣都沒少，追逐戲亦由汽車追逐改成了跑步追逐。表面上瞧起來，似乎的確不如《諜變》等大片來的火爆，可是那種激烈的意境卻是十足充分的，十分調動人的。

　　如果按照類型來看，這根本就是一個獨特視角包裝下的《暗戰》，或者《真心英雄》。當然，在劇情上是格外不同的，指的是那種勢均力敵的雙雄影片類型。

　　蕭然知道自己進步了，意境，現在他已經能夠通過巧妙的手法來製造意境了。而且，他以簡練並不激烈的槍戰戲，卻能給人欣賞《諜變》的緊張和痛快感覺，而這一切在只有一具攝影機的艱難拍攝情況下做到的。

　　若幹事實證明，通過多年的磨礪，蕭然終於走上了技藝大成的道理。他終於能夠綜合自己的經驗和知識來完成屬於自己的風格了，亦就是說，他真正的邁向了名導的行列。

　　最讓蕭然哭笑不得的是，李卓桃甚至毫不客氣的稱他為商業電影的大師級導演。這絕不是胡說八道，一部很個性很風格化的小製作影片，居然被蕭然導演成了一部節奏快，而且氛圍緊張的商業片，就是蕭然想不承認這不商業之王都不行了。

　　可是，因為《本色》而產生的一切並沒有因為正式上映而有所減少，反而更多，發生了更讓蕭然難以預料的事......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本色試映


　　「少來了你，清霞都能夠通過各種手段來保持體型，難道家欣就不行了？」魏東靈狠狠瞪了蕭然一眼，林清霞生產後總是要通過減肥和鍛煉等手段才保持著與以前一樣的身材，難道他魏東靈就沒錢給老婆做這些？

　　簫然嘿嘿一笑，這些玩意還真是有錢人才玩得起的。單是林清霞在生產後為了恢復身材便花費了至少幾十萬，尋常人家哪裡拿得出這樣一筆錢來。

　　不過，林清霞現在多少都是億萬富婆了，她很早以前就把錢拿給了天下基金操作，幾年下來倒是頗有一大筆收入了。而且，蕭然在各地買下的房產和股票之類的，倒有不少都是歸於林清霞個人名下，多少還是有個大約十億身家的，幾十上百萬自然是小菜一碟了。

　　一個漂亮的小女孩正在和一個稍大一些的男孩在花園的草地上打著滾，見到蕭然來了，立刻撲上前來大喊老爸。蕭然有些理解長輩們的想法了，因為他現在聽著兒子女兒這樣叫，感覺也是怪怪的，就好像自己真的已經老了一樣。

　　抱住這一大一小，蕭然笑道：「今天晚上老爸有事要做，沒時間陪你們，你們跟爺爺奶奶在一起好不好！」

　　「又有事要做！」小清的聲音還是很奶聲奶氣的，讓人感覺很舒服，只見這小子眼珠一轉：「不如下次你給我騎馬！」

　　蕭然疼愛地拍了拍這小傢伙身上的碎草。無奈的想自己一個超級富豪，想不到回到家裡居然還得給兒子當馬騎，真是還債呀。可他還能說什麼，對著自己的兒子，當然只有笑道：「沒問題，去你乾爹那裡！」

　　魏東靈現在是小清的乾爹，對此，蕭然和林清霞都非常理直氣壯的說：「小靈兒都有幾個乾爹了，也不多你一個。小清剛好沒有。以後你就不是小靈兒的乾爹了。反正你做生意那麼厲害，將來正好教教他。「

　　這多少是件無奈的事，蕭然的身份和地位及權勢在香港都達到了頂點。除了像是楊奇和發哥這些好友夠資格做兩個孩子地乾爹，也惟有魏東靈了。

　　小靈兒開口講話比小清要早了一些，現在論清晰度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蕭然最疼的就是這個小女兒了，或許每個家庭都是小地最容易受到寵愛。蕭然有時候甚至想。將來這對兒女會不會因為爭家產鬧出類似一些電視劇裡那些故事來。

　　而為了保證這一點，蕭然總是告訴小清，要保護妹妹，並且總讓他們在一起玩培養感情。在對待上，也盡量做到公平。這未必見得能夠保證將來一切都如蕭然預想的那樣美好，可已經是蕭然盡力在做的了。

　　「對了，小清，那條壞狗狗有沒有欺負小靈兒，記住，你是哥哥。要保護妹妹呀！」林清霞和李家欣這時一起來了，見蕭然如此叮囑，好氣也好笑，蕭然倒是時刻不忘這個問題。

　　不過，由此我們似乎亦可見蕭然的性格，實在是很深沉，很防患未然。這亦正是蕭然往往能夠在商場上獲勝的原因之一，他能夠想到一切可能，並且針對性的準備好應對方案。

　　抱著小靈兒在椅子上坐下來，黃群忍不住逗了逗這小丫頭：「小靈兒，還記得我嗎？我是你乾爹！」

　　小靈兒很是乖巧的轉動幾下眼睛，大約是見到黃群瘦瘦的樣子，而且和藹的神色不像壞人，這才沒有哭出來。不過，還是扁了兩下嘴，眼睛水汪汪的看向蕭然，還淒涼的叫道：「爸......」

　　黃群和魏東靈頓時給小靈兒這一聲叫喚喊得心腸都軟了下來，魏東靈更是恨恨的肯定說：「小靈兒簡直就是蕭然這傢伙的翻版，演起戲來爐火純青，將來肯定成為女強人！」

　　在場的幾個人全然沒料到，就連魏東靈自己都沒料到，他一語成真，蕭靈未來竟然真地成為了女強人。不僅全面接手蕭然的事業，而且還將魅影的事業在短短十年時間裡擴大了許多。極像蕭然，極擅長謀略和心機。倒是蕭清繼承了父母共有的藝術細胞，成為著名的藝術家。

　　「真羨慕你們，有個這樣幸福的家庭，有時候我想，做商人也不錯！」黃群感慨不已，抬頭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景致。蕭然買下的這塊地非常大，足有三四萬尺，南面有超級無敵海景，而其他三個方向都充滿了綠色的自然：「起碼有錢買像這樣舒服的房子！」

　　提起這個，這可算是蕭然的得意之作了。這個房子和這塊地由當初的六千萬在短短的數年時間裡便飆升到了四億港幣，如果是投資，那可是千值萬值。

　　蕭然接過小靈兒，疼愛的刮了她的可愛鼻子一下，小靈兒很喜歡這樣的感覺，立刻便咯咯笑了。蕭然對這小丫頭說：「小靈兒，記住，這個黃伯伯是你的乾爹，下次可千萬不要忘記。還記得上次你玩的那個小木馬嗎，就是他送給你的！」

　　聽到這裡，黃群就是一臉慚愧。說是要給小靈兒一些禮物，可始終還是想不到送些什麼，最後惟有親手做了個小木馬寄過來，寥表心意。

　　這個晚上便是蕭然的作品《本色》的試映場，這一次去欣賞的人倒不在少數，魏東靈他們全都去了。倒是黃群好奇的問道：「為什麼要叫本色？」

　　其他人亦很感興趣的扭頭望著蕭然，魏東靈只恨天下不亂的惡意揣測：「我猜阿然想的是男人本色這四個字，清霞，你可要提防這小子了！」

　　儘管黑暗裡不是很瞧得清楚。可蕭然還是狠狠瞪了一眼魏東靈才解釋：「你們都知道，這是我地實驗作品。而這部戲很特別，特別之處在於視角。我想或許可以解釋為還原這個故事，或者這雙眼睛裡的故事本來的色彩。」

　　很悲慘的，按照規則來辦，蕭然的這部實驗作品不得不被安排在文藝戲院上映。他早前之所以一直沒有拿來試映，是因為試映是觀察觀眾的意見以確定是不是要再次剪接，而蕭然是個人作品，當然沒必要迎合觀眾。所以就直接拿去戛納才來試映。

　　影片一如既往的來了幾個廣告，不過，這一次特別的多而已。廣告之後就是預告片。這次的預告片有兩個，一個是第一次與蕭然一起參加戛納失利地楊超。楊超現在是香港相當擅長歷史題材的導演，魅影的那部戰爭片便是由他監製，另外一個擅長大場面地導演執導。

　　楊超的這部新作一樣是部文藝片。一般情況而言，預告片總是與正片類型都是類似的，這樣才能夠在最大程度上吸引觀眾。隨後便是王佳衛的《東邪西毒》，一見到這預告片裡劈山開石的鏡頭，蕭然便又愛又恨。

　　對這個王佳衛，蕭然向來都有一種惡從膽邊生，試圖殺人的衝動。確實是非常難以形容這種感覺，可是，如果我們能夠瞭解王佳衛拍這部《東邪西毒》花掉了足足一億六千萬時，那我們便可理解蕭然的心情了。

　　不過。蕭然真的很喜歡這部影片，他覺得這是王佳衛最好的電影，而且還是香港影史上最完美的影片之一，如果票房慘淡不算缺點的話。

　　正片到了，影片開頭依然是那個愈發顯得大氣和神聖的女神標誌，蕭然不禁想起了以前創業時的艱難，扭頭看著林清霞。豈料林清霞亦是想到了自己拍這段標誌時的辛苦，也看向他。

　　兩人對視一笑，有時候能夠站在現在欣賞過去真是一件很美妙地事，每一種記憶都成為珍藏的銀色日曆，永不褪色。銀幕上再次出現一個膠片和攝影機加在一起的標誌，這是基本映畫的標誌。

　　這兩者出了之後，終於出現了讓觀眾興奮的字幕--蕭然作品！蕭然的作品如何讓人不興奮，這可是從來沒有拍砸過片子的導演。在蕭然印象裡，歷史上香港唯一敢說沒拍爛片的導演就只有趙沖基，這人素有秀才導演之稱，憑著《三個受傷的警察》讓鄭擇士封了帝。

　　現在大導演每年最多拍兩部片子，一部商業的一部文藝的，唯一例外的就是徐可這個超級快槍手，曾經在1991年導演了四部影片。近年來也減到了三部，其他的普遍都是一到兩部，像蕭然和吳雨森這樣的甚至兩年都不一定拍上一部，因為他們需要時間來考慮。

　　影片終於開始了，首先出現的是一個微有些許晃動的畫面。這個攝影機晃動的問題曾經讓蕭然和黃永衡以及劉衛強苦惱了幾天，最終才找到方法做出避震器來防止畫面晃動嚴重。

　　事實上，劉衛強不是沒提議過，還是不要用手提機了。可蕭然和黃永衡同時否決了，攝影機既然是眼睛，那裡有不晃動的，這樣才夠逼真。

　　銀幕上的畫面一直在前進著，並且出著演職員的字幕。當初為了解決畫面單調導致的枯燥乏味感，蕭然最終決定以突出周圍的聲場。不過，沒想到這倒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聽著音響裡傳來的各種聲音，很容易讓觀眾發現其實身旁周圍亦是有些有趣的東西。

　　隨著攝影機的移動，虛擬出的男主角開始走進了銀行裡。這時，觀眾們終於感到不對勁了，為什麼畫面下面忽然伸出兩隻手，而且音響裡發出來的聲音就好像畫面正中一樣。

　　蕭然忍不住在肚子裡偷笑起來，什麼是操縱觀眾？這就是了。無論任何人，都能夠在操縱裡獲得快感，而這就是人們為什麼要努力向高處爬的原因。可是，任何操縱的感覺，都不如蕭然現在的感覺來的愉快，因為這不傷害人，還是一種藝術，他是在操縱著人們在這一個多小時裡的行為和思想。

　　當畫面裡那雙手拿到錢以後，轉身走出不遠，便見到一個沒有蒙面的傢伙，相當神色很陰很強悍的傢伙由門外走來，懷裡正在掏出一件傢伙。畫面立刻顫抖了一下，這便是虛擬男主角的顫抖。

　　那烏黑的槍口抬起來指著鏡頭，因為廣角鏡頭的運用，導致劉清雲的臉型和槍都有些變形了，形成一種扭曲的威懾力。而這時，音響裡再傳出了一記懶洋洋的聲音：「不要動，我在搶劫！」

　　「是你！」「是你？」兩個不期而遇的劫匪發現自己遇上了非常尷尬的一件事--在作案時遇上同行，糟糕的是，他們彼此以前好像還有過節的。

　　隨著兩人飛快的動作，攝影機將這一切都顯現在銀幕上。當劉清雲扮演的強悍劫匪怒睜眼睛開槍射殺一個人的瞬間，只見鮮血激射出來，這個特效做得極其真實。攝影機立刻陷入了黑暗裡，直到後來觀眾弄明白這片究竟是想講什麼，才知道畫面黑暗下來，是虛擬主角因為恐懼而閉上了眼睛。

　　可是，閉上了眼睛，不意味恐懼不再糾纏著人。黑下來的銀幕上打出片名之時，音響裡仍是偶爾傳來砰砰槍聲以及數下慘叫，這一個靈感，是來自《槍火》。

　　蕭然在剪接這一段的時候本來一直在苦惱如何才能夠讓片頭出得更有趣一點，最後想到了《槍火》。而他更是心中一動，讓射殺的場面只出現了一幕，讓其他的槍聲在畫面全黑裡轟然響起，這樣便可含蓄的引發一種恐懼。

　　接下來的故事相對便有趣多了，觀眾們一掃開頭三分鐘裡的沉悶，全神貫注的欣賞著影片。這給他們的感覺非常奇妙，畫面給他們一種感覺，他們就是在大街上看著警匪槍戰發生，而且自己還在躲來躲去。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預演撤資


　　不止是這一間電影廠，其他絕大多數電影廠都選擇了同樣的態度。尤其是對待兩個走紅的演員，更是推來推去，說什麼都不肯要。對此，蕭然倒是非常理解，這些影人的身價太高了，不是電影廠用得起的。

　　後來還是黃群居中跑來跑去，這才終於說服電影廠頭頭，也說服了衛長青他們將自己的片酬狂降到兩成。可即便如此，衛長青這種身價高的還是不太有人想要，因為單是他的兩成便都達到了八十萬。

　　這顯然是件極其搞笑的事，香港和好萊塢都恨不得拿大錢去請人材來，可內地卻連人家主動降了那麼多的酬勞之後都不願意要，簡直就沒得比。

　　可是，拍片的過程裡，卻總也有其他的問題。譬如起初衛長青是導演另一部影片的，可是他對電影廠那些攝影師和錄音師的效率和手法極其不滿，甚至還得不到尊重。這個脾氣本來就頗為倔強的青年就要求換人，換上回流生的班子，可電影廠卻不爽了，認為這是在挑戰權威，立刻便撤了他的導演職務。

　　就在衛長青一怒之下欲回香港之時，正是黃群派人勸住了這個才華出眾的導演，最終還是像趕鴨子上架一樣執導了中影投資兩部巨資影片之一。

　　當蕭然收到這個消息時，第一個想法就是中影是不是傻了！讓衛長青導演商業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衛長青是屬於王佳衛那一類地文藝導演。只不過花錢沒那麼狠，而且也不拖拉，觀點夠尖銳。

　　那次讓衛長青導演《這個殺手不太冷》時，作為監製的蕭然便發現了這個嚴重的問題，緊急調動了陳木威來與其配合執導。否則那部影片哪裡可能獲得良好的票房......

　　中影既然找了衛長青導演動作片，那就絕對是一個致命錯誤，蕭然甚至可以想像暑假大戰裡中影這部片子賠得一塌糊塗的樣子。不過，最讓蕭然鄙視的不是這點，而是在於中影既然錯到讓一個只擅長文藝題材的導演來執導動作片。這個思維未免太離譜了。

　　若是由魅影策劃部來做，那就絕對不可能犯上這樣的渾事。什麼樣的導演擅長什麼樣地影片，每個策劃都能夠做到心裡有數。文藝片導演當然不是不能拍動作題材等商業片。只是那就需要策劃來觀察挑選了，比如某個導演的鏡頭力量感很足也很凌厲，那資格便大了幾分，因為動作片亦需要凌厲的鏡頭感。

　　如果說好像王佳衛那樣地風格。讓他去導演警匪片，那真是要死得多慘有多慘。當然，更多時候，魅影是以監製指導來讓不熟悉的導演來嘗試自己的轉型。

　　而且，還有另一個方式--合導。比如衛長青與陳木威合導《這個殺手不太冷》，而當初柳眉與梁君合導《侏羅紀公園》一樣。這樣的合作需要雙方能夠做到互補才行，便如《無間道》成功地原因之一就是有了麥昭輝和劉衛強在大局和細節上的互補與平衡。

　　目前這樣的方式非常流行，因為天才導演永遠是極少數的。所以，能力只在某些方面超群的，普遍情況下會選擇與另一方面超群的合作。形成互補。目前，在影壇上，至少都有四對固定的合作導演了。可在很大程度上彌補普通導演天分不夠的遺憾，同樣有機會創造經典。

　　這就難怪蕭然鄙夷中影的策劃能力了，不過，蕭然沒有把這種情緒表露出來，而是笑吟吟的說：「這樣很不錯呀，看上去很突出你的位置就是在實幹家上面！」

　　「什麼實幹家！」黃群驀然醒悟自己不該在蕭然面前抱怨，頓時收斂了苦色，沉聲道：「這次南下，我是以私人身份過來的，主要是上面有些事想要我當面問清楚！」

　　蕭然聳了聳肩，如果他現在還猜不到黃群的來意，那簡直就該死之極了。果然，黃群的神情很是嚴肅，盯著蕭然的眼睛：「英女王生日快到了，這次的授爵名單裡有你的名字，這怎麼解釋！」

　　蕭然反盯了回去，一字一句的說：「那你認為我是什麼意思？去年上頭來那兩手，你們認為我和香港影壇還有什麼選擇的空間？」

　　「具體的說說......」黃群歎了一口氣，他很清楚自己要想在氣勢上壓過蕭然是不可能的，人家是在生死商場裡滾出來的，哪裡在乎這樣的壓力。

　　「很簡單，你們可以選擇踢香港影壇出局，那我也可以選擇轉移事業。」蕭然淡然一笑，他忽然想通了，有些事還不如趁現在沒人抖清楚：「我想英國政府一定非常歡迎我，絕對不會在審查制度上卡我！」

　　黃群冷冷一笑，盯著蕭然：「只怕你不是想轉移到英國，而是美國吧！你去年收購環球難道不是在為這個做準備嗎？當初上頭還認為你這樣干是為華語電影增了光，才沒說什麼的。」

　　蕭然愣住了，他還以為政府早看穿他是想借收購環球來施加壓力，可現在由黃群的意思來看，上頭似乎沒看穿這一點。如此一來便妙了，蕭然忍不住心中喜悅，這或許便可給他帶來不少的優勢。

　　努力按捺著笑意，蕭然站起身來，去酒櫃拿了支葡萄酒和酒杯遞給黃群，自己則取了一個杯子倒了些清水。喝了一口，讓那涼爽的感覺散發到全身，他這才冷然道：「那你們認為我該留在香港等死？我是中國人，可我也是商人，沒有長遠利益，你拿什麼讓我留下來！」

　　「好酒！是哪裡地？」黃群喝了一口酒。忍不住讚了一句，繼續冷靜說：「上頭說過，不是要刻意給香港影壇難堪，而是你提出來的要求都涉及到底線，我們很難答應下來。而且，我們沒有立刻否決，只不過是把這個推遲了一點時間！」

　　「那是清霞在法國買的酒莊出產的酒，還不錯！」蕭然輕輕的笑了，隨即沉吟片刻。放下杯子，手指在桌面上敲動著：「要想我們徹底進入大陸市場，審查開放是一定需要的。否則那只會把港片玩死。而去年你們打算自己單干，若失敗了，那肯定要掉頭來找我們。若是成功了呢？怕是把港片拋到九霄雲外了吧。」

　　「這......」黃群微感尷尬，上頭的打算的確如此。就是回歸了，港片亦不由中央政府控制，還不如扶持自己控制的產業。可他很快便有詞了，神色肅穆地望著蕭然，幾乎要散發出神聖的光芒：「那你也不該試圖把事業轉移到美國去，你現在是華人首富，知道這樣干會產生什麼樣的壞影響嗎？」

　　是時候軟下來了！蕭然盤算了一下，迅速把握到了時機。表面上彷彿猶豫了片刻，這才以緩慢而且真誠的語氣：「不到最危險的情況，我不會選擇這樣的方法。畢竟這裡才是我熟悉的地方。不過，你們如果想要支持電影產業，就一定要付出代價，沒有人能夠獲得什麼而不需要付出代價！」

　　黃群忍不住鬆了一口大氣，當他得知蕭然即將成為英女王地授爵對像時，立刻便呆住了。飛快便考慮到了蕭然是想轉移事業，或許也不乏想中央施加壓力的意思。

　　若是蕭然轉移事業，那將有什麼後果？這就需要瞧時機了。若是在全港人都知道審查制度不予開放的情況下轉移電影產業，那定然會引來連鎖反應。這完全是可以想像的，作為華人首富，魅影亦作為香港市值最高的公司，蕭然的一舉一動都將產生極其重大的影響。

　　最簡單的證據便是，當蕭然與李嘉誠談會德豐與和黃那筆買賣時，兩間公司的股票都有上漲，尤其是後者。當蕭然成為和黃董事會主席之後，和黃的股票幾乎便翻了一倍地價格。

　　再譬如，魅影如今每製作一部影片總能夠獲得其他國家的熱情邀請，還針對性的給出了相當多的優惠政策，為魅影日益龐大的製作費節省了一部分。因為魅影的影片總是能夠引來相當一部分的亞洲遊客，對拉動經濟絕對有莫大好處。

　　「而且，老黃，你也知道，其他國家都非常鼓勵我們去當地拍戲，還給出了相當好的優惠政策。大陸沒給港片任何優惠政策，可我們還是以大陸為主要拍攝地點，這幾年來帶動的旅遊熱潮恐怕少不了魅影的功勞吧！」蕭然這次沒有嘲諷，而是很誠懇的說。

　　黃群再次語塞，蕭然說的絕對是事實，有的國家甚至開出了相當高的返還比例。就意味著，來自香港的劇組在這個國家消費了多少錢，那離去的時候便可按照優惠比例進行返還。

　　而大陸給了香港影壇什麼？除了合資企業上本來就有的優惠以外，在製作上的一點優惠都沒有。毫不誇張的說，蕭然已經很是仁至義盡了，若他不是中國人，而且需要進入中國市場，根本不需要理會那麼多的。

　　「你知道，有些東西總是需要時間的！」黃群不得不服蕭然，他本來是想來說服蕭然的，可沒想到居然被蕭然給說服了：「現在國家正在起步階段，難免有些事情做得不夠好，甚至做錯。可是，這些都需要時間來改進。」

　　蕭然重重的歎了一下，靠在沙發上說：「如果不是我知道這一點，哪裡還有那麼多耐心可等。你都知道，商業就是時間，時間就是金錢，要維持這樣龐大的商業集團運轉不是件容易的事。」

　　見黃群還想說點什麼，蕭然偷笑著大力揮動手臂，驀然俯身向前靜靜的說：「你們想要單干，那我給你們這個機會。不過，暑假之後，我希望能夠盡快得到你們的答案，否則......」

　　黃群知道沒什麼可說的了，他想自己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把這一切都報上去。只見他站起身來，猶豫了片刻還是告訴蕭然：「其實我們已經在考慮推出分級制度了，如果沒意外，應該不需要太久就能夠推出了。不過，審查制度上，暫時是沒辦法開放到你要求的地步！」

　　蕭然身子微微一顫，終於贏來了這個勝利，如果不是黃群在這裡，他恨不得立刻狂叫一聲來發洩心裡的愉快。來之不易的勝利，有了大陸市場，那港片就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後盾。

　　只要市場成熟了，完整的商業體系成熟了，那時就如好萊塢一樣，即便目前香港的四大巨頭都崩塌，那一切都不會受到致命的影響。而這一切都是他一直以來追求的，只有這樣才能夠形成穩固的市場，堅固的電影市場。

　　表面上蕭然依然淡定如常，只是驀然想到一事，迅速提了出來：「老黃，外語大片引進了，可是，千萬不要忘記像法國一樣出台本國電影保護政策。只要瞧一瞧港片在全球的影響力，你大概便可瞭解一二了。」

　　走到門邊拉開門，黃群始終藏在心裡的疑惑終於還是膨脹起來，這讓他無法克制的扭頭問道：「蕭然，你真的認為自己可以在好萊塢佔有一席之地？」

　　「為什麼不可以，環球不是一個證明嗎？」蕭然微微一笑，浮現出那神秘而且自信的笑：「我要的不僅是一席之地，而是好萊塢的規矩。你能夠看見，將來的好萊塢規矩，將由我來制定！」

　　下午，蕭然邀請了黃群和魏東靈到家裡享用晚餐，拋開了白天的爭論，氛圍還是相當和睦的。在吃飯的時候，兩個孩子不停的在花園裡跑來跑去，最後還是奶奶出手，才幫他們餵飽的。

　　飯後去《本色》試映場前，三人一同來到花園裡看孩子，而李家欣則幸福的摸著肚子向林清霞討教經驗。現在魏東靈亦是滿臉幸福的神色，他很快就要做父親了，這難道不是值得開心的事嗎？「

　　蕭然回頭看了一眼笑得很是燦爛的李家欣，故意唉聲歎氣道：「可憐，可悲，可恨，最美麗的港姐居然因為那麼快懷孕而不得不在之後保持相當不妙的體型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決策未來


　　第二天，蕭然率領隊伍凱旋，在機場遭遇了記者們「熱情的招待」，那自然是不提了。這一次，的確是非常成功的一次，魅影投資的數部影片都是戛納有所斬獲，如果說是屬於魅影的一屆，那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魅影的榮耀之門和榮耀之壁上再度增添了濃重的幾筆，或許在來年的金像獎上仍然能夠有所斬獲也未必可知。起碼，現在沒有人敢否認，魅影是世界上最著名最具影響力的電影公司之一。

　　只不過，這一次，記者們終於不再隱藏心裡的疑問，把自己心裡的問題通過筆在報紙上向全世界問了出來：「魅影能不能夠挑戰好萊塢七大公司，而香港電影能不能夠挑戰好萊塢……」

　　《本色》這個晚上就要展開試映場了，不過，蕭然沒精力想這些。他現在在瀏覽著策劃部遞交上來的項目決策報告，在這上面，有著不少影片。比如其中有一部就是戰爭題材，是關於抗日戰爭的，科幻片在其中亦有兩部之多。

　　讓蕭然感到愉快的是，這一次《午夜凶靈》終於尋到了合適的人選來做導演——鄭保銳。這是個很有才華的青年導演，在恐怖題材和驚悚題材上格外有一套。那部很有風格的《大頭怪嬰》便是其作品，沒有任何恐怖的畫面，卻給人恐怖地感覺。這導演在氛圍的營造上很強。

　　在香港擅長恐怖片和鬼片的導演不多，彭氏兄弟算是傑出人材了，而鄭保銳則更擅長製造理智和思維的恐怖。除了這兩人以外，目前還在做副導演的葉偉欣都勉強算是一個，比如其早期的作品《回轉壽屍》便相當不賴。不過，葉偉欣更擅長的是借各種題材來寫情。比如《五個嚇鬼的少年》的主題便是親情，那猶如過山車地一段便拍得很有創意。

　　蕭然看著上面鄭保銳的名字，驀然想起一件事，他依稀記得自己欣賞過這傢伙導演過一部極其具有實驗意味的影片。那部片子完全沒有內容。只見到一些東西晃呀晃地。

　　鄭保銳其實不僅是擅長驚悚題材，對於社會倫理之類的一樣非常擅長，比如其早期的《發光石頭》就很讓蕭然著迷了一陣。不過。為了給驚悚片樹立一個榜樣，蕭然惟有選擇鄭保銳來做了。接下來是兩部動畫片，其一是《獅子王2》，其二是《花木蘭》。蕭然當然是毫不猶豫的便批准了。

　　終於處理完了這些事情，蕭然這才有時間考慮其他地事。大陸和好萊塢，大陸現在卡就卡在審查制度，蕭然不敢奢望能夠像好萊塢一樣攻擊本國政府，可是他只求能夠推出分級制度，有了分級制度便可在最大限度上解決審查制度上的關卡，而歷史上內地政府之所以一直不肯做分級制度無非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蕭然來到了窗子邊，一如既往的盯著窗子外，他總覺得這樣廣闊的視野能夠有利於自己的思維。只見他懷抱雙手，手指不住的在彈動著。腦海裡飛快的思考著。

　　大陸方面……蕭然靜靜的想著，他很清楚，無論是實際上還是理論上，中國政府都需要像港片這樣具有影響力的影片。這就意味著，只要香港本地表現得越好，那麼中國政府就越渴望。

　　蕭然很清楚中國人好面子的傳統，什麼都能丟，就是不能丟面子。電影就是一個面子，而且不要忘記，電影還是文化的推廣手段之一。所以，中國政府沒理由拒絕香港影壇。

　　在事實上，港產片如此巨大的影響力，能夠為中國帶來怎樣的好處，這是顯而易見的，更不可能拒絕。所以，蕭然認為中國政府不可能像歷史上一樣因為香港影壇的某些變數就會拒絕。

　　問題在於，需要多少時間來接受。蕭然不可能無限度的繼續等下去，他現在都已經確定了，如果在1995年以前，政府沒有給出確切的答覆。那他將親自主持香港影壇的轉型，把製作外語片的數量增加到三分之一左右，到時候香港影壇就能夠轉型為以本地影片為主的「聯合國」。

　　這是蕭然為港片設想的出路之一，毫無疑問，香港影壇目前有著完善的電影循環制度，魅影還擁有全球最大的發行網絡之一，擁有除好萊塢以外最龐大的人材。這樣便可以讓港片失去大陸市場之餘，利用人才和資金以及設備和科技等原因投資製作其他語言的影片，當然，本地片自然還是要有的。

　　這是唯一能夠讓香港影壇持續崛起的辦法，至少是失去大陸市場之後的唯一辦法。不過，蕭然只是做了準備，還沒有開始執行。在他想來，審查制度絕對是有很大機會開放的。

　　現在唯一欠缺的環節就是審查制度，無論是發行還是製作方面，港片都已經成功的進入了市場裡。只要回歸之後，便可做到全港資了。

　　是否到表態施壓來達到目的的時候了？蕭然靜靜的思索著，這顯然不是容易把握的事。若是控制得不夠，那便很容易給人以不妙的感覺，那絕對是政府難以忍受的事。

　　蕭然不是沒考慮過這一點，恰恰相反，之所以選擇在去年那個時候進軍好萊塢，一固然是因為那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二來亦是因為他需要借此向中國政府表現一個姿態。他想要以此來告訴政府，魅影收購環球之後，進可攻，退可守，未必就一定要發展大陸市場。

　　現在很難判斷究竟是手指跟著思維的節奏跳躍，還是思維隨著手指跳躍了。蕭然微微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想不到想要進入自己地國家都是這樣一件困難的事。

　　掐指算來，英女王授爵的時候差不多也該到了，相信中國政府一定能夠在裡面看到自己的名字。那將是一個怎樣的刺激呢？蕭然靜靜的站在政府的立場思考著。他想政府應該是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施加壓力，不過，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件相當刺激地事。

　　如果蕭然願意玩大一點，甚至可以威脅政府魅影的數百億資金將在三五年內逐步撤出內地，這或許能夠達到目的。可是。威脅中國政府？這不要說蕭然敢不敢，就他自己都絕對不願意出這樣的丑給外國人看的。

　　所以，這件事一定得在私底下達成協議。絕對不能暴露出去。或許，或許還有一項政治醬可以利用，動能控制的俄羅斯油田。就不提什麼出售給石化，就只是魅影投資輸油管道把石油弄到中國。那都絕對是一項莫大的資本了。

　　考慮到這裡，蕭然地手指驟然停止了彈動，臉上逐步浮現了一縷笑容。他想，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今年是可以解決分級制度的，這就需要看他的手段和埋伏了。

　　輪到好萊塢的思考，蕭然覺得最棘手的問題還是在於內地。只要獲得了內地的市場，那他的任務便基本可千結束了。不過，他還是打算給好萊塢來一下。

　　關鍵在於，蕭然是如何想的。他是想要像自己最初那個不切實際的理想一樣徹底擊垮好萊塢，壟斷全球電影市場嗎？這倒不失為一個考慮，儘管這看上去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其次便是讓華語電影在北美擁有相當市場，在真正意義上擊敗七大，不是六大金剛。再其次，那便是香港和好萊塢劃洋而治，各佔一個山頭統治東西半球。

　　擊敗和擊垮是格外不同的，前者只是在實力上擊敗，後者卻是讓其完全倒下，失去還手之力。策劃部曾經給出蕭然一個報告，認為即便是好萊塢七大公司全都倒閉了，美國電影因為某些原因而導致全線崩潰。那一樣能夠運轉，一樣能夠成熟的運轉，因為他們有完整而且成熟的電影商業體系。

　　所以，徹底擊垮好萊塢絕對是個不切實際的幻想，除非美國本身的經濟和金融徹底崩潰，否則下根本沒辦法達成的！蕭然想到這裡，忽然覺得攻擊美國經濟倒不是件壞事。只不過，魅影絕對沒有這樣的實力，除非魅影能夠在最短時間內調集到一萬億美金，否則根本無法讓美國經濟陷入混亂，就是有號稱亞洲頭號操盤手的房小強也不可能。

　　至於與好萊塢佔山為王，那同樣是蕭然不願意選擇的。如果僅僅是這樣，那他現在便可全身而退，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了，根本不需要整天陰謀來陰謀去的。這只能是缺乏大陸市場或者魅影出了大問題之後不得不採取的方案，也是蕭然的底線。

　　在蕭然給出的三個方案裡，最恰當不過的就是擊敗這個方案了。其實這相對而言，可操作性非常強。魅影需要做的事非常簡單，只要擊敗六大公司，拿下他們其中一部分的發行權，在全球範圍內狙擊好萊塢影片便可。而環球作為插在好萊塢的魅影旗子，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只要能夠擊敗六大公司，那便可趁機接收他們的發行網絡，再加上港片強大的製作能力，可在短期內搶佔好萊塢的海外市場。這樣一來，便可形成蕭然這個戰略構想裡的最終勝利了。

　　默多克也是個麻煩角色，蕭然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默多克的新聞集團在九十年代中後期發展極快，勢必成為書香傳媒的一大勁敵。而且，不要忘記，這個老傢伙亦控制了福克斯，能夠解決他，就等於是解決了福克斯。

　　要想對付這個老傢伙不容易，可是絕對不是沒有機會。蕭然和魏東靈去年便討論過如何剿滅新聞集團，兩人都認為，新聞集團這幾年發展都將會很快。高速發展的後遺症就是資金短缺，這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地方。

　　新聞集團是屬於默多克的，所以說這老傢伙是獨裁者絕對不錯。這樣一來，倒有個好處，只要能夠讓新聞集團陷入困境，那麼默多克就一定慘淡了。

　　還有一個麻煩，便是索羅斯。這個該死的傢伙很棘手，香港的數十年高速發展，到了現在已經突出了不少問題，金融風暴遲早都會來的。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提前讓它，在自己可以控制的情況下解決。想到這裡，蕭然便初步確定了引索羅斯前來攻擊的時間——1997年。如果他的策劃沒有出現致命錯誤，那在1997年，他一定能夠解決一切麻煩，然後全身而退。

　　正思索構築自己計劃，電話傳來了韓韻的聲音：「蕭總，北京來的黃先生想要見你！」

　　黃群？蕭然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這樣，來客果然是黃群。黃群比去年見面的時候要瘦了許多，倒是越發顯得幹練了。熱情的握了下手，各自坐下之後，蕭然這才笑著調侃：「老黃，你看上去要瘦了不少！」

　　「能不瘦嗎？為了回流生和電影廠的交流以及影片的問題都快要忙得腿斷了！」黃群苦笑不止，在蕭然面前，他還是可以表達部分的真實情緒的。

　　蕭然悠然一笑，對這樣的情況，他早就瞭解得七七八八了。去年回流生事件發生之後，便出了一件極其搞笑的事，有間電影廠居然不肯要回流生，理由是回流生在香港被放縱了，放在廠裡不好管理。

　　而被拒絕的人當中便有衛長青這個無論是在香港還是在國際上都相當著名的青年導演，當時蕭然收消息時便傻眼了。像衛長青這種影人都不要，這除了官僚主義還能說點什麼？還能指望內地電影什麼？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戛納摘冠


　　「第四十七屆戛納電影節導演獎得主是……南尼&#8226；莫瑞提，《親愛的日記》！」

　　蕭然一下子便懵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他自信滿滿的帶著《本色》殺來，誓要拿一個獎回去時，幾年前毫不吝嗇的戛納竟然給了他一臉的釘子撞。這一撞，直撞得頭破血流。

　　心臟狂跳數下，蕭然那呆滯的目光僅僅停留了不到一秒鐘，若是攝影機鏡頭掃過他，那定然是瞧不出他眼裡的苦澀和失望。蕭然忽然覺得自己為了追求導演風格而進行實驗，未必見得就正確了。

　　幸虧他心志堅強，很快便流露出了笑容。這部影片只不過是一部實驗作品而已，日後他會攜帶另一部更加強大的影片前來，一定要讓戛納臣服在他的手上。而且，他發誓，那部影片還要自己親自來做編劇。想到這一切，他的情緒很快便穩定下去了。

　　全場掌聲立刻轟然響了起來，為了顧及風度，蕭然縱然輸了，那也必須得在表面上加以鼓掌。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望著人家在台上拿下，而自己這個輸家輸了還要開心笑，這感覺真的很奇妙。

　　蕭然現在知道以前自己在台上拿獎時，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了，他也明白了劉華為什麼那麼渴望擁有一個獎。他想不僅僅是為了這個影帝頭銜，更多的恐怕還是為了傾洩與蕭然現在類似的心情。

　　隱隱中，蕭然產生了一種感覺，他這一次不行，未必就是下一次不行。一次的失敗，將成就未來的成功。因為失敗了，人們才能夠在其中獲得經驗，當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之後，那便可以開始了。他同時還有些慶幸，慶幸自己居然拍了那麼多部戲才輸一次，這簡直就是奇跡了。

　　想通透這一切之後，蕭然發現自己漸漸可以心平氣和的欣賞著這個頒獎，有時候人總是需要一定的失敗來冷靜自己的。下面頒發的是女演員獎，獲獎者是《瑪戈王后》的薇娜&#8226；莉西。

　　當頒發到戛納影帝時，蕭然漸漸的浮現了笑容，歷史上葛友是第一個在戛納稱帝的華人演員，而現在因為發哥的出現則變成了第二個。不過，這顯然不要緊，第一和第二區別不大，都是同樣榮耀的戛納影帝。

　　當葛友聽到台上嘉賓拼出自己的名字時，頓時便愣住了，全場爆出一股雷動般的掌聲，看來他的表演的確是征服了不少觀眾。最後的環節，就是金棕櫚獎，這是無數人都想拿下的獎。

　　蕭然同樣很想拿，不過，他很清楚，《本色》機會不大。頒獎嘉賓是這次大會的評審主席吉勒&#8226；雅各布，雅各布來到台上望著台下的無數賓客笑道：「在本屆戛納上出現了非常之多的華語影片，而我們都欣賞到了這些影片，不能不承認，正如當年蕭然導演為我們展示的一樣，他們一樣非常出色！」

　　「因為他們的出現，這讓戛納這個全球性大電影節的形象得到了完備的鞏固，因為我們都很清楚，在任何時刻，華人都永遠是一股不可忽略的力量！」雅各布的話可能在一些人耳裡不太中聽，可這絕對是事實。

　　「現在，讓我們來欣賞一下，哪部影片將獲得金棕櫚這個榮耀！」在全場漸漸的寂靜之下，雅各布揚了揚手上的密封答案，打開仔細看了兩眼，這才盯著下面喊道：「第四十七屆戛納電影節金棕櫚獎得主是……」

　　蕭然想是想了不太在意，只不過，有時候人卻未必是能夠進行自我控制的，他的心臟提得老高，儘管他知道自己的希望並不大，而且他希望拿導演獎多過拿金棕櫚獎。

　　「金棕櫚獎得主是……」雅各布顯然不知道自己吊胃口的手段頗高，配合以音樂的調動，現場的情緒簡直就快要達到高潮了。只見他猛然間大喊一聲：「《低俗小說》！」

　　昆丁現在的表現頗有意思，只見這小子猛的彈跳而起，面容之上全是興奮得難以抑制的神色。就在這時，雅各布忽然高舉雙手大聲說：「令人驚奇的事發生了，本屆誕生的金棕櫚大獎得主將有兩位，除了《低俗小說》以外，而另一部獲獎影片就是……《本色》！」

　　蕭然的心臟砰砰砰的快速跳動起來，在那瞬間竟是有些迷惘，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夠憑著實驗作品拿到金棕櫚獎。此時此刻，他腦海裡竄出一個可笑的念頭：以後要是都拍實驗影片，那豈不是常拿獎？

　　與昆丁對望一笑，一塊緩步上了台，雅各布分別跟他們握了下手道喜，接過了戛納的最高榮譽。蕭然示意昆丁先講話，昆丁猶豫了片刻，快樂和喜悅深深的印在面容上：「以前我是一個出租錄像帶的小子，港產片讓我瘋狂著迷，而現在我能夠在香港拍戲，這實在是我畢生的榮耀。」

　　「現在，能夠站在這個台上，我最想要感謝的就是蕭然先生。是他創造了與好萊塢不同的電影制度，而正是這種制度允許我能夠獲得最大的自由創作空間！」昆丁現在的表現與蕭然印象裡截然不同，只見他深深的轉臉看了蕭然一眼，笑道：「他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也是我的偶像！謝謝！」

　　蕭然微笑著拍了拍昆丁的肩膀，當年昆丁出於對港片的熱情來到這裡時，什麼都不熟悉，還是經過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磨合才得到今天的成就。而且因為蕭然的先見之明，很多影人都逐漸能夠講一口流利的英文，這讓來自不同國家的影人都能夠很好的進行交流與配合。

　　「前幾年我站在了戛納的舞台上……」蕭然這個向來不準備致辭的傢伙來到話筒前，只略躊躇了一下便迅速組織出了自己想要說的話：「那時，我就在想，電影作為一種雅俗共賞的大眾藝術。它不應該是地域性的，不分語言和膚色的。作為一門大眾藝術，它應該能夠在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都存在，都流通，能夠讓每一個人都欣賞到電影的魅力！」

　　台下的賓客們靜靜的聽著蕭然那頗具煽動性的致辭，他們之中就是認為蕭然在作秀的傢伙，現在都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熱愛電影的人，是不可能講得出這番話的。

　　「而由電影誕生到現在，各種原因總是導致了這種交流無法達成？為什麼，是人與人之間，還是國與國之間無法達成交流，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蕭然的神色漸漸沉了下來，配合著他的語氣顯得更加沉重：「事實上，是一切人為因素制約了藝術的流通，電影是影像的魅力，這是無法抵擋的，也是每個人都能夠理解的。」

　　輕輕歎了一口氣，蕭然的表情漸漸愉快起來：「於是，我創辦了魅影，便是為了加強我們的交流。而現在在戛納上看到了這一種交流的頻繁，昆丁和其他國家的影人在香港的存在，這就是一個非常良好的現象，至少我們歡迎這種交流，因為它不僅是藝術上的，還是心靈和文化上的碰撞。我們的一生總是在尋求著碰撞，以期追尋到那瞬間迸發的火花，那就是一種力量的誕生，是屬於電影的力量！」

　　說到最後一句，蕭然猛的喊了出來，讓全場為之一震，隨即出現的是轟然掌聲。每個人都在為蕭然的真誠致辭而感動著，至少這是一種有力量有寓意的表現。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蕭然的情緒高漲到了極點，現在他感覺自己就是站在世界的顛峰一樣：「我一直以來都堅信，電影是創造的藝術，當我自由自在的埋首創作著心目中的作品時，我就是在創作世界！為什麼不讓我們共同來創造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這最後一句話便好像一種激發人們情緒的力量一樣，讓每個人都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在蕭然的話裡，他們察覺到了那種對電影的無盡熱愛，更衝擊了他們的思想，電影是創造的藝術，那麼他們都是在創造著世界。創作世界，這是一個讓人興奮的激動點，他們無法控制自己的猛力鼓起掌來。

　　蕭然的這次致辭與其說是致辭，倒不如說是演講。正如魏東靈所說的，蕭然的演講能力已經很爐火純青了，就是去美國競選總統都不是問題。而這個演講不僅打動了現場的賓客，甚至還打動了透過電視轉播欣賞到的觀眾們。

　　這一次演講之後，本來一直都不太情願來香港的世界各地影人們終於紛紛湧向香港，就連好萊塢都不可避免的流失了部分人材。怨不得魏東靈常說：「要想擊敗蕭然，就要先擊敗他的智慧。要想在口才上贏蕭然，就要先堵住這傢伙的嘴！」

　　當晚，法國戛納評審主席雅各布對這屆的戛納給出了一個評價：「這是屬於華語電影的一個晚上，儘管我們一直都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可是沒想到竟然能夠那麼快！」

　　沒人想到能夠那麼快，就是蕭然都沒有想到過。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他出現的時候港片本來就是在高速發展時期。他的出現是個變數，穩固了市場，把一切能夠損害到港片的事都改變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港片繼續維持高速發展，那是在所難免的。

　　「華語電影或者香港電影的燦爛夜晚！」不少間報紙雜誌都分別摘取了雅各布的評價，將這一屆視為香港電影正式步入多元化，種族複雜化。

　　就是意味著，香港已經通過這些年的全力發展，在這一個晚上之後，通過實力的展示，通過昆丁的成功，向全世界宣告：香港已經透過吸引海外人材，成為了全球第二個能夠吸引影人的電影中心，擁有了挑戰好萊塢的實力。

　　好萊塢憑什麼能夠持續發展下去，並且成為全球影人心目中的無上殿堂？技術和科技，完善的電影體制和循環，龐大豐厚的資金，以及強而有力的市場和號召力。

　　香港憑什麼挑戰好萊塢？在技術和科技層面，經過魅影多年不惜血本的培養各種人材和研究，絕對能夠與好萊塢平分秋色。在資金方面，魅影的存在就足以證明了。

　　提到市場？港片在全球都有市場，而好萊塢卻無論如何都進入不了香港。論及電影體制的完善，香港的不敢說完全成熟，卻已經絕對成形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香港，本來不被重視的道具師和燈光師，都能夠得到應有的榮耀和重視。在香港，蕭然創造的導演中心制度絕對能夠吸引好萊塢導演。

　　或許不如說香港電影唯一還不夠挑戰好萊塢的地方就在於——錢！不過，這個指的絕對不是幕後工作人員的酬勞。在這方面，魅影做得絕對非常好，引導了全港在這些年裡把幕後工作人員的酬勞提到了應有的價格，而不是像好萊塢那樣與明星兩極分化。

　　毫不誇張的說，譬如張書平和黃永衡這樣的頂尖攝影師，片酬都已經高達三百萬了。而譬如外界給蕭然的一個創意開價都高達了四百萬，他的導演酬勞已經達到了近千萬，在好萊塢從來沒有任何導演的片酬達到這樣的比例。收入那當然是另一碼事了，收入可是要計算分成的，譬如《車神傳說》，單是分成，蕭然便拿到了六千萬。

　　錢，指的不是酬勞，而是美金和港幣的匯率。因為匯率比例大，縱然在物價上其實已經與好萊塢達到基本持平的地步了，可表面上看來，在好萊塢拿一千萬美金的酬勞還是要大與在香港拿兩千萬港幣的酬勞。

　　這是讓蕭然感到非常苦惱的地方，事實上，不是沒有人出了名之後便被好萊塢弄走。只不過，弄過去之後，那幾個人反而什麼都做不了罷了。唯一幸運的是，蕭然還有導演中心制可以與這個該死的匯率對抗，能夠吸引影人們留下來。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再戰戛納

　　
　　在魅影集團的某個大房間裡，那不是尋常人能夠進得去的，那裡被魅影的員工稱之為榮耀之門。那裡擺著許多獎座，而且這其中還沒有包括那些被影人們帶回家的獎座。

　　第一座是張婉葶的《秋天的童話》為魅影拿下的最佳影片獎座，這個獎座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只因為它宣告了魅影帝國的誕生。最佳影片是集體的功勞，亦是魅影公司唯一能夠獲得的獎。

　　這其中亦不乏一些影人捐出來給魅影公司的獎座，譬如蕭然便把自己獲得的第一個金像獎獎座捐了出來。這個房間裡有著大排的獎座，單是金馬和金像獎便各有幾個之多，由1987年，魅影公司只漏下了三屆金馬最佳劇情片和兩屆金像最佳影片。

　　除了金像和金馬以外，還有三屆亞太電影節以及一屆東京國際電影節裡的大獎。而且，在柏林電影節上，魅影亦拿過金熊和銀熊各一個，張蔓玉及林清霞，還有發哥都在上面封冠了，去年拿下金棕櫚的《霸王別姬》。粗略數算一下，這個榮耀之門裡的獎項竟是不低於十四五個。

　　而在一面光潔的牆壁上，則清楚的記錄著每一次魅影影片獲獎的記錄。若是我們仔細欣賞，便可發現魅影影片拿到的獎在這幾年時間裡，大大小小加起來竟然已經超過了一百多個。

　　而這一次，蕭然出征戛納，能不能為魅影的這個榮耀之壁增加什麼容光呢？沒人預料得到，就連蕭然亦是如此。無論如何，這一次出征法國，已經在全港掀起了又一輪的熱潮——他們都在拭目以待，想欣賞這位才華橫溢的超級富豪再一次的精彩表演。

　　這顯然是件很有趣的事，當初蕭然是想打開國際市場才去的，而現在卻是為了自己，為自己屬於自己的榮耀才去的。因為，魅影現在不需要再打開了，國際市場早已為魅影敞開大門。

　　唯一讓蕭然感到沮喪的是，法國終於在戛納開始之前推出了進口電影的限制條例。法國在歐洲電影裡，絕對是一個重頭戲了，如今魅影逼得法國不得不出台這樣的條例來保護自己的電影，已經十足驕傲了。

　　可惜，蕭然不為此感到什麼驕傲。這樣一來，魅影就不能再無限制的向法國發行影片了，唯一幸運的就是，這玩意傷害到的不止是港片，還有好萊塢。不過，這顯然無法對港片造成太大的影響，只是一些地方保護主義而已，港片每年仍然能夠持續輸送大量影片。

　　這一次前行往戛納，蕭然是獨自過去的，他是在頒獎前的一天趕過去的。開玩笑，他一秒鐘幾十萬上下，閒著沒事跑去戛納旅遊呀？其實與蕭然一起過去的還有明星經紀公司的副總經理，以及策劃部的人，他們過去是為了網羅人材。

　　有趣的是，這一屆獲得競賽資格的還有老謀子的《活著》，以及《低俗小說》，可笑的是，這兩部片子都是魅影投資的。當然，這還是昆丁老哥自己導演的，這個壞小子早在前年就被魅影給網羅到手了。

　　在頒獎晚會上，無數當紅明星出現在現場，蕭然隨意的與旁人打著招呼，聯同劉清雲他們一塊坐了，任由策劃部和明星公司到處去挖人。

　　頒獎是相當隆重的，可未必見得就比現在的金像獎來得強。至少在亞洲而言，金馬已經逐漸沒落，而逐步增加了最佳外語片等獎項，並且開放了外語片競逐獎向的限制之後，金像獎便在這幾年裡搖身一變，成為了亞洲當之無愧的頭號商業電影獎。

　　在音樂獎方面，天籟贊助創辦的音樂獎一樣在魅影娛樂傳媒帝國的橫向推廣之下漸漸擴大了影響力。由此可見蕭然當初決定走這條綜合娛樂傳媒集團之路，在今天來瞧，是無比正確的。

　　沒有林清霞在身旁，蕭然總覺得自己好像少了點什麼。瞥了一眼在一旁頗為興奮的劉清雲，那張黑臉上都快要冒出紅光了，吳振宇的眼裡亦投射出羨慕之色。

　　蕭然不禁啞然失笑，任何人第一次來到這樣的殿堂級地方，都要緊張吧。便如當年的自己一樣，還不是一樣緊張得手心全是汗水。感懷了一陣之後，蕭然輕笑著，卻驀然見到了上次來這裡認識的那位默裡導演。與這導演打了下招呼，蕭然便漸漸的心情愉快了很多。

　　其實來到戛納的多數都是相對另類的紅星，只是為了來走下過程，增加自己的知名度。對這些藝人，蕭然顯然沒什麼好感，至少他懶得去結識那些人。

　　「不要緊張，不過是戛納而已。」蕭然還是忍不住出聲安慰下兩人，見兩人驚奇的望著自己，他呵呵笑了：「在戛納拿獎也不見得就是十分困難的事，我想還不如在金像獎上拿獎難！」

　　話音未落，蕭然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港片這些年來人材輩出，想要拿獎，那絕對是高難度的。就拿蕭然的《車神傳說》來講，那部影片裡蕭然可謂是創造了一些賽車電影或者動作題材的拍攝手法，口碑絕佳，可是仍然只是得到了提名，最終還是落在了旁人手裡。

　　在香港影壇天才一個個的飆現時，蕭然還真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時候才能夠憑自己的能力拿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只有這兩個獎，才是最能夠證明導演能力的。相對而言，蕭然對戛納的看重都只是在於國際聲譽上的，對自己的實力肯定還不如金像獎來得有份量。

　　正在靜待著，張易謀和葛友葛大爺來了，昆丁這個壞小子也來了。看著張易謀跨步入場，蕭然淡然一笑，他現在已經對張易謀沒什麼反感了，或許不如說是沒什麼感覺了。

　　不過，對於葛大爺，蕭然可真的是非常有興趣。他一直以來都認為，中國只有兩個影帝，一個是葛大爺，另外一個影帝則是由姜聞和陳道名加在一起得到的。

　　到現在為止，他依然記得葛大爺嘴裡那些經典台詞，「做人要厚道！」和「黎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那種幽默在葛大爺嘴裡講出來，格外就有一種味道。

　　向張易謀和葛友招了招手，張易謀來到蕭然旁邊，堆起看似憨厚的笑容：「蕭總，起初想請你一塊過來，沒想到你先來了！」

　　「坐吧，葛先生，你覺得在這裡感覺如何？」蕭然向他笑了笑便轉過臉去望著坐在自己後的葛友：「能夠來到這裡，那就是世界級的人物，這下你可是紅了！」

　　「別，蕭總，你叫我葛友就行了，要不叫我老葛！」葛友私下還真是有些銀幕上的味道，見蕭然如此熱情對待自己，趕緊自嘲笑道：「瞧我這樣，叫我先生，那看上去怎麼也不像！」

　　蕭然忽然想起一事，葛友是拍了這部《活著》才跟魅影有關係的，這樣應該是還沒跟魅影簽下合約的。倒不能怨蕭然糊塗，到了他今天的地位，唯一能夠關注的就只有戰略上的事了，具體操縱有的是人去辦，他哪能知道那麼多。

　　正待說話，卻見張易謀流露出艷羨的神色感歎道：「如果能在這裡拿上一個獎，那就算是國際導演了！蕭總，上次你在這裡拿獎之前，恐怕戛納還沒有頒獎給華人過吧！」

　　蕭然微微搖了搖頭，這他還真不清楚。葛友流露出那種很有些京味的笑容說：「那該是沒錯了，不過，我這副模樣，給誰誰都不愛要呀！」

　　劉清雲和吳振宇都對葛友「糟蹋」自己的行為感到有趣極了，尤其是劉清雲，更是呵呵笑道：「那可不一定，你知道吳蒙達嗎？他的模樣也不比你強，可現在都是香港很紅的演員，拿四五百萬的片酬。再說我，我的樣子也不怎樣，可現在的片酬也有一千萬了，要說紅，也算是了。」

　　「真那麼好賺錢，不如我過來給你打工算了，反正早那些回流的人說香港環境特好！」葛友笑呵呵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認真。

　　蕭然自然是巴不得，立刻向旁邊的韓韻吩咐了幾句，便笑著對葛友說：「行，沒問題。我立刻找人跟你簽合約，到時候安排個經紀人給你，走紅就是隨時的事了。關鍵是，你在香港，能拍好電影，能拍自己想拍的電影！」

　　再談了一會，頒獎終於開始了。首先頒發的是技術大獎，拿獎的是《極度疲勞》。對這個獎，蕭然倒不怎樣看重，如果當初他肯把《車神傳說》這些片子拿來，那拿個技術獎絕不是問題。

　　國際影評周獎落在了《店員》的手上，而影評人大獎則落在了衛長青的《城市角落》手上。這個衛長青很了不起，很有天分也很努力的一個內地交流生導演。不過，蕭然認為衛長青是屬於相對文藝一些的導演，所以自《這個殺手不太冷》之後，衛長青便基本不再接商業片了。

　　這部《城市角落》是關注社會底層的一部影片，在策劃的建議下，衛長青將影片的故事由香港本地擴展到了歐洲。這樣一來，本來很地域性的影片便成了國際影片。在這部影片裡，衛長青走得很有些極端，相當風格化，怨不得受影評人喜歡。

　　今年的戛納獎項頗有些多，接下來的評委會特別獎被《宮殿的沉默》拿下。而接下來的便是評委會獎，蕭然回頭望了一眼在葛友身旁的韋佳輝，他覺得這個獎最可能就是被《一個字頭的誕生》拿走。

　　果然不出蕭然所料，台上的嘉賓望著台下，拿出那張帖子看了一下才大聲宣佈：「第四十七屆戛納電影節評委會獎得主是……《一個字頭的誕生》！」

　　韋佳輝興奮之餘，險些跳了起來，幸得蕭然的目光示意才鎮定下來。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剛由電視台磨練了幾年回來拍的第一部片子，就能夠送到戛納來，而且還能夠拿獎。

　　他興奮，蕭然一樣非常興奮。《一個字頭的誕生》是他最喜歡的影片之一，這種結構方式比起《滑動門》和《羅拉快跑》這兩部響譽國際的影片要早了一些。可，這部影片卻沒能夠得到什麼榮譽，絕對是一大遺憾。

　　而現在香港電影之風狂烈的吹向全球，戛納就是想忽略華語電影都不太可能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戛納已經比歷史上提前了多年在香港設置了辦事處，以此來選拔入圍影片，而《一個字頭的誕生》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得到了這個獎。有時候，有些影片不是不夠好，而是大環境的問題。

　　金攝影機獎被《無言宮》拿走，下面的便是最佳編劇了，最佳編劇被《極度疲勞》拿下。這一下到了評委會特別大獎，搞笑的是，這個獎居然是並列，《活著》和《毒太陽》同時拿獎。

　　再接下來的這個獎，就是蕭然的目標了。他認為自己的這部《本色》最有可能拿下的就是這個導演獎，因為他覺得這部作品裡最值得讚賞的就是那種獨特的視角，這是很特殊的處理手法，絕對能夠加不少分的。

　　導演獎！蕭然深深呼吸一口空氣，努力讓自己跳躍不止的心臟平靜下來。他需要這樣一個獎來證實自己不是浪得虛名，儘管人人都認為他是國際大導演，可是他是為了證實給自己看。有時候，人更需要面對的挑戰是來自自己。

　　「這一次競賽入圍的影片都非常出色，而且，我們都看見，華語電影以越來越快的速度正在高速發展著。」嘉賓是個法國明星，談吐倒是很幽默：「當然，不可否認的是，華語電影確實非常優秀，香港每年都能夠為全球奉獻出無數的優秀作品！」

　　「本屆有資格競逐這個獎的，都是實力超群之輩。當然，我同時也非常渴望能夠與他們其中任何一位合作！」嘉賓說到這裡，終於打開了帖子，眼裡流露出笑意，把目光瞥向蕭然這邊。

　　「我很清楚宣讀獲勝者那將是對輸家的一種殘酷……」嘉賓呵呵笑著：「以前我亦嘗試過同樣的殘酷，可是，正如我們所瞭解的，有競爭就必然有輸贏。所以，第四十七屆戛納電影節導演獎得主是……」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核心文化

　　
　　於是，蕭然空掌握著價值萬億港幣的集團，可卻還是只有無奈的以出售來籌集資金了。其他子公司固然有錢，可人家都要發展，不能隨便動用的。

　　對於這點，蕭然的意思很清楚，一旦有必要，他甘願把動能在俄羅斯控制的兩個油田之一出售給中石化公司。單是那筆買賣相信便可為魅影帶來至少過八十億美金的利潤。

　　魏東靈沉吟片刻，他在計算這些錢夠不夠花：「我想應該差不多了，這次我看中的公司多數都是剛起步的，相信這筆錢還未必花得完！」

　　說完，他遞了一份資料給蕭然，那上面是收購目標。當然，所謂的收購不是全面收購，也不是為了控股，而是為了利潤。因為蕭然和魏東靈都忽然發現，魅影公司的錢都投資在了相當重要的地方，那些都是不能夠出售的，所以他們都認為很有必要做點別的投資來周轉一下。

　　在這份名單上，蕭然只看見了幾個熟悉的名字，有摩托羅拉和英特爾，還有西門子。其他的，蕭然便沒聽過了。不過，他相信魏東靈的眼光，事實上這些年來魅影的成功足夠證明魏東靈的眼光了。

　　蕭然還是蠻瞭解魏東靈的收購野心的，他是想控制摩托羅拉和西門子這幾間公司的部分股票。將來若是有機可趁，便發動控制權爭奪大戰，到時候把這些電子之類的公司都網羅在魅影旗下，形成一條強大的產業鏈。

　　蕭然沒理由反對，尤其是看見了摩托羅拉和西門子這兩間耳熟能詳的公司以後。這份名單完全是魏東靈針對信息及通訊技術等高科技產業的投資，蕭然完全沒有參與其中，他可沒有這眼光。

　　在未來，這份名單上的公司先後為魅影賺足了大錢，那自然是不提。唯一的失誤是另兩間公司，魅影在那兩間公司上控股百分之二十，可最終事起突然，也因為魏東靈的疏忽，導致魅影在上面的投資虧損了十億美金。

　　不過，後來魏東靈迅速出手成為兩間公司第一大股東，派出人去打理，花了足足三年時間經營才出售那兩間公司，為魅影賺了一百多億美金。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在下午會議上出現的大都是魅影的老臣子，現在都是商界的著名人士了。與眾人寒暄著進了會議室，各自坐下來之後，蕭然這才開始專門針對娛樂傳媒行業作出更具體的針對性決策。

　　集團重組之後，魏東靈和蕭然現在都輕鬆了太多，對於其他旗艦公司的策略，尤其是網絡應用技術和電子技術方面，蕭然和魏東靈便只給了幾個詞來作為發展方向：尖端、時尚、包裝、推廣。

　　現在則是他們針對娛樂傳媒業作出決策的時刻了，魏東靈坐在蕭然旁邊轉動著自己手上的筆，巡視一眼這幫老臣子笑道：「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會議就開始。現在大家都看到了，社會科技進步非常迅速，而在信息技術及個人電腦和網絡方面，這些都將成為未來的重點之重！」

　　「書香傳媒身為娛樂傳媒公司，那就很有必要將這一切都引入。白鵬飛，你看公司現在雅虎投資了不到幾億港幣，現在雅虎剛上市立刻就為公司賺了幾十億的利潤。」魏東靈向一旁沉穩的白鵬飛笑道：「所以，作為公司的重點之重，書香一定要發展這方面。網絡將來會成為新的信息流通手段，報紙業將受到一定衝擊，這就是我讓你出售一些報紙的原因了！」

　　「真有那麼厲害？」白鵬飛他們都很迷惑，忍不住反駁：「可是，魏總，根據調查顯示，任何技術的成熟和推廣至少都需要五年到十年時間。我相信網絡信息技術將成為未來的傳媒信息手段之一，可是不太可能那麼快！」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魏東靈呵呵笑了，指了指在一旁笑而不語的蕭然：「幾年前蕭總把這個判斷告訴我的時候，我也不相信。甚至於當初收購戴爾股權時，我還反對過。可是，現在你我都不能不服，單是戴爾，我們不到一億美金的投資，到現在已經變成幾十億美金了。」

　　「再想一想思科公司是做什麼的？這幾年來，思科公司發展迅猛，讓公司亦在上面賺了不少錢！」魏東靈甚是感歎，去年他有勸過蕭然拋售手上部分戴爾和思科等公司的股權，可這一年來，那些股票仍然在飛漲著：「你我都不得不承認，時代變了。」

　　蕭然輕輕咳嗽一聲，站起身來，來到身後的電子屏幕前掃視一周：「時代確實變了，因為個人電腦的迅速普及，網絡的存在將連接全球。如果我們能夠提前佔領網絡娛樂傳媒的平台，將來就能夠擁有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否則將被時代淘汰。」

　　「在電子及電腦等尖端技術方面，更新換代的時間將會越來越短。而在推廣方面，更因為有了網絡的存在，將進一步縮短。」蕭然淡淡的笑了：「譬如諾基亞生產的移動電話，各位身上恐怕都是有的吧。可是在這兩年裡，各位有沒有發現自己的移動電話變得越來越小！」

　　「這就是時代的變化，隨著信息流通越來越大，那每件商品的成長和成熟期將越來越短，而所能夠取得的效果亦將不是持續很長時間。」蕭然嘿嘿一笑，他忽然發現自己跑題了，不過，其他人倒沒發現這一點：「當然，只要擁有了核心技術，那我們大可在外圍進行包裝，以此來變著花樣進行推廣銷售！」

　　「這就是今天我們會議的主題，包裝！」蕭然環顧一周，雙手撐在桌面上盯著白鵬飛：「鵬飛，換了你，你將如何做？」

　　「我……」白鵬飛愣了一下，迅速在腦海裡構思一下，很快便給出答案：「如果是電視業，我會選擇更豐富的內容，配合以各方面來達到包裝效果！」

　　「大錯特錯……」蕭然呵呵笑著揮了揮手：「我指的包裝絕不是狹義上的包裝，而是廣義的。那是什麼？是時尚。我們不需要走得太超前，太前衛，可是引領時尚，這就是娛樂傳媒的核心策略。」

　　眾人均愣住了，魏東靈向蕭然的新秘書韓韻示意一下，韓韻會意的操作起來。電子屏幕上出現了《英雄本色》小馬哥的造型，蕭然坐了下來，魏東靈解釋道：「如果大家記性不是那麼差的話，應該記得，當年發哥的這部影片上映之後，墨鏡和風衣開始走俏的事。」

　　白鵬飛他們這些年紀在三十歲上下的青年都赫然一笑，當初他們一樣迷得要死要活的，風衣和墨鏡外加牙籤都全面配套了。驀然間，白鵬飛他們都明白了蕭魏兩人的意思，恍然大悟。

　　見到他們的表情，蕭然滿意的向魏東靈點了點頭：「我想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了，這就是時尚，而這部影片所做的就是引領時尚！當信息革命來臨之後，那時，我們不需要一味的推廣，只需要通過恰當而且巧妙的手段，就足以讓商品迅速推廣開！這就是時尚的作用！」

　　「而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引領時尚，讓全球都默默被我們影響！」蕭然站直身子瞥了眾人一眼，緩緩說：「魅影是世界上最完善的跨行業集團，各種看似不同不相干的行業將成為這個引領時尚策略裡重要的環節，這正是我們試圖打造的。」

　　「可是，時尚也分很多種，我們想要什麼，究竟想要什麼？」魏東靈和蕭然的相聲說得倒是很有意思，巡視了一眼眾人，把目光停留在柳春和策劃部的新經理程雅雯身上：「小柳，小程，你認為我們應該要什麼？」

　　柳春猶豫著，他作為全亞洲最著名的電影製作公司總經理，能力當然是足夠的。可是，魏東靈的問題未免過於籠統了。程雅雯是韓龍的助手，自韓龍去了環球之後，便做了經理，她想了半天，還是得不出答案。

　　蕭然笑了，剩下的東西將涉及電影，由他來講，無疑更具有說服力。他站起來走動幾下，來到柳春身後：「柳春，你對香港電影有什麼看法？我是指廣泛意義上的優缺點！」

　　「夠機動夠靈活夠自由，我想這不是一時能夠說得完的！」柳春幾乎是不假思索便出了答案：「至於缺點方面，我認為應該是缺乏一種文化，一種屬於自己的文化。」

　　蕭然欣賞的點了點頭，能夠迅速給出這樣的答案，果然是很出色的人材。香港電影缺乏一種文化底蘊，這是致命的缺憾，亦是港片很隱蔽的優點之一。香港吸收了來自各國各地的文化，形成一種很獨特的東西。

　　而正是因為這種獨特的東西，才能夠造成港片能夠在其他國家獲得相當歡迎。因為它本身就有那樣一種意味，讓人無法抗拒的意味。當然，這不是意味著如果沒有了這種味道便無法吸引人了，這畢竟是次要的。

　　蕭然思考的是，在體制方面，香港影壇走上了與好萊塢不同的一條路，即是導演中心制度。好萊塢則是製片人制度，所有職務都圍繞著製片人轉，惟有老斯和老盧這樣的超級大導演才能夠不受干涉。

　　在最初那兩三年裡，蕭然考慮的是，如何才能夠電影創作更自由，更符合港片的處境。而當他最終認為導演的自由創作勝過一切之後，便基本形成了導演中心制的核心。

　　到了魅影逐步做大之後，蕭然才開始看到更遠更廣闊的地方，他必須得想出一個更有利於電影的制度。好萊塢那一套不是行不通，而是在很大程度上勒殺了導演的創作慾望。

　　於是，在90年，蕭然逐步構思出導演中心這個制度。導演、以及策劃和製片三大職務，就是這個制度的最重要地方。導演是作為核心，製片作為策劃部指派做前期和管錢的，負責雜務，而策劃就屬於一種監督職務了。

　　以最簡單的例子來講，譬如蕭然的《本色》，這是一部文藝片，策劃便基本不管什麼事。若是《車神傳說》，那麼策劃便必須得監督影片不會拍砸，若是夠商業的導演，還會與策劃商量下一場戲如何如何拍才能夠吸引到觀眾。

　　所以，這種制度無疑是很有效的，至少比起好萊塢那完全牽制導演手腳的製片人中心制要強了太多。這樣一來，便可保證導演的創作有足夠空間來激發靈感，而策劃只負責監督商業片不要被拍成文藝片，或者太沉悶之類的，基本不干涉導演。就是干涉了，導演亦完全可以不採用策劃的建議。

　　於是，就在這些年裡，蕭然先是無意中走上這條路，繼而開始著手籌備這樣一個制度。到了今天，新藝城和麥黨雄工作室的監製制度已經不復存在，只剩下逐步走向成熟的導演中心制。

　　正是這個制度，在這些年裡吸引了不少來自日本和韓國等地的導演。再加上其他職務在這裡的受重視程度，外國影人們更是紛紛前來這裡，這其中還不乏歐洲導演，譬如那位盧&#8226；貝松便已經在魅影的投資下在香港創辦了一間電影製作公司。這亦正是蕭然有信心能夠在大陸拒絕港片之後，能夠讓港片迅速轉型的原因之一。

　　在這樣的情況下，港片的風味可謂是各不同之處。這讓蕭然不得不思索，好萊塢是將美國中層階級那一套自由和民主推廣開，依賴著這一套在全球獲得地位的，儘管現在好萊塢影片在海外還鬥不過香港，可這種類似的文化和格調是必備的，起碼得具備類似的核心文化才行。

　　港片的核心文化是什麼？沒人能夠給出答案，因為任何答案都不盡正確，唯一一個稍接近的快餐文化亦已經被蕭然撲殺在襁褓之中了。那港片應該具備什麼樣的核心文化？這是蕭然思考的東西，在文化和出版方面，他都已經鋪好了路，足以讓觀眾接受東方文化的路，現在唯一欠缺的就是核心文化了。

　　一個地區或者國家的電影沒有核心文化的後果是什麼？只瞧瞧歐洲電影便可知道一二了。若是沒有衡量出擁有足夠影響力，或者不如說是感染力的核心文化，那將是怎樣呢？印度電影在當地絕對夠火了，走的是印度本色文化，可卻幾乎沒有衝出過本國。

　　這很簡單，這種核心文化，不僅要自己能夠適應，還要其他國家和地區的人能夠適應。若是沒有，那蕭然為港片所做的一切都將是白費，因為那一切都只不過是在宣揚民主和自由罷了。

　　不過，民主和自由這套把戲不一定只有美國才能夠玩，大家的定義不同，那內涵自然就不同了。中國文化的精髓在什麼地方？儒或者別的？

　　蕭然想，無論是什麼都不要緊，關鍵在於，華語電影必須得學會包裝，以民主和自由來包裝完全屬於自己的文化，把這些都推廣出去。而當人們接受了它，那麼就意味著接受了一切。

　　瞬間轉過無數念頭，蕭然微笑望著眾人淡淡的說：「我們要以民主和自由來包裝中國文化，讓它形成一種時尚，那麼，到那時候公司就是在真正意義上的統治了全球！」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再次回流

　　
　　當魏東靈回來的時候，蕭然陷入了徹底的開心當中，因為戛納剛剛傳來消息，他的新作《本色》得到了參加競賽的資格。這是讓蕭然真正歡喜的事，因為這完全是依賴他自己的能力來執導的，如今能夠在全球作品裡獲得競賽資格，就已經足夠證明他的能力了。

　　對於一直奢望能夠獲得屬於自己，完全屬於自己的作品的蕭然來講，這絕對是一個天大的肯定。現在他想自己真的完全能領會到，為什麼那些影人會拚命想在電影獎上拿獎了。

　　其實《諜變》和《車神傳說》都完全是他的個人創造，只不過，因為那兩部片太具有商業元素了，導致蕭然沒辦法將那視為個人作品。他想要的實際上是一個完全能夠展現自我的平台，亦是完全風格化的個人作品。

　　他目前在忙的不是這件事，他正在家裡欣賞來自大陸的報告。大陸的戲院目前正在陸續興建當中，倒是改造的戲院已經完成了。不得不承認，那些戲院無論是設備還是各方面，與改造前相比，絕對是天地的差別。

　　來自魅影控制的杜比實驗室以及dts公司的設備，舒適的座位以及多功能放映廳，這一切花費了映畫公司不少錢。儘管杜比和dts都是魅影旗下的控股公司，可還是照樣得按照價格來買，難道不是嗎？

　　話又說回來，與改造前的大陸戲院根本沒得比，一個是還處於嬰兒期的，一個是成年期的，這哪有得比。與美國戲院相比，魅影在這一方面做得更好，映畫戲院旗下控制的各地院線都在這幾年裡投資了極大筆資金改造，如果說是世界上最舒適最享受的戲院也絕不為過。

　　而蕭然一直都認為，內地電影之所以一直沒辦法跟上步伐，很大程度是因為國家的扶持和控制，導致沒能夠市場化，即是商業化。像現在的香港影壇在魅影的領導下，已經是非常成熟化的商業帝國了。

　　除此以外，戲院方面的因素無疑是相當之重要的，所以他才花費那麼大力量來改造和興建戲院。再其次便是票價的原因了，映畫公司通過一系列的調查，最終將內地的票價定在兩元這個價格上。儘管表面上瞧起來太低了，可是培養觀眾進戲院才是最關鍵的，當他們養成這樣的習慣之後，盜版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得到絞殺。

　　由去年交流生回流，內地電影廠到目前為止共製作了三十來部影片，平均投資不到一千萬。最大筆投資是中影咬牙投資的兩部暑假大片，各投資了五千萬和六千萬。如果要是虧損，那肯定賠得一塌糊塗。

　　有意思的是，根據這些資料的記錄，這些交流生回去工作不到半個月，就非常不習慣內地的製作制度了。首先第一點是立項，單是劇本審批簡直都能玩死人了。在器材方面更是好笑，交流生想要的膠片和攝影器材，電影廠連這最根本的兩項都滿足不了。

　　本來黃群收到這個消息之後是打算跟蕭然借的，可是，蕭然以一句非常簡單的話告訴他：「香港最好的器材是在思維公司，雖然是旗下公司，可魅影要拍什麼片子，還是一樣要出錢租借。你們可以去租借，最多在價錢上給你們一點折扣！」

　　得蕭然這樣一說，黃群亦不好意思極了。最終內地電影廠終於還是捨不得出甚至能超過製作費的價錢來租借器材，倒是中影公司很有點要死就死到底的想法，咬著牙齒掏了腰包在思維的內地分公司租借了器材給那兩部大片。

　　可是，問題出來了，當通過電影廠和電影局審查之後的劇本發下來，已經面目全非了。這直激得不少交流生出身的編劇都差點吐血了，這些編劇在魅影的熏陶下，已經習慣了自由創作，沒想到送上去之後發回來的竟然跟自己寫的完全不同了。

　　搞笑的事發生了，去年回流的交流生共有大約上百人，而折騰了不到一個月，編劇們便紛紛辭職不幹。導演和其他影人更加憤怒，在拍攝期間，電影廠的頭頭居然敢指手畫腳的，又是有不少人辭職了。

　　勉強忍氣吞聲拍完戲的影人們到了後期製作時終於忍不住吐血了，那叫什麼後期製作？空有地方，可是設備全完全沒得比，簡直落後了太多。可是，電影廠亦捨不得花太多錢拿去思維做後期，惟有湊合著了。

　　後期做了出來，欣賞了毛片之後，創作者全都掩面而去。那叫一個沒面子之極，那會他們心裡想的就是要是被香港的同事看到了，非被嘲笑到死不可。動作片因為沒有好的後期製作，結果變得軟綿綿。

　　其實這些只是小部分人的遭遇，國家非常重視這一次的回流，為此拿了很多錢出來，希望能夠給出一線曙光。單只是為了這次回流生的影片投資，國家便借中影之手投資了數億。

　　那些電影廠的確亦是響應了國家的號召，努力想把中國電影打響。只是，單在劇本這一項，就不知刷下來多少。而且，有意思的是，這些電影廠有的很固執，沒把片子送去魅影的思維做後期。可是絕大部分還是拿了過去製作，只不過，有些東西不是有技術就夠了的。

　　大陸電影製作方面的限制太多了，很多辭職趕回香港的影人都是這樣對蕭然說的，他們自己都無法忍受那種被無關的人指手畫腳的感覺。

　　對於中影的兩部暑假大片，蕭然絲毫無懼，電影市場的根本氛圍得不到改善，就算把魅影所有影人都弄過去，那都是沒用的。電影廠被國家控制，而電影廠再控制影人，這樣一來，就永遠無法得到市場化的改善。

　　至於這些影片的票房如何？這其實是可想而知的事。每年至少四十部港片不斷流向內地市場，向來以娛樂性著稱的港片完全以壓倒性的姿態先後統治了市場。當然，後來黃群還是以相當委婉的姿態給蕭然來電，希望香港影壇能夠把檔期錯開，不要故意跟內地影片打對台。

　　他們都執行了，可是影片票房一樣不妙。電影廠的頭頭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同一批人，在香港就能夠製作得出口碑和票房都絕佳的影片，可在內地就全砸了？

　　蕭然還是感到有些抱歉，因為國家的數億投資注定是要虧損的。其實，蕭然很清楚這一切都始終會發生的，內地電影現在拿什麼跟港片鬥？尤其還是讓回流的影人來做。不要忘記，那些回流的影人，譬如衛長青等一流導演在香港拿的片酬最少都是兩百萬起步。

　　在內地，兩百萬足夠製作一部影片了。尤其是衛長青這傢伙，他的導演酬勞已經高達了四百萬。讓他們在大陸拍戲？片酬多少？哪來什麼片酬，根本就是薪水制度，而且年薪加起來都還不如衛長青在香港拍一部十五分鐘的短片的酬勞高。

　　那些影人的身價動輒數以十萬百萬計，電影廠拿什麼來支付這筆錢？沒有電影商業化，就沒有票房，沒有票房就基本等於沒收入，沒收入拿什麼來支付？

　　影人一沒發揮空間，二連自己都養不活，還拍什麼戲，買塊豆腐撞死算了。讓衛長清這些影人鬱悶的是，在魅影的牽頭下，香港影壇再次掀起了漲價風，身價最高的發哥已經突破了兩千萬。這場風刮得夠激烈，可他們卻不在，還必須得重新拍戲來證實自己。

　　內地終究無法阻攔住這股再回流的風潮，影人們在拍完了戲之後，紛紛回到了香港，各自找到自己的東家，或者是魅影或者是德寶。去年的回流潮終於以一場猶如鬧劇的方式漸漸降下帷幕。

　　這正是蕭然當時考慮之後不再為此擔心的原因，這亦是他當初為什麼要一力猛抬影人酬勞的原因。君不見歷史吳雨森抱怨好萊塢根本就是把導演當做打工仔而不是創作者，可是為了賺錢，一樣捨不得回來。

　　讓蕭然心焦了一段時間的是這個酬勞該在什麼地方打住，目前亞洲除掉內地外每年大約有三十多億美金的市場，歐洲則有二十億美金的市場。在亞洲，港片佔有近百分之四十的市場，在歐洲則佔有近百分之三十的市場。

　　而港片首輪上映影片的平均投資目前高達了四千萬，這剩下來的利潤已經遠不如以前大了。按照與美國的物價對比來推算，影人們的酬勞已經是基本達到了好萊塢的水準。在調查計算之後，終於確定，暫時維持目前這個片酬基數，至少在內地市場沒有得到進一步擴張之前是如此。

　　其實片酬絕對不是沒有提升的空間，目前全港每年單是電影製作方面便投資六十億左右。而若是加上目前已經逐步進軍的北美市場，港片全年度單是全球票房便能夠獲得至少兩百億港幣，這其中仍然有相當的盈利比例。

　　而千萬不要忘了，電影不單是依靠票房收入的，錄像帶的收入隨著vcd在亞洲的推廣，漸漸後來居上。而在電視播映權上，更是瘋賣一筆。單是去年聖誕節前後在北美上映的《侏羅紀公園》，在北美電視播映權上便賣了六千萬美金。亞洲和歐洲的播映權則被書香傳媒花四億港幣買下來。

　　所以，酬勞還是有一定的發展空間。只不過，蕭然認為目前形勢不夠明瞭，只要內地鬆開審查關卡，那隨時隨地都可以漲價了。繞來繞去，問題的關鍵終於還是回到了這一點上。

　　這讓蕭然頭疼死了，終是忍不住惱怒的離開了辦公桌。他恨恨不已的咒罵了幾句，心想自己又不是什麼香港電影的負責人，這亂七八糟的事為什麼要自己來做？

　　鬱悶了很久，蕭然走到陽台上去，來到邊上望著天空哇哇大叫幾聲，總算把氣給順了下來。也怨不得他鬱悶了，魅影自己的事就夠他煩了，而他竟然還要規劃華語電影的未來，這都成了什麼事！

　　蕭然苦笑著，這一切不都是自己自找的嗎？為了理想，就一定得付出很多代價。迎著強勁的風，蕭然覺得自己就好像空中的鳥兒一樣，無論風多麼的強勁都得朝著自己預定的方向前進。

　　蕭然不是鳥兒，他沒有翅膀。可是，魏東靈就是蕭然的翅膀，華語電影能不能飛到預定的目標？魅影能不能達到全球壟斷地位？這還是未知的。

　　下午魅影集團將召集旗下與電影相關的子公司頭頭來開一次會議，這可真是有些意思。表面上瞧起來，魅影只是蕭然控制的七大旗艦公司之一，可實際上，魅影集團卻控制了另外六大旗艦的股權。當然，魅影的股權一如既往，仍然是蕭然和魏東靈以及房小強三位董事，公司的配送股票則是送其他公司的。

　　「阿東，收購目標選好了嗎？」這是蕭然給魏東靈的問題，蕭然對商業歷史不太清楚，可是他還是隱約知道就是由去年開始，全球電子業和網絡業及電腦業等等開始了突飛猛進的發展。所以，這顯然是一個很好的斂財機會。

　　「去你的，我出馬，還有什麼事是辦不成的？」魏東靈極其藐視的盯著蕭然反擊一句：「我想問的是，你的錢準備好了沒有！」

　　蕭然嘿嘿一笑，在魏東靈離去的這段時間裡，他刻意把魅影集團控制的部分公司股票出售掉，為的就是籌集資金來換取收購資金。魅影控制的股票和地產有相當一部分，出售顯然不是壞事。

　　把盈利的投資套現，再利用這筆資金來進行其他的投資，這樣無疑是具有效率的。至少蕭然就記得李嘉誠那宗盈利七百億港幣的買賣就是這樣幹的。

　　毫不誇張的說，除了幾間相當重要的公司股權沒有出售以外，蕭然幾乎把其他的股權全都出售了。這些年來在這方面投資了八十多億的魅影公司，通過這次的出售便盈利了足足近三百億港幣，單是哈薩威的部分股票便賺了一百多億。

　　不過，出售亦是很無奈的。蕭然不想再為公司增加債務了，便惟有出售這些來籌集資金了。想一想當初接手市值為近兩千億的和黃時，就背上了和黃自身的六十億美金的債務，還是魅影這幾年努力清債才勉強把這筆數字打得低下來的。

　　魅影去年的多宗大筆收購導致資金短缺的慘烈狀態已經度過了，可是魅影還是沒有像以前那樣擁有大筆的現金儲備。儘管平日裡一兩百億港幣還是有的，可是這對於目前動輒都是以幾十億美金來做事的魅影集團顯然是遠遠不夠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東靈有喜

　　
　　港英政府全面清洗，新任港督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邀請蕭然秘密談了一次。反壟斷法和增加稅率的立法很快便被取消了，因為蕭然和三大巨頭非常清晰的告訴這個港督，目前香港影壇基礎不穩，反壟斷未必見得奏效。當然，港督究竟是因為這個原因取消的，還是因為蕭然而取消的，不得而知。

　　起碼蕭然這一次可以輕鬆一陣子了，解決了對手和困難，自然該輕鬆一下。不過，在這之前，魅影集團開了一次相當全面的高層大會，這一次的會議可謂是魅影集團有史以來與會者最多的一次。在會上，蕭然和魏東靈確定了集團的未來戰略目標。

　　在決定開這個關係到魅影未來策略的集團高層會議之前，蕭然和魏東靈在辦公室有過一次相當激烈的爭論，爭吵之激烈，幾乎讓秘書以為裡面是兩頭西班牙公牛在對打。

　　蕭然和魏東靈爭論的核心問題一樣是魅影未來的走向，事情的起因其實亦是非常簡單，魏東靈認為魅影的現有體制已經不再適合未來的經濟格局，而蕭然認為魅影集團更應該在戰略上著眼於未來。

　　於是，兩人便連對方說的內容都沒聽仔細便爭論了起來。鬧了老半天之後，吵得嗓子都沙啞了，魏東靈這才喘著大氣給蕭然倒了清水，打算接著繼續！

　　蕭然亦是狠狠的喘著氣，他跟魏東靈的體質談不上什麼區別，結果一場架吵下來，大家基本都沒氣了。向魏東靈搖了搖頭，蕭然掛起免戰牌：「不跟你吵了，休息一下再說！」

　　休息了片刻之後，魏東靈這才笑著向蕭然說：「你這小子空有口才，演講很煽動，可是吵架愣是不行。不過，談真事，不胡鬧了！」

　　如果秘書聽到魅影兩大巨頭的話，只怕眼鏡都要跌落一地。誰料得到這兩個傢伙吵架就好像好玩一樣，不過，這也怨不得他們。尤其是魏東靈，平日都在工作，甚少有時間出去休閒一下，蕭然惟有陪這個傢伙吵上兩架，讓其發洩一樣鬱悶。

　　「我指的體制是管理和財務制度，財務制度就暫且不提了，我想你是能夠明白的。」魏東靈順了幾口氣，輕飲一口由蕭然在法國買下的酒莊裡勒索來的葡萄酒說：「現在公司的管理制度的確不夠完善，或許不如說是若是任由現在的制度繼續發展下去，再過幾年，我們將很難適應時代的進步！」

　　蕭然沒有說話，只是像晃動紅酒一樣輕柔的搖晃著杯子裡的清水。魏東靈沉吟片刻，緩緩說：「我考慮了很久，認為現在的管理方式太散了，若是我們沒有足夠的精力，那就很難做得出正確的決策。」

　　「那你的意思是？」蕭然不為此感到驚訝，魏東靈的辛苦便是一個證據了。

　　「很簡單，改變，我們需要改變！」魏東靈驀然發現自己忽然學到了蕭然的口頭禪，連忙怒視其一眼，這才繼續說：「我想，現在是時候把其他產業合併在一起，然後以他們分別作為旗艦公司，而魅影則作為總旗艦統帥一切。這樣一來，權力下放，我們就輕鬆了很多。」

　　「比方說，書香和亞視，我想不如把它們合併為一個傳媒集團單獨存在，單獨組建一個班子。」魏東靈換了一口氣，瞥了一眼正在凝神靜聽的蕭然：「電子業上面，除了諾基亞，我們還控制了幾間公司，一樣可以合併在一起。」

　　「可當初我們把他們分拆，現在再合併在一起，哪豈不是走回原來的路了？」蕭然大皺眉頭，他原先是打算分拆上市的，後來發現上市普遍只是為了斂集資金，或者融資，那魅影既然不缺乏資金，就沒必要上市了。

　　「不要忘記，分拆之後各子公司培養出了不少出色的人材。比如白鵬飛，在沒分拆前，你難道知道他能夠把書香打理得那麼好嗎？」魏東靈釋然一笑，在他看來這一切都不是問題：「你得考慮到，目前公司控制的子公司太多了，這樣一來很容易造成制度和管理甚至財務上的混亂。」

　　蕭然想到了未來那樁著名的安然破產案，正是因為魏東靈提到的這些原因而破產的。現在既然魏東靈提前預示到這一點，蕭然當然沒理由反對！

　　見蕭然點了點頭，魏東靈靠在沙發上舒服的閉上眼睛說：「我想過了，既然公司以娛樂傳媒，電子和電訊，以及地產相關和金融投資為核心，那我們可以以此來足見為五大旗艦公司。」

　　蕭然再一次點了點頭：「我想要講的很簡單，我們要做好一切迎接信息時代的準備。現在網絡和電腦越來越成熟，要不了幾年，就將成為世界上不可缺少的一份力量！」

　　魏東靈不止第一次聽蕭然這樣說了，自然瞭如指掌的說：「我考慮過，世界上的著名電腦公司都是美國的，我們不可能取得真正第一大股東地位，所以只能保持目前手上的控股。當然，我們可以籌建電腦軟硬件公司，掛靠在電子公司旗下。至於你指的網絡運營等方面，當然是電訊來做。」

　　「都讓你說了，那我說什麼？」蕭然怒視著魏東靈，半天才鬱悶的說：「在我的構想裡，娛樂傳媒將成為魅影核心中的核心。而電子技術和電訊以及網絡應用技術等方面，都將為了這一點而服務，所以，未來的發展得向電子信息化發展！」

　　「傳媒方面很簡單，香港是最重要的發展基地，以此向亞洲輻射。歐洲以英國為基地，努力把默多克擊敗，我想百萬富翁這樣的遊戲還是需要多一點。在北美方面，我們不容易發展，可是可以借環球之力來做到傳媒擴張，到時候分拆給書香，便基本形成全球傳媒網絡！」

　　「這樣都很好，進可攻退可守，不至於讓魅影落得無路可走！」魏東靈指的是魅影的核心產業分散一些，這樣便可分散掉風險。

　　蕭然聳了聳肩，盡顯瀟灑之意：「大致上就是這樣了，實際操作還是你來。安排了集團重組之後，你就有時間跟李家欣結婚渡蜜月了！」

　　在接下來的三個月裡，在魏東靈的親力親為之下，魅影的重組獲得了成功，變得更加具有效率，制度上的嚴格卻能夠給人足夠的發揮空間，這就是蕭然提倡的一緊一鬆。

　　書香傳媒由此正式登上了舞台，一舉成為歐亞大陸上最具有影響力的傳媒公司。和黃成為電訊業的旗艦公司，天下基金正式並入動力旗下的投資公司，沿用天下投資基金之名。在電子業方面，魏東靈沒讓諾基亞成為旗艦公司，而是歸於動力這個旗艦公司。還有被阿彪負責主持的動能，當然，這傢伙主要就是過去做個門面而已，商業的玩意他是不懂的。

　　在地產和基建以及銷售及酒店，明宣則成為了這方面的旗艦公司。唯一棘手的是電影業方面，這還真是不容易合併，最終仍然延續了以前的管理制度。其實跟電影相關的其他公司都有向其他行業發展，比如四海現在就把精力集中在銷售，甚至涉足了連鎖超市。

　　書香傳媒和亞視集團合併時，蕭然指示讓白鵬飛出售了手上的一些報紙，只控制了最具影響力和最成功的報紙雜誌。因為蕭然很清楚，在未來普通平媒的作用將漸漸減弱，電視和網絡將成為關鍵。不過，有意思的是，因為經營出色，單是出售了七間報紙雜誌，便贏利了八十億以上。

　　蕭然和魏東靈控制著七大旗艦公司，可是實際上，其他公司的股權卻是被魅影控制在手裡。這就意味著，含其他公司的股權，七大旗艦公司總市值高達一萬億港幣，只是隨著收購，背上的債務亦高達近三百億美金。當然，因為和黃等公司都不是全資控股，所以蕭然的資產自然是沒有那麼多的。

　　按照《亞洲週刊》的說法，魅影這一次的重組將會誕生一個龐大的艦隊，一隻完全能夠縱橫四海的艦隊。不過，事實上，魅影再次重組結構的新聞的確一直持續了很久，是那時亞洲最熱門的財經新聞之一。尤其是在亞洲已經是相當有名的天下基金冒出合併更讓人驚訝不已。

　　在1994年3月，魏東靈終於要和李家欣結婚了。蕭然在教堂的新郎呆的地方瞧著有些緊張的魏東靈，頓時忍不住狂笑了起來，惡狠狠的瞪著他：「有意思吧，記得上次我結婚的時候，某個人是怎樣玩我來的？」

　　「別，以後再說，大不了以後給你點面子，一年只勒索一次！」魏東靈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不是那麼禁得住負荷了，趕緊向蕭然告饒。只不過，這樣的求饒方式還真是奇怪。

　　蕭然笑吟吟的搭著發哥的肩膀說：「發哥，這小子比我幸運多了，我結婚的時候就來了那麼些人觀禮。沒想到他結婚，李嘉誠和港督都來了！」

　　發哥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蕭然和魏東靈之間的友誼還真是奇怪得有趣：「難道不是他沾你的光嗎？我還以為是你。」

　　「算了吧，發哥，我好歹都是堂堂魅影集團的CEO，而且年薪幾千萬，身家百多億了，這樣都沒點面子？還需要沾他的光？」魏東靈心中感激蕭然，他知道蕭然是怕他太緊張了，所以才故意搞怪來讓他輕鬆的。當然，表面上自然是要不屑的說。

　　「東哥，這樣說就不對了，你才百多億而已，哪裡比得上然哥，他可是一千多億身家了，福布斯排名第十四位。」房小強笑嘻嘻的瞥了兩人，乾脆把兩人都調侃進去了。

　　房小強這些年來都在為動力旗下的投資公司幹活，東奔西走四處尋找機會，倒是很少有在香港的時候。這一次，他正在荷蘭與菲利浦談一筆投資，還是特地放下生意趕回來的。

　　提到這裡，蕭然就大恨，怒視著新郎。這一次他因為公司今年擴張迅猛，而且微軟股票上漲很厲害，結果排名上升，給了魏東靈勒索的機會。結果魏東靈這傢伙竟然真的向他勒索了一架飛機，好在不是什麼波音，不然蕭然一定吐血身亡。

　　喜歡玩飛機，也有私人飛機的榮太子就曾對魏東靈那架飛機表示了讚歎和欣賞，事後跟蕭然一提到，蕭然的臉色立刻慘然下來。真無奈呀，身家百多億的人居然還要勒索他，這真是喪盡天良。

　　「小強，你……」蕭然怒視的對象再多了一個，發哥頓時嘖嘖作聲：「現在我知道阿東哪裡來的那麼多勞斯萊斯了，對了，阿然，你該知道我很喜歡這種牌子的車吧？」

　　蕭然差點暈了，至少他是作出了暈厥的表情。想不到連發哥亦要來勒索他，蕭然猛烈的歎息著：「真是道德淪亡，人心不古呀！沒救了，沒救了。」

　　「怎麼樣？阿然，感覺還行吧？」經過了放鬆之後，魏東靈的情緒漸漸鬆弛下來，在鏡子前問蕭然。他覺得這是自己這一輩子裡最緊張的時刻，就是比起收購會德豐時動輒動用幾十上百億都要緊張了百倍，這才是心跳的感覺。

　　「很棒，今天你比平常帥多了！」蕭然一臉嚴肅的給了一個絕對不可靠的答覆，他忽然想到自己和林清霞結婚那一天，自己不也是像魏東靈一樣緊張嗎？而現在他兒子和女兒都有了，想一想都讓他感到甜蜜。

　　夠鐘了，魏東靈來到神父面前，蕭然和林清霞轉過臉去望著門外，李家欣正在與其父親一塊進來。蕭然不得不承認，李家欣真的是美呆了，很難找到更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可蕭然認為單論容貌而言，香港藝人裡真的沒兩個能夠拚得過的。

　　按照慣例宣佈他們為合法夫妻之後，大家都一起出去了。蕭然和林清霞緊緊握住對方的手，都同樣想起了當天自己結婚的情形，望著對方的眼裡都漸漸流露出點點笑意。

　　隨後的照相之類的活倒是簡單了許多，相對也熱鬧了很多，西式婚禮熱鬧的地方就是在於這點。魏東靈拉著幸福的新娘子來到蕭然面前，捅了捅這小子才說：「嘿，去照相了，所有人都在等你們了！」

　　拍了幾張集體照之後，蕭然忽然興致大發，讓攝影師給兩對夫妻單獨照了幾張像之後。魏東靈這才拍了拍蕭然的肩膀感慨萬千：「阿然，想一想當年我們都算是白手起家了，連我自己都沒想到，魅影能夠在不到十年裡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真是不容易呀！」

　　蕭然深深呼吸一口氣，這種感覺讓他很有一種特別的感動，鼻頭一酸，勉強的向攝影師招呼，這才對魏東靈說：「我們單獨來幾張……這些年要是沒你，就肯定沒有現在的魅影，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這小子也真是，給你股權你還不想要，你自己想想看，百分之十的股權，那可就是兩百億，真是服了你！」

　　「錢而已，夠花就行了！」換了一個動作，魏東靈哈哈大笑著與蕭然靠得緊緊的，像兄弟一樣：「我只喜歡工作，喜歡發揮自己的能力。再說，沒你的預見能力，我還不是什麼都幹不了！」

　　蕭然點了點頭，與魏東靈同時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禁不住同時大笑起來。這時，李嘉誠和榮太子等富豪來到魏東靈面前，珠寶大王鄭玉彤笑著向魏東靈伸出手：「魏總，恭喜你，娶到這樣一位絕色佳人，羨慕呀！」

　　「客氣了客氣了，鄭董，我的結婚戒指還是在你的店裡買的呢！」魏東靈呵呵笑著舉起自己的手示意了一下：「果然不愧是香港珠寶大王呀！」

　　「魏總，這次度蜜月不需要太急著回來，好好享受一下！」李嘉誠心情很是愉快的樣子：「千萬不要再想什麼生意，那筆投資等你回了我們再研究，千萬不要冷落佳人呀！」

　　「這裡的事，我全丟給蕭然了，自己去逍遙一個月再回來，狠狠累一下這小子，讓他瞭解我的痛苦！」魏東靈惡狠狠的瞪了蕭然一眼。

　　魏東靈和李家欣是乘坐私人飛機離開的，蕭然望著天空半天，終於低下了頭，望著林清霞嘿嘿一笑，把臉給湊了上去：「老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