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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蕩女大學生蘇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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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走A怪 發表於 2022-11-27 21:5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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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那天,村子裏出現了很多怪事。
先是老王家一隻養了八年的白毛老狗,穿上黑色長袍,直立起來站在我家門口伸手作揖。
又有無數只體積肥碩的老鼠,穿街而過,光天化日之下就站在我家門口久久不散。
老鼠過街,自然激怒了村子裏的貓羣,結果往日畏懼貓羣的老鼠們今天竟然膽大包天,毫不猶豫的跟貓羣咬成一團。
那一場貓鼠大戰,打的街道上屍橫遍野,老鼠固然死了無數,但羣貓也折損了足足三十多隻。
村民們看的目瞪口呆,但也有懂行的老人說,白狗扮人,鼠喫貓,這是顛倒常理,逆轉人倫,要放在古代,那是要天下大亂的啊!
開始的時候,人們並沒有把這些事跟我家牽扯到一起,直到當天晚上,人們聽到我家面前的空地上,傳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
有好事的人披着衣服出去看戲,卻發現臺上唱戲的戲子竟然是白紙紮成的,而周圍的看客們則五花八門,有眼睛賊溜的黃皮子,有一身騷臭的灰狐狸,也有青面獠牙,形同猛鬼的山魈。
最主要的是,這羣山精鬼怪還簇擁着一口棺材,棺材被豎起來,裏面一個鶴髮雞皮的白臉老嫗站在其中,正在那看的津津有味。
這下把村民們嚇得魂飛魄散,撒丫子就跑,回到自己家中後就鑽進被窩裏瑟瑟發抖,從玉皇大帝一直求到了耶穌極度,把自己認識的各路神仙全都求了個遍。
那一晚,包括我家在內,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幾乎一夜未眠。
天亮之後,山精野怪們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片狼藉,證明昨晚大家不是在做夢。
那個年代,農村一般都挺迷信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更是讓村民人心惶惶,擔心我家是不是衝着什麼了。
也就是這天,爺爺穿着一件破皮襖從山裏匆匆趕來,不由分說的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把父親和兩個叔叔打的頭皮血流,狼狽不堪,打完之後,又抱着尚在襁褓裏的我痛哭一場。
父親和兩個叔叔捱了一頓揍,小心翼翼的湊過來說,爹,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總得有個說法是不是?
爺爺陰沉的瞪了他們一眼,說,戴罪之身,人鬼共恨!
什麼叫戴罪之身,人鬼共恨?
爺爺沒說,爹和兩個叔叔也不敢問。反正意思是,我能活下來是造化,若是死了,那就是活該。
是死是活,就看今夜抗的過去抗不過去!
爺爺說的沒錯,晚上不到,我就發起了一場高燒。短短兩個小時之內,我就嚥了三次氣,但每一次都又被我強行掙了回來。
後半夜的時候,爺爺趕走了爲我打針的診所醫生,用破爛皮襖把我包裹起來徹夜不撒手。他光着膀子,一手抱着我,一邊和叔叔們跳着腳四處大罵,直罵到嗓子沙啞,口乾舌燥也不停息。
直到天亮時分,屋頂上傳來一個老婦人惡毒的咒罵聲之後,我才終於緩過勁來,撿回了一條命。
但爺爺和守在屋子周圍的叔叔們卻因此大病一場,躺在牀上足足一個多月才修養過來。
後來我才聽說,那天晚上,屋頂上趴着一隻白毛飛僵不斷的吸我精魂,若不是爺爺,父親,叔叔們替我擋着,我必定活不下來。
再後來,爺爺給我起了個名字,叫張九罪。意思是我從出生那一天,就是一個有罪的人。
所謂九罪,就是殺生,貪婪,暴戾,欺騙,嫉妒,懶惰,色慾,傲慢,虛榮。
我從小就秉承了我爸生性木訥的性格,不愛說話,也不愛跟人交往。在學校的時候也很少跟同學們一起玩。
按理來說,我這樣的性格總是不討人喜歡的,但偏偏爺爺卻很欣慰,每到了我放學的時候,總是帶我去他那間破土坯房子裏去坐坐。
說是破土坯房子,其實裏面整潔乾淨的很,蛇蟲鼠蟻之類的東西也從來沒有。
當然,我喜歡去爺爺的破房子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屋子裏有很多書,有泛黃的,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書,也有各式各樣最新印刷出來的新書。
這些書大部分都記載着一些奇聞怪事,有的講述驅魔人降妖伏魔的故事,也有的講述各地的奇聞怪談,裏面有深奧的奇門八卦知識,也有佛門傳說中的七十二道鬼。
甚至還有一些書是爺爺自己的手抄本,然後用針線縫起來的筆記。
我很喜歡看這類書,因爲書中的記載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有人有妖,有邪有魔,有鬼有屍。
有手持符文木劍的驅魔人,也有分金定穴的尋屍人,有看破生死的卦師,也有行走天下的風水大家。
書中的每一個故事,其實都滿足了我小時候對外面社會的嚮往。
這一看,就是六年。
直到我高中之後,爲了應付更多的學業,才很少再去爺爺那看書。不過讓我難過的是,高中三年,我雖然自認爲品學兼優,就算考不上名牌大學,府內的重點也應該不在話下。
偏偏就在高考那幾天,又一場重病襲來,徹底破滅了我的大學夢。
那場重病來的快,去的也快,高考開始的時候它來了,高考結束的時候它就立馬走了,弄的我都懷疑是不是老天專門跟我作對,不給我上大學的機會。
消息傳出去之後,父母長吁短嘆,村民們目光憐憫,但唯獨爺爺笑呵呵的,摸着鬍鬚說,好事,好事。
高考的失利,讓我變得更加沉默。卯足了勁準備復讀一年,來年再戰。但就在這個時候,村子裏忽然來了兩輛邁巴赫。
這幾年人們的生活條件漸漸變好,也有一些家境殷實的人家買了車,但不過是五菱宏光,哈弗,衆泰這類低端車型。
對於這種動輒幾百萬的豪車還是很少見的。
最主要的是,這兩輛車順着鄉村公路一直往前,最終停在了爺爺的土坯房子門口。
然後車上下來了五六個男男女女,男的西裝革履,氣度不凡,女的衣着得體,妝容靚麗。
他們下車之後就從後備箱裏拿出了兩個文件箱,然後恭恭敬敬的敲響了爺爺的房門。
那時候我爸早就和爺爺分家而住,但兩家只隔着一條街。
我好奇的看着那些人走進爺爺家裏,然後想着這到底是哪裏來的客人。
直到土坯房子裏就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然後就是鍋碗瓢盆摔在地上的聲音。
我頓時急了,拎着棍子就朝外面跑,剛剛跑到門口,就見爺爺怒發須張,拎着擀麪杖把幾個男子硬生生的打了出來。
那幾個男子被打的哭爹喊娘,滿頭是血,兩個女的嚇得呆住了,手裏的箱子散開了都不知道,一捆捆紅彤彤的鈔票刺的我眼疼。
其中一人氣急敗壞的吼道:“張老頭!別給臉不要臉!都他孃的什麼時代了!還守着你那一套破爛玩意兒當寶貝!”
“看看你這些年過的什麼生活!連臭要飯的都不如!爺們兒給你一條金光大道你不走,非得在這破村子裏死磕是不是?”
那男子叫囂的厲害,但爺爺卻只陰沉着臉,回了一句:滾!
那男子怒道:“行!姓張的!你牛逼!爺們兒今天服你!但你別忘了,你張家有罪!幾輩子都贖不完的罪!”
“你想替整個張家扛起這份罪!那也得看老天爺答不答應!”
說完之後,幾個男女撿起地上成捆的鈔票,狠狠的瞪了爺爺一眼,然後鑽進車裏揚長而去。
因爲正是夏收時候,這場架並沒有引起村民的注意,只有我穿着褲衩背心,手裏拎着棍子狠狠的朝兩輛車上砸去。
棍子落在車後玻璃上,咣噹一聲砸出了個坑,引的車裏又是一陣尖叫。
那輛車一溜煙的跑了,只留下我爺孫倆兒蹲在地上,收拾被打壞的鍋碗瓢盆。這時候我才發現,爺爺的頭髮已經很白很白了,腰也佝僂的厲害。
畢竟是快七十歲的老人了。
我倆收拾完東西后就相顧沉默,我沒問爺爺,那幾個傢伙到底是哪裏來的,又要幹什麼。
爺爺也沒有跟我解釋,只是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抽菸。
過了好一會兒,爺爺才忽然對我說:“小九,你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就走。”
我手稍稍顫抖了一下,說:“去哪?”
爺爺說:“省城,石門!”
所以我聽爺爺說的這麼堅決,頓時腦子嗡了一下,自己怕是真不能在家待了。
爺爺見我眼眶都紅了,嘆了口氣:“小九,你看了我六年書,該看的給你看了,不該看的也給你看了。”
“有些事情,你現在不明白,以後肯定會明白的。”
我沙啞着嗓子說:“爺爺,是不是跟那幾個男女有關?”
爺爺摸着我的頭,笑着說:“有關係,也沒關係。總之他們的到來,讓我明白了,有些事情躲是躲不過去的,只能真正的去面對。”
“去吧,你爸媽那邊,我去跟他們說。”
爺爺向來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說通俗點,那叫霸道。別看父親和兩個叔叔都跟爺爺分家住,但爺爺一句話說下來,父親和叔叔們都不敢放半個屁。
不過那天晚上,我爸媽跟爺爺大吵了一架,吵的那個兇,幾乎把房頂都給掀翻了,老爸扯着嗓子喊,要把我送去石門市那個王八蛋手裏,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緊接着爺爺的怒吼又蓋了過去。
我不知道省城那個王八蛋到底是誰,反正爭吵一直持續到後半夜,精疲力盡的爸媽才總算是同意了爺爺的話。
讓我去省城找那個王八蛋。
那天晚上,爸媽親自給我收拾行囊,短袖,T恤,外套,甚至還有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全都給塞進了揹包裏面。
除此之外,老爸還把厚厚的一摞錢,分成三個部分藏在揹包裏面,那一摞錢很厚,差不多三萬多的樣子。
他們收拾的行囊讓我臉色發白,我問爺爺,這次出門,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結果爺爺卻摸着我的頭,意味深長的說:“等你覺得可以回來的時候,就能回來了。”
這句話說的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也明白過來,這次出門恐怕很長很長時間,指不定還要在外面過冬。
不然母親不會把羽絨服也給我塞裏面的。
想到這,我又有點激動。剛滿十八歲的大男孩,平日裏學業繁重,最多也就去過周邊幾個小縣城,要說對外面沒向往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我親眼看到老爸在我包裏塞的那一摞錢,更讓我心癢癢的。
小時候家裏條件一般,爸媽對我的零花錢管控很嚴,從小到大,我兜裏就沒有超過一百塊錢的時候。
驟然見到好幾萬塊錢都屬於我自己支配,那種興奮,激動的情緒甚至沖淡了我離家的憂愁。
就這樣,我被爺爺強行趕出了家。
我出門那天誰也沒有送我,只有爺爺養的大黃狗跟着我一直到了村外,直到我搭上一輛去火車站的過路車後,大黃狗才搖着尾巴,汪汪叫着回家了。
那時候我真沒想到,自己這次出門到底意味着什麼。
省城距離我家並不遠,也就三百多公里的樣子。但省會城市就是省會城市,我揹着笨重的包裹在街道上走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了一家寫着花圈壽衣的店鋪。
老爸說的那個王八蛋,就是這家店的老闆。
爺爺說,讓我喊這人三叔,老爸則不以爲然的說,喊他王八蛋就行。就因爲這一句話,老爸還捱了爺爺一巴掌。
我不知道老爸跟他到底有什麼過節,但既然是投奔人家,我決定還是客氣一點,當下我走上前,對店鋪裏面喊了一聲:“三叔在嗎?”
三叔,是爺爺讓我喊的。
店鋪裏面沒人迴應,但裏屋似乎有人在說話。我想了想,就邁步走進店鋪。剛剛站穩身子,就見裏屋走出來兩個人。
其中一人花白鬍子,穿着中山裝,滿臉恭敬。另一人臉色蠟黃,耷拉着雙眼,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但看到我站在門口後,微微抬起眼皮打量了我一眼,就在那時候,我看到他雙眼明亮的很,根本就不像是病懨懨的樣子。
然後我聽到他說:“你是老張家的孩子?”
我急忙說:“三叔,我叫張九罪,爺爺讓我來找您的。”
三叔嗯了一聲,然後就不搭理我了。
倒是那個頭髮花白的老漢恭恭敬敬的說:“何大師,您看這事……”
三叔說:“老先生放心,我馬上收拾東西過去。”
那老漢大喜過望,說:“感謝大師仗義出手,您放心,規矩我們懂。”
他從包裏取出一摞厚厚的鈔票,直接放在了櫃檯上。
三叔看都沒看那些鈔票一眼,對我說:“小九,把行禮放下,跟我出去辦點事,晚上再給你接風。”
我急忙把行禮放在櫃檯後面,然後就見三叔從角落拿出一個箱子,說;“鎖上門,走吧!”
我問三叔:“咱們去哪?”
三叔說:“女亡山。”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立刻變了臉色。
我在爺爺的筆記裏看過關於女亡山的記載,女亡山,不是特指的某一座山,而是專門給女人自殺用的後山。
在封建時代,女子地位十分低下,什麼在家隨父,出嫁隨夫,什麼三從四德,全都束縛了女子的自由。
甚至有一些家族,女子天生就是用來和親用的。
在這種壓迫下,女子反抗不得,唯一的解脫就是自殺。而這些自殺的女子,要麼被仍在亂葬崗,要麼就專門丟到一座荒山上。
這樣的荒山,就被稱爲女亡山。傳聞山上陰氣極重,倘若有活人誤入其中,往往會遇到鬼打牆,在山中迷失方向,最終丟了性命。
新社會成立這麼多年了,各地流傳的女亡山要麼被推平改造,要麼就被人漸漸遺忘,怎麼這檔口還有女亡山存在?
三叔見我臉上變色,耷拉着的眼皮微微抬起,似乎又重新看了我一眼。然後他催促了我幾聲,拽下捲簾門,直接上了一輛大切諾基。
那輛大切諾基是老漢的,見我倆收拾東西上車後,毫不猶豫的開車就走。我心疼自己包裏藏着的三萬塊錢,說:“三叔,您店裏不會進小偷吧?”
三叔瞪了我一眼,說:“老美的五角大樓被盜了,我店鋪都不會被盜!”
我心中暗道吹牛,但也下定了決心,自己的錢要是丟了,就得衝着三叔要。看那老頭剛纔給的錢也不少,三叔應該不是個缺錢的主。
想明白後,我就又問:“三叔,這年頭還有女亡山嗎?”
三叔點點頭,說:“有陋習的地方,就有女亡山。”
我又問:“那咱們去女亡山幹什麼?”
三叔只回了兩個字:“收屍。”
收誰的屍?自然是女子的屍。而且還是一具上吊自殺的女屍。
若是一般的女屍,真用不着從省城請人來收。主要是這具屍體它快屍變了,村子裏沒人敢碰,於是就湊了幾萬塊錢,跑來請三叔過去。
說起那具女屍來,也算是個有故事的人。她叫小燕兒,是從隔壁縣城嫁過來的。
小燕兒這人命苦,從小家裏就重男輕女,把她當成賠錢貨。小學畢業後就讓她去附近工廠裏做工,二十歲不到就嫁人了。
如果小燕兒嫁個好人家也算一回事兒,偏偏嫁人的時候,她家裏跟婆家索要了很重的彩禮,大概有十多萬吧。
那個年代,十多萬的彩禮的確是天價彩禮了。
彩禮要的多了,婆家自然不滿意。所以小燕兒嫁過去後整天被婆婆懟,被丈夫罵。這丈夫也不是東西,不但有暴力傾向,還酗酒。每次喝醉了就按着小燕兒一頓毒打。
打的多了,生活自然就變成了灰色。幾年如一日的生活實在是讓人悽苦的很。
後來小燕兒被打的實在受不了了,就半夜換了件大紅衣服,拿了一根繩子偷偷跑去後山的墳地,找了個歪脖子老樹,繩子一掛,脖子一伸,直接就上吊了。
這件事在當地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人們都說小燕兒的婆家不是東西。可這家人臉皮子也很厚,婆婆更是刁蠻無比,站在大街上就罵街,說十多萬塊錢白花了,現在還想讓老孃去收屍?門都沒!
村裏有心善的想去給小燕兒弄下來,可有人趕緊勸了兩句,說,人家正主都沒收屍呢,你去碰屍體,保證把你訛的褲子都找不到。
沒錯,小燕兒的婆婆是十里八鄉的刁蠻性子,不管小燕兒是死是活,終究是她家的兒媳婦,你動了人兒媳婦的屍體,就等着被訛錢吧。
於是村民們就任憑屍體掛在歪脖子老樹上,一掛就是四五天。
按理來說,五天過後屍體應該腐爛都差不多了,最起碼脖子承受不住下墜的力道,怎麼着也應該掉下來了吧?
可後來有人路過那看了一下,差點沒嚇的尿了褲子,因爲小燕兒的屍體不但沒腐爛,反而牙齒,指甲什麼的還在緩慢的生長。
村裏人這下慌了,都說小燕兒這輩子過的苦,死後不甘心,怕是要屍變。這要是鬧騰起來,指不定誰倒黴就要被弄死呢。
於是村裏人去跟小燕兒的婆家說了說,這下婆家也慌了,就讓酗酒的兒子去把屍體給弄下來。不成想丈夫過去了之後,不知道怎麼的就發瘋了,非得要碰死在那棵歪脖子老樹上面。
一起去的兩個男人攔不住,那酗酒漢當場就碰的頭破血流,連腦漿子都差點流出來。
然後那兩個男人拽着酗酒漢落荒而逃,走了半截,酗酒的漢子就嚥氣了,死的時候還驚恐的說,我錯了,小燕兒,我錯了!
我聽三叔說到這的時候,臉色都有點發白了,就問:“小燕兒上吊的樹,是柳樹?”
三叔看了我一眼,說:“沒錯。”
爺爺給我看的書裏面有記載,女子身穿紅衣上吊,是爲大凶。死者怨氣會凝聚在腳底,色澤漆黑。
所以一般上吊而死的人,如果在他吊死的位置往下挖,往往三尺之後,就會有一團漆黑的土壤,這就是死者怨氣所化。
如果這一團漆黑的土壤不挖出來,這屋子就會成爲凶宅,最容易招惹孤魂野鬼們進來。
而柳樹性陰,最擅吸收怨氣和陰煞之氣。到時候柳樹吸收了怨氣還算是小事,充其量就變成一棵妖樹。
但屍體若始終掛在樹上不取下來,怨氣就會循着柳樹的枝杈,重新進入屍體裏面。
沒得說,小燕兒要是不屍變那才叫奇怪!
屍變這種事,我在爺爺的書中看過無數記載,但一次都沒經歷過。
現在三叔要帶着我去收一具屍變的女屍,心中難免有點犯怵。
但隨後那種新鮮感又撲面而來,世界上真的有殭屍?殭屍真的會撲人嗎?它們是不是長的青面獠牙,凶神惡煞?
伴隨着這種緊張又刺激的感覺,車子一路坎坎坷坷,終於在太陽西斜的時候到了目的地。
女亡山下,幾個穿着普通的村民早就等的心焦,眼看車開過來,就紛紛圍了過來。
三叔辦事雷厲風行,招呼了幾個身強力壯的村民,讓我從車裏拿起手提箱邁步上山。
我知道,三叔是怕太陽下山,陰氣上升,到時候女屍就無人可治了。
卻說我們順着山路走了二十多分種,大老遠的就看見一個黑乎乎的人影掛在一顆歪脖子老樹上面,身子還有節奏的盪來盪去。
等走的近了,也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怎麼回事,反正蕩着蕩着,不知不覺中就轉過頭來,絳紫色的臉龐對着我們就笑。
我吃了一驚,雖然現在陰雲密佈,不見太陽,可畢竟是白天。這女屍大白天的就敢歪過頭來看着衆人,這得有多猛惡?
而且女屍會笑?豈不成爺爺說過的笑面屍了?
三叔陰沉着臉,說:“別愣着了。小九,把東西拿過來。”
我把手提箱遞過去,三叔就從裏面取出了一段繩索,兩根尖刺,還有一戶烈酒。
繩索叫捆屍索,尖刺叫釘屍針,烈酒則是用各種珍貴藥物泡的藥酒,在烈日下經過三蒸三曬之後形成的。
他把捆屍索纏在腰間,釘屍針別在衣領上,又把烈酒晃盪了幾下,交給我說:“震鬼驚神,懂不懂?”
我連連點頭,這地方死人太多,陰氣很重,三叔也擔心有什麼孤魂野鬼藏在周圍,所以先用烈酒噴灑,震懾鬼神。
準備完之後,三叔纔拿出捆屍索,對周圍的人說:“把屍體和柳樹纏一起,別靠近柳樹,免得迷了心志。”
兩個村民老老實實的接過捆屍索,一人一頭,就開始繞着柳樹轉圈圈。
要說這根捆屍索原本就是一條白綾,浸染了硃砂之後,就能成爲最好的裹屍布。
有三叔在場,衆人也膽氣旺盛,於是一人一頭,拽着捆屍索就開始纏,繞着大樹走了兩圈之後,小燕兒就連人帶胳膊都給捆在歪脖子老樹上面。
說來也怪,那屍體原本是在隨風飄蕩,但是被捆屍索纏住之後,指甲和牙齒紛紛暴漲,嚇得衆人急忙後退。
關鍵時候還是三叔管用,他從衣領上取出半尺多長的釘屍針,一手對準了小燕兒的心窩,一手接過我遞過去的錘子,不由分說的就朝小燕兒心窩裏釘下去。
釘屍針能破壞屍體筋脈,要知道屍體死後還能動彈,就是因爲筋脈骨骼尚未完全腐爛。這下釘屍針扎進了女屍的心口裏面,當場就不斷抽搐,還發出淒厲的,類似野獸一樣的聲音。
旁邊衆人嚇得心驚膽戰,差點就作鳥獸散,有人戰戰兢兢的說,我的祖奶奶啊,小燕兒還真的會詐屍啊!
女屍被捆在樹上,心窩裏又有釘屍針,就算是天黑了估計也鬧騰不起來。我以爲現在三叔就該把屍體收走,誰成想他卻從樹上折下一根柳條,又從腰間摸出一個玻璃瓶,放在了女屍嘴邊。
然後三叔用柳條狠狠的抽在女屍身上,女屍微微張口,一口黑氣就吐在了瓶子裏。
那黑氣明顯比空氣要重,吹進瓶子裏之後就沉澱在底部。三叔連續抽了十幾下,女屍就吐出了十幾口黑氣。
直到吐無可吐,三叔才鬆了口氣,說:“成了。”
再看女屍,早已經變得萎靡不振,指甲和獠牙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縮回去了。
一個村民小心翼翼的問:“現在可以收屍了?”
三叔說:“找一口棺材,把屍體解下來送去火葬場就行了。還有,待會兒把汽油拿上來,把這棵樹也一併燒掉。”
一個村民說:“屍體燒了不要緊,這樹可是有百年曆史了,燒了怕是不好吧?”
三叔冷笑道:“這樹活了百餘年,根系早就遍佈四面八方。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死後,血肉都成了它的養料。”
“再加上有死者怨氣滋潤,這東西都快成氣候了。你看樹皮上的紋路,像不像一張張人臉?”
我仔細看去,果然發現樹皮上的紋路像極了一個個閉着眼睛的女子臉龐。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忽然想起撞死在樹下的小燕兒的丈夫,據說他精神失常,活活撞死在樹下,恐怕就是被這棵妖樹的磁場所影響。
村民們估計也想到了這一茬,那花白鬍子老漢大手一揮,說:“去!拿汽油!再來兩個人,把屍體解下來!”
村民們在那忙碌,三叔卻點了根菸,揮揮手把我喊過來,說:“怕不怕?”
我搖搖頭,表示不怕。
三叔笑了笑,又說:“比你那個窩囊老爹強多了。”
“學了你爺爺幾成本事?”
我聽他說我爸窩囊,心中頓時有點不滿,於是沒好氣的說:“我沒跟爺爺學東西,但看了他很多書。”
三叔耷拉着的眼皮抬起來,雙眼微微發亮:“看了多少書?”
我說:“看完了。”
六年時間,爺爺屋子裏的書我基本上都看過了,一部分奇人異事我記得清清楚楚,另一部分關於五行八卦學術性的書,印象卻有點模糊。
三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一笑:“不錯,不錯,比你那個廢物老爹強多了!”
這是他第二次罵我老爸了,一會兒說他窩囊,一會兒又說他廢物,於是我臉上不自主的露出了點不滿的神色。
三叔說:“別不滿意,你來之前,你那廢物老爹肯定罵過我無數次王八蛋,我回罵幾句還不行?”
我想起自己離家的頭天晚上,老爸的確是罵了不知道多少句王八蛋,這麼一想,頓時釋然。反正倆人罵來罵去也算扯平了。
三叔見我臉色平緩,就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大侄子,既然張老爺子把你送過來,那我就不對你客氣了。”
“待會兒我讓老周把你送回去,你幫我看幾天店,有買花圈壽衣的,你就讓他滾蛋。要是有登門求辦事的,你就一概不理,不管給多少錢都不理,明白嗎?”
看店不要緊,但我還是多嘴問了一句:“那你幹什麼去?”
三叔搖了搖手裏的玻璃瓶,說:“幹咱們這行,得有頭有尾。小燕兒死的憋屈,滿心怨氣總得化解是不是?”
“你看的書裏面,這玩意兒得怎麼化解?”
我下意識的回答:“一般是送到寺廟道觀之中,終日聽經洗滌心靈,總能消散怨氣的。極端一點的方法,會用三十六陽火燒灼,也能燒的乾乾淨淨,不過那樣小燕兒死後也不得安寧。”
三叔聽我說的頭頭是道,說:“所以說,三叔得去一趟五臺山,把這個瓶子交給那的法僧,所以說這段時間可回不來。”
我愣愣的說:“可是,五臺山距離這不過幾個小時車程,用得着幾天嗎……”
三叔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然後板着臉說:“小孩子剛入社會,得圓滑一點,三叔說要好幾天,那就是好幾天!你爺爺既然把你交給我,我總得負責把你教育好。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以後說話可得學着點!”
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把鑰匙丟給我,說:“店鋪後屋裏有牀,自己打掃一下。”
“要用錢了,就在抽屜裏拿,別亂花就行,小小年紀不能被物質給迷了雙眼!”
“還有,記住我的話!有人買花圈壽衣,就讓他滾蛋!有人登門求助,你就一概不理!半夜裏記得把破魂燈放下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什麼叫破魂燈!”
他哼哼唧唧的轉身離開,然後找到花白鬍子老頭,伸手指了指我,應該是要老周送我回去。
我看着衆人七手八腳的把小燕兒的屍體搬下來,然後在樹上潑上汽油,只見火苗升起,很快燒成一團灰燼。
我知道,明年這個時候,燒焦的老樹其實還會生根發芽的。畢竟這陰氣極重,而且樹下的根系根本就沒燒到。
但新發芽的柳樹想要再成氣候,就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後的事了。
有村民推着二輪車過來,把小燕兒的屍體用白布蓋起來,準備推下山。這時候那個花白鬍子老漢才客客氣氣的跟我說:“小兄弟,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轉頭看去,發現三叔早就不見了蹤影,不由心中暗罵。這老傢伙估計早就想找個人給看店了,不然的話也不會當天晚上就抓我的差,自己卻跑去逍遙自在。
當下我就跟花白鬍子老漢說:“那就麻煩周伯伯了。”
說起來這一天過的倒是挺充實的,早上的時候還在老家,下午的時候就見了一具差點詐屍的殭屍。
這要是換成一般人,指不定得嚇得半夜睡不着覺。但我小時候在爺爺那看過很多書,對這類事情基本上早就免疫了。
不要說小燕兒還沒詐屍,就算真有殭屍蹦躂過來,我估計也會臉不紅心不跳,還得跟人家打個招呼。
我回到店裏的時候太陽早就落山了,我打開門後,先是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揹包,發現三萬塊錢還好好的躺在包裹裏面,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
然後我才找來拖布和抹布,把後屋好好的給打掃了一下。
說起來後屋挺乾淨的,地一拖,桌子牀一擦,再找一牀新被子,基本上自己的小窩就齊活了。
等我安頓好之後已經深夜了,想到三叔說的破魂燈還沒開,於是又蹦起來找到開關,連續試了好幾下,外面的屋檐下才亮起了一盞紅色的燈光。
爺爺的書裏面記載,破魂燈是驅鬼用的,有點像是現代的燈語,破魂燈一亮,就像是普通人家把門給關上了,謝絕訪問的意思。
不過這是很久以前的傳說了,現在基本上沒人用,若不是我看的書多,估計連什麼叫破魂燈都不知道。
打開破魂燈,我就把鋪子反鎖,一個人回屋睡覺。
說起來我活了十八年,連學校宿舍都沒住過,沒想到第一次在外住宿,竟然是一個專門賣花圈壽衣的白事店。
我沒有認牀的習慣,再加上白天奔波了一整天,所以當天晚上睡的很香。第二天六點多的時候,我就精神百倍的醒了過來。
不過醒來後纔想起自己已經不在家複習了,也不用再背英語單詞了。
想到這,我還有點黯然,沒有考上大學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也不知道明年能不能有機會重考。
雖然不用複習,但我依舊保持了良好的作息習慣。反正也睡不着,就準備打開店門,先打掃一下衛生。
雖說三叔沒跟我談報酬,但好歹也是給他看店的,一個月三千塊錢的工資總不會少吧?
誰成想剛剛打開卷簾門,就發現外面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胖子,他滿臉堆笑,湊過來說;“小哥兒,小哥兒,何老師在嗎?”
我這位便宜三叔姓何,但叫什麼我還真不知道。但我謹記着三叔昨晚交代的話,就客客氣氣的說;“您好,三叔出門了,這幾天店裏不做生意。”
那胖子舔着臉擠進來,笑眯眯的說:“原來是何老師的侄子,難怪龍馬精神,一表人才。”
“是這樣的,我家出了點事,要何老師幫幫忙,規矩我們懂,這點辛苦費,麻煩您啦……”
他一邊說,一邊從公文包裏掏出了兩捆百元大鈔,白條上還有銀行留下的印記。
我暗暗震驚,篇幅有限,關注徽信公縱號[鹹溼文學],回覆數字“44”繼續閱讀高潮不斷!這位便宜三叔在省城是沒少撈錢啊!隨隨便便一個顧客,出手就是兩萬!但我仍然很堅定的拒絕了胖子,甚至連碰都不去碰那兩萬塊錢,只說三叔不在,我做不了主,更不敢壞了規矩。
那胖子神色暗淡,然後把錢收起來,彎着腰退了回去,臨走的時候還非得留下一張名片,說三叔回來了一定要給他打電話。
這胖子的到來就像是開啓了某個信號,接下來的客人絡繹不絕。有的開着豪車進門,二話不說就塞給我幾萬塊錢的紅包,要我給三叔打電話。
也有的氣度不凡,隨手就送來一件古玩,或者名畫。
最不濟的也是一對小情侶,眉宇之間滿是黑氣。看他們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卻已經背上了人命債。
沒錯,在我們眼裏,打胎也是人命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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