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官神

kogepna_1020 · 發表於 2022-4-7 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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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重新開始

窗外的雨還是那樣淅淅瀝瀝的讓人心煩，他的思緒也被迷亂的雨絲弄得亂七八糟的。他的手抖得厲害，母親的主治醫師剛剛和他談過，如果再發生一次血管梗塞，那顆脆弱的心臟就被完全堵死了……他從口袋裏摸出最後一顆煙，顫抖着想要點上，可是試了幾次竟然沒有成功。

一個急匆匆從他身邊路過的小護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指了指牆上的禁止吸菸的標誌，又指了指外面的雨夜，意思很明顯，要抽的話請到外面去！

他微微怔了一下，突然醒悟到自己身在何處。他陪上了笑臉，當着小護士的面把最後一顆煙揉成了一團。

小護士的嘴裏嘟囔着走遠了，那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是幾十歲的人了，怎麼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他苦笑了一聲，沒捨得把手裏的煙扔掉而是又揣回了口袋裏。住院部走廊裏的玻璃上映出了他那張憔悴的臉。四十幾歲的臉和五十左右沒什麼區別，去年剛剛送走了父親，今年母親又倒下了，生活連番的重擊讓他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去年爲了給父親治病，他花光了多年來的積蓄，而今年他只好把房子賣了。他是一個小小的中學老師，掙着極其微薄的薪水，根本無力支撐昂貴的醫藥費，可是，他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爲他操心了一輩子的父母就那樣撒手而去！

妻子爲了錢的事和他大吵了一架，回了孃家，孩子忙着中考，對他也愛答不理的，整個家裏面他似乎是最多餘的人。不過，這樣也好，他反而能靜下心來陪着母親走過最後的一段時光……“要不，我再籌點錢，再試一試……”他剛纔在醫生辦公室把一個紅包塞進那個比自己年齡小很多的主治醫師口袋裏，硬着頭皮卑微的乞求道。

“老太太動過幾次手術了，現在體內臟器功能接近衰竭，恐怕扛不住了……”醫生把一隻手塞進了口袋裏，捏了捏紅包的厚度，又看看眼前這個憔悴的中年人，眼裏隱約滑過一絲憐憫……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外面的雨夜。

他又摸出那根被揉碎的香菸，仔細的把它舒展開，理平整，然後站在滴水的屋檐下對着燈光把它點燃，奇怪的是，這一次，他很順利。

他的人生路一直不順利，就像是上天專門等着和他做對一樣，他每邁出的一小步、一大步總會經歷別人難以想象的坎坷。他也曾悲憤之極對着老天爺大罵，“你TMD有能耐整死我啊！這樣一刀一刀的折磨算什麼！你個王八蛋！”可是每次靜下心來，他又不無深深地自責。其實他又能怪誰呢？老天給了他一張英俊的臉，一個強壯的身體，一個才思敏捷的大腦，一張談吐驚人的嘴，他還能要求什麼呢？

如果說上天沒給過他機會就顯得不太厚道了。他的機會一直遠遠多於其它人，不過那種過於清高，過於叛逆，對生活過於理想化的性格，卻讓他完全無視這些機會。他不懂得善用自己的臉，不懂得善用自己的身體，更不屑於在烏煙瘴氣蠅營狗苟之中謀得自己的一席之地。他的眼太毒嘴太利，容不得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當然，在他看來，這樣卓爾不羣也許是得到了心靈的純潔和寧靜，可是在別人看來，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被現實社會拋棄的傻X……回到病房的時候，母親剛剛醒過來。

“外面下雨了？”母親的聲音很虛弱，一句話要分成幾段說。她聞到了他身上雨的氣息。

“嗯……”他在牀邊坐了下來，在手心裏呵了兩口氣，然後把手搓熱，最後小心翼翼的握住了母親的手。那雙手已經變得枯瘦不堪，讓人擔心她虛弱的身體裏那最後一絲活力會一不小心就從指尖滑了出去。

“又出去抽菸了？”她抬起眼睛慈愛的問。

“嗯……”他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你也不小了，得注意自己的身體了，再說還有老婆孩子等着你照顧呢，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了……”她把另一隻手放在他的手上，像以前一樣輕輕的摩挲着。

“哎，我記着了……”他點了點頭，他的聲音很溫柔。這並非他一貫的口氣，不過現在留給他珍惜的時間不多了。

“嗯……”母親很滿意的眨了眨眼睛，喫力的笑了笑。

“小希什麼時候考完試啊？”沉默了一會，她又說道。

“明天吧……明天考完了，我就讓她來看您……”小希是他的女兒，是母親的心頭肉，可是自從母親最近一次的手術後，妻子沒再來過，小希也沒來過。他當然不知道女兒什麼時候考試，不過他現在能給母親的只有這一點點微薄的希望了。

“嗯，醫院不是什麼好地方，其實小希不來也好……”母親嘴上說着，可是臉上卻難得的笑了。

“放心吧……明天她一定過來……”他覺得自己的心裏酸酸的，想哭。

他起身給母親倒了杯水，幫她搖起牀頭，換了個舒服的角度，這一番忙碌總算將要奔湧而出的淚水硬生生的壓了回去。

“這次又花了不少錢吧……”母親看着他那張不再年輕的臉，憐惜的說道。

“沒有……能報銷的……您別操心了……”他的心有點亂。

“剛纔主治醫師過來了，讓我出院呢……”母親的臉色今天晚上竟然格外的好看。

他一愣，心裏騰的冒起一團火。TMD，那個王八蛋一定是看着母親不行了，爲了醫院的什麼狗屁死亡率攆他們走呢！收了錢也不幹人事兒，通常是嫌錢少了……“其實我也想回家養一養，在這裏喫不好，睡不好的，對我的病也沒什麼好處……”母親自然看出了他的憤怒，急忙安慰道。

他的心裏暴跳如雷可是在極度虛弱的母親面前，他終究不敢發作。

“嗯，我知道了。您好好休息吧，我和醫生商量商量……”這句話他幾乎是咬着牙說的。

“好好跟人家商量，別動不動就亂髮脾氣啊……”母親不放心的叮囑道，自己的兒子什麼脾氣她最清楚了。

“嗯……”他點了點頭，騰騰向外走了兩步，又突然站住了。

“媽，我是不是讓您和爸爸挺失望的……”他的淚水在眼眶裏打着轉兒。

“爲什麼失望？”她一愣。

“我原本可以讓你們過上好日子……就算是住院也不用住在這種破地方受煎熬……”

“傻孩子，你是我們的兒子，你過得高興，我們就高興……”母親笑得很好看，和他記憶中多年前那些美好的日子裏的笑一樣。

可是，他知道他們的艱辛，而且他自己並不快樂。他自己的心靈似乎超脫了世俗的羈絆，可是他身邊的親人卻在因他而受苦。他這麼多年來的選擇又何嘗不是一種自私，一種逃避呢……“我一會兒再過去吧，先陪您說說話……”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這一去一定會把醫生辦公室砸個稀巴爛，然後再把那個裝模作樣的主治醫師抽個不成人樣，可是那樣的話，母親的心臟恐怕就不行了……“嗯……好……”母親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意，讚賞似的點了點頭，拍了拍身邊的枕頭，“來，靠一會兒吧，你也好幾天沒閤眼了……”

那一夜，母親的臉色非常好看……

那一夜，他們聊了很多很多……

那一夜，監控儀器上的波浪停止了跳動……

他默默的流着淚，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空，“喂，王八蛋，下一個該輪到我了吧……”

……

窗外的天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明朗起來。

他躺在牀上看着天上被微風割成一片一片的雲彩，心寒徹骨。這裏不是醫院，不是家裏，鬼知道是什麼地方。他並不在乎自己身在哪裏，在哪裏還不是一樣的孤單？可是窗外那棵老榆樹卻讓他越看越熟悉。他小的時候沒少爬到樹上摸榆錢喫，自然熟悉它的每一根枝丫。

可是那棵老榆樹在二十幾年前他們家的平房動遷的時候就被砍掉了啊！難道這只是夢？

“天羽，起來吧，別賭氣了，你爸爸上班了……”一個在他的夢裏一遍一遍出現過的聲音，一下子讓他從牀上彈了起來。

牆上的主席像，老式的掛鐘，自己剛剛睡過的單人牀，塗着淡綠色油漆的門……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

“媽？”他驚呼了一聲，手忙腳亂的飛下牀，衝到門口，嘩啦一聲拉開那扇從裏面反鎖的房門。

“媽……”他又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可是一瞬間又呆呆地僵立在那裏。

站在門外的的確是他的母親，不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樣子，頭髮是黑的，皮膚是緊實的，甚至那臉上的端莊秀美也是鮮活靚麗的！這明明就是二十幾年前的母親！

“你怎麼了？餓瘋了？”母親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就呵呵的笑了起來，“活該，誰讓你從昨天晚上就絕食啊！你爸爸只是讓你去見見秦伯伯又不是要你的命，你幹嘛怕成這個樣子啊！”

“什麼秦伯伯？”他吞吞吐吐的說道，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震撼得心中狂跳。

“就是在首都工作的秦伯伯啊，你小的時候他還抱過你呢，那個時候你和秦伯伯的女兒晴晴還在一張小牀上睡過呢……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呢……”她看着滿臉驚愕的他，喫喫的笑。

秦伯伯？首都？他的腦子裏在飛快的運轉着。難道是秦啓南？二十幾年前在華夏政壇舉足輕重的人物，後來因爲秦家老爺子，那位開國元勳之一的辭世而漸漸走了下坡路的秦伯伯！他的心中猛然一震！

難道自己竟然……回到了二十幾年前？！難道那一場讓父母深感遺憾的相親和絕食大戰又要重演了？！

古婉月這個時候是江城市百貨公司的業務經理，年富力強，見多識廣，可是對自己這個叛逆的兒子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她把楚天羽按在那張褪了色的飯桌前，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髮，這是母子倆多年以來的一直沒變的親密動作。不過，後來他人到中年，母親也就不好意思再摸他的頭了。

只是這一摸，他的眼淚就止不住稀里嘩啦的流了下來……這一哭倒把古婉月弄得亂了手腳，她見慣了兒子的頑固和叛逆，可是這樣的大小夥子說哭就哭了還是她從來沒見過的。

“你幹嘛呢……就算是不想去見秦伯伯也不用這樣吧……”古婉月揉了揉他的肩膀，心也被他哭得亂了。這個兒子從小到大沒有哭的習慣，就是和人打了架受了委屈也從來是自己默默承受着，甚至因爲淘氣被他老子用皮帶抽的時候都沒掉過眼淚，這怎麼就哭起來沒完了呢……“媽，您的身體還好吧……”他突然冒出的一句嚇了古婉月一大跳。

“你說什麼胡話呢，你不是病了吧……”她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熱得發燙。

“真是的，早跟你爸爸說，別那麼逼你，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她有些捨不得了，一定是昨天父子二人吵得太厲害了，孩子動了心火……“媽，爸爸在哪兒？”他的眼淚止不住地流，擦也擦不完。

“去上班了，氣呼呼的走了，早飯也沒喫……”古婉月也嘆了一口氣，一邊是老公，一邊是寶貝兒子，她夾在中間也爲難啊！

“我想見見爸爸……”他緊緊拉着她的手，深怕這真的是一場夢。
第001章重新開始

窗外的雨還是那樣淅淅瀝瀝的讓人心煩，他的思緒也被迷亂的雨絲弄得亂七八糟的。他的手抖得厲害，母親的主治醫師剛剛和他談過，如果再發生一次血管梗塞，那顆脆弱的心臟就被完全堵死了……他從口袋裏摸出最後一顆煙，顫抖着想要點上，可是試了幾次竟然沒有成功。

一個急匆匆從他身邊路過的小護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指了指牆上的禁止吸菸的標誌，又指了指外面的雨夜，意思很明顯，要抽的話請到外面去！

他微微怔了一下，突然醒悟到自己身在何處。他陪上了笑臉，當着小護士的面把最後一顆煙揉成了一團。

小護士的嘴裏嘟囔着走遠了，那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是幾十歲的人了，怎麼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他苦笑了一聲，沒捨得把手裏的煙扔掉而是又揣回了口袋裏。住院部走廊裏的玻璃上映出了他那張憔悴的臉。四十幾歲的臉和五十左右沒什麼區別，去年剛剛送走了父親，今年母親又倒下了，生活連番的重擊讓他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去年爲了給父親治病，他花光了多年來的積蓄，而今年他只好把房子賣了。他是一個小小的中學老師，掙着極其微薄的薪水，根本無力支撐昂貴的醫藥費，可是，他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爲他操心了一輩子的父母就那樣撒手而去！

妻子爲了錢的事和他大吵了一架，回了孃家，孩子忙着中考，對他也愛答不理的，整個家裏面他似乎是最多餘的人。不過，這樣也好，他反而能靜下心來陪着母親走過最後的一段時光……“要不，我再籌點錢，再試一試……”他剛纔在醫生辦公室把一個紅包塞進那個比自己年齡小很多的主治醫師口袋裏，硬着頭皮卑微的乞求道。

“老太太動過幾次手術了，現在體內臟器功能接近衰竭，恐怕扛不住了……”醫生把一隻手塞進了口袋裏，捏了捏紅包的厚度，又看看眼前這個憔悴的中年人，眼裏隱約滑過一絲憐憫……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外面的雨夜。

他又摸出那根被揉碎的香菸，仔細的把它舒展開，理平整，然後站在滴水的屋檐下對着燈光把它點燃，奇怪的是，這一次，他很順利。

他的人生路一直不順利，就像是上天專門等着和他做對一樣，他每邁出的一小步、一大步總會經歷別人難以想象的坎坷。他也曾悲憤之極對着老天爺大罵，“你TMD有能耐整死我啊！這樣一刀一刀的折磨算什麼！你個王八蛋！”可是每次靜下心來，他又不無深深地自責。其實他又能怪誰呢？老天給了他一張英俊的臉，一個強壯的身體，一個才思敏捷的大腦，一張談吐驚人的嘴，他還能要求什麼呢？

如果說上天沒給過他機會就顯得不太厚道了。他的機會一直遠遠多於其它人，不過那種過於清高，過於叛逆，對生活過於理想化的性格，卻讓他完全無視這些機會。他不懂得善用自己的臉，不懂得善用自己的身體，更不屑於在烏煙瘴氣蠅營狗苟之中謀得自己的一席之地。他的眼太毒嘴太利，容不得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當然，在他看來，這樣卓爾不羣也許是得到了心靈的純潔和寧靜，可是在別人看來，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被現實社會拋棄的傻X……回到病房的時候，母親剛剛醒過來。

“外面下雨了？”母親的聲音很虛弱，一句話要分成幾段說。她聞到了他身上雨的氣息。

“嗯……”他在牀邊坐了下來，在手心裏呵了兩口氣，然後把手搓熱，最後小心翼翼的握住了母親的手。那雙手已經變得枯瘦不堪，讓人擔心她虛弱的身體裏那最後一絲活力會一不小心就從指尖滑了出去。

“又出去抽菸了？”她抬起眼睛慈愛的問。

“嗯……”他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你也不小了，得注意自己的身體了，再說還有老婆孩子等着你照顧呢，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了……”她把另一隻手放在他的手上，像以前一樣輕輕的摩挲着。

“哎，我記着了……”他點了點頭，他的聲音很溫柔。這並非他一貫的口氣，不過現在留給他珍惜的時間不多了。

“嗯……”母親很滿意的眨了眨眼睛，喫力的笑了笑。

“小希什麼時候考完試啊？”沉默了一會，她又說道。

“明天吧……明天考完了，我就讓她來看您……”小希是他的女兒，是母親的心頭肉，可是自從母親最近一次的手術後，妻子沒再來過，小希也沒來過。他當然不知道女兒什麼時候考試，不過他現在能給母親的只有這一點點微薄的希望了。

“嗯，醫院不是什麼好地方，其實小希不來也好……”母親嘴上說着，可是臉上卻難得的笑了。

“放心吧……明天她一定過來……”他覺得自己的心裏酸酸的，想哭。

他起身給母親倒了杯水，幫她搖起牀頭，換了個舒服的角度，這一番忙碌總算將要奔湧而出的淚水硬生生的壓了回去。

“這次又花了不少錢吧……”母親看着他那張不再年輕的臉，憐惜的說道。

“沒有……能報銷的……您別操心了……”他的心有點亂。

“剛纔主治醫師過來了，讓我出院呢……”母親的臉色今天晚上竟然格外的好看。

他一愣，心裏騰的冒起一團火。TMD，那個王八蛋一定是看着母親不行了，爲了醫院的什麼狗屁死亡率攆他們走呢！收了錢也不幹人事兒，通常是嫌錢少了……“其實我也想回家養一養，在這裏喫不好，睡不好的，對我的病也沒什麼好處……”母親自然看出了他的憤怒，急忙安慰道。

他的心裏暴跳如雷可是在極度虛弱的母親面前，他終究不敢發作。

“嗯，我知道了。您好好休息吧，我和醫生商量商量……”這句話他幾乎是咬着牙說的。

“好好跟人家商量，別動不動就亂髮脾氣啊……”母親不放心的叮囑道，自己的兒子什麼脾氣她最清楚了。

“嗯……”他點了點頭，騰騰向外走了兩步，又突然站住了。

“媽，我是不是讓您和爸爸挺失望的……”他的淚水在眼眶裏打着轉兒。

“爲什麼失望？”她一愣。

“我原本可以讓你們過上好日子……就算是住院也不用住在這種破地方受煎熬……”

“傻孩子，你是我們的兒子，你過得高興，我們就高興……”母親笑得很好看，和他記憶中多年前那些美好的日子裏的笑一樣。

可是，他知道他們的艱辛，而且他自己並不快樂。他自己的心靈似乎超脫了世俗的羈絆，可是他身邊的親人卻在因他而受苦。他這麼多年來的選擇又何嘗不是一種自私，一種逃避呢……“我一會兒再過去吧，先陪您說說話……”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這一去一定會把醫生辦公室砸個稀巴爛，然後再把那個裝模作樣的主治醫師抽個不成人樣，可是那樣的話，母親的心臟恐怕就不行了……“嗯……好……”母親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意，讚賞似的點了點頭，拍了拍身邊的枕頭，“來，靠一會兒吧，你也好幾天沒閤眼了……”

那一夜，母親的臉色非常好看……

那一夜，他們聊了很多很多……

那一夜，監控儀器上的波浪停止了跳動……

他默默的流着淚，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空，“喂，王八蛋，下一個該輪到我了吧……”

……

窗外的天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明朗起來。

他躺在牀上看着天上被微風割成一片一片的雲彩，心寒徹骨。這裏不是醫院，不是家裏，鬼知道是什麼地方。他並不在乎自己身在哪裏，在哪裏還不是一樣的孤單？可是窗外那棵老榆樹卻讓他越看越熟悉。他小的時候沒少爬到樹上摸榆錢喫，自然熟悉它的每一根枝丫。

可是那棵老榆樹在二十幾年前他們家的平房動遷的時候就被砍掉了啊！難道這只是夢？

“天羽，起來吧，別賭氣了，你爸爸上班了……”一個在他的夢裏一遍一遍出現過的聲音，一下子讓他從牀上彈了起來。

牆上的主席像，老式的掛鐘，自己剛剛睡過的單人牀，塗着淡綠色油漆的門……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

“媽？”他驚呼了一聲，手忙腳亂的飛下牀，衝到門口，嘩啦一聲拉開那扇從裏面反鎖的房門。

“媽……”他又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可是一瞬間又呆呆地僵立在那裏。

站在門外的的確是他的母親，不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樣子，頭髮是黑的，皮膚是緊實的，甚至那臉上的端莊秀美也是鮮活靚麗的！這明明就是二十幾年前的母親！

“你怎麼了？餓瘋了？”母親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就呵呵的笑了起來，“活該，誰讓你從昨天晚上就絕食啊！你爸爸只是讓你去見見秦伯伯又不是要你的命，你幹嘛怕成這個樣子啊！”

“什麼秦伯伯？”他吞吞吐吐的說道，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震撼得心中狂跳。

“就是在首都工作的秦伯伯啊，你小的時候他還抱過你呢，那個時候你和秦伯伯的女兒晴晴還在一張小牀上睡過呢……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呢……”她看着滿臉驚愕的他，喫喫的笑。

秦伯伯？首都？他的腦子裏在飛快的運轉着。難道是秦啓南？二十幾年前在華夏政壇舉足輕重的人物，後來因爲秦家老爺子，那位開國元勳之一的辭世而漸漸走了下坡路的秦伯伯！他的心中猛然一震！

難道自己竟然……回到了二十幾年前？！難道那一場讓父母深感遺憾的相親和絕食大戰又要重演了？！

古婉月這個時候是江城市百貨公司的業務經理，年富力強，見多識廣，可是對自己這個叛逆的兒子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她把楚天羽按在那張褪了色的飯桌前，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髮，這是母子倆多年以來的一直沒變的親密動作。不過，後來他人到中年，母親也就不好意思再摸他的頭了。

只是這一摸，他的眼淚就止不住稀里嘩啦的流了下來……這一哭倒把古婉月弄得亂了手腳，她見慣了兒子的頑固和叛逆，可是這樣的大小夥子說哭就哭了還是她從來沒見過的。

“你幹嘛呢……就算是不想去見秦伯伯也不用這樣吧……”古婉月揉了揉他的肩膀，心也被他哭得亂了。這個兒子從小到大沒有哭的習慣，就是和人打了架受了委屈也從來是自己默默承受着，甚至因爲淘氣被他老子用皮帶抽的時候都沒掉過眼淚，這怎麼就哭起來沒完了呢……“媽，您的身體還好吧……”他突然冒出的一句嚇了古婉月一大跳。

“你說什麼胡話呢，你不是病了吧……”她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熱得發燙。

“真是的，早跟你爸爸說，別那麼逼你，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她有些捨不得了，一定是昨天父子二人吵得太厲害了，孩子動了心火……“媽，爸爸在哪兒？”他的眼淚止不住地流，擦也擦不完。

“去上班了，氣呼呼的走了，早飯也沒喫……”古婉月也嘆了一口氣，一邊是老公，一邊是寶貝兒子，她夾在中間也爲難啊！

“我想見見爸爸……”他緊緊拉着她的手，深怕這真的是一場夢。

第003章審美標準

儘管楚中平不太相信自己的兒子如得道高僧一般突然頓悟，如醍醐灌頂一樣參透了人生的玄機，可是眼前的楚天羽卻真的像脫胎換骨的一樣，態度謙恭，言語得體，竟然無可挑剔。再加上辦公室裏來來往往的人，對這一家人的幸福甜蜜，孩子的孝順乖巧好一番的讚不絕口，楚中平嘴上不說，可是心裏真是比吃了蜜還甜。這種畫面可是他楚中平以前連做夢也不敢想象的。難道真是楚家的祖上顯靈，這孩子真的轉了性了？楚中平看着自己的妻子會心的一笑，人吶，有的時候也真是無聊，搞了一輩子革命工作，現在卻講起什麼封建迷信來了。

“好了，好了，你們娘倆也別在這裏演戲了……趕緊回去更忙各的吧……”楚中平平時在單位是極爲嚴肅的人物，現在看着辦公室內外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也覺着不好意思起來。

“我讓你準備的車票買好了嗎？”楚中平把妻子送到門口。

“鐵路局的劉姐給我弄了三張臥鋪票，我就等着你和兒子點頭呢……”古婉月一臉欣慰的笑。

“怎麼又是臥鋪，早說過不搞什麼特殊化……”楚中平知道這個時候從江城到首都的臥鋪票極爲難搞，絕非尋常人物能弄得到的。不知道爲什麼，他對妻子身後那個越來越複雜的關係網的態度也比較複雜，說不清是羨慕還是嫉妒，或者還有些說不出口的原因。隨着年齡越來越大，他覺得自己對妻子越來越依賴了，老實說，他並不希望她太強勢。

“醫生囑咐你要注意休息，臥鋪更方便一點兒……”古婉月深知丈夫的脾氣，所以急忙擡出醫生擋駕。

“亂彈琴！我的身體怎麼了？我的身體硬朗得很！”楚中平揮了揮大手，竟然有幾分激動。在家裏，妻子只要一擡出醫生做後盾，他也就嘿嘿笑着眯着眼睛不吭聲了。在妻子面前服個軟是大男人的氣度，更是自己愛老婆的表現。可是，現在不一樣。辦公室裏，辦公室外，好多人看着呢，這個時候對男人來說，是絕不能丟了臉面的！

“我們在部隊調防的時候不都是在悶罐車裏一路站着……現在有個硬座已經很奢侈了……我既不是什麼領導，也不是什麼病號，坐那個臥鋪不習慣……你趕快去把票換成硬座票……我讓你們見識見識鋼八連的作風……”楚中平說起話來依然鏗鏘有力，眼神堅毅，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青春火熱的革命年紀。

“這個我要怎麼換啊……”古婉月皺了皺眉，有些尷尬的低聲說道。雖然她願意給自己的丈夫留足面子，可是這幾張票是鐵路局的關係戶友情贈送的，她要是真的拿着人家送的臥鋪票去換了硬座票，再找回個差價什麼的，傳出去還不被人家笑話死啊！

“爸，這個媽媽出面不方便，還是我去辦吧……”楚天羽輕輕拉了拉古婉月的手，使了個眼色，把兩個人之間剛剛萌發的分歧壓了下去。

“哦，這樣也好……”楚中平看着妻子和兒子的小動作，心裏也微微的一顫。是啊，光想着自己要面子了，忽略了人家古婉月在商業系統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是需要面子的。楚天羽這恰到好處的一句話給兩個人都鋪好了抽身而退的臺階。

“那我也先回單位了，”古婉月是何等聰明的人物，看着兒子輕描淡寫的替自己解了圍，臉上也掛上了欣慰的笑。心裏平衡了，對着自己的老公就越發的溫柔起來，“我求人幫忙給老人家準備了一些土特產，得去驗收一下……”

“那好，那好，你們都去忙吧……晚上回家你們再向我彙報一下啊……”楚中平趕緊就坡下驢，半真半假的開起了玩笑。

在一片豔羨聲中，楚中平把妻子和兒子親自送到了單位的大門口。今天妻子和兒子在衆人面前可算是給足了他面子，他現在的心裏簡直是樂開了花，甚至比當年榮獲一級戰鬥勳章的時候還要興奮。

楚天羽和父母簡單道個別就忙着辦自己的事去了。夫妻倆又看着兒子的背影發了半天的呆。

“這小子還是我原來那個混蛋兒子嗎？”楚中平搖了搖頭，幸福來得太突然太猛烈，讓他一下子還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你胡說什麼啊……”古婉月嬌嗔着輕輕推了他一下，“兒子這是真的長大了，你沒看見他一看我們有吵架的苗頭自己就先急了……倒是你，怎麼越來越像個老小孩兒啊！”她幫着丈夫理了理衣服，眼裏飽含着濃濃的愛意，“你啊，一輩子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命……怎麼樣，今天你舒坦了吧……”

“嘿嘿，全仗老婆大人成全啊！”沒有了看熱鬧的羣衆，楚中平在妻子面前自然就軟了下來。“要不，今天我下廚，慰勞慰勞你和寶貝兒子吧……”他爽朗的開懷大笑。

“算了吧，你要是累壞了，遭罪的還不是我和兒子，你還是老老實實當你的老太爺吧……”古婉月甜甜的笑。

兩個人手牽着手，感慨萬分的互相凝望着對方的眼睛，這樣幸福的感覺他們似乎已經很久不曾有過了……二十年前的江城火車站雖然沒有後來的那樣豪華，可是在當時也算是很漂亮的建築。江城地處大江的入海口，人們的見識和胸懷似乎也更寬廣一些，在建築類型上也算是能博採衆長多種多樣。所以，這個帶有強烈歐式風格的火車站也就成了江城當時極具特色的地標建築之一。

楚天羽在火車站前的廣場上轉了兩圈，呼吸着20年前的清新空氣，體會着人與人之間還沒有徹底冷卻掉的溫情。他覺得有些恍惚，可是又莫名的興奮不已，他年輕而強壯的身體裏面像燃着一團青春的烈火，把他那顆久經風霜的心也烘烤得暖洋洋的。

看着售票處前排起的長龍，他覺得自己在這裏轉來轉去挺可笑的，像投機倒把的票販子或者是破壞安定團結的壞分子。他其實並不想真的把什麼臥鋪票換成硬座票，那只是一句解圍的話，或者他只是想出來走走而已，總之，他是不可能聽任父親坐一晚上的硬座席的，畢竟父親已經不再年輕了……“天羽！楚天羽！”一個清脆婉轉的聲音讓他的耳朵一亮。那種年輕的，充滿活力的，甚至是充滿彈性和誘惑的聲音是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夥子不懂得欣賞的。

不遠處一個身穿鐵路制服的女孩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她的臉色紅紅的，不知道是因爲激動還是因爲跑得太急了。她的長髮本來是挽成一個髮髻塞在帽子裏的，可是這一跑也就凌亂的鬆散下來。她索性摘下了帽子，任滿頭的青絲一絲一縷的傾瀉下來。她的身材修長挺拔卻又凹凸有致，圓潤可人……以二十年後的標準，她絕對是天生嬌媚的完美尤物。

“你是……沈媛媛？”他努力地在自己的記憶中尋找這朵嬌豔牡丹的倩影，幸運的是，她好像一直在他的心中佔據着某個位置。

“嗯……”她的眼睛美麗的驚人，那如水一般的柔情一下子就讓他的心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她比自己記憶中的樣子還要好好看。也許是自己年輕的時候並沒有這樣近距離仔仔細細的看過她，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絕大部分是由想象會聚而成的。那個時候，男女之間的交往還是非常敏感的事情，即使是情侶之間拉一下手也算是不得了的事情了，更不用說普通關係的男女這樣面對面直勾勾的深情對望着。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甩了甩長髮，努力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他的呼吸有些困難，他發現她的脣是那樣的好看，她那像小兔一樣跳動的胸懷更是讓他的身體一下子就熱了起來。這樣的美不是青澀的年輕人能夠明白的，只有經過歲月的歷練，體會過不同的女人在牀上的妖嬈風姿，你纔會明白最銷魂的是哪一種……“你看什麼呢……”她見他不說話，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粉嫩的俏臉不覺一下子紅到了脖子，由於剛纔劇烈的奔跑，她的襯衣崩開了一顆紐扣，那粉嫩嫩的雪肌玉膚隨着呼吸的節奏跳動的十分可愛……“你看夠了沒有啊……”她嬌羞的看了看四周，輕咬着嘴脣嬌嗔道。

“哦……”他終於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笑，笑得陽光燦爛的。

“這個，怎麼可能看得夠啊……”他大着膽子說道。他想起過去的歲月，他是不敢看她那對傲人的雪峯的，甚至也不敢看她那張美豔的臉。那個時候的男人盯着女孩子的胸部看個沒完，一定會被人說是耍流氓的。而且，那個時代的審美標準也不一樣，那個時候短髮平胸的革命伴侶最走俏，再後來，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也曾風靡一時。可是，像沈媛媛這樣美豔妖嬈的女人卻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在那些男孩子所受的教育中，只有狐狸精、姨太太和女特務一類的角色才能長得這樣驚豔，美得讓他們不敢仰視，美得讓他們心驚肉跳。

“你怎麼學得……這麼壞啊……”她嬌羞的捶了他一下，不過心裏卻是甜蜜蜜的。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看過自己，儘管在她的夢裏，每次都是他主動拉起了她的手，輕輕吻着她的臉頰，讓她幸福的要命。可是，在現實中，他卻是很少仔細的看過她，在她的記憶中，他的身邊都是些假小子一樣的女孩，三年同窗的高中時光，他們說過的話似乎都屈指可數。她原以爲他根本不喜歡她，可是今天這突然的一句卻讓她的心都醉了，那幾滴不爭氣的淚水，也不知道是因爲驚喜還是覺得曾經被忽略的委屈。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楚天羽看見她的淚，有些慌了。他輕輕拉住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我前幾天剛回來……你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

他看着那雙美麗的眼睛突然想起了很多：她在他結婚的前一晚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跳進了冰冷的江水裏……她後來嫁給了京城的一個高幹子弟，可是三個月就離婚了……再後來，她遠走國外定居再也沒回過江城……他對這個美豔逼人的多情女子一直心懷深深的愧疚，這就是爲什麼他會脫口說出她的名字的原因。

“你們的大學都教什麼啊……”她的目光裏有些錯愕，有些受寵若驚，語氣卻嬌滴滴的可愛，“怎麼變得這麼會哄女孩子啊……你以前根本就是看都不看我的……”

楚天羽笑了笑，看到衆人看着他們的驚訝目光，他終於還是忍住沒有把她擁入懷裏。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規矩，他不能太過心急了。

“你到鐵路上工作了？”他看了看她一身精心裁剪過的鐵路制服，這樣的事，那個時候愛美的女人們都悄悄的嘗試過。可是沒有人像她改得這樣合身，這樣好看。她的胸兒翹翹，臀兒彈彈，那完美的曲線讓人歎爲觀止。她絕對是21世紀男人夢寐以求的美豔尤物，是那種又好看又好用的女人，只不過那個時代的審美多多少少受到了政治宣傳和傳統思想的禁錮，她在年輕的時候並不是炙手可熱的女人……“嗯，考不上大學，還能有什麼出息……”她甜甜的笑，被他這樣在衆人面前手拉着手，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事。“爸爸安排我在江城到首都的車上實習呢……也算長長見識……”

“嗯……”他點了點頭。他記得，沈媛媛的爸爸沈鳴現在是江城鐵路局的幹部，後來被中央領導提拔進了鐵道部。而沈媛媛正是沈鳴一步登天的天梯，據說是京城某高幹的公子對火車上這個美豔驚人的乘務員一見傾心……“你怎麼上了大學之後就沒有消息了……我問了那麼多人，都聯繫不到你……怎麼，成了大學生就看不起我們了？”她輕輕搖着他的手，嬌憨可愛的說道。

“哪有的事，我不是一下子就想起你來了……”他也暖暖的笑。他不想說那些煩心事，不過能脫口喊出沈媛媛的名字的確是讓他很得意的一件事。

“嗯……算你還有良心……”她微微皺了皺鼻子，調皮的笑了。他說的不錯，四年的離別之後他還能將她的名字脫口而出，甚至對她表現得這樣親近，實在是讓她大爲感動。

“對了，你到這兒幹什麼？不是剛回來嗎？”她問。

“嗯，我要陪着爸媽到首都去看爸爸的一個老戰友。我媽弄了幾張臥鋪票，我爸非要換成什麼硬座票……”他不好意思的說道。

她略有些驚訝的看着他，隨即咯咯的笑了起來，“楚伯伯怎麼還是那麼幽默啊，真是的……你呀，就不要在這裏添亂了，你知道這條線的臥鋪票有多難買嗎，你還要換硬座，呵呵，可別給人家買不到票的同志上眼藥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沈媛媛要過車票看了看車次，“我正好跟這趟車，我替你做楚伯伯的思想工作……你就放心吧……”她胸有成竹的說。

沈媛媛之所以有這樣的自信是有原因的。在楚天羽上大學的四年裏，她沒少往楚家跑，陪着古婉月說說話，做做家務，幾乎成了她一有時間就必須做的事情。古婉月和楚中平也幾乎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樣疼着。有的時候夫妻倆也嘀咕上幾句，既然秦雪晴那邊沒有指望，那麼把沈媛媛這個孩子娶進門好好照顧照顧楚天羽那個傻小子也不錯啊！可是，遺憾的是，楚天羽那個時候並不懂得沈媛媛的好，他選擇的那個脾氣古怪，刁蠻任性的妻子讓父母傷透了心。

“我今天輪休……你能到我家裏坐一會兒嗎？”沈媛媛的大眼睛火辣辣的看着他。

如果還是當日的毛頭小子，他一定會紅着臉跑掉的。可是現在，他看向她的目光是那樣的坦率，那樣的溫柔。她的身體是那樣的嬌嫩，她的溫香是那樣的醉人，他知道這個女人會在牀上輕而易舉的把他帶到天堂……

第004章想讓你亂了我

沈家的三居室加一個狹窄客廳的房子在當時普通幹部之中絕對算得上豪宅了。沈鳴雖然官不大，但卻是出了名的腦筋活，有辦法。

沈衛東坐在沙發裏，懷裏摟着一個妖嬈的女子，兩個人端着高腳杯喝着葡萄酒，模仿着港臺肥皂劇中的經典畫面。

雖然是白天，可是客廳的窗簾卻拉得緊緊的，屋子裏的燈光被刻意的調得很昏暗，幾個打扮時髦的男男女女在使勁兒扭着屁股跳舞，小小的卡帶錄音機裏播放着從南面傳過來的靡靡之音，配合着這些年輕人花襯衫喇叭褲的裝束，讓人莫名的有一種懷舊的溫柔。連那種若即若離，純情萌動，但卻不敢太過火熱的貼面舞，也讓人想起那個樸素的純真年代。

沈媛媛沒想到家裏有這麼多人，她拉着楚天羽的手愣在門口，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哦，是天羽來了啊！”沈衛東看到妹妹和楚天羽手拉着手站在大門口，眼睛裏飛快的滑過一絲亮光。他身手利落的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熱情的向楚天羽伸出大手。

“來來來，快坐下，你可是稀客……那個誰，拿個杯子來……”沈衛東拉起楚天羽的手使勁兒的搖了搖，然後不由分說把他按到了沙發上。

“你往那邊挪一下……”沈衛東向那個妖嬈的女人擺了擺手。

“幹嘛……”女人不滿的撅起了嘴，不過看到沈衛東的眼色，她知道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屁股挪開的好。沈衛東很少對人這麼客氣，她自然也懂得敬畏幾分，再加上這個男人長得實在是俊美迷人，讓人心猿意馬的，她在美男的面前使小性子顯然不是地方。

楚天羽有些尷尬的坐了下來。他和沈衛東打過幾次交道，不是作爲朋友，而是作爲對手。他們那個時候有着不同的地盤，兩個人雖然沒有直接交過手，但是各自聽說過對方的威名，也見過各自的朋友被對方打得威風掃地的慘狀。不過兩個人一直沒有直接交鋒的機會，也許是機緣不到，也許是英雄之間暗暗的惺惺相惜，他們在許多殘酷的對決中都不可思議的擦肩而過。後來，楚天羽徹底退出江湖不玩了，他們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楚天羽知道沈衛東後來成了道上呼風喚雨的人物，再後來在江城搞起了房地產，一度成爲當地的風雲人物。可是現在的沈衛東還只是個等待時機的小混混而已。

“媛媛，你們兩個怎麼一起回來的？”沈衛東把妹妹也讓到沙發上坐好。看着妹妹和楚天羽手拉手走進來，他的心中莫名的一陣狂喜。沈衛東有雄霸一方的野心，可是卻苦於沒有得力的助手，總不能大大小小的陣仗都要靠他一個人衝鋒陷陣吧，沒有左膀右臂的大哥在道上是混不下去的。他深知這個道理，所以有幾塊肥肉送到嘴邊，他愣是忍住沒敢接，他的手下罩不住場子，接收了反而惹了大麻煩。

可是有了楚天羽一切就不一樣了，更何況看到妹妹看着那小子的火熱眼神，沈衛東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我今天輪休，帶天羽到家裏坐坐……”沈媛媛看着屋子裏烏煙瘴氣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頭，“哥，你怎麼又……”

“嘿嘿，放心吧，爸媽不在家，我們這些朋友聽聽音樂聊聊天……”沈衛東尷尬的笑了笑，“你放心吧，一會兒我就收拾乾淨……”他對別人從來都是橫眉冷對的，可是對這個妹妹卻是溺愛有加。

“天羽，來，喝酒……”沈衛東拿過一瓶啤酒親自給楚天羽倒上。

“哥，人家天羽不喝酒……”沈媛媛伸出手毫不客氣的擋了下來。

“哪有老爺們不喝酒的！喝酒的男人更有勁兒！你說呢？”沈衛東一臉壞笑的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裏的那個妖嬈女人。

“嗯，喝酒的男人幹什麼都來勁兒……”女人嫵媚的看了楚天羽一眼，性感的嘴脣擺得圓圓的，妖豔的說道。

“妹妹，這個你就別管了……男人之間的事，還是聽人家天羽的，他說喝就喝，他不喝，哥哥我絕不會強求，你看怎麼樣？”沈衛東盯着楚天羽慢條斯理的說道。

楚天羽知道這杯酒自己不論如何也是要喝的，不管是他和沈衛東曾經的惺惺相惜，還是日後和沈媛媛的深入交往，他都不可能將這個強勢的大舅子忽略掉。

“這杯酒，我還是喝吧，”楚天羽對着沈媛媛笑了笑，“好久沒見到衛東哥了，怪想的，這杯酒就算是小弟敬大哥的吧……”他舉起杯一飲爲盡。

這番話倒說得沈衛東有些愣神了。他對楚天羽的脾氣秉性不說了如指掌也有不少耳聞。這小子絕不是省油的燈，更沒有向誰服過軟，他打起架來那殺神的名號絕不是浪得的。可是這小子今天怎麼這麼客氣？

難道是因爲媛媛？對，一定是！一定是妹妹把這小子拿下了！所謂英雄不過美人關，任這小子多麼叛逆的脾氣一遇到像妹妹這樣的大美女，就難免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想不溫柔也不行了。好妹妹，你可幫了哥哥大忙了！沈衛東的心中不禁一陣狂喜，有了楚天羽在自己身邊，他在江城的地面上絕對可以放心的大展身手了！

“天羽，你這麼說，哥哥就受不起了啊！”沈衛東哈哈大笑，自己連幹了三杯，“天羽啊，說真的，你要是一直在道上混，現在我恐怕就得管你叫大哥了！”

“哥，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家天羽是大學生，要幹一番大事業的，什麼和你們一樣混啊混的啊……”沈媛媛撇了撇嘴不滿的說道，沈衛東把楚天羽和他們那些小混混混爲一談讓她很不高興。

“哈哈，好，是哥哥說錯了……”沈衛東爽朗的笑道，“可是哥哥有一點也沒說錯，我就等着天羽回來幹一番大事業呢，不管他幹什麼，這個妹夫我都認定了！”

“什麼……妹夫啊……”沈媛媛的臉刷的一下子變得通紅。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沈衛東向着看熱鬧的男男女女揮了揮手，“來，你們都過來敬酒！”

“我告訴你們幾個王八蛋啊，看好了，這個是我的妹妹……”沈衛東對幾個第一次見到沈媛媛驚豔到流口水的小混混說道，“誰要是敢對我妹妹不懷好意，我就騸了他的蛋蛋，讓TMD一輩子做太監。”他又轉向那幾個妖媚的女人，“這個，是我妹夫，你們這些騷娘們誰要是敢打我妹夫的注意，我就把她打殘然後扔到江邊，讓那些要飯的輪了她！”他眼裏閃動的寒光讓衆人不寒而慄。跟在沈衛東身邊混的人都知道，他向來是言出必行，從來不開玩笑的。

一羣流裏流氣的男男女女排着隊在楚天羽的面前恭恭敬敬的敬酒。沈媛媛雖然不願意讓楚天羽和他們這些人喝酒，可是哥哥說的什麼妹妹、妹夫的話實在是很受用，她又不好發脾氣。可是看着那幾個小流氓的眼神不時的往自己的胸前飄，她終究是坐立不安，於是先囑咐楚天羽別喝多了，又找個理由滿臉通紅的回自己房間了。

“小雨，你也過來敬一杯酒……”沈衛東向那個坐在角落裏的女人招了招手，顯然她在圈子裏的地位明顯高過其它人。

“你是老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小雨似乎對剛纔自己受到的冷落還耿耿於懷。在楚天羽來之前，沈衛東還摟着她你儂我儂的說着情話呢，可是那個男人一到，她就被甩了，這樣的落差她一時真有幾分接受不了。

小雨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年紀，長長的秀髮燙成了當時難得一見的大波浪，穿着一件碎花的連衣裙，顯得身材十分的傲人。她的膚色很白，細膩而柔滑，最勾人的是那張性感的櫻桃小嘴，總是能引發男人很多的遐想。她的臉很精緻，雖然和沈媛媛無法相比，但也可以算得上是上等的美女了。

“妹夫，我敬你一杯……”小雨向前躬了躬身子，露出好大一片漂亮的乳溝。聽這話的口氣她分明已經把自己當做沈衛東欽定的女人了。

“這位是……”楚天羽不敢貿然接招，於是只好看了看沈衛東的眼色。

“這個，是小雨，你高興的話，先叫嫂子也成……”沈衛東皺了皺眉，勉強擠出一絲笑，他不喜歡女人在自己面前動心機，不管她長得有多漂亮。

“哦……”楚天羽點了點頭，端起酒杯在脣邊抿了一口。沈衛東的心思他自然看在眼裏，而且這個女人也並非沈衛東後來娶的女人，所以，這樣的事，含糊過去也就算了。

“呦，怎麼，嫂子敬酒都不喝啊……”小雨緊貼着楚天羽坐了下來，拉起他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粉嫩嫩大腿上，“那嫂子和你喝交杯酒，你喝不喝？”她斜了一眼沈衛東，他的所作所爲無非是想引起沈衛東對她的重視，這是年輕女人自以爲是的慣用計倆。

果然，沈衛東的臉色很難看。一邊是自己剛剛認下的妹夫，一邊是自己在圈子裏剛剛指定的女人，這個時候在人前發作難免不被笑話，況且那樣做也不是大丈夫的性格。

“喝交杯酒是你和衛東大哥的事，我要喝也得和媛媛喝……”楚天羽慢慢的抽回被小雨壓住的手，嘴角掛上一絲笑。“嫂子是考驗我這個後輩懂不懂得出來混的倫理吧……哈哈，這一杯，我先乾爲敬了！”

“好兄弟！好見識！”沈衛東帶頭擊節叫好起來！楚天羽輕描淡寫的替所有人解了圍，不僅給他留足了面子，而且也沒讓那些王八蛋看成小雨的笑話，甚至還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這小子的智商和情商真是讓他佩服到五體投地。不過他更高興的是楚天羽所的那句倫理，那麼謙卑的一句話明顯是向他示好，這是他以前絕不敢想象的。

是什麼能讓一個男人變化這麼大？

難道是媛媛和他上牀了？

沈衛東的心裏胡亂的想着。說到上牀，他一會兒要好好教訓教訓小雨這個不懂事的女人。這個女人夠鮮嫩，而且他還沒上手，一時還捨不得把她踢開。那就只剩下在牀上狠狠的修理她了……“好了，你們繼續跳舞吧，我們哥倆好好喝兩杯……”沈衛東今天的心情大爽。

“衛東，你們倆一會兒再喝好不好，我想讓天羽陪我跳個舞……”小雨知道了楚天羽的厲害，和沈衛東說話的時候也學得乖巧溫柔了起來。

“嗯，去吧，別把我妹夫帶壞了啊……”楚天羽的那句話讓沈衛東徹底放下了心結。小雨要跳舞就隨她去吧，他楚天羽睡了媛媛還能看上其它的女人？

音樂聲漸漸大了起來，幾對男女摟作一團跳起了交誼舞。

“你不喜歡我？”小雨盯着他迷人的眼睛。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的奶子不比沈媛媛的小……”她使勁兒的把高聳的胸部壓在他的身上，慢慢的摩擦着。他能感覺到那對興奮的花蕾已經挺立起來，弄得他的胸膛癢癢的。

“我的屁股也挺大的，夾東西也有勁兒……”她的臉開始變得紅豔豔的。

女人圍着他單臂繞圈的時候，她的屁股有意無意的使勁兒頂了一下他的敏感部位，“好大……”她的眼中綻放出燦爛的驚喜。

“我會夾住你慢慢揉，讓你很爽的……”她咬着嘴脣，氣喘吁吁的說道。

如果不是飽經歲月的歷練，很難說他面對這樣的攻勢會不會一泄如注。不過，現在他倒是氣定神閒，“你是嫂子，這不合倫理……”他的笑很漂亮很魅人。

“狗屁嫂子，”她不滿的嘟起了嘴，“我纔不稀罕……我就是想讓你亂了我……”

第005章人妻媚惑

兩個人手拉着手，坐在沈媛媛的小牀上卻陷入了尷尬的沉默。聽着隔壁房間裏越來越響亮，越來越銷魂的叫牀聲，兩個人的呼吸不知不覺也變得急促起來，沈媛媛的手心甚至都滲出細密的汗珠。

楚天羽知道，小雨這樣的叫法分明是叫給自己聽的，女人有很多種展現自己魅力的方式，有的時候則是在一個男人的牀上勾引另一個男人……像小雨這樣的女人清醒的知道，如果單純從女人對男人的吸引力來講，她恐怕難以和沈媛媛競爭。可是，如果她的身份稍有轉變，比如說在名義上成爲他的嫂子，然後再讓他見識見識自己驚人的叫牀能力，就會讓他對她產生某種奇妙的幻想。哪個男人的心裏沒有一點壞壞的慾望呢，那種突破禁忌的衝動纔是讓男人興奮到極致的毒藥。

沈媛媛想讓他抱抱自己，可是嘴脣動了動卻終究沒有說出口。她怕他們的身體一旦緊緊相貼，她就再也無法抗拒他的誘惑。她並不擔心他如何在她嬌嫩的身體上肆意的馳騁，在她的心中，自己早就是他的人了，隨他怎麼做，自己都是心甘情願的。只是，她對他實在是太喜歡了，她喜歡他的擁抱，喜歡他溫暖的脣，喜歡他火熱的胸膛，喜歡他還沒給自己看的一切祕密，她怕他們一旦開始嘗試做那件甜蜜的事，自己會表現得比他還要瘋狂還要火熱。

“我們還是出去走走吧……”他感到自己年輕的身體被一團熾烈的火焰燒灼得十分痛苦。他知道，這個時候無論他對她做什麼，她都會非常喜歡的。不過，他不能。媛媛是好女孩，是值得他好好珍惜的女人，他不能讓外面的王八蛋們看輕了他的女人，更不能讓別人的嬌喘影響了他們第一次的甜蜜。

想起上一世，她爲了自己在冰冷的江水裏掙扎的情景，他的心就有一種難言的酸楚。在這一世，他絕不能再讓這個可愛的女人爲自己傷心了。他看向她的眼神裏充滿了憐愛和珍惜。

她看着他迷人的眼睛，有一點迷惑。哥哥對每一任女朋友都是那樣的火熱衝動，可是楚天羽對自己卻總是若即若離的讓人捉摸不定。不過，她是何等冰雪聰明的女人，他很快就從他的眼神裏讀懂了他對自己的珍惜，她當然更不想讓那些小流氓聽到自己和他的任何親密的聲音。

“你幹嘛那樣看着我……想吃了我啊……”沈媛媛心裏明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嘴上卻調皮的撩撥着他的心絃。

“嗯，把你帶到一個最隱祕的地方，慢慢喫掉……”他開心的笑了笑，把她擁在懷裏，在她柔順的長髮上輕輕的吻着。

她的心徹底的溶化了，她覺得自己突然墜入了最甜蜜的夢境裏。

“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楚天羽？”她伸出雙手捧着他的臉用鼻尖輕輕地磨着他的鼻尖。她覺得渾身軟綿綿的，又驚又喜，可是又怕突然醒來發現這一切都是她夢中的泡影。

“嗯……”他的脣輕輕貼上了她的臉頰，她的耳畔依然是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聲音，她的身子莫名的顫抖起來，她甚至覺得自己變得溼漉漉的……她換上了最漂亮的連衣裙，挽着他的胳膊，優雅的走了出去，她的心怦怦的狂跳，幻想着他可能對自己做的任何事情，她的臉紅豔豔的像一個熟透了的蘋果。

小雨嬌喘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她聽到楚天羽和沈媛媛離開的聲音，自己也失去了繼續高聲歡叫下去的動力。儘管沈衛東的衝刺還是那樣的猛烈，那樣的火熱，可是她的身體卻失去了最基本的反應，她的心已經隨着外面那個男人不知道飛到了哪裏……沈媛媛以爲他會把自己帶到什麼祕密的歡會地點，可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牽着她的手一路把她帶回了家裏。

“你想在這裏？”沈媛媛有些心跳加速，頭暈目眩。在自己的家裏做些出格的事，她還有點兒膽量，可是在他的家裏他是絕對不敢的。只要一想到楚中平和古婉月對自己的好，她就打起了退堂鼓，畢竟自己還不是人家的兒媳婦呢，怎麼能在這裏亂來？更重要的是，她是實實在在的想當楚家的兒媳啊！她可不想因爲一時貪歡，讓未來的公婆看輕了自己。

“不在這裏在哪裏？這件事只能在這裏做……”他抱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美麗的眼睛壞壞的笑。

她的心跳得更厲害了，更讓她羞得滿臉通紅的是，她那一對曼妙的花蕾卻在他的注視之下興奮的站了起來。

“做什麼……”她的聲音甜膩膩的，可是卻顫抖得厲害。她知道如果他一定要在這裏把她變成美麗的赤裸羔羊，她是絕沒有勇氣拒絕的，也許甚至還會有難以名狀的渴望和期待。

“做飯！”他哈哈大笑起來。看着她滿臉嬌羞的樣子，真是覺得可愛極了。

“你敢捉弄我！”她猛然醒悟這是他的惡作劇，所以毫不客氣的撲到他的懷裏，揮動粉拳如雨點一般狠狠地捶在他寬闊的胸膛上……不知道是真的惱羞成怒，還是因爲微微有一點小小的失望，反正這一次她是真的用上了力氣。雖然是自己的男人，但有的時候不好好教訓教訓還真的是不行啊！

他握住她的小手輕輕地一拉，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雙火熱的脣就如暴風雨一般將她淹沒了。那種溫軟甜蜜的感覺讓兩個人的身體都不由得一震，這遲來的一吻竟然是那樣的美好，美好到讓人的心尖發顫，美好到讓人如醉如癡……楚中平和古婉月對兒子給他們親手準備的晚飯大感驚訝，他們沒見過楚天羽做家務，更不用說像這樣做上滿滿一桌子好菜了，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裏的故事。即使是有沈媛媛這樣的持家好手在旁邊幫忙，可是這色香味俱全的手藝還是讓人歎爲觀止。

“你小子還學會了做菜？”楚中平顯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也不顧什麼好看不好看，信手捏了一兩味放在嘴裏嚐了嚐，味蕾初綻，竟然連眼睛都放出光來。

“老婆，你快來嚐嚐，這小子真是神了……”楚中平讚賞的向兒子挑了挑大拇指，回過頭一臉興奮的招呼古婉月。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古婉月的臉上也笑開了花。她正拉着沈媛媛的手聊天呢。雖然媛媛沒事總往自己這裏跑，可那是兒子不在家的時候，所以和現在的意義決不可同日而語。現在的情況是，兒子親自把媛媛領回了家，而且還一起給他們二老做了一頓豐盛的晚宴，這其中的意思也自然是不言自明瞭。既然兒子明確表態了，那她也就不用再繃着了，她和媛媛本來就對脾氣，這一來就更加親近了。

做這樣一桌子菜，對楚天羽來說不在話下。上一世，他親自照顧女兒的生活起居，每天變着花樣的做飯，做了十幾年，自然有不少的經驗心得。可是，女兒越大和她媽媽的性格就越像，和他的心卻越來越遠了，如今想起來還難免有些失落。

“爸，我陪你喝兩杯怎麼樣？”楚天羽看着楚中平頭上漸多起來的白髮，不覺心裏有些發酸。

“傻小子，你媽早就頒佈過禁酒令了。你爸爸這幾年不用說喝酒，連酒毛也沒讓我聞過啊，哈哈……”

“既然兒子說了，你就喝一點兒吧……少喝點兒酒，舒筋活絡的也挺好……”古婉月看了看兒子，知道這孩子心裏有分寸，所以也就不再攔着，免得掃了他們爺倆的興致。

“老婆，你是說真的？”楚中平像小孩子一樣，眼睛裏閃動着異樣的光彩。

“嗯……”古婉月也不覺笑了，家裏這種其樂融融的氛圍可是多年不見了，她笑着笑着眼睛竟然也變得溼潤起來。

“兒子，你等着啊，我去給你拿爸爸珍藏的好酒……”楚中平笑呵呵的跑到自己臥室，在牀底下摸了半天，終於摸出來兩瓶陳年茅臺。

“我怎麼不知道牀底下還有酒……”古婉月看着丈夫興奮的樣子不覺一愣，她已經把他所有的酒收繳封存了，怎麼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還有漏網之魚！

“嘿嘿，這兩瓶隨時轉移陣地……”楚中平狡黠的笑了起來，“不過，老婆你放心，這兩瓶酒沒有你的命令，我是絕不敢喝的……這是當年秦老爺子託啓南帶過來的酒，我一直沒捨得喝……”

“既然這樣的話……”古婉月笑了笑，伸手從丈夫的手裏拿過一瓶茅臺，“這瓶我收藏了，那瓶你和兒子慢慢喝吧……”

“老婆，這麼快就收繳了啊……”楚中平看着妻子手裏的寶貝實在是捨不得。

“沒辦法啊，誰讓你急着拿出來現寶啊……”

一家人開心的笑起來，茅臺酒的瓶塞一開，滿屋子幸福的酒香……沈媛媛的性格開朗，漂亮能幹，懂眼色，嘴又甜，頗得古婉月和楚中平的寵愛。而且她和楚天羽的關係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也讓她格外的興奮，說話也越發得體。“楚伯伯，現在我們鐵路上發展得很快，像您和古阿姨這樣既有身份又有經濟實力的同志主動買臥鋪票，其實是爲祖國的鐵路建設做出很大貢獻的，更何況您又讓出三個緊缺的硬座資源便於更多的同志再分配，解決了他們買票難的問題……您想沒想過，這也是一種資源的有效分配和利用啊……”

“嗯，媛媛這番話說的好，有道理……天羽啊，那票的事就算了吧……”楚中平點着頭嘿嘿的笑道。未來兒媳婦這一套不動聲色的馬屁功夫拍過來，實在是讓楚中平由心裏一直舒坦到每一個毛孔。嘿嘿，天羽這傻小子還真有福氣啊！看着這和和美美的一家人，楚中平心裏真是樂開了花。

“哎，我知道了……”楚天羽和古婉月相視而笑，對沈媛媛更是刮目相看……晚飯後，楚天羽陪着楚中平喝茶聊天，聽他一遍一遍的講自己的革命歷史。而古婉月則拉着沈媛媛到自己的房間去聊貼己話去了。媛媛今天太興奮了，種種自然流露的嬌柔嫵媚自然難逃古婉月的眼睛，她得好好的和媛媛談一談，看看她和兒子進行到哪一步了，自己這個做母親的也好事先有個心理準備。

不知不覺夜已深了。古婉月拉着媛媛回到客廳的時候，大家才發現時間已經太晚了。

“媛媛啊，太晚了，要不就別回去了。我給你媽媽打個電話說一聲就行了……”古婉月實在是喜歡這個可愛乖巧的孩子，所以索性想把生米煮成熟飯，直接把親事定下來也就算了。

沈媛媛臉色緋紅，低着頭不說話，可是心卻跳得越來越快，幾乎幸福得快要窒息了。她知道古婉月這句話實際上已經等於把他當作自己家的人了！

楚天羽也愣在那裏，他沒想到母親會這樣開明，也許是上一世自己真的把爸媽氣壞了吧，所以當他們看到幸福的影子就迫不及待的想抓住它！

“那怎麼行！一個女孩家怎麼能隨隨便便在別人家過夜！”楚中平揮了揮大手，“天羽啊，你趕緊把媛媛送回去，要保證安全……再替我向你沈叔叔道個歉，讓他的寶貝女兒在這裏耽擱那麼晚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你這個老糊塗……”古婉月雖然嘴裏嬌嗔着，可是畢竟楚中平發話了，自己不好攔着。無奈之下，只好看着一對可愛的玉人兒手拉着手走進外面的夜色裏。

“剛纔那樣的吻，我還想要……”沈媛媛抱着楚天羽的腰，翹起腳尖嬌憨可愛的說道。

“這一次沒有那樣的了……”他壞壞的笑。

“那有什麼樣的？”她有些急切的撒着嬌。

“只剩下亂摸的了……”

“你好壞哦……”她勾着他的脖子，輕輕咬着他的脣。

“要還是不要啊……”他問。

“那就剛纔那樣的吻加亂摸好了……”她閉上眼睛，意亂情迷的說道。

楚天羽知道，在有些女人的眼中，親吻的意義要遠遠大於熾烈的性愛，因爲那是女人最純真的夢。

……

坐了一夜的火車，楚中平一家終於抵達了首都車站。這一路上，沈媛媛把他們照顧得細緻入微，只不過因爲車上的人太多，她並沒有得到和楚天羽獨處的機會。不過，這也沒什麼，因爲從楚中平和古婉月看自己的眼神裏，她有理由相信自己和天羽的好事近了。

一輛綠色的吉普車和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已經等候多時了。秦老安排自己身邊的工作人員親自來接楚中平一家，讓他有點兒受寵若驚。一個工作人員乾淨利落的把他們的行李安排好，一個工作人員噓寒問暖的陪着說話。這樣的陣勢和熱情程度讓古婉月也驚得一愣一愣的。楚中平對自己和秦家的關係諱莫如深，即使是說，也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古婉月隱約知道丈夫在戰場上曾經救過秦啓南，可是遠遠想不到楚中平在秦老的眼裏竟然有如此的地位。看着身邊一直和工作人員客客氣氣有說有笑的楚中平，她在驚喜之餘對丈夫更是刮目相看。

車子很快就駛進了那片神聖的紅牆碧瓦。

雖然有秦老身邊的人做先導，可是忠於職守的衛士們並沒有放鬆對三個陌生人的嚴格檢查。經過仔細的盤查和確認之後，他們的車子終於得以繼續前行。對於這一點，楚天羽並不覺得奇怪，畢竟在這個權力中心的世界裏，秦老只是那幾十分之一而已。這樣的程序有的時候除了是對安全的必要保障之外，還會讓人對這個國家的中堅力量產生深深的敬畏。

車子在一個樹木成蔭雕樑畫棟的巨大庭院裏停了下來，遠處的臺階上，秦啓南早已遠遠的伸出大手迎了出來……兩個曾經的戰友緊緊地擁抱了一下。這個是在家裏，而且楚中平是老人家欽點的貴客，秦啓南沒有必要端着，況且這個時候的楚中平只是基層幹部而已，他秦啓南表現的越熱情就越能在人前體現出自己親民的領導風範。

“這個是天羽吧，好小子，都長這麼高了！”秦啓南看着楚中平身後英姿颯爽俊美挺拔的楚天羽，不禁連連點頭。

“天羽，快叫秦伯伯……”古婉月微笑着在兒子的背上輕輕推了一把。

“秦伯伯好……”楚天羽恭恭敬敬的說道。

“嗯，好！果然是將門虎子，天羽真是一表人才，讓人越看越愛啊！”秦啓南拍了拍楚天羽的肩膀心裏大爲喜歡。他秦啓南一直是想要一個兒子，繼承秦家的衣鉢。可是他的第一任妻子生的是女兒，這第二任妻子生的倒是男孩，可是現在才十歲，正是頑劣的時候，離看到模樣還遠着呢！

“天羽啊，這個是你秦伯母……”秦啓南拉着楚天羽的手親自介紹道。

“伯母好……”楚天羽乖巧的向站在秦啓南身後的女人鞠了一躬。這一世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絕不會再重蹈以前孤傲叛逆的覆轍。

可是，和那個年輕的女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楚天羽的心中卻如嘭的一聲投下了一顆核彈。她的美豔，她的妖嬈，她的甜甜笑意，她的如水眼神，那一刻竟然讓他完全窒息！有的時候，兩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和女人之間只需一眼。一眼就能勾動天雷地火，一眼就能毀掉整個世界！

【未完待續】

終極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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