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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 官路迢迢 作者︰Robin謝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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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獨行于野 第261章 【曝光】

    薛華鼎還沒有說話,旁邊的陳偉軍就笑道︰“還不是一有領導打招呼,什麼方式都是很麻煩的。前段時間有一個局不就是采取招標的方式嗎?結果標書還沒有發出去,就有很多老板鬧上門去了,最後還是上面領導打了招呼的公司得到了合同。那個打了招呼的領導還不高興,別人說是這個局使他出了丑。”

    薛華鼎想起唐康以前說的郵電局不出這個風頭,估計就是因為這事。他笑著對高子龍說道︰“主要是現在招標是怎麼一回事我們也只听說,連招標書怎麼寫都不知道。剛才陳股長也說對,如果有領導打招呼,這個標書發給誰都難以確定,更不用說後面的評標這些什麼手續了,還不是我們局里的幾個人來確定?我們招標的話,時間會拖得很長,環節也多,也許最後得罪的人還多些,得不償失啊。這次我就不信我搞不好!”

    高子龍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有點不解地問道︰“我就奇怪了,現在都說掌握建築項目的人有大把的油水可撈,社會上的官員都想把項目分發權死死抓在自己手里。薛局長,你怎麼卻像見了毒蛇似的?只想把這個項目推出去?呵呵,想不通啊。”

    薛華鼎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心里想︰要是只想撈油水還不簡單?隨便答應哪家,特別是領導打了招呼的,還不是又有大筆的錢進口袋又巴結了領導,還保險?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馬敬堂笑道︰“還不是我們薛局長想做一個廉潔的好干部。如果是我,哪個打招呼地領導官大我就把項目給他,呵呵。”

    陳偉軍笑罵道︰“***盡出騷主意。要你這麼簡單地確定,那這領導也太好當了。幸虧你沒有當大領導,否則的話,你遲早會出事。”

    高子龍顯然有點不適應部下不顧身份胡亂開口的氛圍,他听了之後就不再說話。

    薛華鼎與維護人員一直是這樣隨便說話的。也就無所謂,他說道︰“這麼做地話。真要哪天通信大樓出了問題,我坐在監獄里連為什麼坐進去都不知道。”

    馬敬堂躲開陳偉軍打他的手,笑道︰“大樓未必就會出什麼質量問題,也垮不了。那麼多項目都是這麼做地,那麼多當官的口袋里都是油水,還不是一樣沒事?”

    薛華鼎沒有答話︰出問題未必是通信大樓的質量問題。還有其他問題呢?

    ……

    到了檢查的支局後,蔡志勇通過高子龍的手機給給薛華鼎打來電話匯報說他好不容易把那些人趕到局院子外面去了;薛華鼎辦公室里那個建築老板留下的東西已經打開看了。里面有五千元現金,現在已經通知對方,對方也答應來取走;安保股也答應明天多安排一個人在傳達室值班,保證像今天這樣地事不會發生。

    接著,蔡志勇又說了一件讓薛華鼎感到不同尋常的事情︰縣政府辦公室有人打電話來給薛華鼎說朱縣長明天上午找他有事。要他明天九點到朱縣長辦公室去。

    在檢查工作地時候,薛華鼎還在想︰“朱縣長找我什麼事?難道他也是為了建築項目發包的事情?難道他平時給我的那些形象都是做的假樣子?他也脫不了那種俗氣?”

    當薛華鼎隨高子龍他們到達下面支局的時候,在大門口迎接他們地支局長嚇了一跳。那個支局長握手歡迎之後。馬上偷偷地命令手下重新買好煙,到飯店重新點菜……

    當薛華鼎和高子龍到機房檢查的時候,他悄悄地溜回辦公室拼命地找資料準備匯報。心里則把陳偉軍罵了一個底朝天,怪他不提前說薛華鼎也要來。

    顯然,這個支局長冤枉了陳偉軍︰首先是薛華鼎臨時決定下來的。其次就是在路上地時候,陳偉軍要打電話告訴這個接待的支局長,卻被薛華鼎阻止了。薛華鼎也不是說搞突然襲擊,而是不想讓那些神通廣大的廠家有掌握行蹤的機會。

    這就只苦了支局長了︰高子龍,一個空降下來的副局長,這次下來只是一種相互認知式地拜訪,見面後互相吹一吹牛,喝點革命的小酒,你好我好就可以了,無需準備什麼匯報材料。而薛華鼎是“老”領導了,肯定要听取支局長有關郵政、電信、工會、後勤等等方面的匯報。

    果然,讓看了機房又到外面看了一會兒線路工程後,既來之則安之的薛華鼎就開始仔細詢問支局各方面的情況。把年紀比薛華鼎大一截的支局長問得頭上冒汗才放過。

    吃完中飯,薛華鼎又繼續陪著他們一行檢查了二個局,直到晚上八點多才往縣城趕。

    九點半之後,薛華鼎才回到家。進了院門發現家里亮著燈,就敲了敲門。

    “哥,你怎麼才回來?”開門的是表妹羅敏。

    “稀客啊。你今天怎麼來了?”薛華鼎笑問道。

    “冬梅要找你問什麼數學題目。她心里有鬼,不敢一個人來就把我拖過了。”羅敏笑著從鞋櫃上拿了一雙拖鞋遞給他。

    彭冬梅在里面大聲說道︰“敏敏,你瞎說什麼?我哪里有鬼了?你不一樣有事找他?哼!”

    羅敏笑了笑,轉身進了客廳,大聲說道︰“天知地知,我知表哥知。你就是那麼想的。否則,正兒八經地問那些題目有什麼不敢問的?”

    彭冬梅大聲狡辯道︰“我一個人呆在這麼大的房子里有點害怕嘛。請你來一次你就這麼恨我,耽誤了你與你那個白馬王子約會了吧?”

    羅敏臉色一下變了,說道︰“冬

    和你說好了的,不許說他。要喜歡他你去跟他談。算數。”

    彭冬梅笑道︰“我跟他談什麼,他又不喜歡我。”

    “誰說他不喜歡你?那天你到我辦公室玩。他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吃醋了?我怎麼在地上沒看見眼珠滾啊?”

    “惡心死了!”羅敏快步走到彭冬梅身後推了她一下,威脅道,“不許再說那個家伙,說了我也說你。”

    彭冬梅一下老實了許多,連忙說道︰“好。我……我沒說什麼啊。”

    “哼!”羅敏冷哼一聲道。

    彭冬梅動作輕緩地站起來,到廚房給他泡了一杯茶。問道︰“沒喝醉吧?”

    薛華鼎雙手接過,在桌子的另一邊椅子上坐下,道︰“謝謝,沒有。今天只喝了一瓶啤酒,沒事。你要問我什麼題目?”

    “高等數學題。”彭冬梅將放在一邊的高等數學書拿到薛華鼎面前,翻開來指了其中一道。

    薛華鼎正要認真看。旁邊地羅敏卻推了他一下,問道︰“哥。問你一個事,可以不?”

    薛華鼎頭也沒抬︰“說!”

    “真沒勁!”羅敏又推了他一下,說道,“回家了好像還是在當局長一樣。”

    薛華鼎這才抬起頭,笑道︰“按你的說法。那要怎麼才不像一個局長?”

    羅敏道︰“至少像現在一樣啊。‘說!’,官腔十足。”

    薛華鼎哭笑不得地看著羅敏說道︰“你到底是問問題還是批評我啊?”

    羅敏笑了一下,突然從口袋里抽出一張相片。雙手展開放在薛華鼎面前︰“說!他是不是你兒子?”

    薛華鼎大驚,手慌忙朝相片伸出。羅敏顯然早預計到了他這一招,連忙將自己的手縮回,並快速地將相片藏在身後,人也躲到彭冬梅後面,笑著道︰“你說,你說啊,是不是?”

    彭冬梅也是表情復雜地看著薛華鼎。

    薛華鼎起身欲追,但還是坐下了,臉紅紅地說道︰“不許在外面亂說。”

    “呵呵,太好了。”羅敏高興地大笑起來,“姑姑知道不?”

    彭冬梅則咬了咬下嘴唇,用哀怨的目光看了薛華鼎一眼,然後低下了頭。

    薛華鼎輕輕搖了一下頭,說道︰“還沒。怕別人知道。”

    “好啊,表哥。這是你的不對,我和冬梅是誰啊,你都不告訴。哼,太可惡。冬梅,我們等下打電話給蕾蕾姐,看她怎麼治他?說,今天請我們吃什麼?”羅敏舉著相片看了又看,又親了相片一下,欣喜地說道,“太像表哥了。好帥地小子。長大了肯定又是像表哥一樣被好多女人追,呵呵。”

    薛華鼎和彭冬梅相對無言。

    羅敏又說道︰“我佷兒現在可以喊我姑姑了,他好吃死了,每次看見我就說姑姑糖糖糖,特好玩。”羅敏的哥哥嫂嫂生了一個小男孩。

    彭冬梅輕輕咬了咬牙,輕輕地問道︰“許蕾知道不?”

    薛華鼎點了點頭︰“這些相片就是她從美國帶來地。”

    “哦,怪不得。”彭冬梅點了點頭,又問道,“誰在那里照顧她?”

    薛華鼎道︰“她自己請了一個留學生照顧她。”

    彭冬梅嘆了一口氣,又看了還在欣賞相片的羅敏一眼。正準備低頭假裝看書,羅敏把相片揣進口袋,對彭冬梅說道︰“冬梅,你是不是想跟黃清明一樣,跟表哥也生一個胖小子?我支持你!呵呵,那太好玩了。”

    薛華鼎馬上怒斥道︰“敏敏,你瞎說什麼!”

    羅敏做了一個鬼臉,笑道︰“那有什麼?我還想呢。”說著,調皮的她跳起來跑了,一邊跑進薛華鼎的房間一邊大聲說道,“我要再重新看一遍。”

    今天下班後過來,二人打掃衛生的時候,無意中從薛華鼎床頭櫃里看到了這疊照片,驚呆的二人已經看了好久。

    薛華鼎尷尬地對彭冬梅道︰“冬梅,你別听她胡說。”

    彭冬梅幽幽地看了薛華鼎一眼,低下頭,說道︰“我想!”

    薛華鼎目瞪口呆地看著低下頭地彭冬梅。當他正不知如何是好而準備看高等數學題目的時候,彭冬梅抬起頭來,臉紅紅地、雙眼冒火地看著薛華鼎,說道︰“可以嗎?”

    薛華鼎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你傻啊。”

    彭冬梅點了點頭,說道︰“是地,我傻!我真的很傻!為什麼就我一個人什麼也沒有?”說著,眼淚就汨汨而下。

    薛華鼎一下慌了神,也想不明白彭冬梅為什麼說就她一個人什麼也沒有。

    睡房里是羅敏在夸張地大喊大叫,說這個相片漂亮那個照的很好;身邊是彭冬梅在小聲哭泣,薛華鼎尷尬得不知是好。

    正在這時電視機旁的電話機響了,薛華鼎連忙起身朝電話機“撲”去,那快速的動作可以稱得上撲了,心里感激這個電話來得太及時了。

    “喂,你好!”薛華鼎故意大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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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獨行于野 第262章 【縣長的問題】

     薛局長,我是羅豪。”對方說道。

    “你好,你好!”薛華鼎有點慌亂地說道。

    “呵呵,今天怎麼啦,這麼客氣?是不是你老婆明天要過來,你太激動了?”羅豪笑問。

    薛華鼎無聲地笑了笑,問道︰“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

    羅豪大吐苦水道︰“今天我找了你整整一個下午,你的手機總是關機,辦公室又沒有人接。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是不是開會?”

    薛華鼎回答道︰“我還不是躲你們這種廠家,我現在真是怕了他們,讓我躲無可躲啊。”

    “呵呵,是不是你們通信大樓選型的事?”羅豪問道,“你還真別說,有人不知從哪條途徑得知我認識你,今天下午還專門到市里來找我了,求我在你面前說一說好話。”

    薛華鼎笑道︰“我沒說錯吧,他們真是神通廣大,我們局里商量的什麼事,他們一下就知道了。比我們局里一般職工都知道得早,知道得詳細。”

    羅豪道︰: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攬到一個大工程項目。”

    薛華鼎苦笑道︰“我理解他們,誰來理解我啊。我們就幾個項目,打招呼的領導就是幾十個,嚇似人。我現在是一個都不理,管你是什麼領導。”

    “牛!”羅豪笑道。

    薛華鼎問道︰“什麼事,不會真是替建築公司打招呼吧?”

    “我又不是什麼雞巴領導,打什麼招呼?再說我打招呼有用嗎?最多是求你開開恩。”羅豪說道,“那些事我難得管。我自己賣電纜還求你們呢,哪里會攬這些麻煩事?我一句話就打發那個家伙走了。呵呵,不過你要對我開後門的話,我倒是可以大賺一筆。好了,不開玩笑了。中午我去無線電二廠問了幾個技術員。有個負責設計的技術員說他用得電路板設計軟件是一個叫‘探戈’的,你說地是不是指這個?”

    薛華鼎道︰“是的。你幫我搞一個軟盤來。”

    “嗨,開始他說‘探戈’,我還說了他。探戈不是跳舞的嗎,三步四步倫巴探戈。薛局長,還真有這個軟件名稱啊?”羅豪大聲說道,對自己的無知沒有一點慚愧的跡象。

    “呵呵。這個軟件地名稱念出來跟‘探戈’的音接近,所以我們一般喊它‘探戈’。什麼時候給我送過來?”薛華鼎笑問。

    羅豪回答道︰“明天下午吧。有空我就過去。你可不要再躲起來,到時候讓我白跑。”

    “我不在,你交給我們辦公室主任也行。”薛華鼎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可要抓緊點時間,不要我們地廠都買下來了,你還沒設計出來。”

    “你就放心吧。”

    ……

    薛華鼎見彭冬梅還坐在桌子邊發呆。胸前的書她看都沒看,掛了羅豪的電話後,他就不想立即過去。想了想後給蔡志勇掛了一個電話。

    “蔡志勇,是我。”

    “薛哥。呵呵,回家了沒有?”

    “才到家不久,明天、後天局里有什麼事沒有?”薛華鼎很自然地問道。

    蔡志勇連忙說道︰“有。明天上午九點是朱縣長找你,晚上是你請工商銀行行長吃飯,詢問貸款事宜。後天上午到縣政府召開防汛會議,後天下午本來沒事,不過,我下班前接了一個電話,市電信局辦公室說是他們準備組織各縣的電信主管一起到省城白沙市看一個什麼愛立信舊交換機的電信機房,希望我們縣派三個人參加。听他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擠出時間也去一下。他們說你交換機技術最好,又在上海參加過愛立信交換機培訓。”

    薛華鼎想不到許昆山他們真地把愛立信舊交換機賣到內地了,心里感到有點別扭︰這不是自己考察自己的產品嗎?他說道︰“毛海東不也參加過愛立信交換機地培訓嗎?讓他出吧。”

    蔡志勇笑道︰“他又不是領導。這次組隊都是股長以上的干部,其他縣只有二個名額呢。听市局的意思這是一個不錯的差事,別人想去還去不了,呵呵。”說著,他又加了一句,“估計是那家公司舉辦什麼營銷活動,肯定有好吃的,結束了還有紀念品發。”

    薛華鼎笑道︰“眼紅了?那你去吧。”

    “薛哥,你這不是故意勾引我?我哪里有時間到省城去,現在那些建築老板找不到你和謝局長,他們都轉頭找我了,我總不能像你一樣強行趕他們走吧?接待他們真是頭痛︰有地拿領導壓我、有的求、有的罵,呵呵,方式是層出不窮。”蔡志勇無可奈何地說道。

    “怎麼就不能趕他們走?”薛華鼎笑問。

    “你說地輕巧,他們基本上都是方方面面領導介紹來的,我要沉著臉趕他們走,還不是給你添麻煩?讓你薛局長得罪人?沒關系,不就是多說幾句好話,給他們一點水喝嘛,呵呵,累是累點,基本上還能對付,反正我們辦公室本來就是做這個事的。”蔡志勇樂觀地笑道。

    “那好,明天上午我就直接到縣政府去找朱縣長,等辦完那里的事再來局里,有什麼事你跟他們幾個領導說一下。”薛華鼎吩咐道。

    “我知道了。”

    當薛華鼎掛完這個電話,彭冬梅已經離開了桌子。

    薛華鼎坐下來認真地看著她指給自己的高等數學題,一邊思考著怎麼解。當他想到方法抬起頭的時候,彭冬梅站在旁邊,問道︰“哥,會做這道題不?”

    薛華鼎點了點頭,問道︰“你沒事了吧?”話一出口,人就後悔了︰嗨,干嘛問這個。

    彭冬梅努力笑了一下,說道︰“沒事了。剛才看見那小家伙的相片。心里有點激動。不

    剛才的話記在心里,也不許告訴許蕾,知道不?”

    薛華鼎連忙點頭。

    彭冬梅嘆了一口氣,慢慢坐下,小聲道︰“請你幫我講一講。”

    “好的。”

    仔細講完這道題。彭冬梅就開始認真看書。薛華鼎則進浴室洗澡去了。

    當洗完澡出來,他看見羅敏在幫彭冬梅一起收拾書本。

    瞥了從浴室里出來地薛華鼎一眼。羅敏對薛華鼎道︰“薛局長,明天借你用一用好不好?”

    彭冬梅撲哧一笑,推了羅敏一把︰“說什麼啊。”

    羅敏笑了笑,又問薛華鼎道︰“好不好?”

    薛華鼎茫然不解,問道︰“什麼借我用一用,什麼事你就直接說。只要我能幫你肯定幫你。”

    羅敏點頭道︰“這還不錯,還是像我原來的表哥一樣。明天晚上我請你吃晚飯。”

    薛華鼎皺著眉問道︰“就這個。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同意不?如果你時間緊,先給你說一聲。”羅敏問道,“答應了?”

    薛華鼎想到明天晚上要和工商銀行的行長吃飯,不好意思地說道︰“明天晚上吃晚飯不行,除非是吃夜宵。我明天晚上要陪銀行的客人。”

    “哼。我就知道!”羅敏臉色一變,“什麼客人比我還重要?”說著眼里還涌出了眼淚。

    薛華鼎不解地看著羅敏,又看彭冬梅。彭冬梅嘆了一口氣。說道︰“明天是敏敏的生日,她單位上地人要給她慶祝,所以就想請你去吃飯。”

    薛華鼎更是不解,轉頭對羅敏道︰“我去不去有什麼關系?只要你男朋友去就可以了。晚上回來我給一個大禮包給你,祝賀你生日快樂。”

    “誰稀罕你的什麼破禮包?那明天中午呢?”羅敏白了他一眼。

    “中午,中午行。”薛華鼎點頭道。

    “那就中午!在紅橋大酒店對面地‘菠蘿酒家’,知道不?”羅敏道。

    “知道,我去過。”薛華鼎問道,“你突然改時間,來得及不?”

    “說定了!有不是大辦,就幾個人。”羅敏道,“明天你不許說你的真名字和工作單位!”

    “呵呵,為什麼?行,不說就不說。要是別人問呢?”

    “你就說是五中的老師,姓……,你隨便說一個名字就好了。”

    “那好吧。我同學曹奎就在五中教書。”薛華鼎不知道她玩什麼鬼,就點頭答應了她這個“莫名其妙”的要求。

    “十二點你就要到那里,要買一大捧鮮花。”羅敏又指令道。

    “呵呵,有這麼命令別人為你祝賀生日的嗎?”薛華鼎笑問,“不會要我買玫瑰吧?”

    “就要你買玫瑰!”羅敏道。

    彭冬梅推了羅敏一把,說道︰“還是不好吧?他幫了你不少啊。”

    羅敏委屈地說道︰“我開始又不知道他是花心賊,又愛吹牛。我就是一輩子不嫁人也不嫁他。”

    薛華鼎這才知道羅敏要拿自己當擋箭牌,就像那次邱秋拿自己擋張華東一樣。只是這次的任務更重大更難辦,當然也更刺激。

    薛華鼎關心地說道︰“你要不喜歡你就直接拒絕啊,你這麼做不也不好吧?”

    羅敏抬起委屈地眼楮,說道︰“我……我已經得了他家的好處,要馬上說不跟他交朋友,不知道情況地人還不罵死我。唔……我開始又不知道他是那麼壞。”說著,羅敏哭了起來。

    彭冬梅勸道︰“敏敏,別哭了。現在不還沒有到談婚論嫁嗎?你用這個辦法也好,只是……”說到這里,彭冬梅抬起頭對薛華鼎道,“你明天主動一點,裝著追敏敏的樣子。過一段時間讓她好拒絕那個壞家伙。”

    薛華鼎尷尬地說道︰“這怎麼能行?”

    羅敏大聲說道︰“怎麼不行?要不你把我調到你們郵電局來。只要能不欠他家的情,我再重新守機房都可以。”

    薛華鼎一听急了,現在調到工作就是他是一個局長,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只好點頭道︰“好,好,我答應你。明天我準時去,可以了吧?”

    過了一會,二個姑娘悄無聲息地離開回她們住的地方去了,沒有讓薛華鼎送她們。

    當她們離開門被關上之後,薛華鼎一個人感嘆了好久︰哎,怎麼大家都有這麼多煩心事呢。

    隔天,因為是九點才見朱縣長,所以薛華鼎美美地睡了一個懶覺。直到八點一刻才起來洗漱,然後不急不忙地走到街上買了稀飯、包子吃了。

    吃完飯,看時間基本合適就散步似地朝縣政府方向走去。

    “當局長地滋味怎麼樣?”朱縣長看薛華鼎進來,笑著問道。

    薛華鼎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然後走到朱縣長手所指的那張沙發上坐下。

    朱縣長又問︰“今天找你來,你知道是什麼事不?”

    薛華鼎搖了搖頭。

    朱縣長看著薛華鼎問道︰“你們郵電局的那幾個建築項目定下對應地建築公司沒有?”

    薛華鼎一听,心里道︰糟了,果然是這個事情。該怎麼回答他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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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獨行于野 第263章 【與縣長較量】

    等薛華鼎想好措辭,朱縣長說道︰“我听說你們領導個辦法,就是按建築公司的實力從強往弱排,取前十名,然後派考察組往這十個公司去考察,在其中選取幾個參與建設的公司。是不是這樣,對吧?”

    薛華鼎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的。我們不僅僅是按他們這些公司的實力,同時還考慮了技術因素和他們以前的業績。我想這樣應該比其他方法更科學、更客觀一些。”心里很想朱縣長能認同自己的看法,不再向自己提出增加建築公司的話,所以薛華鼎多說了幾句。

    朱縣長點了點頭,說道︰“你們這麼做是有點道理。你能這麼想也是不錯,能夠將那些說情條全部不理,也算你們有一個應對辦法吧。”

    薛華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們確實是沒辦法了才這樣,主要是說情的人太多。這些人不是上級就是領導,我們小小的單位一個都得罪不起啊。”

    朱縣長笑了︰“呵呵,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問題是你們這樣做的話,恐怕每一個都得罪吧。”

    薛華鼎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們的工作總得要做啊,這麼做確實也不好,但既然怎麼做都不行,還不如選一中速度快的方法。如果我們郵電局耽誤了開發區的工作進度,今後承擔責任的還不是我?”

    “嗯。現在能時刻想到責任二字的干部真是越來越少啊。”朱縣長抬起頭,有點感嘆的說道。

    听了朱縣長的感慨,薛華鼎有點懷疑自己開始地想法了︰難道朱縣長今天不是要為某個建築公司打招呼說好話的?

    這時,朱縣長問道︰“你們想沒想過采取招標的方式?”

    薛華鼎點頭道︰“想過。但現在找不到成熟的招標流程。我們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進行招標。現在只求能有比一個領導坐在家里摸摸腦袋就決定把項目分配給誰要好點地辦法就心滿意足了。”

    “噢,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樣子。”朱縣長笑著看了薛華鼎一眼,認真地問道,“那你們是怎麼避免這件事由你一個人主宰,並保證不會以你一個人地意識來代替整個班子的意識呢?”

    薛華鼎想不到朱縣長問得這麼鄭重其事。他之前哪里想過這些?只是覺得再按那些領導的招呼來,通信大樓不知道還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開始打地基。所以想出了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至少采取這種辦法看起來比較公正一點。

    看薛華鼎沒有說話,朱縣長以為薛華鼎心里在組織怎麼措詞怎麼匯報,就用很隨意的口氣說道︰“你隨便點,就當我們是閑聊,不用這麼認真。你想到哪里就說到哪里。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確保你手下地那些副手在確定建築公司方面有相應的權力,而這種權力不容易被你無故地剝奪?”

    朱縣長做報告做多了。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但“確保”、“權力”、“剝奪”這些詞還是運用得非常熟悉。

    薛華鼎還是不能放松,他慢慢地說道︰“老實說,這個方面我也沒有想過很多。我只是認為我這個一把手只負責定比較公正地條條框框,具體怎麼執行就由下面的人負責。比如這次。我就只說按建築公司實力來,一個領導負責推薦名單,另一個領導負責帶人去實地考察驗證。他們二人將建築公司的實力順序排出來之後交給我。我就從上取到下,這樣一來就反映了三個人的意見了。我個人的意志只要體現在那些條條框框上,基本上無法對具體選取哪個建築公司施加絕對地影響。”

    朱縣長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一把手負責定規矩,你手下就在你的規矩下活動。你這個思路能得到貫徹的話,確實也是不錯。”

    朱縣長又問道︰“那你地那些副手在排名的時候,你是如何監督他們、又如何讓他們按你的規矩來辦的?他們有沒有可能摻進他們自己的個人意見呢?”

    薛華鼎不知道是朱縣長在考自己還是真的是在和自己閑聊,就說道︰“要完全杜絕他們摻進個人的想法,肯定不可能。但是他們必須拿出使人信服的理由來說服我,這樣就能大大減少個人意識的滲入。例如,對建築公司排隊他們就必須告訴我他們是怎麼排的,依據的數據是從哪里來的。這些數據包括建築公司的注冊資金、職工數量、資質等級、原有業績、稅費繳納、工程機械數量等級、技術人員數量、前幾年的合同額,等等,他們如果拿不出這些數據、圖片,他們就不可能當著我的面把一家只有幾個人的小公司說成是國家一級的大企業。”

    朱縣長笑道︰“如果你拋開他們的結論,故意將一家你中意的建築企業定為幸運者。你的其他副手會怎麼說?他們有什麼反應?”

    薛華鼎一愣,搞不清朱縣長是不是意有所指,為防止朱縣長強行加入一家企業,他連忙說道︰“那怎麼可能?我是不會出爾反爾的。也決不會為了什麼人而打自己耳光,將一家不在考慮範圍內的企業加進去的。如果我這麼做了,我今後還有什麼臉領導別人、說別人?”

    朱縣長笑問道︰“我是做一個假設。如果你這麼做了,你的副手會怎麼做?是拒絕還是被迫接受?”

    薛華鼎想了想,老實說道︰“估計他們被迫接受的可能性很大。”

    朱縣長有點感慨地說道︰“是啊。最好的政策如果上面的領導不堅持,執行起來也就肯定會走樣。你說呢?你今後要注意啊。”

    薛華鼎知道朱縣長有可能是有感而

    且他隱隱約約猜到他話里所指的可能就是長益縣的一記。薛華鼎也相信昨天自己拒絕了那個莊建強之後,他回去肯定會向莊書記告狀。只是這個莊書記會怎麼做、是不是會對自己怎麼樣就不知道了。薛華鼎心里還是有點忐忑不安。

    不過,有了拒絕莊書記哥哥的事在前。薛華鼎明白自己已經走上了華山一條路。以後地領導的招呼的話只能一路拒絕下去,否則,莊書記豈不更惱火?

    薛華鼎沒有接朱縣長的話,朱縣長自己卻笑著說道︰“呵呵,剛才你的話是不是包含了一層意思。一種防備某人壞你計劃地意思,比如說我姓朱的。你擔心我強行將一家建築隊塞給你,是嗎?”

    薛華鼎臉上一陣尷尬,但很快搖頭道︰“不……不是。我相信朱縣長是一位一心為公地好領導,不會為了自己的私利而把一家不怎麼樣的企業塞給我們郵電局的。”不過,因為這話有指著禿驢罵和尚的意思,所以薛華鼎說這話時的底氣顯然不足。心里很擔心朱縣長發怒。

    朱縣長愣了一下,笑道︰“呵呵。你這一手玩地可不漂亮啊。你的話是想堵我說情地路吧,先把我吹成一心為公,然後使我不好意思給你們郵電局批條,是不是?我可不是十幾歲的小孩,被你一吹就不知自己幾斤幾兩。”朱縣長又笑著說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也給你們郵電局寫過批條,所以你的話听在我們耳朵里很刺耳。你這不是當著我的面說我只顧自己的私利嗎?”

    薛華鼎想不到朱縣長真地當面給他一個下馬威。正要辯解自己地話不是針對他朱縣長,朱縣長自己搖了一下手。說道︰“哎……,你啊。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我是熟悉你,知道你是好心,也知道你是真心為局里做一件好事,把開發區的工程進度加快,所以才急著這麼說的。我不生氣,也欣賞你這種敢沖敢干地性格。”

    說著,他看著薛華鼎道︰“我認為你們這種選取建築公司的方式還是有可取之處,希望你能像現在一樣做到不徇私舞弊,也就是你剛才所說的一心為公。你自己做得到嗎?”

    薛華鼎急忙說道︰“我保證做到!在這次選建築企業的過程中,我決不收人家一分錢,也不吃人家一餐飯。”

    朱縣長笑了︰“呵呵,我可沒有這麼嚴格地要求你。你真要吃了別人一餐飯我也不會說你什麼。但受賄絕對不行。我知道你小子現在身價不低,也不在乎這些錢。但你要抵住人情、面子,不要看別人熱情、是親戚朋友領導介紹來的,你就不好意思拒絕送上門的錢。你要像剛才對我一樣冷酷無情,行不行?

    薛華鼎不好意思地說道︰“朱縣長,我沒有……我沒有對你冷酷無情……”

    朱縣長笑道︰“好,算你沒有。”

    “什麼就算?是真的沒有……”听到朱縣長的笑聲,薛華鼎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開始“討價還價”了。

    朱縣長突然說道︰“不過,今天我請你來,我還是想請你幫一個忙,請你把一家建築公司給加進你們的名單里面去!”

    薛華鼎目瞪口呆地看著朱縣長,他的話實在轉換太快,讓薛華鼎一時反應不過來。薛華鼎嘴里結結巴巴地問道︰“朱縣……縣長,不會……不會吧?”

    朱縣長惡作劇地笑了笑,點頭道︰“以前我就給你們唐康寫了批條。雖然今天听了你的話,你也拿話堵了我的說情路,但我還是要從你這里開這個後門。怎麼樣?”

    薛華鼎還是摸不準朱縣長的意思,不知道他是真的求情還是考驗自己,心里就賭了一把,嘴里堅決地說道︰“不行!不說朱縣長不行,就是更高的領導打招呼也不行!”

    “呵呵,好牛的家伙。”朱縣長忍不住大笑起來,問道,“還有誰給你們批了條?”

    听了朱縣長爽朗地笑聲,薛華鼎以為自己賭對了,就訴苦也有表功似地說道︰“除了朱縣長,還有莊書記、王縣長、市里的領導、我們市電信局、郵政局的領導……,反正批條有這麼大一疊。我一張都沒看。”

    朱縣長收住笑,皺了一下眉頭,問道︰“所有批條你真地都沒看?”

    薛華鼎肯定地說道︰“確實沒看!”

    朱縣長嚴肅地對薛華鼎說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你是怕看還是因為工作太忙而沒有來得及看,或者是壓根就不想看?”

    薛華鼎老實回答道︰“有點怕,這麼多,我能考慮誰?也可以說我壓根就不想看。”

    朱縣長搖頭批評道︰“我要批評你的就是這點,這不是一個好的方法。批條里也許就有一些真知灼見呢。再說你完全不看,也是一種不尊重領導、自以為是的行為。既然你走得正、行得直,你為什麼不敢看,你為什麼怕?而且今後你肯定會接到各種各樣的領導批條,難道都一笑棄之?那你今後怎麼在這個社會里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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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獨行于野 第264章 【照顧還是利用?】

    縣長認真說道︰“小薛,你既然當了一局之長,大小個領導,很多人都在關注著你呢。你考慮問題就應該盡可能地全面、表現要盡可能地大氣。不錯,批條有不少是領導出于私心寫來的,有的甚至要違反了原則。但也有不少批條是領導征詢你意見的;有不少是幫你解決問題的;大部分僅僅是敷衍那些受托者,請你給這些無奈的領導一個台階下。

    現在你這麼統統不管、不理、不看,將來會給你的工作帶來很多被動,你知道嗎?具體情況要具體對待,對于這些批條你盡可能地要有一個答復,只要你能堅定地亮出你的原則,極大多數領導也不會為難你。但你不能這麼樣丟棄它們,將他們這些領導不放在心上。你這種工作方式是不可取的!說通俗一點,你就是有點孩子氣。”

    薛華鼎想不到這里面有這麼多道道,認真地點頭道︰“我知道了。”

    朱縣長繼續說道︰“僅僅這幾張批條你就害怕了?今後要遇到需要與領導針鋒相對的時候你又怎麼辦?當了領導遇到問題就要想方設法解決問題,而不是也不能繞著問題走。而且你也要注意工作的方式,你不能玩剛才那種用語言堵領導後路讓領導不好意思開口的低劣辦法,這只是小聰明,只會在你與領導之間鬧不團結。”

    薛華鼎不好意思地問道︰“我今後會注意的。”

    朱縣長作為一縣之長,有些話也不好給薛華鼎明講,比如對這種情況采取當面拒絕、委婉勸說、適當推諉、拖延等等辦法。

    朱縣長低頭沉思了一會,又抬起頭來對薛華鼎說道︰“我今天請你幫忙的那個企業是一家由很多下崗工人組成的建築公司。你听說過嗎?”

    薛華鼎馬上想到那個一身石灰。還像是從工地下來地人,連忙問道︰“他們為頭的是不是柴油機廠下崗的人?”

    朱縣長點了點頭︰“是的,里面大部分都是這個廠的職工。是不是他們已經找過你了?”

    “嗯,昨天上午找過我。我也答應了會額外考慮他們地。”薛華鼎問道,“你的批條就是為他們說話?”

    朱縣長道︰“是啊。小薛。我這個做縣長地也不容易。他們的企業雖然屬于市里管,但他們的廠區在我們縣里。有什麼事還不是第一個找我們縣里這些領導?既然他們自己能想到這個出路,我了解了他們的工作態度也不錯,解決了不少困難家庭的後顧之憂,既然如此我們縣政府當然應該支持他們,給他們一些方便,你說呢?現在。你也有了考慮,那我就不多說了。我也代表他們謝謝你。”

    薛華鼎道︰“是我誤解你了。我不知道你的批條是這麼一回事。”

    朱縣長搖手︰“那個就不要說了。我問你,你是怎麼為他們考慮地?他們的公司可沒有什麼資質,也沒有什麼工程機械。技術人員雖然有,但都不是這個行業地。”

    “我也只是覺得他們有點可憐,有點……。”薛華鼎話沒說完就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準備把我們局里的綠化場地、圍牆、人行道、籃球場、大樓前的廣場、食堂等建築和設施交給他們,大的樓房這次肯定沒他們的份。”

    朱縣長認可地點頭道︰“處理得還不錯。這事就這麼辦。你可以跟你地副手直接說這是我姓朱的求他們幫忙,請他們開這個後門。”

    薛華鼎自責道︰“朱縣長,對不起,我開始真的誤解你了,你這麼說,我……。”

    朱縣長笑著打斷薛華鼎地話道︰“什麼誤解不誤解?其實,要是在以前,我心里肯定和其他人一樣有某些想法。只是我現在想通了,認為那麼做已經沒有必要了。我只有朱瑗一個孩子,她在你的幫助下,過得什麼都比我好,現在我還有什麼要操心的?我姓朱的就安安心心做好我的本職工作,認認真真地干幾年,干到退休就到上海帶外孫去。呵呵,不管你是認為我說真話也好,還是說假話也罷,說來,我還是要感謝你呢。”

    薛華鼎知道朱縣長了解自己在湖舟的經濟情況,加上自己也不屬他直接管轄,將來無論是自己升遷還是還是他往前走,二人都沒有多大的交集,所以說話就沒有很多顧忌,想說什麼比在他的直接手下面前要灑脫多了。可以說朱縣長現在的話是肺腑之言,完全沒有必要說假話來討自己歡心。

    薛華鼎急忙回應道︰“是朱老師幫我和我岳父那個公司起步的,應該由我來感謝朱縣長和朱老師呢。”

    朱縣長笑道︰“我們就不要感謝來感謝去了。在今後的工作中,你繼續堅持你的原則,只要你出于公心,也不要擔心出什麼大事,我也相信你出不了什麼大事。”說著,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了幾個數字,對著話筒說道︰“老陳,你喊上小邱到我這里來一下。”

    見薛華鼎有點不解,朱縣長放下電話後解釋道︰“你當上了一局之長,還有不少領導沒有見過面吧。我這里有幾包煙,讓陳主任帶你到各機關走一走,熟悉一下。雖然你是郵電系統的,不歸我們縣里直接管,與其他部門交往也不會很多,但你認識他們對你今後的工作沒有壞處。正好今天縣委、縣政府都沒什麼事,他們那些人應該都在各自單位,你們去串串門,認識一下交流交流。”

    薛華鼎感激地看了朱縣長一眼,突然想起今天晚上請工商銀行行長吃飯的事,就說道︰“朱縣長,我請你幫我一個忙,可以不

    朱縣長問道︰“什麼忙?不會是你們郵電大樓的奠基典禮吧?”

    薛華鼎笑道︰“那也是一個,不過到時候我再正式請。還有一個就是今天晚上我請縣工商銀行的行長吃飯,我對他不是很熟悉,以前都是唐局長和錢局長出的面。想請你今晚幫我壓一壓陣。幫我們郵電局說幾句好話。我們郵電局現在可是等米下鍋了。”

    朱縣長想了一下,說道︰“時間幾點?好吧,……。”說著,他拿起一份文件,又放下。說道,“你們郵電局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估計就是十幾個億交給你們,你們也能吃下。我們縣地銀行貸款大部分都被你們郵電局搶過去了。”

    薛華鼎笑道︰“估計我們沒有這麼大的胃口吧?問題是誰願意給我們十幾個億試一試呢?”

    這時縣政府辦公室成主任和邱秋已經敲門進來了。薛華鼎連忙起身與他們握手打招呼,相互都比較熟悉,沒有過多的客套。

    朱縣長笑著說道︰“小邱馬上就要進市里當記者了,今天就幫我們薛局長一個忙,行不行?”

    剛與薛華鼎握完手的邱秋笑著回答道︰“朱縣長。是不是郵電局的大老板為我設宴踐行,請我去吃好東西?我同意!”

    朱縣長道︰“呵呵。那是你們地事,我不摻和。”說著他轉頭對陳主任道,“你和小邱帶薛局長到縣城里的幾個單位跑一跑,相互認識一下。到時候小邱下來采訪不也熟門熟路嗎?我這里還剩幾包煙,你們拿去。”

    陳主任是一個一切行動听指揮。行為嚴謹地人,听了朱縣長的指示後就說道︰“好的。”

    見朱縣長拿煙,陳主任阻攔道︰“煙我那里有。就不動用你的招待煙了。”

    邱秋笑道︰“二位領導就都不要客氣了。有陳主任和薛局長下去,難道還有我們自己掏煙不成?我倒是應該趕緊回去準備幾個大塑料袋才行。”已經確定要離開縣政府的邱秋說起話也比以前大方多了。

    朱縣長笑道︰“邱記者,你可要體諒我們縣的經濟實力,我們各機關沒有幾個有錢地,你今後下來采訪可不能獅子口大開啊,呵呵……。”

    ……

    與朱縣長告辭之後,三人就坐上了縣政府的小車,朝最近地教育局而去。

    邱秋調侃道︰“薛局長還真會節約啊,不帶煙就來縣政府辦事也許還說得過去,揩縣長的油就是,可你怎麼連汽油費都不肯出呢?”

    薛華鼎笑道︰“反正是揩油,汽油當然就更要開了。什麼時候到新單位報到?”

    “還有一段時間。你是不是真的設宴啊。”

    “某人可欠了我好幾餐飯哦。”

    “呵呵,不算——!”

    “你今天就請我和陳主任……”說到這里,薛華鼎就沒有往下說下去,他想起了羅敏那個丫頭。

    “怎麼?今天中午有事?”邱秋反問道。

    “嗯,中午要去吃生日飯。”

    “哦——。”邱秋有點失望,說道,“我剛說服自己準備請你吃飯,你又有事,真是的。”

    陳主任听薛華鼎說中午要吃朋友的生日飯,就小聲對薛華鼎說道,上午就跑三個單位,余下地下午接著來,薛華鼎自然听他的安排。

    造訪這些單位其實很簡單,基本上這些單位的領導即使沒有見過薛華鼎,也听說過他。知道他與朱縣長、政法委書記張清林地關系不錯。加上現在又是政府辦公室主任親自帶來,自然熱情接待,交談中也是笑聲不斷。

    听說薛華鼎三人不在他們這里吃中飯,都露出十二分的惋惜。對于邱秋,他們也不敢怠慢,這個將來的無冕之王還是結交好才行,再說,她還有田副縣長那個後台呢。

    “依依不舍”地告別一個單位又走進另一個單位,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了十一點半,陳主任就按約好的時間告別那些領導,領著薛華鼎、邱秋出來了。

    陳主任與薛華鼎握手道別︰“那上午就到這里,下午你什麼時候來找我,我就什麼時候出發,爭取把其他單位跑完。”

    “真是麻煩你了。我估計下午二點就過來。”薛華鼎道。

    “好的。”陳主任說道。

    邱秋則在旁邊說道︰“下午我就不陪你們了吧?上午你們的煙燻得我嗓子都啞了。”

    薛華鼎道︰“沒這麼嚴重吧,我可是陪你啊。你看他們都爭著巴結你,生怕今後你給他們揭露點什麼不好的事情。”

    陳主任笑道︰“你們年輕人繼續談談,我先回去了。再見!”

    陳主任剛轉身,邱秋就笑問道︰“到底是誰生日,讓你推了這麼多領導的飯局?”

    薛華鼎苦笑道︰“我表妹的。她一定要我去,還分給我一個艱巨任務呢。”

    邱秋笑道︰“當擋箭牌?”

    “呵呵,你怎麼知道?”薛華鼎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以前不也拿我用過一次嗎?所以一下就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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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獨行于野 第265章 【失魄者】

    看把你美的。”邱秋臉上有點點紅暈,問道,“你喜歡你吧?”

    “怎麼可能?她是我親表妹。”薛華鼎笑問,“你不會也喜歡我吧?當時不也……”

    “呵呵,你就想吧。你以為你是誰?親表妹、親表哥在下面農村也有不少成親的哦。你老婆又不在身邊,你可千萬不要犯錯誤。”邱秋笑著白了他一眼,問道,“你準備了生日禮物沒有?”

    “還沒有!她昨天指定要我買花,我得趕緊去。”薛華鼎正要走,但想到不知送什麼種類的花才好,就順口問道,“邱秋,你說我送什麼花好?”

    邱秋笑道︰“既然她要你當擋箭牌,當然是買大把的玫瑰啊。”

    薛華鼎連忙搖頭,說道︰“不行,不行。玫瑰那玩意意義太鮮明了,換點別的。”

    邱秋想了想,說道︰“要不就送月季、百合什麼的。”

    薛華鼎道︰“百合也不行。”

    “哦,為什麼不行?朋友、熟人、親友都可以送百合的。”邱秋奇怪地問道。

    “因為……因為我第一次送許蕾的花就是百合花。”薛華鼎搖頭道。

    “呵呵,都成了她許蕾的專利了?”邱秋開玩笑著道,“下次我生日的時候,我偏偏要你、而且必須給我送大把大把的百合,听見了?”

    “呵呵,好,只要不讓我送破產就就行。”薛華鼎大笑道。

    “笑死你?跟你開玩笑的哦。”邱秋偏著腦袋想了想,建議道,“你可以送月季和紅掌、麒麟草、滿天星,象征著‘火紅年華。前程似錦’。”

    對花的象征意義毫無所知的薛華鼎听到“火紅年華,前途似錦”八個字後,連聲說道︰“好,你說地這個不錯,就買它們了。”然後又仔細問清楚了這些花的名稱。默念幾次感到記住了之後,就說了聲再見。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邱秋一個人站在縣政府院子里面的馬路邊若有所思。

    租了的士直奔花店,薛華鼎有點迫不及待地將邱秋說的那些花地名稱報了出來,生怕忘記了似的,那神態讓那個花店老板娘嬉笑不已。

    老板娘一邊為他挑選,一邊問道︰“是很好地朋友還是一般、一般般的朋友?”

    薛華鼎還沒有回答。那個在為花澆水的老板就笑著回答道︰“肯定不是一般般的朋友,一般朋友哪有買花的。”

    老板娘白了丈夫一眼。道︰“你懂什麼?現在年輕人就時髦送花。我說的意思是不是今後有想法地朋友。如果想今後發展成女朋友,現在又有點不好意思,他可以在花束里加幾枝玫瑰嘛,表示一點點那個意思。”

    丈夫笑道︰“你以為他是我?你看這小伙子相貌堂堂,氣質又好。追他的女人肯定多,他現在嫌麻煩還來不及呢,還要什麼玫瑰花來暗示。呵呵……”

    想不到大大咧咧地漢子比他老婆的眼光還準。薛華鼎連忙對老板娘說道︰“不要加什麼玫瑰了,就我剛才說的這些就行了。”

    老板娘又是一樂,笑問道︰“真是被女孩子追得煩躁了?呵呵。”

    薛華鼎自己也動手開始挑選好鮮活一些的花,二人正忙碌著,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老板,買停電寶不?”

    老板放下灑水壺,有點驚訝地問道︰“什麼停電寶?做什麼用的?”

    那個聲音道︰“就是停電以後放電地,它可以讓你們繼續用電燈、繼續看電視。”

    “哦,有這種東西,給我看看,我們這里經常停電,可以帶電風扇不?”老板問道。

    “可……可以。你等一下,我給你拿。”

    薛華鼎將自己選出的花交給老板娘包扎,直起腰來轉身去看那個什麼停電寶。卻意外地發現這個彎腰正在從他背著的大挎包里掏盒子地人似乎在哪里見過。他仔細一看,果然是他!

    薛華鼎驚喜地喊道︰“陳春科!”

    “你?你是……”對方很是吃驚,仔細地打量著衣冠楚楚的薛華鼎,一時卻吃不準到底是不是自己認識的人。

    “靠,不認識我了?我是薛華鼎!”薛華鼎上前對著陳春科胸口就是一拳,高興地笑道,“哈哈,你怎麼到這里了?”

    “薛華鼎?呵呵,你真的是薛華鼎。”陳春科連忙起身,伸手要握但發現自己的手有點髒,就遲疑了一下。

    薛華鼎一把搶過他的手用力的搖了搖,說道︰“問你呢,你怎麼在這里?”

    陳春科反問道︰“你怎麼在這里?”

    薛華鼎笑道︰“我老家就在這里,當然在這里啊。”

    這時老板娘將包扎好的一大束花遞給薛華鼎,笑道︰“給!小伙子,遇到熟人了?”

    “同學,老同學了。”薛華鼎伸開陳春科的手,雙手接過一大捧艷麗的鮮花,放到左邊懷里後對陳春科道,“走,到我家里去。”

    “小帥哥,你還沒給錢呢。”老板娘笑著提醒道。

    “哦,呵呵,忘記了,不好意思。多少?”薛華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連忙掏出錢包。

    陳春科也尷尬地說道︰“我先把停電寶給這位老板看一下。”

    說著他彎下腰來,二只有點粗糙的、有點髒的雙手捧出了一個紙盒。薛華鼎就站在旁邊笑著看他動作麻利地打開紙盒,從里面拎出一個四四方方笨重的金屬盒子,小心地放在凳子上。

    金屬盒子做工不是很精致,面板上的開關、二極管指示燈等等都是很普通、價格很低的那種。

    薛華鼎心里雖然有點看不起這個東西,但還是裝著很驚訝的

    問道︰“它能帶電燈?那真是太好了,我家里就缺這一停電就只能點蠟燭,什麼事都做不了。”

    那個老板也點頭道︰“是啊。特別是有生意的時候停電,煩死了。”

    薛華鼎笑道︰“呵呵,是不是買花的年輕人都喜歡晚上來買花。”

    “可不是嗎?現在地小年輕都喜歡晚上出來玩,唱歌、跳舞、吃夜宵。”老板一邊四下打量陳春科放在凳子上的“停電寶”一邊說道。

    老板娘也走過來看了看。說道︰“你這東西做的也太難看了?到底能不能用?”

    陳春科尷尬地笑了一下,說道︰“能用。當然能用。要不你們試一下。”

    “怎麼試?現在又沒有停電。”老板有點躍躍欲試,看了“停電寶”一眼,又看了自己店里的電燈一眼。

    陳春科認真說道︰“在用這個停電寶之前,必須把與外面接進來的電線斷開,否則電就會送到外面去,而且它不能帶功率太大地電器。比如洗衣機、電冰箱什麼的。”

    陳春科一邊解說一邊帶著店老板操作使用停電寶。薛華鼎在在旁邊時不時插上一二句話,訴說停電地苦惱和這個“停電寶”的好處︰“你們做生意就要顯示與別人的不同。你們想想。要是其他周圍的店鋪都停電了,只有你家的電燈亮,那些買花的人還不都跑到你這麼來?生意一定火。”

    薛華鼎彎下腰又看了一下,說道︰“我家里早就想準備買一台這樣能應急地,就是一直沒找到這個東西。”

    老板娘似乎有些被說動了。問道︰“你這東西多少錢一台,能用多久?”

    陳春科連忙說道︰“八百五十元一台,保你用十年。”

    薛華鼎一听。心里咯 了一下︰“不可能吧,這東西能用十年?你里面用的是什麼蓄電池,反復充放電哪里能有這麼長地壽命?”

    這話當然是在心里說的,薛華鼎就是最誠實的人現在這個時候也不會質疑老同學的話。不過,薛華鼎望向陳春科的目光有點復雜了些,話也沒有開始那麼多了,只在一邊默默地看著。

    花店老板因為確實需要這種東西,而且他們也確實看到這個“停電寶”能夠帶動店里地燈泡亮,還能使他店里的黑白電視機放出圖像,他就已經很滿意了。

    實際上他的願望僅僅是能在停電地時候讓他的電燈亮,不耽誤他的生意就可以了。在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他們用五百五十元買下了一台。

    從花店出來,薛華鼎招了一部的士。上車後,薛華鼎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發現時間已經超過了與羅敏約定的時間,就問陳春科道︰“先跟我到朋友那里吃生日飯,然後一起到我家去,怎麼樣?”

    “吃生日飯,不好吧?你看我手里的東西,有點礙事。”陳春科為難地說道。

    “沒關系,先把它們寄放在收銀台那里就是。”薛華鼎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個是你自己生產的還是幫人家推銷的?”

    “是我們幾個人自己做出來的。原以為生意很好,供不應求,沒想到這樣……,實在太難銷了。”陳春科搖了搖頭,百感交集地說道,“我畢業之後就沒什麼事做,後來學校里有人看到現在到處停電,覺得這個東西應該有市場,就邀我和其他幾個人借錢一起辦起了一個小廠做這個停電寶,投了一大筆錢進去,結果卻……,哎,不說了。”

    薛華鼎認真地說道︰“這東西不錯啊,很實用。我們這里也是到處停電。我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做這個東西呢,呵呵。”

    陳春科苦笑道︰“沒想到未必就是壞事,我現在是陷入這個泥潭出不了身。我最後悔的就是這件事了。”

    薛華鼎搖頭道︰“你們的思路是好。不過說實話,你們的東西做得也實在……,呵呵,你不會怪老同學說實話吧?……你們這個產品的外形太難看了。外面的包裝也很簡陋。這可是一大敗筆啊。如果你們能把包裝搞漂亮點,用點稍微好一點的零部件,我想看上它的人肯定多些。”

    陳春科老實承認道︰“是啊,拿著它們一到外面銷售,我就知道我們的東西太丑了,做的太簡陋了。可你也知道,我們幾個人不是才畢業就是學校里的老師,誰有多余的錢?只好什麼都將就一下。我們準備賺了錢以後慢慢再做更好的。現在南方的一些廠家生產的停電寶就供不應求,價格也比我們的高。有的停電寶還只能帶自身的一盞小燈,幾乎就是一個手電筒,銷售就比我們好了很多,特別是那些掛著中外合資牌子的企業銷售好利潤高。我們的功率可大多了,但就是賣不出去。”說到後來,陳春科有點忿忿不平的樣子。

    薛華鼎問道︰“參與這個產品生產的人包括你一共有幾人?還有我們的同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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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獨行于野 第266章 【不合作的人】

    陳春科搖了一下頭,說道︰“一共四個人,一個是我的二個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你可能不認識,他們沒有教過我們。……,哎,現在面對那一堆產品,他們幾個人都是相互埋怨、相互指責。我就干脆背幾台出來到處賣,眼不見為靜。累雖然累點,但心不煩。”

    薛華鼎看著他那身沾了不少油污的衣服、看著他幾天未剃的胡子、看著他疲憊的神色,就知道他這段時間吃了不少苦。薛華鼎以前找過工作,知道在外面漂泊的滋味,而且吃飯、乘車、住宿都需要不少的錢。

    不過薛華鼎還是感到有點奇怪,就問道︰“你從河北背東西到這里來賣?這麼遠的距離,這銷售成本不低吧?你們劃得來嗎?”

    “劃不來有什麼辦法?不過,我主要是找人簽合同推銷。只有……只有口袋里沒錢了才上門推銷,銷出去一台我又能多跑幾個地方。”陳春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就是了。剛才我就感到奇怪,你一個人怎麼就挨家挨戶推銷呢?”說著,薛華鼎又關心地問道,“老同學,你現在住哪里?準備在我們縣城這里推銷多久?”

    “住在一個私人旅店里。這里銷售的效果不好,準備明天到其他縣城去。”陳春科道。

    “你對這個產品和你的工作怎麼考慮的?”薛華鼎試探性問道,心里想自己一旦買下了無線電二廠,不是可以將停電寶作為一個新產品進行開發生產嗎?生產它總比生產收音機要好點吧。而且生產收音機的無線電二廠不用增加什麼設備本身就能生產停電寶所需要的變壓器、電路板等元器件和部件。當梁燕自己生產的蓄電池出來後,將自己地蓄電池用在停電寶里,那麼它成本更會進一步降低。

    陳春科在這行業已經打滾了幾年。基本知道了自己產品的優勢和劣勢,如果由他來負責技術開發,那前景肯定不錯。

    這時,不知道薛華鼎心里想什麼的陳春科搖頭道︰“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還能怎麼考慮?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將那些存貨賣掉。看能收回多少投資。然後大家分手,我一個人到南方打工去。我相信憑我的技術賺幾千元一月沒問題。”

    薛華鼎又重復著問道︰“你對這個產品怎麼看?”

    陳春科回答道︰“這個產品地前景確實不錯,現在全國各地的需求量還是不小,至少有四五年地旺盛期。只是我們廠的工藝太差,又沒有錢買好的元器件和蓄電池,所以才競爭不過南方的廠家。其實有的南方廠家用的電池比我們用地還差,還是那種老式的酸鉛電池。容量沒優勢,又有酸氣溢出。時間稍微一久就缺少蒸餾水,整個停電寶就報廢了。”

    薛華鼎問道︰“如果你把產品做得比南方地還好還漂亮,或者說跟南方廠家做的差不多,有把握做到嗎?估計每台的成本需要多少錢?賣價又是多少?”

    薛華鼎的話音剛落,陳春科就大搖其頭。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要做得他們的產品那麼漂亮,我們就必須添加一套塑料模具。僅僅這個投資就要一百多萬,加上廠房、好地元器件等等,需要投資少說二百多萬、多說三四百萬。嗨,老同學,我要有這麼多錢,我就干脆吃利息算了,還***做什麼產品投什麼資,到外面風餐露宿?我蠢啊我。”陳春科的思維還停留在自己生產、自己地工廠上。

    陳春科的話剛說完,前面開車的的士司機也笑了,插言道︰“呵呵,是啊,真要有幾百萬,我還做什麼生意開什麼車?天天抱著老婆在家里玩算了,反正現在利息高得很。現在好多單位都集資,他們對外開出的年利息都在百分之二十以上。一萬元一年就能得利息二千多元,你們說做生意有幾個有這麼高利潤的?”

    陳春科有點世故地看了薛華鼎一眼,說道︰“老同學,你是沒做過生意,不知道做生意的難處。那真不是人受的。挨餓、挨罵甚至就是挨打,我現在也覺得真的沒什麼。最難受的是你看著自己花了無數心血做出來的明明是一堆好的東西,卻就是沒人要,求爺爺告奶奶,別人對你卻是不屑一顧。看著花了這麼多錢做出來的產品一天天銹蝕,心里真是苦啊,哎……,有時就是上吊的心都有。老同學,我勸你千萬不要往里鑽。我發誓我這一輩子都不做生意了,安安心心為別人打工。老板們就是天天吃鮑魚、魚翅我也不稀罕。”

    的士司機笑道︰“小兄弟,這麼小就看破紅塵了?”

    薛華鼎倒沒有這種感受,他遇到都幾乎是一帆風順的事,就說道︰“我倒不這麼認為。我看你們除了產品不是很舍得下本錢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沒有請到好的銷售人員,你一個技術人員又沒有什麼門路,背著它們到外面賣,效果肯定差。”

    陳春科苦笑道︰“我們那點錢還能請什麼好的銷售人員?都是我們自己在跑,一個個去問。你以為銷售人員就有很特殊的本事?我可以問心無愧地說,我比一般銷售人員做得還好,吃的苦也比他們多,還不是一樣沒效果?”

    薛華鼎只好以對了︰你以為你是通才啊,又是設計、又是生產還親自銷售?

    見薛華鼎不說話,陳春科問道︰“薛華鼎,你現在在干什麼?你以前寫信給我讓我幫你打听畢業證的時候,你不是說到南方去打工嗎,還說有一個人答應給你幾千元一個月的工資讓你到他那里去修車,你怎麼還在這里?”

    薛華鼎正要回答,的士司機說道︰“到地方了,右邊就是‘菠蘿酒家’。”

    薛華鼎連忙掏錢付了的士費,捧著一大捧鮮花下了車。陳春科有點不自在地跟在薛華鼎後面。

    看他們進來。酒家里的服務員連忙打開

    他們。薛華鼎讓服務員將陳春科地大挎包放在收銀春科到里面去洗手之後,就小聲問服務員道︰“有一個女孩今天中午在你們這里做生日吧?”

    服務員連忙問薛華鼎是不找一個叫羅敏的,見薛華鼎點頭,那個服務員就指著樓上說道︰“最右手邊的一個包廂。剛才她還下來等人呢。已經來了好幾個了,說是等一個老師來了就上菜。”

    薛華鼎听了以後。就笑了一下,等陳春科從洗手間出來,二人就朝那個包廂走去。

    剛走到門口,彭冬梅正好從里面出來了,看到薛華鼎就白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麼才來?已經十二點二……”見他後面還有人連忙收住了嘴。小聲問道,“很忙啊?”

    陳春科看到一身警服的彭冬梅。不由自主地嚇了一跳,無意思地往後退了半步。

    薛華鼎指著陳春科介紹道︰“冬梅,這是我讀大學時的同學,陳春科。”然後又對陳春科介紹了彭冬梅︰“彭冬梅,我地好朋友。”

    彭冬梅對陳春科笑問了一聲好。然後推開門對里面的人說道︰“來客人了!”

    羅敏先是一愣,然後站起來,夸張地喊道︰“你來了!”接著又說道。“哇,好漂亮地花!”

    未等羅敏走過來演戲,她身邊一個小伙子就伸出手對薛華鼎道︰“歡迎!我叫司馬俊,敏敏的男朋友,稅務局上班。請問你是——”

    薛華鼎愣了一下,想不到這家伙這麼主動。薛華鼎其實以前見過這小伙,以前羅敏在街上就指著遠處的他介紹過,只是那個家伙不知道也不認識自己而已。

    見對方現在如此熱情,計劃好的台詞薛華鼎現在怎麼也不敢拿出來,他連忙伸出手握住司馬俊的手說道︰“你好,我叫薛華鼎,在郵電局上班,我是敏敏的表哥。”

    旁邊正要過來地羅敏听了薛華鼎的話氣得直翻白眼,恨不得抓起桌上地杯子把一杯熱水潑到說話不算數的薛華鼎身上。

    彭冬梅似乎早就預計到了這一幕,很坦然地看了“不遵守約定”的薛華鼎一眼,偷偷地笑了一下,然後在羅敏的另一邊坐下來。

    司馬俊很熱情地又與薛華鼎身後的陳春科握手。薛華鼎把陳春科介紹給他了他們︰“這是我同學,他叫陳春科。今天正好在我們縣城辦事,被我踫到了,所以請了他來。”

    司馬俊來連忙熱情說道︰“表哥地同學就是我們的朋友,快請坐。”不知是掩飾得好還是真的不在乎,對陳春科一身地油污沒有表示出任何反感。也因為他是這里稅務局的人中職位最高的,他能熱情對待陳春科,其他人就是不願意也只能裝出熱情的樣子。

    一桌都是年輕人,三男五女,加上他們二個就是五男五女,除了薛華鼎、陳春科、彭冬梅,其余七人都是稅務局的同事,把一張圓桌坐得滿滿當當。

    大家都相互介紹了一番,因為是年輕人,雖然有點陌生,但很快就熟悉。只有陳春科見了身邊的幾個美女有點點拘謹,不過這並沒有影響整個宴會的氣氛。

    羅敏開始有點不高興,恨薛華鼎不按她的計劃來,接他遞過來的那束花時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了聲謝謝。不過當大家向她祝賀,一起唱起生日快樂歌之後,她也和大家一起高興地鬧了起來。

    一個女孩听了薛華鼎的名字,不久就想起來了也認出見過一次面的薛華鼎,她笑道︰“薛局長,你好低調,差點把我們都騙了。你微服私訪是來體驗生活還是了解我們底層百姓疾苦的?”

    女孩的話讓司馬俊和陳春科大吃一驚。司馬俊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地哦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地說道︰“薛局長,哦,表哥,真是不好意思。我其實早听說過你的大名,看你這麼年輕,我實在不敢往……,呵呵,對不起,罰酒三杯。”

    陳春科懷疑地看著薛華鼎,見薛華鼎只是笑笑,沒有反駁,才敢認定薛華鼎是真的局長。他心里開始有點自卑了。

    大家的談話焦點一下集中到薛華鼎身上,幾個女孩子更是嘰嘰喳喳問個不休︰什麼時候上班的、什麼時候找的老婆、什麼時候當局長的……

    幸虧薛華鼎沒有什麼炫耀心理,加上都是一些年輕人,大家的談話還是相當自然。羅敏這個壽星很快就成了薛華鼎的新聞發言人,不管薛華鼎願意不願意,她都將薛華鼎的陳年舊事翻了出來。當然,夸薛華鼎的事說的多,貶他的事說得很少。

    一頓飯沒吃完,經過羅敏的渲染,薛華鼎在這些人的心目中成了一個無比牛皮的人。

    吃完羅敏的生日飯,薛華鼎正準備帶陳春科到家里休息,陳春科則以要推銷剩下的那幾台停電寶為由堅決不肯到薛華鼎家里去。薛華鼎只好寫下家里地址、單位地址、多個電話交給他,同時告訴陳春科說自己吃完晚飯就去他的旅店找他,一起回自己的家里住,晚上帶他出來吃夜宵。在薛華鼎熱情追問下,陳春科只好把自己住的小旅店告訴了薛華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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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獨行于野 第267章  【誣陷】

    那個人又說了幾句,薛華鼎稍微將自己準備邀請他和自生產停電寶的事說了一下,因為薛華鼎對市場情況不是很理解,所以只能泛泛而談,沒有把自己的情況跟陳春科說情況,只說好晚上再詳細談一談。

    但陳春科在交談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表現也不怎麼上心。大部分時間只是默默地听薛華鼎說,一直沒有怎麼表態。

    實際上他心里對薛華鼎的話不以為然,甚至為自己用良好的市場前景“鼓動”了薛華鼎、讓他動心要生產這個而羞愧。他擔心因為自己的行為把薛華鼎拖入這個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在心里很快就下了決心,敷衍薛華鼎幾句之後,就背著他的大挎包走了。不知陳春科內心的薛華鼎也打的士離開了菠蘿酒家到縣政府繼續請縣政府辦公室陳主任帶自己拜訪余下的部門領導。

    晚上,薛華鼎請縣工商銀行行長吃晚飯。

    當薛華鼎在朱縣長的幫助下順利談攏了唐康他們與銀行行長已經談得差不多的貸款事宜後,馬上乘的士趕到了同學陳春科所在的旅館。說說旅店,實際上就是一家擠出二間空房開的私人旅社,外面用白色泡沫板寫了旅社二字,里面髒亂不堪,一股霉味直沖腦門。薛華鼎有點不敢下腳,一邊替陳春科惋惜一邊屏住呼吸到里面找人。

    令薛華鼎很意外的是,陳春科這家伙竟然退了房走了。當薛華鼎焦急問店主的時候,那個六十多歲店老板還拿出陳春科寫的一張紙交給了薛華鼎,紙上寥寥幾筆。說了他現在很忙,不想麻煩薛華鼎,他安定下來後一定會來找他,同時勸告薛華鼎安心自己地工作,生產產品不是想象的那麼容易雲雲。

    看著這張紙條。真讓薛華鼎郁悶得不行。一個人走在喧鬧的街道上,薛華鼎不由自主地回憶起自己大學生活的一幕。也自問自己中午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妥舉動傷了陳春科的自尊心。

    薛華鼎心里道︰“這家伙在大學里大大咧咧,怎麼出了社會反而變得敏感了?”

    想到現在社會上不少地人想方設法麻煩同學朋友,朋友有一點點權力就想充分利用起來為自己賺錢。薛華鼎在心里越發認定陳春科的人品好,心里說道︰“等無線電二廠買好後一定要邀他跟自己一起干!”

    回到家,不出薛華鼎所料地是羅敏、彭冬梅都在。

    彭冬梅一如既往地在坐在桌邊認真看書,看見薛華鼎進來只是瞥了他一眼。又朝羅敏坐的方向努了一下嘴巴,然後繼續看書。

    羅敏看進薛華鼎進來當著沒看見。繼續拿著電視遙控器不停的選著台。等薛華鼎換了鞋,走進客廳後,她哼了一聲,側身背對著他。

    彭冬梅又笑了一下,起身為薛華鼎泡茶去了。

    薛華鼎看著羅敏的背影道︰“敏敏。生日快樂!”

    “哼,不快樂!就是不快樂!”羅敏猛地轉過身來,看著薛華鼎道。“騙子!昨晚你說好要假裝當五中老師的,今天一進去就馬上把自己的局長職位擺出來,可惡!”

    薛華鼎笑道︰“說假話還不一樣是騙子?再說,他見過我,我也見過他,我擔心你地那個計劃弄巧成拙。”

    羅敏咬了一下嘴唇,說道︰“那次只是遠遠地看的,我又沒介紹他認識你。你說是老師,他怎麼知道?哼,還不是不想幫我地忙,怕影響你自己的前程。”

    彭冬梅將茶遞給薛華鼎,勸道︰“敏敏,算了。你表哥面子薄,我就知道他說假話說不來的。”

    “哼,就你知道他。你是他肚里的蟲?他就是自私,生怕傳出去影響了他將來的前途,耽誤他將來當國家主席。”羅敏把遙控器往沙發上一扔,撅著嘴陰陽怪氣地喊道,“未來地薛主席……”

    薛華鼎在羅敏身邊坐下來,說道︰“我怕影響什麼前程,假裝是五中的老師怎麼就影響了?我是……,你看後來吃飯不是就有人說認識我嗎。這麼一個巴掌大的縣城,低頭不見抬頭見,你又不是不知道。”

    羅敏道︰“你是怕別人說你腳踏二只船,結婚了還跟別地女孩好,所以……,”羅敏說到這里,大聲問道,“是不是?”

    薛華鼎笑道︰“我可沒有想你那麼遠。我跟你有血親關系,組織上一調查就知道是別人瞎說,影響不了。嗨,我會怕這個?行了,敏敏,別鬧了。”

    “我就是要鬧!我要鬧得你頭脹這麼大,不得不幫我想辦法。”羅敏撒賴道,“我就是要說你喜歡我,如果將來有領導下來問我跟你的關系時,我就說我跟你好上了,看你怎麼……,呵呵。”說著,她惡作劇似地大笑起來。

    才回身走到桌子邊的彭冬梅也忍不住笑了,看著笑成一團的羅敏道︰“你這丫頭,你這是誣陷。”

    羅敏抬起頭笑道︰“誣陷就誣陷,我不像有的人把感情深深地埋在心里。我就是喜歡這個壞蛋,我得不到,難道嘴巴說幾句還不行?”

    薛華鼎無言以對。

    羅敏得寸進尺地問道︰“壞表哥,你快點給我想想,看怎麼擺脫那個可惡的家伙。我都受不了了,他到處說我是他的女朋友,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那是當然,這麼漂亮的女朋友當然要炫耀一下。”彭冬梅調侃著笑道。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趕我走?沒門!”羅敏瞪了幸災樂禍的彭冬梅一眼。

    薛華鼎回答道︰“這事還得你自己做主。你要喜歡他你就談,你要不喜歡他,你。你要怕別人說你是利用他家做跳板,那我……誰你!他家幫你調進縣城來。肯定是你有這個能力能勝任這份工作,如果不能勝任,其他領導也不會同意。”

    “你就不要給我講大道理了,大道理誰都懂。問題是他家給了我一個調進縣城的機會。沒有這個機會,你就是最有能力。別人也不會調我進城。”羅敏聲調低了許多,有點哀怨地說道。

    “那你公開跟他家說你不願意跟他繼續交往。你願意回原來的單位,回到下面的稅務所工作。你願意嗎?”薛華鼎認真說道,“婚姻這可是一輩子地事,結婚了就沒法改了。工作調動還有其他辦法可想,就算現在調不了等一段時間肯定有機會。”

    “我……”羅敏還是有些猶豫,有些不願意退回到原來鎮上的稅務所。她嘀咕道,“那以前的同事會怎麼……怎麼說我?”

    薛華鼎笑了。說道︰“怕這個怕那個,那我怎麼說。嗨,你怎麼就不怕我呢?呵呵……”

    “笑,你還笑!就是你!”羅敏大怒,用腳踹了薛華鼎坐在沙發上的屁股一下。見薛華鼎反而越笑越大就撲了上來,將薛華鼎壓在身下,問道。“我怕你你有什麼好處?哼!說啊!說不說,不說我就呵你的癢癢……”

    二人打鬧了好久才安靜下來,彭冬梅像看二個孩子嬉戲似地,在遠處笑著。

    羅敏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等薛華鼎開始喝茶地時候,彭冬梅突然想起什麼,問道︰“你那個同學呢?你怎麼不帶他住這里,這麼多房間。我還給他鋪好了床,準備了洗漱用品呢。”

    薛華鼎搖頭道︰“他走了。這家伙,說好等我的,可等我去找他的時候,就留下一張紙條,不知為什麼。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哦。”彭冬梅勸解道,“你就不要多想了,同學之間很隨便的。他可能有什麼其他急事要走吧。”

    薛華鼎不認同地道︰“既然隨便就應該在我這里住幾天玩幾天啊。我還準備晚上請他吃夜宵呢,為了拿到我的畢業證,他幫了我不少忙。”

    羅敏又幸災樂禍地笑道︰“肯定是你擺局長的架子,把他嚇壞了。活該!”

    彭冬梅搖頭道︰“肯定不是。你表哥不是那種人。”

    羅敏對彭冬梅連翻幾次白眼,沮喪地說道︰“哼,跟你說話沒勁!姓薛地好像就是你的天。好了,好了,冬梅小姐,你不用這種可怕地眼光看我行不?呵呵……”

    三人靜下來後,羅敏繼續看她換不完頻道的電視,彭冬梅看她至少近三年看不完的自考書,只有薛華鼎有點超然,看電視、看技術書、幫彭冬梅解題、思考工作上的事……,隨他選擇。

    不知過了多久,客廳里的電話響了。

    “蕾蕾,你好!”薛華鼎拿起電話,轉過身,小聲道。

    “來客人了?”許蕾笑問,“今天又沒喊老婆,誰啊?”

    “冬梅和羅敏,今天是羅敏生日。”薛華鼎說道。

    “哦,快請她過來。”許蕾吩咐道。

    薛華鼎將話筒放在電話機旁,對羅敏喊道︰“敏敏,請你接電話?”

    羅敏一邊把電視關了,一邊問道︰“是皇後娘娘招我?我好榮幸啊。”

    “呵呵,快來吧。就你地話多!”薛華鼎笑道。

    “小的遵命!”羅敏笑著一陣小跑過來了。

    薛華鼎走到桌子邊坐下來拿起彭冬梅的一本書胡亂翻著,一邊和彭冬梅一樣听著羅敏高聲打電話︰“不快樂!……為什麼?還不是你老公害地!……他簡直就是……就是一個騙子。昨天我們說好了當我的擋箭牌,讓他把那個可惡的家伙氣走,你猜他怎麼做的?……呵呵,你還笑?本來嘛,表哥不幫忙誰幫忙?你老公帥唄,我就想利用他一下……他啊,一見面就握著那家伙的手說道︰我是薛華鼎,是郵電局的局長,也是羅敏的表哥!真是氣死我了,我恨不得……呵呵,嗨,這不全毀了……他當時說沒有說局長有什麼關系?反正只要說出他的名字,別人還不知道他是了不起的郵電局局長?……誰不知道他跟你這個仙女皇後結婚了?……哼,早知道他是一個騙子,我就找別人幫忙了,真是的。”

    听了羅敏大大咧咧的話,彭冬梅和薛華鼎二人相視一笑。

    羅敏又和許蕾說了幾句,無非是不滿意那個花心家伙,今後一定要找一個像薛華鼎一樣的人,過幾天就準備申請再回原單位去……

    彭冬梅瞧瞧地踩了薛華鼎的腳一下,低聲道︰“罪魁禍首!”

    羅敏說完,又將彭冬梅招去︰“備選的冬梅,皇後有請……,呵呵,應該是皇後有令,快來接懿旨吧。”

    彭冬梅紅著臉朝羅敏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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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獨行于野 第268章  【偶像垮了?】

    彭冬梅“沖”近羅敏,揮手欲打,羅敏笑著跑開了。

    彭冬梅這才拿起話筒,笑著跟許蕾聊了一會兒天,二人嘀嘀咕咕地說完之後許蕾又把薛華鼎喊了過去繼續說其他的事。

    “老公,你還真是過得瀟灑啊。在單位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回到家里有一個漂亮姑娘貼心地為你安排生活,還有一個開心果為你解悶。”許蕾笑道,心里微微有點酸意。

    “你要羨慕我,你過來啊。”薛華鼎笑著說道。

    “是啊,我是想早點過去。”許蕾嘆了一口氣,說道,“早這麼下去,我怕你被別人給搶走了。不過,听我爸爸講,只要你們那個無線電二廠能買下來,媽媽辦蓄電池廠的動作就可以大大加快。那我也可以早點到你們那里了。”

    “是啊,我也這麼想,要不我哪里有這麼積極。對了,爸爸派羅軍來這個廠進行了考察沒有?”薛華鼎問道。

    “爸爸和羅總準備明天一起過去。他們听說你們地區的電信局組織一批人到你們省城看我們的舊交換機試點機房,想跟他們見一個面,爭取把你們地區的領導搞掂,今後多銷售一點舊交換機。”許蕾道。

    “啊,不好吧。”听說許昆山明天要來和他們見面,薛華鼎急忙說道。

    “為什麼?”許蕾奇怪地問道。

    “我也要去啊,我也是參觀組的一員。”薛華鼎說道。

    “哦。你去跟我爸爸他們去有什麼沖突?你們正好可以談一談,讓別人知道你們的關系不更有利于我們銷售產品嗎?”許蕾問。

    “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公開我和爸爸的關系對我們地區購買舊交換機沒多大作用。謎底揭開太早反而不利我在里面操作。不公開地話,我在我們這些人中間所起的作用要大得多。你不會連這都不懂吧?”薛華鼎連忙問道。

    “呵呵。我老公也開始知道玩鬼了?”許蕾大笑著說道,“好,我跟我爸爸他們交待一下,讓他們假裝不認識你。”

    “這樣也不好!今後要揭穿了我假裝的那別人怎麼看我,我還怎麼在他們中間混。別人不更懷疑里面有鬼嗎?現在辦事處的主任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這樣模糊著不說破,今後別人也應該沒有什麼可說的。今後我總不能跟別人說我不認識岳父大人吧?”薛華鼎道。

    “呵呵,你這麼一說,那他們只有不出現才行。沒關系,我馬上跟我爸爸說一下。”許蕾道,“要不你等下直接跟他說。我現在腦袋有點不清醒了。老公。是不是女人一結婚就糊涂?”

    “呵呵,一般說女人一結婚就精明啊。”薛華鼎笑道。“你是沒想這個問題,我想了好久了。行了,你已經夠精明了,有時能糊涂一點最好。”

    “也是。女子無才便是德。看來我地德開始上漲了,呵呵。”許蕾笑道。“別人一般說女人談戀愛才精明,不過,我好像談戀愛的時候也不精明。真是地!”

    “我現在就跟爸爸打電話?”

    “等一下。我的事還沒有說完呢。”許蕾連忙說道。

    薛華鼎沒有說話,靜听許蕾開口。

    許蕾認真地說道︰“剛才朱瑗專門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她說了很久。”

    開了這個頭,許蕾就沒有繼續說,似乎在等薛華鼎思考。

    薛華鼎不知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心里在思考朱瑗打電話給許蕾的目的︰她是想參資今後這個無線電二廠還是想加入無線電二廠的管理?

    許蕾過了一會兒卻問道︰“這段時間朱縣長是不是對你很好?”

    薛華鼎不知許蕾為什麼問這個方面,連忙說道︰“是地,真的是很好。可以說我很感動,今天白天他讓政府辦公室主任帶我拜訪了各部門領導,晚上又幫我搞掂縣工商銀行行長。怎麼說呢,他給我地感覺就像我的叔叔……。許蕾,你問這話的意思是什麼?其實她朱瑗要參股無線電二廠的話,我絕對沒意見。只要你媽媽同意,朱瑗她來無線電二廠當總經理我也同意。”

    許蕾笑道︰“不是這個意思。她怎麼會想當什麼總經理?她老公和她都已經是副總經理了,她能忙得過來?”

    薛華鼎奇怪地問道︰“那你說這個干什麼?再說朱縣長一直對我不錯,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最近更好了一些。”

    許蕾笑道︰“呵呵,剛才我感覺笨笨的,我看你表現怎麼樣,也想讓你也自卑一下。”笑完,她又問道,“對啊,就是最近。最近你們縣里發生了一些什麼事?你听沒有听到一些傳聞?關于縣委縣政府領導地。”

    薛華鼎笑道︰“我承認你比我精明行不?你就直說吧。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意思。”話一說完,薛華鼎突然想起羅豪給自己透露地消息,脫口問道,“難道朱縣長……”說出這幾個字,薛華鼎馬上收住了嘴,心里連連說道︰“不可能,朱縣長不是這種人。他怎麼可能這樣……”

    許蕾則開心地笑道︰“還是老公聰明啊,一下就想到了。”她接著說道,“你們那個莊書記好像有點麻煩,現在你們市委正在考慮你們縣里班子的調整問題,朱縣長他有點想……”

    薛華鼎驚訝地問道︰“不會吧?這不有點落井下石的嫌疑嗎?”

    許蕾輕輕地哼了一聲,說道︰“當官本來就這樣。你不爭取上別人就上,就踩在你頭上。朱縣長這也是為了追求自己的前途,姓莊的是他自己被他哥哥害了,怎麼能怪朱縣長落井下石?現在就算朱縣長什麼也不做,莊書記還是要為他的親友的錯誤承擔部分責任的,他還是一樣要挪位.

    對?”

    薛華鼎點了點頭。對著話筒猶猶豫豫地說道︰“……對是……對,可我總感到有點不對味,呵呵。”說到最後,薛華鼎自嘲地笑了。

    “我爸爸就是不想做這些事才不願意進去官場,他寧願做生意的。”許蕾繼續說道。“朱縣長當然想自己上升一步。如果不活動,上面給他空降一個更年輕的干部下來。那他這一輩子也就到縣長的位置就打住了。”

    薛華鼎有點疑慮地說道︰“莊書記的問題也不嚴重,未必就要挪位。”

    許蕾道︰“你怎麼知道不嚴重?听朱瑗說他哥哥涉及地金額上千萬。主要是他莊書記為他哥哥批了不少批條,這就讓他脫不了干系。據說莊書記是他哥哥嫂嫂一手帶大的,他出于感恩對他哥哥做地事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莊書記不經上級同意就動用警察把那些小偷游街,激怒了上面有關領導。”

    薛華鼎想到莊建強在自己這里的囂張模樣,真有點替莊書記不值。薛華鼎心里想︰“還有。游街的事在農村實際上就根本沒有斷絕過,很多鄉上干部甚至村里干部現在還有人這麼做。莊書記讓小偷游街最多算是違犯了一點組織程序,實在也上升不到得罪上級領導的地步。”

    “估計是有人故意借這事給莊書記下眼藥。”薛華鼎思考著,“他是誰呢?是朱縣長還是張清林,或者是他們二人聯合起來了?”

    薛華鼎繼續想著︰“加上羅陽鎮五個惡霸的訊問記錄上交給市委,這說明長益縣已經有一大幫子人不喜歡莊書記了。看來他倒下只是時間問題!”

    想到這里。薛華鼎心里咯 了一下︰“估計莊書記提拔張清林的時候,是想張清林能幫自己一把。卻沒有料到張清林反而成了絆倒自己地急先鋒。”

    薛華鼎嘆了一口氣,對著話筒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什麼意思?”許蕾問。

    薛華鼎急忙對許蕾說道︰“沒什麼意思。我剛才瞎想。許蕾,你說我有什麼能力幫他朱縣長,我認識的官員中只有省城地胡副書記比朱縣長的官職高一點,但他又不是我們安華地區的,遠水解不了近渴。再說,我又怎麼說得出口?哎,這種事真是難辦。”

    許蕾笑道︰“老公,你臉皮太薄了。你這樣子可不適合在這個***里面混啊。別人沒有關系還強行拉關系,你有關系卻不敢去拉。”

    薛華鼎大言不慚地笑道︰“估計過段時間我的臉皮就厚了。”

    許蕾收住笑,認真說道︰“未必就要去找他。你可以找你們那個市里主管組織的羅書記啊。”

    薛華鼎大驚,驚呼︰“他?”

    “奇怪嗎?”

    “當然奇怪,我又不認識他。還沒跟他見過面呢,我怎麼去找他?我只認識他地兒子羅豪。”薛華鼎說道。

    “這事只要他兒子羅豪努力去做可以了。也不是要羅書記出什麼大力,只請他在開會的時候提一言,遞一遞話,或者在別人議論的時候幫一幫腔,甚至不反對就行。朱縣長他肯定還會找其他人,他不是有一個退居二線地衛生部部長嗎?”許蕾顯然從朱瑗那里知道了不是信息。

    薛華鼎無奈地說道︰“我跟羅豪說這件事絕對沒問題。問題是……”

    “問題是什麼?”許蕾笑問。

    “問題是朱縣長原來得罪過羅豪。那次朱縣長就做主砍掉了羅豪幾十萬元的利潤。”薛華鼎說著就把羅豪幫郵電局在南北大道工程中安裝管道的事稍微說了說,最後說道,“你想羅豪那個奸商怎麼能善罷甘休?他不說朱縣長的壞話就燒高香了,還要他努力幫朱縣長去做這事?省了吧。”

    許蕾想了想,說道︰“未必!你怎麼就不想到這是朱縣長在保護他?表面看他羅豪損失了幾十萬,但他不一樣在你們長益縣站穩了腳跟?朱瑗不是說他羅豪在你們縣有不少的業務嗎?沒有朱縣長的默認,他能這麼吃得開?”

    薛華鼎想了想,也認為確實是許蕾說的這麼一回事,而且官場中也沒傳出羅豪什麼不好的傳聞。實際上他賺的錢估計比那個莊建強少不了多少︰“這難道就是聰明人和愚蠢者之間的區別?”

    薛華鼎正要說話,許蕾又說了︰“我們這里準備也做一些事,讓羅豪甘心幫他。”

    薛華鼎問道︰“什麼事?”

    許蕾道︰“這是你們男人之間去商量的事了,我不想摻和。你等下,我讓爸爸來跟你說。”

    “他就在你身邊?”薛華鼎問道。

    “在客廳。”許蕾道,“你先掛機,他馬上會打過來。”

    薛華鼎掛機之後,過了大約三分鐘許昆山就打電話過了。他首先告訴薛華鼎說他和羅軍明天不與安華地區的電信局領導見面,休息一晚後第二天就到安華市找羅豪,一起考察無線電二廠的事,並商談合作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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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獨行于野 第269章  【拉皮條】

    稍微說了一些有關舊交換機的事,許昆山開始談到薛華問題︰怎麼促使羅豪心甘情願幫朱縣長的事。

    其實許昆山也沒有什麼高招,說穿了無非是在購買無線電二廠的時候多讓一些利給羅豪而已。按許昆山的做法就是白送無線電二廠的三成干股給羅豪。也就是說羅豪只負責牽線,不用出一分錢就可以白得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對于薛華鼎疑惑是不是送得太多了,許昆山笑道︰“只要能按那個價格談下來,將來地皮升值後,賺的肯定不止那個錢,可謂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們計算了一下,這次買廠所需的公關活動費用、工廠的購買費用、前期生產投資等等加在一起,初步估算也就是九百多萬就可以了。如果沒有他羅豪牽線,我們可能要花一千多萬也不一定行。所以給他三百萬元的股份我們還是賺了。我們估計他也就這個胃口、應該想得通,今後他屁事都可以不干就可以分三分之一的紅利,還不用拋頭露面。”

    許昆山繼續道︰“送出這三百萬既給了羅豪一個大的紅包,又給了朱瑗一個天大的人情,還了朱縣長的禮,一舉二得。”

    薛華鼎認可地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他答應他們自己會馬上找羅豪聯系,爭取能把羅豪的父親和朱縣長搭上線。

    薛華鼎知道朱縣長和羅豪父親肯定有聯系,畢竟朱縣長當了這麼多年的副縣長和一年多的縣長了,只是可能缺少一個更深入接觸、進入他生活***的契機而已。

    “自己地作用也就是拉一下這個皮條而已。”想到“拉皮條”這個詞,薛華鼎不由自主地嚇了一跳︰自己怎麼想到這個詞?

    雖然他決定找羅豪談。請羅豪幫朱縣長在他父親面前說好話,但薛華鼎心里感覺還是怪怪的,覺得朱縣長怎麼就變了一個人似的,與他看到的和心目中的形象相差甚遠。剛才還覺得朱縣長是一個真心幫助自己地人,原來他是想從自己這里得到回報︰他不好當著羅豪這個小青年說的話要自己來說。

    估計等羅豪把橋架通之後。朱縣長會直接跟羅豪地父親聯系了吧?!那時候,朱縣長還會對自己有現在這樣好嗎?

    “官場真是難混啊。什麼事都怎麼這麼復雜呢?”薛華鼎放下電話後不由自主地感嘆道。看著彭冬梅和羅敏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薛華鼎笑問道︰“你們看什麼看?”

    羅敏笑道︰“看你發什麼寶氣?”羅敏看了一眼彭冬梅,又問薛華鼎道,“我們看你混得好好的,沒有幾個人有你這麼好的運氣,這麼快就當官了。你怎麼這麼說?”

    薛華鼎笑道︰“我算什麼官?真正的官必須是政府官員才行。我現在還真有點怕進那個***。”

    薛華鼎說完又給羅豪掛了一個電話。

    正在娛樂城陪客戶唱歌的羅豪看到手機上地號碼連忙跑到安靜的地方。小聲問道︰“薛局長,我不是把你要地軟盤交到你們辦公室那個蔡主任手上了嗎?”

    “不是那個事。我有另外的事找你。”薛華鼎說道。“很忙?”

    “陪客戶唱歌。”羅豪問,“關于那個無線廠的事?”

    “也算吧。你明天有空沒有?”薛華鼎問。

    “你岳父他們後天不是來這里嗎,他們可以和我直接談那個廠的事啊。我明天沒空,我要到另外一個縣去。”羅豪說道。

    “呵呵,你必須來。我有重要的事找你。”薛華鼎笑道。

    “靠。這麼牛。到底是你求我還是我求你?”

    “反正都一樣。我給你一個好消息。”

    羅豪笑道︰“引誘我?什麼好消息?是不是無線電二廠不要我掏一分錢?”

    “呵呵,你還真貪啊。你掏不掏錢就看你明天態度。我可以讓你出不出錢,也可以讓你出得多還是出得少。怎麼樣?也許明天你地幾句話就讓你比平時干一年還賺得多。”

    “好!明天我去!什麼時候?”羅豪笑道,“哈哈,有這種好事我要不去,我豈不是傻瓜?”

    “明天中午我請你吃中飯。”薛華鼎道。

    羅豪馬上說道︰“得!又是那個破小飯店,還是我請你吧。中午十二點,紅橋大酒店,我在包廂等你,說定了。”

    送給羅豪的干股比他一年賺的還多,肯定沒錯︰他現在做地生意除去開銷也就賺五六十萬一年而已,要賺三成干股三百萬需要四五年,而且這個無線電二廠的生產一旦正常上了路,今後還有源源不斷的利潤出來。

    ……

    第二天,薛華鼎帶著高子龍、蔡志勇一起參加了縣政府主辦的防汛工作會議。一進會場,薛華鼎就感覺到會議室里的氣氛與以前有點不同,最明顯的一點是那些機關領導和企事業單位的頭頭腦腦們對自己熱情了許多,不少人爭著打招呼,對方明知他不抽煙也不斷把煙甩過來,薛華鼎也只好不停地朝他們把煙甩過去。

    在會議開始後,薛華鼎還敏感地發現坐在主席台上的莊書記有點心不在焉,朱縣長則顯得比以往更穩重更自信了,看向薛華鼎的目光更親切。

    薛華鼎心想︰估計朱瑗把自己會找羅豪幫他的事告訴了他。

    現在堤外的水位並不高,保持在警戒線以下,所以這個防汛會議的氣氛很輕松,台上做報告的和台下听報告的都有點走過場的味道,基本流于形式。

    十二點不到,會議就結束了。

    在開會的時候,很多人都發現了莊書記不在狀態,會議休息期間大家也听到了不少關于縣領導的小道消息。因為不知道

    和朱縣長最後會怎麼樣,在這種關鍵時刻大家都不敢朱縣長不高興,所以很多人都不願意在縣政府招待所吃飯。以免敬酒的時候產生尷尬,各自坐車離開。

    薛華鼎自己一人打的士到了紅橋大酒店。

    快到酒店時他打了一個電話給羅豪,謝絕了酒店老板地殷勤帶路,自己幾步就走到了前面,快步上樓推開了羅豪說的那個包廂。

    “呵呵。風風火火的樣子,薛局長。今天的事看來很急啊。”羅豪看見薛華鼎滿頭大汗地沖進來,笑著說道。

    薛華鼎抓起桌上的毛巾一邊擦汗一邊說道︰“等下我還要回局里有事,時間緊,所以走快了一點。”

    “我下午也要到另一個縣去呢。”羅豪示意服務員把啤酒打開並倒滿桌上地二個空玻璃杯。

    “那好,我們就速戰速決。”薛華鼎笑著坐下來,問道。“先說我的還是先說你地。”

    “隨便!”羅豪先喝了一口冰啤酒,嘖了一嘴巴。“快點喝點冰的,涼快涼快!”

    薛華鼎對站在旁邊的服務員道︰“你們先出去一下,等下點菜的時候我再喊你們。”

    羅豪揮手道︰“菜早就點好,準備等你一來就上菜的。”說著,他對正要出門的服務員。“服務員,等一下再上菜,我喊你。你們再上。”

    “好地。”服務員彎腰鞠了一躬,慢慢地退出了包廂並輕輕地關上了門。

    羅豪笑著對正要開口的薛華鼎道︰“慢!還是先說你地,我要看看你給我的事的難易程度。如果我實在辦不到,你就是擺一噸黃金放在我面前,我也運不走。”

    薛華鼎笑道︰“一噸黃金?呵呵,真有一噸黃金我立馬跑到省城白沙市買一棟好房子隱居去了,還能輪到你?”

    “你的隱居還真是特別啊,跑到省城去隱居。”羅豪一口喝完杯里的剩酒,說道,“說吧,你可不要使我太為難。”

    薛華鼎慢慢地喝完了滿滿地一大玻璃杯冰啤酒之後,才說道︰“那天你不是給我說起我們縣委縣政府某些官員的一些事嗎?”

    羅豪稍微回憶了一下,點了點頭,有點驚訝地問道︰“你準備為莊書記出頭?但我記得你跟朱縣長關系好啊。是不是……”

    薛華鼎搖了搖頭,故意問道︰“請你父親為莊書記出頭困難大不大?”

    羅豪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老頭子跟你們莊書記是有點來往不錯,不過不是很深。你也知道我家是從其他地區調過來的,雖然在這里也有六七年了,但我老頭子不是很喜歡結交地方干部。再說像莊書記這種年紀比我老頭子年紀還大地老頭,過完這一屆就靠邊站了,誰會更多跟他來往,你說是不?他這是晚節不保啊,也算是他倒霉,要是沒有人故意拱他,他也許能夠船到碼頭車到站,到時候安享晚年了。”

    薛華鼎道︰“這不也與他不管好他哥哥有關嘛。”

    羅豪冷笑了一下︰“有錯誤的官員多得很。比他嚴重的也不在少數,怎麼其他人就沒有犯事?”

    薛華鼎笑道︰“你是說你家?呵呵。”

    “靠!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市民。做的都是正當生意,你看我賣過一根高價電纜嗎?價格比有點人還低,質量也是正規廠家出來的,沒有玩一點鬼。如果不是這樣,你會收我的電纜?我問心無愧,現在像莊書記哥哥那麼傻的人很少了。”羅豪得意地問。

    “我不是沒插手嗎?你的電纜好與壞我都不管。”薛華鼎道。

    “你這話只有鬼信!我相信只要今天用到工地的電纜有問題,你明天就會打電話叫我運回去。你一直對我是小心翼翼地戒備著。你以為我不知?就收過我幾包煙,我叫你見我老爺子,你不去,送你幾萬元吧,你不是看不起這幾萬元就是膽子這麼小。”羅豪說著,又問道,“你真的是想幫莊書記一把?我從我老爺子嘴里知道要完全捂住不可能,肯定要處理。是不是要馬上讓他挪屁股,市委里還有不同意見,但市里一把手是公開贊同他挪走。”

    薛華鼎不想再扯遠了,說多了反而有陷害莊書記的嫌疑,就直接了當地說道︰“朱縣長有沒有可能把握住這個機會?”

    “靠,嚇了我一跳。我以為你要我老爺子逆著一把手來呢。”羅豪將放到嘴巴的玻璃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你是第一次開口,剛才我都不好意思說拒絕。”

    “怎麼樣?”薛華鼎看著他道,“請你在你父親面前提一提,看能不能讓朱縣長與你父親直接見見面。”

    羅豪道︰“見面有屁用?要……,不跟你說這些玄妙的事。老朱這個人啊,有點牛。”

    薛華鼎笑問︰“你不會還記著那幾十萬吧。現在我倒認為他是保護你。”

    羅豪點頭道︰“我可以記他這個情。不過,你想想,你們縣才換屆不久,他……,”說到這里,羅豪問道,“這麼你看行不?”

    薛華鼎沒有答話,听他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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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獨行于野 第270章  【巨大的誘餌】

    羅豪看了薛華鼎一眼,說道︰“我想法還是慢慢來,我老爺子的口風。如果他有幫老朱的意向或者說他不反感老朱,我再努力。如果實在不行,我們二個就不要瞎起哄,那樣有可能反而害了他。至少他下一屆還多少有點希望當書記。”

    薛華鼎道︰“如果空降一個下來,他未必就有希望。”

    羅豪道︰+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我相信你明白,反正有幾年的時間,我們難道就不能改變我老爺子腦海里的想法?呵呵,我申明,我是說萬一我老爺子對老朱不看好的情況下。”

    “行。只要你努力就好,實在無法幫他前進一步,也幫他搞好與你父親的關系,至少讓他在下一屆換屆時多點把握。”薛華鼎道。

    “這個倒是不難,畢竟還有這麼長的時間。”羅豪接著開玩笑著說道,“反正幾年後你和我說不定誰忘記這事了,這個諾言也就不存在了,呵呵。”

    “你做夢吧。”薛華鼎笑道。

    “說了你的要求。現在該說對我的好處了吧,呵呵。”羅豪興奮地說道。

    “我也差點忘了,呵呵。”薛華鼎調侃地笑道。喝了一口冰啤酒後才問道,“對于那個無線電二廠你自己是怎麼想的,你想佔多少股份?準備拿出多少現金?”

    “這麼直接?”羅豪摸出煙來,笑問。

    “直接說!”薛華鼎道。

    羅豪把煙噙在嘴巴邊,一邊偏身掏褲袋里的打火機一邊說道︰“我可以拿出一百萬,想佔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拿出打火機之後。他沒有急于點煙,說道︰“我知道這個比例有點高,但我有……,呵呵,用一個時髦的話來說。我有創意,所以佔百分之二十算不上很苛刻。你說呢。當然,如果你們能給我百分之二十五,我也同意,也高興。”虧他臨時想出了“創意”一詞,用來替代他在市里官場之間地作用。

    薛華鼎問道︰“還有其他要求嗎?”

    羅豪又看了薛華鼎一眼,說道︰“如果我跟你岳父談得來。我可以再邀人多出五十萬如股。不過,那股份就可能佔更多一點。佔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三十五都有可能。”

    薛華鼎不解地看著羅豪,不由自主地問道︰“僅僅增加五十萬元,你竟然要增加十五個點的股份,什麼邏輯?”

    羅豪沒有急于回答,點燃香煙大口大口地抽了幾口之後。盯著薛華鼎說道︰“沒邏輯!但我保證你們不吃虧。我相信只要我能拉到那人入伙,就是不出這後面的五十萬元,你岳父肯定也會同意。”

    薛華鼎知道這涉及其他內幕。羅豪欲拉進來的這個人肯定有比他羅豪還有背景,也就不再追問。薛華鼎說道︰“只要你幫我辦好朱縣長的事,我們不要你出一分錢,送你和那個人一起百分之三十地干股,今後什麼事也不要你們出面。怎麼樣?”

    羅豪不相信地看著薛華鼎,問道︰“真的?”

    薛華鼎反問道︰“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哦,看你說話地架勢,你是老朱的全權代表?”羅豪笑問,嘴里的一股濃煙噴出老遠。

    “說不上全權代表。“薛華鼎道,“實際上朱縣長並沒有對我說什麼話,更不知道我今天這麼做。我昨天听到了不少與你那天說的消息有點類似的小道消息,所以我就想幫朱縣長一把。再說今天在縣里開防汛會議的時候,我見莊書記不在狀態,更加確認了你說地是真的。……,你也知道,朱縣長幫過我不少忙。”薛華鼎撒謊說道,其實撒這種二人都知道地慌,只是掩飾一下雙方的窘態而已,就如平常我們要去廁所撒尿而用去洗手間的話代替一樣。

    羅豪感嘆道︰“你們為朱縣長正是舍得下本錢啊。”

    薛華鼎搖頭道︰“我們不也是為了無線電二廠今後的生產更順利開展嗎?我們計劃在那里再辦一個蓄電池廠,一些手續還需要你們幫忙呢。”薛華鼎的話不斷巧妙地把羅豪背後地人扯在一起。

    “這個沒問題,你岳父已經打電話給我說了。我問了有關部門,只要是投資,其他地方能做的事我們這里也能做,我保證你們不會受到任何刁難。”

    “不是你們,是我們一起。”薛華鼎糾正到,同時用手劃了一個大圓圈。

    羅豪好奇地問道︰“你在光纜廠和華蕾電信技術有限公司到底佔多大股份?听你說話的口氣好像股份不少啊,這麼大地事你也能輕松說出來。”

    薛華鼎模糊地說道︰“反正我和他們今後是一家的,我岳父的還不是我的?我的股份多少有區別嗎?呵呵。”

    羅豪笑道︰“你這家伙居心不良啊,呵呵。”

    薛華鼎笑道︰“只要我們都高興,他們也不會在乎這些的。我們說完了,是不是可以叫服務員上菜?”

    羅豪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對站在外面的服務員道︰“可以上菜了。”

    ……

    辭別有點興奮又有點無把握的羅豪,薛華鼎回到局里後,听說外去考察的謝國棟已經回局了,馬上打電話通知他到辦公室來,向他詢問有關他們考察的情況。

    謝國棟簡單地告訴了薛華鼎一些事情,無非是對方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沒有什麼保密可言了。每到一個地方他們都受到了對方的熱情接待。現在找用戶詢問基本上問出來的都是好話、贊揚建築公司的話。謝國棟只好將考察已經使用的建築物的事放在今後,現在主要精力

    到建築公司查看他們的資料。

    謝國棟請示薛華鼎能不能從外面請幾個建築方面地專家,偷偷地到那些建築物那里去查看,讓專家來評判建築物的好壞。

    薛華鼎說道︰“你們怎麼做我不管。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你們得出的結論是符合實際的就行。”

    鑒于他們的考察還沒有結束,薛華鼎把那部桑塔納還是交給他們使用。

    現在沒有一部稍微上檔次地車,有的單位地大門進都進不去。雖然桑塔納的檔次並不怎麼樣,但在當時的縣城還是有點身份的人才能坐得上,也多少方便他們聯系某些單位。這讓謝國棟多少有點感動。連忙表示一定克服困難把這件事把妥當,不讓別人說空話。

    下午。薛華鼎帶著主管電信的副局長高子龍、電信技術股股長陳偉軍三人坐曹司機的吉普車來到了市電信局。

    當他們地車開進市電信局大院的時候,院子里已經停了不少地車,在辦公樓前面聚集了不少人。他們像看怪物似地看著薛華鼎他們乘坐的這部舊吉普。他們是四個縣局的主管電信副局長和電信技術股股長,以及市電信局運行維護部、建設部、設備部的有關人員。

    薛華鼎示意曹司機在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下,然後下車與熟悉地人打著招呼,高子龍、陳偉軍跟在他身後。

    剛和市局運行維護部的姜主任、建設部的戴主任握完手。說完話,賀副局長就大步從辦公樓里走出來。大聲說道︰“薛局長,四個縣和我們市局地人就等你們了。”

    薛華鼎歉意地朝設備部的王主任笑了一下,快步朝賀副局長走去,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賀局長,您批評可不對啊。我們可是按時間到的啊,還提前了十八分鐘。”

    “呵呵,你就不要說你那十八分鐘了。你們怎麼開部這樣的車來?你自己的車呢?”賀副局長也笑著問道。

    “有其他事去了。”薛華鼎與賀副局長握手之後。再與周圍的人打著招呼。他們都滿臉堆笑地回應著薛華鼎的招呼,順便又給賀副局長一個燦爛的笑臉。

    賀副局長看了看眼前的人,又低聲問了一下身邊的辦公室副主任,副主任點了點頭。賀副局長就抬頭大聲說道︰“既然大家都到齊了,我們就提前幾分鐘出發。我們四個縣九個人,市局三個部六個人,再加我和李主任,一起十七個。就坐六部車……就坐五部車,稍微坐緊湊點。我一部、市局三個部各一部,加上辦公室的一部。四個縣的車和司機可以回去,明天中午再來接就可以了。”

    停頓了一下,又吩咐道︰“你們自己相互調劑一下,一個車坐四個人。五分鐘之後就出發。”

    賀副局長說完,轉過頭來對薛華鼎道︰“薛局長,你坐我的車。路上我還有事要問你。”

    薛華鼎笑道︰“呵呵,真是榮幸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賀局長,謝謝。”

    看到縣局甚至市局有些人眼里少許嫉妒的目光,薛華鼎心里道︰“嗨,你們以為跟上級領導坐一起是好差事?……賀副局長,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坐在賀副局長的車里,薛華鼎多少還是有點拘謹。他以前請自己幫忙銷售BP信號發射台,自己沒怎麼放在心里,雖然唐康說過那只是老套路,賀副局長未必就是真的要自己不顧原則地幫忙。但薛華鼎還是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賀副局長開始一直不怎麼說話,眼楮幾乎是一直望著窗外,這越發使薛華鼎有點緊張。

    當車出了城之後,賀副局長突然小聲問道︰“薛局長,你心里是不是有點緊張?”

    薛華鼎一愣,不由自主地說道︰“是啊。”接著就掩飾著說道,“與領導在一起,一般都會有點緊張的,嘿嘿。”

    “噢,不僅僅是這個吧。”賀副局長又小聲問道。

    薛華鼎愣了一下,回答道︰“還有一點內疚,沒有很好地完成領導交給的任務。”

    賀副局長想不到薛華鼎會如此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他反而一下愣住了。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他看著薛華鼎,問道︰“你們局里的任務完成得不錯啊。你上任以來,業務發展很穩定,領導班子也團結,我們都很看好你們。怎麼說沒有完成領導交給的任務?”

    薛華鼎笑了笑,回答道︰“主要是領導對我們寬容。謝謝賀局長。”

    賀副局長見薛華鼎也打起了太極,就說道︰“你們局真的不想用一用吳老板的尋呼發射台?”

    對領導雲里霧里的話早有領會的薛華鼎,歉意地看了賀副局長一眼,說道︰“不是不用,主要是他們的報價太高。買他們二台可以買其他人的三台。而且我們也調查了一下他們的產品和公司情況,對照其他幾家大一點的公司,他們的產品無論是性能還是技術都沒有明顯的優勢。倒是有不少用戶反映他們的服務態度不好,安裝速度遲緩。他們注重的是前期合同簽署,對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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