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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架空歷史] 水煮清王朝 作者:古龍崗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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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二百五十章 套子

“哄!”

整個乾清宮大殿,再次亂成一團!

活活燒死三十多萬人!

這還真是大手筆!

在場的官員們看向於中的眼光都有些不太一樣了,尤其是許多漢臣,看向於中的眼神裏面尤其多出了幾分厭惡。

……

“我燒了長崎?”

於中也被這個叫上野的家伙弄得一陣愕然……虧你們這幫玩意兒說得出口!雖然強忍著沒有當場爆發,可是,他依然被氣得一陣血氣翻騰。

“於愛卿,這日本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種場面自然輪不到其他人說話,胤礽沉著臉向於中問道。

“殿下您以為呢?”靠你老母!咱們這仇算是結大了!……於中一邊抱拳,一邊在心裏不住大罵。你跟馬德那小子有仇也就罷了,幹什麼又招惹我?招惹我你就招惹吧,誰叫咱們馬德是哥們兒,穿的是一條褲子來著?可你居然還勾結日本人一起來?不知道老子生平最恨日本鬼子麼?行!勾結日本人一起來就一起來吧,可你這個混蛋王八羔子,居然還把年羹堯犯下的事兒扣到老子頭上!你簡直不是人!

“你問本宮?本宮怎麼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不過,於愛卿你儘管放心。你是我朝的大功臣,本宮絕不能容人誣蔑於你。只要你說一個‘不’字,本宮不僅會為你澄清此事,還會立即為你報仇!”胤礽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慨然說道。

“殿下,殿下……”

聽到胤礽的話,於中還沒來得及起什麼心思,大殿外邊又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叫嚷聲,接著,一個大內侍衛就闖了進來。

“什麼事?這裏是乾清宮。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胤礽出聲喝斥道。

“回殿下,那個日本人,他,他……”侍衛像是一路急奔過來的,進得大殿跪下之後就不住喘著粗氣,連話也說不連貫。

“那個日本人?……他怎麼了?”琦亮出聲問道。

“殿下,那個日本人剛出日精門就、就自盡了!”侍衛大聲說道。(乾清宮正門是乾清門,兩個側門為日精、月華)

“自盡了!?”

所有人再次被弄得一呆!

“沒錯。是自盡!還是剖腹……要不是兄弟們手快。這家伙非得把自己的肚子整個兒剖成兩半不可!那弄得直叫一個血糊拉呲的……”那侍衛又叫道,邊說還邊比劃了兩下,糝得許多官員都不自覺得轉過了臉去,文武都有。

“別說了,你下去吧!……帶人把屍首收拾了!”胤礽也連忙揮揮手,示意那個侍衛下去。

“喳!”

“太子殿下。我們日本人有個規矩,就是剖腹自盡的人可以贖卻自身所有的罪名。萱原三平已經為他的過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還請您能夠寬恕他的罪過!”趁著大殿裏再次陷入沉寂,一直跪在地上的牧野成貞開口說道。

“這個……使臣放心。本宮還不至於為難一個死人!再者說了,本宮也沒有說他犯了什麼罪嘛!”胤礽臉上略略帶了些落寞之色,說道。

“多謝太子殿下!”牧野成貞緩緩俯身朝胤礽叩了一個頭。又接著說道:“既然太子殿下您已經寬恕了萱原三平的罪過,還請您准許下臣派人去給他收屍!”

“都隨你!”胤礽倒背著雙手,嘆道。

“多謝殿下!”牧野成貞再次朝胤礽叩了個頭。又轉過頭向對那個“控告”於中犯下火燒長崎這個“滔天罪行”的上野說道,“上野君,你和萱原君是朋友,就由你去為他收屍吧!”

“是……是!”顫抖著應了一聲,那個上野站起身來,又朝於中深深地看了一眼,也不抹一抹已經弄了一臉的血跡,就這麼直直地向大殿外邊走了出去。不少大臣看到他的樣子,都忍不住別過了臉去,有的甚至還袖子擋住了眼睛……

“白痴!”於中暗暗朝這些大臣罵道。這些人的表現在這個時候只能叫做“丟人”。說不定會讓那些日本人以為清廷當政的盡是一群懦夫呢!……不過這倒也正好。如果小日本真有了這個想法,現在就迫不及待地跟清朝開戰,倒是一切好說!至少,以現在清朝和日本的國力對比,清朝九成九是勝利的一方。於中又暗暗想道。

“使臣也不必再呆在這裏了,一下子發生這麼多事情,你還是跟著一塊兒去處理一下吧!”看著那個上野走出了大殿,胤礽又朝牧野成貞說道。

“下臣遵命!”牧野成貞又叩了一個頭,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又慢慢地轉身向殿外走去。

“於愛卿,長崎之事到底有沒有發生過?”等牧野成貞也走出了大殿,胤礽再次朝於中問起了這個問題,不過,這一次他的語氣可就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太子殿下。兩國相爭,向來無所不用其極。於大人都打到那日本掌政將軍的家裏去了,日本人必然恨之極也。找幾個死士來誣蔑於大人,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奴才以為這些日本人的話不能相信!”不等於中回答,揆敘就出面說道。

“不錯。兩國交戰,有所傷亡也是難免。於將軍麾下才不到兩萬人,以那日本一兩千萬人的人口,其國兵力至少也有數十萬。以寡敵眾,自然應當是以用計為上,難道全憑死拼?我看這些日本人恐怕是虛報人數,故意想借朝廷之手來陷害於大人!如此,他們既可報了兵敗之仇,又可毀我一員大將,打擊我朝軍兵士氣。”刑部尚書王漁洋說道。

“嗯!眾位愛卿說的都有道理!不過,於愛卿。你怎麼不說話啊?”胤礽又朝於中問道:“雖然諸位臣工都覺得你是被日本人冤枉的,可你總得給大家一個準信兒吧?”

“……殿下!長崎確實被燒了!”於中深吸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而且這把火也是奴才放的!”

“於大人你說什麼?”

今天乾清宮裏已經是接連發生了太多讓人詫異的事情了。阿靈阿離於中最近,險些就想伸出手摸一摸於中的腦門,看他是不是突然間發高燒燒得頭腦不清醒了。

“於愛卿你剛才說什麼?你說你放火把長崎給燒了?你不是講笑話吧?有些話可不能亂說!”胤礽也明顯發了一點兒急,連連朝於中問道。

“回殿下。長崎確實已經燒了,出且確實是奴才下令燒的。奴才不敢欺騙您,也沒有講什麼笑話!”看到胤礽的焦急並不是裝出來的。於中也暗暗鬆口一口氣……就知道你們這群家伙不會有什麼好鳥兒!表面上維護老子,誰知道暗地時打的是什麼算盤?娘的,事務反常即為妖!老子寧願擔下“火燒長崎”這條罪責,也絕不能讓你們真正的陰謀得逞。

“於大人,你……你真的一把火燒死了三十多萬人?”御使白明經小心地問道。這個熊賜履的門生,當初康熙讓熊賜履安排人去彈劾明珠,熊賜履就選了他。可臨了他卻下起了軟蛋,要不是有個郭琇自己跳了出來,險些就壞了康熙的算盤。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連著十幾年都沒能調動一下。一直在御使的職位上打轉。上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哼。日本第二大城市大阪,也不過才擁人口三十萬。區區長崎,又怎麼可能有這麼多人?”於中冷哼道。

“就算那長崎沒有多少人,這憑空燒掉了一座城,畢竟也不是燒了一個村子呀!”吏部侍郎杜臻嘆道。

“吾皇以‘仁政’治國,於大人你偏偏……唉,這要是傳到民間,讓朝廷如何自圓其說?”禮部侍郎吳信中也接著說道。

“日本人先犯我大清,欲侵吞我國土,於某帶兵反擊有何不可?敵軍擁兵近二十萬,先鋒五萬更是已與我軍短兵相接。於某帶兵襲其後。也是無可奈何之為。總不能讓我大軍將士以少敵多,跟日本人死拼吧?那樣的話,就算我軍能勝,恐怕也剩不下幾個人了。”於中反駁道。

“話雖如此。可是,於大人,就算你的道理再多,恐怕也要被這一把火給燒光了!”琦亮說道。

“不錯。兩軍交戰之時若有所死傷,自然不會有人說什麼,可是。這把火燒向當地百姓……就算日本一時服軟,恐怕也是深藏怨恨,到時必然要不利於我朝啊!”又有大臣說道。

“太狠了!”老頭王琰連連頓足說道。

“諸位大人對於大人未免太過於苛責了吧?就像剛才揆敘大人所說的,兩國交戰,無所不用其極!長崎是日本重鎮,一把火燒了,正好可以威懾整個日本,便於大軍攻伐。這……這也不是什麼天大的罪責吧?”佟國維突然說道。

“就是,那日本人既敢冒犯我朝,就理應受些懲戒。照我說,於大人應當在那個什麼江戶也放上一把火,把那日本的什麼幕府將軍一起燒了才對!”阿靈阿也接著說道。

“太子殿下,微臣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既然長崎並沒有那麼多人,那為什麼日本使臣非要說長崎有三十多萬人?”戶部侍郎尤明堂又一次發言道。

“沒錯,為什麼他們非要說什麼三十萬人?”有人湊和道。

……

“先不說那長崎有多少人。大家先想想,多大的一把火能燒死三十多萬人?……太子殿下,微臣雖非武將,卻也算得上明白一些,一個三十多萬人的城市,至少也應當有個幾千兵馬戍守吧?於大人的兵馬又有多少?再加上大火一起,百姓紛逃,恐怕就是於大人傾盡滿洲水師全部兵力,也無法將所有人都堵在城中。怎麼可能只剩下一百多人?而且,這日本以前並沒有與我國有過什麼交往。使臣會說我中華語言也就罷了,怎麼兩個隨從也都能說得這麼好?據微臣所知,就是蒙古諸王公,手下能說漢語的人也不多,怎麼這日本人就那麼能耐?微臣以為,此中疑點甚多,不可相信。”施世綸終於也為於中說起幾句話。

“施大人說的有理!我看這日本人就是想故意陷害!想把一座城池燒得乾乾淨淨,至少也得先把城池佔下才成。那長崎既然有三十多萬人。必是日本重鎮,難道就沒有重兵防守?就算於大人攻下了此城,那日本人難道就不能逃了?哼,一把火居然能燒死三十多萬人,難道他們把長崎當成是長平,那個城就是秦將白起挖地坑了?”王鴻緒又湊和了起來。

“太子殿下,依微臣看來,這極有可能就是日本人蓄意想陷害於大人。要不然,他們為什麼要說假話?真中有假,假中有真。這種話才是最難分辯清楚地。咱們可萬萬不能上了他們的當啊!”陳錫嘉也跟著說道。

“正是。就算於大人燒了長崎。可這日本人既然已經認輸,為什麼還要重新提及?難道他們想再打一場不成?那他們當初又幹什麼去了?太子殿下,這不是可能。實在是這些日本人心存惡毒,根本就是蓄意想害於大人!”揆敘又說道。

“嗡嗡!”

幾個人說完之後,一幹大臣又開始議論起來,乾清宮熱鬧成一團。可是,由於刑部尚書王漁洋、戶部尚書吳佳謨、工部尚書王鴻緒,再加上佟國維這個兵部尚書兼上書房大臣,以及施世綸、尤明堂、陳錫嘉等侍郎也似乎都有意無意地在幫著於中說話,眾人討話的風向已經有些變化了,雖然有一些人,如阿山等人都是持反對意見。可是,總體上,百官大都有些傾向於於中,就連王琰那老頭,雖然怪於中出手太狠,卻也沒對日本人表示什麼好感。胤礽站在御階上看著這個情形,倒背著的雙手暗暗握成了拳頭。

“殿下,殿下……”殿裏爭論之聲未息,又一陣呼聲從殿外傳來。同樣的,還是剛才那個大內侍衛。

“什麼事?”胤礽大聲喝問道。

“啊……回,回殿下,那……那個日本人又自盡了!”明顯被胤礽的怒氣嚇了一跳,這個侍衛忍不住有些磕巴起來。

“什麼又自盡了?把說清楚!”佟國維斥道。

“是,是是!這……回佟相,剛才出去的那個日本人,出了午門也剖腹自殺了!臨死還在說什麼‘不能復仇’的話。”這侍衛小心地答道。

“剛才出去的?難道那個日本使臣自盡了不成?”邵穆布問道。

“不不不,不是,是那個使臣的隨從!”侍衛連連擺手說道。

“隨從?那人臨死還說在什麼‘不能報仇’的話?”施世綸追問了一句。

“是,是的!”看到所有的大臣幾乎在瞪著自己,這個來報信的大內侍衛明顯得更加緊張了,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懂不懂日本話?”王漁洋也追問了這個侍衛一句。

“不懂!“侍衛連連搖頭。

“這就是說,剛才自盡的那個日本人是說的漢話嘍?”王漁洋又問道。

“不,不是,是那個使臣說的!”侍衛答道。

“那個使臣?”

“是的。那倆隨從接連自殺,有兄弟好奇,就問那使臣原因,那使臣就說了什麼‘不能復仇,唯有殺身成仁’什麼的?”侍衛答道。

“好一招‘血濺午門’。殿下,這兩個日本人接連自盡,目的絕不簡單。微臣恐怕他們是想以自己的死來引起朝廷對他們的同情,以促使朝廷嚴懲於大人!”王漁洋說道。

“微臣也同意王大人所言!”施世綸跟著說道。

“想不到居然會有外國人在咱們大清的皇宮前面玩兒‘屍諫’,而且還一玩就玩兒兩次。呵呵,了不起啊!……不知道諸位大人做何感想?在下怎麼覺得這些日本人是把咱們這些大清官員都當成傻子了呢?”揆敘陰陽怪氣地朝眾人說道。

“這日本人當真可惡!”佟國維冷哼道。

“陰謀不軌,其心當誅!”

“不錯。當誅!”

……

“殿下!……”氣氛怎麼不太對啊?侍衛戰戰兢兢的又看向了胤礽。

“看什麼看?滾出去!去告訴那個牧野成貞,讓他把屍首都給我收拾了,馬上滾出北京!”胤礽厲聲喝道。

“喳!”侍衛應了一聲。屁滾尿流地跑了出去。

“殿下!那日本人意圖陷害於大人,其心確實當誅!不過,於大人火燒長崎也是事實,且此事終究有傷我朝‘仁義’之名。尤其是我朝藩屬眾多,若是此事傳播出去,這些藩屬國因此以為我朝兇殘,由此離心,又該怎麼辦?”那侍衛離開之後。大殿裏又靜了一會兒才由勞之辯重新打破了僵局。

“勞大人,按你的意思,若是這些藩屬國對朝廷不滿,朝廷就應當按其心意改正嘍?”陳錫嘉說道。

“陳大人誤會了。勞某豈會是這個意思?勞某只不過是擔心此事引起藩屬之國離心罷了!”勞之辯答道。

“離心?呵呵,說的好聽。若真是如此,難道日後我朝大將出征,都不能亂開殺戒不成?據在下所知,有許多地方向來都是民匪一家,若是依勞大人的意思,若是這些地方反叛。朝廷又該如何處置?難道派人過去學佛祖割肉伺候不成?”王鴻緒又說道。

“王大人、陳大人,你們不要攪渾勞大人的本意。”王琰老頭再次出面說道:“於大人雖然為國立下了功勞,可他此次一把火燒掉了一座城!雖不知到底燒死了多少人。或是,那長崎據聞也是日本與外國通商之地,人口必然不少。這麼一下子全都燒了個乾淨,無論傳到誰的耳朵裏,都必然會對朝廷大為不滿。說不定還會引出什麼事來……所以,於大人他是過大於功!”

“王老大人言之有理!在下正是這個意思!”勞之辯說道。

“不錯。功是功,過是過,那日本人雖然可惡,可於大人的功過咱們總還得評一評才是!”阿山也說道。

“對,對……”又有一些大臣加入了進來。

“好你個死老頭。老子算是記住你了!”看著王琰一臉正氣的樣子,於中忍不住暗暗罵了兩聲。不過,罵歸罵,他還是知道這老頭是什麼意思的。清軍入關之後,殺孽之重,堪稱古今少有。嘉定三屠,揚州十日,殺得江南百姓對清廷恨之入骨。雖然後來清朝統一了天下,可是,對江南的統治始終無法像對北方一樣穩固。要不然康熙也不會專門派出自己的四大親信去江南坐鎮。而且,他的這四大親信,除了一個武丹在廣東之外,魏東亭、穆子煦、曹寅都在江蘇呆著,除了因為江浙一帶是魚米之鄉之外,就是因為在那裏清軍做的孽最大,是數康熙最不能放心的統治區域。現在,康熙又正好要去南巡,如果他大開殺戒,一下子放火燒死了幾十萬人的消息傳出去,誰知道會惹出什麼事來?不過,像是清軍以往屠城的“事跡”肯定會重新被翻出來,那讓康熙怎麼還能放開心思去江南耍著玩兒?不被戳脊樑骨就不錯了。所以,以今天這個情形看,他這個“過”是背定了。

“本宮今天累了。於中的事本宮會呈交皇阿瑪親自處置,聖旨到前,於中不能離開京城……好了,都散了吧!”胤礽沉著臉,好像沒聽到王琰的話,只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然後,在百官的高呼聲中,自顧自向殿後走去。

“於大人果然聰明!”

散朝了。於中跟著眾人出了乾清宮,正想離開,佟國維卻突然跟了上來對他說道。

“佟相這話於某不太明白,還請指教!”於中看著這當朝第一權相,抱拳說道。不管怎麼說,這家伙這回也算是在朝堂上幫他說了幾句話,雖然說的不多,卻也算是表明了態度,讓許多大臣都不敢直接說什麼對他不利的話,也算是幫了點兒小忙。

“呵呵,於大人,長崎不是你燒的吧?”

“不是我燒的?呵呵,佟相怎麼會這麼認為呢?於某可不敢欺騙太子啊!”於中搖首笑道。

“我佟國維雖然不是什麼大才,可自認眼光還是有的。於大人,你雖然治軍嚴厲,卻並非好殺之人。‘火燒長崎’這種事你幹不出來!……再者,你忘了犬子還在你軍中效力麼?”佟國維笑道。

“佟相,您有話還是直說了吧。這麼著太費勁兒!”於中也微笑道。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雖然隆科多、鄂倫岱這兩個小子在海參葳吃了不少苦,卻也磨掉了不少性子,應當也是長進一點兒了。再者說了,吃苦地又不只是他們倆兒。”佟國維不著邊際的笑了笑,又話題一轉,正色說道:“於大人,你剛才若是不擔心‘火燒長崎’這事兒,那可就是殺身之禍啊!”

“還請佟相指教!”

“太子表面維護你,就是為了讓你不加防備。不過,他暗地裏肯定還有招數將這縱火之事栽到你的頭上,這就等於是弄了一個套子讓你鑽進去。到時,此事呈報皇上,你難免就是一條‘欺君之罪’!這可是要誅九族的。就算皇上器重你,也斷然不會輕饒,要不然,何以堵悠悠眾口?”

佟國維笑咪咪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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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二百四九章 誣你沒商量

“日本使臣?”

胤礽的話又在乾清宮大殿裏攪起了一片聲浪。

“來的還真是時候!”於中暗暗嘟囔了一聲,心裏暗暗起疑。

“太子殿下,日本使臣何時來的?奴才怎麼沒聽到他們到京的消息?”阿靈阿出列問道。身為理藩院侍郎,日本如今又是自認藩屬,要想進京自然要向他報備。

“這日本使臣先到了朝鮮,又從朝鮮坐船直接到了天津,剛剛才到京城,接著就來請求晉見,理藩院不知道也屬正常。”胤礽答道。

“蠻夷就是蠻夷,果然不懂規矩。還有那天津的官員,怎麼能讓這些倭人隨意入我國中?殿下,待奴才先去打發了他們,等過段日子再讓他們來晉見,也免得誤了咱們的正事。”阿靈阿朝胤礽拱手說道。

“阿大人你這是什麼話?這日本既然已經是我國藩屬,我朝身為宗主之國,理應有包容之胸懷。你也不必為了他們沒有向理藩院報備這麼一點兒小事就生氣吧?……化外之民,何必計較?”阿山又出來說道。

“就是。今天於大人也在,若是這幫日本人不服王化,正好由於大人出面鎮懾……咱們可不能錯過這麼一個機會啊!”剛剛被揆敘譏刺了幾句的副都統牙圖又跳出來說道。

“太子殿下,我朝向來寬待藩屬,這日本雖曾與我朝交戰,如今卻已歸順。現今其國使臣剛到北京便來求見,可見其心頗誠。若是不見,恐怕讓人家說朝廷有失禮儀啊!”禮部侍郎吳信中說道。

“佟相以為如何?”胤礽想了一下,向佟國維問道。

“現在見還是以後再見都差不多。只是,在這乾清宮接見日本使臣,未免有些抬舉了他們!”佟國維說道。

“於愛卿你呢?”胤礽又朝於中問道。

“全憑殿下定奪!”於中拱手答道。

“既然如此──何柱兒!”胤礽朝身側叫了一聲。

“奴才在!”何柱兒向前兩步。躬身應道。

“去傳本宮口諭,宣日本使臣入宮晉見。”

“喳!”

日本使臣到了。

自從一百多年前,日本太閣豐臣秀吉帶兵侵略朝鮮與朝鮮、明朝聯軍大戰而敗以來,日本官方跟中國就很少再有接觸。德川幕府建立之後,雖然德川家康也曾派人向明朝請求入藩,可不久之後他就在日本實行了“閉關鎖國”的制度,從那以後,除了少數中國的商船能到達日本進行貿易活動之外。中國與日本的交往,尤其是官方交往就完全陷入了停頓。

而如今,日本終於又一次派出了使臣到達中國,而且,跟以往一樣,也是稱臣納貢來的……這一點讓許多清廷大臣都感到心裏比較舒服。天朝上國嘛,理應是世界最強大的,所有的“蠻夷”都應當前來朝貢才對。

“下國使臣牧野成貞,謹代我國國主東山陛下,幕府德川將軍叩見大清帝國太子殿下!”

被允許進入乾清宮的日本人共有三個。一個身穿和服,另兩個身穿武士服,無論是髮型和衣飾,都惹得朝中大臣指指點點、側目不已。不過,仿佛已經習慣了似的,這三個人倒沒有什麼太多的不適,低頭躬身,一步步走到大殿的臺階前,對著胤礽就是一個大禮。領頭的那個漢語說的雖然有些生硬,卻也算得上不錯了。

“日本使臣平身!”胤礽等這三個日本人的腦袋都觸到了地上,這才抬手虛扶了一下,說道。

“謝過太子殿下!”三個日本人又朝胤礽叩了一個頭,這才重新站起來。領頭的一個赫然正是當初跟於中談判的三個代表之一,幕府次席老中牧野成貞。

“使臣遠來辛苦了!”胤礽又向牧野成貞三人說道。

“承蒙太子殿下慰勞。能到上邦大國一觀。是我等的榮幸,不辛苦!”牧野成貞彎腰答道。

“嗯!”胤礽點了點頭,又向牧野成貞問道:“使臣此來,不知是為了何事?”

“下臣此次是代表我東山國主,幕府德川將軍向大清帝國康熙陛下進獻禮物而來,並附帶我國國書,以示臣服之意!”牧野成貞躬身答道。

“東山國主?”

第二次聽到牧野成貞的這個稱呼之後,於中終於意識到了不同。他知道此時的日本天皇國號就是“東山”,可是。就算現在天皇在日本並沒有什麼太高的地位,牧野成貞也不應該用“國主”這個稱呼吧?難道是牧野成貞怕犯了清廷的忌諱而特意把“天皇”改成了這個什麼“國主”的?還是自己當初那幾炮真把他們給嚇住了?……不太像呀!

於中想著事的時候,牧野成貞也從隨從手裏接過國書並呈到了何柱兒手上,讓對方交給胤礽。

“很好!既然日本誠心降服,本宮定然會上奏吾皇,優加獎飭!”胤礽接過國書翻看了一遍,又微笑著朝牧野成貞說道。

“多謝太子殿下!”牧野成貞再次彎腰說道。

“於大人,這日本人怎麼這麼喜歡鞠躬啊?”阿靈阿看著牧野成貞彎腰不斷,兩個隨從更是差不多一直沒有直起過腰來,禁不住又向於中問道……官員文武分列,阿靈阿身為領侍衛內大臣,屬於正一品,是清廷最高的武將級別,於中正好低他一頭,所以,就站在他的下首。

“阿大人,你聽過三十六計沒有?”於中沒有回答,反而反問了一句。

“當然聽過!”阿靈阿答道。

“這就是第十計:‘笑裏藏刀’。鞠躬,一可以用謙卑的外表來瓦解對手的敵意,二可以用身體遮住刀子,然後就是突然一……捅!”於中低聲答道。

“嗯?”阿靈阿愕然。

“使臣剛到北京便前來晉見,可見誠心。不過,如此一來就難免有些辛勞!……何柱兒!”胤礽又朝何柱兒叫道。

“奴才在!”

“送日本使臣到驛館休息,讓人好生接待。”胤礽下令道。

“奴才遵命!”

何柱兒領了胤礽口諭,從大殿地臺階上下來。跟牧野成貞等人見了一下禮,便帶頭向殿外走去。牧野成貞三人又向胤礽躬身行禮,然後轉身……

一切,就全發生在這“轉身”上。

何柱兒是從右側,靠近武官列的那一邊引的路,牧野成貞三人自然也是面朝武將列向後轉身。

這麼一來,他們也就自然而然的把站立在那兒的武官挨個的掃視了一遍!

很自然地,也就看到了……

“於中!”

牧野成貞一下子失聲叫了出來。同時,他又好像站不穩似的,一個踉蹌向後連退了兩步,在兩個隨從的扶持下才重新站住。

靜!

不少官員都詫異的看向了於中和牧野成貞!

好一會兒,阿靈阿才朝於中笑道:“呵呵,於大人,原來日本使臣認得你!”

“當然認得。”於中看著那一臉“惶然”瞪著自己的牧野成貞,又瞧了瞧他那兩個雙目似若噴火望著自己的隨從,微笑道……早知道你們有鬼!他暗暗說道。

“哦?於愛卿認得牧野使臣?”胤礽又出言問道。

“回太子殿下。奴才與日本交戰之時,這位牧野成貞是日本幕府的次席老中。談判的時候見過!”於中抱拳答道。

“老中?於愛卿。何謂‘老中’?”

“回殿下,日本國掌政的是幕府將軍,將軍以下有大老、老中等官職。這大老嘛,和我朝的大學士差不多,至於老中,其職權也跟我國的上書房大臣相當。”看到胤礽似有疑問,於中抱拳解釋道。

“原來如此!”

“牧野使臣,你既然在日本身居高位,怎麼還好像很怕我們於大人啊?”文官隊列後面有人問道。

“當……當然害怕。在我們日本,誰不懼怕於中閣下?”牧野成貞臉色有些白,有些木然地答道。

“看來咱們於大人果然是威名遠揚啊!”阿山略帶些酸意的插嘴說道。

“……那是自然。於中閣下威風赫赫,又豈是我們小小的日本能夠對付的了的。先前與上國大軍較量,我日本上上下下都已經知道那不過是蚍蜉撼樹的自不量力之舉而已!……”牧野成貞的話音之中略略帶有一絲顫音。配上他稍顯蒼白的臉色,大有驚懼的意思。

“使臣不必如此。只要你們忠心侍奉我朝,盡藩屬本份,我朝自然不再會對你們兵鋒相加。”胤礽說道。

“下臣多謝太子殿下恩典!”聽到胤礽的話,牧野成貞立即轉身再次叩頭謝道。

“不再兵鋒相加?敗家子兒!什麼邏輯?”於中聽著胤礽對牧野成貞許下的允諾,心中掠過一種不妙的感覺。難道等日本以後發展出一定的實力也不對它進行限制或者打擊?小日本這個國家可是屬的中山狼的,得志就猖狂的那種!……不過,雖然心中不滿,於中卻知道自己現在沒什麼辦法改變胤礽所說的話。從剛剛牧野成貞失聲大叫的那會兒開始。他就知道胤礽打的是什麼主意了。這個牧野成貞當初在他炮轟江戶的時候都表現的很有些不卑不亢的意思,難道會因為看到自己也在這乾清宮大殿下就驚慌失措?純表演嘛!……胤礽這個敗家的玩意兒,居然跟日本人勾結起來算計自己國家的大將!什麼東西?

於中心思電轉,微微帶些冷笑地看著胤礽和牧野成貞,看著這對“奸人”又能表演出什麼來。

“何柱兒,送使臣前去休息!”胤礽讓牧野成貞起來,又向何柱兒下令道。

“喳!”

何柱兒躬身領命,接著又示意牧野成貞三人跟著自己走,而就在這時,牧野成貞的一個隨從突然兩步邁到於中前面,然後,曲膝一跪。接著,猛的就是一磕!

“砰!”

流下一灘鮮血!

“於中閣下,我叫萱原三平,請您答應與我決鬥!”

“你說什麼?”

饒是於中心裏已經有了準備,看到這個家伙的表現,也禁不住有些愕然。決鬥?靠!讓老子跟你這個不知道是哪裏蹦出來的東西玩兒這種弱智的遊戲?

“大膽!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向我朝上將挑戰?”百官也是被這個隨從的話弄得全體一愣,阿靈阿離著於中近。首先大聲喝斥起來。

“侍衛何在?把這個不知所謂的東西給我拿下,打入天牢,等候發落!”佟國維緊接著厲聲喝道。

“狂妄!”御階之上,胤礽也冷冷地說道。

一時之間,大殿裏的官員都對這個叫萱原三平的家伙口誅不斷。接著,侍衛就進來把萱原三平給押了出去。牧野成貞和另外一個隨從見到這個情景,“惶然”跪倒,不住朝胤礽叩頭謝罪。

“爾等蠻夷小邦,受到本宮禮特,不思報效。反而竟敢得意忘形。居然敢在這乾清宮大殿之內向我朝大將邀戰。莫非你們是想趁機報卻攻伐之仇,謀害我朝重臣不成?”胤礽一臉怒氣沖沖、殺意凜然的樣子,好像並沒有因為牧野成貞戚然請罪就放過對方的意思。

“太子殿下。剛才那只是萱原三平自己突發顛狂,並非我們幕府的意思。我們對於中閣下是十分敬仰的,還請您千萬恕罪。”牧野成貞連連叩頭,不住說道。

“突發顛狂?說得輕巧!你們當我們大清官員全都是傻子嗎?”勞之辯出列,對著牧野二人冷冷地問道。

“不敢,下臣萬萬沒有這種想法。萱原三平只是,只是……”牧野成貞支支吾吾,說不出個連貫話來。

“只是什麼?吞吞吐吐的,我看你們是心裏有鬼。”阿山也冷笑著說道。

“只是……”牧野成貞抬頭斜眼望了望於中,又朝其他人看了看。再次伏下了腦袋,就是不說。

“哼,說不出來了?說不出來就是砌詞狡辯,就是蓄意謀害我朝大將!……你們罪該萬死!”阿靈阿大聲說道。

“侍衛何在?”有人叫道。

“太子殿下!”

眼看著大殿裏的官員有生吞活剝了自己的意思,再轉頭看看牧野成貞一副委屈受氣卻又不敢說話有樣子,另一個隨從,突然間大聲叫了起來,尖亢的聲音瞬時把所有的雜音都壓了下去。

“太子殿下,萱原三平向於中閣下挑戰是有原因的。”

趁著其他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隨從又大聲說道。

“什麼原因?就算有原因又怎麼樣?你們無非是想為什麼死在戰場上的人報仇罷了。哼,難道戰場上殺了人,領兵大將就都要抵命不成?那你們幕府的將軍是不是也該去死啊?我就不信他沒有殺過人!”揆敘反應過來,冷冷地說道。

“太子殿下!於中閣下他,他……”

“上野君,你不要亂說話!”牧野成貞拉了那個隨從一把,叫道。

“牧野閣下,我和萱原君一起來到中土,不能讓他一個人單獨承受罪過,請您恕罪!”那個隨從先是朝牧野成貞叩了個頭,接著,就掙脫了對方的拉扯,就這麼跪在地上,四肢著地向前爬行了兩步,然後,抬頭望了望胤礽,學著剛才那個萱原三平對於中的樣子,也是猛得一頭磕了下去:

“太子殿下,萱原三平剛才並非有意冒犯,他向於中閣下挑戰,已經存了必死之心。而他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因為他想為他家鄉的人報仇!”

“為家鄉的人報仇?哼,原來還是一個壯士啊!挺難得的嘛!……啊?”揆敘冷笑道。

“太子殿下,”沒有理會揆敘的嘲諷,那個隨從又狠狠地朝胤礽磕了一個頭,不顧額頭流血不停,繼續說道:“萱原三平的家鄉是在九州島的長崎,那裏是幕府以前開放給各國通商的地方。然而,在上一次貴國大軍攻打我國的時候,那裏,那裏……嗚嗚嗚!”

“那裏怎麼樣?”胤礽冷漠地問道。

“整個長崎,所有有一切,都……都被於中閣下下令燒成了一片灰燼,城裏的三十多萬人,只有一百三十七個人倖存了下來,其他的……都被活活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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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二百四八章 見面

雖然經過胤禔和胤(礻我)兩個阿哥來提了個醒,不過,於中也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太過於煩心。

就像來之前費老頭所說的,太子一黨就算下手再狠、再毒,還能把他怎麼樣不成?頂多頂多也就是罷了他的官職而已,連發配邊疆都做不到。再者說了,他又不是那種沒了官位不行的人,就算不當什麼提督了,他難道就不是他了?說真的,沒了官爵,他反倒更加少了很多束縛。以他現在的關係、爵位,能辦的事反而更多了。至少,陪老婆總有時間了吧?

心裏有底,自然也就百變不驚了。

所以,於中自得其樂的又在暢春園裏住了兩天,好生的在這座號稱“四時皆春”、“八風來朝”、“六氣通達”的園子裏玩了玩兒。畢竟,暢春園是皇家園林,尤其還是康熙最喜歡的園子之一,不是什麼人都能住得進來的。這次要不是康熙南巡去了,胤礽恐怕還不能這麼大方的把他讓進來住。

不過,這兩天倒也讓於中長了不小的見識,最大的一點,就是他從這座園子裏的太監那裏得知了一件事,就是暢春園的前身竟然是明代萬曆年間,神宗皇帝的外祖父,一個叫李偉的老頭修建的“清華園”。對此,於中忍不住慨然長嘆……怪不得康熙這麼有學問,敢情是借了人家清華園的好風水,難怪難怪!(明代清華園與現在清華大學的清華園不同)

輕輕鬆松的就這麼過了兩天,到第三天的時候,琦亮按照他先前說的,又重新回到了暢春園,並且帶來了胤礽召見於中的口諭,接著,車馬備齊,就帶著於中直向北京城開去。(暢春園在北京西郊)

“這是……乾清宮?”

胤礽的所作所為再一次出乎於中的意料之外,由琦亮引路到達皇宮之後。卻左拐右拐在到了這座掛著“乾清宮”牌匾的大殿前面。胤礽難道是想在這裏見他?

“呵呵,於大人不用意外。收服日本可是件大事。太子殿下特意召集在京文武官員齊集乾清宮共賀,同樣也是為了給於大人您接風啊!”琦亮看到於中驚訝的表情之後,稍顯得意地笑道。

“還召集了文武官員?”於中驚訝道……這家伙到底想搞什麼?總該不是想發動這些官員來搞什麼批鬥大會吧?不知道怎麼搞的,於中突然間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次得知費老頭以前做過紅衛兵,還經常送人進牛棚的事情。

“太子殿下口諭,宣於中晉見!”

於中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反應,琦亮一到這裏就把他的名字報了上去。

結果,沒一會兒,乾清宮裏就出來了一個太監向他宣讀了胤礽的諭旨。看著這個太監臉上稍帶些得意的面容,於中略感好奇。他並不知道這個太監在清廷之中也有著不小的名氣,此人正是毓慶宮的總管何柱兒。好不容易到乾清宮來威風一次,他當然得意了。

“奴才於中,謹遵太子諭旨!”

事到臨頭了可不能慌,就算這個烏七八糟的太子弄出了這麼一副大陣仗,又能把老子怎麼樣?於中暗暗吸了一氣,邁步朝著乾清宮大殿走了進去。

“這就是於中?”

從康熙往下,清廷之中見過於中他們五個人的文武官員用兩隻手就能數得過來。而且,更加有意思的是,見過他們次數最多的,除了一個康熙之外,就只有一個上書房四大臣了,由上而及下,以他們的身份,可以稱得上“異數”了。而清廷大部分的官員都只是知道他們幾個的名字罷了。

所以,於中一進乾清宮,就徹頭徹尾的感受了一遍什麼叫做“眾目睽睽”……這一招還是比較考量人的定力的,畢竟現在這些在乾清宮裏的官員可都是相當於後世中央各部委的大官兒。

“奴才於中,叩見太子殿下!”清廷有規矩,幾品官就跪在幾品官所在的位置,不能隨便逾越。於中是一品。所以他在進殿之後,一直朝裏,朝著靠近龍椅所在的臺階的地方走了過去,直到到了比佟國維等人稍靠外一點兒的地方的時候,他才一邊暗中問候著胤礽的老子康熙,一邊甩開馬蹄袖,朝著胤礽跪了下去。

“於愛卿不必多禮。平身!”

雖然康熙不在,胤礽身為監國太子有權啟用乾清宮,不過,他依然只能在龍椅一側站著,或者走到龍椅前面站著,反正,龍椅依然還是他的禁位所在。

“謝殿下!”於中跪在地上朝胤礽抱了抱拳,重新站了起來。

“於愛卿,本宮聽聞你率部攻伐日本,連日本的國都都打下來了,可有此事?”胤礽倒背著雙手,又朝於中問道。

“……回殿下,奴才確實是跟日本人打了一仗,不過,並沒有攻下日本的國都。”於中耳朵根子動了動,抱拳答道。

“哦?難道是有人謠傳?本宮也看了你呈給皇阿瑪的那個《江戶條約》,上面明明是說你打了一場大勝仗呀!”胤礽又問道。

“奴才確實是打了場勝仗。不過,這並不能算得上什麼大勝。而且,雖然奴才逼得日本掌政的幕府將軍德川綱吉與奴才定立了條約,卻並沒有打下幕府所在之地,而且,江戶雖然是日本第一大城,卻並非日本國都,日本的京城是在一個叫京都的地方!”於中答道。

“如此也十分了不得了。自隋唐之時,日本以‘遣隋使’、‘遣唐使’入學中原,到元代忽必烈派十萬大軍東征,再到前明倭寇亂華,日本一直逍遙於汪洋之外,更是多有不服王化之舉。如今…,於大人以滿洲水師一己之力直搗其老巢,逼得倭人求和,揚我大清國威,著實是功在社稷!”於中話音剛落。就有人出面說了起來。於中不認識他,可是,其他的官員卻都知道,此人正是新晉戶部侍郎尤明堂。

“不錯。於大人此次確實為朝廷立功不小!”佟國維半瞇著眼睛,微微掃了一下尤明堂這個敢搶在他面前說話的小子,也接著說道。

“呵呵,於大人確實有功。不過,日本不過區區一島國。能有多少實力?於大人伐之雖勝,恐怕也算不得什麼大功吧?”兵部侍郎邵穆布出面反對道。

“邵大人所言有理。區區日本,不過爾爾,我朝能臣武將遍地,隨便派個人過去也未必不能建功立業!……大家說是不是呀?”原為戶部左侍郎,現在已經調為內閣學士的阿山大聲說道。他的話立時在在場官員之中引起了一片贊同的聲音。

“哼!說得輕巧,既然阿山你如此厲害,為何當年平定臺海之時不見你上表請戰?”於中本以為也會出現的胤禔等人並不在,不過,在大殿上依然有人幫著他說話。就像阿靈阿!

“不錯。這世上有個成語叫做‘紙上談兵’。也就是指一些人只會嘴上痛快。真幹起來卻什麼都不行。這渡海之戰如果真的那麼容易輕巧,當年皇上又何必非要讓靖海候施琅領兵出戰?隨便派個大將不就行了?”工部尚書王鴻緒也笑咪咪地說道。

“二位大人又何必長他人志氣?日本怎麼能與臺灣相提並論?當年鄭氏擁兵數萬,據有海峽。佔有澎湖天險,自然是難以對付。可那日本不過是一小小澤國,據本人所知,其國大將領兵也不過數千,如此實力,難道還不能輕易勦滅?”又有一名官員出列說道。

“呵呵,日本大將只能領兵數千?牙圖,你這個副都統還真是了不得,孤陋寡聞的也算可以呀……”揆敘朝著那人呲了呲牙,譏笑道:“不如你寫道奏章。去向皇上請道旨意,準你過海與日本一戰如何?我倒是很想瞧瞧,看你能不能打敗日本!對了,我先提醒你一聲,那日本國的人丁有一兩千萬,你可要記住了!”

“一兩千萬?……”

揆敘的話音一落,乾清宮裏立時“嗡嗡”成了一團。很顯然是震驚於日本的人口數量。畢竟,在許多官員的心中,日本這個時候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蠻夷小邦。

“揆敘。你可不要誇大其辭!”阿山看以牙圖被揆敘打掉了氣勢,立即站出來說道。

“呵呵,阿大人,你以為我敢在這乾清宮上亂說話麼?”揆敘笑道。

“諸位大人!”一個老頭又從隊列裏站了出來,朝著眾官員說道。而他一出面,乾清宮裏的“嗡嗡”聲立即就消停了,這種局面立即為這老頭增加了不小的氣勢。

“王老夫子難道也有什麼話要說?”佟國維朝這個老頭問道。

“雖然老夫並不知道這日本國是不是有一兩千萬人口,不過,據老夫所知,日本實力確實不弱。前明之時,其首領豐臣秀吉就曾領兵二十萬寇犯朝鮮。後來雖敗於朝鮮與前明聯軍之手,卻也是讓兩國元氣大傷。於大人今日竟能反克日本,確實是讓人大為意外。老夫佩服!”這老頭對於中拱手說道。

“老大人過獎了!”雖然不知道這老頭是誰,不過,於中也沒有興趣知道,只是朝這個老頭拱了拱手,算是表達謝意了。

“老夫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於大人,還請於大人能不吝賜教!”這老頭又說道。

“老大人請問!”

“於大人,此次與日本開戰,雖然得勝,可是老夫想知道,我朝能否繼續制住這日本?會不會再像前明那樣,再鬧出來一個倭寇之亂來?”老頭問道。

“不錯不錯,倭寇擾亂海疆,其害萬萬不可等閒視之!”邵穆布插嘴說道。

“諸位大人請放心。雖然日本實力也還算強,不過,我朝還不至於制不了它。只要我水師多加注意,日本縱是傾盡全國之力,也絕對出不了那幾個小島!更不要說威脅我朝沿海。”於中說道。

“於大人能如此說老夫就放心了。”老頭頜首點了兩下,就要重新退回隊列中去,不過,他才剛邁開步子,就見在列首站著的佟國維突然間站了出來。朝他拱手說道:

“王大人果然是慮及深遠,佩服,佩服!”

“佟相過獎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兩國征戰並非等閒,老夫不過是盡一點兒身為臣子的本份罷了!”那老頭也朝佟國維拱了拱手,答道。

“呵呵,王大人雖然考慮的不少,不過。您老難道忘了?皇上早就下過旨意要建五大水師了麼?如今於大人領著一個滿洲水師就能打得日本告饒投降,到時五大水師齊集,難道還怕區區幾個倭寇能鬧出什麼風浪不成?”佟國維笑問道。

“話雖如此。可是,倭寇來去無蹤,詭異難防,並不是好抵擋的。就像那前明,他們也有水師,卻依然無法從海上決勝,反而還要靠步兵與倭寇爭戰。由此可見,雖然於大人此仗勝了。可還是要預防萬一的好!”那老頭並不買佟國維的帳。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

“還以為這老頭有點兒見識,看來也盡是從書本上知道的東西。連什麼叫做‘海軍’也不清楚!”於中心中一動,想了想。終究還是放棄了趁機“教育”一下這些大臣們的打算。

“王師傅確是老成謀國。我國雖勝了日本一仗,卻也須得防著那倭人狗急跳墻,效法當年倭寇擾我海疆。此事本宮定當擬成奏折,送呈皇阿瑪,請他定奪。”胤礽從頭看到尾,終於又重新開口說道。

“王師傅?原來這老頭就是太子的師傅王琰。”於中又看了一下那王老頭,暗暗心道。這王琰王老夫子,據說學識淵博,為人正派,深得康熙的信任。湯斌之後。胤礽的師傅裏面就數他最德高望重了。……只是人太迂腐,好像讀書都讀死了。於中暗暗說道。

……

“於愛卿!”

等王琰退回隊列,胤礽又站到龍椅前面向於中叫道。

“奴才在!”

“你此次攻伐日本,不僅揚我國威,難得地是還沒用耗費國家一文軍餉,並使得日本應允與我朝通商,有望解我朝錢荒之苦,功勞確實不小。本宮必會上奏吾皇,請皇上多多嘉獎!”胤礽臉上微帶些笑意地說道。

“奴才謝過太子殿下!”……不會就這麼完了吧?你小子的前戲可全都是大場面。光那個納爾蘇就夠有份兒的了。於中抬頭看著胤礽,不住在心裏琢磨道。而還沒等他琢磨出什麼來,就看到官員的隊列之中又站出來一個人。

“太子殿下,皇上南巡之時命您監國!所以,奴才以為您可以自行決定如何嘉獎於大人!”這個冒頭出來的家伙對胤礽抱拳說道。

“這……於愛卿身為滿洲水師提督,主一方軍政,本宮雖為監國,恐怕也不太好直接嘉獎,還是奏請皇上的好。”胤礽有些猶豫地拒絕道。

“殿下,監國之職,乃是暫攝朝政。而且,皇上臨走之時的旨意是‘若有重大難為之事,可快馬奏報’。這嘉獎功臣之類,恐在不至於重大難為吧?所以,奴才以為,殿下您可以先行與各部院大臣商議一下如何嘉獎於大人,爾後再將所議結果上呈皇上即可。”那人說道。

“這個……”

胤礽還在“猶豫”,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太監突然間從殿後竄出來,跑到侍立在龍椅不遠處的何柱兒身邊一陣嘀咕,而何柱兒在聽完了了小太監的稟報之後,先是揮手讓其退開,接著,也不顧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就那麼趨步走到胤礽身邊,對著胤礽咬起了耳朵。

“序幕你演了這麼久,現在終於開場了!”於中看著胤礽的表情有猶豫變成訝異,立即就意識到胤礽這是在搞什麼,莫名其妙的,他的心裏居然升起了一股看好戲的心思……倒要看你能弄出什麼東東來!打定主意之後,於中又順溜著掃視了一下周圍的大臣,居然看到佟國維也正朝自己看來,嘴角也帶著一絲笑容,那絲笑容,他怎麼看都覺得是“看好戲”!

咬完耳朵,何柱兒又重新退回了原位。胤礽又站了一會兒,在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的身上之後,終於開口說道:

“諸位愛卿,日本使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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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二百四七章 暢春園

神機營是禁旅八旗裏面少有的火槍兵隊伍,論威懾力,僅次於主掌火炮的火器營。凱音布以前就是神機營的副都統,屬胤礽的手下。他那次奉康熙的命令去跟著於中平定臺灣,就是胤礽給他爭取的一個立功的機會。可惜,卻因為惹事生非而被於中強行驅趕了回去。結果,副都統的位子被革掉了,使得胤礽在神機營裏的勢力大為縮減。後來,胤禔立功還朝,把神機營給給搞到了手,胤礽為此氣得不輕,好一段日子沒理凱音布,只是把他發配到了護軍營,暫時跟著琦亮。

對此,凱音布當然不滿。不過,胤礽畢竟是他的主子,他再不滿也不敢有所怨言,所以,他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到了於中和胤禔的頭上。哪怕後來他又升了官,當了護軍營的副都統,這股怨氣也是絲毫不見有什麼減少。

而這一次,於中到北京來,胤礽就又想到了他。把他又找出來的負責“保護”的原因,就是為了讓他和於中之間的這點兒“仇怨”能夠讓於中有一種壓迫感,在正式見面之前讓於中先氣弱心虛三分。

不過,很顯然,胤礽他們這一次有些打錯了主意。

於中在見到凱音布之後確實先是吃了一驚,可是,接下來的反應卻是讓琦亮和凱音布一時感到無所適從。看到自己住的院子裏面一下子被安排滿了大內侍衛,於中就先去找了自己的那些住在暢春園其他的方的親兵隨從,然後下令讓這些人離開暢春園,各自到北京城隨便活動。按他的話說,有凱音布帶著大內侍衛和護軍營的將士們在這裏,根本就用不著這些親兵。

接著,於中就抱著從親兵手裏要來的那把尚書寶劍回到自己的居處去了。

跟在旁邊看著,凱音布和琦亮在驚訝之餘,卻也忍不住從額頭上微微冒出了些許的汗珠。

人家這兩招高呀。

先把所有的親兵隨從趕走。那麼,如果於中在暢春園裏出了什麼問題,負有保護之責的護軍營以及那些大內侍衛,從琦亮到一個小兵恐怕都逃不脫責任,指不定就是一個“謀害朝廷重臣”的罪名壓下來,到時候連太子都跑不掉。而且,這一招還免了那些親兵隨從呆在暢春園裏被人找麻煩的可能性。至於到了北京城,有順天府尹施世綸在那裏罩著。只要他的兵不惹事,誰敢亂來?別忘了於中跟康親王府、恭親王府的關係都不淺,此外,還有大阿哥那一伙也在看著呢!這還不算,琦亮二人萬萬沒有想到,於中竟然還隨身帶著一把尚方寶劍!這不是寒磣人麼?太子的意思是利用凱音布跟於中有仇的舊事來故意給於中壓力,可是,現在怎麼看都像是於中拿著尚方寶劍壓著整個暢春園裏的人玩兒呢?那尚方寶劍可是不認人的!如要它認人……那就更慘了!

於是,琦亮和凱音布在自己多加小心的同時,又不得不下令好生“保護”於中。尤其是行事之間還不敢對於中有一點兒得罪之處。當真是憋氣之極。琦亮還好,呆了沒多久就回去給胤礽報信去了,凱音布卻是沒那份好運氣。因為他不得不留在暢春園好生“伺候”著,可謂是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

不過,還沒等凱音布來得及慶幸自己只需要保護於中兩天,大阿哥胤禔居然也帶著人也來到了這裏,而且,他還不是來這兒住一段日子的,而是專程來“迎接”於中的。

結果,凱音布變得更加鬱悶了,因為,他這回必須得同時好生“伺候”兩個仇人了。

“於軍門大名如雷灌耳。真是幸會,幸會!”

堂堂皇子居然特地跑來見自己,不管是出於什麼用心,這面子確實是給得夠足了,只是,於中沒想到見面之後首先說話的居然不是胤禔,反而是本來跟在對方身後的一個胖小子一步躥了出來,對著自己連連抱拳。

“不敢!這位是……”能不顧禮儀搶在胤禔面前說話,身份肯定不簡單。所以,於中在問話的同時也朝這個小子還了一禮。

“來得勿忙,於軍門還請恕唐突……這是我十弟胤(礻我),向來就是這麼個急脾氣,還請軍門莫怪。”聽到於中的問話,胤禔站出來笑了一下,介紹道。

“原來是十阿哥,這……二位阿哥怎麼突然來這暢春園呢?”於中問道。

“呵呵,我們特地是為了來跟於軍門你見見面!”胤禔微笑道。

“不敢不敢,於中何德何能,竟能勞動二位阿哥一起來此?實在是罪過、罪過!”兩個阿哥一起來看自己,這面子也給的實在是太大了一點兒,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於中暗暗苦笑了幾聲。

“什麼何德何能的?於軍門,難道你不歡迎我們來?”胤(礻我)怪聲問道。

“十阿哥請不要不誤會,於某哪敢不歡迎二位?只不過是覺得受寵若驚罷了!”於中擺手說道。

“於軍門說笑了!”胤禔微笑道。你受寵若驚?聽你這麼說話我才是有點兒受寵若驚呢。以前也沒見你對我有這麼客氣。

“唉呀,光顧著說話了……二位阿哥請進!”於中好像才發現三個人都只是站在門口,連忙做勢請胤禔和胤(礻我)一起進屋。

“於軍門客氣了!”胤禔朝於中抱了抱拳,邁步朝屋裏走了進去。胤(礻我)也提起了步子,不過,他並沒有邁出去,反而又退後了兩步,看了看四周那些大內侍衛,朝於中問道:“於軍門,你這院子裏怎麼這麼多大內的人?”

“哦,這些侍衛都是太子殿下派來守衛這裏地。”於中回答道。

“守衛?有這麼守衛的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娘的,難不成把於軍門您當成老虎了不成?就是老虎也用不著這樣呀!”胤(礻我)怪叫道。

“呵呵,這是太子爺地‘厚愛’嘛!”於中笑道。

“厚愛?還真是夠厚的,就快用人壘成墻了……”胤(礻我)冷笑了兩聲,突然朝著那些大內侍衛叫道:“都給我滾。看著煩!”

“……”大內侍衛們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人回答。

“娘的,沒聽見爺的話?皮痒了是不是?”看到這些大內侍衛對自己的命令居然沒有反應,胤(礻我)頓時大怒,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

“十爺,奴才們是奉太子爺的令在這兒保護於大人,不敢擅離啊!”有個像是小頭目的大內侍衛看到胤(礻我)似乎有暴走的趨向,知道這位十阿哥向來暴躁囂張慣了,生怕他當場發颶。連忙恭身彎腰小聲解釋了幾句。

“太子讓你們這麼緊巴巴的跟著,就差貼在於軍門身上當棉襖了?”胤(礻我)冷冷地問道。

“這……十爺,奴才們這麼著,也是奉了上頭的命令!”那小頭目答道。

“上頭?什麼上頭?都給爺滾!”胤(礻我)一揮胳膊,大聲說道。

“這,十爺,奴才們如果擅離的話,這可就是違犯軍令啊……”看看周圍一幹大內侍衛都低著頭,那個小頭目在暗罵同伴沒義氣的同時,也只有苦苦應付著胤(礻我)的壓迫。同時不忘暗中叫幾聲倒霉。他們這些大內侍衛以前都差不多是橫著走的。可惜,十阿哥胤(礻我)這幾年在北京城闖下的“威名”比他們更要氣盛十分。今天他們算是遇上克星了。

“看來凱音布那次也沒白受教訓,手下居然也知道什麼叫軍令了。不過。我和你們十爺有話要跟於軍門說,難道你們也想聽一聽嗎?”胤禔重新從房子裏走出來,冷冷的對那個小頭目說道。

“這……”你們有話說我們就更加不能走了!小頭目暗暗說道,可是,他這話無論如何是出不了口的。不過,正當他在心裏幹著急的時候,卻正好看到了站在門內的於中,心中一動,立即苦著臉向於中說道:

“於軍門,您是大將出身。也知道這‘軍令如山倒’。小地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還請您幫忙給大爺和十爺求求情啊!”

“好你個混蛋玩意兒!你們這麼關著人家於軍門,現在反倒讓於軍門替你們求情,你***臉皮也太厚了點兒吧?”不等於中說話,胤(礻我)就大叫了起來。

“十爺您可千萬別誤會。奴才哪敢關押於軍門啊?那要是讓皇上知道了,奴才們就是長著十個腦袋也保不住啊!咱們只是奉命來護衛,於軍門想上哪兒就上哪兒,奴才們是萬萬不敢阻攔的!”聽到胤(礻我)這麼說話,那小頭目立時急了。私自關押朝廷大將。身為大內侍衛,他豈能不知道這是什麼罪名?別說他亞根兒就沒有過這種想法,就是太子,恐怕也要掂量掂量。

“不是關押還這麼緊貼著幹嗎?難不成你們都是屬‘兔子’的,喜歡公的?媽的,馬上給我滾,再不滾爺我可就不客氣了!”胤(礻我)朝著那個小頭目甩了甩手,威嚇道。

“於軍門……”那小頭目哭喪著臉,哀求地看向了於中。

“十阿哥!”這小子還真夠堅守本職工作的,都到這地步了居然還不鬆口。於中有些好笑地看了那個小頭目一眼,終於還是出聲了。

“於軍門,你不是真要為這幫混帳東西求情吧?”胤(礻我)問道。

“呵呵,十阿哥地好意於某知道。不過,這些侍衛也只是奉命行事,怪不到他們頭上的!還是算了吧!”於中說道。

“哼,既然於軍門願意替你們這幫兔崽子求情,今天爺我就暫時饒了你們。不過,你們最好都給我把這事兒記住嘍,咱們以後再算帳。……尤其是你!”胤(礻我)突在一指那個小頭目,惡狠狠的威脅道。

“十爺恕罪!”我招誰惹誰了?那小頭目被胤(礻我)的威脅嚇得膝蓋一軟,急忙叩頭叫道。

“你們凱音布大人呢?”於中突然朝這個家伙說道。這邊胤(礻我)鬧得這麼兇,凱音布沒理由不過來看一看的?可他愣是沒露面,這也真夠怪的。

“這……回軍門話,小的不知道!”有十阿哥這個渾人在,凱大人哪敢過來觸霉頭?還不是讓我們這些小的在前面送死?再者說了,您老人家屋裏放著一把劍,凱大人還心虛著呢!那小頭目暗暗想道。

“哼。不來以為就沒事兒了?”胤(礻我)看了一下院門口,冷哼一聲說道。

“算了。老十。咱們是來見於軍門的,別跟這幫奴才置氣了。”胤禔叫了一聲胤(礻我),轉身又朝屋裏走去,胤(礻我)聽了,又重重地朝那個小頭目冷哼了一聲,這才跟著走了進去。

“有意思!”看到這兩個阿哥的表現,於中暗暗說了一聲,微笑著搖了搖頭。

……

“於軍門。這次你來北京恐怕會有些麻煩啊!”進到屋內,分賓主坐下,胤禔也不再管外面還有人聽著,立即就朝於中正色說道。

“多謝大阿哥提醒,於中心裏有數!”於中微笑著朝胤禔抱了抱拳,說道。

“於軍門,你儘管放心。有我們兄弟在,絕不會讓人把你怎麼樣!”胤(礻我)又大聲說道。

“多謝十阿哥美意!不過,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於某相信這世上還沒有人能一手遮天!……何況。雖然皇上南巡去了。可北京還有太子殿下在,於某相信事情還不至於多麼糟糕。”於中微笑著答道。

“於軍門,你是裝傻還是真不知道怎麼地?咱們可是明人不說暗話……”胤(礻我)不悅地叫道。

“呵呵。十阿哥請莫生氣,於某說的都是實話。”咱們很熟嗎?於中微笑道。他突然間很想問一下胤(礻我)這個問題。這胤禔一伙總不會以為憑著這麼大呼小叫的招數就能讓別人以為自己跟他們是一伙的了?這就算能造成很多人的誤會,也瞞不過胤礽和康熙吧?再者說了,這對他們又能有什麼實際的幫助?……於中越想越覺得這兩個阿哥來得不對勁,自然也要小心防範,不敢露半點兒口風。

“胤(礻我)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或許也有些覺得胤(礻我)的表現過於失敗,胤禔在旁出言斥道。

“我怎麼胡說了?”胤(礻我)小聲的回了一句,卻也沒敢跟胤禔頂牛。

“於軍門,胤禔也不是什麼不知道輕重的人。這次你進京來,我本不應這個時候就過來打攪。只是,你我終究也是共過事,算得上有些交情,胤禔也十分感念您當日的提點,所以,有些事情不得不提前來告訴您一聲!”沒理胤(礻我),胤禔又對於中說道。

“大阿哥客氣了。您要是有話,儘管說就是。於某洗耳恭聽!”於中說道。

“於軍門,有人想對付你……可是,你知道嗎?我們沒能打聽到那些人想用什麼法子,或者找什麼人來對付你!”胤禔直接說道。在他的印象中,於中等人向來不怎麼講究官場上的那些虛頭嘛腦東西,所以,跟他們也壓根兒就沒必要搞什麼虛套的,把該說的都說了,他們自然會有所反應。

“哦?”於中確實被胤禔的話引起了注意。胤禔身為大阿哥,又有明珠為他打好的基礎,在朝廷中的勢力並不比胤礽小,相反,因為能夠經常出去主持一些事務,跟百官接觸的多,他的實力反倒還比胤礽要強一些,胤礽的優勢不過就是一個太子的儲君之位罷了。如今,胤禔既然已經打聽到胤礽想對付他,那麼,這事就應當是一定的了。何況先前還有人把他引到尼布楚去,算來算去也只有可能是胤礽搞的鬼。可是,以胤禔等人的勢力卻探聽不到太子一伙打算用什麼辦法來對付他,這事兒可就真的有點兒懸了。當然,這些事的前提是胤禔沒有騙他。

“所以,胤禔這才急著來找於軍門,只是為了提醒一下軍門萬事小心!”胤禔又說道。

“害大阿哥費心了!於中感激不盡!”於中答道。

“於軍門不必客氣……胤禔還有事,暫且告辭!”胤禔突然起身朝於中拱手說道。

“大阿哥這就走?……”來了就走?就為了說這麼一句話?於中覺得自己突然間有些看不透這個大阿哥是在想什麼了。

“皇阿瑪南巡,留了不少事,胤禔還得去處理。所以,就不能多打擾於軍門了!”胤禔提了一下胤(礻我),又說道。

“那於某就不多留二位阿哥了,畢竟還是皇上留下的事情重要!……”於中朝兩個皇子拱了拱手,說道。

“好說。那我二人就告辭了!”胤禔又還了一禮,也不再多留,帶著胤(礻我)又走了出去。

“恭送二位阿哥!”於中跟在後面送行,一直走到院門外才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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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二百四六章 皮笑肉不笑

於中一伙人十分清楚自己現在清廷之中是什麼樣的地位。

他們之中官職最高的是費老頭。理藩院尚書可以與六部尚書平起平坐。只是,現在這個相當於後世外交部與民族事務部聯合體的部門雖然權力很大,可是,卻又沒有太多的直接處理各族事務的權力,也就是說,它的實際作用並不怎麼樣。而且,這個位子對清朝雖然很重要,卻也只是影響一下清朝的周邊,根本就影響不到清廷的直轄區域,甚至於,許多人連清廷有沒有這麼一個部門都不清楚。而且,在理藩院的管轄範圍內,那些蒙古、西藏的王公貴族、土司之類,還有一些藩屬國,都不是直接聽命,只不過是名義上的一些事情要向理藩院報請罷了。此外,費老頭身上的奉天府尹以及內務府副總管兩個職務,都算不得什麼。府尹就是個地方官,內務府副總管更是純屬夾心餅乾,位子上不上,下不下,有沒有權力還是全憑康熙一句話。

接著,於中和馬德的位相當。不過,於中雖然身兼兩大提督之職,也打過幾場仗,可是,對清廷來說,除了中央或者某些地位較高的人之外,並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是哪位。因為他差不多一直都是呆在關外,呆在滿洲。哪怕他在臺灣打過一仗也是一樣,因為,那一次的主將是藍理。

至於馬德,是一群人之中在關內影響最大的了。不過,他的官聲出了安徽之後恐怕就不怎麼樣了。專橫、霸道之類的詞語幾乎就是專門為他設的。

而除了“名不見經傳”之外,幾個人也相當的清楚他們所處的環境。

費老頭身邊是一群親王貴胄,還有一個奉天提督,外帶著一個國戚佟保,這些人雖然並不能對費老頭有多麼大的掣肘,可是,有他們在身邊。費老頭無論幹什麼都得仔細地想一想才能付諸實施。對費老頭來說,一個好的理由是事情成敗的關鍵。

於中就更加不用說了。滿洲水師大部分是滿洲旗人就是一點,除此之外,上有黑龍江,下有奉天,對面還有一個寧古塔,雖然都是陸路,可於中在這三個鄰居之間又能幹什麼“對不起”清廷的事?而且,就算沒有這些鄰居,鬼才信這支已經擁兵接近兩萬的水師軍隊裏面沒有康熙派出來的“線人”!另外,那些宗親子弟裏面光是一個隆科多就足夠於中仔細掂量一下了,別人不知道,於中還能不知道這家伙是什麼樣的人嗎?這可是個平時沒什麼動靜,一動就有可能要人命的家伙。哪怕這小子如今只是一個千總,於中也不敢對其掉以輕心。其他人也都差不多。畢竟,八旗子弟雖然墮落的很快,卻並不代表著其中就沒有能人了。

還有就是馬德。康熙雖然好幾次都站在了他的身後撐腰。可是,那都是因為馬德的行為對清廷有利。君不見康熙雖然升馬德當了三省總督。可是。親近的人卻幾乎都調光了?而且,馬德身邊就是魏、穆、曹這三個康熙派出來的最大的間諜頭目,另外還有新設的長江水師也把提督府設在了安徽。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些都足夠保證馬德對清廷的“忠心”了。

所以,於中等人的權力雖然不小,卻又處處受限。

而除了這些之外最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現在馬馬虎虎也算得上天下太平,中國的保守勢力正佔據著絕對的優勢,統治階級地勢力根本就無可匹敵。

所以,費老頭等人都十分清楚,自己是沒資格做什麼“救世主”之類的工作的。他們能做的,就只是慢慢地改變。把自己的意圖“攀附”在最高統治者康熙的“雄才大略”之上,利用君權,使之逐漸的影響整個清朝。

就像現在於中所做的。

引起清廷對日本之間的敵對,趁著日本尚未來得及搞什麼狗屁維新,先分幾口吞下他們,省了以後的麻煩再說……雖然這麼做有可能會引起許多人的不解,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這都是已經注定了的。從於中他們到達這裏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的。而且,這事就算不是由於中去做。馬德也會去做;馬德做不到,費老頭也會去做,就算三個男的都沒辦法,莫睛和羅欣也會努力去完成。這就是“命”!一個不得不完成的“使命”!

“下官陳嘉獻,奉太子殿下之命,特來此迎接於大人!”

奉旨進京!雖然康熙出去玩兒去了,可是,北京依然有當家人,雖然只是一個臨時的,卻也是不得不見。所以,於中在奉天呆了沒多久就帶著隨從起程入關。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胤礽居然會派人來迎接他……難道今天的太陽是從北邊落下去,胤礽看太陽看的腦袋瓜子擰過頭了?於中拿著在眼睛上遮了個涼篷看看西方灩紅的落日,感到一陣莫名其妙。

“於大人?”陳嘉獻看著眼前這一群武人,再看看於中居然不搭理自己,反而轉頭去看太陽,略略感到一絲不悅。就算你是一品大員,也不能這樣對待俺啊!怎麼說俺也是太子殿下派來的……再者說了,你一個武將,懂得什麼意境?這北京城郊的太陽有這麼好看嗎?怎麼看也比不上“香山紅日”呀?

“啊?”聽到陳嘉獻又叫了自己一聲,於中這才轉過頭看了看對方,笑道:“失禮了。有勞陳大人迎接,實在是過意不去!”

“不敢。於大人有大功與國,陳某能奉太子殿下之命前來迎接,實在有幸。”陳嘉獻微微的朝於中一躬身,答道。

“陳大人在毓慶宮當值?”跟胤礽對過幾回,不過,那主要是馬德,所以,於中知道的也只是胤礽手下幾個夠得上份量的人物,對陳嘉獻這種小官兒並不怎麼清楚。

“陳某現在毓慶宮隨太子殿下讀書!”聽到於中發問,陳嘉獻不自覺得挺了挺胸。能被康熙選中陪伴儲君讀書,這可不是一般的榮耀。只要中間不出什麼問題。

日後胤礽登基,身為近臣的侍讀臣子成為朝中重臣的可能性幾乎就是百分百,入選上書房也比其他的大臣要容易很多倍。

“哦!原來陳大人是太子殿下的侍讀!於某真是受寵若驚。”於中又打量了一下陳嘉獻,笑道。

“於大人說笑了。感到榮幸的應當是陳某才對!”陳嘉獻也謙虛地笑了笑。於中這話他愛聽。看來這個滿洲水師提督對太子侍讀的地位還是挺了解的,而且,這人好像也沒有臨來的時候那些人所說那麼不好相處,陳嘉獻暗暗心道,

“於大人。太子殿下最近比較忙,定在後天午時見您。不過,他已經為您準備了住處!……陳某為您帶路!”客套了一陣兒,陳嘉獻又向於中說道。

“如此有勞陳大人了!”於中五人,以前每年倒還都借著過年的機會來一次北京。不過,自從各自有了一定的實權之後,就很少再這樣了。尤其是馬德南下去了安徽之後,於中和費老頭來的次數就更加少了。倒是莫睛和羅欣還是每年要來一趟,主要是見見寶日龍梅和一幹宮中人,也不會可多久。然後就會離開。所以。雖然幾個人的身家都很豐厚,卻並沒有在北京置辦什麼府邸。所以,胤礽這麼“殷勤”。於中也不好拒絕,聽到陳嘉獻地話後,只有拱了拱手應了下來。

“於大人,請!”陳嘉獻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

“陳大人請!”

……

暢春園!

在跟著陳嘉獻到達這裏之前,於中怎麼也想不到,胤礽居然會安排自己住在這兒。

這下他可真的有點兒受寵若驚了。

“搞什麼鬼?”

被安排到園中一個院子裏住下之後,躲在屋子裏,於中禁不住暗暗琢磨起胤礽的動機來。

“這家伙總不會想在這兒把我暗害了吧?”

暢春園是皇家園林,護衛不是御林軍就是大內侍衛。於中帶來的那幹子手下是不能在這裏隨便出入的,所以,即使進到了園子,也只能順著人家的安排去別處住紮,根本就無法再來當於中的護衛。所以,這個時候的於中對胤礽來說,基本屬於不設防。

不過,這只是於中亂猜著玩兒的,胤礽就算再傻。也不可能讓人在北京把他給害了。那樣的話,無論怎麼樣都說不過去。而且,如果這事發生了,可以想像,費老大頭和馬德為了給他報仇肯定會揪住這事死死不放,到時候,再加上其他有心人一起使力,胤礽的太子之位絕對保不住。

可是,如果不是想害他,胤礽把他安排到暢春園來的暫住目的又是什麼呢?總該不會是真的想獻一下殷勤,意圖彌補跟他們這一伙人之間的裂痕吧?……想到這裏,於中自失的笑了笑。主動求和的可能性,以這位太子爺的為人,恐怕還不如意圖殺人害命的可能性來的大。

“亦或是北京的驛館突然間都住滿了?”於中又想道。

“噗噗噗……”

想不到答案,門外又傳來陣陣腳步聲打斷了於中的思索。

“什麼人在外面?”

一邊揚聲問話,於中一邊走過去打開了門……一隊腰挎寶刀,身穿黃馬褂的大內侍衛正從院外跑進來,然後,就在於中所住地這間院子裏分散開來,各據一個位子站起了崗。

“你們……”

這些侍衛來得蹊蹺,於中剛想問話,卻又看到一個身穿一品官員服飾的家伙帶著兩個人從院門外走了進來,而這個人遠遠的看到於中之後,立即就抱拳大聲說道:

“唉呀呀,這位想必就是於軍門,久仰,久仰!”

“閣下是哪一位?”於中反問道。

“哈哈哈……賤名不足以污於軍門之耳,在下琦亮!”那官員大笑道。

“原來是護軍營統領大駕光臨。於某幸何如之!”於中看著琦亮,暗暗警惕道。

北京城有禁旅八旗,按編製分起來,這禁旅八旗又分為驍騎營、護軍營、前鋒營、步軍營、銳健營、火器營、神機營、虎槍營、善撲營以全部由漢軍八旗組成的巡捕五營。這些部隊裏面,人數最少的是善撲營,不過才兩百出頭。可是。因為除鰲拜時立過汗馬功勞,所以,善撲營的士兵最容易升官,魏東亭、武丹、曹寅等人都是從善撲營裏混出來的。而除了善撲營,禁旅軍中地位最重要的就是步軍營,負責把守皇城九門,兵額定制有兩萬一千多人,歸九門提督。也就是步軍統領管轄,此外,巡捕五營亦屬步軍統領轄制。不過,九門提督的位置雖然重要,卻並不是禁旅八旗裏面實力最強的一支,禁旅八旗裏面兵力最多的,是全部由騎兵組成地,滿蒙漢二十四旗總兵力達到三萬人的驍騎營。不過,也正是因為兵力最多,而且又都是騎兵。所以。驍騎營又按滿蒙漢二十四旗設立了二十四個都統,而且駐兵較為分散,讓人難以統一調度。而除了這三個最重要的部隊之外。禁旅八旗裏接下來第一個排得上號的就是護軍營了。護軍營士兵從滿蒙八旗每佐領下抽取17人,共兵力達一萬五千之眾。上三旗護軍守衛紫禁城,下五旗護軍守衛皇城。琦亮身為護軍統領,職責就是親自值守順貞門、景運門,以及……午門。

而除了本身的地位之外,琦亮身為胤礽的心腹手下,也由不得於中不對他暗自警惕。

“琦統領不去守衛皇城,怎麼又到這暢春園來了?”於中又朝琦亮問道。

“哈哈,於軍門難道不知道暢春園也是由護軍營負責守衛的麼?何況,在下是奉太子殿下之命。特地來這兒看看於大人的,自然就要來這兒一趟了。”琦亮笑道。

“看我?”於中奇道。

“是啊!於軍門攻伐日本,這可是連當年元太祖忽必烈都沒能幹成地大事啊。太子殿下因為事情太忙,不能親來,所以呢,便命琦某前來看望看望於軍門,順便解釋幾句,希望於軍門莫要覺得太子殿下過於怠慢了呀!”琦亮抱拳說道。

“不敢。太子殿下是國之儲君,於中又算得什麼?豈敢心懷不滿?”於中連忙還了琦亮一禮。說道。

“哈哈……於軍門自謙了!”琦亮大笑道。

“於某說的全是事實,不是自謙!”於中朝琦亮正色說道,暗裏卻恨不得把這家伙塞到哪個馬桶裏去。

一上來就頂著胤礽的帽子做出低人一等的姿態,這不是害人麼?胤礽就算日後被廢、被圈禁起來,身份可也不是其他什麼人能隨便比得了的。

“好了,不說這些了……這個,於軍門,在這裏還住得慣吧?太子殿下可是特意安排你到這暢春園裏住的。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琦亮又說道。

“還好。琦大人回去還請替於某謝過太子殿下的美意。”於中覺得自己可能有些皮笑肉不笑。他才剛過來沒一會兒,哪裏談得上什麼住不住得慣?狗屁恩典!

“好說好說!”琦亮也咧了咧嘴道。

“對了,琦大人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怎麼出入都帶著這麼多人啊?”於中又指了指那些剛才跑進來的大內侍衛,微笑著朝琦亮問道。

“啊?……哈哈,於軍門真會開玩笑。這些侍衛都是太子殿下派來保護您的!”我有麻煩?出入帶那麼多人?媽的,幹嗎不直說老子怕死?琦亮暗罵一聲於中說話陰損,卻也不能發火,只能笑著對於中說道。

“保護我?”於中指了指自己,啼笑皆非地說道:“用不著這麼嚴密吧?”

“末將奉太子殿下嚴令,一定要保護好於軍門,如此也實在是不得已。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於軍門恕罪!”沒等琦亮回答,那跟著他一起進來的一個人就開口說道。

“這位將軍是……”於中看了看這個穿著二品武官袍服的人,感覺有些眼熟。

“於軍門您不認識末將?末將也曾在您麾下呆過一會兒,您怎麼就記不得了呢?”那人說道。

“於某也覺得閣下有些眼熟,不過,還請恕於某眼拙,實在是記不起是在哪裏見過閣下!”於中皺眉想了想,說道。

“哈哈,於軍門真是貴人多忘事。末將以前是神機營的!”那人皮笑肉不笑地大聲道。

“神機營?……”

“看來於軍門您真是忘了,末將給您提個醒心……兩年前,您出征臺灣,皇上派末將帶神機營將士助戰,結果,您把末將給轟了回來!”那人又說道。

“你是那個……”

“軍門您記起來了?……嘿嘿,沒錯兒。末將凱音布,見過於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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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二百四五章 南巡去也

“嘿嘿,誰不知道於大提督啊?小的以前也跟著皇上一起勦過葛爾丹,當然知道您老的大名了!”聽到了於中的問話,札庫塔嘿嘿笑道。

“你們既然是烏裏雅蘇臺將軍麾下,那你們的駐地在哪兒?”於中沉著臉,又接著問道。

“這個就不勞於軍門您動問了吧?”景格禮說道。

“就是。於軍門您是海關提督和滿洲水師提督,這……根本管不到我們嘛!”札庫塔也笑嘻嘻地說道。

“很好,看來你們兩個還是挺有點兒道行嘛!札庫塔、景格禮,名字有點兒意思!我算是記住你們了。”於中也突然展開了笑臉,對這兩個家伙問道:“那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燒的那個劇場是我名下的?”

“什麼?“札庫塔和景格禮同時一怔。

“燒了我們軍門的劇場,還敢這麼叫囂,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蘇完在旁冷笑道。

“那戲臺是於軍門您的?”景格禮問道。

“怎麼?不行嗎?”於中反問道。

“唉呀呀,誤會,誤會!這個……於軍門,小的實在是不知道那是您的地方。要不然,就是給咱們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在您的地面兒上撒野啊。這……不知者不罪,小的願意加倍賠償您的損失,就算您讓我們負荊請罪也行,這個,實在是……還請軍門恕罪!”札庫塔突然陪笑起來。

“你……”札庫塔這種突然的轉變把於中和蘇完都閃了一下,兩人的腦子裏面好像頓時成了漿糊,良久,他們才想到了兩個字:賤人!

“軍門,您就是要懲治小的,也得告訴我們王爺一聲吧?咱們兩家離得這麼近,又都有負責北疆守護之責,如果因為小的們在這兒鬧事鬧出了隔閡,這也不太好不是?您說呢?”景格禮又說道。

“媽的。你們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們還有理了不成?”景格禮這話怎麼聽都不對勁,蘇完忍不住罵了出來,可惜,兩個犯事兒的家伙都只看著於中,根本就不理他。

“……先關起來!”於中又盯著景格禮和札庫塔看了一會兒,下令道。

“軍門,不治治他們?”蘇完有些不滿地問道。他總覺得這兩個人今天剃了他的眉頭。

“隨你的便!“於中揮了揮手。

“這……來啊。把這兩個混蛋都給我押下去!“蘇完愣了一下,對著手下大聲下令道。雖然他對札庫塔和景格禮兩人罵過來罵過去。可是,沒有於中撐腰,他還真就不敢對這兩個人動刑,畢竟,這兩人的位子都比他高。烏裏雅蘇臺和黑龍江兩只部隊都是按的八旗軍制,佐領與護軍參領正好都壓他這個步軍協尉一頭。

“軍門,您打算怎麼辦?”

讓人把札庫塔和景格禮都押出去關起來之後,蘇完又向於中問道。

“你派人去打聽打聽,這兩個家伙到底都是什麼人。另外,通知一下朋將軍。讓他趕過來。我覺得這事不簡單!”於中答道。

“什麼簡單不簡單的?軍門。這兩個家伙肯定就是看著咱們黑龍江的人不爽,故意趕過來鬧事的。“蘇完叫道。

“鬧事?……呵呵,這話也不算錯。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處治他們?”於中反問道。

“這……”蘇完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這兩個家伙是有備而來啊。你的職位正好低他們一頭,我呢,又不是正職的官員,管不著他們。這麼精細,你覺得他們只是隨隨便便地來鬧鬧事嗎?”於中又問道。

“難道他們有什麼詭計不成?”蘇完問道。

“我也不知道。”於中搖搖頭,答道。

“軍門,您乾脆下令打他們一頓殺威棒算了。反正他們燒的是您的地方。那平郡王就算知道,又能說什麼?”蘇完氣道。

“我也想啊。可是,我雖然帶兵嚴厲。卻從來不越權!再者說了,我就算打了他們又能怎麼樣?就這麼放了?……”於中反問道。

“那也不能讓他們這麼囂張啊!……算了,您不出手,那我自己去想辦法!”蘇完轉身就向外走。

“你小子可別亂來!”於中在後面叫道。

“軍門你放心。我只是給他們弄點兒黑豆嘗嘗就是了!”蘇完一邊走,一邊擺手道。

“黑豆?”不是巴豆?於中怔了一下,搖了搖頭。黑豆一般是用來喂騾馬的,人哪能輕易消化的了?看來蘇完是成了心想報復那札庫塔和景格禮兩人一下了。

“有人先到奉天給我報信,說尼布楚有騷亂,可我到了這兒之後卻又什麼都沒有!接著。就有了一場爭鬥!偏偏這爭鬥的人我還輕易管不得!……難道,是有人想故意把我從奉天調到這兒來?”

蘇完走後,於中又開始細細的回想了起來。

“可他們調我來這兒又有什麼用呢?難道……是不想讓我入京?”想到這裏,於中精神一振,可是,旋即,他就又重新陷入了沉思:“如果是北京有人想趁機對付我,會是誰呢?他們對付我有什麼用?再者說了,他們又能對付我什麼?康熙也沒那麼容易就會讓人對付我呀?”

於中沒能思考出什麼結果。雖然他也想過有可能是有人不想他立功,想在跟日本開戰的問題上做做文章,可是,他卻想不出有什麼人能威脅到自己。唯一一個可能出問題的年羹堯也身負“長崎火案”,未必敢隨便出頭。雖然那些跟在他身邊的宗親子弟有可能也會向北京傳些什麼消息,可是,他們根本構不成什麼威脅,光一個“不服上司,蓄意報復”的罪名就足夠壓過他們所有的人。何況,真正算起來,雖然在日本多殺了些人,可是,他並沒有犯過什麼大錯。他只是攻打日本的那些藩候國大名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如果真的有人在這方面做文章,那以後所有的將領出征就都不要攻城掠地了。

想不出個道道來,雖然於中也想過暫時離開,先回去等著進京見康熙,可是,今天這事太蹊蹺,如果就這麼走了。以蘇完的能力肯定是壓不住。到時候,如果再有什麼大來頭的人物過來,誰知道會有什麼事發生?所以,於中也只有暫時放下心思,在這兒等到朋春趕過來再說,當然,他也沒忘記再派人給莫睛和費老頭去信說明情況。

只是,於中沒有想到,接下來居然會這麼麻煩。

其一,朋春趕來的速度很慢。因為這家伙不知道從哪裏聽到有人說他有可能會接任奉天提督的職位。所以,正忙著上下打點,跑到黑龍江南邊的卜奎屯(即今齊齊哈爾)住下了,打死不願意挪窩。

其二,札庫塔和景格禮兩人的頂頭上司,駐守庫倫的一名都統趕來了。這家伙來到尼布楚之後,也不急著救人,只是告訴於中,這事兒他已經通知了烏裏雅蘇臺將軍納爾蘇,想解決也得等到這位平郡王的諭旨到了才行。

其三,那個傳康熙聖旨的欽差,才比於中晚出發了一天而已,居然愣是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趕到尼布楚。而於中問他這麼晚到的原因的時候,這家伙居然就回答了兩個字:迷路!

就這樣。於中就因為那麼一件事在尼布楚呆了將近兩個月。而等到他拿著康熙的聖旨趕回奉天的時候,卻又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康熙南巡!太子胤礽奉旨監國!

……

康熙為什麼會突然南巡了呢?

這其實並不是太子胤礽的“功勞”。這是康熙自己的意思。

康熙二十三年,康熙就開始了第一次南巡。那一次,是臺灣被收復的第二年。康熙在國家統一、經濟有所恢復的情況下,第一次下江南,由北京出發,經泰安,登泰山,渡淮水、揚子江,遊蘇州,駐南京,謁明陵;北上曲阜,拜孔廟後返京。向世人昭告:清為明之臣,清帝敬奉皈依儒教。可以說,遊樂的目的遠遠小於政治目的。之後過了五年,康熙二十八年,康熙再下江南,經濟南,入揚州、蘇州,駐杭州,渡錢塘江,登會稽山,祭大禹陵,北上經南京回京。這一次,他的主要目的其實是視察河務。不過,康熙第二次南巡之後,還沒等到他打算進行第三次南巡,葛爾丹就來了;而打退了葛爾丹之後,國庫也差不多空了,所以,他只好等著。可是,當國庫有所恢復,他開始準備南下的時候,安徽卻突然暴發了大災與官場弊案,於是,他不得不再次暫息打算;就這麼又過了兩年,他的這個念頭還沒起來,鹽課、漕運又接連出事,所以,他只好接著憋。就這樣,一直等到了現在才開始第三次南巡。而此時離他上一次南巡已經過了十五年了。

十五年的時間,足夠康熙狠狠地對江南“朝思暮想”一番了。

所以,從“南巡”的念頭重新在康熙的腦袋裏面冒出來,到各項準備完畢,出發南下,僅僅用了兩個多月。

而康熙及文武百官的高效率卻也造成了一個錯場,於中到北京之後,見到的將不再是康熙本人,而是他的兒子胤礽,同時也是──“監國太子”胤礽!

“我敢說,這事肯定是那個狗屁太子故意搗鬼!”

有聖旨當然就不必再跟在尼布楚磨蹭了,不過,於中並沒有擺脫了麻煩的感覺,因為他已經可以十分的確定,前面,在北京那兒,正有一個更大的麻煩在等著他。本來他還不敢這麼確定,可是,北京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裏只剩下一個監國太子,這裏面有什麼文章還用得著說嗎?

“別急嘛!他再搗鬼又能搗到什麼地步?總不可能一下子宰了你吧?……別說殺你,就是給你弄幾條罪名,他也要仔細掂量掂量,要不然,他就是自找苦吃!”費老頭笑呵呵地看著於中說道。他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

“那可不一定。有時候,人一旦發起瘋來可沒什麼理由可講的。這個太子先前不也是挺賢明的麼?現在怎麼樣?無緣無故就先跟馬德幹了一架,再接著又來找我的麻煩……費老,您總不會以為他是閒著沒事兒。遛著我們玩兒的吧?”於中不悅的瞪了費老頭一眼,說道。

“嘿嘿,就像你說的:那可不一定。說不定這位太子真就是閒著沒事兒,想遛著你和馬德玩兒呢!”費老頭笑道。

“好了,費老!你就別逗於中了!”莫睛有些慵懶地說道。她這回可是夠累的,一路趕到尼布楚,沒呆幾天又得跟著一起趕回來。要知道,疲勞可是美麗的大敵!所以。向來特別注重保養地她為著這事在路上就開始生氣,一連氣了好幾天。要不是因為烏裏雅蘇臺離著奉天有幾千里之遙,和尼布楚的距離也差不多,屬於她力所不及的地方,恐怕她早就想辦法去整治一下那個納爾蘇了。不過,即便這樣,她也已經開始派人去跟那些走張庫大道的晉商們洽談生意去了,到時候,晉商們以前要送到庫倫的貨物恐怕要有很大一部分會被她從中吃掉,然後不經庫倫而轉道尼布楚。到時候。納爾蘇就刮地皮收稅去吧。

“嘿嘿,我這不是逗他。我就是在說實話!”費老頭又笑呵呵地回了莫睛一句。

“費老,您這麼輕鬆。該不是又有什麼主意了吧?”於中突然問道。

“別高看我了,我哪有什麼主意?其實我反應過來也不比你們早幾天!”費老頭搖頭答道。

“那怎麼辦?如果沒什麼對策,到了北京,我肯定要挨K……這胤礽的手怎麼就能伸到這麼長,烏裏雅蘇臺居然都有他的人。”於中有些鬱悶地說道。

“烏裏雅蘇臺有他的人?嘿嘿,小子,這你就不清楚了吧?這個納爾蘇本就是胤礽的人。”費老頭笑道。

“本就是胤礽的人?費老,你怎麼知道的?”莫睛問道。

“呵呵,我也是不久前才打聽到的。大貝勒代善一系一共出了三個鐵帽子王。這個納爾蘇就是其中一支,代善長子岳托的重孫。正兒八經的鐵帽子王后裔!這小子的嫡福晉,也就是大老婆,就是曹寅的長女,名叫曹佳(是真人真事兒,據說這個曹佳有可能就是賈元春的原型。),是由胤礽做媒,康熙親自指婚而定的。”費老頭說道。

“曹寅的長女?”莫睛沒注意到別的,只注意到了這麼一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出了一個曹雪芹。足夠曹家榮耀上個幾百年了。

“是啊。聽說這個曹佳還為納爾蘇生了四個兒子,大兒子已經封了世子!以後啊,就又是一任鐵帽子王。”費老頭答道。

“曹家還有這麼厲害的親戚?”鐵帽子王呀!就是皇帝也只能讓這個王位換人卻不能直接削奪的。可是……“既然有這麼一門親戚,曹雪芹為什麼以後還過得那麼落魄?”莫睛又把自己的疑問向費老頭和於中問了起來。

“這個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它不在我的管轄範圍!”於中攤手說道。

“好啦。曹家的事你們也插不上手,還是先管管你們自己的事吧!”費老頭提醒了一聲,糾正了一下這夫妻倆的跑題行為。

“怎麼管?除非我直接去見康熙,要不然,就只有受這個胤礽的擺布了!”於中無奈道。

“你這小子也太沒料兒了,就算要泄氣也要多等一會兒啊!……你知不知道康熙這回南巡都帶了誰?”費老頭問道。

“誰?”莫睛問道。她和於中才剛回來還沒多久,並不知道這些具體的內容。

“高士奇、張廷玉、馬齊,當朝四大宰相他一下子帶走了三個!”費老頭答道。

“帶走了三個?那……就只有一個佟國維留在北京了?”於中問道。

“一點兒沒錯。”費老頭點頭道。

“呵呵,看來這位康熙爺對自己的兒子實在是不怎麼信任呀!”莫睛笑了起來。佟國維跟胤礽的關係,對那些不清楚狀況的人來說只是不和而已,可是,對他們這幾個真正關注的人來說,那可就是正正經經的敵對關係。

“還不止如此呢!康熙這回還把太子的死對頭──大阿哥胤禔也留在了北京,一幹皇子,他也只帶了兩個去南巡!……你們知道是他帶走的是哪兩個?”費老頭又笑著問道。

“哪兩個?”於中急問道。

“嘿嘿……四阿哥胤禛,十三阿哥胤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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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二百四四章 鬧事

於中雖然名義上只是黑龍江的海關提督,不過,在具體的涵義之中,他基本上相當於尼布楚的行政長官。這固然是因為朋春等人的放權,也是因為他和莫睛對尼布楚的“貢獻”。沒有他和莫睛,尼布楚就算能夠成為中國與俄國的通商口岸,也無法像現在這樣聚集這麼多的商旅。而在相對的,於中和莫睛對尼布楚也是十分關心的,所以,一聽到尼布楚發生騷亂,於中立即就快馬趕了過去。

可是,結果卻讓他大為氣憤!

哪有什麼騷亂?

雖然尼布楚因為聚集了大量的少數民族和外來客,爭鬥時常發生,可是,這能算是什麼大事?

“軍門,您從哪兒聽說咱們尼布楚有什麼騷亂了?”康熙並沒有在尼布楚設立都統之類的職位,所以,蘇完身為於中的老部下,又已經升了步軍協尉,基本上已經相當於尼布楚的守備官。聽說於中來了,自然是立馬趕過來,卻沒想到於中居然還帶來了這麼一個消息。

“哼,有兩個內務府的商人跑到奉天告訴我的。”於中答道。

“內務府的商人?他們不想活了?……軍門,您認不認識?要不要我幫您查一查?”蘇完作出一副憤然的樣子問道。

“我估計你查不到什麼!”於中沉著一張臉,說道。受騙了!為什麼會有人跑到奉天騙他?那兩個內務府的商人他是見過的,要不然也不會就這麼相信了對方的話。可是,這兩個人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們的背後肯定有人搗鬼,可這個幕後指使者又是誰呢?

“娘的,咱們招誰惹誰了?居然也有人造起咱們尼布楚的謠了?”蘇完氣咻咻地說道。

“造謠?”於中好像突然抓到了什麼,可是,卻又不著邊際,直弄得心裏發急。

“算啦。軍門,別想那些傷腦筋的事兒了。今個兒大劇場開演。我請你!”蘇完是這個時代少有的那種活一天算一天地人,根本就懶得想什麼以後的日子,所以,馬上就拋開了煩心的事情,拉著於中就向外走。於中一時也想不明白,也懶得再想,便跟著一起去了,當然。他也沒忘記命令手下回去把事情告訴正緊接著向這裏趕的莫睛和正在奉天的費老頭。

……

“軍門,前幾天正好又有一批吉卜賽人趕過來,聽葉塞尼婭說他們帶來了什麼新曲目,正好就是今天上演,你可是真的運氣啊!”路上,蘇完又對於中說道。

“葉塞尼婭?哼,你還跟她勾搭著呢?”於中冷哼了一聲,給了蘇完一個爆栗,問道。

“唉呀。軍門,這又不能怪我。她們吉卜賽人向來不嫁外族。我也不能強逼不是?”蘇完笑道。

“不能強逼?哼。我又沒說要你娶她,我只是警告你最好別惹上什麼病。那西方的病在東方可治不了。”於中又哼了一聲,說道。

“嘿嘿。軍門您請放心。小意思……”蘇完得意的笑容讓於中於中看得直搖頭。現在的尼布楚越來越有些西式的味道了。本來這裏聚集的人就是以滿、蒙、俄羅斯人為多,都不是那麼信奉儒家教義和中原風俗的人,不過,因為民族與國家的關係,這些人相互之間的隔膜都比較大,相處只能說算是平靜。可是,吉卜賽人一插進來就不同了。

不可否認的,吉卜賽人是一個很有活力的民族。雖然他們的生活很艱苦,常年在外流浪,可是。他們依然有著自己的文化。而他們的民族文化之中,最為了不起的,首推音樂與舞蹈。幾乎每一個吉卜賽人都可以稱得上的能歌善舞。他們的音樂與舞蹈節奏明快,熱情奔放,很有感染力。而同樣地,在尼布楚,也有一個能歌善舞的民族,蒙古族。於是,一切就以於中為了改變一下尼布楚的城市氣氛而建起那個劇場之後開始了改變。

兩個民族音樂與舞蹈的小小碰撞迅速使尼布楚的居民很快就接受了以葉塞尼婭為首的一群流浪者。而這種民族樂舞的碰撞並不只是蒙古族與吉卜賽人的,張尼大道的開闢,使得許多的漢族商人也到達了尼布楚。這裏面自然就有人看到了劇場所帶來的商機。於是,這些商人從關內又找來了許多的漢族藝人,帶來了關內的文藝。再加上莫睛每次來的時候總是漏上那麼一點兩點兒的東西,可以說,尼布楚的歌舞音樂是當今世界上最接近未來的。

當然,吉卜賽人帶來的並不都是好的變化。“男的是小偷,女的是妓女”,這句幾乎是專指吉卜賽人的話雖有不少誣蔑的成份,可是,其中也是帶有一點兒份量的。先來的葉賽尼婭等人因為生活環境改變了已經改正了不少,表現倒還好些,可是,接到消息後也緊跟著趕來的另外一些吉卜賽人就有些不讓人待見了,為人處世確實有那麼幾分“賊”性。而且,他們雖然四處流浪,可是,在流浪的過程中依然堅持著自己的傳統……不與外族通婚,神祕的宗教祭祀儀式等等,便得他們在到達尼布楚數年之後依然與本地有著極大的隔膜。要不是中華各個民族向來都是以胸懷寬廣、熱情好客而聞名,對他們的那些傳統只是好奇卻並不感到詭異,恐怕早就因為那些從荷蘭、俄羅斯來的商人對他們的不切實際的描述而把他們轟走了。

不過,這些都只是小問題。於中和莫睛最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病”!確切地說,是性方面的疾病。這是一個既晦澀又不得不提一提的話題。吉卜賽女人風騷過人,又有異國情調,尤其是事後不用負責任,所以,對男性,而且是粗魯男性佔據絕大多數席位的尼布楚來說,遠比此時的中國女人擁有更強的“競爭”力與誘惑力。可是,於中和莫睛卻都明白,性病,那什麼梅毒、淋病以及後來的艾滋病等等,這些東西都是從西方傳到中國的,而這些吉卜賽女人卻極有可能成為一個傳媒體,到時一旦出事,怎麼辦?要不是現在尼布楚的吉卜賽人才那麼一百來人,有“威脅”性的女人也就那麼幾個,事情還不算太急迫,再加上隔斷中國與外國的聯繫屬於不可能也不能做的事情。徹底阻隔那些疾病的傳輸也基本上屬於痴心妄想,於中和莫睛恐怕早就動手趕人了。

“那是什麼?怎麼著火了?”

於中和蘇完還沒有走到那尼布楚的“大”劇場,於中就發現不遠處開始冒起陣陣黑煙。

“……不好,那兒是劇場!”蘇完也看到了黑煙,略一停頓就叫了起來,然後,顧不得跟於中打聲招呼,立即就拍馬向前趕去。

“大人,那兩伙人打架,還燒了咱們的劇場……”蘇完和於中離著劇場已經沒有多遠。不過。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卻看到了一鍋亂粥。劇臺已經燒著了,火勢越來越大。可是,卻沒有人去救火。因為劇臺周圍,一百來號人正在抽刀幹架,打得還挺兇,都見血了,有幾個都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氣兒。

……雖然尼布楚的兵將不少,可是,這種貌似“拼命”的事是沒有人願意隨便摻和的,事不關己,又沒個指揮,更兼不認識拼鬥的都是些什麼人,所以大多都只是和那些來看表演的觀從以及本應表演的演員一樣,躲的遠遠地看著。可是,由於先前建的急,這個劇場的結構都是木質的,如果再不救火,肯定要燒完了。

“都給老子住手,你們***都是什麼人?再打老子挨個砍了你們!”蘇完看著這個場面。氣得大聲叫道。葉塞尼婭是他的情婦,雖然劇場不屬於吉卜賽人,可今天的表演卻是這些人的。現在全被這群人攪了,他豈能不怒?

“媽的,哪來的混帳玩意兒?跑你爺爺跟前叫喚個屁呀?”一個正坐在一張八仙桌前喝著茶的家伙聽到蘇完的叫聲後,反唇相譏道。

“你是哪來的東西,竟敢跑尼布楚來撒野?”蘇完聽到這人的話,馬上就明白了對方的身份,頓時大怒,立即抽出佩刀,用刀尖指著對方喝問道。

“尼布楚怎麼了?難不成這還是金鑾寶殿,不能打架見血不成?小子,你***居然敢拿刀指著老子?你知道老子是什麼人?”那人竟絲毫不在意蘇完的威脅,只是冷笑道。

“老子不管你們是什麼人,馬上叫他們住手。”蘇完又怒道。

“我的兄弟一見血就容易犯暈,停不下!”那人冷笑道。

“停不下?哼,那老子就先擒了你再說!”蘇完怒哼一聲,猛得從馬上躍下,一刀就朝那人劈了過去。

“老子怕你?”見蘇完揮刀劈了過來,那人也不示弱,抽刀架住,冷哼一聲,抬腿朝著蘇完的小腹就是一腳,蘇完閃身躲過,反手一刀劈回,就這樣,兩人就你來我往地鬥了起來。

“於軍門,這是怎麼回事兒?”

蘇完加入到戰團並沒有能改變什麼,不過,尼布楚的駐軍趕來的速度也不慢。帶頭的將領是跟過於中的,見到於中正在場外看著,自然而然地就先向他問了起來。

“不知道……先把動手的人都分開。誰敢反抗,剁了他的腿!”於中陰沉著臉說道。

“喳!”帶兵的將領躬身應了一聲,立即帶著士兵沖進了戰團。

結果有些出乎意料!

那個跟蘇完動手的家伙很顯然並不是什麼死硬派,見到尼布楚的駐軍沖過來了之後,立即就迫開蘇完,然後,居然就老老實實的棄刀受縛了,而且,他竟然還沒忘記招呼自己的手下。而跟他們動手的另一批人也是一樣,也是在駐軍到來之後立即就停手了,“遵紀守法”得很。最後,於中讓人把那些小卒子都押起來,只是單獨把兩個領頭的拉出來開始審問。至於劇場,燒沒了一大半兒,肯定是要重建了。

“你們叫什麼名字?哪來的?跑到尼布楚幹什麼?為什麼相互動手?”

“你是誰?憑什麼問老子話?”兩個帶頭的,那個跟蘇完動手的家伙長得有些瘦,另一個稍壯。不過,兩人雖然被抓了起來,卻依然是一副囂張的樣子,一點兒也沒有把問話的於中看在眼裏的意思。

“***,你們狂什麼狂?信不信老子先給你們一百殺威棒試試?”蘇完見到兩人的樣子,怒道。

“哼。一個小小的步軍協尉,跑到老子面前逞什麼能?要不是看你是本地人,就憑你那兩手狗屁刀法。老子早送你歸西了……行啊,你不是想問老子是什麼人嗎?告兒你也無防,老子是烏裏雅蘇臺將軍,納爾蘇王爺麾下,現任佐領,名叫札庫塔。你去打聽打聽吧!”那個跟蘇完動手的家伙冷哼一聲,說道。

“老子景格禮,也是烏裏雅蘇臺的兵,現任護軍參領!”另外一個帶頭的家伙也跟著報上了名號。

“烏裏雅蘇臺?媽的,你們烏裏雅蘇臺的人居然跑到我們黑龍江來鬧事。好啊。我看你們平郡王怎麼跟我們朋將軍交待!”蘇完先是一愣,接著怒聲叫道。尼布楚的位置雖然靠近滿洲,以前卻並不屬於黑龍江管轄。只是後來因為莫睛詐了費要多羅那俄羅斯老頭一回,把貝加爾湖等大片地區都給劃到了清朝境內,這才暫歸黑龍江將軍轄制。後來,烏裏雅蘇臺將軍府建立,統轄外蒙軍政,可是,由於朋春這個黑龍江將軍先一步把貝加爾湖到尼布楚的轄權給摟到了手,所以,烏裏雅蘇臺的管轄範圍只能向西擴展。雖然庫倫、科布多以及烏裏雅蘇臺這幾個城市本身就是中原與西部商貿往來的中轉重鎮,可是。這幾個地方的油水都還比不過尼布楚,所以,烏裏雅蘇臺將軍納爾蘇對此事一直眼讒的很,沒少跟朋春爭。不過,雖然納爾蘇身上有平郡王的爵位,朋春卻也不怵他,兩人的爭執也一直沒什麼結果。可是,讓人想不到的是,這回烏裏雅蘇臺的人居然跑到尼布楚幹起仗來了。雖然他們是自己人開打,可是,燒的卻是尼布楚的地方啊?

“交待?媽地,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憑什麼要我們王爺向你們將軍交待?我們王爺又沒在這兒跟人動手、又沒燒你們的房子!”聽了蘇完的話,札庫塔和景格禮都大聲叫了起來。不過,兩人現在都被捆著,這麼做只能是白挨一頓拳腳……尼布楚的兵可不管他們是什麼官,既然這兩個人在這裏犯著了,該打就打,哪裏還會客氣?

“你們一人做事一人當?膽量不小啊?……你們擔當的起嗎?!”於中一直冷冷地觀察著這兩個將領,這兩個人來的蹊蹺,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由納爾蘇派來的,可是,他們的表現總讓於中覺得有些過份做作。不過,現在不是管這個的時候,這兩個人鬧了事還一臉囂張,就差明著說自己是來鬧事地了,這要是不管一管,那以後尼布楚的秩序還要不要了?沒有良好的秩序,商業效果肯定也要大打折扣,這可不是於中願意見到的。

“有什麼擔當不起的?不就是燒了間戲院嗎?大不了賠就是了。老子還不至於連幾間破房子都賠不起。”札庫塔冷哼道。

“燒了間戲院?你們還真會推脫啊!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已經犯了死罪?”於中冷哼道。

“什麼?死罪?你***當老子是嚇大的是不是?老子一沒殺狗,二沒宰人,憑什麼就犯了死罪?”札庫塔叫道。

“不錯。我和札庫塔的人只是相互‘切磋’,並沒有傷到其他人,憑什麼就是死罪?”景格禮也大聲說道。

“蘇完!”於中突然叫道。

“末將在!軍門您有什麼吩咐?”聽到於中叫自己,蘇完立即躬身抱拳道。

“十七禁令五十四斬,挨個報出來給這兩位將軍聽一聽!”於中冷冷地說道。

“喳!”蘇完雖然不明白於中是什麼意思,不過,他還是馬上按照命令大聲背誦了起來:

“大清軍律!其一:聞鼓不進,聞金不止,旗舉不起,旗按不伏,此謂悖軍,犯者斬之。其二:呼名不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動改師律,此謂慢軍,犯者斬之。其三:夜傳刁鬥,怠而不報,更籌違慢,聲號不明,此謂懈軍,犯者斬之。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制,此謂構軍,犯者斬之……其十五:托傷作病,以避征伐,捏傷假死,因而逃避,此謂詐軍,犯者斬之。

其十六:主掌錢糧,給賞之時阿私所親,使士卒結怨,此謂弊軍,犯者斬之。其十七:觀寇不審,探賊不詳,到不言到,多則言少,少則言多,此謂誤軍,犯者斬之……”(清代軍律確實很嚴,使得有清一代,即使在吏治腐敗不堪的情況下,殉節的文武官員依然極多。)

“仔細看看,這兩位都犯了哪幾條?”聽到蘇完背誦完,於中又冷冷地問道。

“……其八:身為將領,好舌利齒,妄為是非,調撥軍士,令其不和,此謂謗軍,犯者斬之。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此謂奸軍,犯者斬之!”蘇完冷笑著看著札庫塔和景格禮,想了一下,大聲答道。

“怎麼樣?兩位覺得這兩條罪名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於中也譏笑地看向了札庫塔兩人。

“胡說八道,全***是胡說八道。”札庫塔和景格禮兩人大聲叫道。蘇完念出來的這些軍令確實讓他們兩個有些緊張了。清代軍律雖然表面上看並不怎麼樣,可實際執行起來是極嚴的,所以,雖然很多將領並不遵守這些軍令,可是,那只是底下的,明面兒上的,誰也不敢亂來,因為無論誰犯了軍律,尤其是這十七條五十四斬的軍令,哪怕是王公貴族,也只有死路一條。這是鐵律。要知道,甚至就連清廷皇室祖宗家法之中都有一條“失國土者不得入宗廟”(據說道光帝曾自立遺囑說無顏入宗廟),可見這些軍律並不是放在外面兒好看的。

“胡說八道?哼!你們既然同為烏裏雅蘇臺將軍麾下,手下士兵也都是同出一營,為什麼自相爭鬥?肯定是你們身為將領卻好舌利齒,妄為是非,調撥軍士,令其不和,這不是‘謗軍’又是什麼?跑到我們尼布楚來燒房毀屋,居然還敢拒捕,與本大人爭鬥,這難道不是凌虐所到之地百姓?‘奸軍’這條罪你們以為能跑得掉?”蘇完陰森森地獰笑道。

“哼,你們最好少來這一套!……老子是平郡王麾下,你們管不著我們!”札庫塔和景格禮依然嘴硬。

“混蛋。你們在尼布楚的地盤兒上犯了事,老子憑什麼不能管你們?”蘇完撫摸著刀把,惡狠狠地質問道。

“哼,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步軍協尉,如果敢動我們,就是以下犯上;至於你……”札庫塔又轉臉看了看於中,嘲弄似地笑道:“老子一沒鬧海關,二沒鬧海邊兒,於大提督你憑什麼管我?你可不是黑龍江的將領,這裏,不是你的轄區!”

“海關?……你們知道我是誰?”於中雙目一睜,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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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二百四三章 論功

毓慶宮書房的燈整整亮了一夜,直到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才被熄滅。

胤礽從書房裏面走了出來,看著東方天際依舊亮閃閃的啟明星,嘴角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此時,跟著他一夜沒睡的毓慶宮太監總管何柱兒早已經恭候在側,見胤礽好像心情不錯,立即示意宮女端過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的是早餐,在皇宮裏的俗稱是“早膳”。

何柱兒接過托盤,呈到胤礽眼前,低頭說道:“太子爺,您一晚上都沒吃東西了,進點兒早膳補一補吧。”

“不用了!”胤礽伸手抹了幾把臉,使得本來略顯疲憊的面孔多出了一點兒紅暈,接著,他又拿出三封信,兩封的封皮上有名字,一封上面沒名字,都交給了何柱兒,“派幾個人送到凌普和琦亮那兒去!”

“是!奴才知道!”何柱兒也沒什麼驚奇的神色,將托盤交給隨侍的宮女,接過信兜到了自己的袖子裏。

“皇阿瑪昨天在哪裏過的宿兒?”胤礽又問道。

“哦,聽說是在永和宮,秀主兒那裏過的夜!”何柱兒答道。皇帝的行蹤雖然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機密,不過,對同樣居住在紫禁城裏的太子和某些妃嬪來說,只要稍加注意,就能隨時知道。

“又是那個蒙古女人……”胤礽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太子爺您想去見皇上?……”何柱又問道。

“算啦!既然皇阿瑪是在永和宮,本宮暫時就不去了。你派人把我昨晚批閱過的那些奏章先送到上書房去,待會兒我也一塊兒過去!”胤礽說道。

“是!”

“對了。聽說老八要跟郭絡羅氏結親,你去替我準備幾件像樣的賀禮先送過去!”胤礽又說道。

“是,奴才明白!”何柱兒又應了一聲,又朝胤礽問道:“太子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沒了。你去吧!”胤礽擺手道。

“是,奴才這就去!只是……太子爺,您一夜都沒進膳了,還是先吃點兒東西先墊墊底兒吧。要不然。待會兒您去上書房見到萬歲爺的時候沒精神兒,萬歲爺豈不是要怪罪奴才沒伺候好您?那奴才可擔待不起啊!”何柱兒從宮女手裏接過托盤,舉到胤礽眼前陪笑道。

“你這奴才!”聽了何柱兒的話,胤礽搖頭笑了一下,也不再堅持,拿起托盤上兒的一杯奶子(人奶喔)喝了幾口,然後就示意何柱兒快去辦事兒。何柱兒也知道自己的這個主子喜怒無常,陰睛不定。也不再停留,示意幾個捧著袍服、朝珠的宮女服侍胤礽進屋穿戴,然後,立即退開,派人去按胤礽的吩咐做事。

……

“太子殿下的速度還真快啊。奴才記得這些奏章好像還是前天下午皇上交給您的吧?想不到才過了一天您就都批閱完了!真是不簡單!”

胤礽帶著奏折到達上書房的時候,康熙還沒有到,不過,四大臣倒是都已經到齊,在值房裏等著“點卯”了。馬齊看到胤礽身後的太監手裏托著的厚厚的一摞奏章,知道是什麼來歷。忍不住先讚揚了一句。

“呵呵。馬相過獎了!昨天夜裏心情好。一時睡不著,就趁空把這些奏折都批閱完了。”胤礽笑道。馬齊雖然也不是很合他的意,不過。相對於佟國維的敵意明顯,高士奇的圓滑事故,張廷玉的事不關己,還算得上是四大臣裏面最得他好感的一個。

“哦?是什麼事情居然能讓太子殿下這麼好心情,不知道臣等可否有幸與聞?”高士奇笑問道。

“呵呵,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只是本宮聽說我大清國又打了一場大勝仗而已!”胤礽面色歡愉地說道。

“大勝仗?難道是西北?……飛揚古不是病了嗎?”馬齊問道。

“呵呵,馬相弄錯了。不是西北,而是東北!”胤礽又說道。

“東北?難道是……滿洲?”馬齊和高士奇以及張廷玉都是一驚,馬齊更是忍不住一臉急切地高聲朝胤礽問道:“太子殿下。滿洲又有什麼戰事?難道是那俄國的老毛子膽敢違反兩國之約,又寇我北疆了?”

“不是俄國人!”佟國維幹巴巴地插嘴說道。

“……佟相你也知道?”高士奇反應快,聽到佟國維的話,先問了出來。

“於中帶兵過海跟日本打了一仗,把日本打得服服貼貼,俘虜日軍三萬有餘!如今,日本已經俯首稱臣,表示願意成為我大清藩屬,還答應每年進貢兩次。”佟國維不無酸意地答道。

“什麼?日本?”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的高士奇、馬齊還有張廷玉三人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這怎麼又扯上日本了?

“阿靈阿去奉天給薩布素傳旨的時候正好遇到費迪南和於中,那於中還把跟那日本掌政的幕府將軍所簽的《江戶條約》托阿靈阿帶來了,呶,就是這個!”佟國維從袖子裏拿出一份卷軸,還沒等展開,高士奇就忙不迭的給“搶”了過去。然後,所有人就聽到了這家伙的驚叫聲:

“五十萬兩黃金!?”

“五十萬兩黃金?什麼五十萬兩黃金?”高士奇話音剛落,康熙的聲音也適時傳了過來。

……

“五十萬兩黃金,就是六百多萬兩白銀。這與我大清一年的鹽課正稅相差不多。尤其是我朝向來是金貴銀賤,所以,這五十萬兩黃金實際的價值,遠比等價的六百萬兩白銀還要大的多!……”

《江戶條約》確實是讓除了佟國維之外的四個人都小小驚奇了一把。這年頭,除了跟俄國簽過了個《尼布楚條約》之外,清朝跟人打仗什麼時候簽過這種東西?尤其是這《江戶條約》裏面的內容更是遠遠地比《尼布楚條約》只是規定了中俄兩國的邊界要實惠的多。不說別的,在康熙到來之後,高士奇首先就向其表示出了對那日本“賠償”的“五十萬兩黃金”的由衷欣慰。

“高相,你又弄錯了!”胤礽只是侍立在康熙的身旁沒有說話,所以,知曉情況的就只有一個佟國維了。

“我又錯了?怎麼……”高士奇先看看康熙,又詫異地看了看打斷自己感概的佟國維。

“於中這回要運到北京的。不是五十萬兩黃金,而是一百萬兩!”佟國維說道。

“……一百萬兩?”

“沒錯。那於中可不是光打了一個幕府將軍。日本藩候林立,這家伙順著人家的海疆打了一個遍,所以,要的‘賠償’還要翻一倍!”佟國維說道。於中和費老頭對阿靈阿所說的情況只是儘量把自己朝正面角色上靠,所以,佟國維也不太清楚於中在日本到底是幹了些什麼。不過,一百萬兩黃金足夠佟國維不去管那什麼實際的情況了。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不過,已經把戶部的情況查了一遍的他對這一筆及時雨般的橫財可是喜到都快心頭髮顫了,要不是實際情況不允許,他恐怕都想派人去滿洲等把這一百萬兩黃金拉回北京了。

“挨著海疆打了一遍?”高士奇緩緩吁出了一口氣,又對著康熙正色道:“……看來,皇上您組建水師果然是組建對了。”

“嗯……”不僅康熙,在場的人,包括胤礽在內都不自覺地點了點頭。海疆,果然是一個絕對的要害所在。先前一個小小的海匪蔡寅就能鬧到整個清朝雞犬不寧。如今日本因為水師不濟。又讓於中如入無人之境。有著漫長海疆的國家,如果沒有強大的水師,簡直就是任人魚肉!“水師”兩個字。終於開始印入到了在場諸人的腦子裏面。

“讓日本賠錢倒是其次。臣最看重這《江戶條約》裏面的另外兩條。”眾人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張廷玉又說道。

“哦?哪兩條?”康熙微笑著問道。剛到上書房就接到一場大勝仗外帶著平白得了一百萬兩黃金的好消息,哪怕是皇帝,也是忍不住要高興高興的。

“這兩條,一者,是在日本廣推我中華文字禮儀;二者,是使得日本對我朝開放港口市場,這兩件也是大功。”張廷玉說道。

“不錯。推行中華文字禮儀有教化之功;至於開放港口市場……那日本產銅,我朝卻向來缺銅,如此一來。我朝就可以在日本大肆買銅,然後運回國內鑄錢,可大大舒緩我朝錢荒之苦!”馬齊接上來說道。

“張相說的確實不錯。不過,皇阿瑪,兒臣卻有些淺見與張相不同。”胤礽終於插嘴說道。

“哦?胤礽你有什麼見解?”康熙轉身看向自己的兒子,輕笑著問道。自從老大胤禔收斂了行為以來,胤礽在囂張了一段時間以後也表現不錯,所以,雖然知道兩個兒子依然是面和心不和。他還是挺…高興能看到目前的情景的。他已經到了知天命之年,對家庭的希望就是和和氣氣。哪怕這只是一時的假象,他也願意看。

“皇阿瑪,兒臣以為,此次與日本開戰,於中最大的功勞,是讓日本求入藩屬。這可是元太祖忽必烈都沒能做成的大事。由此可見,我大清入主中華大地,乃是順天應人,天命所歸!”胤礽朝康熙恭身說道。

“不錯不錯,太子殿下所言有理!”佟國維、馬齊等人都紛紛順著胤礽的話點頭說道。

“呵呵,你們都說的都不錯。不過,朕卻又與你們不同。於中此次最大的功勞,不是什麼要日本賠錢,難道我大清缺錢?雖然前兩年什麼鹽課、漕運鬧得不可開交,可是,這兩件事卻並沒有傷到朝廷的元氣。票鹽法實行之後,鹽課在正稅之外,各項稅收增加了幾乎一倍有餘,又少了漕運這個吃錢的大洞,到今年,戶部的余銀恐怕也有個四千多萬兩,雖然一百萬兩黃金不是一筆小數目,卻也並非朝廷急需;至於廷玉你說的那兩件功勞,倒是真的不小。胤礽所說的也值得宣揚一番。不過,朕卻以為,這次於中與日本開戰,最大的功勞,是揚我國威,使敵人不能隔著萬里汪洋而肆無忌憚!由此,可告誡天下諸國不能輕犯我朝!”康熙說道。

“皇上聖明。若是將於中遠伐日本之事和太子殿下所說的與元朝忽必烈地對比宣揚出去,定可使西北策妄阿拉布坦之輩受到震懾。畢竟。那阿拉布坦再能耐,也比不得忽必烈半分。忽必烈未曾做成的事情卻讓我大清做成,阿拉布坦若是知道了,不可能不心虛。”佟國維說道。

“不不不,不能這麼說。應當說‘長生天’顯靈,指點吾皇派出大將為忽必烈大帝、為蒙古人一雪前恥。蒙古人向來敬仰‘黃金家族’,又對神明極度信奉,若是知曉此事,必然會認為吾皇受到了‘長生天’與忽必烈的庇佑,定然會衷心擁護吾皇。到那裏。阿拉布坦才會真的老實一點兒!”高士奇說道。

“哈哈。想不到你高士奇倒是挺會做神棍的。是不是以前幹過這一行啊?”康熙笑道。

“皇上取笑了。巫婆神漢這種行當微臣是不屑做的,微臣只是在以前落魄的時候逮人算過幾回命,賺過幾個糊口錢!小事情。小事情而已!”高士奇擺手笑道。

“哈哈哈……你倒是光棍。不過,這樣也好。你這主意不錯。值得一試!佟國維,呆會兒你就派兵部的人去安排安排吧!”康熙又笑了兩聲,轉而對佟國維吩咐道。

“奴才遵旨!”佟國維應聲答道。其他人也沒有表示什麼不同的意見。這時候地蒙古人確實十分迷信,長生天和威風八面的“孛兒支斤氏”這個黃金家族是他們最為迷信的對象,這個傳言只要得到確認,再加上康熙身上也流著孝莊傳下來的博爾濟吉特氏亦即先前的孛爾支斤氏的血液的消息,確實有可能讓他們更加心向清廷。

“看來,於中這一仗倒是打出了不少好事兒。只是……皇阿瑪,朝廷應該如何獎賞呢?他如今可已經是從一品的滿洲水師提督了。”胤礽又微笑著向康熙問道。

“奴才以為可賜於中為武英殿大學士!”聽到胤礽的話。佟國維搶先說道。

“武英殿大學士?佟相你這是不對了,於中算哪門子大學士?……皇上,依臣看,還是賜給於中一個爵位算了。他不才只是一等子爵嗎?升為伯爵他肯定高興到沒邊兒。”高士奇說道。

“呵呵,別急嘛。於中不是還沒到京城嗎?還是等他到了再論功行賞吧。”康熙笑著揮揮手制止了其他幾個想發言的人。

“皇阿瑪。據兒臣所知,立功的可不止於中一個人啊。還有臺灣總兵年羹堯也一起出兵了,而且,聽說在此之前那年羹堯還收復了琉球。”胤礽又突然說道。

“年羹堯?”康熙和高士奇都是小小地吃了一驚。雖然這個名字所代表的人對他們兩人來說只不過是個小人物,可是。這個小人物卻是讓他們印象深刻。只是,於中和年羹堯這兩個人一個地北一個天南的,怎麼又湊到一起去了?該不會是又鬧出什麼事兒來了吧?康熙和高士奇幾乎同時想到。

“是啊。皇阿瑪。兒臣這消息還是從胤禛那裏聽到了。年羹堯是胤禛的門人,所以,打完仗回到臺灣之後,就把這事兒寫信告訴了他。”胤礽說道。

“收復了琉球?琉球有什麼好收復的?前幾年那琉球國王不還派人來北京進貢來的嗎?皇上還封那尚……尚什麼來著?”佟國維轉向其他幾個同僚問道。

“琉球國王尚敬,皇上封其為中山王!”張廷玉說道。

“不錯。封了中山王……”佟國維點了點頭,又朝胤礽問道:“那尚敬既然能派人來北京進貢,自然是一國之主,年羹堯跑到那裏又能收復什麼?”

“佟相有所不知。那尚敬雖然名義上是一國之主,可是,國中實權卻一地掌握以日本的一個藩候大名手中,好像叫什麼沙摩的,每次進貢,我朝回賜的物品也盡被那日本藩候奪去,尚敬不過是一傀儡。年羹堯得知以後,趁練兵之機,出兵琉球,幫著尚敬重掌大權,趕走了那沙摩人。故而稱為‘收復’。”胤礽說道。

“哦?既然年羹堯立有如此大功,怎麼不見他上表請功?”馬齊問道。

“沒有證據,怕有人說他脅迫琉球國王。”胤礽雙手一攤,答道。

“那現在又有證據了?”佟國維問道。

“不知道。不過,那沙摩人被年羹堯打敗,退回日本之後並不甘心,曾又數次挑釁,所以,年羹堯便駐兵琉球,並意圖帶兵前去攻打其老巢。只是由於兵力不夠才沒有妄動。不過,卻沒有想到,等到他要動手的時候卻遇到了於中一路橫掃,所以,兩人便合兵一處,共同立下了這場功勛!”胤礽答道。

“這麼巧?”在場的人只有康熙和高士奇知道於中和年羹堯之間的那些舊事,兩人都是生著七竅玲瓏心的人,聽了胤礽的描述,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胤礽好像是在幫年羹堯爭功,或者說,是在變著法子說於中在搶本應屬於年羹堯的功績。可是,這種想法很快就又被兩人推翻了,因為事實根本就站不住腳。年羹堯就那麼點兒兵力,就算於中不搶,他又能立多大的功勞?可是,胤礽所說的年羹堯怕人說他脅迫琉球國王,這個“人”又是指的誰呢?不會是於中吧?

“這麼說,年羹堯也是立有功勞的。而且,如果他收復琉球之事是真,那麼,護我藩屬,揚我國威,顯我朝仁義之風,這又算得上是一場大功。”馬齊說道。

“馬相你說的確不錯。不過,這些事終究是發生在海外,還是得弄清楚再做結論的好!”高士奇看了看康熙的臉色,出面說道,一點兒也沒有剛才聽到於中打了勝仗之後立即就歡呼雀躍的樣子。這是信用度的問題。十多年來,於中等人的表現實際上已經可以獲得包括康熙在內的他們幾個人的信任,而年羹堯的前科就嚴重了。

“事涉外國,確實應當弄清楚!”張廷玉也說道。

“皇上您以為如何?”佟國維問道。

“既然都這麼說,那就去查一查吧。”康熙答道。

“皇阿瑪,兒臣願出面查核此事!”胤礽向康熙拱手請命道。

“你?……也好。就由你出面吧。”康熙沒想到胤礽會自動請膺,不過,胤礽終究是太子,當著臣子的面他也不好拒絕,便答應了下來。

“兒臣一定把事情弄清楚,不讓皇阿瑪失望!”胤礽向康熙拱手說道,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眼角的那一絲得意。

“嗯,這樣就好!”康熙點了點頭,又朝下叫道:“高士奇!”

“臣在!”

“於中打了這麼一場仗,應當進京好好給朕說說。你去擬旨,讓他進京見駕!”康熙說道。

“臣遵旨!”

康熙的旨意傳了下去,可是,他和幾個臣子卻並沒有等到於中。據奉天傳來的消息,就在聖旨到達奉天的前一天,尼布楚突然暴發騷亂的消息突然傳到了於中的那裏,所以,於中已經動身快馬加鞭的向尼布楚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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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二百四二章 受罪?

世界上有“克”星。這種人,有克父克母的,有克兄克弟的,有克姐克妹的,當然,還有就是“克夫”的。

從某種方面來說,康熙也算得上是一個“克”星!

他的父母,也就是順治和佟佳氏,兩人早死“或許”不能算是他的錯,也不能就因為這個說他是“克父克母”,不過,有一點兒倒是可以基本確定,那就是康熙是一個罕見的“克後”的皇帝。

第一任皇后赫舍裏氏還算命好的。她剛當上皇后的時候康熙才十二歲,“克”力還小,所以,她一直當了九年皇后,撐到了康熙十三年,在當年五月為康熙生下了皇子胤礽之後才得病,並於生子的當天去世!年僅二十二歲。

第二任皇后鈕祜祿氏就有些命慘了。雖然被封為了皇后,可是,得位僅有半年,她就得病崩逝。不過也還不錯,她還留下了十皇子胤(礻我)。

第三位皇后佟佳氏是康熙生母的侄女,跟康熙是表兄妹。不過,她的命運可就真的慘不溜丟了!先是被封為貴妃,後來身染重病,康熙跟她感情深厚,急忙冊她為皇后,希望能借皇后之名沖沖煞氣,可是,康熙卻忘了他的皇后向來沒什麼好運,常人都經受不住,何況佟佳氏已經病的快不行了?果不其然,在冊立為後的第二天,佟佳氏就病逝了。而且,還沒有一個皇子留下來。

三任皇后之後,康熙再沒有立過後,所以,康熙統治的後半期,中宮一直空缺。

不過,佟佳氏雖然沒有子嗣留下來,卻有一個養子。這就是四阿哥胤禛。

胤禛的生母是德妃烏雅氏,是位子嗣旺盛的皇妃。在十一年的時間裏,她為康熙生育了三位阿哥、三位格格。分別就是皇四子、皇六子、皇十四子,皇七女、皇九女和皇十二女。雖然其中有一位阿哥、兩位格格夭折,但畢竟有兩位阿哥、一位格格長大成人,比起一連生五個兒子都早殤的容妃馬佳氏,德妃已經是相當幸運的了。

但是,德妃剛剛生育了第一個兒子,亦即老四胤禛的時候。

康熙的表妹,也就是時為貴妃的佟佳氏因為自己無嗣,向康熙請求能過繼一個皇子來教養,康熙跟佟佳氏感情極好,自然就應了這個請求,便將烏雅氏生的胤禛抱給了她。

這一下,胤禛的地位從一個普通的皇子立時變得與眾不同了。誰叫佟佳氏無子呢?如果不是她後來早喪,胤禛勢必將會成為康熙的嫡子之一,與皇太子胤礽、十皇子胤(礻我)地位相當的嫡皇子。

可是,佟佳氏終究還是崩逝了。不過。雖然表面上又回到了烏雅氏的懷抱。可是,當時的烏雅氏正忙著照顧剛出生沒多久的皇十四子胤禵,已經有十來歲大的胤禛自然就感受不到烏雅氏的母愛溫暖。所以,母子感情淡薄。

不過,胤禛終究還算是幸運的,因為佟佳氏的原因,他得以受到康熙的眷顧,成為少數的幾個能受到康熙親自教授的皇子之一。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康熙對胤禛的性格,尤其是他最顯著的急躁易怒的性格也十分清楚,時常告誡他要注意。並且,一直沒有給他什麼事情做。所以,胤禛在清廷中的影響力遠遠不及大阿哥胤禔和皇太子胤礽,連受命組織人編緝《古今圖書匯編》(《古今圖書集成》的原名)的三阿哥胤祉和頂著一個溫厚的帽子已經開始結交大臣的八阿哥胤禩他也及不上,甚至於,身後有著強大外藩的十三阿哥胤祥,雖然年紀還小,也擁有著比他大的多的影響力。

所以,此刻的胤禛也知道自己是份什麼材料,沒那個爭權奪利的心,只是想著幹出點兒事業來。能讓康熙封個好的位子給他。而現在,他也只是跟皇太子胤礽比較交好,當然,這裏面也有胤礽主動招攬他的原因。畢竟,老大胤禔結交八、九、十等皇子的事情是瞞不住人地,胤礽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而沒什麼動作,於是,跟他一起受康熙教導的四阿哥就成了一個很好的結納對象。

而胤礽的所作所為很顯然是成功的,胤禛這次到毓慶宮,一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想來跟胤礽通通氣,看能不能弄點兒事做,另外嘛,就是“順帶”著,告訴太子爺一件事,一件他剛剛知道的,由他的門人年羹堯派人呈到他的藩邸的信上所說的事情。

……

“哦?於中又跟人開戰了?”聽到胤禛所說的事情之後,胤礽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一副事不關己的局外人姿態。

“是啊。聽說還是場大勝仗,把那日本掌政的什麼幕府將軍給打得叫苦不迭,還倒賠了上百萬兩黃金!”胤禛感嘆道。

“上百萬兩黃金?”胤礽稍稍倒吸了一口涼氣。大清國自從入關以來哪次打仗不是賠的?仗打的越大,賠的也越大,何曾有過這麼賺的時候?上百萬兩黃金,一千多萬兩白銀,這個於中還真下得去手……日本真就那麼有錢嗎?胤礽暗暗乍舌的同時卻沒有想到,年羹堯並沒有把事情給胤禛說完全,而是保留了一部份,不僅沒把真正的戰利品要超過兩百萬兩黃金的事情說出來,也沒有說他自己火燒長崎和於中一路強行勒索的事情,另外,年羹堯更沒有告訴胤禛他正招呼藍理意圖對付薩摩藩並佔據九州島的計劃,那才是真正的大盆兒菜!到時候,戰利品可就不是區區兩百萬兩黃金了。

“沒錯。”胤禛點點頭,算是確認了這個消息。

“呵呵,不錯啊。一千多萬兩白銀,這下子吳佳謨那老家伙可要樂壞了!”胤礽整整表情,笑道。

“太子殿下,臣弟恐怕高興的不止是吳佳謨一個人……”胤禛說道。

“什麼意思?”胤礽問道。

“據臣弟所知,戶部好像有些銀帳不符!許多官員……借債成風!”胤禛朝胤礽拱手說道。

“官員借債?哦,我知道這件事……皇阿瑪知道我大清官員俸祿不高,特地下旨允許官員拆借國庫銀兩以資家用,這可是仁政。”胤礽有些不解地說道。

“皇阿瑪此舉確實是‘仁政’沒錯。可是,太子殿下,恐怕這仁政已經被許多不肖官員給弄得面目全非了。臣弟雖然知道的不多,卻也聽說戶部的銀子好像已經被這些人借去了大半。”胤禛鄭重地說道。

“你說什麼?借去了大半……!?你說的是真的?”胤礽心裏一驚,皺眉問道。戶部大半的銀子是什麼概念?他身為太子又豈會不知?

“臣弟只是聽人這麼講。並沒有實據!不過,無風不起浪,想必戶部實際的情況也不會太妙。”胤禛又說道。

“這……”胤礽想了想,還是對胤禛擺了擺手,說道:“這事兒你還是不要隨便給誰說。皇阿瑪明察秋毫,對這些事情相信早已有所察覺,我們還是不要隨便出頭的好。”

“太子殿下……”胤禛稍稍有些急切的又一拱手,可是,還沒有說出話來就被胤礽揮手止住了,接著,胤礽又佯做不悅的對他說道:“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老是‘太子’、‘太子’地叫,難道‘二哥’這兩個字就那麼難出口嗎?”

“這,君臣有別……”胤禛抱拳,看到胤礽面色又是一沉,只得躬身叫了一聲:

“二哥!”

“這才對嘛!你我同受皇阿瑪教導成人,情誼不比尋常,幹嗎時時刻刻不忘什麼‘君臣’之分?”胤礽滿意地笑了笑,又對胤禛說道:“你說的這幾件事我都知道了。儘管放心,我會找機會告訴皇阿瑪的,不過,今天恐怕是不行了。”胤礽轉身從書桌上拿起幾份奏折放在手裏掂了掂,又說道:“……皇阿瑪派人拿來了好些個奏折,讓我批閱,可是讓我忙的焦頭爛額啊。”

“……既如此,臣弟就不打擾太子殿下了,臣弟告退!”胤禛聽出了胤礽話裏逐客的意思,躬身說道。

“嗯?”聽到胤禛的話,胤礽聲調拔高,目光嗔怪的又看了他一眼。

“哦……”胤禛先是一愣,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急忙朝胤礽拱手道:“二哥先忙著,小弟就先回去了!”

“嗯!這才像話!……”胤礽這才裝作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又伸手拍了拍胤禛的肩膀,說道:“那你就先回去吧。有事我自會找你!”

“小弟告退!”胤禛並沒有因為胤礽表現出的熱情而顯得隨便,躬身退出了書房之後才轉身邁步離去。而等到他走遠了之後,書房裏面突然傳出了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好久不斷,接著,胤礽惡狠狠的聲音又透了出來:

“先有馬德,今天又冒出來一個於中!你們還真是有本事,文武齊備啊!……哼!皇阿瑪器重你們又怎麼樣?既然敢與本太子為敵,我就不會讓你們好過!……哼哼,於中啊於中,先前馬德身後有皇阿瑪撐腰,我奈何不了他,不過,今天你打日本皇阿瑪總該不知道了吧?咱們就走著瞧,看你這回到底是立功還是受罪!哈哈哈……”

低沉的笑聲並沒有傳出多遠,不過,其中的陰森之意依然讓書房周圍籠罩上了一層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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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四十一章 八九十、四
更新時間:2008-8-2 16:07:29 字數:5385

  “理藩院尚書就是理藩院尚書,想的還真是夠長遠。連咱們大清今后數十年的對頭都定好了!這老頭兒還真厲害……他還說了什么?”一個長相顯得挺精明的年輕人向阿靈阿問道。

  這里是北京!阿靈阿在奉天連一天都沒有呆足。并不是他不想,關鍵是他得找人商量一下如何應對于中跟日本干了一架這種事。身兼理藩院侍郎一職,主管理藩院在京城的事務,如果于中這件事傳到了北京,康熙問起,他卻連個大致的情況都不知道,這臉面還朝哪兒擱?擺明了不稱職嘛!當然,他離開的原因還有一條,那就是于中讓他把自己跟德川綱吉簽好的滿漢日三種文字的《江戶條約》轉呈康熙,這可是國家大事,既然應承下來,就應當立即動身。所以,阿靈阿連自己的兒子阿爾松在海參葳是個什么情況都沒問就急忙開路了,而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都已經過了承德了。

  “沒再說什么。……”看了看剛才問話的那個年輕人,阿靈阿搖了搖頭,又朝在座的諸人問道:“你們說,如果到時候皇上問起,我該怎么回答?”

  “呵呵,阿靈阿你不用著急!那費迪南不是都幫你想好了答案了嗎?到時候你就按他說的揀幾句回復皇上就是了!”另一個有些瘦削的年輕人笑道。

  “回復皇上是小事,關鍵是這一仗于中打的正是時候。飛揚古病重,皇上正心憂朝廷又將少一員大將的時候,他就打了一個大勝仗回來,大家想一想,到時候皇上會怎么反應?”又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人插嘴說道。

  “能有什么反應?當然是加官進爵,委以重任了!除了這些還能有什么?”一個長得有些胖,面容也顯得比較憨厚的小年輕也摻和了進來。

  “是啊。加官進爵!”那三十多歲的人又說道:“這于中如今已經是身兼黑龍江海關和滿洲水師兩大提督之位,南方的馬德又是三省總督,那費迪南是理藩院尚書兼領內務府副總管,手底下每年差不多都有將近上千萬兩銀子的出入,這三個人,可是軍、政、財樣樣兼手啊……”

  “我說揆敘,有話你就直說,干嗎曲里八拐的?是不是最近跟姜宸英還有李蟠那幫子文人湊和久了,犯酸啊你?”那有些胖的小年輕叫道。

  “呵呵,十爺你別生氣!”已經升任了右副都御使的納蘭揆敘微笑著朝那小胖子拱了拱手,又說道:“我的意思其實十分簡單,皇上對于中、馬德還有費迪南三人信任非常,而且相當倚重,明知此三人關系親密直如一家,卻依然授以重權,這說明什么?……所以,咱們應當跟這三人結交,以為外援!”

  “以為外援?……這恐怕有些難啊。”那長得瘦削的年輕人搖了搖頭,“這三個人連太子都敢頂著干,連佟國維的帳都不賣,除了皇阿瑪,誰能支使得動他們?咱們最好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八哥,你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再牛又能怎么樣?要不是皇阿瑪護著,他們早就不知道變成哪里的渣兒了!依我看,這于中三人現在雖然表面風光,心里恐怕正虛的緊呢。所以,咱們只要表示表示,他們肯定會好生想一想的,到時咱們再加把勁兒,把他們拉過來肯定不是什么難事。”那小胖子又說道。

  “妄想!”小胖子話音剛落,又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接著,一個大約三十多歲,蓄著兩撇胡子,面目頗顯威嚴的男子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大哥(大阿哥)!”所有人都朝這個出聲的人抱拳行了一禮。

  “嗯!”胤褆,康熙諸子之中唯一的一個郡王,微微朝著幾個人點了點頭,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然后,他的兩只眼睛就盯上了那剛才發言的小胖子,十阿哥胤礻我,一瞬不瞬的,竟把剛剛被他訓了一句正有些不服,想出言反駁幾句的十貝子給瞪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大哥,你怎么來了?”臉形瘦削的是八阿哥胤禩,他看到胤褆面色似有不愉,好像想突然暴起逮著胤礻我揍上一頓的樣子,心中也微微有些惴惴,不過,身為地主,他卻又不得不主動向胤褆問候一聲。

  “本來是想到你這兒來散散心,順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沒想到卻聽到你們在這兒大言不慚……哼!”胤褆說到這兒又瞪了一眼胤礻我,冷哼了一聲。

  “大哥,我怎么啦?”胤礻我看到胤褆又把矛頭對上自己,心中不服,忍不住反問了一句。他的生母鈕鈷祿氏是遏必隆之女,曾被康熙封為皇后,他在康熙的諸皇子之中,出身僅次于太子胤礽,十分受康熙寵愛,所以,一向有些驕橫。不過,現在終究還是年輕,胤褆又是他們這些人的大哥,再加上領兵多年,威勢赫然,他還不敢在其面前太過于放肆。

  “怎么啦?……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胤褆沉聲又斥了胤礻我一句,然后,把頭轉向另外兩個兄弟,老八胤禩,老九胤禟以及阿靈阿和揆敘兩個“外人”,又接著說道:“你們剛才說的我都聽了。本來說的都還不錯,可是,你們居然想著拉攏于中、馬德他們,所以,我也只能這么說你們。”

  “大哥,難道那于中和馬德,還有費迪南三人拉攏不得?”九阿哥胤禟一臉精明相,卻不明白自己這位大哥是什么意思,只得出言問道。

  “當然拉攏不得。先別說你們拉不拉得動人家,就算拉過來了,他們完蛋,你們也別想好過!”胤褆沉聲說道。

  “大阿哥,為什么這么說?”揆敘問道。

  “為什么?……”胤褆冷笑了一下,說道:“因為他們權柄太大,實力太強!”

  “這是什么意思?大哥,實力強那才得趕緊拉過來呀。跑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兒了。”胤礻我叫道。

  “跑了?……哼!老十,我問你,你覺得你聰不聰明?”胤褆突然朝胤礻我問道。

  “大哥你什么意思?笑話我是不是?”胤礻我禁不住臉上一紅。康熙教子極嚴,教誨督促,嚴格訓飭,所以,兒孫們多數能文能武。而這里面最出彩的,就是前兩個,太子胤礽和大阿哥胤褆。太子胤礽通滿、漢、蒙三族文字,擅理政務,康熙南巡西征的時候,留在北京監國的他總是能很好的處理各種事務,甚得大臣們的好評;大阿哥胤褆文武雙全,領兵行政都是一把好手,康熙西征的時候就曾出任大將軍飛揚古的副將,親上沙場,立功不小,此外,這位直郡王還曾經幫李光地治理過永定河,多次得到過李光地的稱贊。雖然現在這種情況正有所改變,不過,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這兩兄弟才是康熙一干兒子中最聰明和最有能力的兩個。哪怕近年來三阿哥胤祉因為文才高妙、廣交鴻儒而名聲漸起,八阿哥胤禩因為待人寬厚、誠結百官也勢頭漸旺,可是,清廷之中,依然還是這兩個皇子最有威望和實力,老三和老八都還差的遠,其他人,諸如四阿哥胤禛之類,就更加算不上什么人物了。至于十阿哥胤礻我,相對于他的其他兄弟,時人給的評價就是:才能平庸。哪有什么聰明可言?

  “笑話你?我干嗎笑話你?我只是想告訴你,凡事別老是一條筋!”胤褆淡淡地望了一眼自己這個十弟,又接著說道:“于中這三個人,誰也拉攏不動!”。

  “拉攏不動?”

  “沒錯。他們只會聽皇阿瑪的話,也只有皇阿瑪才能讓他們老老實實,其他人,無論是咱們那位太子還是佟國維之類,都還遠遠不夠格兒!這是我用了好幾年的時間才想明白的。……這三個人,是皇阿瑪手里用的最得利的幾樣工具,怎么可能交到其他人的手里?跟皇阿瑪搶人,你們說,誰有那個本事?”胤褆說道。

  “皇阿瑪的工具?”胤禟小聲的重復了一句,然后又有些不太明白地看向了胤褆。

  “馬德整頓安徽、叫板鹽商;于中白手建立滿洲水師、平定臺灣;費迪南空手聚財、承建五大水師……他們做的這些事情對朝廷來說,都是有利的,可是,你們說,這些事有哪件輕松了?有誰能輕易地做成?別說做成了,又有誰敢接這些個擔子?……佟國維聰明,只是跟這三個人鬧些小別扭,無傷大雅。可咱們那位太子卻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非要撞上去分個勝負,現在呢?鹽政變了,漕運廢了!發生了這些事,你們以為那些人都只恨馬德?錯,他們連太子都恨!”胤褆冷笑道。

  “那這三個人就真招不得了?”胤礻我又問了一句。

  “可以套交情,卻不能套關系!……于中這五個人的見識長著呢,如果你們能讓他們指點幾句,包你們受用不小!”胤褆又說道。

  “大阿哥,您別開玩笑了。難不成他們都是諸葛亮,還能送錦囊妙計不成?”阿靈阿一直在旁聽,此時有些不服地說道。

  “我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比得過諸葛亮。不過,在我看來兩者也差不多了。那于中就指點過我,還有那羅欣,都只有幾句……你們看現在皇阿瑪待我如何?”胤褆又微笑著向幾個人問道。

  “這……”胤禩、胤禟幾個人面面相覷,一時怔住。胤褆居然受過于中等人的指點?聽他的語氣,難不成現在他的局面都是因為那個指點?要知道,以前胤褆和太子兩人在朝中爭來爭去,朝下也是水火不容,一直讓康熙十分頭疼,兩人也時常被康熙責罰。可是,最近這幾年胤褆卻突然有些偃旗息鼓的意思,不僅不再爭執,反而還退讓起來。尤其是在爭朝中的位子的時候,為了不跟太子一黨起沖突,他還奏請康熙外放了幾名親信手下,然而,正是這種看似懦弱的行為,讓康熙對胤褆的觀感大好,不僅好幾次當著朝臣的面公開表揚他“胸懷寬廣,有長兄之德”,還讓他主持起了鑲黃、鑲藍兩旗旗務。那鑲藍旗也就罷了,可是,鑲黃旗可是上三旗之一,向來由康熙親領的。這還不算,有幾次太子黨的人趁機攻擊胤褆,也是康熙親自擋了下來,還把那幾個太子黨人給轟到了地方,讓太子黨損失不小。而且,最近他們還聽說康熙已經向大臣們表示要封胤褆當親王了,這可是胤褆跟太子之間的差距進一步縮小的標志。

  難道這些就是因為胤褆受到了于中那幾個人的指點的原因?

  “皇阿瑪身體康健,還有的是活頭,只是不知道胤礽你能不能等到接位的那一天了。放心吧,就算你有耐心,我也會想辦法催催你的!到時候,就不用我動手對付你了!哈哈哈……”胤禩、胤禟等人沉默著,康熙欽用的“工具”,這不就是和魏東亭、武丹那幾個老家伙差不多了?他們開始重新對于中等人定位,不過,他們想不到就在他們動腦筋的時候,胤褆卻在想著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

  “大哥,剛才你說給八哥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是什么好消息啊?”胤礻我比較沒心沒肺,想了一會兒就不愿再動腦了,轉而又朝胤褆問起了另外的事情。

  “皇阿瑪已經給老八定了親事。一切都已經安排好,就準備擇日下聘了。”胤褆答道。

  “親事?八哥要娶親了?這這這……親家是哪一家?”胤礻我大聲叫道,他的叫聲也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尤其是胤禩,面色雖然沉靜,耳朵卻支楞的老高。

  “郭絡羅氏,先前安親王的外孫女兒!”胤褆答道。

  “安親王!?”

  所有聽到的人都羨慕地看向了胤禩。先前的安親王是岳樂,那可是跟康親王杰書一樣地位的宗室之家,女兒還曾被過繼給順治,受封為和碩柔嘉公主,跟康熙算得上是兄妹,另外,郭絡羅氏也是滿洲開國貴胄一族,皇宮里面還有一位宜貴妃(老九胤禟生母),胤禩身為良妃之子,在皇子之中也算是出身最為卑微的了,居然能結到這么一位身份顯赫的親家,還真不是一般的運氣。

  “郭絡羅氏?”胤禩也是吃驚不小。一點兒風聲都還沒得到,自己居然就娶了宗室之中的宗室,顯貴之中的顯貴家的女兒!他本來以為,以他自己的出身,到時隨便被康熙指個貴胄之女成親也就算了的,卻沒想到,到最后居然會跟郭絡羅氏這么一戶身份顯赫的人家結親,這豈不是說他以后在宗室之中的地位將抬高一大截?一時之間,他竟感到好像是在做夢一般。

  “恭喜八阿哥!”揆敘腦子快,首先反應過來朝胤禩拱手道,阿靈阿緊接著也表示了一番。

  “哈哈,八哥,你以后跟九哥那可就是親戚了!”老十胤礻我又沒心沒肺的叫了起來。

  “你這說的什么狗屁話?”胤禟回瞪了一眼胤礻我,親戚?難道他現在跟胤禩就不是親戚了?

  “不不不,是親上加親,親上加親……”胤礻我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陪著笑改口道。

  “多謝大哥和慧妃娘娘成全!”胤禩終究還是胤禩,很快在一時的失神之中反應了過來,他沒理兩個兄弟的言語,而是首先朝著胤褆躬身行了一禮。他當然明白,有這個心思也有這個能力能讓他娶到安親王外孫女兒的,在宮里目前只有胤褆和慧妃兩人。

  “謝什么謝?你也是跟著我額娘長大的,咱們之間還這么客氣做什么?你現在要做的,一是去找皇阿瑪和良妃娘娘,去向他們謝過生身養育之恩,另外嘛,就是去找宜妃娘娘,去謝謝她的成全,另外,你還得去找一下敦敏皇貴妃,向人家表表謝意,要不是她為你說好話,宜妃娘娘恐怕還不太愿意讓自己的侄女兒嫁給你呢!” 胤褆又說道。

  “小弟知道。大哥你說怎么辦我就怎么辦!”胤禩再次躬下身,一臉感激地答道。(胤禩跟郭絡羅氏成親其實是在康熙三十六年;另:胤禩和胤褆關系非比尋常,康熙死后,慧妃就是由胤禩養的老。)

  ……

  話表兩頭,就在胤褆與胤禟、胤礻我以及阿靈阿、揆敘幾個人談論著胤禩的未來的時候,一個身穿四爪正蟒袍服,面色淡然的年輕人也正踏進毓慶宮的宮門。守宮門的侍衛和太監對這人好像很熟,不僅沒有阻擋,反而紛紛給他見禮并讓開了道路。

  進了毓慶宮,這人也不亂竄,而是筆直地朝著太子書房的所在地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毓慶宮的太監總管何柱兒也正從宮里面走出來,遠遠地的看到這個人,急忙走前兩步來到這人面前,打了個千兒,恭聲說道:“奴才給四爺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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